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剑招虽辛辣 情势更诡奇
2024-08-04 作者：高庸 来源：高庸作品集 点击：
直到现在，钱堃和小兰才有机会打量这座宅子，但见院内花木扶疏，十分雅静，整个院子就如一座花园，却收拾得非常整洁，小径上找不到一片落叶，沿路花枝，都经过刻意地修剪，足见宅子的主人是个颇好园艺的雅士。
两人沿着花径缓缓走去，早望见百花丛中，闪露出一角小楼，粉墙红瓦，极其精致。
钱堃低声道：“这宅子的主人，想必是一位武林高人，等一会见面的时候，咱们要见机行事，不可透露太多内情。”
小兰点头道：“我知道。”
钱堃又道：“如果他盘问什么，我自会应对，你只要跟着我的话说就行了。”
小兰又点点头，道：“咱们最好别耽搁太久，娘已经两天没有见到我，会等得着急的。”
说着话，已到小楼前，一名十五六岁的丫鬟，早已在楼门等候。
这丫鬟也是一身纯白色衣服，连扎发髻的丝线和脚下的鞋袜都是白的。
一见两人走近，丫鬟立刻打起门口珠帘，含笑道：“二位贵客请进。”
钱堃微微欠身，当先跨进了小楼。
才进楼门，他就发觉这地方太特别，厅内的陈设，桌椅，门窗……甚至小几上摆的饰花，无一样不是白色，乍然望去，全屋一片纯白，白得令人感到刺眼眩目。
屋里有两个人，也是一身白色衣衫。
正面白色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白衣少女，大约十八九岁，怀内抱着一双白毛狸猫。
少女身后，站着一个白发白衣的老太婆，看年龄，至少已经六七十岁了。
不用猜，老太婆和丫鬟都是这宅子里的仆佣，那少女却是主人。
钱堃和小兰都在门口愣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宅子主人是个女的，更想不到会是个如此年轻的少女，尤其没有想到，这少女长得这么美。
她，美得清新脱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味，全身白衣衬托着满头乌黑的长发，是那么纯洁，那么高贵，就好像瑶池玉女、广寒仙子降临到人间。
只不过，钱堃发觉这少女双眸之中，隐隐含着一股冷厉的杀气，即使在嫣然微笑的时候，也令人心中不寒而栗……
白衣少女微笑着向两人摆摆手，道：“钱大侠，赵姑娘，请坐呀！”
钱堃和小兰同时一惊，
钱堃诧异道：“姑娘认识我们？”
白衣少女笑道：“现在，二位都是太原府的风云人物，虽不认识，也闻名很久了。”
接着，又客气地肃容让座。
小兰心怀疑惧，迟疑着不敢坐下，还是钱堃一再以目示意，两人才坐了下来。
没等客人开口询问，白衣少女便自己介绍道：“我姓白，名叫冰清，这位是我的乳娘崔婆婆，那是丫鬟玉儿，还有一位应门的老仆，名叫白刚，咱们一家就只有这四个人……”
正说着，脚步声响，那名叫白刚的老仆大步走了进来，向白冰清躬身行礼，侍立一旁。
白冰清道：“外面那些人，都打发了吗？”
白刚恭声道：“老奴已经打发他们走了。”
白冰清又问：“伤人没有？”
白刚道：“姑娘吩咐过，老奴不敢出手太重，只轻伤了三个，把他们赶走就算了。”
白冰清点点头，道：“对！咱们跟百花宫无仇无怨的，第一次照面，小小给他们一点教训就足够了，如果他们再不知进退，那时却怪不得咱们。”
白刚道：“老奴也正是此意。”
白冰清摆手道：“你去吧，我想跟客人清静的聊聊，不要让闲杂人来打扰。”
白刚应诺，行礼退去。
小兰心里骇然，暗想：听他们的口气，根本没有把百花宫放在眼里，仅一名仆人，就将百花宫的护花使者打伤了三个，这姓白的一身武功，不知有多么高强了。
钱堃大约也跟小兰怀着同样想法，拱拱手道：“萍水相逢，承姑娘代为解危，我等不胜感激，府上四人看似老弱妇女，武功竟如此高明，想必是武林知名之士，但不知姑娘出身何门何派？”
白冰清微笑道：“我没有门派，也从来不在江湖中走动，白刚他们的武功，都是当年跟着我爹练的，应付百花宫当然还行，谈高明，那就差远了。”
钱堃道：“敢问姑娘的令尊翁如何称呼？”
白冰清突然收敛了笑容，插头道：“我爹已经过世了，他老人家平生最不愿意别人提他的名字，纵然说出来，钱大侠也不会认识。”
