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别来未经年 沧海桑田 黯然销魂走乳燕
2024-08-17  作者:皇甫琼华  来源:皇甫琼华作品集  点击:

  原来飞天虎葛洪庆被孙逸枫突出奇学“须弥剑法”起首三招迫的来步法凌乱,足足踉跄后退出去一丈多远之后,他知道再不退走,就得步寒灵和尚惨死后尘,当场陈尸万佛顶上,是以运聚余力于右臂,混元金龙抓疾演一招阴山秘学“水蛇游草”,抓风若啸,迳向逸枫乳下左右“期门穴”戮去。
  这一招,他是欲进实退的毒招,等孙逸枫短剑封挡时,他已快如电闪风飘的缩臂撤招,双足顿处,仰身一个倒纵,跃退出去一丈二三,足一沾地,再次腾身向后跃去,意欲逃离万佛顶,返回阴山,再和老大冲天虎羊长鸿联手来洗雪这一惨败奇耻。
  那知他再次跃离地面也不过五尺之际,逸枫已如影随形跟踪追袭,紫电剑探臂扫出一招“银河疾流”,但见紫虹过处,已把他的一双足齐踝骨处斩断下来,痛得他一声刺耳惨叫,一个身子立时坠落在地,他足都没有,那里还能立在地上,想是胫骨一触地面,更是痛彻心肺,一下子就仰身倒在地上,他倒底临敌经验丰富异学,金龙抓急吐“雾迷峰顶”护着自己身子,正欲借势翻滚出去时,木霞和一尘两人已是疾向孙逸枫扑去。
  木霞身在空中,反手撤下长剑伸臂疾吐“飞瀑泻空”,但见银虹似电闪长空,凌空向逸枫顶门劈下,一尘则改向葛洪庆身侧飞落,伏身探臂,把他挟在腋下,两个疾跃,纵回邛崃队中。
  孙逸枫剑断飞天虎双足后,并未再下棘手,就这眨眼工夫,木霞长剑已是掣电袭到,他挫腰上步,右臂一扬,紫电剑疾演“举火燎天”,剑锋迳指木霞右腕“腕脉穴”同时警觉身后风声飒飒,深怕有人暗袭自己,左掌反腕猛吐“降龙金刚”中绝学“怒龙翻江”,向后劈去。
  木霞看他不架自己长剑,反而施用以攻还攻的进手招术,不由心头一震,连忙斜沉右臂,避过这一惊险剑势,足一落地,硬把前冲势子稳住。
  木霞吃惊之余,横剑冷笑:“孙小施主,好俊的功夫。竟行此偷袭之举,峨嵋能请得如此高人,倒叫在下好生钦佩。”说至此一顿,敢问施主,师承何派?”
  宏慈和宏慧闻言,慈面一红,同时迈步来到斗场。
  孙逸枫出手一招逼退木霞后,星目瞥掠之间,已看清自己身侧分立着宏慈和宏慧两个老和尚,不禁玉面一红,心中暗责自己适才怎么会糊里糊涂反腕出掌,正拟道歉几句,木霞已开口发话,只好淡淡一笑,答道:“晚辈无门无派。”
  木霞仍是冷冷的又问道:“施主既非峨嵋弟子,何以插手管人闲事,来这趟浑水?”
  孙逸枫眉一扬,正要答话,宏慧已在旁接口反问他道:“那寒灵禅师和葛施主不知是不是贵派高人,尚请道兄还老衲一个明白!”
  木霞长眉一扬,冷冷答道:“怎么不是敝派之人。”说此一顿,转脸瞥了自己队中一眼,只见一尘蹲在飞天虎身侧,正在替他敷药里伤,再一意及玄贞身负轻微内伤,不由心头一凉,又说道:“今夜之事,贵派既是请有高的助拳,敝派只有另订时日,再来宝山讨领教益……”
  宏慧忍不住纵声一笑道:“道兄话是说得轻松,寒山虽是荒野僻野,但也不以让贵派与之所到,任意侵犯,道兄若不说个明白……”
  木霞又是长眉一扬,怒道:“这样说,大师是要硬把贫道截留宝山了?”
  宏慈静立一旁,并未追问木霞犯山之事,这时一听木霞词锋犀利,立时宣了一声佛号,笑道:“敝派虽是在武林中默默无闻算不上什么正宗门派,但也不会强留道兄,作出这种令人非议之事。”说此略顿又道:“道兄亲率贵派高人莅临寒山,事先既未传言示知,而且又是深夜驾临,不论居心何在,这事总有欠妥之处,老衲斗胆,不知贵派到底意欲何为?”木霞愣了一下,邛崃派作出黑夜偷袭之事,哪里能够当众出口言明,这一被宏慧和宏慈先后着着逼问,不禁激的来怒火爆发,冷笑一声道:“适才贫道不是说过了吗,贵派弟子如不肆意滥杀敝派门人,贫道也不会亲趋宝山了。”
  宏慈长眉一扬,忿然道:“贵派行径如何,武林中自有公论,老衲不便妄加品论,敝派就是有什么开罪贵派之处就应按武林规矩,先期示知老衲,道兄这样率领贵派高人,夤夜来山,实在是有欠光明磊落,未免过于肆无忌惮了吧。”
  木霞被老和尚义正词严的说得来脸色骤变,差一点气破胸膛,他那里还能受得下这种比死还要难受的责骂,立时剑指宏慈,怒喝道:“大师不必费弄口舌之能,贫道既是已来宝山,好歹也要向大师讨领一点教益。”
  宏慧正要代师兄宏慈答话,孙逸枫已抢口答道:“道长既要赐教,就由晩辈来拜领高招如何?”
