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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2025-10-26  作者:古桧  来源:古桧作品集  点击:

  青牛受惊发狂,驮着小牛郎谷鼎飞奔疾驰。
  但见它四蹄拨开,脚底生云,在辽阔的大草原上,掀起了滚滚绿浪,风一般狂奔。
  谷鼎一个劲的直喊嚷:“老犍!老犍!你这是跑向哪里呢?”
  青去充耳不闻,仍是狂奔不已。
  “哇!”天空中传下来一声鸟鸣。
  谷鼎抬头看去,见是鹏鸟小银在凌空护卫,他不由然的,失笑了。
  想到自己小小年纪竟有这等奇缘奇遇,先有二鹏为伴,这又降住了一头青牛。
  看这牛的脚程,比之桥陵戴月使者潘奇那只,还要通灵得多,只是不知为什么受不得惊?……
  正当他一念未了,忽听遥遥传来一阵牛群悲鸣之声。
  青牛闻听,似乎情急,越发的狂奔。
  穿过了一片密林,改又顺着河岸向北飞跑了下去,渐渐的进入了山,翻过了两道山岭。
  方拐弯到了一个岩角下面,青牛忽的放慢了脚步。
  “𠻵!”仰首悲鸣了一声。
  跟着,遥遥的又鸣起了一阵牛群的悲鸣迎合。
  谷鼎心中一动,暗忖:“莫非这青牛的同类,有了什么大难,要自己去救它们……”
  他心念方动之际,忽见那青牛倏的一个急纵,飞窜过一道小溪,又进入到密林之中。
  入林约有十数丈左右,青牛蓦地停了下来,回首用嘴直咬扯谷鼎的裤角,且又悲鸣了一声。
  谷鼎扫目看去,就见林中横三竖四倒着牛尸,他心中不由一阵黯然。
  须知谷鼎从小和牛生活在一起,他和牛的感情似乎特别的深厚,所以一看到那些牛的尸骸,从心底深处,升起一种难受的感觉。
  于是,在牛背上一挺身,拔起有一丈多高,又飘身落地,俯身细看那些牛尸,竟不是一般死法,头骨被一种掌力击碎。
  这一来,牛郎谷鼎忍不住怒火中烧,转头向着那青牛道:“你是要我来救你那些子孙,可对,那你就快带我去找那凶手去!”
  “𠻵!”青牛长鸣了一声,并将牛头连点,而且牛眼中滴下了几滴泪。
  谷鼎纵身跨上了牛背,昂首一声长啸,招唤那鹏鸟小银。
  “哇!”从空际传来一声鸟鸣,原来那小银就在他头顶,并没有离去。
  青牛在入林之后,走得已没有方才那样的快了,慢慢的踱着方步,一副戒慎戒惧的样子,走几步,就停下来竖起耳朵听一阵,然后再又走了下去。
  像这样走走停停,约有大半个时辰,那牛群的悲鸣声,越来越近了,眼前到了一条窄谷,青牛又停下不走了。
  谷鼎就知必是到了地头,先就翻身下了牛背,仰首看了看那在空际的小银鹏,双脚微一垫劲,人就向谷中飞扑而去。
  这时天色早已入暮,一轮皓月正明,映得这峡谷,清光如昼。
  他纵进谷口,向前看去,见迎面是一道横岭,两边全是悬崖陡壁,中间是个广阔数亩的草地,这地方乃是个死谷。
  牛群的悲鸣声,越发的逼近了,听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谷鼎掩着身形,又往前走了数十丈,转过一道峭壁,扫目看去,刹时间,气得他怒目切齿。
  就见在谷底那片草地上,正有一人以牛作为活靶练那劈空掌力。
  他先从另一个木栅拦住的崖洞中,放出来五六只牛来,赶上草地,立即运起掌力,凌空遥击。
  牛受了重力击打,就发出一声声的悲鸣,先是东逃西窜,团团打转。
  那人也施展开身法,绕着牛群疾走,他边走边打,双掌连连挥动,越走越疾,掌力也渐渐的加重。
  经此一来,牛群被逼不过,就发狂性,一只只挺起双角来,向那人撞挑。
  那人似存心要激起牛群发狂,扬声一响长笑,双掌挥处,劲力就更是凌厉,三五个照面,那几头牛就被活活打死了。
  谷鼎强忍着气,一直看那人连着击毙了二十多只牛,心头可就不由一凛,暗忖:“这是什么人?外门武功竟练到这样境地……”
  就在他一念未了,忽见从崖壁上急泻而下两条黑影,人一落地,先就喊嚷道:“恭喜帮主,奇功已然练成了。”
  那人昂首一阵朗笑,道:“哪里哪里,才只练到五成功力,还差得远呢!”
