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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2025-10-26  作者:古桧  来源:古桧作品集  点击:

  就在那龙角尖端方一触到郁雄飞身上的瞬间,倏的火光一闪,“轰”的一声,郁雄飞竟然着火燃了起来。
  原来那并不是真人,面貌用蜡塑成,身躯用几根木架支住,骤然看去,和生人无异。
  谷鼎不禁大吃一惊,方怔得一怔,倏闻司徒平在外面喊道:“小师兄!我已干掉了一个啦!”
  谷鼎道:“你干得好,我却中了埋伏。”
  司徒平道:“那你快点出来呀?”
  远远响起了黑妖狐尹明的声音,笑道:“小牛郎,你的报应临头了。”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蓦的一声大震,火势随着那爆炸声,窜起有四五丈高。
  原来在那假人身上,牵着药线,当谷鼎手中龙角触发了火线,登时就引燃起来。
  那药线由假人身上直到地下,连贯石屋四角,是几个装满火药的木桶。
  药爆桶裂,升起漫天火花,声势浩大,触目惊心。
  司徒平方才一出手时,冷不防击毙了赤星煞陶森,却已引起了青秧煞陶丹的怒火。
  他是手足情深,厉喝一声道:“好小子,竟敢伤我兄弟,老夫给你拼了。”
  喝声中,一抡手中丧门剑,身躯一矮,“嗖”的一声,窜了过来。
  祁连双煞在江湖上能够成名,实在也有他们的真能耐,并不是侥幸得来,只是那赤星煞陶森死得有点冤,上了谷鼎诱敌的当,被司徒平冷不防一鞭砸毙。
  陶丹可就不同了,含着满腔悲愤,一上手就是拼命的招数,功力也施展到极限,身形方动,手中丧门剑已递到司徒平的咽喉。
  司徒平年纪不大,刁钻滑溜可不输于其师丑哪吒,武功又得自“万乘真经”,论起来,能耐却不在青秧煞陶丹之下。
  就见他往横里一跨步,七宝软鞭倏即倒卷过来,夹着一股劲风,反打陶丹背心。
  他这一招真用得妙,不但躲开了陶丹那一剑,且又抢占先机,挥出一鞭。
  青秧煞喝了一声:“来得好!”
  倏即收剑翻身,闪开了这一招,跟着一领剑诀,身随剑走,又扑了上来。
  就在这时,石屋中起了变化,一声巨响之后,涌起漫天火花,而那暴声,一阵阵,一响响,连续爆起,但却不见谷鼎的影儿。
  司徒平心中一急,一边动着手,一边高声喊道:“小师兄,你出来了没有?”
  任他叫破喉咙,不见一点回声,一个不祥的念头,倏然升上脑际。
  青秧煞道:“那个小牛犊,此时已被炸成粉未了,让他是金刚罗汉,也难逃这一场大劫。”
  司徒平冷哼了一声道:“我小师兄如有个好歹,我就要你偿命。”
  陶丹道:“你打死了我弟弟,我也正要找你赔人。”
  这一来,两人全都施展出了看家的能力来,越战越急,只见剑光鞭影,宛如云花乱舞,一时难以分得高下。
  此际火势漫布,越来越宽了,风势又大,山坳中的荒草树木,全都着了火。
  而那司徒平和青秧煞陶丹,仍然拼斗正烈,各不相让。
  远远从烟雾中飞纵而来一人,只看那身形,就知是一位武林高手。
  司徒平倏的喝道:“老奴才,看到没有,我那小师兄来了,你也该找你那兄弟一路进鬼门关了。”
  陶丹也看到了那条人影,因被烟雾迷糊了视线,看不清对方是什么人,一听司徒平的话,还真信以为真了,心中不禁一凛。
  就这微一失神,手中丧门剑,已被司徒平的七宝鞭缠住,手上一用劲,一股内力,冲向了陶丹的腕脉。
  陶丹冷不防受此暗袭,等到发觉,已失先机,怎还拿得住剑,手上一松劲,一柄剑直飞了出去。
  他惊悸之下,方失声叫了一声:“不好!”