  木霞心头一震,说道:“贫道和施主过招,江湖上怕会妄论贫道不是之处……”
  话未说完,逸枫已气的来剑眉一扬,朗声说道:“晚辈和贵派高人不知已动了好多次手,江湖上纵来就没有听人议论过,若不是晚辈得天之幸,恐怕早就伤命在贵派的高人手中了。”
  说此一顿,转脸对宏慈和宏慧躬身一礼,又对木霞说道:“贵派沿江截击晚辈,均未如意,今夜里趁贵派高手云集之时,晚辈放肆,我们就来作一场了结如何。”
  孙逸枫一方面是不愿意让宏慈亲自出手,有失一派掌门宗师风度,再方面想起瑶姊姊芳踪杳如黄鹤,一点音讯都踩探不出,不是邛崃派暗中偷袭截击,自己怎么会和瑶姊姊失散,是以越想越气,忍不住在旁插口,说出来这番激烈之言,打算借机惩戒木霞及与他一齐前来犯山之徒。
  木霞适才已目睹过他的绝艺,连寒灵和葛洪庆那样的高深武学都不能和他比拟,仍是伤在他的手中,自己和他拼斗,岂是人家敌手,这一被逸枫当面叫阵,不由长眉一皱,心中转几转,立时想好应付之策,冷冷答道:“施主这样说,贫道只好遵命了。”说完话,横剑而立。
  孙逸枫看着宏慈和宏慧双双退下去后,才淡淡对他说道:“道长请赐招吧。”
  木霞冷冷说道:“那贫道就有僭了”
  话落口,袍袖拂处,长剑如银虹疾闪,眨眼间就向孙逸枫连攻五剑。
  逸枫紫电剑架开五剑后,正要好好回敬他几剑,那知木霞早就成竹在胸,计算停当,他攻出五剑后,丝毫不敢露出一点空隙,立时展开“阴阳倒转剑法”长剑如怒蟒出洞,绵绵向逸枫攻去。
  孙逸枫老早就见识过这套邛崃派的镇山剑法,他肘腕转处,紫电剑如彩龙戏空,立时迎攻过去,转瞬间,两人就缠斗了十五合。
  木霞虽是鸿钧上人座下二弟子,但武功剑术却比大师兄金霞差的很远,他与三师弟郑振煌的武学相较,也只不过是在伯仲之间,这一和逸枫交上了手,不大工夫就是四十多合,他一出手,就是凝神澄虑,全力施为,一点也不敢大意,只望能和逸枫打成平手,借机罢战,也好全身退离万佛顶,是以不但不去冒险抢攻,反而连剑法中那些歹毒恶招都不敢施用,深怕激怒逸枫,那就得当场出丑,落个不死即伤的悲惨下场。
  谁知逸枫剑招出手,不但博大精深,玄妙难测,而且剑势威力,直若雷霆万钧,天摇地动,全是进手抢制先机的强攻路子,这就吓得木霞暗地心惊,越发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处。
  看看又是二十多合,木霞已是头面见汗,身法开始慢慢松弛下来,一支长剑也觉得愈来愈重,他只感到满眼尽是金星点点,紫虻飞扬,阵阵砭骨剑风,刺脸难受,使人大有窒息之感,他心神一荡,再也沉不住气,长剑一紧,放手施展开剑法中那些毒棘招式,剑剑迳往逸枫周身要害下手,着着全是阴鸷险恶歹招,同时骈起左手食中二指,窥空向他死穴戮去。
  孙逸枫和人斗了六十多合,已是渐感不耐,看他忽的尽出毒招,痛下棘手,不由激的心头火发,长啸一声,直若龙吟,臂上一加劲力,手中紫电剑虹芒陡的倍增,刹那间,紫虹如彩霞万道闪烁,眩眼惑心,凌厉剑势,宛若怒龙扰海,又似黑浪滔天,一下子拨荡开他的一支长剑,紫电剑疾如飘风闪电,突演“如来痛背”文殊戏狮”两招“须弥剑法”中罕世奇学,眨眼间就把木霞迫退五步,紧接着剑回招变,再化“竹林证道”一招秘学,但见一片耀眼紫光,迎胸迳向木霞袭去。
