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黒帮组织　渗入影圈

2024-11-05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龙天酒楼距离爆炸的商业楼宇，祇相距两个街口，他们到了酒楼，因为还没有到午饭时间，故客人并不多。
　　部长都认识他们，很快便为他们找到一间贵宾房，这间酒楼有很多贵宾房，但每一间并不太大，祇可以摆一席喜酒，本来，做午市时候，可以招呼四五张枱的客人，不过，既然两位警探要了，部长也不再让人进来。
　　两人坐下喝茶，不期然的谈论起刚才事件。
　　吴奇农道：“你认为这事与香世发被人打劫之事，有没有关系？”
　　戚忠盛道：“我不敢肯定，但至低限度，两个都是电影大亨，其中可能有些关连。”
　　“电影真是一行不容易的行业。”
　　“是的，老板投资大，却又永远没有把握赚钱，而且在拍摄期间，往往有出人意表的事情发生，稍一不慎，几百万甚至几千万也会泡汤(蚀掉)！”
　　“有大明星坐阵便有把握。”
　　“也不一定！有很多出名的电视红星，家喻户晓，却是票房毒药(不卖座)！”
　　“那又有人投资？”
　　“可是，有些时候，投资一二百万元，粗滥之作，又会卖个满堂红，收入三两千万。”
　　“本小利大？有点邪门！”
　　“正是，很多人便喜欢这一点，希望能赚个盘满钵满！”
　　“不过，这行生意，要接触的人实在多！”
　　“多，极之多，由大银行家、大明星，以至下面的贩夫走卒，都要接触。”
　　“江湖人物？”
　　“自然也接触不少，你也明白，很多事情，不能堂而皇之向警方申请。”
　　“向江湖人申请？”
　　“不是申请，而是打点一下，在所不免。”
　　忽然，有人敲门。
　　“进来！”
　　进来并不是张明，而是部长，他害怕早市太多人，食物会来得比较迟，因此便问他们要否先点一些菜。
　　吴奇农点了一些，戚忠盛也点了一个。
　　直到送菜来了，张明依然没有出现。
　　戚忠盛道：“他会不会来？”
　　“我不知道，不过，根据我的经验，他有很多话要说，不过，碍于韦秋帆，他不敢说。”
　　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他们盼望见到的张明。
　　张明抱歉地道：“我迟到了，对不起！”
　　“没关系，张先生贵人事忙。”
　　“不是，不是，一方面是你们的警员因为现场工作还没有做妥，不许任何一个人离开，另一方面，韦老板也拦着我……”
　　“他不许你来？”
　　“不，我完全没有让他知道我会来，假若他知道，一定不许我来，请两位也守这个秘密，否则，我也不能帮你们甚么忙！”
　　“你不用担心，先吃些东西。”
　　张明吃了一两欵点心。
　　“这位是我的拍档戚沙展(警长)。”
　　张明道：“戚沙展。”
　　吴奇农道：“我刚才向你老板问话，他似乎有些事情隐瞒着？”
　　张明犹豫的点头。
　　“例如……”
　　“最近，我们公司接过一些警告电话。”
　　“恐吓勒索？”
　　“我不十分清楚，但我知道，一定是与钱财有轇轕的。”
　　“韦秋帆欠人钱？”
　　“我不知道，你们也明白，做生意一定欠人钱，欠银行钱的。”
　　“我想知道……你老板认识香世发吗？”
　　“当然认识，在这一行内，那一个人不认识他。”
　　原来在电影行内，香世发是那么有头有脸，怪不得他气愤被人打劫。
　　“他被人打劫之事，你当然知道！”
　　“这事当然知道，报纸大字标题报导，他还悬红缉凶！”
　　“两件事有关吗？”
　　张明没有立即回答。
　　“怎样？”
　　“其中有没有直接关系，我实在不知道，不过，我怀疑这两件事，并不是本地人所为。”
　　“为甚么？”
　　“香老板那件事，在他被劫之时，那贼若早已知道这人叫香世发，他还是下手，这证明他实在不知道香世发其人，那一定是外人。”
