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洞府怪妪
2025-06-09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点击:

  霹雳手文羽闻言,微微一愕,神色凝重地道:“听少庄主所言,盛家庄遭祸之事,当属不错,但少庄主怎可断定是本派所为?”
  蔡家麟舌绽春雷,大喝道:“墙上留有贵派标记,是为物证,少林掌门更可作为人证,两证俱在,文掌门人还有何言?”
  霹雳手文羽又是一愕,脸色一变,怒道:“物证或是有人嫁祸,天一大师身为一代宗师,佛门高僧,竟然血口诬人,未免太欺人,少庄主若然不信,明日就与老夫同去嵩山!”
  蔡家麟冷笑道:“文掌门人不必枉费心机,嵩山之行无妨缓上一步,晚翠如能为家祖报得血海深仇,自会前往相谢指示之情,若然文掌门人能将晚辈毙命,则再去嵩山兴师问罪,为时也不算晚!”
  霹雳手文羽愤然大怒,道:“少庄主之意——”
  蔡家麟巍然道:“但愿今夜能报大仇,否则我蔡家麟死而有憾!”
  霹雳手文羽见他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心中不由暗自钦佩,点头肃然道:“好,老夫成全你!”
  说时已然蓄势待发,厅中气氛立时一紧。
  正值双方一触即发之际,忽见厅中忽然走来两个素衣少女,手中各提一盏白纱素灯,体态轻盈,十分婀娜多姿。
  两个素衣少女的突如其来,顿使厅中的战火压住,双方均按兵不动,待事态转变。
  蔡家麟暗自一怔,随见两个素衣少女,向霹雳手文羽欠身一礼,轻启朱唇,露出两排编贝皓齿,娇声说道:“参见掌门人。”
  霹雳手文羽虽为掌门人之尊,对这两个素衣少女,连忙答礼道:“二位姑娘半夜来此,不知有何重要之事?”
  素衣少女向蔡家麟一看,道:“回禀掌门人,奉太夫人之命,嘱婢女前来,将这位少庄主带去问话。”
  蔡家麟闻言一愕,随见霹雳手文羽惊然道:“太夫人何以知悉此事?”
  素衣少女对文羽虽执礼甚恭,语气却异常冷淡地道:“婢女不知。”
  简短的一句回答,大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
  霹雳手文羽未便再问,犹豫一下,只得莫可奈何地,向蔡家麟道:“你跟她们去吧!”
  蔡家麟冷冷一笑,气度轩昂地道:“掌门人,我们的事未了哩!”
  霹雳手文羽瞪目地喝道:“你还怕老夫跑了?太夫人问完话,老夫在此等你!”
  蔡家麟俊目一扫,见那两个少女默然而立,似在等待他的答应,心念一转,暗自忖道:“目前我已负伤,与这老儿硬拚,实为不好之极,何不乘此机会调息一番,待体力复元,再作计较不迟——”
  霹雳手文羽喝道:“你去不去!”
  蔡家麟当机立断,哂然一笑道:“去又何妨?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何诡计!”
  言毕,不屑地向对方狠狠投过一眼,便随同那两个素衣少女,昂然步出练武厅。
  走出厅外,素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少庄主请随婢女来!”
  声如银铃,悦耳动听,自有一种令人心神荡然的魅力,与适才在厅内对掌门人说话的语气,大为不同。
  蔡家麟只微微一颔首,一言不发地跟在她们后面,也不管她们究竟要把自己带往何处。
  二女提白纱素灯,当先领路,所经之处,山上弟子无不恭然肃立,显见这两个少女虽是自称婢女,却是居于一种极特殊的身份,连得掌门人都对之十分恭敬,何况这些弟子们。
  一路无阻,出了“武苑”,竟是直奔峰顶而去。
  二女身如巧燕,轻盈之极,只见她们身法一展开,上肩不动,仅靠一双足尖点地而行,而提在手里的白纱素灯,虽在疾奔如飞中,轻轻挑着竟连晃也不晃一下!
  黑夜中,看去,那两盏白纱素灯,就如两点流星,划空而飞,渐渐向峰顶升起,迅疾无比。
  蔡家麟全力施为,仍然落在二女之后丈许,心中不由大为惊服,同时也感到一阵纳罕,暗自道:“就看这两个婢女的轻功,已足令人叹为观止,那所谓的太夫人,更不知是怎样了的人物了!”
