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冯京作马凉　七英受挫折

2024-07-31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当！”
　　几乎就在她失声大叫的时候，脚下一声巨响，火星飞迸！
　　文震宇的长剑断了。
　　造成他长剑折断的是一柄刀！王烈手中的那柄刀！，
　　他的刀是武林一宝，名叫“七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宝刀，可以断金切玉，无坚不摧。
　　他发现白牡丹陷入危岌，当即迅速一个翻滚，手中的宝刀往她脚下一插，刚好迎上了文震宇的长剑，于是文震宇的长剑就断了。
　　文震宇大吃一惊，慌忙顿足暴退。
　　王烈从地上跳了起来，神色冷峻到了极点，一个字一个字道：“听着：我王烈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们再不识好歹，可别怪我刀下无情！”
　　金龙七英一再受挫，信心已吿动摇，这时看见王烈正气凛然，声色俱厉，不觉为之气馁，那文震宇哼了声道：“你说五天之内带她去见我们堡主，这话当真？”
　　王烈冷然道：“除非我死了，否则一定去1”
　　文震宇道：“好，我们等你五天，届时如不来，不论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
　　王烈冷冷地一笑，收剑入鞘，不再多言。
　　文震宇扔掉手上的半截断剑，向六个师弟一招手，说了声：“走！”纵身便走了。
　　王烈目送他们远去之后，才回对白牡丹笑道：“白姑娘，你究竟是谁？”
　　白牡丹一怔道：“我……我是白牡丹呀！难道你也以为我是师素贞？”
　　王烈含笑道：“你当然不是师素贞，我的意思是说：你剑术造诣之高，大大超出我意料之外，这使我想到一个不合理的现象。”
　　白牡丹笑道：“何事不合理？”
　　王烈道：“金龙堡主仇元凯的‘金龙八式’为当前武林之最，而你的剑法竟然能够压制那文震宇，足见令师公孙五娘武艺之精深了，但是我却从未听说过令师的名号……”
　　白牡丹微笑道：“你怀疑我对你有所隐瞒？”
　　王烈道：“不错。”
　　白牡丹道：“我没有隐瞒甚么，我只要求你协助我去救我义姊，你若是不愿意，我也无法勉强，这是一件很单纯的事情，你说是么？”
　　王烈点头道：“是的，我只是觉得奇怪，以你的剑法来推想，令师应是一位举世知名的人物，而我确实没听人说起过令师公孙五娘这个人。”
　　白牡丹道：“我师父从未下江湖走过一步，当然不会有人知道她，这有甚么好奇怪的？”
　　王烈道：“令师身怀绝世剑法，何以从未下过江湖？”
　　白牡丹道：“要解释这一点相当困难……对了，你如道大凡读书之人目的都为了求取功名，可是也有一种人虽爱读书却不求闻达，我师父就是这样的人！她……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从年轻到年老，一直就是如此。”
　　王烈道：“所谓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的意思是甚么？”
　　白牡丹道：“她的丈夫！她爱丈夫甚于一切，几十年来未离开她丈夫一步！”
　　王烈轻哦一声道：“她丈夫的武功一定也很高强了？”
　　白牡丹道；“恰恰相反，她丈夫非但不会武功，而且是个有残疾的人。”
　　王烈惊讶道：“那是怎么回事？”
　　白牡丹摇头道：“我不知道，许多年前，当她收我为徒传我武功时，她丈夫就已是双腿瘫痪的残废人，故她为何嫁他以及他是怎么变成残废的，她一直都不肯说明。”
　　王烈问道：“令师的丈夫叫甚么？”
　　白牡丹道：“伍潜。”
　　王烈又问道：“令师有无儿女？”