  正打算纵起身形去抢回失剑时,司徒平鞭走“八方风雨”,已然席卷而至。
  陶丹这时是顾命要紧,可就顾不得抢回失剑了,身形连闪之下,始脱出了鞭风范围。
  在这一瞬之间,那人影已飞到了眼前,才看清楚了并不是小牛郎谷鼎,乃是那黑妖狐尹明。
  登时把个青秧煞气得直吹胡子,冷哼了一声,道:“尹明,你这是干什么来了?”
  尹明闻言一怔,心说:“你们祁连双煞就这点能耐呀,打不过人家,关我什么事,发的那一门子臭威风?”
  他心中是这样说,口内可没讲出来,只是没好气的道:“我来看你们有没有把那脏小子放倒?”
  这么一句话,陶丹越发挂不住了,但他老奸巨滑,并没当时发气,心里却在暗骂道:“好小子,你这是来揭疮疱来了,等这件事情完了,看我不调理你小子才怪……。”
  心念转处,冷哼了一声道:“快将你手上剑借我一用,今天我若宰不了这娃儿,誓不为人。”
  司徒平笑道:“老奴才,别冒大气,可不要把话说满了,你不为人为什么?为猪为狗呀!”
  他这一回骂,陶丹更是气愤难耐,厉声喝道:“尹明,听到没有?”
  尹明道:“剑给你,我……我怎么办!”
  陶丹道:“你用我的那柄。”
  尹明道:“你的剑在那里嘛?”
  陶丹道:“不就是在那雪地里插着,瞎子!”
  司徒平笑道:“老奴才!你别慌,我是好汉不打倒汉,在你没有取到剑前,我绝不动手就是了。”
  司徒平这一句话说得慷慨,但是陶丹却是老脸发热,有点儿尴尬。
  偏偏又碰上个黑狐狸精尹明会凑趣,接口道:“那我还是捡回你的剑再给你好啦,免得用起来不顺手。”
  他说着就顿足前冲,弯腰捡起剑来,叫喊道:“陶老前辈,留神接着,我把你的剑抛给你……”
  说话之间,掉转剑身,剑柄向前,剑尖朝后,震腕一抖,呼的一声,将剑抛了出去。
  就在那剑升高力尽,方将下坠的瞬间,青秧煞陶丹已作势待起,准备攫回自己的兵刃。
  倏的浓烟里响起一声长啸,有一朵淡云陡然升空。
  那不是一朵云,乃是一条小小人影,他是谁?……
  司徒平蓦地高喊了一声,道:“小师兄!哈……小师兄,我知道你准死不了!”
  他一声高喊未了,就见一道红光闪处,跟着“呛”的一声轻响,陶丹那柄丧门剑,竟被击为两段。
  但凭那空中人这一手“混击长空”,就足见他的功力了,这得全凭一口真气,非有二三十年以上精纯的内功造诣,绝难办到。
  可是,那空中击剑之人,乃真的是飞天牛郎谷鼎,他才有多大的岁数呀!
  于是,立将地面上的三个人,看得呆呆的发起怔来。
  空中传下来一声厉喝,道:“黑狐狸精,你们的心机白费了,我看你还往哪里走。”
  话声来自半天空,也未见他如何的借势,等话音一落,身形在空中一扭,红光微微一闪,人就朝黑妖狐尹明头顶上落下来。
  尹明已早看出情形不对,准知道自己不是人家敌手,除了逃避之外,实无他法,慌不迭用了一式“金鲤倒穿波”,向后倒纵出去。
  他这一式使得不错,随便碰上任何一位高手,他是准能逃得了,无奈,死星照命,偏偏遇着了小牛郎谷鼎,他焉能逃得了。
  双方都是个急劲,就在黑妖狐尹明的身形方倒纵而起,谷鼎也就落了地,足尖刚朝下一点,又借势纵起。
  两人全都是势如强弩,几乎是同时着地。
  尹明哪有谷鼎的手下快,足方着地,只见谷鼎左手横着一扫,红光倏的一闪而没,尹明却已惨叫出来半声。
  再看地下,竟然已被齐腰削成两段。
  谷鼎还真没想到左手那一支龙角,无槽无刃,会有这样犀利,当时也惊得怔了。
  “哼哧!”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闷哼!
