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安排缉捕　督察失踪

2024-11-05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这一连串的事件，震动了本市。
　　不单是市民对这事议论纷纷，影圈本身更为震撼，很多演艺工作人员，都慨叹影圈不再是个影圈，而是成了一个杀戮战场。
　　警方当然更为震动。
　　吴奇农接到警务署长的亲自下令，要他尽快捉拿凶手归案。
　　对吴奇农来说，这实在是一次重大的挑战，他自己也算是影圈出身，他觉得自己实在有责任侦破这案件，回复影圈以往的秩序。
　　他首先召集了手下，开了一个冗长的会议。
　　经过一番的分析与讨论，他们发觉这一连串的事件，看来似是各事独立，但其间却又似有互相关连。
　　首先是“陀地”向拍外景的电影公司勒索，“陀地”觉得所给予的数目并不满意，于是便向他们投掷炸弹。
　　接着是红星柳东华及经理人被人用枪要胁往拍戏，事隔不久，电影公司的大老板香世发竟然被人拦途截劫，不单损失了财物，还受了刀伤，还有韦秋帆的电影公司的写字楼也被人投弹。
　　再下来便是因著名女星楚清艳无意间开罪了王老板，楚清艳的男友力哥，为了替女朋友出一口气，不惜与另一帮的伦哥发生了打斗，伦哥受伤之后，被送入院，竟然被一个杀手潜入，用枪轰毙。
　　吴奇农向众人问道：“你们还有甚么意见？”
　　这专案小组总共有八人，戚忠盛当然是成员之一，其余六个人，祇有伍秀慧是个女探员。
　　吴奇农向各人看了一眼，看见大家似乎没有甚么意见，他的目光落在伍秀慧的身上。
　　伍秀慧讷讷道：“我？”
　　吴奇农道：“你日常也非常注意影圈的消息啊！”
　　伍秀慧点了点头。
　　吴奇农道：“以你女性的观点，这一连串的事件，你有什么感觉，或者有什么看法？”
　　伍秀慧道：“我的注意力会集中在那位女明星的身上。”
　　“继续！”吴奇农道。
　　“她是一个炙手可热的女明星，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而伍达竟要以介绍王老板这个藉口——挑起这一场恶斗，看来关键在他那里。”
　　“你是指她楚清艳？”
　　“不，是伍达，王老板可能是外地人，不十分明了本地影圈的情形，但伍达肯定不会。”
　　吴奇农道：“好极，这是一条好的线索，你可以跟踪着这个线索追查下去。”
　　伍秀慧道：“好极！”
　　吴奇农转向蔡柏，他跟了吴奇农也有一段日子。
　　蔡柏对于本地黑社会的组织有相当的经验。
　　吴奇农道：“老蔡，你有什么看法？”
　　“我当然会着眼于那两个大哥……力哥与伦哥！”
　　“伦哥已死，最大嫌疑当然是力哥！”
　　蔡柏道：“当然，力哥是最大嫌疑，不过，力哥是个老江湖，他不会这么笨，在与伦哥发生了这么大的争执之后，便立刻动手杀人，这岂非是表明自己是凶手？”
　　“对，你的推断极有理由，那么，你会怎样侦查下去？”
　　蔡柏道：“我会先从这两帮人着手，不过，而今上面(大陆)开放，本地黑社会不再是那么简单。”
　　他的目光落在林凡与徐威两人上。
　　吴奇农也知道，他这两个手下，对于国内的“大圈帮”、“湖南帮”，甚至是那些“北佬”，是有相当认识。
　　吴奇农道：“林凡、徐威，你们怎么看？”
　　林凡道：“杀伦哥的人，是一个非常熟练的杀手，心狠手辣，手法干净俐落，可能是上面派来的。”
　　徐威道：“这个杀手，逃走之后，再无任何消息，相信大有可能已逃回大陆。”
　　吴奇农道：“既是如此，你们三人好好合作，希望可以从这些新的大阿哥之间，找到真凶。”
　　这个专案小组，还有两人。
　　任明是个枪械专家。
　　吴奇农道：“任明，你有什么看法？”
　　任明道：“我看过死者伦哥头部所中的枪，时下本地并不多见，可以从这一方面着手。”
　　“近日运入本地枪械猖獗，柳东华也是被人用枪指着去拍戏，这方面以你专案知识，定有所获。”
