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口传奇招数　以一敌四伪

2024-08-10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色魔一听酒鬼也吃了败仗，不禁猛抓头发道：“怪事！怪事！我们酒色财气四友今天是怎么了？怎的唏哩哗啦就被人比了下去？”
　　气煞道：“我没有，我还是气煞！”
　　冒牌气煞接口笑道：“那是因为你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气煞双目一瞪道：“你说甚么？”
　　王实摇手制止他发作，笑道：“气煞，现在你是我手中最后一着棋子，你就当自己是一颗棋子，让我来打出这最后一着棋好么？”
　　气煞已略看出他不是简单人物，当下点头道：“好，龙头大哥，我听你的。”
　　王实见大家仍围在四周看热闹，便向他们挥挥手道：“诸位，没甚么好看的，请散去吧。”
　　围观众人听了一哄而散！色魔叹了口气道：“财神和那个冒牌财神讲定怎么比的？”
　　气煞说道：“不知道，财神叫他到外面去讲，我看多半是比划偷鸡摸狗的本领吧。”
　　色魔道：“若是欲比划偷鸡摸狗，财神倒不致于输，他是天下第一神偷……”
　　一语甫毕，忽听楼梯上有人接口道：“现在已经不是了！”
　　随着话声，财神和冒牌财神一起上楼来了。
　　气煞大吃一惊道：“你也输了？”
　　财神满面尴尬，双手一摊道：“我……八十老娘倒绷孩儿！”
　　冒牌财神则得意洋洋的笑道：“我赢了，现在我是正牌财神！”
　　气煞急问道：“你是怎样输掉的？”
　　财神叹道：“不提也罢！”
　　王宝笑道：“兵法上有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又有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们不知对方的来历和底细，仓卒应战，其败宜也。”
　　财神又叹道：“龙头大哥，我要跟你们分道扬镳了，技不如人，无话可说，江湖上从此再没有我这号人物啦！”
　　气煞道："你们都走了，就只我一个人跟着龙头大哥么？”
　　冒牌气煞道：“正是，你们四人一向形影不离，亲如手足，如今他们三人跟我们走，你一个却落了单，这太叫人难过了，不如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大家仍在一起不好么？”
　　气煞怒道：“你少噜嗦！”
　　这时候那个醉倒地上的冒牌酒鬼忽然醒了，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扶住桌缘，醉眼迷糊地道：“我呢？我在哪里？”
　　冒牌色魔在他肩上拍了一掌道：“老大，你不知道你已经赢了么？”
　　冒牌酒鬼举目四望道：“他呢？他在那里？”
　　冒牌色魔道：“在你脚下。”
　　原来，刚才酒鬼趴在桌上起来滑到地上，仍然昏睡不醒。
　　冒牌酒鬼低头看了看"指着酒鬼问道：“他……是不是死掉了？”
　　冒牌色魔道：“没有，寻周公去！”
　　冒牌酒鬼伸手去抓酒鬼的胸襟，提了几下也提他不起，自己反而跪了下去，他便拍拍酒鬼的面颊，吃吃笑道：“喂！醒来！醒来！”
　　酒鬼醒了，望了他好半晌，忽然一拳打中他的下巴，笑道：“你奶奶的，你是何人？”
　　冒牌酒鬼道：“我是冒牌酒鬼，我赢了你啦！”
　　酒鬼道：“赢了我甚么？”
　　冒牌酒鬼道：“赢了你的酒。”
　　酒鬼又打他一。拳，笑骂道：“不错，你奶奶的，你真行！”
　　冒牌酒鬼道：“现在我是你师父，你怎么可以打我啊？”
　　酒鬼听了这话，面色一变，一骨碌爬起来，道：“我……我真的输了？”
　　冒牌气煞道：“不错，你输了！”
　　酒鬼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落桡子，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当今天下，只有一个北海渔翁酒力比我强，而他……而他已经死了！”
　　冒牌酒鬼忽然大声道：“酒鬼，你得拜我为师，听我差遣。”
　　酒鬼瞪着他问道：“你是不是事先吃了药？”
　　冒牌酒鬼道：“胡说，我没吃药。”
　　酒鬼道：“咱们再比一次如何？”
　　冒牌酒鬼摇头道：“不，不来了，不来了，我已经赢了你，这就够了。”
　　酒鬼一拳击落桌面，打得桌上的碗盘杯子都跳了起来，愤怒地道：“岂有此理，我怎么会输？”
　　冒牌财神嘿嘿笑道：“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谁能保证一辈子不输呢？”
　　酒鬼扳着脸沉吟一声，才向王实问道：“龙头大哥，这下怎么办？”
