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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月弓--续古龙《七种武器》(九)          双击滚屏阅读

射月弓--续古龙《七种武器》(九)

作者:西门望月    文章来源: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1/9/20

话音未落,小飞便进了仓库,眨眼间他又出来了,他锁好仓库门,道:“走,咱们先回客房再说,估计刚才的响声应该惊动了一些人。”

于是两人便踏着链条往水寨的方向飞去。

两人一回到客房,小飞便道:“你刚才到哪去了?”

西门望月道:“我就随便逛逛,稍微熟悉了下这里的环境。分开的时候我就猜出你肯定去了仓库那里,怎么样,有什么收获没?”

小飞神秘兮兮道:“还别说,我已经发现了这条‘金鱼’。”

西门望月道:“不会吧,那条‘金鱼’真的藏在仓库里?”

小飞掏出了一样黄澄澄的东西,道:“你看这是什么?”

西门望月拿过金条,在手中掂了下分量,道:“这的确是金子,但却不一定是我们要钓的‘金鱼’。”

小飞道:“哦?”

西门望月道:“我说过如果这真是‘金鱼’,长江水寨的人不应该把它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小飞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西门望月道:“第一个说这话的人不是走投无路,就是计无可施。何况长江水寨的人根本就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小飞道:“但你无法确保别人不会冒这个险。”

西门望月思索片刻,道:“不错,可是即便仓库里藏的是金子,但找到金子不一定就找到‘金鱼’,或许这仓库恰好是水寨的金库。”

小飞道:“不大可能,这仓库的箱子装的不只是金子,还装着人。”

西门望月道:“你说刚才跳到江里的那个人原本是装在箱子里的?”

小飞道:“若不是躲在箱子里突然袭击,又哪能这么轻易的让人伤着我的左臂。”

西门望月笑道:“这世道还真是奇怪,前几天碰到两个人,一个睡在水里,一个睡在坟墓里,今天又遇到一个睡在箱子里的人。”

小飞苦笑道:“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是什么时候遇见那两个不爱睡在床上的人?”

西门望月道:“就在茶馆遇到你的第二天。”

小飞道:“我原本以为只有一种人是那种不爱睡在床上的人。”

西门望月道:“哪一种?”

小飞道:“死人。”

西门望月道:“可是你现在一定又发现除了死人外还有一种人也不爱睡在床上。”

小飞道:“不错,那些见不得人的人自然也不爱睡在床上。”

西门望月道:“只不过一个睡在箱子里的人可能不只是一个见不得人的人,还可能是一个守护者,‘金鱼’守护者。”

小飞道:“能让一个这样的人睡在箱子里守护着的当然只有‘金鱼’。”

西门望月道:“看来世界上喜欢冒险的人越来越多。”

小飞笑道:“这世界上喜欢冒险的人本来就不只咱们两个。”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听到有人喊道:“来人啊,起火了,快来救火!”

西门望月和小飞听到后立即奔了出去。

没走多久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烟味,长江水寨中那些巡逻的和放哨的也匆匆忙忙赶往起火的地方,西门望月拦着一个巡逻的问道:“请问是哪里起火了?”

这人道:“好像是水中的几个仓库起火了。”

小飞听后跳了起来:“不会吧!”

这人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是哪个仓库我也不清楚。”

没等这人说完,小飞便如飞鹰一般往仓库方向赶去,西门望月也紧随其后。

等到他们两人到达的时候,江边已经挤满了人,寨主以及张总管也都已经到了。

只见江面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这漆黑的夜晚竟如白昼一般,江面上耸立的几个驼峰现已成了火峰。

站在江边的这些人大多数手中都拿着脸盆或木桶,可是谁也没办法去救火。

寨主与张总管伫立在江边,默默地看着,显得十分冷静,倒是少寨主江峰一直在不停地喊着:“来人呀,救火呀,谁能想个办法救救这火!”

这时候,寨主喊道:“峰儿,别喊了,没有办法,这么大的火,连链条都被烧得通红,轻功再高的人也没法救。”

西门望月问道:“寨主,这仓库里放的是什么?不知是谁会在这样的地方放火。”

寨主道:“仓库里放着寨中积蓄的一些库银和零碎。至于放火之人可能与杀死赵海东以及放黑布的人有关。”

西门望月道:“想不到寨主今年的寿辰如此多事。”

寨主笑道:“没好好招待你,反而让你来的第一个晚上就没睡个好觉,真是过意不去!”

西门望月道:“哪里,倒是寨主的事,在下却不能够袖手旁观。”

寨主抱拳道:“那就多谢西门公子了!”

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几个仓库陆续被烧跨,这白夜中的火峰如昙花一现,辉煌不久便被吞噬在无尽的暗流之中。

江面上逐渐平静,江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

清晨,天空中漂浮着几朵暗云。

大厅里坐满了人。

西门望月很早就来到了大厅,他来这里是想问问伙夫有什么东西可以填下肚子,一个人若整晚没睡,早晨一定饿得发慌。

西门望月来到大厅后不久就有几个人陆续到了这里,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是饿得慌。

两碗粥下肚后,大厅里便挤满了人,只是不见寨主与张总管。

丐帮江南分舵的李长老拉住一个大厅中的伙计问道:“寨主什么时候到?”