  谷鼎一听这人的口音,暗惊道:“咦!这不是那五鸠帮主无常公子姬仁吗?……”
  念头转处,凝神仔细打量,见那人已半转过身来,正是那无常公子姬仁。
  再又打量那后来的两人,谷鼎就更是吃惊了,原来却是那常山公子冯琨和雷泽公子葛浪。
  这两人的出现,无常公子姬仁也是有些心惊,因为他躲在这里练功夫,乃是瞒着阴阳叟马觉干的,这一被两人发现了,事情要让阴阳叟知道,对他可就大大的不利。
  不过他这个人,却是个善用心机的阴沉人物,心中虽然吃惊,借着那一声长笑,遮掩了过去。
  但那雷泽公子葛浪和常山公子冯混这两个人,却也是阴阳人物中的佼佼者,哪能看不出来。
  冯琨微微一笑道:“帮主用了这么久的苦功,却只练到五成功力,什么功夫有这么难练呀?未免令人失望了。”
  葛浪插口道:“我们梦寐以求,祝告祖师爷显灵,让帮主你早日把功练成,咱们就可以摆脱阴阳老儿的枷锁,重整五旭帮,号令天下武林,那该是多么光彩的一件事!……”
  姬仁诡笑了一下,道:“可惜我没有那样子的际遇,再说我也不敢有那奢望……”
  冯琨道:“那么帮主下苦功练这宗外门奇功,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姬仁语声微顿,念头倏转,纵声大笑道:“如此说来,二位是早就留意我的心了……”
  冯琨也是哈哈一笑,道:“姬兄猜的一点不错,早在三个月前,我弟兄就发觉你在这里练功夫了,计算着今天是功满之日,所以才赶来恭贺。”
  姬仁一听对方连称呼都改了,越发知道二人来意不善,微微笑道:“多谢冯兄对我这样关心,只怕不是出于真诚吧?”
  葛浪笑道:“姬兄的疑心,未免太大了……”
  姫仁道:“葛兄认为我这是疑心吗?哈哈!哈哈!”
  他在笑声中,突的一闪身,手腕翻处,已紧紧扣住了葛浪的脉门,道:“你们的行动,不得不令我起疑,快说,是不是马觉那老鬼,命你们来的?”
  葛浪一声长叹,默然不语。
  冯琨却不禁大怒,冷哼了一声,道:“姬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声未了,那姬仁突觉扣住葛浪的一只手,感到有一股暗劲暴涨,使得自己的掌指,有些难以为力了,心中不禁大为惊异。
  就在他惊诧方生的眨眼间,葛浪蓦地一抓腕,摆脱了姬仁扣住脉穴的一只手,哈哈笑道:“姬兄!葛浪近来的功夫,可是也没有放下的呀!”
  姬仁镇静了一下,复又纵声笑道:“真看不出来,葛兄几时练成了九阴翻云手。”
  葛浪笑道:“姬兄还真识货,竟看出来我这九阴翻云手来。”
  姬仁道:“这么说来,你们青萝四公子,大概全都归了阴山派啦!”
  冯琨道:“姬兄猜得对,我弟兄都已拜在阴山黑拿叟的门下了,但我们也看出姬兄你已入萨彦岭的门樯,可对?”