  木霞本是咬牙苦撑,这一被逸枫骤出佛门秘学迫的着着后退,更是吓得来胆裂魂飞,冷汗直淌,长剑还来不及施展开护着自己身子,那一片闪烁彩虹已是掣电袭到,他心头猛的一震,一股寒意倏地涌上脑门,知道今夜里是陈尸万佛顶无疑,不过,蝼蚁尚且贪生,人更是舍不得离开红尘,他在绝望之余,仍是想仰身倒纵出去,打算侥幸躲闪过这一发千钧的生死关头。
  孙逸枫这一招“竹林证道”是“须弥剑法”中第二十六招奇学,剑势出手,好似漫天熠熠金星中猛的冲出来一条紫色怒龙,哪里还能让木霞举剑封挡或是闪避开去,眼看他就是不来一个剑透胸膛,当场陈尸,也会落一个溅血重伤,终生残废的下场。
  就在这危机一发之际,破空陡的传过来一声清脆惊叫及几声暴喝,紧接着几条人影闪处,一支长剑已疾如电光石火的自横里向紫电剑架去,同时响起一声娇喊道:“弟弟,你不要伤了我的二师兄。”
  孙逸枫只听的心头一震,赶紧缩臂撤招,不管他动作如何迅捷奇快,紫电剑仍是不但把木霞抱禁划破一条裂缝,而且也将架来长剑拦腰削断,他心头又是一震,疾退两步,拿眼看时,梁蓉蓉正玉立在自己面前,她粉脸上溢露出一片惊急之色,秀目中闪动起两道诧异眼神,深注自己,动也不动。
  逸枫乍见霓裳玉女梁蓉蓉,只喊了一声:“姊姊”,就说不出下面的话来,刹那间,他心中涌起来千万种莫明的感慨,两人分别不过一年光景,自己已是和瑶姊姊订了亲事,辜负了梁蓉蓉对自己的一番深情爱意,她知道了这事后,岂不悉肠百结,伤心千回……
  梁蓉蓉一直隐身在万佛寺山门外的那一株参天巨松上,全神深注着枫弟弟的一举一动,她本拟等邛崃派犯山之人撤走后,才现身和逸枫见面,她使他惊喜一下,这时看见木霞性命在呼吸俄顷之间,她温婉娴慧,赋性善良,师兄妹谊和手足,怎能眼看着他伤在枫弟弟手中,是以自巨松上电射而出,抢救木霞,想是她在惊急中,忘了逸枫紫电剑是一柄削金断玉的罕世奇珍,而且她用力又猛,长剑一和紫电剑相接,立时仅剩了短短半截尚在手中,她愣了一下,就挡在木霞身前,痴痴睇着枫弟弟,瞬也不瞬一下。
  这时,她看枫弟弟玉面上神色变幻不定,就是站那儿不言不语,以为他是恨自己出手多事,惹他生气,不由芳心一酸,泫然欲泣,丢掉手中半截兵刃,顫声儿说道:“你怎么啦,是不是恨我插手多事?”
  孙逸枫陡的一惊,连忙定了下神,对她躬身一礼,笑道:“小弟那里敢见怪姊姊。”说此一顿,星目里两道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的眼神,扫了四周一遍,但见一尘,玄贞站在木霞身侧,宏慧和宏觉分立在自己身后,八道眼神,都是盯在自己脸上,他心中转几转,就是不知如何来收拾这种急转直下的局面,是以愣那儿呆呆不动。
  木霞这一转危为安,才知是小师妹梁蓉蓉出手救了自己,他知道梁蓉蓉武功剑术均在自己之上,但瞥见地下两截断剑时,也是吃了一惊,再看见小师妹和孙逸枫两人那付痴呆神情,心头不由凉了半截,他本是个阴鸷险恶之辈,毒念倏地上升,趁梁蓉蓉和孙逸枫忧喜参半,问答之际,陡地自梁蓉蓉身侧疾步而出,长剑“乾坤倒置”,闪闪白光迳向逸枫左腿至右肩斜劈过去,左手“移山易位”,掌挟凌厉劲风,直打他的小腹,这一势两招,不但是他全力施为,而且用的狠棘至极,大有立将逸枫毙命剑掌之势。
  变生肘腋,只吓的梁蓉蓉惊哭出声,她哪里来得及出手抢救,情急智生,一个娇躯猛的向逸枫身上扑去,硬替他代受这一歹毒猝袭。