伙计答道:“应该快了,寨主通常这个时候应该在洗漱。”

这时厨房的伙夫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众人并没有抓起筷子狼吞虎咽。

半个时辰过去了,即便是没有胃口的人也吃完了早饭,可还是不见寨主与张总管的身影。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张总管来了,只见他面色沉重。

向无忧问道:“张总管,你可算来了,寨主呢?”

张总管缓缓道:“让各位久等了,实在抱歉。现在请大家跟我来!”

穿过后堂,便是寨主的房间,当张总管带大家来到寨主房间的时候,众人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寨主倒在了地上。

张总管道:“寨主生活是很有规律的,按理说寨主应该早就到大厅和大家共进早餐的。可是听跑堂的伙计说寨主还没有到大厅,于是我就吩咐少寨主去寨主的房间看看,可过了一段时间也不见少寨主回来,接着我便赶到这里目睹了这一幕。”

江峰站在房间里,纹丝不动,仿佛木头一般,他眼睛红通通的,布满了血丝,地上还有些许泪痕。

张总管诚恳道:“先前赵先生被杀,接着水中仓库被烧,如今寨主也无故被害,如果不查清楚事情的始末,恐怕寨主会死不瞑目。请大家来就是为了让大家一起来看看是否能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向无忧和吴一笑齐声道:“寨主惨遭不测,我等必尽力找出杀人的元凶,以慰寨主在天之灵。”

两人走上前,掀开了寨主胸前的衣物,两个巨大的掌印显现出来,接着两人又仔细查看了全身其他的地方,并嗅了下寨主的嘴唇。两人又环顾了四周,只见有的椅子倒在地上,墙壁上也有打斗过的迹象。

向无忧道:“寨主身上除了这两处掌印,并无其他伤处,可见寨主是死于这两处掌伤。”

吴一笑接着道:“我们刚闻过寨主的嘴唇,再从这些打斗的痕迹和两处掌伤可以断定寨主之前应该没有吃过有毒的东西。”

李长老问道:“你们如何能肯定?要知道寨主的劈空掌已经练到九成火候,能杀他的人并不多。”

向无忧道:“从这些掌伤看来,刺客的掌力也非同小可,而心脏处的掌伤正是致命的,假如寨主中了毒,刺客很可能一掌就能命中要害,以刺客的掌力,根本无需第二掌寨主很可能就不行了,而且从这些打斗的痕迹也可证明这一点。”

西门望月道:“的确如此,请问水寨中是否有兄弟曾听到过打斗的声音?”

张总管道:“这后堂中只有寨主独居。自从寨主夫人死后,寨主就搬到了这里,而且为了清静,他也不大喜欢旁人打扰,正因如此,在寨主今早没有和往常一样准时到大厅进餐的时候,我也没有轻易来这里打扰,而是让少寨主前来看看,所以估计没有人会听到打斗的声音。”

西门望月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张总管道:“现在看来寨主的死应该与那块黑布有关。”

小飞道:“但寨主的死也可能另有隐情,那块黑布可能只是个幌子。”

张总管道:“小飞兄有何高见。”

小飞道:“请恕在下冒昧,不知贵寨最近是否接下了一笔不小的生意?”

张总管道:“我们最近接了不少生意,不知你指的是哪笔生意?”

小飞从怀中掏出了金条,道:“就是这笔生意。”

众人先是一愣,张总管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他沉默了一会儿,道:“罢了,你指的是运送一大批黄金吧!”

小飞道:“多有冒犯,实在抱歉,只是寨主之死也可能与此事有关,我不能睁只眼闭只眼。”

西门望月道:“相信大家都听说了王府金库被盗的事情,大家此次前来贺寿,有的人也许也是为了此事。”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怎么回答。

向无忧道:“小飞兄和西门兄快人快语,在下佩服得很。不错,我和吴兄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贺寿,二也是来调查此事的。”

众人一听,其中几个爽快的也马上附和。

张总管道:“寨主此前也担心这件事会影响了寿辰的气氛,故并未提及,也未做特殊准备。只是不知小飞兄是怎么样找到这块金条。”

小飞道:“就在水中仓库的箱子里找到的。可是箱子里不仅装着金子,还装着人。”

吴一笑道:“竟然会有人呆在箱子里。”

西门望月道:“而且是个会杀人的人。”

小飞抬起左臂道:“大家且看,这手臂上的伤痕就是被躲在箱子里的人偷袭所伤。对了,总管,拜托你们运送金子的到底是谁?我也知道江湖的规矩,可是这次事关重大。”

张总管摇头道:“我和寨主也不知道是谁。只是有个人给寨主带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就是运送一批黄金,收到信的同时,便来了一伙人,他们抬着箱子进了水寨,甚至连定金也带来了,看这些人的样子也是受雇将箱子运到水寨的,他们连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一动不动的江峰忽然跪在地上,几个人想去扶他起来,江总管拦住了他们,道:“少寨主悲痛至极,就让他自己呆一会儿吧!”