  念及于此,心中不由一凛,足下更用上了劲,才不致将距离拉远。
  约有半盏茶时间,徒觉寒风刺骨,两个少女手里所挑着的白纱素灯,火头忽然一暗,似因山势渐高,气压极低,才有这般现象。
  此时已可遥见峰顶之上,摇曳着十余点昏黄的光芒,整整齐齐地排成两列,看去颇似少女手中所提的素灯一般。
  两个少女身形陡然加快,真似两只巧燕冲天而起,蔡家麟那敢怠慢,猛提一口真功,急起直追,距离仍然落后了两丈!
  不消几个起落,已抵山峰,放眼看去,那十余点昏黄光芒,果然是一盏盏的白纱素灯,挂在一株株的古木上,直向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两个少女身形一收,道:“到了。”
  蔡家麟茫然道:“就是此地?”
  素衣少女娇声道:“太夫人在洞府等候,婢女未得呼唤,不敢擅入,少庄主自己请吧。”
  蔡家麟一笑道:“有劳二位姑娘相引了。”
  言毕,泰然自若地径向那石洞走去。
  到得洞外,方自趑趄,已听得洞内传出个沙哑的声音道:“进来!”
  蔡家麟顿觉一愕,不由自主地进入洞内。
  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更有阵阵阴寒之气逼体,令人觉得冷森森,阴沉沉,如入森罗地府之感。
  蔡家麟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双掌贯足真力,护住当胸,以应突然之变。
  摸索走了数米,才见洞内尽头,石壁上又复挑着两盏白纱素灯,灯光昏暗,却可看出尽头处,乃是人工造成的一间石室之门。
  蔡家麟精神一振,暗自戒备,小心翼翼地走向了石室。
  刚近门外,那沙哑的声音又响起道:“进来!”这声正是从那石室内发出。
  蔡家麟略一迟疑,昂然迈步入室。
  目光所及,不由自主地一退,当场怔住了!
  原来这石室之内,约有一丈七八见方,并无任何陈设,仅只停置一口巨大石棺。四壁挑着八盏白纱素灯,景色慑人之极!
  更惊人的是,石棺之上,赫然坐着一个长发垂地的老妪。
  长发老妪,看不清她的面貌,身旁正有两个绣装少女,手持梳子,为她慢条斯理梳着长发。
  乍见之下,蔡家麟立刻认出,这老妪身旁的两个少女,可不正是曾赴蔡家庄去贺寿的两个女弟子,蝴蝶双刀金玉如,和那鸳鸯双剑范小青?
  长发老妪衣袖一飘,道:“过来!”语气简短而有力,显示她的内力充沛。
  蔡家麟这才发觉,老妪双臂已缺,只得惶然走上两步。
  老姬长发掩住了整个的脸部,无法看出她的表情,只听她发出沙哑的声音道:“你就是蔡家庄的少庄主?”
  蔡家麟呐呐道:“晚辈蔡家麟,承蒙老人家相召,不知有何赐教?”
  老妪怪声笑道:“我老婆子适才听她们说,你一路闯上山来,伤了二三十名衡山弟子,又在‘衡山武苑’石牌前,震伤巡山使者,更在练武厅向掌门人挑战,实令人难以置信,所以我老婆子要叫你来,要看看你这娃儿到底有多大能耐,敢独闯衡山!”
  蔡家麟巍然地道:“老人家相召,仅只为了此事?”
  老妪沉声道:“此为其一!”
  蔡家麟道:“难道还有其二?”
  老妪又是一声怪笑,沙哑着声音道:“我老婆子可没有那么闲!不过其二虽有,就要看你是否想留着这条小命下山!”
  蔡家麟从容不迫地道:“晚辈既挟仇而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老人家既有赐教,晚辈愿闻其详。”
  老妪“嗯”了一声,道:“你看这两个丫头如何?”她指的就是身旁二女。
  蔡家麟茫然道:“老人家缘何动问?”
  老妪厉声道:“我老婆子是在问你,你先回答!”
  蔡家麟只好答道:“二位姑娘容貌绝世,武功超卓,但不知老人家为何要晚辈妄下评语?”
  老妪陡然纵声怪笑道:“这两个宝贝丫头看中了你呵!”
  此言一出,两个少女顿时螓首低垂,不胜娇羞之态,一齐撒起娇来,忸忸地叫道:“太夫人——”
  老妪更是怪声大笑,声如夜枭,刺耳已极!