  孙逸枫见了梁蓉蓉早就歉咎难安,愧汗无地,呆那儿筹思应付邛崃派犯山之辈的妥善良策,是以六神无主,心乱如麻,这一被木霞骤起发难,不由大吃一惊,他自小就随不空大师在龙象峰朝元洞习艺,不论武功剑术,都已全远登峰造极之境,而且定力方面更是高人一等,再被梁蓉蓉哭声一惊,立时势在意先,仰身一掠,人如疾矢离弦,一下子电射出去三丈多远,宏慧和宏觉两个老和尚也被木霞这种卑鄙行径吓的来怔了一怔,僧袍飘处,四只肉掌疾对他袭来的剑掌,那知一尘和玄贞亦是袍袖挥舞,一尘长剑直刺宏慧颈前“咽喉穴”,玄贞龙须指迳戮宏觉胸腹之际的“中注穴”。
  木霞看孙逸枫临危不乱,在这岌岌可危之际,仍是躲闪过他这一致命骤袭,为恐养虎遗患,留下大害,立意趁梁蓉蓉在此之时,可以维护自己,打算趁机把他除去,邛崃派不但从此可以一高枕无忧,毫无顾忌,而且独霸武林,称雄江湖之意旨,也就立可实现,不过,他警觉小师妹意用娇躯去掩蔽逸枫时,不由也是大吃一惊,深怕误伤了梁蓉蓉,急忙撤招一个飞纵,从霓裳玉女头上疾掠而过,如影随形跟踪逸枫探臂又是一剑,只见一片银虹耀眼夺目,硬向逸枫拦腰横扫过去。
  孙逸枫足刚落地,木霞凌厉剑势已是眨眼袭到,他心念一转,不愿再使梁蓉蓉目睹自己和她师兄动手,令她倍增悲伤,是以双足点处。一个身子恍如划空飞矢,又向身后倒射出去四丈左右,闪避开木霞的跟踪追击。
  梁蓉蓉适才用力过猛,差一点摔倒在地,她定了下神,秀目瞥见二师兄仍是追袭枫弟弟,芳心一急,莲足猛点,就向木霞追去。
  口中娇喊道:“二师兄,你快住手。”
  木霞浑如不闻,仍是跟踪逸枫进剑,孙逸枫意念既决,就是不举剑封挡,一味向后跃退。
  万佛寺前面空场并不十分宽大,逸枫又是仰身倒退,眨眼工夫,他已纵至万佛顶的边缘,这时,木霞一支长剑又向他前胸递到,逸枫仍是仰身一掠,向后跃退,那知他身后是百丈峭壁,这一跃退,正好直往峭壁纵落,木霞心头一震,反而殛立当场,作声不得。
  梁蓉蓉刚好纵落木霞身侧,大眼睛瞥见这种情形,吓一得来惊叫一声,一缕寒意忽的袭上心头,忍不住机伶伶打个冷颤,两行清泪立时汹涌夺眶而出,顺着粉腮密滚直往下落,一刹那,她只感到天旋地转,芳心有如蛇噬,呆呆秀立在那儿,怔怔望着峰下出神。
  这时,宏慈和峨嵋门人已纷纷纵了过来,玄贞和一尘也与宏慧及宏觉停手罢战,先后向这边跃来,木霞最工心计,邛崃派前来犯山的两个顶尖高手,已是一死一伤,再和峨媚派强斗下去,实难讨到好处,他心念一动,决定立时撤退下山,俟探清孙逸枫生死确讯后,再谋对付峨嵋之策,意念及此,转脸看小师妹时,但见她粉脸上泪光莹莹,一副伤痛戚楚神色,不禁暗地叹息一声,走到她身侧,低声说道:“师妹,你和我们一起下山去吧。”
  梁蓉蓉芳心一惊,凄婉一笑道:“二师兄,你们赶紧走吧,我要暂时留在这儿。”
  一语甫落,莲足顿处,一个娇躯就往峭壁下纵去。
  木霞大吃一惊,刚喊了一声:“师妹”。那霓裳玉女的婀娜身形,已是在夜色中消失于峰顶边缘,转瞬不见。
  宏慈虽是看着逸枫坠下峭壁,但邛崃派犯山之徒并未撤退,他当然不便纵下峭壁救人,这时瞥见梁蓉蓉向峭壁跃落,连忙叮嘱宏觉和净海跟踪下去寻觅逸枫,老和尚心中只有暗地发急,他忆及孙逸枫远道来山助拳,却落一个生死不明的茫茫下场,想至此,不由怒火爆发,陡地欺至木霞身前,冷笑一声道:“道兄适才不是要老衲献丑么?老衲斗胆,就向道兄拜领一点贵派不传的盖世绝学如何?”
