第二章　日夜苦追踪　竟然得个空

2024-07-30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当下，从眉月刀神贾弯刀在南荒的“奇遇”开始说起，将“武林一条街”的情形，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然后，便说到自己三人前日从大理回到及人善堂，发现两个孩子失踪以及被勒索等情，最后说道：“我们原认为是这南仙追踪前来却去我们的孩子，但看这人目前这疯疯癫癫的情形，勒索者分明不是他，倒教我们坠入五里雾中了！”
　　千手将军听得惊奇不已，问道：“你说这人夜里会变成他的亡妾梅花仙子？”
　　林歌道：“不错。”
　　千手将军啧啧称奇道：“这真是千古奇事，那么他现在发疯了，夜里是否仍会变成梅花仙子呢？”
　　林歌道：“这就不知道了。”
　　朱五绝道：“他会不会再变成梅花仙子，今夜便可分晓。”
　　金糊涂叹道：“我看他既已发疯，夜里自无再变为梅花仙子之理……换句话说，如果我们的孩子是落入开设在中原的‘武林一条街’之手，那么目前主持‘武林一条街’之人必非此人了！”
　　朱五绝道：“不是他，那就一定是霍一龙和霍二龙了。”
　　林歌沉吟道：“霍一龙和霍二龙原是此人的部属，他们是奉此人之命前来中原开设‘武林一条街’的，是故此人应知‘武林一条街’的所在地……”
　　金糊涂色喜道：“不错，咱们先囚禁他一夜，要是他夜里仍会变为梅花仙子，那么明天咱们便把他放了，然后暗中跟踪尾随，说不定就可找出‘武林一条街’的所在地！”
　　朱五绝点头道；“对！对！对！就这么办！”
　　他心中高兴，便转对千手将军笑道：“沈帮主，感谢你将此人带来，这对我们抢救孩子可能有很大的帮助呢！”
　　千手将军笑道：“朱大侠不用客气，那年老叫化受制于宋七刀，不得已将林大侠关了六天，此事老叫化一直耿耿在怀，如若此人对解救二小孩有帮助，也等于老叫化给林大侠一个小小的补偿，就不必提甚么感谢的话了。”
　　语声一顿，表情转为严肃道：“刚才听林大侠提起‘武林一条街’之事，若然中原武林也出现了这么一个组织，中原武林只怕要遭殃了。敝帮忝为武林一脉，老叫化既知此事，自然不能漠然无视，要是有我老叫化效劳之处，愿尽棉薄。”
　　林歌道：“好，贵帮弟子遍布天下，若得贵帮相助，那真是太好了。”
　　千手将军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探出‘武林一条街’的所在地，老叫化立刻传令敝帮各地弟子全力搜索如何？”
　　林歌欣喜道：“在下正是此意。”
　　千手将军起身道：“那么，老叫化这便吿辞，但得消息，立刻来吿。”
　　林、金、朱三人也不挽留，一起送他出了及人善堂，再拜而别。
　　三人回到厅上，只见南仙正对着凌波仙子流泪哭道：“若梅，你为何不理我？你知道么？这些日子来我找得你好苦……”
　　凌波仙子居然对他嫣然一笑道：“你也太痴了，咱们不过几天没见面罢了。”
　　南仙道：“你过来，让我抱抱你！”
　　凌波仙子笑道：“别急，我要问你几句话，你可要据实吿曩才行。”
　　南仙连连黙头道：“当然！当然！”
　　林、金、朱三人知凌波仙子在“将错就错”，冒充梅花仙子与他交谈，这很可能引诱他说出许多秘密来，当下三人一旁静立，不加干扰：
　　凌波仙子道：“你是来找我的么？”
　　南仙道：“是啊！是啊！”
　　凌波仙子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在中原开设了一座‘武林一条街’？”
　　南仙点头道：“知道！知道！”
　　凌波仙子道：“那么，你知不知道那‘武林一条街’在何处？”
　　南仙摇头道：“不知道。”
　　凌波仙子道：“我明明吿诉过你了，怎说不知道呢？”
　　南仙又摇头道：“不知道。”
　　凌波仙子道：“你见过霍一龙和霍二龙没有？”
　　南仙点头道：“见过！见过！”
　　凌波仙子道：“他们现在何处？”
　　南仙回答道：“在……在……在那里嘛！”
　　凌波仙子道：“哪里？”
　　南仙道：“那里嘛！”
　　凌波仙子道：“甚么地方？”
　　南仙神情茫然道：“我……我不知道！我……我画给你看好么？”
　　凌波仙子只道他要画出“武林一条街”的地图，便示意林歌去取纸笔，林歌找来纸笔放在厅桌上，却觉有些不妥，道：“这要解开他的穴道才行啊。”