  老妪笑声一顿,道:“两个丫头给我老婆子宠坏了,平素眼高过顶,衡山弟子中不乏人品出众的,她们竟一个也看不上,如今却看上了你,偏是你闯下了大事,掌门人决不轻易与你干休,所以两个丫头半夜跑来,求我作主,我也不强人所难,你自行决定。”
  蔡家麟这才明白老妪相召之意,不禁愠然道:“老人家既言不欲强人所难,为何意以死相胁?”
  老妪冷森森地道:“我并未强迫你呵,只是你若无此意,我就撒手不管,试问你可有把握离得了衡山!”
  蔡家麟毅然道:“晚辈已然说明,此来衡山,是为盛家那数十条人命挟仇而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纵然头断血流,但求心安,何惧之有?”
  老妪不禁怒道:“那你是执意不从?”
  蔡家麟斩钉截铁地道:“晚辈志为外祖报仇,只好有负老人家美意。”
  老妪勃然大怒,怪声叫道:“好!我就撒手不管,你去吧!”
  长发陡然齐乱,露出了一张比鬼魅还要恐怖的丑脸!
  仅只惊鸿一瞥,蔡家麟已被惊得连退数步,毛发悚然,差点没有失声惊叫出来。
  两个少女当面被拒,恼羞成怒,不由一声呵叫,身形一动,挡在了洞口,双剑双刀一齐出鞘!
  老妪立时厉声叫道:“回来!好个恬不知耻的丫头,你就怕嫁不出去吗?”
  两个少女,顿时羞愤,凄然叫了声:“太夫人。”双双扑向老妪,跪伏在她膝上,已泣不成声。
  蔡家麟沮然一声轻喟,径自走出了石洞。
  石洞外,树上挂着的白纱素灯业已灭掉,漫山一片漆黑。
  黑暗中,听得那引领自己来此的素衣少女道:“素灯灭了,掌门人请止步!”
  随听霹雳手文羽道:“今夜事非寻常,烦二位姑娘通融,代为太夫人——”
  素衣少女郑重道:“太夫人有命,蔡少庄主入洞府后,立即关灯,任何人不得求见!”
  霹雳手文羽声音极为动怒地道:“烦二位姑娘禀知太夫人,那姓蔡的小子,毁‘衡山武苑’石坊,伤亡守山弟子二十余名,请太夫人以本派荣辱为重,将那小子放出,老夫要亲自惩治他闯山伤人之罪!”
  素衣少女坚持道:“婢女未得太夫人召唤,未便——”
  话末了,已听得一个坚定的声音,毅然道:“二位姑娘不必为难,在下就在此地,任凭掌门人处断。”
  黑暗中,只见蔡家麟走来,神情从容。
  霹雳手文羽微觉一惊,怒声道:“姓蔡的,有你的,居然伤我守山弟子二十余名,老夫今夜倒要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蔡家麟昂然道:“就在此地吗?”
  霹雳手文羽盛怒之下,声如雷鸣地喝道:“练武厅亦可,此地亦无不可,由你自择!”
  蔡家麟敞声一笑,道:“客随主便,掌门人但请吩咐,晚辈是恭敬不如从命!”
  霹雳手文羽沉声道:“好!就在此地!”
  话甫出口,人已纵身而起。
  两个素衣少女急将娇躯一掠,横身拦住,肃然道:“掌门人请止步!”
  霹雳手文羽勃然大怒,双手一推,推出两股强劲掌风,喝道:“起开!”
  此举大出二女意料,险被掌风击中,幸仗身法其好,急将矫躯一纵,避开来势,惊怒道:“掌门人……”
  陡闻一个沙哑声音喝道:“谁敢在此吵闹?”
  喝声甫落,那长发垂地的老妪,已然出现石洞之外,身后是那金、范二女,手中各挑一盏白纱素灯。
  阴冷冷的灯光照射之下,使那老妪看去直似一个幽灵,周身布满阴气,确实吓人已极。
  霹手文羽顿时一凛,垂手而空,肃然道:“弟子不敢——”
  长发老妪冷冷一哼,道:“掌门人好威风?居然出手打起我老婆子的婢女来了。”
  霹雳手文羽身为掌门之尊,见了那长发老妪,就似老鼠见猫一般,不愿当着外人失尊,连忙低声下气的道:“弟子不敢——”
  长发老妪大怒道:“文羽!你左一声不敢,右一声不敢,为何却敢向她们出手?由此可见,你素日根本没把我老婆子放在眼里,是不是?”