  木霞暗地吃了一惊,料不到老和尚身法这样迅捷,左掌疾护胸前,横剑冷冷答道:“大师何必这样性急,反正来日方长,贫道迟早总要向大师讨领几手高招的。”说此一顿,又冷笑一声道:“贵我两派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待贫道禀过掌门师兄后,再来宝山拜领教益就是。”
  说完话,对宏慈微一稽首,转身向邛崃派群来犯山之人一挥手,但见十几条人影翻飞,纷纷往万佛顶下纵去,霎那间,就消失不见。
  宏慈心念两个师弟受伤在寺,又关怀逸枫生死安危,是以眼脖睁望着这群凶顽之徒撤离万佛顶,就是没有出手拦截他们,老和尚朗声诵了一遍佛号,才转脸对宏慧说道:“你去看看两位师弟伤的怎样,我到峰下去打探孙施主吧。”
  说罢,挥手遣走门下二十几个弟子后,就向峭壁飞落下去。
  再说孙逸枫仰身向后跃退在空中之际,倏地警觉已是纵离峰顶,吃了一惊,急忙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半空中挫腰张臂,两腿前后弯曲,头下脚上的施展开空大师亲传独门轻功绝学“御风飞行”,一个身子直若一只下降巨鹤,
  迳往峰下落去,他的功已达炉火纯青的至高境地,黑夜视物,有如白昼,快到地面时,两臂往上一扬,挺胸踢腿就变成头上脚下,一个身子就轻如柳絮的落在地上。
  他仰脸长长吸了一口气,把紫电剑藏回身上,运足目力,仔细打量一下四周地势,不由吃了一惊。
  这时,半圆冰轮,正挂中天,月华似水,银光铺地,周围景物清晰如画,原来他右侧是百丈峭壁,壁上布满松萝藤葛,左边是千寻悬崖,奇险幽深,前后却是一条宽仅一丈七八的平坦草地,蜿蜒贴着壁底伸去,自己立足之处,离那悬崖边缘也不过三尺左右,不禁暗叫一声:“好险若是适才自万佛顶上纵落时,稍为前倾几尺,岂不正好往那悬崖坠落,不但摔一个粉身碎骨,还落一个弃尸荒山的凄惨下场,意念及此,不由寒意陡生。
  他想了一阵,立时就地盘膝而坐,慢慢把丹田真气调息均匀,然后打算跃上万佛顶去。
  只因他适才拼斗三个武林高手,自然有点力乏疲困,是以藉这幽静之地调息真气,不大工夫,真气已是运转周身三遍,立觉百穴通畅,神清气朗,星目一睁,正要一跃而起,突感身后风声飒飒,吃了一惊,双掌一按地面,一个身子恁空斜刺刺往右前方射出去两丈开外,足一占地,风车似的一个大转,左掌护胸,右掌蓄势待发,纵目一看,不禁玉面一热,但见霓裳金女梁蓉蓉正秀立在他前面,那双清莹澄澈的大眼睛,有如天上熠熠明星,正呆呆深注自己,瞬也不瞬一下。
  孙逸枫急忙沉臂一掠,纵落她面前五尺之处,长揖一礼,低声叫了一声:“姊姊”。
  梁蓉蓉见他安然无恙,履险如夷,芳心一畅,反而流下几粒晶莹泪珠儿来、她还了一礼,嫣然一笑道:“弟弟不必多礼。”说完话,用衣袖擦揩一下粉脸上的泪痕。
  逸枫仔细打量她时,但见她黛眉星目,樱口琼鼻,仍是一身青色衣裙,月光泻在她玉体上,更显的娉婷婀娜,稼纤合度,山风过处,那垂肩秀发凌空飞舞,飘扬起伏,风韵依旧,容光还是那样明艳照人,暗忖:“姊姊突然在万佛顶现身,说不定是替她师兄助拳来的……”意念及此,又觉不对,他曾和梁蓉蓉联辔道上几十天,知她心地善良,性情温婉,决不会帮她师兄找上万佛顶来惹一生非,胆太妄为,但她突然在此出现,又是所为何来,一时间,他只顾去东猜西想,凝神臆测,呆呆站那儿怔怔出起神来。
  梁蓉蓉见他那付呆愣模样,不由凝窦丛生,芳心忐忑不安,银牙轻咬香唇,两道奇诧眼神,瞬也不瞬的深注在他玉面上,心里转了几百转,才想起来他一定是怪责自己出手抢救二师兄木霞,以致害得他摔下万佛顶,忖思至此,立时莲步轻移,走进他身前,柔荑一伸,握着他的左手,仰起粉颈,问道:“弟弟,你心里是不是在恨我?”