  姬仁道:“常山公子确是不凡,竟看出来我的门户!”
  冯琨笑道:“白骨推心掌,除了无常叟之外,只怕别无传授,萨彦岭一派得全仗姬兄光大门户了?”
  姬仁道:“我却还无意跟他们效力的打算。”
  葛浪道:“我们却有个打算,但想找姬兄一谈。”
  姬仁笑道:“我早知你们忠心那阴阳叟,打算擒下我姬仁,不就可以得到厚赏了么?不过我却不怕!”
  葛浪哈哈一笑道:“姬兄未免小看了我青萝四公子,岂是那样没出息的人物。”
  姬仁闻言微微一怔,笑道:“不知你们贤昆仲有什么高见,请讲无妨。”
  冯琨道:“我们打算同姬兄合作,先除去阴阳叟,然后共图武林霸业,依照我们的计划,只需两年,就可令天下豪雄称臣。”
  姬仁微一沉吟,道:“主意很好,可惜有两层阻力,只怕不易如愿!”
  葛浪道:“请问是哪两层阻力,会阻得了咱们五公子?”
  姬仁道:“第一种阻力,是穷书生谷凤翔一干人,还有那牛郎小畜生,合咱们五人之力,只怕难斗得过来他们。”
  隐身暗处的小牛郎谷鼎,一听姬仁骂起他来,心中更是气愤,心中也暗骂道:“好你个螃蟹精,敢背后骂我,我要不让你遭报才怪!”
  倏的那雷泽公子葛浪纵声笑道:“姬兄的顾虑也太多了,我们青萝四公子,也没有那样笨,穷书生等人的生死,已在掌握之中,还怕他们会飞上天去?”
  无常公子姬仁闻言,不禁惊疑的瞪大了眼,讶然道:“不知你们有什么妙计,可以令穷书生等人入于掌握?……”
  冯琨道:“这也算不了什么?第一,我们已设法支走了老三老四。”
  姫仁道:“你是说那啸雨公子石生,和虎猴公子吕筹两人,他们已然走了吗?去了什么地方?”
  冯琨道:“他们已重回中原,要在江湖上掀起一场腹风血雨,明着是为阴阳教立威,其实是替马老头点火,以造成阴阳教和穷书生之间,两下都势不两立……”
  葛浪接口道:“两虎相争,必然大者伤小者死,我们再从伤而刺之,一举必得两虎……”
  “好一个卞庄刺虎之计!”姬仁倏的鼓掌,喝了一声彩。
  冯琨笑道:“这一着棋下得对了,穷书生还能不入掌握?只怕这时,他已登程西来了呢!”
  谷鼎闻言,直在暗中咒骂道:“好残毒的计,不知有多少无辜溅血在这臭主意之下呢?……”
  一声咒骂未已,心中倏的一动,心忖:“我何不将计就计,使他们和阴阳叟之间,先起内讧呢?”
  念头转处,忽听姬仁道:“这第一层阻力有计可以应付了;第二层阻力,却就不那样简单了。”
  冯琨诧异道:“我想既然除去了穷书生和阴阳老儿,那第二层阻力,也就不成其为阻力了。”
  姬仁道:“冯兄未免太自满了些,以我看那第二层阻力,却是很难通过的呢!”
  葛浪道:“但不知是哪派高手,能比穷书生等人还辣手?”
  姬仁冷冷一笑道:“那人就是我!二位没有想到吧!”
  葛浪闻言,脸上神色倏变,冷笑了一声道:“姬兄当真阴毒得很,套出了我们的实话来,却又变卦了,容不得你!”
  话音未了,蓦地扬手一挥,一股强烈的暗劲,撞了过去。
  姫仁哈哈一阵大笑,道:“葛兄何必这样性急,兄弟几时变卦了!”