　　王实道：“既然有言在先，你只好拜他为师，听他差遣了。”
　　酒鬼一指冒牌酒鬼大叫道：“可是，像他这样的人，怎配做我师父？我只要伸出一个小指头儿，就能够把他戳死呀！”
　　王实道：“输就输，不要赖。”
　　酒鬼哭丧着脸道：“可是……”
　　王实道：“不要可是了，我辈武林中人要重信诺，所谓一诺千金是也，”
　　冒牌色魔连连点头笑着道：“正是，正是！你们这位龙头大哥说的再对也没有了。”
　　色魔嘿然道：“也罢，现在你们可以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你们究竟要我们干甚么？”
　　冒牌色魔道：“要你们跟我们走。”
　　色魔道：“去何处？”
　　冒牌色魔道：“龙虎会。”
　　色魔面色一变道：“哦，闹了半天，原来你们是龙虎会派来的人？”
　　冒牌色魔含笑道：“我们会主原想重金聘请你们入会，谁知你们一再说甚么‘宁为鸡口，不为牛后’，我们会主不得已才想出这个办法来赚你们！”
　　酒鬼生气道：“岂有此理，龙虎会少了我们四人就不能撑下去么？”
　　冒牌色魔笑道：“非也，本会为建立百年大业，便须网罗各方武林高手，你们酒色财气四友武功出众，是我们要网罗的人物，有你们四位加入，本会便可如虎添翼了。”
　　王宝问道：“你们是几品武士？”
　　冒牌色魔道：“四品。”
　　王实又问道：“上穷碧落一只鹰、十八地狱索魂使和倾国夫人，这三人你们认不认识？”
　　冒牌色魔摇头道：“没听说过。”
　　王实道：“吸血鬼邓瑜呢？”
　　冒牌色魔道：“这个人倒略有耳闻，听说他是放高利贷的。”
　　王实道：“听说他是某一位大人物的部下。”
　　冒牌色魔问道：“那一位大人物？”
　　王实见他不清楚，便断定上穷碧落一只鹰三人不属于龙虎会，多问无益，乃换了个话题道：“我这三个拜把兄弟如今已是你们的人，你们打算甚么时候将他们带走？”
　　冒牌色魔道：“等下就带走。”
　　王实道：“少了个气煞，岂非美中不足？”
　　冒牌色魔道：“是呀。”
　　王实道：“我有个主意，咱们双方到镇外找个空旷的地方，由我动口，由气煞动手，他一个斗你们四个，这样打一仗如何？”
　　四个冒牌货都听得一怔道：“你说甚么？”
　　王实再详说一遍。
　　冒牌气煞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他一人怎能独斗我们四人？”
　　王实笑道：“我动口，他动手，这样等于两个对四个，也不算太悬殊。”
　　冒牌气煞笑道：“小子，我吿诉你，我们四人连手，可以击败武林中任何一个高手，也许你小子有些能耐，但若说你能指挥他击败我们四个人，打死我，我也不信！”
　　王实道：“不错，这一仗你们胜面较大，因此在赌注方面必须有分别。”
　　“怎么分别？”
　　“他若输了，你们也将他带走，但若胜了，你们四人也得拜他为师，听他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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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遣。”
　　“这个……”
　　“不敢？”
　　冒牌气煞便向三同伴问道：“咱们要不要接受他这个赌注？”
　　三个冒牌货摸不清王实的底细，起初有些迟疑，后来转而一想，认为王实纵有满腹武学，未必就能临场指导气煞打败自己四人，乃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那酒、色、财三人还不知王实的来历，听他说要指挥气煞独斗对方四人，觉得十分滑稽，色魔带着怀疑的眼光看着他，问道：“龙头大哥，你……。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王实笑道：“你们三人已是龙虎会的人，这件事你们就别过问了，让我和气煞来跟他们赌一下吧。”
　　气煞已知王实不简单，心中万分高兴，笑道：“正是，我来跟他们斗一斗，你们别管。”
　　王实乃向四个冒牌货说道：“四位既然同意，即请付账，咱们马上去外面去解决。”
　　于是，冒牌财神付了酒账，一行九人便即离开酒楼，王实由气煞抱上瘦驴坐定之后，他请他们七人先走，他和气煞随后慢慢而行。
　　路上，他面授机宜给气煞，谈妥了对抗对方四人之策。
　　气煞听了他的指示后，又惊又喜道：“龙头大哥，敢情你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册！”
　　王实笑道：“我功力已失，如今已只能动动口罢了。”
　　气煞讶然道：“你是怎么失去功力的呢？”
　　王实道：“一言难尽，以后再吿诉你们便了。”
　　气煞道：“那么，可不可以先吿诉我你是那位武林高人的门下？”
