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书库 古桧 飞天牛郎 正文

第二章
2025-10-26  作者:古桧  来源:古桧作品集  点击:

  灯光摇曳,窗隙门缝间,漏出来春色荡漾。
  戴月使者潘奇眼看着他二婶贾氏,和那位俊俏的高亲,蛇一般缠在一起,一阵阵浪笑之声传来,气得武林隐者,目眦欲裂。
  方欲拔剑破门而入,又一想:“家丑不可外扬,我这样做,会能得到父辈们的谅解吗?……”
  他一念未已,就听那男子叹了一口气,道:“凭我乾坤一枝花吴霄,当年也是露脸的人物,没想到今天窝在这里吃软饭,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儿和人家卿卿我我,心里这是什么滋味吗?”
  那贾氏接着也叹了一口气,道:“我又何尝不和你一样,凭我飞抓钱玉霜这副才貌,嫁给一个糟老头子,能甘心吗?”
  吴霄笑道:“你有什么不甘心的,穿金戴银,怀里抱着个老郎君,白发红颜,相映成趣,可说是住……”
  “死鬼!你吃醋吗?”
  “我哪敢吃醋,只是觉得我到底算是干什么的呢?”
  钱玉霜娇嗔道:“你这个人哪?真是的,这几年我什么时候冷淡了你啦!”
  吴霄道:“你要是真心爱我,何不干脆把那老头给除掉……”
  他这句话一出口,钱玉霜咬紧银牙,沉思不语。
  窗外可气坏了戴月使者,身形不禁一震。
  就他这么轻轻一动,弄出了一点响声……吴霄轻喊了一声:“有人!”
  钱玉霜一口吹熄了灯,人已踹开后窗,纵了出去。
  潘奇知道形迹败露,正要撤步回身,倏觉脑后一阵金刃劈风之声袭到。
  他不愿迎敌,赶忙将头一低,脚底下一垫劲,“凤凰展翅”,横跨出去一丈开外,跟着又是一式“黄鹤冲天”,脚一顿,人就纵出墙外,朝深山处奔去。
  后面追的人,因奸谋已泄,是不得敌人不甘心,一味的穷追急赶。
  前面跑的潘奇,他是担心自己会引鬼上门,所以亡命般,尽朝山野僻静之处走。
  就这样一追一逐,有一个多更次,连翻了好几座山头,跑的仍在急奔,追的却另有所遇,已然和人拼上了。
  那潘奇跑着跑着,听听身后没有了声息,回头看去,不见了追来之人,忍不住暗笑道:“自己这才真叫,惶惶而逃不敢回顾了呢?”
  他这并不是怕敌人,而是怕揭开了自己真面目,会给家中招来麻烦。
  因为贼人的手段,既卑鄙又狠毒,无所不用其极,党徒又多,自己却就只有一个人,又奉有师命不可和人动手,也就只有跑啦!
  “呛!呛!”几响,随风传来兵刃撞击之声。
  他心中一动,回头跑去,约有两三里路。
  倏见一处草坪上,有两条黑影,正打得不可开交。
  定睛仔细一看,潘奇不由暗叫一声惭愧。
  原来那和乾坤一枝花吴霄斗在一起的人,竟然和自己同样的打扮,也戴着个面具。
  “这是谁?”他心中诧疑的想着……
  他本想纵上前去,助那戴面具之人一臂之力,一想不妥,暗忖:“下山时师父曾再三告诫,严禁自己炫耀武技,再说依目前的情形,却犯不着自露行藏,难得凑巧,有这样好的替身,让他们去打吧……”
  念头在脑际电闪而过,也就不再去多事,绕着路就又朝家中跑回。
  远远传来数声牛鸣……
  在农村中,牛鸣驴叫是常事,哪个村中没有几条牛。
  可是,牛鸣声传入潘奇耳中,立使他想起了自己那条神牛。
  于是,脚底下加快,迅即向家中飞驰。
  进村之后,先绕着寻视了一周,发觉乃是邻人牛鸣号饥,并不是自己那条牛。
  再又越墙而入,在自己家中细看,神牛仍无踪形,看来是夜中未归,那么?它是跑到哪里去了……
  这一来,可闷住了戴月使者潘奇。
  神牛如果走失,自己回转桥陵,怎么向师门交代?
  他虽明知神牛通灵,但这一夜未归,使他失去了信心,一时拿不定主意,究竟是去找的好?不找的好?
