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同病相怜　老少合作

2024-08-04  作者：隆中客  来源：隆中客作品集  点击：

　　形势不饶人，甘仲池心中尽管对于对方以两人联手取得优势而不服气，但对对方那神奇的剑法，和短期中所增加的功力，却不能不佩服。
　　同时，他也自信，尽管有上述的情形，如果是一对一，他还是有绝对制胜的把握。
　　但这些，是他心中的话，目前，他不想说，也没工夫来说，他必须全心全力去应付对方的攻势。
　　公孙小倩又媚笑道：“甘少侠，你的元磁剑本来具有尅制对方兵刃的特性，现在又如何呢？”
　　是的，现在，甘仲池手中的元磁剑所具的吸引力，也好像不发生作用了。
　　甘仲池仍未接腔。
　　公孙小倩道：“甘少侠，现在，你该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我们不想过为已甚，你还是自动留下来吧！”
　　甘仲池仍然是闷声不响地尽力撑持。
　　西门子都插口冷笑道：“甘仲池，你要放明白一点，我们是奉命不杀伤你，否则，嘿嘿……”
　　甘仲池也冷笑道：“否则又怎样？”
　　西门子都道：“否则的话，即使是有两个甘仲池，也早已躺下了。”
　　甘仲池道：“你以为我甘某人是被吓大的？”
　　西门子都道：“我知道你不信，现在，先给你一点儿颜色瞧瞧……”
　　“唰”地一声，甘仲池的左袖及长衫下摆上，各被划破一道长达五寸的裂缝。
　　西门子都这一剑，够得上称为“妙到毫颠”。
　　因为，他这一剑的剑势，是在通常情况之下绝不可能趁隙而入的。
　　目前的甘仲池，尽管是处于劣势之中，也尽管是在被迫而节节后退，但他毕竟是大行家，对于自己的防守，究竟已严密到什么程度，自然心中有数。
　　但，对方那一剑，竟然就在他认为绝不可能的情况下攻了进来，如果不是对方“奉命不杀伤”，那后果是多么严重。
　　所以，甘仲池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
　　这时，公孙小倩又媚笑道：“甘少侠，现在，你应该相信，也应该自动留下来了。”
　　也就在这同时，有人以“传音入密”功夫向他说道：“进”坤”宫，转”巽”位，”卞庄刺虎”……”
　　此刻的甘仲池，来不及分辨那传音的人是男是女，是友是敌，几乎没经过大脑考虑地照本宣科。
　　真没想到，甘仲池这一“照本宣科”的动作，还真管用。
　　只听一声惨呼，他的长剑正好刺中公孙小倩的左胸，而当场惨死。
　　这一意外变化，不但使西门子都吓得倒纵五丈之外，连甘仲池自己也楞住了。
　　沉寂了少顷，西门子都才戟指着甘仲池道：“你……你……你还会藏私……”
　　枣林中有人截口接道：“他没藏私，也无私可藏。”
　　随着话声，一位红衣女郎缓步而出。
　　她，约莫双十年华，中等身材，不肥不瘦，论姿色，只能算是七分，但却具有十二分的媚劲，那是全身每一寸一分都具有女人味道的女人，也是对住何男人都具有强烈吸引力的女人。
　　甘仲池不是登徒子，而且，他的夫人柳如眉，情人白娟娟，不论是姿色、气质，都强过目前红衣女郎，但入目之下，也禁不住目光为之一亮。
　　西门子都却是色然而喜地，向那红衣女郎躬身施礼道：“参见小姐。”
　　那红衣女郎漫应道：“我的话，你懂不懂？”
　　红衣女郎虽然是在向西门子都问话，但一双媚目，却一直在甘仲池的周身上下，滴溜溜直转。
　　西门子都苦笑了一下，道：“回小姐，属下至愚，没听懂您的话。”
　　那红衣女郎道：“公孙小倩等于是我杀的，懂了吗？”
　　西门子都一愣之后，才恍然大悟地道：“属下明白了，是小姐暗中传音指示甘仲池杀的？”
　　“不错。”
　　“可是，公孙小倩没犯什么过失啊！”
　　“我也没说她犯什么过失。”
　　“那……您为什么要杀她？”
　　那红衣女郎悄脸一沉，道：“你是向我质问？”
　　西门子都惶然垂眉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不明究理。”