　　“对，这点我们也想过。”
　　“第二，本地的江湖人，不再喜欢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出到炸弹这一招是低招！”
　　“低招？为甚么这样说？”
　　“而今的江湖人，已是第二代，甚至是第三代的江湖人，他们不再跟他们的老头子一样，他们有一定的学识。”张明分析得极有条理。
　　他继续道：“以前的江湖人，用刀用枪去斩人，抢地盘，而今他们已不用如此，他们有资本、有学识，从事正行生意。”
　　“你是指他们都是第二代……”
　　“我没有说过是谁。”
　　“那么，甚么人才会用暴力？”
　　“新来的人。”
　　“大陆来的？”
　　张明没有甚么表示。
　　“为甚么他们会这样做？”
　　“新来的人也有多种，那些下九流来作打劫的，可能是行劫香老板那种！另外一些，来吃大茶饭的(做大案)，用机关枪打劫金铺，还有一些高明的，来做生意。”
　　“甚么生意？”
　　“如果是见得光的资本，那么，到股票市场，大炒特炒！”
　　“那些见不得光的？”
　　“我看最好是入电影行了。”
　　“为甚么？”
　　张明没有回答。
　　“电影行是非比寻常的行业。”
　　“正是如此，我举一个简单的例，一个大红星，要收一千万一部戏，你以为他收足没有？”
　　戚忠盛道：“当然收足。”
　　张明道：“不一定。”
　　“他们肯？”吴奇农也奇怪地道。
　　“为甚么不肯？他虽然收不足一千万，不过，他没有理由去否定自己的身价。”
　　“对，祇要收价满意，外人说甚么也可以。”
　　“那么，出钱的老板，可以名正言顺说他们用了多少钱去制作一部电影，其实那祇是一些虚假的数字。”
　　“一个好办法。”
　　“怪不得那么多人热衷拍电影。”
　　“还有一点，当电影上映了，他们又可说他们收了多少千万，那么，本是见不得光的钱，又可以重见天日！”
　　他们一边吃，一边谈，到了这个时候，已吃得七七八八，侍应为他们斟上香茶。
　　吴奇农道：“张明，我们回到正题。”
　　“甚么正题？”
　　“刚才你在那位韦老板面前，不敢多说……”
　　“你也明白，他是我的老板。”
　　戚忠盛问道：“那个炸弹，你有甚么看法？”
　　张明想了一会才道：“我想那祇是一种警告。”
　　“还会有更严重的吗？”
　　“谁知道！”
　　“究竟是警告甚么？”
　　张明又再想了一下道：“可能是警告我们公司‘过界’。”
　　“‘过界’是甚么意思？”
　　“可能是拍片时没有关照一些‘陀地’，又或者是没有聘用一些武师，或是一些临记。”
　　“这些东西也需要别人干涉？”
　　“电影行业牵涉的行业极多，人多自然有很多麻烦！”
　　“至于你们的公司？”
　　“我看不出目前我们开罪了甚么人。”
　　“韦秋帆呢？”
　　张明似乎有些反应，不过，转瞬之间，他又回复了正常，从容道：“至于他在外面搞些甚么，我的确不知道。”
　　“他祇是搞电影？”
　　“不，他十年前来自大陆，与上面的关系良好，因此他除了拍戏之外，也搞另外一些生意。”
　　“甚么生意？”
　　“贸易、房地产！想与大陆方面有交易的人，似乎都离不开这两项！”
　　“这方面的职员，都在电影公司之内？”
　　“不，他另有一间写字楼。”
　　“在哪里？”
　　张明从袋里拿了一张咭片出来，递与吴奇农，那是在港区。
　　“对于这方面的生意……”
　　“我真的不知道，我祇是替他搞电影。”
　　“目前有开拍电影？”
　　“有。”
　　“大卡士的？”
　　“也不一完全是，有两部有著名的武打明星，另外一部是那个搞笑明星。”
　　“几部戏一齐开，牵涉的资金颇大？”
　　“不少，不过，其中有一些未拍完便有钱赚。”
　　“怎会如此？”
　　“卖片花。”
　　“片花？楼花我听得多，片花是……”