　　“解开吧！”
　　林歌只得拍开了他的穴道，为他推拿一番，然后道：“好了，你把‘武林一条街’的地图画出来吧！”
　　南仙起身走近桌前，提笔便画，那知画的却不是地图，而是人！
　　他先画了个面向左边的佝偻人形，再画一个面向右边的佝偻人形，两个人形背部连在一起，好像一个“北”字。
　　林、金、朱三人为之愕然。
　　凌波仙子也诧异问道：“这两个人是谁？”
　　南仙好像完成了一幅得意的杰作，歪头嘻嘻而笑，自我欣赏了一番，又提笔在左上方写下“天下第一怪人”六个龙飞凤舞的字。
　　凌波仙子又问道：“这两人是谁？霍一龙和雷二龙么？”
　　南仙笑道：“是啊！是啊！”
　　凌波仙子道：“我要知道他们在何处，你快吿诉我吧！”
　　南仙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凌波仙子颦眉道：“我问你：你从大理来到中原，可曾见过他们两人？”
　　南仙道：“没有啊！”
　　凌波仙子叹了口气，转对林、金、朱三人说道：“看情形，这人和霍一龙兄弟失去联络了。”
　　南仙突然掌出如电，一把抓住凌波仙子，道：“若梅，你跟我回去！”
　　金糊涂大吃一惊，立刻一掌拍了过去，喝道：“放手！”
　　这一掌拍向南仙的背心，但南仙的背部好像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左袖往后一挥，便闻“拍！”的一声，长袖卷中金糊涂的掌心，竟将金糊涂震得“登登登”倒退了三步！
　　朱五绝一见金糊涂受挫，连忙斜刺里一拳击出，攻击他的腰部。
　　“砰！”的一响，拳头是结结实实打中他的腰部，那知却好像打在一团软泥上，非但毫不着力，反于次瞬间产生一股强劲的反弹，也将朱五绝震退两步！
　　“好厉害！”
　　朱五绝大叫一声，紧接着一记扫堂腿扫向他下盘，南仙却于此时拉着凌波仙子向外纵出，哈哈大笑道：“若梅，咱们回家去也！”
　　林歌金糊涂紧追而去，两人正要拔剑拦截，忽听凌波仙子叫道：“南仙，你抓我抓痛了！”
　　南仙道：“哦，抓痛了么？”
　　说着，连忙松手放开。
　　凌波仙子双足微顿，纵开数丈。
　　南仙一呆，道：“若梅，你不跟我回去？”
　　凌波仙子阵他一口道：“你瞎了眼！谁是你的若梅，我是金剑葫芦客的妻子——凌波仙子！”
　　南仙大怒道：“若梅！你变心了？”
　　凌波仙子骂道：“你是疯子！”
　　南仙怒不可遏，狂吼一声，身形如电欺上，右臂暴长，五指如爪，倏然抓向她的肩井穴。
　　凌波仙子轻功身法极之高明，娇躯如风往右一掠，避开他的袭击，同时骈伸二指疾点他的华盖穴，
　　南仙哈哈大笑道：“若梅，你要考验我的功夫么？”
　　话声中，身形猛转，竖掌迎着她的二指拍去，随手带出的劲风凌厉异常！
　　金糊涂大惊道：“小心！”
　　凌波仙子身怀绝学，那会轻易被他打中，只见她上身一仰，飞脚踢出，取其心窝。
　　南仙喝道：“来得好！”
　　手掌一翻，猛切而下！
　　凌波仙子身法忽变，本是踢出的右脚，忽然一曲而回，以膝盖迎撞向南仙的切掌！
　　“砰！”的一声，南仙掌力被引开，登时往旁颠出一步，而凌波仙子好像也受不了他强劲的掌力，身子就地打了两转。
　　金湖涂怕他爱妻有失，立即挥剑攻上，
　　剑尖闪动间，一连刺出三剑，剑剑刺向南仙的要害！
　　南仙临危不乱，虽然脚步尚未站稳，却仍能应付攻击，但见他双袖连续挥拂，拍拍拍三声脆响，竟然毫不偏差的将金糊涂的三剑拍开。
　　凌波仙子又叫道：“南仙，我是若梅呀！”
　　南仙一怔而住，道：“你是若梅？”
　　凌波仙子乘着他发怔之际，骈指点上他的分水穴，一点便中！
　　南仙大叫一声，仰身栽倒，登时昏厥过去。
　　一场激战，至此结束！


　　天刚破晓。
　　一艘快船靠上黄河北岸的一处废弃的码头上，黑暗中跳出几个黑衣大汉，他们将一面预先准备好的踏板搭上快船，随即鱼贯上船，将船上的二十七箱财宝搬下船，放在岸上。
　　来回六七趟，已将二十七箱财宝尽数搬下，接着收回踏板，快船撑离码头，继续顺流而下……
　　岸上，出现了四辆马车！
　　那几个黑衣大汉迅速将二十七个箱子抬上四辆马车的车厢中，跟着跳上车，疾驶而去。
　　所行路线，均是荒无人烟的野地。
　　天亮时，马车驶经长垣，转向西行，一路快速而驰……