　　白牡丹摇头道：“没有。”
　　王烈吸了一口气道：“如果你所说皆实，那么他们夫妇之间必然隐藏着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白牡丹道：“我说的句句是实，她一生之中从未下过江湖，可是她却鼓励我下江湖历练，去年我结识了黑牡丹，我们姊妹俩便连袂下江湖历练，不料竟在洞庭湖上出了事——那船家就在附近，咱们这就去好么？”
　　王烈道：“再问一个问题，你义姊确实姓黑名牡丹？”
　　白牡丹道：“不，她姓朱，名玉云，和我认识之后，因为我叫白牡丹，她又喜穿黑衣，便改名为‘黑牡丹’了。”
　　王烈笑笑道：“好，现在咱们去找那船家，雇他的船去黑牡丹失踪的湖上。”


　　初更时分，船到洞庭湖上。
　　船家是个健壮的老人，他把船停在一处湖面上，说道：“到了，就在此处。”
　　今夜有月，皎洁的月光洒满整个湖面上，但视界不广，四周所见尽是万顷碧波，王烈四望了一眼，问道：“这是甚么地方？”
　　船家一指西北方向道：“往前不远即是君山，大约有一二里之远。”
　　王烈道：“那天晚上，那位黑牡丹姑娘就是在此处失踪的？”
　　船家道：“是的。”
　　王烈道：“当时你在干甚么？”
　　船家道：“她们二位姑娘说要在船上过夜，当时夜已深，老汉已入舱睡了。”
　　王烈道：“有无听到落水的声音？”
　　船家摇头道：“没有。”
　　王烈转对白牡丹问道：“你们一起游湖，然后入舱睡觉，何以后来黑牡丹又独自上来？”。
　　白牡丹道：“我也搅不清楚，我们本已入睡，要不是我听到她一声惊叫，我还不知道她已上船来了呢。”
　　王烈又问道：“你听到惊叫，立刻就冲上来？”
　　白牡丹点头道：“是啊！”
　　王烈道：“那应该就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假定她是失足落水，应不致于立即沉没吧？”
　　白牡丹道：“是的，她不会泅水，但也不致于立即沉没，可是我甚么也没看见，所以我断定不是失足落水，第二天下午，我又雇船来此寻找，到了深夜的时候，便听到那人的歌声，又看见那白衣人施展登萍涉水的功夫从数丈外的湖面上走过，这位船家也看到了，不信你问问他。”
　　王烈看了那船家一眼，再问道：“你怎知那白衣人是‘洞庭君’？”
　　白牡丹一指那船家道：“是他吿诉我的。”
　　王烈再转对那船冢问道：“老丈认识那白衣人即是传说中的‘洞庭君’？”
　　船家轻咳一声道：“是这样的，老汉并不认识‘洞庭君’，关于‘洞庭君’这个人，老汉也是听人说起的，最近一二年，曾有几个姑娘在湖上失踪，又听说有人看见‘洞庭君’在湖上出现，所以那晚白衣人出现时，老汉猜想礼必是传说中的‘洞庭君’》……”
　　王烈道：“那白衣人往何方向走？”
　　船家道：“往西南方向走的。”
　　王烈转望西南方向，问道：“这一边的湖上可有小山？”
　　船家道：“有几座小山，只是没人居住。”
　　“距此多远？”
　　“大约有二三里远。”
　　“那就开过去看看。”
　　“好的。”
　　船，平稳的航向西南方，王烈和白牡丹迎着夜风并肩站在船头上，约莫一个时辰后，前面湖上出现一抹黑黑的山脉，像一条巨鲸横卧在水面上。
　　船家一边撑船一边大声道：“前面便是鬼风港，要不要靠上去？”
　　王烈道：“要，老丈靠上去便了。”
　　他转到船家身边，问道：“老丈，你说前面那座山叫鬼风港？”
　　船家道：“是的。”
　　王烈道：“为甚么叫鬼风港？”
　　船家道：“这有个典故：据说很多年前，有几艘船遇上一场狂风暴雨，就驶近那岛边暂避风雨，不料到了第二天早上，船上所有的人忽然全都不见了，而船只却都好好的，后来有人猜测船上的人必是被狂风卷入湖中，因此大家就叫此山为鬼风港，再不敢到这里来。”
　　王烈追问道：“后来有没有发现尸体呢？”
　　船家道：“没有，不过……却在岛上发现了许多血！”