向无忧向小飞问道:“难道你认为寨主的死与拜托运送这金子的人有关?”

小飞道:“不错,只是盗取王府金库本不是一人一力所能为的。”

西门望月道:“江湖中最近出现了个‘血影’的杀手组织,大家应该多多少少听到过。”

张总管道:“的确有所耳闻。”

西门望月道:“盗取王府金库的很可能就是这个组织。”

向无忧道:“何以见得?”

西门望月道:“我原本在调查柳清风之死,可是无意中查到柳清风的死很可能与这金库被盗案有关。就在王府金库被盗这件事传到城里的前一刻,我碰到了两个人。”

吴一笑道:“什么人?”

西门望月道:“云中飞和夜守墓。”

向无忧惊讶道:“‘不死飞鹰’云中飞和‘杀一人,建一墓’的夜守墓?”

西门望月道:“不错,他们两个就藏在城西的竹林里,那片竹林本是无人经过的地方。见过他们两个后我回到城中就听到了王府金库被盗的消息。”

吴一笑道:“你认为云中飞和夜守墓也与金库被盗的事情有关?”

西门望月道:“的确,他们躲在那里显然不是漫无目的,而且太过巧合。以云中飞和夜守墓这种人,如果不是条大鱼,他们又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守候多时。那片竹林本就没什么人经过,所以我推测他们等的就是一条大鱼,而王府金库中失窃的金子无疑是最大的一条鱼。”

向无忧道:“难道他们躲在那里就是为了钓鱼?”

西门望月道:“不是。”

向无忧道:“哦?”

西门望月道:“他们是在守护这条‘金鱼’,以免被别人钓走。如果他们想钓鱼,根本就不必对我下手,而他们对我下手只是认为我是去钓鱼的。”

吴一笑道:“这么说来他们两个也是‘血影’组织中的一员了。”

西门望月道:“正因为连云中飞和夜守墓这样的人都可能是这个组织中的人,所以这个组织非常可怕。而王府金库被盗的消息恰好传到了城里,再要从陆路运送这批金子风险会很大,所以他们从水路运送金子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张总管道:“所以他们就找上了我们长江水寨。”

向无忧道:“的确,我们当初正是考虑到西门兄所说的这点,然后想到寨主的寿辰快到了,这才和吴兄一块到这里来。”

张总管道:“可如果寨主的死与‘血影’有关,那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寨主呢?”

小飞道:“当然是为了金子。如今这条‘金鱼’真的沉到了江里,他们就认为寨主运送不利。既然他们干冒莫大的风险从王府金库中盗出金子,可见这批金子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吴一笑道:“不错,以‘血影’组织的实力,要杀死寨主并非难事,不,是杀死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太难的事。”

张总管道:“那么赵海东可能也是想去钓鱼而被‘血影’组织派来守护‘金鱼’的人所杀。”

向无忧道:“的确,这样的话这些事情都能解释得通。”

张总管道:“这样看来那块黑布也与‘血影’有关了,他们在黑布上写个‘死’字来威胁寨主。”

西门望月沉思片刻,摇头道:“恐怕这块黑布并非出自他们之手。”

张总管道:“西门兄有何高见?”

西门望月道:“他们要寨主帮忙运送货物,就不会在黑布上写个‘死’字,因为这样容易引起寨主的反感和猜忌。倘若寨主认为这块黑布是仇人或别的人所为,那么寨主可能会调用更多的岗哨去防卫和调查送黑布的人,这样的话给了钓鱼人更多的机会去钓鱼,如此一来,这批金子相对来说就不安全了,既然他们这么看重这批金子,想必不会送这块黑布来威胁寨主。”

向无忧道:“西门兄果然高见。看来这块黑布应该是寨主的某个仇人或在座的某个人所为。”

吴一笑道:“我倒认为是在座的某个人搞的恶作剧的可能性更大,这凭空冒出来一个仇人实在是太巧了。而放这块黑布的理由正如西门兄所说,是想浑水摸鱼。”

张总管道:“看来这些事情也逐渐有了头绪,只是不知道这‘血影’组织的杀手躲在何处?”

西门望月道:“我见过三个,他们好像都不爱睡床,一个睡在坟墓里,一个睡在水里,还有一个睡在箱子里。现在这些杀手可能睡在树上,可能睡在江里,最可能的是睡在人群里。”

张总管道:“说得不错,很可能已经有‘血影’组织的人混进了在座的各位之中。”

就在这时,寨中一个探哨走了进来,在张总管耳边嘀咕着什么。

张总管听后,道:“大家请跟我来,事情好像又有新的进展。”

出了寨门,众人随同探哨来到江边,便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只听马老大喊道:“老五,这不是老五吗?”

说着他上前去探鼻息。

探哨道:“我们找到时已经没气了。”

张总管道:“这真的是马老五?”