　　这四辆马车所接运的二十七个箱子，当然是从‘及人善堂’勒索得来的东西；
　　他们现在所行的路线，使得在后面喑申尾随的水蜜桃至感费解！
　　因为，二十七个箱子在黄河南岸的北渡口上船，顺流而下，然后在破晓时分靠上黄河北岸，搬上现在这四辆马车，在荒无人烟的野地上转了一大圈，却又转向西行；西行便是溯江而上，如果他们的目的地是在西方上游。，则昨天夜里二十七箱东西上船之时，只要横过黄河便可，为何要先顺流而下然后再溯江而上呢？
　　，水蜜桃当然猜想到这可能是对方为了逃避被跟踪的一种措施，但她总觉对方如此煞费苦心的措施必另有用意，只是想不明白他们“用意”之所在而已。
　　不过，她心中还是感到得意的，因为直到现在为止，她的跟踪尾随显然未为对方发觉，这几乎可说已保证可踩探到对方的窝，有希望救回两个小孩和夺回二十七箱财宝了。
　　她现在是易钗而弁，扮成一个落魄书生的模样，远远的跟踪着前面的四辆马车，行动非常小心谨慎，因为她知道这一次的跟踪绝不能出一点差错，万一出了差错，那么唯一救回儿子的机会就要丧失了！
　　因此，她不敢跟得太近，而在相隔半里远的后面遥遥跟随，她现在只抱着跟踪到对方的窝为止：只要知道对方的窝在那里，她便要返回“及人善堂”；让林歌、金糊涂和朱五绝去进行救小孩的工作——
　　但见前面四辆马车驶经长垣之后，便开上官道，一路西行。
　　中午，抵达封邱县城，没有停留，继续西行，怪的是车行甚慢，好像他们并不急着程路似的……
　　过了封邱后，眼前又是荒芜的地带，此处因常闹水灾，故无人居住，也没有一块耕地，一眼望去都是野草遍地的沙渚！
　　将近黄昏时。，四辆马车忽然在沙渚上停了下来。
　　水蜜桃便隐伏在草丛中，静观其变。
　　过了个把时辰，眼看天已渐黑，而四辆马车却无再开动之意，而且各车点上灯火，似有在沙渚上过夜的迹象。
　　水蜜桃见他们点上灯火，不禁微微一笑，暗忖道：“他们必是打算在此过夜，这样看来，此处距离他们的窝必然尚远；只是他们既然要在此过夜，竟敢点上灯火，难道不怕被人因怪异而趋前探视么？”
　　不过，她觉得这对自己的跟踪尾随极为有利，因为对方照上灯火，他们的一举一动便都在自己的监视之下、不虑被他们甩掉。
　　唯一使她觉得不便的是：她身上未带干粮，从昨夜到现在，她都没有机会买食物充饥；如今又要在沙渚上挨夜，实是一桩苦事，但为了救那两个小孩，她只好强打精神了！
　　她蹲伏在草丛中，遥遥监视着，看着灯光在风中摇晃，看着他们在各车间走动。
　　后来，夜深了，那些黑衣大汉似已上车歇息，再没看见他们走动的身影；她仍不放松监视，视线总不离开马车一下。
　　这是漫长的一夜，对她水蜜桃来说，尤其漫长得有度夜如年之感。
　　终于，漫长的一夜过去了，东方已露出曙光，而停在前面沙渚上的四辆马车仍无动身之意，悬在车上的灯火也未熄灭，
　　那些黑衣大汉也一个未下车，似乎尚在酣睡之中。
　　水蜜桃感到奇怪和不安起来，暗骂道：“这些混账东西到底在搅甚么鬼呀？”
　　不久，天已大亮，四辆马车的灯还是亮着，也仍不见一个人下车来。
　　水蜜桃耐心等待着，又静候了一段时间，看看朝阳已升上老高，日光已普照大地，而那四辆马车依然没有一点动静，这时她知道不对劲了，于是起身走过去，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她还一边走过去一边故作穷酸状的哦吟：“有木名凌霄，擢秀非孤标，偶依一株树，遂抽百尺条……”
　　将近马车之际，她发出一声重浊咳嗽道：“咦，四辆马车何以停在此处呀？”可是，四车仍无动静！
　　她走上其中一辆马车，伸手一撩后面的篷布，视线投入车厢中，竟见车中没有一人，只有堆在车上的六七个箱子仍在。
　　再看第二辆车，也是有箱子没有人！
　　再去看第三辆马车，情况相同！
　　最后去看第四辆马车，也是。
　　这一下，她发呆了！
　　二十七个箱子都在，但人跑到哪里去了呢？甚么原因使他们弃下大批财宝不要，而乘着黑夜跑了？
　　水蜜桃越想越觉事有蹊跷，于是拖下一个箱子打开来看，这一看之下，她又呆了！原来，箱内空空，已无一件财物！
　　她心弦一震，当下便将所有的箱子全打开察看，发现箱内均是空的，这才恍然大悟，顿足道：“上当了，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