钱堃碰了个软钉子，只得讪讪地笑了笑，道：“在下太冒昧了。”
一刹那间，白冰清的脸上又浮现出笑容，道：“我们倒是久仰钱大侠英名。”
钱堃道：“哦？在下庸俗之辈，何会有什么名声？”
白冰清笑道：“名满天下的‘乾坤一绝剑’，又何须如此谦虚呢？”
钱堃一怔，随即仰面笑道：“姑娘一定弄错了，在下只是姓钱名堃，并不是什么‘乾坤一绝剑’。”
白冰清道：“有道是：真人不露相。钱大侠若不愿承认，谁也不勉强，就算钱大侠不是吧。”
钱堃道：“并非不愿承认，的的确确不是。”
白冰清道：“是也好，不是也好，咱们暂且不谈这个。我这个人，做事喜欢直来直往，今天二位巧入舍下，彼此便是有缘，如果二位不嫌弃，愿意交我白冰清这个朋友，若有任何困难，尽管说出来，我一定会全力相助，替二位解决。”
钱堃含笑道：“白姑娘的盛情，我们万分感谢，若有困难之处，一定会前来求助。”
白冰清道：“难道你们眼前就没有困难的事情吗？”
钱堃道：“眼前，倒还没有什么为难处。”
白冰清道：“譬如刚才百花宫的人追踪你们，这也是麻烦事呀。”
钱堃笑道：“这点小事，我们自信还能够应付，刚才只是不想跟他们多纠缠罢了。”
白冰清道：“你们和百花宫之间，究竟为了什么结怨的呢？”
钱堃道：“说来令人好笑，咱们跟百花宫根本毫无仇怨，只是那位少宫主萧云，自作多情，纠缠我这位侄女儿。”
白冰清望望小兰，小兰连忙低下头。
白冰清微笑道：“就为了这件事，也不值得躲他躲得如此急迫。”
钱堃道：“我这位侄女儿对他无意，偏偏那萧云倚仗百花宫的势力纠缠不已，咱们不愿为了这件小事开罪百花宫，只好躲着他了。”
白冰清笑道：“百花宫是为了这个，那么，天丑帮又是为了什么呢？”
钱堃一愣，道：“天丑帮？”
白冰清道：“是啊，就是那些残废人组成的帮派。”
钱堃忙道：“咱们跟天丑帮并没有恩怨呀。”
白冰清扬一扬眉毛，冷声道：“当真没有？”
钱堃道：“真的没有，咱们跟天丑帮素不相识，从无交往。”
白冰清道：“那就奇怪了。既然素不相识，从无交往，为什么天丑帮的大批高手须赶来太原，而且将王府巷那栋木屋包围了整整一夜……”
小兰大吃一惊，霍然将起头来。
钱堃急问：“白姑娘，你怎么知道天丑帮包围王府巷的事？”
白冰清道：“这件事已经轰动了太原府，人人都知道了，据说天丑帮帮主杨百川亲自率领左右护法赶来，已经把赵姑娘的令堂掳走了……”
小兰一直没有开过口，听了这话，她也忍耐不住，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白冰清道：“就在昨天夜晚。”
小兰忙对钱堃道：“我娘若落在天丑帮手中，一定凶多吉少，咱们赶快回去看看吧！”
钱堃对这个消息却有些半信半疑，因为他昨夜离开木屋的时候，只遇见百花宫宫主，并未发现天丑帮的人，前后相差不过半夜，怎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这个姓白的女孩子，来历不明，好像知道很多事，分明怀着什么目的，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钱堃想到这里，趁机起身，拱手道：“多承姑娘赐告，咱们得立刻赶回去，姑娘的厚情，容当后谢。”
白冰清也没有再挽留，点点头道：“好吧，两位先回去看看，如果有什么地方要我帮忙，请随时来告诉我，不必客气。”
又吩咐丫鬟玉儿道：“替我送送客人，由园子里侧门出去，省得再遇见百花宫的人纠缠。”
钱堃和小兰告辞出来，穿过花园，从侧门而出，仔细度审方向，记住了花园的位置，然后才觅路赶往王府巷。
小兰心中焦急，一路上，不停地问：“钱大叔你看天丑帮会不会杀我娘？”
钱堃宽慰道：“你先别担心，白冰清的话未必可靠，她也只是听人传说，并没有亲眼目睹。”
小兰道：“可是，她连天丑帮主的姓名都说得明明白白，足见是真的。”
钱堃道：“就算是有这回事，我相信天丑帮也绝不会杀害令堂。”
小兰道：“为什么？”
钱堃道：“杨百川若想杀害令堂，昨夜就可以下手，又何须画蛇添足将令堂掳走？”
小兰道：“但我娘曾经杀了天丑帮三个人，他们将我娘掳去，一定会替死者报仇。”