马老大嘶声道:“我不可能认错。他不是有急事要办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小飞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道:“没错,躲在箱子里偷袭我的就是这个人。”

马老大道:“什么?你说潜伏在这里的‘血影’组织的杀手就是他?”

小飞道:“虽然当时光线昏暗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偷袭我的瞬间,我还点着火,借着这火光,他的长相暴露无疑。”

张总管道:“如果他真的是‘血影’组织的杀手,又为什么不蒙面?”

西门望月道:“因为箱子里空气不足,假如还蒙着面的话更难以呼吸,而且他们算准了去钓鱼的人只会在晚上去钓,在昏暗中他们自然不会担心暴露面貌。”

刚说完,西门望月就走了过去,他翻开马老五的衣服,仔细检查了下身上的伤痕,又看看马老五的手,接着道:“错不了,你们看这伤痕就明白了。”

向无忧凑上去瞧了一眼,道:“不错,这是为劈空掌所伤,从这掌力上看,这劈空掌已有九成火候。这一掌虽然并未命中要害,但掌力所致,以使他经脉内脏受损,再加上他杀了寨主后急于逃出水寨来不及打座调息,以至于在逃跑途中就力尽而亡。”

马老大还是不肯相信,道:“这,这怎么可能…?”

张总管也走上去,仔细检验了下伤痕,点头道:“看来错不了。”

西门望月抱拳道:“杀害寨主的真凶也已经找到了,却没想到此次前来贺寿竟会目睹寨主的寿辰变成忌辰,原本在下应留在这里批麻凭吊几日,只是还有其他琐事缠身,失礼之处,还请见谅,也麻烦总管替我向少寨主问安节哀。”

话音未落,众人也纷纷请辞,张总管见众人去意已决,也不好多做挽留,于是大声道:“大家远到而来,我们本应好生招待,却不料本寨突逢巨变,未能尽好地主之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望大家多加珍重!”

众人也抱拳道:“未能为寨主凭吊几日,实属不该。请总管和少寨主也多多保重!”

说罢,众人纷纷散去。

夜三更。

人不寐。

江边出现了几个人影。

只见这几个人在协力拉着什么,他们气喘吁吁,貌似要拉的东西还挺重,拉了好一会儿,一个箱子终于浮出了水面。

几个人把箱子抬到岸边,还来不及多喘口气,就打开了箱子。

一个人道:“咱们五五分成。”

另一个人道:“这不行,我们有一个兄弟为这事丢了性命,你一个人就独吞五成,这买卖太不合算了。”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附和。

这个人道:“死了一个岂不更好,分钱的人越少,分得也越多。”

另一个人道:“死的人可是我兄弟,三七分账,我们七,你三,你一个人得三成也够多了,我们七份还得分好几份。”

从黑暗中传出了一个响亮的声音:“我看还是九一分账的好,我九,你们一。”

话音刚落,黑暗中又有另一个声音:“我看还是不分成给他们好,免得他们自相残杀,咱们俩刚好五五分成。”

一个声音接着道:“你又错了,不是你们俩,而是我们四个。”

来的这几个人正是西门望月、小飞、向无忧和吴一笑。

而拉箱子的这几个人便是张总管和马氏五兄弟中的马老大马、马老二、马老三和马老四。

张总管冷笑道:“原来你们还没走。”

西门望月道:“还未找到杀死寨主的真凶,我们又岂能早早离去?”

张总管道:“看来还是没能瞒过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西门望月道:“我一开始就在怀疑仓库里放的金子到底是不是你们要钓的‘金鱼’。”

张总管道:“难道小飞从仓库里拿的不是金子?”

西门望月道:“是金子,全世界的金子多得很,但并非所以的金子都是王府金库中失窃的‘金鱼’。而且我不认为你们会把这条‘金鱼’藏在仓库里,那几个仓库太醒目。”

张总管道:“难道你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西门望月道:“如果连你们自己的地盘都算不上安全的地方,你又指望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呢?我只是觉得你们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你们只需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好金子,等风声稍过就可以马上将金子运走。如果你们将金子藏在仓库中,不仅会引来不少钓鱼者,甚至有可能被人发现而被官府中人盯住,这样反而会不利于金子的运送。”

张总管道:“你也早就知道了‘金鱼’藏身的地方?”

西门望月道:“一直到你刚才从江里把‘金鱼’钓上来之前我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上演这么一出好戏。我只在几年前来过这里一次,对这里的环境远远谈不上熟悉,想要明察暗访‘金鱼’的下落不大可能,所以只好等你们把鱼钓上来之后我再钓鱼。”

张总管道:“鱼已经钓上来了你还能钓?”

小飞道:“这你就不懂了,一般钓鱼的人所钓的鱼在水里,他要钓的鱼在人的手里。”

西门望月道:“从人手里钓鱼总比从水里钓鱼要容易得多,我这人怕麻烦,能抄近路就绝不会走远路。只是想不到你竟然会将‘金鱼’放在水里,你实在是个天才!”

