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为刀而来　互相争夺

2025-05-08  作者：倪匡  来源：倪匡作品集  点击：

　　公孙湛这才对元景嵩道：“来来来！我为各位引见引见，这一位乃是天龙派掌门人元景嵩朋友，这两位是关外有名的大侠——”
　　话尚未讲完，便见一条人影，窜了出来，拦在公孙湛与元景嵩之间，接口道：“一个是威震万里邱明，另一个是红衣女侠花倩，那三位是霍氏兄弟，对也不对？”
　　邱明抬头一看，见讲话的正是邢秉仁，冷笑道：“朋友亲自夺刀，自然知道得详详细细。”
　　众宾客一听这两人的名头，心中俱都为元景嵩捏了一把冷汗，暗想一个天魔门的公孙湛，已然难搅了，再加上邱明花倩，此二人乃是连环八仙剑花豪的亲人，若将此老引来，可不得了，元景嵩那柄宝刀，莫非是使甚么手段，在邱明手中夺来的么？当下俱都屏气静息以观。
　　公孙湛不慌不忙道：“好了！刀也在了，双方人也斋了。数日前邱大侠夫妇，带了霍氏兄弟来敝处，道是小女公孙燕盗了霍氏兄弟先人在江南辛辛苦苦寻到的天龙刀。小女虽然不オ。焉肯做这种事？闻得天龙派宴客，为的是得了天龙刀。如今刀在这里，可知吾言不虚，两边之事由你们自取了断，我只饮酒便了！”拣了一副座头，坐了下来，自饮自酌，旁若无人。
　　元景嵩见他竟然两面不帮，心中大喜，道：“公孙兄说得不错，今日乃天龙派大喜之日，邱大侠夫妇前来，意欲何为？”邱明冷冷地道：“元朋友何必多此一问？在下此来，当然是为的将刀取回。”
　　元景嵩面色一沉，道：“邱大侠是存心与天龙派为难了？”邱明道：“令高足与在下为难在先，这话可难说！”元景嵩心想这事要讲理，可是自己理亏，不如给他一个硬撒赖，便冷笑道：“武林异物，本是能者居之，在霍氏兄弟手中，能被小徒抢到，便是小徒所有，若在我手中，邱大侠有本事抢了去，便为邱大侠所有，此理甚为简单，邱大侠有意取刀，可欲一试么？”
　　讲到最后几个字时，倏地将刀抛起，一溜寒光，直蹿了上去，但迅即落下，元景嵩手一探，便已抓在手中。这抛刀都不是花巧的，而是真实功夫，乃是他天龙刀法中的绝招飞龙腾空，抛上去时，已用了回劲，是以能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立即落下，其快出乎人的想像之外，震天龙元景嵩若是毫无把握，则明知邱明要将刀夺到手中，怎敢在他面前将刀抛起？
　　威震万里邱明见他蛮不讲理，而且有意卖弄，也怒气上升，沉着声音问道：“元朋友此话当真？”
　　元景嵩傲然一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仗着宝刀在手，倒要会一会这个名闻关内的大侠威震万里！
　　邱明喝道：“好一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腾”地一声，平空跃起六尺高下，双掌齐施，人在空中一个盘旋。掌风到处，将众人全都逼开，只听碗盖碟子“兵兵”剧响之声，竟给他一招“双管斋下”之力，逼出丈许大小一块空地来，只有公孙湛仍然坐在空地边缘上，若无其事地饮酒吃肉。
　　看官，威震万里的内家气功，实已有了六七分火候，从这一招“双管齐下”之中，便可看了出来，前十数天，他在关外与邢秉仁对敌之时，因对邢秉仁犹存好感，又见他年纪轻轻，不忍出手太重，又给公孙燕一使狡计，邢秉仁才能走脱，如今元景嵩蛮不讲理，而且邱明如不能将刀夺回，无异是元景嵩讲的话对了，其势不能不全力施为，是以一落地之后，衣袂飘飘，十指如勾，两手齐施，夹着“呼呼”的“天一罡气”之力，疾向元景嵩扑到！
　　元景嵩刚才见到他双掌之力，如此厉害，早就立定了门户，一见他扑到，挽起刀花，“刷刷”两刀，天龙刀寒光闪闪，来切邱明左右双腕。邱明一声冷笑，扬起衣袖来，元景嵩只觉一股大力扑面而至，几乎闭过气去，哪敢怠慢，急忙撤招，一刀横砍，待到他刀砍出，邱明已然转至他的身后，迸指如戟，劲点他的“入洞穴”。
　　元景嵩大吃一惊，反手刷刷连劈两刀，展开了天龙刀法，但见刀光霍霍，和邱明斗在一起，幌眼之间，已是二十余合，直看得人眼都花了，连邢秉仁这样深明天龙刀法的人也已看不清他师父的身形。只有公孙湛一人，在一旁大声呼喝，一会儿叫道：“啊呀！可惜，否则刀已换姓了。”一会又叫道：“好险，迟避些儿，花女侠可得有个没腿的老公。”
　　花倩在一旁对他怒目而视，他也不放在心上。邱明见二十余招，兀自戦这胖矮子不下，心中越发小心，拼着耗损真元，天一罡气源源而发，同时展开“空手入白刃”功夫，一味抢夺。元景嵩一柄宝刀，渐渐施展不开，心中不免大急，手腕一扬，青光起处，刀又直飞了上去，仍是一招“飞龙腾空”，他这一招，全在手上的回劲，刀落下时，方位变移，能以伤人，但邱明这番已然见机，一见刀起，急忙“呼”地一掌，向上拍去。
　　这一来，变作了两人相较内劲，元景嵩虽不至于不如邱明，但吃亏在内力只在刀上，无法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