  霹雳手文羽顿觉惊惶失措,连忙陪笑道:“弟子不知,弟子实因情急——”
  未待他分辩,长发老妪已厉声喝叱道:“住口!你不用花言巧语,以为我老婆子好欺,其实你近来的所作所为,那一件事告诉过我?我老婆子只不过是装聋作哑,懒得过问,由你一意孤行,否则任何事情那能瞒得了我!”
  霹雳手文羽脸涨的通红,惘然若失地道:“弟子岂敢瞒你老人家,实因有些烦事,不敢扰及老人家的清修——其实近些年来,也未出过什么重大事情。”
  长发老妪呵呵一阵阵怪笑,声色俱厉地道:“三年前那番狗大闹中土,你率众前往幡冢,几至全军覆没,这事还算小事么?你可曾告诉过我老婆子!”
  霹雳手文羽顿时哑口无言,长发老妪又道:“剑门山盛家堡之事——”
  霹雳手文羽急辩道:“你老人家明察,怎可听信那小子血口伤人——”
  长发老姬冷声道:“那人家为何无端端寻上门来……”
  霹雳手文羽怒愤交织,恨恨地看了蔡家麟一眼,委屈地道:“弟子实是受人嫁祸——”
  长发老妪又是一声冷笑道:“此事想信你是不难,那么蔡老头限你半年之期,要出‘灵鹤残篇’,届时你将作何打算?”
  霹雳手文羽冷眼看了蔡家麟一下,见他对此一副漫不关心的神气,于是呐呐道:“这个——”
  长发老妪忽然的怪声大笑,倏又收笑怒道:“这事为何不告诉我!你心中既没有我这老婆子,想必能有绝对把握,保得住衡山往日得来不易的东西了?”
  从长发老妪的语气中,霹雳手文羽已听出其意,是不许他将‘灵鹤残篇’如期交出,于是忽然答道:“弟子当尽全力,虽粉身,亦不使本门人损失!”
  长发老妪闻言,顿然一声冷笑,不过:“只怕你力不从心吧!”
  霹雳手文羽愧急交迫,顿时激起一股豪壮之气,振声道:“弟子心如坚石,誓与蔡家庄全力对抗,你老人家若不信,弟子今夜就先毁了这小子,以示与蔡老头势不两立的决心!”
  长发老妪对天犹笑,声震四野,响彻云霄,显见这老婆子的内功,已达炉火纯青之境。
  蔡家麟猛觉心头一震,暗自忖道:“老妪果然了得,难怪霹雳手文羽对她如此敬畏——”
  忽地,笑声陡止,长发老妪冷然说道:“可笑你身为掌门之尊,你竟然愚昧无知至此,真是枉费我昔年扶植你的一番苦心!”
  霹雳手文羽被斥得羞愧交迸,沮然道:“弟子愚昧,但求无愧于心,为本门令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长发老妪这才放缓了语气道:“你死不足惜,但本派百年基业若是毁之于一旦,你岂不将成千古罪人?”
  霹雳手文羽垂头丧气之下,闻言精神一振,即道:“弟子恭听教诲。”
  长发老妪遂道:“文羽,我适才言语过绝,实因爱之深,才责之切,三年前幡冢之事,我本不应置身事外,偏巧正值我坐关满,不能动朽一箦,让那番狗逞凶一时,如今我再不能缄默了。”
  霹雳手文羽喜出望外地道:“您老人家——”
  长发老妪打断了他的话,郑重的说道:“文羽,你可知道适才我为何笑你的无知?”
  霹雳手文羽道:“弟子不知。”
  长发老妪又笑道:“其实何止你无知,可笑普天之下,竟无一人比你聪明!”
  这话分明是说,天下只有他一人是聪明的了。
  但谁敢把这话点破?
  笑声甫落,忽见蔡家麟上前一揖,接口道:“晚翠不敢自作聪明,但适才被老人家一语提醒,可否冒昧动问老人家一言?”
  霹雳手文羽怒喝:“无知小子,你也配问?”