张总管道:“鱼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水里,这个道理很简单。”

西门望月道:“越简单的道理也往往只有越少人能理解。你建议寨主将‘金鱼’放回水中后,就在仓库中放了另外一条鱼做诱饵,引诱那些钓鱼者上钩。为了让这些钓鱼者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条‘金鱼’,你就安排了马老五躲在箱子里。越难得到的东西越不会惹人怀疑,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躲在箱子里去守护一条假的‘金鱼’。”

小飞自嘲道:“而我就是这些上当的钓鱼者之一。”

西门望月对张总管道:“可是仓库太明显,你怕还有人会怀疑而再次去仓库里查看‘金鱼’。既然是条假‘金鱼’,仓库里放的金子自然不会太多,如果被人仔细搜查的话很容易露出破绽,于是你就建议寨主索性放把火将仓库烧了个干净,一来可以让怀疑的人无处可查,二来也可以打消大部分钓鱼者去钓鱼的念头。寨主这样做是想趁着众人松懈的时候将这批黄金运送出去,可你这样做自然有你自己的如意算盘。”

张总管道:“说来听听。”

西门望月道:“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你和寨主,如果寨主这时候死了,你不光可以独吞这批黄金,还可以让‘血影’组织的人背这个黑锅,而且寨主死后下一任寨主肯定是你,你这一石三鸟的如意算盘的确打得妙,而且为了万无一失,你让马老五杀了寨主后就将他杀了灭口。”

张总管道:“他不是死于劈空掌吗?”

西门望月道:“能将劈空掌练到这种火候的不只寨主一个,我看过你的手,光打算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老茧打在手指的根部,可见你曾经苦练过。而且准确的说,死的不是马老五。”

马老大道:“你胡说什么,难道我连马老五都分不清吗?”

西门望月道:“你当然分得清,你故意说死的是马老五是因为你们兄弟几个本来就是张总管找来的同伙。”

马老大道:“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们的?”

西门望月道:“在酒店的时候你们就一直很值得怀疑。”

马老大道:“你倒说说看。”

西门望月道:“给寨主拜寿本不必拖家带口,可是你们几个兄弟巴不得一起来。我在酒店中看到的马老四是惯用右手的,他和你们喝酒的时候都是右手拿碗,而死的那个人也正是惯用右手的。”

小飞道:“而偷袭我的那个人好像是个左撇子,寨主胸口上的掌伤明显是右手的,可见偷袭我的和偷袭寨主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西门望月道:“马老四和马老五可能是双胞胎兄弟,长得很像,你们为了怕人怀疑就称只来了四个,马老五自然伪装成别的人混了进来。你们先让马老五躲在箱子里,等仓库被烧的时候,马老四以为马老五被烧死了,在张总管的唆使下便去刺杀寨主,之后只需将马老四杀了灭口就可以完美地让‘血影’背上杀死寨主的黑锅。张总管非常熟悉寨主的生活习惯,很容易就能让寨主吃些麻药,如果不寨主没吃麻药的话恐怕凭借马老四一个人未必能杀得了寨主。那时候马老五已经从江上游了回来,他和马老四长得很像,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向无忧道:“那么赵海东又是谁杀的?”

西门望月道:“可能是他们中的一个。原因是赵海东钓鱼心切,可能看到了马老五去仓库,于是被杀了灭口。”

吴一笑又问道:“那块黑布难道也是他们弄的?”

西门望月道:“不是。你想寨主发现黑布后最怀疑的是什么人?”

张总管道:“当然是寨中的人。能将黑布钉在寨主墙上的必定是对寨中环境十分熟悉的人,而且这个人也很熟悉寨主的生活习惯。”

西门望月道:“不错,你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做这种傻事。也不会是子虚乌有的仇人做的,之前说过‘血影’组织的人也不大可能,排除这些不可能后就只剩两种可能,一是钓鱼者之中的一个做的,二是寨主自己做了这么一块黑布,相比较而言,我更倾向后者。”

吴一笑惊讶道:“什么?你说是这块黑布是寨主自己弄的?”

张总管道:“有意思。我之前对这件事情也不大明白,听你这么一说,的确应该是寨主自己弄的。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让那些钓鱼的人误以为有人来寻仇,那么他们就会以为有机可乘,仓库中的假‘金鱼’就能早点被发现,只要假‘金鱼’被发现之后,就能马上烧了仓库,以免夜长梦多。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寨主不接受运送黄金的买卖,那我这些如意算盘岂不是会落空?”

西门望月道:“这个问题问得好,你的算盘当然不会落空。其实寨主并没有接受这桩买卖。”

小飞道:“不会吧?”