  谷鼎慌不迭转头看去,见那青秧煞陶丹,在那里跌了个狗吃屎。
  原来陶丹一见谷鼎单掌一挥,竟然能将一个大活人,齐腰削断,心中哪得不惊,就存了逃生之念。
  但当他扫目一瞥,又见谷鼎站在当地发怔,他暗中一咬牙,忖道:“我何不先一掌击倒这小畜生,再走不迟,也可以稍解胸中之气。”
  念头动处,蓦地纵身而起,朝谷鼎身后扑去。
  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司徒平早就留上他的意了,一见他向身后扑去,暗笑道:“老奴才!你这可是自找倒霉……”
  他故作不知,等到那青秧煞陶丹的身形,越过他身边时,方始转身,纵身追上,抖出手中七宝软鞭,陶丹踝上一缠,又猛力往回一扯。
  这一来,陶丹可就惨了,一掌没有劈出去,脚下重心顿失,“不好”二字没有喊出口来,就栽了一个狗吃屎。
  谷鼎转头见状,不噤失声笑道:“咦!你是怎么搞的,打人不着,自己却倒下了。”
  陶丹这一跟头栽的可真不轻,因为他方张口要喊一声不好,声未出,嘴已啃地,门牙被砸脱了两个,立即满口滴血,奇痛难忍。
  再经谷鼎这么一说,他真恨不得地上能裂开一条缝,好让他一头钻下去。
  在这时,司徒平已将软鞭抖脱,又是一扬手,道:“小师兄,我看打发了他算啦!”
  谷鼎笑道:“他要是死了,咱们哪里找郁雄飞去?又怎能得到解药?笑师伯和你师父,还有傻师弟三条命不是也就完了吗?”
  司徒平翻眼想了一下,似乎气仍未出完,猛力踢了陶丹一脚,喝道:“老奴才!快说,那郁老头人在哪里?”
  那青秧煞陶丹年龄都有五六十岁了,也算得上是江湖成名的人物,今天竟被两个小孩儿治住了,都已气得发了昏,只觉得怒火上冲,两眼也直冒火星,无奈,这一下摔得太重了,成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一声不哼。
  谷鼎一弯腰,探臂提起了他,又朝地上一放,顺手点了他一处要穴,笑道:“你放明白点,只要说出姓郁的在什么地方,我绝不难为你。”
  陶丹哪听这些,只是两眼翻了一下,立又闭目不语,那神气似乎告诉谷鼎:“杀剁存留,任凭你了,要老太爷招供,你是枉费心机,死我一个人,你们得赔上三条命。”
  他哪知谷鼎的厉害,这还是近来心性好了,要在一年以前,可有得他的苦吃呢!
  但是,谷鼎此际为救人却是心如火急,那刁钻的脾气不由得受激而发,倏的面罩寒霜,冷冷的道:“你是不肯讲,可对?我知道不给你点苦头,你是不会知道厉害的,我自从在桥陵学了透骨塞汗手,还没有用过,就拿你试试手吧!”
  他说着,走到陶丹背后,在他脊骨上按了一下。
  就那么轻轻一按,青秧煞陶丹这个苦头可吃大了。
  只见他浑身直打抖,让衣服遮住的皮肤,是看不到,那露在外面的,每一个汗毛孔上,都鼓起了一个小疙癖,尽管全身热气蒸发,却一滴汗珠也流不出来。
  这一来,陶丹没有先前那样硬气了,从他那双眼中,看得出来,已换成了哀苦求怜的神色。
  谷鼎微微一笑,又在他背上推揉了两下,陶丹立刻通体流汗,连衣服都湿透了,汗毛孔上,凝集着点点血水。
  谷鼎冷冷的道:“怎么样?不好受吧,再要不讲,等我第二次动手,可就更厉害了。”
  陶丹已被折磨得心溃胆破了,哪敢再尝试第二次。
  他喘息了好大一阵,气力略略的恢复了,方长叹了一口气,道:“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说就是!”
  谷鼎道:“郁雄飞那化血毒功的解药,在什么地方?”
  陶丹道:“他将那解药视同性命,日常从不离身。”
  谷鼎道:“他现在什么地方?”
  陶丹道:“只怕他现在已活不成了!”