  长发老妪却道:“文羽,不用阻止,让他问罢。”
  霹房手文羽不敢违拗,只得悻然冷哼一声,状甚不屑。
  蔡家麟貌若未睹,肃然道:“听老人家之言,指天下竟无人不知,是否认为那番狗——”
  未待他说完,长发老妪已大笑道:“对!对!我就不相信,天下之大,就没有一个人曾想到那番狗,小娃儿,你真行!哈哈——”
  这一来可把霹雳手文羽愕住了,茫然道:“红鹰老祖?”
  长发老妪沉声道:“哼,你以堂堂的一派掌门之尊,竟及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霹雳手文羽脸上一红,愕然道:“这小子信口开河,只说了‘番狗’二字——”
  长发老妪打断他的话,问道:“文羽,我问你,三年前曾参与幡冢之后,那番狗负伤而去之际,曾说过什么话儿?”
  霹雳手文羽答道:“红鹰老祖临去扬言,三年后必重来中土——”
  长发老妪再问道:“幡冢之后,距今多久?”
  “三年……”霹雳手文羽道。
  长发老妪不屑地叱道:“既已三载,为何你们竟无人想到,那番狗会卷土重来!”
  霹雳手文羽惊道:“您老人家认为,红鹰老祖已入中土?”
  长发老妪喝道:“我说你愚昧,真比顽石犹胜,你不要以为我二十年未出洞府,其实天下武林动态无一不了然于胸,此次你们自川西归来,两个丫头把经过向我一说,我就知道一切阴谋,必与那番狗有关,可叹竟无一人想到那番狗!”
  霹雳手文羽心里不服,嘴上可不敢顶,呐呐道:“然则,红鹰老祖恨那蔡飞云入骨,他们怎会同出一气联合对付天下武林各派?”
  长发老妪冷冷地道:“蔡家庄发生的事,你比我清楚,不过盛家堡又复遭人血袭,遂使我们怀疑蔡老头本身也是在危境之中,极可能是被那番狗劫持,或许那日出现在寿堂上的,根本就不是蔡飞云本人!”
  此言一出,最吃惊的自然是蔡家麟,这些时来,他心里直感到纳罕,不敢相信自己的双亲,会利令智昏,一变如此,因而急道:“家父若被那番狗劫持,岂非身陷危境。”
  长发老妪郑重地道:“依我看来,令尊纵然身陷危境,在他们仍有利用价值前,尚不致于有性命之忧,不过真相是否如我所料,只有我老婆子亲走川西一遭,始能揭开此谜!”
  霹雳手文羽听说她将亲往川西一行,不由惊道:“您老人家年事已高,怎堪经此长途跋涉,风尘仆仆前往川西,不如让弟子前往。”
  长发老妪冷笑道:“多谢掌门人关切,但我老婆子更关切这衡山派的百年基业!”
  霹雳手文羽瞬时哑口无言,默然而立,神情颓丧已极。
  蔡家麟此时心中忧喜参半,忧的是双亲处境,倘若果真是被红鹰老祖劫持,则生命已然危在旦夕,随时可遭不测,为人子者,焉能不忧心如焚?
  喜的则是,茫茫天涯,毕竟还有人相信他双亲是无辜的!
  正值此际,陡见山下射起一连串火箭,直冲夜空。
  由火箭射起的程度,可知衡山又有强人侵犯,非但武功极高,守山弟子阻拦不住,且来人轻功已属绝顶!
  霹雳手文羽心中大惊,盖因适才蔡家麟闯山,使守山弟子伤亡一二十名,他闻报之后,大为震怒,立时增派弟子下山,严加防范,此时居然又有人来寻事,守山弟子人力倍增,竟然无法截得住,可见来人决非寻常人物。
  惊怒之下,即向长发老妪道:“弟子去看看。”
  长发老妪微微一颔首,霹雳手文羽即返身驰去。
  蔡家麟也想跟去,身影未动,长发老妪已喝道:“此事于你无干,我老婆子尚有话要问你!”
  蔡家麟只得止步,茫然道:“老人家尚有何赐教?”
  长发老妪沉声地道:“你这一身武功是从何习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顿时使蔡家麟面露窘色,呐呐地答不上话来。
  当然,他绝不轻易泄露,曾随天地二穷习武的秘密。
  沉默中,长发老妪冷笑道:“娃儿,你不敢直说,我自有办法知道!”
  话甫落,陡见她那无臂衣袖轻拂,竟然带起一股凌厉绝伦的狂风,朝蔡家麟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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