西门望月道:“接受买卖的是少寨主江峰。大家从酒席上看出来,寨主对儿子是很严厉的,做儿子的老是被父亲责备,心里肯定想干件大事让父亲刮目相看,寨主拒绝了这桩买卖,江峰却私下里接受了。要完成这件事情只靠他一个人当然不可能,所以他也告诉了张总管,并请求张总管不要告诉寨主。仓库起火的时候,江峰一直在喊着救火,因为他以为真的‘金鱼’就藏在仓库里。而在寨主死的房间里,当张总管说到有人带了一封信来拜托寨主运送黄金的时候,他就跪了下来,这些都说明接受这桩买卖的是少寨主。其实仔细想想,长江水寨虽与官府的关系不大好,但寨主也不至于要引火烧身。张总管当然不能瞒着寨主做这些事。既然是江峰接受的买卖,你的如意算盘当然不会落空。即便江峰没想去接受这桩买卖,估计张总管也会想方设法引诱江峰去接受的,若儿子接受了,做父亲的也只好楞着头皮帮儿子完成这桩买卖了。”

这时,从暗处传来一个声音:“张总管,西门公子说的都是真的吗?”

一个身影缓缓地走出来,原来是少寨主江峰。

张总管默然片刻,然后昂首道:“他说得不错。我为长江水寨尽心尽力了这么多年,寨主之位本就应该属于我,我只是想拿回自己应得的。成王败寇,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西门望月道:“你并没想杀我,我又为何要杀你。小飞,你想不想杀他?”

小飞道:“我也不想,我和他又没什么深仇大恨。”

西门望月道:“那么两位捕头呢?”

向无忧道:“我是来钓鱼的,我只对‘金鱼’感兴趣。”

吴一笑道:“如今这里的‘金鱼’已经钓到了,我只想知道谁是守鱼者和盗鱼者。”

西门望月接着问道:“少寨主想不想为父亲报仇呢?”

江峰犹豫了一会儿,道:“虽然这些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但我父亲并非亲手被他杀死,平心而论,这几年他对水寨的贡献的确最大,我没有一定要杀他的理由。”

西门望月道:“看来这里并没有人想杀你。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委托寨主运送金子的人到底是谁?”

张总管冷冷道:“我说过,真正的委托者并未现身。”

西门望月道:“你既然敢私吞这批黄金,就表示你应该猜到了这个幕后的委托者,以你的聪明才智,不大可能在不知道对方虚实的情况下去冒这个险。”

张总管道:“就算我知道,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

西门望月道:“我们不杀你,但不代表‘血影’组织的人不会杀你。只要我将这些消息散播出去,你或许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张总管犹豫道:“你们真的不杀我?”

西门望月道:“我相信在场的各位并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张总管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派人跟踪了那送信人,这老狐狸非常狡猾,尽带着我们绕圈子,跟踪了一段时间,总算让我找到了些线索,沿着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我发现王府金库被盗一案与云峰山庄有密切关系。”

西门望月道:“你能确定?”

张总管道:“我没有必要骗你。根据掌握的情况加以推测,应该是云峰山庄。”

西门望月道:“我知道你现在没有骗人的必要,我只是感到太巧合了。”

小飞问道:“你是想到绿柳山庄和云峰山庄有世仇这件事吧?”

西门望月道:“不错,如果王府金库被盗一案果真与云峰山庄有关,那么柳清风的死也就明朗了。对了,少寨主,请你从现在起就严密封锁消息,等到天亮照常举行寨主葬礼,并让张总管主持。”

向无忧道:“你是想麻痹‘血影’组织,然后直捣虎穴?”

西门望月道:“‘血影’组织的探哨一定潜伏在水寨中,而知道这些消息的就我们这里的十个人。只要明天让张总管如同往常一样主持寨主葬礼,就绝不会引起‘血影’组织探哨的怀疑。而‘血影’组织的人认为‘金鱼’已沉到江里,虽然失去了金子,但也切断了一条线索,他们绝想不到会被别人盯上,势必松懈。这时候,正是我们出奇制胜的最佳机会。只是不知道张总管和马氏兄弟愿不愿意配合我们演这场戏。”

张总管道:“你们想抓住守鱼者,而我们又怕被守鱼者抓住,就这一点来说咱们有共同的敌人,我好像没有理由拒绝。”

西门望月道:“若是这场戏演成功的话,这些恩怨一笔勾销。少寨主,你认为如何?”

少寨主思索后道:“好,就依西门兄所言,咱们见机行事。”

西门望月道:“小飞,你就留在这里好了,寨主新丧,有你在这我也放心。”

小飞道:“你又来了,咱俩谁跟谁,你还怕拉我下水?”

西门望月笑道:“这次真的没必要再拉你下水了,若我所料不错的话,此去或许能一击必中,而且你手臂受了伤。”

小飞道:“其实我想一起去并不只是想被一起下水。”

西门望月道:“那你还想什么?”

小飞道:“请你吃馒头。”

西门望月笑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馒头可以天天吃,但你受了伤,再被拉下水的话可能伤的就不只是一条手臂了。”

小飞哈哈一笑,道:“算了,这几天都没睡,我也想休息一会儿,你可别先死了,我在这里准备好馒头恭候大驾!”

西门望月道:“好,一定。两位捕头也要一起去?”

向无忧和吴一笑齐声道:“那是当然。”

西门望月抱拳道:“各位,暂且别过!”