　　史忠正接口道：“上次你与戚沙展见过那个‘军火沈’，他专门为电影公司制造各种爆破场面，我也有跟进你们的资料，希望可以在他身上，发掘多一些资料。”
　　史忠正是个炸药专家，这一方面的侦查，他应付裕如。
　　吴奇农道：“好极，史忠正，一次的陀地投弹，另一次写字楼的投弹，这两次所用的炸药，相信可以找到我们需要的线索。”
　　专案小组的八个人，似乎人人各有了工作。
　　戚忠盛道：“农哥，我似乎没有指派甚么。”
　　吴奇农道：“你跟我一起，作为各单位的指挥与联络，你以为如何？”
　　戚忠盛道：“好！好！”他语气似乎有些不愿意。
　　吴奇农道：“你有什么新主意？”
　　戚忠盛道：“我……我想……”
　　“想什么便说出来！”
　　“我想……”他瞟了伍秀慧一眼。
　　吴奇农与戚忠盛合作多次，当然立时明白了戚忠盛的心意，不过，他故作并不明白的道：“你还是跟着我，因为你是我的左右手。”
　　戚忠盛支吾以对，似有所求却又说不出口。
　　吴奇农道：“不，你不应该常常跟着我，自己没有主意，你应该……”
　　“应该怎样？”戚忠盛有点紧张。
　　吴奇农道：“蔡柏、林凡、徐威，他们是黑社会、堂口专家，需要你多余……任明、史忠正，你们两个要助手吗？”
　　任明道：“我惯于独行。”
　　史忠正道：“我也是！”
　　“那么，真的没有人需要你了！”吴奇农道。
　　“不，还有！”戚忠盛道。
　　“谁？”吴奇农作其恍然大悟道：“还有我们的小师妹伍秀慧，好极，你去帮她！”
　　戚忠盛喜上眉梢。
　　吴奇农仍然故意作弄他，道：“伍秀慧，你要不要他帮你？”
　　伍秀慧点了点头。
　　戚忠盛似是放下心头大石，如释重负。
　　吴奇农道：“老戚，小师妹要你了。”
　　戚忠盛听了，才明白是吴奇农故意用这一连串的话来作弄他，不过，他被作弄后眉开眼笑。
　　于是，各人依照自己所派的工作去做。


　　吴奇农在警署内一直工作至深夜才离去，虽然，他是负责这个专案小组，但仍有很多琐碎的事情要他做，因此，他一直是忙个不停。
　　当他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是晚上十一时多，他到停车场拿了车子，那时，他感到了饥饿。
　　他决定先去吃点东西，才回家休息。
　　当车子驶出了警署大门，忽然，有一个军装的警察上前，向吴奇农道：“督察，可否载我一程？”
　　外面只有街灯，而那人背着街灯，吴奇农看不清楚他的脸孔，不过，在警署附近，有同事要求载一程，应该是一个相熟的同事。
　　他不以为意道：“往那里？”
　　“东角道！”
　　吴奇农想了一想，东角道是他必经之路，他没有半点迟疑，便开了车门，道：“上车吧！”
　　那人上了车。
　　吴奇农道：“你是谁？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那人并没回答。
　　吴奇农道：“是新派来的？”
　　那人依然没有回答，可是，吴奇农却觉得有硬物抵着他的腰间。
　　“加油直驶！”那人只说了这四个字。
　　吴奇农怒极，心想：“这人竟敢冒充，更敢在老虎头上钉虱乸！”
　　可是，枪口在近，还有什么话好说？
　　汽车一直往北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众人回到警署报到之后，便各自出外。
　　戚忠盛因为有些事要向吴奇农报告，因此留在警署等候，伍秀慧也留下，等了一个钟头，仍未见吴奇农出现。
　　伍秀慧道：“吴SIR一向准时上班，今天怎会没出现？”
　　戚忠盛道：“也许是有线索，一早便出去。”
　　他这样说，是因为他早已打过电话往吴奇农的家，并没有人接听，吴奇农孤家寡人一个，他不在家也即表示他出去了。
　　他又再打吴奇农的汽车电话，也没有回音，看来电话没有开掣，他又再打他的传呼机，也没有回音。
　　戚忠盛道：“看来有些奇怪。”
　　伍秀慧道：“我们不要等了，也许在路上，我们可以跟他联络得上。”