  就在他犹疑难决之际,突然有人喝一声:“打!”
  潘奇倏的翻转身形看去,就见一团黑影劲急飞来,他慌不迭探手一把接住,见是一张素缄包着一颗石子。
  心中方疑,对方这是什么意思,抬头看去,已失去敌人身影,再看手中纸缄,隐约间似有字迹。
  打开细看,上面写着:“隐患已除,暂可安心,神牛去踪,请往北寻。”
  落款处,是书了一柄长剑凌空。
  潘奇又打入了迷惘阵中,口中一直的默念着,这是谁?……
  沉思有大半天的工夫,也没有想出来是什么人,东方已然发白,他倏的惊觉,回房换了衣服,出门一直向北追去。
  他沿途留心,一直追寻下去二三十里路。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万道霞光,射向了大地,驱走了黑暗,放出来光明。
  眼前到了一座树林,疏木丰草,是一片好牧地。
  “𠻵……”忽然传来神牛的鸣声。
  潘奇不禁大喜,纵身向林中窜去,口中却喊着:“花蹄!花蹄!”
  但当他一眼看到那牛时,他怔住了。
  原来那牛卧在一处丰草丛中,在那牛怀中,睡着一个小孩,看样子,最大也不过十二三岁。
  那孩子躺在牛怀里,并没有睡着,他用手在身前身后,拔些鲜草,一把一把的送到牛嘴,不时的,还将小脸在牛头下轻揉一阵。
  那牛将那些鲜草含在嘴里,轻嚼细咽,不时的也偏头用耳朵在小孩的肩上轻揉。
  人牛之间,相处十分亲热,难怪潘奇一路的喊叫着,神牛都不理会了。
  这情形落在潘奇眼中,可就不由暗自诧异了,心忖:“自己这条牛,乃是当年掌门师夺,在天山卧花坪所降,轻易无人敢予接近,再加上近数十年的调教,任是武功高强,也斗不了这条牛,怎么这孩子却和它这么亲热,实在令人费解。”
  他念头连转,人却隐身树后,要看个究竟。
  过了一阵,那小孩站起身来,拍了一下身上的土,对着牛道:“老犍,我可是该走了,晚上就赶不上宿头啦!多谢你送我这一程,以后……”
  小孩说不下去了,原来他竟然哭了。
  “𠻵!”那牛叫了一声,张嘴咬住了小孩的衣角。
  小孩道:“老犍,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可是我身上有事呀!不走怎么行?”
  那牛又用脊背去靠那小孩,口中不停的低鸣着。
  小孩含泪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要再送我一程,我谢谢你啦,但你一夜未归,你那主人不着急吗?
  “𠻵!”神牛又是一声长鸣。
  那意思看得出来,神牛是不管主人是否着急,它是一定要送那孩子了。
  潘奇不禁暗自一声嗟叹,自己愧为戴月使者,这牛从来就没有和自己这般亲热过。
  就在人牛争执不下之际,潘奇现身出来。说也奇怪,那牛一见到主人,竟然跪伏在地,低鸣不休,眼中也淌下了泪。
  潘奇心中大似不忍,那小孩见牛主人追了来,吓得他面目变色,怔在了当场。
  潘奇打量这小孩,见他红润的小脸,一笑两个小酒涡,一双大眼,滴溜溜乱转,透着聪明,年纪约有十一二岁,生就的谁见谁爱一副俏模样。
  又看他见了自己,人都吓得呆了,忙笑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偷了我的牛呢?”
  小孩嗫嚅着道:“大叔!这牛是你的呀?是它要跟着我,我可没有偷哇!”
  “那你叫什么名字,到什么地方去的呢?”
  小孩看对方并没有狠劲,说话是和颜悦色,胆子也就大了,笑道:“我叫牛郎,还有个名字叫谷鼎,那是长大了用的名字,住在圩头村,奉师命到桥陵去找人。”
  “桥陵找人?你知道路吗?”
  小牛郎立现一副大人的神色,道:“那没关系,有我师父画的一张图,再说鼻子下面还有嘴呢?”
  潘奇看他这小样儿,心中不由得越发的喜爱,笑道:“你到桥陵,去找什么人呢?”
  牛郎道:“找一位潘奇师伯,我师父有一封信给他!”
  潘奇闻言,微微一怔,心忖:“这孩子是什么人的徒弟,找我有什么事呢?”