  “那是为了什么?我伤得他并不重嘛!”谷鼎惊愕的问出了一声。
  陶丹苦笑了一下道:“他要用寒冰浴来疗伤,没料到被黑妖狐碰上,狠心把他给雪葬了!”
  “啊!”谷鼎不由也吃了一惊,又问道:“这石屋中的火雷阵可真厉害,那是谁的主意。”
  陶丹道:“除了黑狐狸精,还会有谁,他在昨天早上赶回来的,说已偷听到你们的计划,要凭红旗令来探圣旗堡,所以就设下了火雷阵……只是我很奇怪!”
  谷鼎道:“你奇怪什么?”
  陶丹道:“那火雷阵,竟没有把你炸死……”
  谷鼎哈哈笑了起来,从袖中亮出来一物,红光闪闪,有点儿像似牛角,道:“你可认识此物?”
  陶丹瞪大着眼睛,怔怔的道:“我不知是件什么宝物?”
  谷鼎道:“这东西乃是千年石麒肉角,又称为龙角,能够解百毒除百邪,入药可以起死回生,当兵力用,可以削铁如泥,还有一宗好处,是我被困火窟才发现的,还能够辟火,所以你们那火雷阵伤不了我啦!”
  他这么一说,那陶丹更是惊异了,长叹了一口气道:“难怪你小小年纪就已名震江湖,诸多奇遇,集于一身,只怕古往今来,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我陶丹这个跟头栽得值得。”
  谷鼎忽然想起一事,微道:“其实也是你们太笨了,如果火雷阵设在山下那庄院中,只怕我也难逃大劫呢?”
  陶丹又叹了一口气,道:“你可知黑妖狐尹明,为什么要雪葬郁雄飞吗?”
  谷鼎摇摇头道:“我怎能会知道呢?”
  陶丹道:“尹明奉了阴阳叟马觉之命而来,明着是请郁雄飞去黑城,实际却是怀有阴谋!……”
  “阴谋?什么阴谋呀?”
  “他要收拾甘青四十八寨,扩充他罗刹神教的势力,进而好问鼎中原。”
  谷鼎这才豁然大悟,道:“呵,难怪他要害那郁老头了!”
  陶丹道:“因为他有并吞四十八寨之心,那被四十八寨视为精神象征的圣旗堡,怎能毁去。”
  司徒平插口道:“所以你们才把埋伏设在这石屋中了。”
  谷鼎笑道:“他这场心机算是白费了,须知四十八寨视为精神并象征的,不是这圣旗堡,乃是这面红旗令!”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那面红旗,迎风展了一下。
  陶丹一见那面红旗,神色立变,忙道:“小老弟,你这红旗令,是从哪里得到的?”
  谷鼎笑道:“是郁雄飞丢下而被我捡到的呀!”
  陶丹轻叹了一声,感慨的道:“唉!真个的天道好还,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我陶丹对你飞天牛郎,是心服口服了。”
  谷鼎笑道:“那咱们还是赶快去救郁老头才是,我想一个练有上乘武功的人,一两天之内,是不会死的。”
  陶丹闻言,面现尴尬之色,道:“好吧……只是……”
  谷鼎闻言一怔,大眼连眨了几下,蓦地悟了过来,笑道:“真对不起,我忘了解开你那被制之穴,叫你怎么走法呢?”
  说着就替陶丹解开了穴道,但那陶丹因闭穴过久,又因受了透骨塞汗手法的折磨,消耗体力过多,往起一站立,觉得有点软弱不堪,一个没站稳,几乎又摔倒下去。
  谷鼎一伸手,掺住了他,笑道:“你知道吗?透骨塞汗手法,损伤元气太重,非得养上个三月,难以复原,不如为你而把这龙角开张吧!”