  孙逸枫心头一震,顿时从忖思,中惊醒过来,他定了下神,左手轻轻挣脱梁蓉蓉握着他的一只羊脂玉手,退了两步,答道:“姊姊这样说,小弟哪里承受得起。”说此一顿,又道:“小弟适才一时莽撞,致将姊姊兵刃损毁,尚请姊姊不要见怪,我给姊姊陪个不是吧。”
  说完话,躬身一揖,然后自身上掏出那柄紫电剑,双手捧着,递在梁蓉蓉面前,说道:“这支短剑,就算小弟一点心意,赔与姊姊吧。”
  梁蓉蓉看他甩开自己的手,已是难过方分,又见他往后退步,躲避自己,更是伤心已极,而且他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好像和自己十分疏远的样子,芳心简直有如刀割。这时,再见他拿出紫电剑来赔自己被毁的长剑,不禁怔了一怔,粉脸上立时神色大变,自己关山万里,披星戴月的四处找他,为的是告诉他防备邛崃派的暗算截击,老天虽是帮忙自己找到了他,谁知他竟会对自己这样冷淡无情,她越想越悲苦,那两行泪珠儿就如断线珍珠,一颗接一颗的直挂下来,泪眼莹晶的呆呆睇着他,哪里还能说的出话来。
  孙逸枫是觉的自己愧对梁蓉蓉,是以对她特别恭敬,他惊惶中削断梁蓉蓉的长剑,心中更是懊悔难安,自己既和瑶姊姊订了鸳盟,那当然是不能再和梁蓉蓉相依相偎,亲密接近,他怕耽误了她的青春韵华,使她抱恨终生,是以,诚意把自己爱如性命的防身奇珍送与梁蓉蓉,一方面是赔偿她的已毁长剑,再方面就作为自己和她相识一场,酬谢她一番关怀照顾之情,以后天各一方,怕难再有相逢之日,留下一点纪念之物,也不柱彼此相交一场,在他想,这是十全十美之策,这时,他见梁蓉蓉那付黯然神伤,满脸哀痛之色,不由呆了一呆,仍是捧着紫电剑,低声说道:“娣姊,你不要哭啦,我伤了你们邛崃派的人,实在是我出手太狠,小弟如果知道姊姊也在万佛顶,我天胆也不敢当着姊姊面去这样胡作非为的。”说此一顿,又道:“姊姊快把这支短剑拿去吧。”
  梁蓉蓉纤腰轻摆,疾退两步,鸣咽问道:“弟弟,我有什么不是之处,使你这样来折磨我?”
  逸枫怔了下神,急道:“姊姊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弟一向是尊敬姊姊的,你这样说小弟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开罪了姊姊?”
  梁蓉蓉流泪说道:“哪你何以这样对待我呢?”-
  孙逸枫呆了一呆,答道:“小弟愚蠢,实在想不起得罪姊姊之处,尚请姊姊明白指出小弟放肆无理的地方,我与姊姊陪礼如何。”
  梁蓉蓉颤声儿问道:“你为什么这样避我如蛇蝎……”孙逸枫心头一震,呐呐答道:“姊姊,我……我……”他话还嗫嚅着没法说得出口,两个人影一闪,宏觉和净海已是双双扑了过来。
  孙逸枫赶忙两臂一缩,把紫电剑藏回身中,对着两人躬身一揖,指着宏觉对梁蓉蓉说道:“姊姊,这位是宏觉大师。”
  梁蓉蓉急忙用衣袖揩试一下满脸泪水,对宏觉裣衽一礼。
  宏觉两道神光炯炯的眼神,业已看清他们两人的尴尬神情,老和尚见梁蓉蓉粉脸上犹如海棠带雨,一副伤情之色,不由愣了一愣,合什还礼道:“梁姑娘芳驾光临寒山,老衲极表欢迎,顶下风寒露重,敬请上顶待茶如何?”
  梁蓉蓉踌躇一下,答道:“惊扰大师禅课,梁蓉蓉衷心难安,大师盛情,心领就是,时光已晚,我就下山去吧。”
  说罢,就欲顺着壁底蜿蜓曲折的草地而去。
  净海长眉一皱,挡在她的身前,合什道:“梁前辈既已光临寒山,尚请屈驾去万佛寺小息一会吧。”
  孙五枫看她要走,一时间还真为难起来,留也不是,让她这样满腹哀怨的一走,心中更是不安,两个老和尚都开口留她,自己再不说话,那真是太使她悲痛忧伤了,心转念生,立时接口说道:“天色已是子夜,姊姊就请上顶安歇
  一宵吧。”
  梁蓉蓉适才见他神情有异,嗫嚅着说不出话,芳心早就疑云重重,她本是个多愁善感,哀怨千种,冰清玉洁的武林奇女子,心想,我就是死,也要问清楚他才能暝目九泉,当下微一颔道,就跟在逸枫身后向峭壁上攀登而去。
  那知她千里迢迢,雨淋日炙的寻觅枫弟弟,今夜里虽是如愿以偿,但一见面就碰上逸枫摔下万佛顶,本来已是吓的魂飞魄散,惊骇至极,再加枫弟弟对她恭谨异常,奉若长者,一反以前联辔道上时那种亲密情形,更是心绪纷杂,神不守舍,这一往峭壁上纵去,也是神情恍惚,心乱如麻,她提不住那口丹田真气,莲足那里用得上力,只不过跃登三十多丈左右,陡的一个失足,一下就随着峭壁往下滚落,吓得她惊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孙逸枫闻声大吃一惊,转脸看时,也是吓得来惊喊一声:“姊姊!”人随声起,势在意先探臂一抓,没有抓着,他知道若是让她滚下那千寻悬崖,可就连尸骨也难以找回,立时施展开“御风飞行”佛门轻功绝学,直往壁底草地泻落,他双足刚触地面,右侧倏地响起一阵衣袂带风之声,但见两只宽大袍袖一扬梁蓉蓉翻滚娇躯已是被那人凌空接住。
  孙逸枫足尖点处,跃了过去,星目电射,看清那人正是峨媚掌门宏慈大师,急忙长揖一礼,还来不及天口说话,老开和尚已对他颌首一礼,低头看了下双手捧着的梁蓉蓉,不由长眉微皱,把梁蓉蓉玉体递与他,说道:“梁姑娘一时晕厥昏迷,想是惊骇所致,我们快上去救治她吧。”
  孙逸枫接过梁蓉蓉一个软绵娇躯,急道:“不是大师出手援救姊姊,怕不坠下悬崖去啦……”
  话未说完,宏觉和净海业跃落逸枫身侧,净海急问道:“梁前辈怎么啦?”