  他在笑语声中,也挥手推出,硬接下葛浪的一掌。
  双掌相触,那葛浪被震得退后了两步。
  冯琨见状,连忙道:“咱们有话好商量,兄弟本心是邀姬兄合作,事还未说,怎么就先打了起来?……”
  葛浪怒哼了一声道:“商量个屁!今天如不除去他毒书生,咱们那点苦心就是白费了。”
  喝声中,纵身又扑了上去,三不问,抡掌就打。
  姬仁哈哈一阵大笑,道:“凭你们青萝四公子,还收拾不了我姓姫的。”
  他也是掌随声出,连环劈打,一招紧似一招,两人就缠斗在一起。
  葛浪只觉着姬仁攻来的掌劲,一招强过一招,就只接得下五七招,已然手忙脚乱,应接不暇了。
  转眼间,双方已拆了十招,葛浪就越发不行了。
  只听姬仁倏的大喝一声道:“躺下!”
  一股劲风卷起,激撞而扑到葛浪。
  那葛浪早已被姬仁逼得应接不暇了,如何还能接得下对方这全力的一击。
  但在这种形势之下,他被迫只有硬接这一掌,如不然就只有束手待毙了。
  可是,他们内力本就较姬仁差上一筹,何况姬仁又是方以刚练成的白骨推心掌试手,越发的不行了。
  当掌力甫一相触间,他倏觉对方推来的这一掌,含蕴着一股强大无比的潜力,排山倒海般,直撞过来,不禁心中一阵惊骇,暗道:“完了,只有听话躺下啦!”
  就在葛浪不支,眼看真的要被击伤倒地的瞬间,突然一股劲风,掠身而过,接下了毒书生姬仁击来的一掌。
  姬仁陡的收势后退了一步,扬目一看,见那接下自己一掌的人,乃是那常山公子冯琨,冷笑了一声,道:“冯兄的掌力却也不含糊呀?”
  冯琨微微一笑道:“比起姬兄你那白骨推心掌来,我想不会差得很多。”
  姬仁道:“那样更好,你们两个人就一起上吧!”
  冯琨道:“我这时还未打算和尊驾拼命?”
  姬仁道:“你要打算怎样?”
  冯琨道:“兄弟请问你姬兄何以要出头阻我们叛离阴阳教?”
  姬仁道:“我几时阻你们了?”
  葛浪插口道:“你方才不是说,我们共图武林霸业之事,抑是一层阻力吗?”
  姬仁蓦地扬声大笑起来道:“就凭你们青萝四公子这点胸机,也打算在武林争霸,岂不令人嗤之以鼻?”
  冯琨道:“姬兄未免也太自负了,须知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梦寐以求的打算统率武林,兄弟们虽然自不量力,但如计划成功,并不见得难以达成愿望。”
  姬仁道:“冯兄既然有此大才,何必找我姬仁?”
  冯琨道:“为的是咱们联手合作,进行比较有事半功倍之效。”
  姬仁哈哈笑道:“你们如果找我合作,也就兴起了一道大的阻力,而使你们难以达成所愿……”
  冯琨道:“那是为了什么?莫非姬兄真有从中阻挠之意么?”
  姬仁道:“你可知道双雄不并立这句话吗?咱们携手合作,共图武林霸业容易,那将来如何幕后呢?须知那霸主却只能有一位呢!”
  冯琨这才听清楚了姬仁的意思,暗忖:“这个人是出名的狠毒,而且野心勃勃,实在不是个好伙伴,但是目前的情势,非得借他来收拾起五鸠帮的残余不可……”
  念头转处,立刻有了主意,心想:“何不暂由他出面,等到事成之后,哼!不信我青萝四公子联起手来,除不掉他……”
  主意拿定,倏的纵声大笑道:“这有什么难处,到那时节,咱们不妨划分南北,各统一方……”
  姬仁接口道:“权利相争之下,咱们将来还是免不了一场拼杀。”
  冯琨道:“如果不行的话,咱们就联手行令,指挥天下武林怎样?”
  姬仁笑道:“群龙无首,也难行得通。”
  冯琨道:“那就暂请姬兄出面领袖,我青萝四弟兄左右辅佐,总可以了吧!”