钱堃道：“天丑帮的人也是听到王府藏珍的消息才来太原府的，在藏珍没有到手以前，他们不会杀害令堂，你尽管放心吧。”
抵达南城王府附近，钱堃领着小兰绕道折向晋王府废园。
四顾无人，飞身进入园中，钱堃低声吩咐道：“你就在这儿躲着，无论任何人来了，千万不要露面，我去木屋查看，立刻就回来。”
小兰一面点头，一面哽声说道：“我娘一定不在的了，钱大叔，你要仔细看看屋子里有没有尸首……”
钱堃拍拍她的肩，道：“不要胡思想乱，吉人天相，绝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于是，将小兰安置在一处假山，这才独自离开。
他离开了假山，却没有离开废园，向右侧一转，快步进入了一片冬青树林子。
林子里，早有人在等候着，那是林一苇。
钱堃匆匆说道：“事情有了变化，赶快通知欧阳玉娇她们撤出来，在古墓附近等候，行动要多多小心，绝不可泄露了踪迹。”
林一苇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钱堃道：“据说真正的天丑帮帮主杨百川已经亲自赶来把三手婆婆掳走了。”
林一苇骇然道：“果真如此，咱们的计划不是全盘落空了吗？”
钱堃道：“现在只是传闻，不知是否确实，你快去传话，快些回来，务必留心保护假山洞里的小兰，三手婆婆若有意外，咱们的希望就全在她身上了。”
林一苇已经有些心慌意乱，连声应诺而去。
钱堃又在附近兜了个圈子，确定无人隐藏，才越过了废园围墙。
王府巷冷冷清清，看不见一个行人。
木屋四周，更是一片宁静。
竹篱门半开着，木屋屋门也是半掩虚合，站在竹篱外面，却无法看得清楚屋内有没有人。
但是，钱堃可以绝对确定，这看起来平静冷清的木屋四周，一定有人在暗中监视。
有人监视他并不怕，但从眼前的情形推测，三手婆婆很可能是真的出了事。
他轻轻推开竹篱门，放慢脚步，缓缓向木屋走去。
抵达木屋门口，竟然没有遇到任何拦阻。
钱堃深吸一口气，低唤道：“赵大嫂，赵大嫂。”
连唤数声，无人回应。
钱堃回头张望了一眼，突然推开屋门，闪电般跨了进去。
刚进屋内，他就发现，自己踏进陷阱了……
两人沿着花径缓缓走去，早望见百花丛中，闪露出一角小楼，粉墙红瓦，极其精致。
钱堃低声道：“这宅子的主人，想必是一位武林高人，等一会见面的时候，咱们要见机行事，不可透露太多内情。”
小兰点头道：“我知道。”
钱堃又道：“如果他盘问什么，我自会应对，你只要跟着我的话说就行了。”
小兰又点点头，道：“咱们最好别耽搁太久，娘已经两天没有见到我，会等得着急的。”
说着话，已到小楼前，一名十五六岁的丫鬟，早已在楼门等候。
这丫鬟也是一身纯白色衣服，连扎发髻的丝线和脚下的鞋袜都是白的。
一见两人走近，丫鬟立刻打起门口珠帘，含笑道：“二位贵客请进。”
钱堃微微欠身，当先跨进了小楼。
才进楼门，他就发觉这地方太特别，厅内的陈设，桌椅，门窗……甚至小几上摆的饰花，无一样不是白色，乍然望去，全屋一片纯白，白得令人感到刺眼眩目。
屋里有两个人，也是一身白色衣衫。
正面白色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白衣少女，大约十八九岁，怀内抱着一双白毛狸猫。
少女身后，站着一个白发白衣的老太婆，看年龄，至少已经六七十岁了。
不用猜，老太婆和丫鬟都是这宅子里的仆佣，那少女却是主人。
钱堃和小兰都在门口愣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宅子主人是个女的，更想不到会是个如此年轻的少女，尤其没有想到，这少女长得这么美。
她，美得清新脱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味，全身白衣衬托着满头乌黑的长发，是那么纯洁，那么高贵，就好像瑶池玉女、广寒仙子降临到人间。
只不过，钱堃发觉这少女双眸之中，隐隐含着一股冷厉的杀气，即使在嫣然微笑的时候，也令人心中不寒而栗……
白衣少女微笑着向两人摆摆手，道：“钱大侠，赵姑娘，请坐呀！”
钱堃和小兰同时一惊，
钱堃诧异道：“姑娘认识我们？”
白衣少女笑道：“现在，二位都是太原府的风云人物，虽不认识，也闻名很久了。”