  忙又问道:“孩子,你认识你那潘师伯吗?那么你师父是谁呢?”
  小牛郎翻起一双大眼,摇了摇头,道:“我没见过那位师伯,也不知我师父叫什么?你一看就知我不是骗你的了。”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柬来,递向了潘奇。
  潘奇接信看过一遍之后,沉思有顷,笑道:“你这叫找不着碰着了,我就是戴月使者潘奇,不过这时我有点事情未了,不能带你去桥陵……”
  他说着神色间有一种犹豫,似有很多为难之处。
  小牛郎心中记着那三年可抵十年功夫的“万乘真经”,恨不得一步就跨到桥陵,先下手得到那真经。
  一见潘奇神色犹豫,以为他不愿带自己去,忙道:“潘师伯,你很为难吗?我看得出来,不过那没关系,我会一个人先去,等师伯办完了事,再追来好啦!”
  潘奇为难的,也就是这件事,因为那书信上所言,是请潘奇把小牛郎引进到桥陵门下,说牛郎这孩子,杀气太重,能得圣地无上真理的感化,使能消化掉这孩子的戾气,可能会替武林中,敉平一场杀劫……
  可是,桥陵一派门规甚严,收徒也特别的慎重,如果自己目前身在上苑,可以先向师尊禀明。
  但自己现在却身在家中,且还有事未了,所以他感到有些为难了。
  没料到竟被小牛郎看出来了,又一思忖小孩的话,也颇合理,于是含糊的道:“那样也好!你一个人跑那么远,不怕吗?
  小牛郎胸脯一挺,有一股豪气干云,笑道:“那怕什么?师伯!我练有一身功夫呢?”
  他这副慷慨以赴的气度,小大人的样儿,逗得潘奇不住笑了起来,道:“好!咱们一言为定,桥陵城中见面,然后咱们再登上苑。”
  小牛郎也笑嘻嘻的趴倒地上,磕了两个头,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𠻵!”那牛一声长鸣,就追了过去。
  潘奇见状,轻叹了一口气,道:“牛郎!花蹄既然喜欢你,你就带它一路走吧!”
  牛郎一听潘奇让他带牛一路走,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喜讯,慌不迭趴下又磕了两个头,道:“师伯,你真好!”
  说起来,这都是一个缘字,潘奇一见到小牛郎,就投了缘,心中说不出对这孩子有多么喜欢,所以才情不自禁的,答应带他神牛走。
  但他一语既出之后,心中又十分后悔,那是不放心,因为小牛郎究竟还是个孩子呀!
  可是,当他看到牛郎那份高兴的神色,却又不忍收回成命了。
  只好将面色一整,道:“一路上要好好的走,不可惹事,懂吗?”
  牛郎道:“牛儿知道,人家不犯我,我也不犯人,如果有人要惹我……我……我不理他好啦!”
  潘奇闻言笑了笑,道:“去吧!”
  牛郎转身,蓦的想起了一件事,喊一声道:“师伯!”
  潘奇一怔,问道:“还有什么事呀?”
  牛郎走近两步,缓缓的道:“桥陵上苑,可有个藏书阁吗?”
  潘奇乍听,惊奇得瞪大了眼,忙问道:“你……你怎么知道那地方?”
  牛郎道:“我哪知道,乃是偷听来的,还说要去偷东西呢?”
  潘奇更是惊诧,追问道:“偷东西?他们要偷什么东西?”
  牛郎道:“藏书阁中的铁函……”
  “什么?藏书阁中的铁函……快说,他们是什么人?”
  潘奇闻言吃惊得几乎跳起来,瞪大着眼,向小牛郎逼问。
  小牛郎却是神态从容,不慌不忙的道:“我不认识他们,给你讲是偷听来的嘛!”
  潘奇道:“他们是个什么样的长相打扮?”
  牛郎道:“一个是丑道士,还带着两只小狗,另一个是位肥头大脸,说话总是笑嘻嘻的和尚。”
  潘奇一听是这两个人,方才如释重负的长吁了一口气,道:“呵!是他们呀……”
  这回该小牛郎奇怪了,诧异的问道:“师伯,你认识他们吗?”
  潘奇讪讪的一笑道:“我不认识他们,但你师父却和他们很熟,好啦!你就快走!”