然后就同向无忧、吴一笑消失在黑暗之中。

云峰山庄是江南的两大山庄之一,和绿柳山庄齐名。

庄主独孤峰少年成名,他的飞云十九式是江湖中少见的快剑,中年之后他便隐居于此,不问江湖之事,所以人们对他的了解仅限于道听途说。

西门望月到达云峰山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亥时了。

云峰山庄地处偏僻,进出的人也很少。

庄中大部分灯光都已熄灭,看来仆人和家丁都入睡了。

西门望月等三人飞过山庄的围墙,看到大厅的灯光还亮着。

三个人掂起脚跟,小心翼翼地沿着房檐走。

突然听见有人道:“三位光临敝庄,何不现身一见?”

三人相视一笑,径直来到大厅里。

只见大厅正中间挂着一幅画,画中绿树萦绕,高峰矗立,四周也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

一个人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茶,只见这人卧眉长须,面色祥和,看上去有五十岁左右。

西门望月道:“在下西门望月,庄主竟能在这么远的距离轻易听到在下的脚步声,实乃世外高人,恕在下失礼了。”

庄主道:“三位的轻功好得很,老夫好久没听得这样费力了。老夫向来好客。只是三位此时前来,必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西门望月道:“那么在下就开门见山了。不知庄主是否听说过王府金库被盗一事?”

庄主道:“虽然敝庄地处偏僻,但也略有耳闻。”

西门望月道:“我们收到消息,听说贵庄可能与此事有关。”

庄主道:“你是听谁说的?”

向无忧道:“不知庄主是否曾托人送了一封信给长江水寨?”

庄主道:“看来你们知道得不少,不错,我的确是送了一封信。”

吴一笑道:“那封信的内容就是要求长江水寨运送金子?”

庄主淡淡道:“不错。”

向无忧道:“这么说来,你承认与盗取王府金库的事情有关了?”

庄主道:“我的确委托他们运送金子,你们如何能确定我所运送的金子就是王府金库失窃的金子?”

吴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你以为金子沉到江里就可以安枕无忧了?王府金库的金子并没有沉下去,仓库里的金子不过是诱饵。”

向无忧道:“如果这批金子来路正当的话你根本没必要托其他人捎信给长江水寨。”

庄主沉思了片刻,道:“看来即便我不承认,你们也不会相信。不错,这些金子的确是王府金库失窃的金子。”

吴一笑道:“王府守卫森严,你们又是怎样从金库中盗出这么多金子的?”

庄主道:“我们在王府中有内应,于是我们对王府内部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然后买通了一些守卫。接着我们在王府附近一户人家那里开始挖地道,当然了,这户人家也是我们的人,一直挖了几个月才挖到王府金库下面,然后用蒙汗药将守卫麻翻,把金子从地道运出。之后将王府地下的那段地道掩埋,以免被人察觉。”

向无忧道:“这也难怪官府里的人查了一个月连一点线索也没有。这么多金子,又是如何运出城去的?”

西门望月道:“他们盗了金子后并没有马上运走,而是把金子放在地道中一段时间。官府会第一时间全城搜索,那时如果运送金子出城就很容易被发现。等过了十天半个月之后,官府没找到任何线索就会认为他们已经出了城,于是全城的捕快会出城搜索,而这时正是运送金子出城的好机会。按时间来算,这也是为什么这批金子最近出现在江南的原因,倘若他们盗出金子后马上运出,那么早就应该到达江南地区。”

庄主道:“说得不错。”

西门望月道:“那天‘子母双煞’、云中飞和夜守墓也是你派去的?”

庄主道:“那片竹林本没有人经过,是运送金子的最佳路线,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派他们守在路上。”

西门望月道:“听说云峰山庄和绿柳山庄有世仇。”

庄主道:“不错。”

西门望月道:“前几天去绿柳山庄的刺客也是你们派去的?”

庄主道:“可惜没能成功。”

西门望月道:“那么柳清风呢?”

庄主道:“我们两家有世仇,而且他也知道得太多。”

西门望月道:“在王府金库被盗的消息传开之前,王府中人请柳清风调查此事,他知道那片竹林几乎无人经过,若王府金库被运到江南的话,很可能就会从那竹林经过,而你们发现柳清风注意到了这一点,就索性杀了他灭口。”

庄主道:“他的武功很不错,可要杀他也并不太难。”

西门望月道:“连云中飞和夜守墓这样的人你都能网罗过来,你便是想让皇帝流血也并不太困难。”

向无忧道:“你盗取王府的金子有什么目的?”

庄主道:“我看你人挺机灵的,问的问题却很愚蠢。世界上有的东西多了会很麻烦,就连女人多了也很麻烦,只有一样东西多了,永远也没有人会嫌麻烦。”

吴一笑道:“金子多了谁也不会嫌麻烦。可你一把年纪了,再多的金子也带不进棺材。”

庄主笑道:“人过了青壮年后,年纪越大,花销却越小,你知道是为什么?”