  一手取出来龙角,另一手亮出了金刚剑,就在那角根部,刮下了约有一小酒杯多的粉材,递给了陶丹,道:“你把这吃下去,一会就好了。”
  陶丹此时是服定了谷鼎了,所以毫不迟疑的接过来,倾入嘴内,又探手从地上挖了一团雪,和药吞了下去。
  千年神物果真灵效,他吞下去不到好大一会,腹中一阵响动,他又微微运气调息了一下,立即感到精力恢复了。
  这才站起身来,道:“走吧!咱们快去救郁老头去。”
  当他们翻过那座小山时,已然东方发白,天色大亮了。
  张目四望,举目尽是冰崖,一时哪里去找那郁雄飞雪葬之处。
  这时却忙了陶丹,他时而跑上,时而跑下,到处的寻找,足足耗了有一个多时辰,方始叫道:“在这里了。”
  谷鼎和司徒平二人,一听到陶丹的招呼,立即纵身跑了下去。
  到了近前一看,积雪已被陶丹挖开了一半,那郁雄飞正被困在雪窝里,乍一看,宛如是镶在水晶岩石之中样的,冰雪把他全身裹着。
  那冰雪厚越数尺,郁雄飞盘膝坐在当中,面前积雪已冻成了冰壁,只留着三个小洞,乃是两个鼻孔和一张口,因为有热气呼出,所以没有被结成冰。
  郁雄飞已被冻得面青唇紫,双目失神,奄奄一息了。
  谷鼎见状心中一急,抡起来左角右剑,眨眼功夫,已将那雪窟挖开了。
  他也不遑移开郁雄飞的身躯,先探掌按住了他的前胸,以自己内家真力,去溶解对方半凝结的经脉。
  足有一盏热茶光景,郁雄飞方始缓缓长吁了一口气。
  陶丹道:“老大哥,你是何必呢?几乎送了一条老命?”
  郁雄飞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睛,一看到面前的谷鼎时,神情倏的一怔。
  谷鼎笑道:“老前辈不要吃惊,快些调运气机,我再助你复原,如有不服,等你精力恢复了,咱们再打一架都行。”
  郁雄飞果然听话,立即运气调息起来。
  又是一盏热茶时间过去,他的脸上,才有了红润。
  谷鼎微吁了一口气,才抽手转身,退了下来。
  郁雄飞慢慢的睁开眼,惊愕的看着眼前三个人,怔怔的发呆。
  陶丹道:“老大哥,你这才是自找苦吃!”
  郁雄飞发出微弱的声音,道:“兄弟,我若不这样,解不了灭绝神功之伤,也不能把武功提高,就无法能打得过那飞天牛郎了。”
  陶丹笑道:“你这是痴心妄想,以我看,你就是把功力提高两倍,也打不过飞天牛郎,这倒好,自己伤没治成,功也没练好,却几乎送了一条老命。”
  郁雄飞惊怔了一下,诧异道:“那是为了什么?我现在不是没有死吗?”
  陶丹就将黑妖狐尹明的阴谋,如何打算并吞去甘青四十八寨,又如何下狠心雪葬郁雄飞,简略的说了一遍,笑道:“如果不是人家飞天牛郎除去那黑狐狸精,又赶来救你的话,再过一天,你就要僵死了。”
  郁雄飞的眉目被冰结着,眼睛张开,却阖不来,闻言只是惊得眼珠子乱滚,道:“真有这件事吗?”
  陶丹道:“兄弟几时骗过你,你不会看吗?看我们挖了多厚的雪冰,就可知道了。”
  郁雄飞叹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我是两世为人了,兄弟快把我弄出去吧!我已冻僵得不动了。”
  谷鼎插口道:“老前辈不要慌,等我来吧!”
  小牛郎他是存心要再显点颜色,以收恩威并济之效!好降服住这一代老魔。
  就是他往前走几步,沉气运劲,双掌平伸入郁雄飞坐下冰雪之中,暗运真气,一点真元之火,从丹田直透掌心。
  那坚越钢铁,水晶般的冰层,冒起了一蓬蓬白烟,渐渐的溶解。
  片刻间,已现出针状裂纹,又慢慢的破裂了。
  “起!”倏的一声猛喝。
  就见谷鼎双掌平着一托,竟把郁雄飞一个身躯托了起来,移向了平坦之处。
  他一放下了郁雄飞,立即又为他按穴舒血,调整脉道,半个时辰之后,郁雄飞面色逐渐回复,血液开始运行,体温又随之增加,四肢也能够活动了。
  郁雄飞忽然掩面唏嘘起来,似有无限伤感。
  谷鼎诧异道:“老前辈你死不了啦!怎么却伤起心来了?”