接着，又客气地肃容让座。
小兰心怀疑惧，迟疑着不敢坐下，还是钱堃一再以目示意，两人才坐了下来。
没等客人开口询问，白衣少女便自己介绍道：“我姓白，名叫冰清，这位是我的乳娘崔婆婆，那是丫鬟玉儿，还有一位应门的老仆，名叫白刚，咱们一家就只有这四个人……”
正说着，脚步声响，那名叫白刚的老仆大步走了进来，向白冰清躬身行礼，侍立一旁。
白冰清道：“外面那些人，都打发了吗？”
白刚恭声道：“老奴已经打发他们走了。”
白冰清又问：“伤人没有？”
白刚道：“姑娘吩咐过，老奴不敢出手太重，只轻伤了三个，把他们赶走就算了。”
白冰清点点头，道：“对！咱们跟百花宫无仇无怨的，第一次照面，小小给他们一点教训就足够了，如果他们再不知进退，那时却怪不得咱们。”
白刚道：“老奴也正是此意。”
白冰清摆手道：“你去吧，我想跟客人清静的聊聊，不要让闲杂人来打扰。”
白刚应诺，行礼退去。
小兰心里骇然，暗想：听他们的口气，根本没有把百花宫放在眼里，仅一名仆人，就将百花宫的护花使者打伤了三个，这姓白的一身武功，不知有多么高强了。
钱堃大约也跟小兰怀着同样想法，拱拱手道：“萍水相逢，承姑娘代为解危，我等不胜感激，府上四人看似老弱妇女，武功竟如此高明，想必是武林知名之士，但不知姑娘出身何门何派？”
白冰清微笑道：“我没有门派，也从来不在江湖中走动，白刚他们的武功，都是当年跟着我爹练的，应付百花宫当然还行，谈高明，那就差远了。”
钱堃道：“敢问姑娘的令尊翁如何称呼？”
白冰清突然收敛了笑容，插头道：“我爹已经过世了，他老人家平生最不愿意别人提他的名字，纵然说出来，钱大侠也不会认识。”
钱堃碰了个软钉子，只得讪讪地笑了笑，道：“在下太冒昧了。”
一刹那间，白冰清的脸上又浮现出笑容，道：“我们倒是久仰钱大侠英名。”
钱堃道：“哦？在下庸俗之辈，何会有什么名声？”
白冰清笑道：“名满天下的‘乾坤一绝剑’，又何须如此谦虚呢？”
钱堃一怔，随即仰面笑道：“姑娘一定弄错了，在下只是姓钱名堃，并不是什么‘乾坤一绝剑’。”
白冰清道：“有道是：真人不露相。钱大侠若不愿承认，谁也不勉强，就算钱大侠不是吧。”
钱堃道：“并非不愿承认，的的确确不是。”
白冰清道：“是也好，不是也好，咱们暂且不谈这个。我这个人，做事喜欢直来直往，今天二位巧入舍下，彼此便是有缘，如果二位不嫌弃，愿意交我白冰清这个朋友，若有任何困难，尽管说出来，我一定会全力相助，替二位解决。”
钱堃含笑道：“白姑娘的盛情，我们万分感谢，若有困难之处，一定会前来求助。”
白冰清道：“难道你们眼前就没有困难的事情吗？”
钱堃道：“眼前，倒还没有什么为难处。”
白冰清道：“譬如刚才百花宫的人追踪你们，这也是麻烦事呀。”
钱堃笑道：“这点小事，我们自信还能够应付，刚才只是不想跟他们多纠缠罢了。”
白冰清道：“你们和百花宫之间，究竟为了什么结怨的呢？”
钱堃道：“说来令人好笑，咱们跟百花宫根本毫无仇怨，只是那位少宫主萧云，自作多情，纠缠我这位侄女儿。”
白冰清望望小兰，小兰连忙低下头。
白冰清微笑道：“就为了这件事，也不值得躲他躲得如此急迫。”
钱堃道：“我这位侄女儿对他无意，偏偏那萧云倚仗百花宫的势力纠缠不已，咱们不愿为了这件小事开罪百花宫，只好躲着他了。”
白冰清笑道：“百花宫是为了这个，那么，天丑帮又是为了什么呢？”
钱堃一愣，道：“天丑帮？”
白冰清道：“是啊，就是那些残废人组成的帮派。”
钱堃忙道：“咱们跟天丑帮并没有恩怨呀。”
白冰清扬一扬眉毛，冷声道：“当真没有？”
钱堃道：“真的没有，咱们跟天丑帮素不相识，从无交往。”
白冰清道：“那就奇怪了。既然素不相识，从无交往，为什么天丑帮的大批高手须赶来太原，而且将王府巷那栋木屋包围了整整一夜……”
小兰大吃一惊，霍然将起头来。
钱堃急问：“白姑娘，你怎么知道天丑帮包围王府巷的事？”
白冰清道：“这件事已经轰动了太原府，人人都知道了，据说天丑帮帮主杨百川亲自率领左右护法赶来，已经把赵姑娘的令堂掳走了……”
小兰一直没有开过口，听了这话，她也忍耐不住，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白冰清道：“就在昨天夜晚。”