西门望月道:“舍不得。”

庄主道:“对,你要是到了我这个年纪也会明白什么东西也没金子好。没有女人可以再找,没有金子什么也找不了。”

西门望月淡然道:“婊子爱金,是把金子当饭碗;老头爱金,是把金子当枕头。”

庄主笑道:“这句话说得他妈的对极了。都说女人如衣服,像我这样的年纪,没有衣服倒也睡得着,没了枕头可就吃不消。我的花销虽小,但手下的其他人花销却很大,年轻人都大手大脚,在我看来,挥霍就是一种罪过。”

西门望月道:“要维持这样一个组织,开销的确不小。这么说来前段时间河北陆家和江西吴家的金库被盗也与你们有关?”

庄主道:“不错,龙配龙,凤配凤,像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的枕头。”

西门望月道:“还有一点我不大明白?”

庄主道:“哪一点?”

西门望月道:“你为何这么爽快地坦白了?你好像也并不害怕官府来追查。”

庄主道:“大部分金子估计已经到达了预定的地点,而且你们即使把我抓去也审不出什么。再说了,你们既然来了也不会轻易就能离去。”

西门望月道:“这一点我们在来之前就已经想过了,知道你们与王府金库被盗一案的并不只我们三个,若我们一段时间没有消息的话,你们同样会被官府追查。而且我并不认为我们不能轻易离去。”

庄主道:“哦?”

西门望月道:“我料得不错的话,现在庄里并没有组织的人,你们在长江水寨的探哨大概还在参加寨主的葬礼,王府金库被盗的金子被找到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你们以为金子沉到江里就无后顾之忧,自然就放松了戒备,而且我们刚才在庄外的探查也证实了这点。你之所以这么坦白是因为你想表现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好来拖延时间。你们组织的每个人几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精者不博,博者不精,既然成员都是精英,那么数量必定不会多,而王府金库的金子数量庞大,这就需要许多人手护送,而你知道长江水寨的金子沉到江里后,即便那时山庄中还有高手,也会被你调去护送其他运送路线的金子,以免重蹈覆辙。”

庄主道:“你想得实在周到,就因为这样你才敢夜探虎穴?”

西门望月道:“若不想得周到,恐怕我现在已是死人。”

向无忧道:“不必多费唇舌,拖延时间,你们那些高手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我们请你走。”

庄主道:“老夫一向好面子,还是你们请我走比较好!”

说着他以迅雷般的速度拔出了挂在墙上的一把剑,并旋转半圈,向三人斩去。这一剑如疾风吹劲草,西门望月向后一闪,剑锋擦身而过,衣领竟被剑刃激起的轻风扬起。向无忧和吴一笑被攻个措手不及,身上已被剑锋划伤,还好两人轻功甚高,伤口并不严重。西门望月顺手从墙上拔出了一柄剑,向无忧和吴一笑也分别拔出了所带兵器。庄主一剑斩出后,又立即挺身一剑,如斜燕穿花丛,向西门望月袭来。西门望月挥剑格挡,手竟被这剑的力道震得发抖。就在庄主刺向西门望月的一瞬间,向无忧和吴一笑攻向庄主的背后。庄主刺出第二剑后接着回身一斩,这一招便如浪涛卷霜雪,向无忧和吴一笑的攻势顿时被这巨浪吞噬。

西门望月赞道:“好一个飞云十三式,今日得见独孤前辈的快剑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庄主道:“你的剑法很不错,手也很稳,竟然能连接我两剑而剑势不衰。”

西门望月、向无忧和吴一笑三人将庄主围在中间。四人激斗了好一会儿,本来庄主第一剑挥出就已占了先机,现在四人却是斗了个平分秋色。只见庄主额头上已冒出了汗滴,西门望月等三人却越战越勇。没过一会儿,庄主剑势渐衰,已处下风。只见庄主挥手一剑,分别击向三人,这一剑速度明显大不如之前,西门望月并未躲闪,而是迎向剑锋,他用剑隔挡住庄主剑的末端,然后趁庄主剑势还没收回,伸手一点,就封住了庄主的几处大穴。

庄主叹道:“看来我还真是老了!”

西门望月道:“若以一对一,只怕我们几个都不是你的对手。果然不愧是‘血影’组织精英中的精英。”

向无忧道:“只可惜我们找你并不是切磋,能以一敌三,还能伤到两个,你的面子已经很大了,请走吧!”

吴一笑抱拳道:“西门兄,这次多亏你出手相助才能力破此案。之前有所得罪,还请见谅!”

西门望月道:“哪里的话,所谓不骂不相识嘛!”

吴一笑终于笑了一次,道:“说得好,我和向兄这就回府衙,西门兄是否同去?”

西门望月道:“不了,庄主交给两位再好不过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咱们就此别过。”

向无忧道:“西门兄,忙完事后记得来六扇门找兄弟两个聊聊,到时必定不醉不归。”

西门望月笑道:“有机会一定去你们那讨碗酒喝,我什么酒都喝过,就是没尝尝公门里的酒的滋味。”

吴一笑抱拳道:“好说好说,西门兄,咱们后会有期。”

西门望月朗声道:“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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