  宏慈笑道:“不要紧,我们快上顶去吧。”
  孙逸枫低头喊了几声:“姊姊”,就是听不到她的回答,急得来抱紧她一个暖滑如玉的娇躯,首先往峭壁上飞跃而去,宏慈三人也跟在她身后疾纵上去。
  片刻工夫,就已跃上万佛顶,一行来至万佛寺后院那间孙逸枫落脚的净室,宏慈三人就和逸枫别过,迳返前面去探视宏元及宏严的伤势。
  孙逸枫把梁蓉蓉平放在木榻上,潜运真力于右掌,霎一那间连走她头部“神庭”“百会”,“玉枕”三大要穴,左手略微翻动一下她的娇躯,右掌又轻轻在她痛部“命门穴”上拍了一掌,梁蓉蓉就幽幽叹息一声,慢慢清醒过来,秀目一睁,看见枫弟弟静立榻前,满脸惊急之色,立时她又缓缓合上那双微带红肿的大眼睛,回忆适才在壁底的情形及失足坠壁之事,忍不住心头一酸,两行清泪又从长睫毛中,顺着发边直落下来。
  逸枫看她醒了过来,心中一喜,正要开口问她,哪知她又掉下泪来,这一急,真是非同小可,连忙伏身问道:“姊姊,你快定下神,不要哭啦。”说完话,自她怀中掏出一方罗帕,替她擦揩云发边盈盈泪水,又道:“姊姊,你伤到什么地方没有?”
  梁蓉蓉再睁秀,缓缓坐起身子,十分慵困的离榻下了地,孙逸枫忙扶她在室中圆桌边一把靠背椅上入座后,又倒了一杯热茶递与她,说道:“你先喝点茶,定一下神吧。”
  梁蓉蓉看他对自己还是这样爱怜体贴,芳心一畅,接过茶杯,轻呷两口,把茶杯放在桌上,睇着他说道:“我专程东上找你,却是没有和你相遇,在成都获知你入川音讯,这才到峨嵋山来,那知你竟会这样对我,叫我怎么能再活得下去……”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感伤,大眼睛眨两眨,立时滚落下几颗莹晶泪珠儿来,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孙逸枫只听的心头一震,急道:“姊姊找我,是不是有什么紧要之事?”
  梁蓉蓉哽咽说道:“邛崃派大肆调遣高手下山截击你,我担心你江湖阅历欠缺,被他们暗中谋算,是以一个人离开铁牛岭去通知你,谁知奔驰道上几个月,一点都打听不出你的行踪音讯,我只好返回成都纯阳观坐候各地分堂传来你的行止飞报,想是苍天可怜我,昨天才接到你入川确讯,是以就连夜赶来这儿,说此一顿,又幽幽说道!“我知道你恨我出手救我二师兄,就有意来折磨我。”
  孙逸枫站在她身侧听得来真情激荡,热血沸藤,他转身对梁蓉蓉一揖到地,说道:“姊姊这样对我,小弟就是肝脑涂地,也是无法相报万一,说至儿,顿了一下,又道:“小弟已经说过,我对姊姊是敬佩尊崇,那有丝毫怨恨之理,你救你二师兄,那是人之常情,此事既已过去,姊姊不要再去说啦。”
  梁蓉蓉自他手中接过罗帕,擦去粉脸上泪痕,微微一笑道:“你快坐下来,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么。”
  逸枫不敢拂拗她的意旨,乖乖坐在她对面的靠背椅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怔怔盯在她娇美如花的粉脸上,静候她说话。
  梁蓉蓉被他看的来玉面一红,低垂粉颈道:“你干什么这样看人家嘛?”
  逸枫看他这副娇态,不禁想起和她联合东下时,她对自己那种关怀温婉的举止,无奈沧海桑田,风云变幻,自己已是订亲之人,这一生只有辜负她那一番娴淑爱意,照顾深情,忖思至此,不由叹息一声道:“姊姊有什么教言,小弟洗耳恭听就是。”
  梁蓉蓉看他眉宇间隐露出一丝受伤苦痕神情,芳心吃了一惊,急问道:“弟弟,你怎么啦?为什么对我这样生分客气起来?”