小兰忙对钱堃道：“我娘若落在天丑帮手中，一定凶多吉少，咱们赶快回去看看吧！”
钱堃对这个消息却有些半信半疑，因为他昨夜离开木屋的时候，只遇见百花宫宫主，并未发现天丑帮的人，前后相差不过半夜，怎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这个姓白的女孩子，来历不明，好像知道很多事，分明怀着什么目的，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钱堃想到这里，趁机起身，拱手道：“多承姑娘赐告，咱们得立刻赶回去，姑娘的厚情，容当后谢。”
白冰清也没有再挽留，点点头道：“好吧，两位先回去看看，如果有什么地方要我帮忙，请随时来告诉我，不必客气。”
又吩咐丫鬟玉儿道：“替我送送客人，由园子里侧门出去，省得再遇见百花宫的人纠缠。”
钱堃和小兰告辞出来，穿过花园，从侧门而出，仔细度审方向，记住了花园的位置，然后才觅路赶往王府巷。
小兰心中焦急，一路上，不停地问：“钱大叔你看天丑帮会不会杀我娘？”
钱堃宽慰道：“你先别担心，白冰清的话未必可靠，她也只是听人传说，并没有亲眼目睹。”
小兰道：“可是，她连天丑帮主的姓名都说得明明白白，足见是真的。”
钱堃道：“就算是有这回事，我相信天丑帮也绝不会杀害令堂。”
小兰道：“为什么？”
钱堃道：“杨百川若想杀害令堂，昨夜就可以下手，又何须画蛇添足将令堂掳走？”
小兰道：“但我娘曾经杀了天丑帮三个人，他们将我娘掳去，一定会替死者报仇。”
钱堃道：“天丑帮的人也是听到王府藏珍的消息才来太原府的，在藏珍没有到手以前，他们不会杀害令堂，你尽管放心吧。”
抵达南城王府附近，钱堃领着小兰绕道折向晋王府废园。
四顾无人，飞身进入园中，钱堃低声吩咐道：“你就在这儿躲着，无论任何人来了，千万不要露面，我去木屋查看，立刻就回来。”
小兰一面点头，一面哽声说道：“我娘一定不在的了，钱大叔，你要仔细看看屋子里有没有尸首……”
钱堃拍拍她的肩，道：“不要胡思想乱，吉人天相，绝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于是，将小兰安置在一处假山，这才独自离开。
他离开了假山，却没有离开废园，向右侧一转，快步进入了一片冬青树林子。
林子里，早有人在等候着，那是林一苇。
钱堃匆匆说道：“事情有了变化，赶快通知欧阳玉娇她们撤出来，在古墓附近等候，行动要多多小心，绝不可泄露了踪迹。”
林一苇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钱堃道：“据说真正的天丑帮帮主杨百川已经亲自赶来把三手婆婆掳走了。”
林一苇骇然道：“果真如此，咱们的计划不是全盘落空了吗？”
钱堃道：“现在只是传闻，不知是否确实，你快去传话，快些回来，务必留心保护假山洞里的小兰，三手婆婆若有意外，咱们的希望就全在她身上了。”
林一苇已经有些心慌意乱，连声应诺而去。
钱堃又在附近兜了个圈子，确定无人隐藏，才越过了废园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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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巷冷冷清清，看不见一个行人。
木屋四周，更是一片宁静。
竹篱门半开着，木屋屋门也是半掩虚合，站在竹篱外面，却无法看得清楚屋内有没有人。
但是，钱堃可以绝对确定，这看起来平静冷清的木屋四周，一定有人在暗中监视。
有人监视他并不怕，但从眼前的情形推测，三手婆婆很可能是真的出了事。
他轻轻推开竹篱门，放慢脚步，缓缓向木屋走去。
抵达木屋门口，竟然没有遇到任何拦阻。
钱堃深吸一口气，低唤道：“赵大嫂，赵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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