　　戚忠盛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约了他们？”
　　伍秀慧道：“我约了伍达，可是一直联络不到那位女明星楚清艳。”
　　伍秀慧的工作效率极佳。
　　戚忠盛驾着车子，与伍秀慧一起到达了一间商业大厦，这商业大厦并不算高级，但大厦楼下的水牌上，却有很多公司，一层楼内不只一间。
　　他们上了八楼。
　　这间公司门口也十分堂皇，写着“联合电影有限公司”几个金字。
　　伍秀慧问接待处的女郎，道：“伍达先生在吗？”
　　“那位伍达？”女郎问。
　　“是金发电影公司的老板！”
　　“这里有很多电影公司，也有很多老板！”
　　原来这一间大写字楼，所谓“联合电影有限公司”，根本上是一个大名称，下面有无数的小公司。
　　那女郎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向伍秀慧道：“伍先生在里面，一零八室！”
　　“谢谢你！”
　　他们入了写字楼内，前面是一条长廊，两边都是房间，有些是关了门的，也有些开了门。
　　一〇八室几乎在尽头。
　　伍达见了他们，立即起身迎接，他的办公室并不大，只有他一人，一张并不大的办公桌，后面却有一张高背的大班椅。
　　“两位有什么指教？”
　　戚忠盛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你也知道。”
　　伍达道：“这些事完全不关我的事。”
　　“什么？一切都是由你引起的。”
　　伍达笑了起来，道：“如果我有这样的本领便好了。”
　　“什么意思？”伍秀慧问。
　　“我有能力令到他们天翻地覆，我也不用坐在这里。”
　　“这是你的公司，规模也不算小。”
　　伍达苦笑，道：“这里有十多间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一个或者几个老板。”
　　“这并不是一间大公司。”
　　“不，其实这是一间大写字楼，分租给人，你要租一间，随时也可以！”
　　“啊，原来是一间分租式的写字楼。”
　　“这间与别不同的地方是全租给电影公司。”
　　“全是空壳老倌？”戚忠盛问。
　　“我不敢得罪别人，不过，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我是个空心老信。”
　　伍秀慧道：“你太谦了！”
　　“不，假如我自己有本钱，我也不用应酬那王老板，也不用介绍楚清艳给他认识。”
　　“原来你想游说王老板投资。”
　　伍达点了点头，看看手表，他猛然省起道：“糟了，我还要送王老板的机。”
　　“送机？”
　　“是的，他是从台湾来的。”
　　“那么快便走？看来，你这次的游说，又一次的泡汤了？对吗？”戚忠盛问。
　　伍达点了点头，道：“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任谁也没有胆子再投资。”
　　他站了起来。
　　戚忠盛道：“你们的伦哥被人轰死，你们那边的人，会否来个大报复？”
　　“什么我们那边的人？”
　　“伦哥是你召来的。”
　　“不，那日我们在夜店招呼王老板，伦哥只是碰巧走进我们的房间。”
　　“那么简单？”伍秀慧道。
　　“是的，我早已告诉过你们的探员了。”
　　戚忠盛道：“那么，整件事完全不关你的事？”
　　“是的！”
　　“那你为什么要介绍楚清艳给王老板认识？”
　　“其实很简单，我与楚清艳也有过一两次的合作，所以认识她，我以为她会给我几分薄面，那知道，那女人竟是那么绝。”
　　“不过，你说可以介绍楚清艳给王老板拍戏？”
　　“我这么说也只是给他一些投资信心。”
　　“骗他？”伍秀慧道。
　　“也不要这么说——两位，对不起，我要到机场去送王老板！”他又再站了起来。
　　戚忠盛道：“我们还有很多问题问你的。”
　　“没有问题，我随传随到！”他答得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