  郁雄飞叹了一口气:“赤子之心,感人至深……”
  他说了这句话之后,缓缓舒展了一下四肢,觉出已恢复了,陡的一翻身,跪在了地上,道:“恩公请受郁声一拜……”
  “啊!”谷鼎惊叫了一声,双掌一托,暗运真力,立有一股绝大的潜力,从地上涌了起来,把郁雄飞身形,托高了数尺。
  慌迫的叫道:“老前辈,你这是干什么,岂不折了谷鼎的寿命,真要这样,我可要走了!”
  郁雄飞颤抖着道:“恩公千万留步……”
  谷鼎道:“我不走可以,但你别叫我恩公,我还小着哩!再说咱们身在武林,都是脱俗之人,恩公恩公!多难听哪!”
  郁雄飞道:“恩公如此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武功造诣,且能谦恭为礼,实令郁某钦佩景仰,五体投地……”
  他说着,立又泪光模糊了,凝望着面前的谷鼎。
  谷鼎也大为感动,他眼看着这位一代老魔,真情激动,竟然老泪纵横,也不由得眼睛有些润湿。
  他感到一种超乎凡俗的快乐,得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报酬。
  脑际迅速的掠过一丝念头,忖道:“像郁雄飞这个人,不但从生相上看,就以他那绰号去说,什么独臂神魔,血爪豺人,就准知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了……”
  “这样一位恶魔,却让自己在无意之中,令他真情激荡,敬仰着一个人,好不容易……”
  他这么一想,立即感觉出自己这一念之善,价值之大,不可计算……
  又迅速的忖道:“我何不趁这机会劝服老魔头,从今以后,永不再作恶,一变而为行侠仗义,扶弱抑强的侠士……”
  念头转处,哈哈笑道:“你这样英雄气短,可令我失望了,我还打算同你好好的打上一场呢?”
  郁雄飞苦笑了一笑道:“我郁声没有那样豪气了,细想起来,才知道今是而昨非,从现在起,我要痛改前非,追随着小恩公,甘愿为奴作仆,作些有益世人的事……”
  谷鼎笑道:“那我可不敢当,你能改邪归正,我想天下人都会更尊敬你的。”
  司徒平插口道:“小师兄!你还没提那解药的事呢?”
  没等谷鼎开口,郁雄飞笑道:“解药就在我身上……”
  说着探怀取出两个小瓶,一紫一白,又道:“这紫瓶内是疗治化血毒功的,姓鲁的那位兄弟,中的是我那贯蚤针,得用这白瓶中解药才有效。”
  两个小瓶,一齐递在谷鼎手中。
  谷鼎打量了一下,道:“你这解药须几粒可以生效?”
  郁雄飞道:“一粒就行!”
  谷鼎闻言,就从紫瓶中倒出来两粒紫色的药丸,白瓶中倒出一粒白药丸,递给了司徒平道:“你把这解药赶快送回去吧!”
  司徒平微微一怔,道:“小师兄,你……”
  谷鼎笑道:“我须在这里耽搁半天,你先走吧!”
  他说着又将原瓶还给了郁雄飞。
  郁雄飞怔了一怔,道:“这东西还是请主人收着吧,小人今后用不着了。”
  就在转眼之间,郁雄飞居然改口,把自己降为了奴仆的身份。
  谷鼎哪能由他这样,两人立即起了争执,可是,郁雄飞坚持不让,还是由陶丹从中调节,约定为期三年。
  他们这一场争论,总算平息了,一行人就回到了圣旗堡,当即由堡中派出雪车快马,送司徒平回转泾川城而去。
  是日,郁雄飞就在圣旗堡,召集来了甘青四十八寨寨主,陪着谷鼎欢聚了两日,从此以来,四十八寨算是全降了飞天牛郎。
  但是,小牛郎谷鼎一心却念着去救那玉面专诸朱耀,长安虽好,却不是久居之地,于是就向郁雄飞说明了心意。
  哪知,郁雄飞和陶丹这一魔一烈,打定主意,在三年之内,跟定了谷鼎,以供驱使,也要一路到居延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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