　　那红衣女郎道：“好！现在我告诉你，她不该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更不该是你的情人。”
　　甘仲池禁不住心中嘀咕了一句：“好一个霸道的女人……”
　　那红衣女郎笑问道：“甘仲池，你是不是在心中骂我太霸道？”
　　甘仲池苦笑了一下，道：“姑娘很聪明。”
　　那红衣女郎道：“除了聪明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一时之间，在下还想不起来。”
　　“比方说，我，是不是很漂亮？”
　　“妳不算怎么漂亮，但很迷人。”
　　“你，好像很老实。”
　　“我也并不怎么老实，只是不会花言巧语。”甘仲池接问道：“他们两个，就是奉姑娘妳的命令，要留下我来？”
　　那红衣女郎点点头，道：“不错。”
　　甘仲池道：“为何要留下我？”
　　“因为……”那红衣女郎含笑接道：“我很喜欢你。”
　　“可是，我不可能会喜欢妳。”
　　“你不是说，我很迷人吗？”
　　“迷人与喜欢是两回事。”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只要我喜欢你就行，凡是我所喜欢的一切，我都必须得到才甘心，对了，我应该先将我自己介绍一下。”
　　她，一顿话锋，又道：“我复姓淳于，名巧儿，是一统盟盟主的女儿。”
　　甘怀池一怔，道：“一统盟？”
　　淳于巧儿道：“不错。”
　　甘仲池道：“没听说过。”
　　“现在，你已听到了。”
　　“唔……”
　　“而且，你也已经见到了一统盟的神奇武学。”
　　“唔……”
　　淳于巧儿得意地笑道：“西门子都、公孙小倩，不久之前，都是你手下的败将，是不是？”
　　甘仲池漠然地道：“不错。”
　　淳于巧儿道：“现在哩！在他们两人联手之下，你已成为不堪一击的庸手了。”
　　甘仲池苦笑着没接腔。
　　淳于巧儿又道：“个中原因何在？你知不知道？”
　　甘仲池道：“那自然是由于他们两个，已经投入一统盟。”
　　淳于巧儿道：“不错，以你的条件来说，不论武功基础，资质禀赋，都强过他们太多太多。所以，如果你也能投入本盟，我敢保證，一个月之后，你就可以成为年轻一代中的武林第一人。”
　　甘仲池笑问道：“还有吗？”
　　“当然还有，那是只能意会，不可言喧的。”
　　淳于巧儿这几句话，虽然是用口说的，但却是眼睛，眉毛全都“动员”了，真个是眉挑目语，极尽挑逗之能事。
　　甘仲池漫应道：“这些，好像颇具诱惑力。”
　　淳于巧儿道：“你己经答应了？”
　　“还没有。”
　　“看情形，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
　　“我，敬酒、罚酒都不吃。”
　　此刻的甘仲池，表现得镇静，也好像无比的洒脱。
　　按说，目前的甘仲池的处境，不但是很尴尬，更可以说是很危险。
　　那么，他凭什么如此镇定，如此洒脱呢？
　　因此，淳于巧儿也为之黛眉一蹙，道：“那……你是认为我留不下你？”
　　甘仲池笑道：“我可没这么说过，事实上，仅凭妳两个手下就可以留下我，妳是他们的主子，当然更有力量留下我呀！”
　　淳于巧儿道：“这么说来，我就想不出你有什么办法，既不吃敬酒，也不吃罚酒了。”
　　甘仲池道：“我当然有办法，一个字：赌！”
　　“赌什么？”
　　“赌十招之内。妳能不能制服我。”
　　“这是说，以你自己作为赌注？”
　　“不错，十招之内，妳将我制服了，我乖乖地跟妳走。”
　　淳于巧儿笑道：“那时候，还那怕你不乖。”
　　甘仲池笑笑道：“十招之内，如果妳没有制住我，我就可以自行离去。”
　　淳于巧儿道：“看情形，你很自信，认为我十招之内，绝对制服不了你？”
　　甘仲池道：“当然，否则的话，我凭什么能说，既不吃敬酒，也不吃罚酒。”
　　“不错，这个办法虽然不怎么新鲜，却也算是相当的别致。”
　　”那么，妳答应了？”
　　“是的，我答应了，而且，十招之数减半。”