  姫仁闻言,这才感到有些满足了,哈哈笑道:“要兄弟出面领袖,你们能服吗?……”
  他一言未了,倏的一个尖锐的口音,响自耳边道:“他们当然是服你了,只有老夫有些不服!”
  那人话音甫落,接着又是一阵桀桀怪笑,令人毛发耸然,笑声中,在三人面前多出了一个人。
  此人是谁,在姬仁心目中,比谁都清楚,但听那尖锐的声音,就准知是来了那阴阳叟马觉。
  刹那之间,姬仁面如死灰,伫立当地动也不动。
  阴阳叟仍是狂笑未已,且那笑声,由狂放而变得凄厉,加上峡谷中的空谷传音,更是震得山摇地动。
  毒书生姬仁在一阵惊悸过后,神色突然由过度的震骇,变幻愤怒,双目中暴出精光四射,看出来他此际的心中,已然怒到了极点。
  阴阳叟仍然笑之未已,但双目却盯住姬仁的面上。
  蓦然姫仁猛的一挫腰,双掌平推而出,扬起一股其强无比的劲风,呼的向阴阳叟击出。
  一眨眼间,阴阳叟笑声突遏,代之而发出一响闷哼,跟着就见他手臂扬处,五指如钩,探爪抓出。
  倏然之间,“轰”然一声巨响。
  两条人影,电也似疾,由分而合,一阵兔窜鹘跃,复又飞纵开去。
  倏的一条人影在落地的瞬间,立又纵起,电射般向谷外窜去。
  只听阴阳叟尖喝了一声:“姬仁,你还往哪里走!”
  他在喝声之中,顿足腾身,方一纵起。
  “𠻵!”忽的一声牛鸣。
  就在那牛鸣声中,一缕白影,如长虹凌空般,电掣而至,扑向了阴阳叟。
  阴阳叟马觉不防有此一袭,一下被扑了个正着,闷哼了一声,倒撞而回,跌在地上。
  他的一身武功,已到了登峰之境,虽被撞跌倒地,并没有受伤,一沾地就起。
  但在这一瞬间,他已看清楚了对方是一条牛,猛喝一声,道:“畜牲!你也敢伤人!”
  喝声中,挥手一掌推了出去。
  任从那牛是神物通灵,总是个畜牲,能会有多大的功力,这一掌如被打中,立时就得头骨碎裂。
  隐身在暗中的谷鼎,不得不现身了,高喊一声道:“老邪休要逞强。”
  他也是掌随声出,人未至,掌风先到。
  两股掌风相触,唰唰两声,一阵劲风回旋,激得地上沙飞石走。
  阴阳叟身形被震得退后了两步,抬头看去,认出来是曾闹过自己神女尖山的小牛郎,心头不禁一凛,惊诧道:“是你飞天牛郎!”
  谷鼎笑道:“不错,是我牛郎,本来我还没有打算出手,但看你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和畜牲一般见识,难道你也是畜牲呐?”
  他这两句话,把个阴阳叟骂得哼了一声,但他是什么样的人物,从来都不以冷面孔见人的,除了自己的门下人以外,对人总是笑嘻嘻的。
  这就是阴阳叟的厉害处,笑里藏刀,冷不防他就下毒手。
  他被谷鼎这一骂,.本已气得怒火冲天了,也只是哼了一声,转又笑道:“小娃儿,你好大的胆子呀?上一次你大闹我神山,老夫饶了你,怎么不怕死又来了?”
  谷鼎冷冷的道:“怎么来不得吗?”
  阴阳叟道:“只怕你这次来得去不得。”
  谷鼎道:“你却没有掌着生死簿,有那么大的权威?”