  孙,逸枫苦笑道:“小弟自成都结识姊姊后,都是这样对待姊姊的。”梁蓉蓉黛眉一颦,低声说道:“话虽是这样说,我看有点不是吧。”说此一顿,又问道:“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你如仍是和以前一样待我,那就说出来让我听一下吧,姊姊还可以替你出个主意嘛。”
  逸枫心头一跳,呐呐说道:“小弟没有什么心事,适才姊姊说有话要告诉我,姊姊你快说吧。”
  梁蓉蓉心中虽觉得奇怪,但他不说,自然不便再去追问,嫣然一笑道:“我离山东下找你时,怎知会寻不到你呢?”
  逸枫答道:“家母留小弟在舍间多住了段时日,姊姊自然找不到小弟啦。”说此略顿,反问她道:“姊姊何不来天台小住呢?”
  梁蓉蓉愣了一下,笑道:“我一个人去找你,怕伯母她老人家不高兴……”
  逸枫急道:“姊姊这样说,小弟好生惭愧不安。”
  梁蓉蓉抿嘴笑道:“好啦,横竖我已找到了你,姊姊心里真是高兴极啦。”说这里,忽的黛眉一颦,问道:“我在成都听云霄说,和你一同入川的,有峨嵋派的大和尚及白衣女子,只不知那个白衣女子是什么人?她何以会与你们一块儿上路呢?”
  孙逸枫听梁蓉蓉一说,立时想起林淑瑶来,他只听的一震,玉面上也变了颜色,呐呐答道,“那是我师姊。”
  梁蓉蓉也是听得来芳心里猛的一阵剧跳,那双秀目一下子睁的又圆又大,急问道:“她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嘛。”
  逸枫答道:“她叫林淑瑶,是小弟心悟师叔的衣钵传人。”
  梁蓉蓉“嗯”了一声,笑道:“这名字太美啦。”说此倏然而住,又说道:“我以前曾听恩师说过佛门三圣之事,
  你师叔一定是两尼一僧中的庐山神尼啦,那你林师姊的武学也是出神入化,深不可测嘛,她既是和你一同西上入川,现今不知在什么地方,你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她嘛?”
  孙逸枫心头一酸,星目里顿感一片潮湿,叹息一声道:“小弟也不知她在什么地方,我日夜都在找她,就是一点音讯都踩探不出。”
  梁蓉蓉怔了下神,两道奇诧的眼神,瞬也不瞬的盯在他玉面上,轻声问道:“你和你林师姊吵架啦?她一个人一生气就先走啦。”
  孙逸枫摇了摇头,剑眉一皱,答道:“我瑶姊姊和姊姊一样都是温婉贤慧,秀逸淑静,小弟怎么敢和她吵架嘛,她是在岳州附近的朱家曲追敌时,和小弟失散的。”
  梁蓉籟那双莹晶大眼睛眨两眨,又问道:“什么人有这样大的胆,敢来侵骚你们,你把追敌之事说给我听,让姊姊帮你去想,你那林师姊会到什么地方去了好嘛?”
  逸枫顿了顿,把与瑶姊姊姊如何行道江湖,一路受邛崃派截击,在朱家曲与淑瑶分路追敌而失散的事诉说一遍。
  梁蓉蓉听得微点螓首,睇着枫弟弟,笑道:“你师姊是不是一身白衣……”
  逸枫心中一惊,道:“姊姊,见过……”
  梁蓉蓉玉手轻摇,柔声道:“弟弟莫急,我的确见过一个白衣女子。”说此一顿,把路遇淑瑶之事与枫弟弟细说一遍。
  孙逸枫一直睁大那双星目,全神听她说完后,问道:“那白衣姑娘的武学和姊姊相较,是不是差不多?”
  梁蓉蓉笑道:“我这点微未之技,怎能和她相并论,我看她出手招术和你剑路大同小异,而且她最后露了那种几所未闻地绝世轻功,我当真是佩服极啦。”
  孙逸枫低头忖思一阵,又抬头问道:“姊姊江湖阅历甚深,武林中以前是不是出现过这个白衣姑娘?”
  梁蓉蓉星目一合,想了一下,睁眼答道:“自我出道迄今,那些武林高手,江湖异人,实在是会过不少,可是从来就没遇到过这个年轻貌美的白衣姑娘。”
  逸枫剑眉一皱,说道:“姊姊这样说,那个白衣姑娘真有点像我瑶姊姊。”说此一顿,站起身子,又说道:“那小弟就立时下山去找她吧。
  梁蓉蓉忍不住“嗤”一声,笑道:“你怎么啦,现在不过子未时分,而且你又住在人家万佛寺,就这样不辞而别,不怕人家笑话么!”
  孙逸枫呆了一呆,连忙说道:“姊姊说的极是,时光不早,姊姊就在这儿安歇一宵吧,明早我再下山去找瑶姊姊就是。”
  梁蓉蓉往净室四周看了一看,室内只有一张宽大木榻,秀眉一颦,说道:“你快上榻就寝,我就坐这儿养一会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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