　　“与楼花的意思差不多！片子没有拍好，但已有了整个计划，也有了明星，便可以卖埠，外埠的片商，也知道当地人的口味，例如有某一个搞笑明星，他们便可以下订五十万！”
　　“港币？”
　　“不，是美元。”
　　吴奇农喟叹道：“怪不得那些明星那么值钱，单是一个名字，甚么也没有开始，也可以卖到钱。”
　　“名气的价值便在这里。”
　　“这方面，韦老板没有问题？”
　　张明道：“没有，我可以肯定是没有。”
　　吴奇农知道，再在这方面问下去，也没有甚么结果，他想到了那个炸弹，便道：“至于投在你们公司那个炸弹，你有甚么看法？”
　　张明沉吟了一下道：“威力不算太大。”
　　“电影圈中有人会制炸弹？”
　　“很多人都会。”
　　“谁？”
　　张明并不回答，祇道：“制那些土制炸弹，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材料。”
　　“谁会有这些材料？”张明也没有回答。
　　忽然，吴奇农想起很多电影中的爆炸场面，问道：“电影中的爆炸场面，由专人负责？”
　　“当然。”
　　“谁是这行中的一哥？”
　　“军火沈！”张明说了出来，并似乎有些反应。
　　“你认识他？”
　　“电影行中，有谁不认识他？”
　　“对，可以叫一哥的，谁不认识他！”
　　他们再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会，不久，张明便告辞，临走之时，他说道：“两位，我与你们所说的，祇是尽了一个好市民的责任，请你们绝对保密！”
　　“好极，我并且代表警方多谢你！不过，假若我们以后还要你帮忙的地方……”
　　“我一定义不容辞！”
　　张明离开了贵宾房。
　　“怎么看？”戚忠盛问。
　　吴奇农道：“当然并不能完全相信，不过，也有可信的一面。”他顿了一顿道：“走吧！”
　　“好极，去哪里？”
　　“你当然知道。”
　　他们驾驶车子离开了市区。
　　吴奇农在车上，用无线电话找了几个人，很快他便有所获道：“往鹿颈！”
　　“他在哪里？”
　　“鹿颈，那里有一个大场面，这种大场面，一定少不了他。”
　　汽车直往鹿颈而去。


　　他们要找的人，便是张明口中的“军火沈”！
　　汽车沿着郊野公园一直驶，到了尽头处，那里有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任何车子都不得再驶入内，附近也停泊了很多车子，有两辆小型客货车上，还有电影公司的名称，吴奇农泊好了车子。
　　然后，他们找到一个正在司机位上打盹的人，问道：“他们在里面拍戏？”
　　“是的。”
　　“拍完了？”
　　那人看看手表道：“也许要天亮才拍完。”
　　那时已是下午五时多。
　　“要走多久才到拍戏现场？”
　　“十五分钟左右。”那人忽然警觉道：“你们是谁？”
　　戚忠盛道：“探班的。”
　　他们不再理会那人，径向树林处走去。
　　果然是走了十五分钟左右，便看见前面有一组人，他们都伏在地上。
　　那些人见吴奇农与戚忠盛到来，也不以为意，祇是示意他们也伏下。
　　他们祇好依照指示伏下。
　　前面的布景是一个市集，市集之前，停了一辆老爷私家车，市集之内，有几十人走动。
　　忽然，有人叫道：“全世界准备！”
　　市集内的演员继续走动。
　　那人叫道：“一、二、三号，爆！”
　　市集之内有三个地方，立时爆炸起来，火光冲天，接着，那人又叫：“四、五、六号，爆！”
　　市集近镜头处，又再爆炸，浓烟往上升。
　　那发号施令的人又叫道：“车，爆！”
　　停在他们跟前不远之处的那辆老爷车，在几个人跳了出来之后，也立时爆炸起来！
　　爆炸并非一次过，而是接二连三，爆出的火花、浓烟次次不同，非常有真实感。
　　接着，那人叫道：“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