  牛郎闻言,立即又向潘奇打了一躬,方始跨上牛背,绝尘而去。
  戴月使者潘奇,眼看着小牛郎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喃喃的道:“谁说这孩子戾气所化,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实在的,他是被这孩子的天真活泼,聪明灵慧所吸引了,没有仔细的看,只要稍微留点心,就可看出在牛郎的眉梢,有一道红丝入鬓。
  他一直看着小牛郎走得没影子,方才回转身,急驰而去。
  牛郎别了潘奇,骑在牛背上西行,小心坎里,别提有多么高兴了,一路上,嘴里哼着小调儿,笑容就没有敛过。
  这天正走在群山中,面前尽是悬崖栈道,少见人迹,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响。
  尘头里,飞驰而来两匹健马,马上人一男一女,女子生得貌美如花,那男的却是满脸凶悍之气。
  这一段路,下临峭壁,只容得单骑走过,牛郎所跨的神牛,身躯要比马粗壮得多,山道已被它完全占满,后面的马走如飞,眼看就得撞在一起。
  牛郎知道这神牛的来历,他倒是毫不惊慌,心道:“撞就撞吧,也让你们知道我这神牛的厉害。”
  一念未已,身后那粗蛮的汉子,高声喝道:“小鳖羔,快给大爷让点路!”
  牛郎听他出口伤人,心中也就有气,但他并没有发作,充耳不闻,反将神牛勒了一下,就是不闪避,那粗犷汉子又骂一声,道:“好狗种,今天要不是大爷有事,先要了你的小命!”
  他喝骂着,转头向那女子道:“师妹!你先过吧!我走后边。”
  那女子瞟了他一眼,娇笑了一声,道:“好!我知道你手下又痒了,拿着一个小孩杀痒,未免太犯不着吧!
  那汉子道:“你们女人家,就是这点心软的毛病,婆婆妈妈的。”
  话声中,马已冲到牛前。神牛突的往后一挫步,那就是要硬撞上去。
  可是二人也真的有能耐,早已提鞭纵起,竟然凌空飞窜,打从小牛郎头顶上跃过。
  那汉子真的没有好心,就在纵马窜起的瞬间,用鞭下扫,竟掠打下来。
  无奈错过了部位,一鞭扫了个空。
  牛郎笑道:“这下没打着,瞧我的吧!”
  那牛郎说笑着,陡的一掌推出。
  那汉子的一匹马,方将落地,被这股劲风一卷,吃惊之下,“嘶”的一声长鸣,本能的往侧边掀闪。
  可是,这地面窄不盈尺,一人一马,牵着走还得小心,何况又是从空中纵落,再被劲风一卷,势子就落了空。
  眼看着那汉子连人带马,就要跌下崖底,下去就是个粉身碎骨。
  那汉子还是真不含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迅疾从镫里拔出右脚来,横里一伸,趾尖堪堪朝崖边一株老树上一抵。
  “喀嚓”一声响,那水桶一般粗的树干,被他这一踩,已折断下来,连枝带落滚落崖底,更掀起不少山石泥沙,簌簌下陷。
  那汉子就借着这一蹬的反弹之势,与回撞之力,硬生生的连人带马向路中心倒撞入来,跟着一勒缰绳,总算是将马匹稳住,但已给吓得冒了一头冷汗。
  小牛郎见状,哈哈笑道:“咦!烂泥鳅真有两手,但也算不了高明。”
  那汉子气得眼都红了,方想发作。
  那女子娇声喊道:“算啦吧!咱们还有正事呢?何必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那汉子却不敢违背那女子的话,冷哼了两声,马上加鞭,疾驰而去。
  小牛郎高兴得哈哈直笑,因为他又作弄了一次人。
  走了一程,已转入峡谷中,路旁古树参天,浓荫密布。
  小牛郎心中高兴,怀中取出来竹笛儿,横唇方吹得一声响,“呜……”。
  那神牛蓦的停下脚步,双耳一竖,“𠻵”的长鸣了一声。又听林里树叶簌簌的一阵响,就见从矮树丛中,钻出了一个人来。
  看此人短衣短装,年约十四五岁。人却长得结实,有点愣头愣脑的,他一钻出来树丛,就大嚷大叫的道:“好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牛郎听他出言无礼,拔出来短剑,喝道:“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愣小子一言方休,扬手便是两道寒光,朝着牛郎面门飞来。
  牛郎大吃一惊,赶紧一伏身,一溜寒光,掠顶而过,嚓嚓两声,插在背后树上。
  掉头看时,见是两柄柳叶飞刀。
  牛郎这孩子本就淘气透顶,哪忍得下这口气,大怒道:“你这愣东西,讲理不理,动不动便用凶器伤人?”