  阴阳叟道:“那你就不妨试试看……”
  他说着,突的朝着冯琨葛浪二人一招手,道:“这个娃儿交给你们了,我可是要死的不要活的。”
  那雷泽公子葛浪冯琨两人,闻言怔了怔,迟疑着并没有即刻扑来。
  阴阳叟陡的尖喝一声,道:“你们听到没有……”
  他又喝了这一声,冯葛两人一转头,和他那目光一对,似已中了魔,突的厉叱一声,双双扑了上来。
  “𠻵!”青牛叫了一声,似在示警。
  谷鼎似乎根本没将两人放在心上,却笑向青牛道:“老犍,你快去救你那些子孙去吧,这里的事没有妨碍的。”
  青牛似乎听懂谷鼎的话,长尾一竖,又是𠻵的一声叫,掉头而去。
  雷泽公子葛浪和常山公子冯琨两人,眼见谷鼎只对牛说话,看也不看两人一眼,心中越发生气,齐齐冷哼了一声,各自亮出了兵刃,合扑而至。
  谷鼎微微一笑,也亮出了金钩短剑,施展开来,但见寒芒流转,挟起一股劲风生啸。
  那冯琨葛浪两人,一根九曲尺和一支紫竹笛,任是攻势凌厉已极,无奈竟然不能逼近对方身侧一步。
  转眼间十招已过,冯琨倏的喊道:“葛浪!你看出来没有,这小子用的是和合八式?”
  葛浪哼了一声道:“我早看出来了,咱们那尺笛合击也许能对付得了。”
  谷鼎闻言,哈哈笑道:“什么?你们已练成了尺笛合璧?我倒要见识一下,好吧!给你们点便宜,快准备吧!”
  笑语声中,倏的顿足后纵,纵退六七尺远近。
  冯琨知道对方的能耐,别瞧年纪不大,论起鬼心眼和手上的功夫,都是顶尖儿难缠,于是乘着谷鼎后退的瞬间,转身抢占方位。
  谷鼎乍退又进,没等冯琨身形站稳,倏的一挫腰,疾如飘风般,立又欺身上来。人方晃动,剑已递出,挟着一股寒风,刺向冯琨的胸前。
  他这一剑,可说是快如流矢,冯琨空自手中有着一支紫竹横吹,丝毫施展不出,就是连闪避,招架,也全来不及。
  幸而葛浪一扬手中九曲玄阳尺,横里劈了过来,挡了一下谷鼎的攻势。
  冯琨方始借机横跨了两步,勉强让开了这一剑。
  谷鼎于是倏的停下手来,笑道:“我这一招是叫‘神龙现首’,是和合八剑中的第一式第一招,不含糊吧,再照我这第二招,‘神龙掉尾’……”
  话声中,原式不变挺剑又刺向葛浪的左肩。
  他这两式乍看去,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在谷鼎手中施出来,威势似是强大了很多。
  雷泽公子葛浪九曲尺挡了一招,救下了冯琨也就是刚刚收势,谷鼎短剑已然攻到。
  须知冯葛二人的尺笛合璧,乃是邪派三妖共研成的一种合搏之术,含有无尽玄机,两人一缓过势来,立时发动,威势端的不同凡响。
  尤其冯琨那一支紫竹横吹,划风响起一缕震荡耳鼓的尖啸之声,如浪如涛,笛招随着笛音,敏疾轻巧,电光石火般,瞬息万变。
  那葛浪的一根九曲玄阳尺,也是随着笛声的疾徐,变招化式,扬起一片精光,宛如匹练泻地卷扫而至。
  倏的一声龙吟般长啸响起,却见小牛郎谷鼎突的抖起了威风,亮出来左手龙角,抡开来红光耀眼,右剑左角,化成两团霞影,却看不见人影儿了。
  “𠻵……𠻵……”陡的响起了一阵阵牛鸣之声。
  谷鼎扫目看去,见山洞中栏栅已破,放出来有数百只黄牛,全都昂首长鸣,似在为谷鼎助威。
  鸣声轰轰发发,惊天动地,气袭山川。
  谷鼎也觉着豪气干云,复又仰天一声长啸,左角右剑越发显得凌厉。
  如此一来,冯琨和葛浪可就有些架不住了,乍闻那阵牛鸣之声,心中一惊,手脚立乱,谷鼎借势抢占先机,左角右剑,分进合击,两人立被逼得险象丛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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