　　“只用五招？”
　　“不错，而且，我有绝对把握，能予三招之内制服你。”
　　淳于巧儿这种目无馀子的语气，真会令人为之气结。
　　但甘仲池却平静地问道：“那么，妳说”十招之数减半”，已经算是很给我面子了？”
　　淳于巧儿道：“你很有自知之明。”
　　甘仲池潇洒地一笑，道：“妳不后悔？”
　　淳于巧儿悄脸一正，道：“别废话，我要进招了，准备好没有？”
　　甘仲池神色一正，道：“已经准备好了，请！”
　　“接招！”
　　“唰”地一声，一剑斜挥而出——
　　淳于巧儿这一剑，看似漫不经心地平淡无奇，但实际上却已达到化腐朽为神奇的境地。
　　劲力合而不吐，寓玄妙于平淡之中。
　　在大行家的眼中，这一剑已封死了甘仲池任何应变的措施，而只有拼死接招的一条路可走。
　　甘仲池是大行家，当然明白个中厉害，但他却表现得出奇的从容，而他那应变的方式，也大大的出人意外。
　　他是一直等对方的剑芒即将着体的刹那之间，才快如电掣地出手，一下子将对方的剑势引向一旁。
　　而且，他使的居然也是一招最平凡的“拨草寻蛇”，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将对方那威力无俦的剑招化解掉，并朗笑一声：“第一招。”
　　淳于巧儿媚目中异彩连闪，道：“很好……”
　　话声中，第二招已紧接而出。
　　第二招是快动作，但见寒芒一闪，直向甘仲池胸前疾射而来。
　　甘仲池使的还是那一招最平凡的“拨草寻蛇”，虽然以快制快，化解得比第一招远为惊险，却总算是将第二招接下了。
　　接下来的第三招，可更为紧张了。
　　淳于巧儿的剑势，就像一张网——一张捞捕蝴蝶的网，快速而准确地网向甘仲池。
　　通常情况下，蝴蝶对于捕蝶的网，是绝对没法抗拒的，即使想逃也逃不掉。
　　现在的甘仲池，就像是就要被捕入网中的蝴蝶，不能逃，也没法抗拒，而只有闭目等死的份儿了。
　　不！“闭目等死”是没那么严重，用“束手受缚”四字来形容，才比较恰当。
　　因为，他明白，淳于巧儿对他，志在完整无损地生擒，不会伤害他，更不会杀死他。
　　但，饶是如此，这刹那之间，他还是被对方那奇幻绝伦，而又威力无匹的剑势，震惊得心神为之狂震不已。
　　也就当甘仲池即将被淳于巧儿的“剑网”网着的千钧一发之间，那张“剑网”忽然收歛，并厉声叱问：“什么人？”
　　森林中传出一串含含糊糊的语声，道：“妳爷爷的爷爷……”
　　淳于巧儿向西门子都一挥手，道：“代我追下去，我立刻就来。”
　　“是……”
　　西门子都恭应着飞身进入枣林之后，淳于巧儿才向甘仲池笑问道：“那是谁？”
　　甘仲池苦笑了一下，道：“说来妳可能不相信，我也不知道那是谁。”
　　淳于巧儿黛眉一蹙，道：“有这种事？”
　　甘仲池苦笑如故地道：”我甚至也不知道那人长的是什么模样！”
　　“这是说，你根本没见过那个人？”
　　“也许曾经见过，却没注意到。”
　　“看来，那是一个有心人。”
　　“唔……”
　　“那人除了用传音功夫指点你接下我两招之外，还有没有说过别的？”
　　“有，他说，第三招由他自己来应付。”
　　“那么，以你做为赌注的这个办法，也是那人所传音提供的？”
　　“不错。”
　　“你就那么相信他？”
　　“我不相信他，能相信妳吗？”
　　“说得也是。”淳于巧儿也苦笑着接道：“虽然是有人在暗中指点你，而且，第三招还是那暗中人自己径行出手的，但，由于事先没说明白，所以，我还是算你已经接下了三招。”
　　甘仲池含笑接道：“那么，甘某人告辞了。”
　　“慢着！”
　　“淳于姑娘还有什么指教？”
　　淳于巧儿似笑非笑地道：“不是指教，我只是让你明白，今天虽然是这么拉倒，但我不会放过你，以后，随时随地，我都会将你收为己用。”
　　甘仲池道：“妳有力量可以杀我，但，要想”收为己用”，可不容易。”
　　淳于巧儿冷哼一声，道：“在我的脑子中，没有”不容易”的事……”
　　一挥手，又沉声说道：“你可以走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