　　王烈目光一注道；“血？”
　　船家面有惧色，点点头道：“不错，发现了十几滩血，只不见尸体。”
　　王烈道：“是那些失踪的人血么？”
　　船家摇头道：“不知道，没有人知道那是甚么血，如果说那是人血，为甚么没有尸体？所以一……咳，二位真要上岛去寻找么？”
　　王烈道：“是的，既已到此，当然要上去看看。”
　　船家道：“要小心哪！万一……万一碰上妖魔鬼怪，那可不是好玩的！”
　　王烈笑了笑道：“谢谢，小可自会小心谨慎，其实在小可的脑子里，这洞庭湖如有异常，那应该是神仙而非鬼怪。”
　　船家微讶道：“神仙？”
　　王烈道：“是的，小可小时候读过一本书，书名‘君山记’，书上说：‘君山有穴，通吴之包山，郭璞江赋所言之巴陵地道也。’另‘拾遗里上也说：‘洞庭之山，浮于水上！其下有金堂数百间，故知山本中空，而二洞则往来之门户……’，所谓二洞，即是君山一处涧下的龙虎二洞。”
　　白牡丹吃惊道：“这是真的么？”
　　王烈微笑道：“我不知道，如果是真的，那是相当惊人的一件事，因为第一，君山有穴，通吴之包山——所谓包山，指的是太湖中的一座山，而洞庭湖与太湖相隔一千余里，你想想看，一千多里的地道，那有多长呀，第二，其下有金堂数百间——所谓金堂，不知是不是黄金打造的房子？如果是的话，那些黄金该有多少？那不吓死人么？所以我说，洞庭湖如有异常之事，那必是神仙而非鬼怪。”
　　白牡丹听得兴趣盎然，追问道：“那么，君山之下是否真有一条地道直通太湖包山？又所谓‘金堂数百间’到底是真是假？”
　　王烈笑道：“我不知道，我想那是不可能的，那是古人舞文弄墨故作惊人之笔罢了。”
　　说话间，船已靠上鬼风港。
　　这是湖中的一座小岛，不与其他小山连接，独立于湖面上，因是夜里，视界不清，一眼望去，只见岛上黑压压的，看不见甚么。
　　王烈嘱咐船家在湖上等候，说最迟天亮即回船，然后便与白牡丹跳上岸。
　　岛上处处崎岖，怪石奇岩林立栉比，看不见一条可行之路，王烈和白牡丹只好一路往岛上攀登，好在两人身手不凡，越岭过涧无何任阻碍，不久便登上一处高峻的山岩上。
　　纵目四瞩，立刻有所发现！
　　那是在右前方约莫半里外的地方，那里有一片灯光明灭闪动，竟似一个夜市！王烈一见之下，连忙拉着白牡丹蹬了下来，低声道：“那船家说这鬼风港无人居住，可是咱们现在却看到了一片灯光，看情形咱们找对了。”
　　白牡丹望着远处那片灯光，满面惊疑道：“那么一大片灯光，只怕有几十盏灯，吧？”
　　王烈点头道：“不错，这情形十分怪异，咱们要小心一些。”
　　白牡丹轻声道：“你看那是怎么回事呢？”
　　王烈摇头道：“不知道，可以断定的是那地方一定有不少人，说不定是黑道帮会在该处聚会。”
　　语声一顿，又道：“若是如此，那么这小岛上必然布有不少岗哨！现在开始，咱们行动要特别小心，能不被对方发现最好。”
　　白牡丹点头表示明白。
　　王烈轻轻拔刀出鞘，握在手上，道：“你跟着我走。”
　　当下，两人弯腰蛇行而下，尽可能利用山石掩蔽身形，每走到疑似有布哨之处，便隐伏下来静听或投石问路，确定没有人，才又向前挺进。
　　这样走走停停，未几已接近灯光之处>出乎意料之外的始终未发现一个哨兵。
　　接近了前面那片灯光，但见灯光是从一大片岩石林中发出的，那些岩石奇形怪状，一座一座不规则的耸立着，远看就如。
　　一群妖魔鬼怪！
　　发出光亮的是几十个灯笼，但灯笼不是悬挂在上方，而是悬挂在距地面只有二三尺的地方，因此形成“幅旭日东升的气象。
　　再仔细一看，那岩石林中果有人影幌动，而且为数还不少呢！
　　王烈心知那岩石林中必有古怪的事情在进行着，正想选择一处可看清岩石林中的地方时！
　　“炮二平五！”
　　蓦地里，从那岩石林中传出一个老妇人的叱喝！
　　王烈听得一怔，喑忖道：“炮二平五？这甚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