　　王实道：“我吿诉你，你可别在那四个冒牌货面前说出来。”
　　气煞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
　　王实道：“我是三绝老人的门下。”
　　气煞一听之下，差点跳了起来，叫道：“甚么？原来你是！”
　　王实忙道：“住口！”
　　气煞立刻掩住自己的嘴巴，因为那四个冒牌货就在前面数十丈外的路上，不能让他们听了去。
　　不久，一行人已来到野外一处空旷无人的地方，气煞手握一对大板斧，面向对方四人大刺刺一站，喝道：“来呀！你们四个一起上，老子一个一个送你们去阎王面前报到！”
　　他得知王实是三绝老人的门下，登时信心大增，斗志旺盛已极。
　　那四个冒牌货反而有些疑虑，他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不知在商量些甚么，过了一会，那冒牌色魔才向王实说道：“小子，在动手之前，我要讲一句话。”
　　王实道：“请便。”
　　冒牌色魔道：“第一，你只准动口，不准动手。”
　　王实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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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对酒魔、色鬼、财神三人道：“你们也不得出手协助。”
　　色魔轻哼一声道：“黄金百斤，不如我们‘酒色财气四友’一诺，这句话你听到没有？我们三人既然赌输了给人，就绝对不会做出那背信违诺之事。”
　　冒牌色魔道：“好吧，你们三人坐下来。”
　　酒鬼、色魔、财神乃并肩坐在地上。
　　他们四个冒牌货这才各仗兵器而出，冒牌气煞仗双斧站在气煞对面，冒牌色魔持金枪站在气煞后面，其余二人站左右两个位置，摆出了相当严谨的作战姿态。
　　气煞巍立中间，毫无惧也。
　　王实仍坐在驴子背上，他见双方已准备妥当，便开口道：“好，请动手吧！”
　　那冒牌气煞双斧一举，准备发动攻击了。
　　其实这是虚张声势，因为就在这时候，那站在气煞身后的冒牌色魔已悄然举枪刺出。
　　王实见他肩头耸动，立刻叫道：“后门迎客——左上右下，三长两短！”
　　气煞一声断喝，撑身滑步，一双板斧“呼”的一声挥到后面，左斧在上，右斧在下，立闻“当”然一响，已将冒牌色魔的金枪磕开。
　　紧接着，展开“三长两短”的攻击，但见双斧闪动间，又是“当！”的一声巨响，冒牌色魔的金枪竟已被打飞出手，一直飞出七八丈远才落到地上。
　　出手第一招就有了“辉煌”战果，这下可出他们四人唬住了，冒牌色魔惊出一身冷汗，慌不迭的仰身暴退，其余三人则如白日里见鬼，一时为之瞠目结舌，竟忘了出招进击。
　　一排坐在地上观战的酒鬼、色魔、财神也为之瞪目口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位双足残废的“龙头大哥”原来不是普通人物，他临场督导的第一招居然效果惊人，真真大出他们意料之外，把他们看傻了眼。
　　那冒牌气煞呆了呆，才想到应该出手，于是大喝一声，双斧猛劈而出。
　　王实不等他招式走实，又立刻叫道：“揖退三让，红杏出右墙！”
　　气煞退步旋身，右手扳斧一抬，正好架住冒牌酒鬼的一剑——原来王实的“揖退三让”是指导他避开冒牌气煞的攻击，而“红杏出右墙”则是要他接住冒牌酒鬼的一剑，他如法施为，居然轻轻松松就躲过了对方两人的攻击。
　　这时，冒牌财神已挥动雁翎宝刀加入攻击，王实看出他刀法动向，便叫道：“挂羊头卖狗肉！左推右拒！”
　　气煞又依言施为，果然迫得冒牌财神倒退不迭，他心中一高兴，忍不住大叫道：“龙头大哥，我要攻击，不要防守！”
　　王实又叫道：“倒戈相向！霸王别姬！”
　　“好！”
　　大板斧往后一拖，便闻冒牌酒鬼“哎呀！”惊叫一声，登时鲜血如泉喷射，砰然摔倒在地！
　　原来气煞这一招“霸王别姬”使得极之巧妙，利斧正好赶上了上前偷袭的冒牌酒鬼的咽喉，冒牌酒鬼闪避无路，咽喉“卜”的一声，便被利斧割裂，一命呜呼。
　　冒牌酒鬼一死，其余三人登时心慌意乱，他们原是龙虎会的四品武士，一身功夫本来不俗，可是王实的几句临阵指挥，使得气煞招无虚发，处处抢得先机，威力之大，超出他们想象之外，叫他们怎不心惊肉跳？
　　冒牌财神首先丧失了斗志，他拖刀曜退，举刀一指王实喝道：“小子，你报上名来！”
　　王实笑道：“你们认输了么？”
　　冒牌财神沉声道：“你亮个万儿，我们好向会主交代。”
　　王实道：“我叫王残子。”
　　冒牌财神道：“好，后会有期！”
　　他走去抱起冒牌酒鬼的尸体，向另两个同伴道：“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