  那人也喝道:“我为什么不讲理,人家在这里睡一觉,方作了一个好梦,被你那牛一叫,惊醒了,梦也没有了。”
  牛郎道:“那你也用不着动手杀人哪!”
  那人似也觉得自己没得理,自找台阶退步,笑道:“好啦!反正没有伤着你,我那梦也找不回来了,都不必再提,你先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
  牛郎没有好气的道:“我是走路的!”
  “咦!”那人叫了一声,道:“这不奇了,你当然是走路的,还用问吗?我才怎么会放牛放到这里来?”
  牛郎道:“那不行,我先问你,你是干什么的?姓什么?叫什么?怎么跑到这深山里睡觉?”
  那人却是老实,闻言答道:“我叫鲁杰,是跟我师父出来的,他到前面有事去了,叫我在这儿等,谁知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
  牛郎笑道:“你那师父武功一定很高是吗?”
  鲁杰笑道:“当然是很高啦,那真是天下第一,无人是他的对手。”
  牛郎道:“我猜他一定是个白胡子老头?……”
  鲁杰哈哈大笑道:“小弟弟!我师父是个小姑娘呢!年纪比我还小些……”
  牛郎摇头道:“我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师父,真有的话,我倒想和她比比功夫!”
  鲁杰一瞪眼,惊诧道:“小弟弟!怎么?你也会武功。”
  牛郎小胸脯一挺,笑道:“当然会呀,保管比你师父的能耐高。”
  鲁杰摇头道:“我不相信。”
  牛郎笑道:“你不信可敢同我斗一斗!”
  说着,一按牛背,飘身下地。
  鲁杰见小牛郎下了牛背,他左拳右掌,先就摆好了个架式,道:“要打就打,谁还怕了你不成?”
  小牛郎人小能人不小,天生异禀,又得高人传授,功夫却是不含糊。
  他一眼就看出鲁杰摆出的招式,叫做“寒鸡步”,桩步如钉,虚步如浮,拳掌摆的地位,半丝不差,看来这愣小子武功学得很踏实。
  小牛郎微微一笑,眉头略扬,道:“真要打吗?我看算了吧,打还不是你躺下。
  鲁杰道:“没有的事,躺下的准是你!”
  “那你就小心了!”
  一语方出,就没看清他用的是什么身法,是如何出的手。
  “噗通”一声,鲁杰人就倒在了地上。
  小牛郎笑道:“怎么样?你躺下了吧!”
  鲁杰翻了翻眼,嚷道:“这一下我没有留神,咱们再来,再把我弄躺下,我就心服了。”
  他说话之间,已经起身来,迈步如风,抢到了牛郎面前,“呼”的迎面就是一掌。
  这鲁杰虽然傻里傻气的,却也刁滑,他这一掌乃是虚招,刚打出一半,便倏然收回。跟着下面一腿踢出,这才是他的攻势所在。
  可是,小牛郎的手脚,却比他快过不止十倍。
  就在那鲁杰刚一收掌起腿,小牛郎已出了手,探手一攫,扣住了傻小子的手腕,顺着他收掌之势,往后猛的一送。小牛郎用的这手功夫,乃是四两拨千金之法,鲁杰被这一送之力,身体顿失平衡,仰天跌了下去,在他背心撞着地面时,那一腿方才踢出。
  牛郎嘻嘻一笑,道:“嘿!起来呀!”
  鲁杰并不听话起身,翻起一双眼珠,瞪视了小牛郎好半天,愣愣的道:“喂,你使的这一招是什么?我怎么糊里糊涂的就躺下来了呢?”
  牛郎嘻嘻笑道:“方才那一招叫狗啃地,这一招是‘王八朝天’,你服不服呀,不服就重新再打怎么样?”
  鲁杰呆呆的望着小牛郎道:“算我服了行不行,我真想交你这个朋友,你到哪里去呀?”
  牛郎道:“我去长安!”
  鲁杰倏的纵起身来,拍手笑道:“好极了,我也去长安,我和你作伴走好不好?”
  牛郎笑道:“你不是在这里等你师父吗?”
  鲁杰道:“不等她了,反正我师父神通大得很,她要找我,绝不会找不到。”

相关热词搜索:飞天牛郎

下一章:第三章

上一章: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