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边夜战
2025-06-09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点击:

  整个蔡家庄都在忙碌,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庄内发生任何事情。
  事实上,近数日庄内已有极大变故,而且正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继续着……
  蔡家庄总管贾福,近日要数他最忙,为了老庄主的寿辰,庄上里里外外的大事小事,无不由他一人张罗,但他却处理得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说起这贾福,来到庄上不过只有半载,半年前,某日傍晚时分,忽有个身负重伤的中年大汉,单骑投奔察家庄而来,要求面谒蔡老庄主,当时由小庄主蔡家仁代表其父接见,问明来意。
  中年大汉姓贾名福,自称在关外贩马为生,近与黑道上几个扎手人物结怨,几乎招致杀身之祸,幸而奋身突围后被仇家追杀到此,特来投奔蔡老庄主,恳求收容庇护,以得保存性命。
  其时紫面天神蔡飞云已被公奉为武林盟主,即是武林同道有难,特来投养相求,焉有不助之理,当即由家仁一口答应,允其暂在庄内容身。
  经半月休养贾福伤势已愈,便向少庄主家仁表示:“在下蒙少庄主收容,现已伤势痊愈,岂可长住此间,不如请少庄主收留在下充当一名壮丁,一则免遭他人议论,二则也好报答相救之恩。”
  此事蔡家仁未便擅自作主,立即向其父禀明原委。
  蔡老庄主双目失明,幡冢归来后已不大问事,庄内除重大事故外,悉由其子家仁作主,因道:“庄内诸事我儿尽可径行决定,缘何这等小事情,也要来问为父?”
  蔡家仁郑重其事地禀道:“孩儿因觉那贾福来历不明,为慎重计,不得不向爹爹禀明。”
  蔡老庄主微笑颔首,似觉其子不失稳重心细,沉思片刻,遂道:“人家既然是无处容身,诚意前来投奔,我儿可将之收容,量才而用,不可埋没人才。”
  蔡家仁即得父命,乃将贾福收留庄内,暂派其负责看管庄内牲口。
  贾福对饲养牲口确有两手,肯忠心耿耿,除份内事外遇事皆抢着干,不到数月,已赢得庄内异口同声的称赞。
  庄丁们无不对之表示好感,相处甚洽。
  蔡老庄主还有所闻,渐对贾福另眼相待,正好总管蔡德病故,经其子一提,老庄主表示同意,擢升贾福充其职。
  贾福既得老庄主器重,当了蔡家庄总管,将庄内大小诸事无不处理得井井有条,以报知遇之恩。
  近日即为老庄主寿辰,身为总管的贾福,自然得大忙特忙了。
  这日正在庄前张罗,督促庄丁们张灯结彩,忽见前面道上尘烟滚滚,一人飞骑而至,到得近前,翻身落马,是个年约四旬的彪形大汉,双手抱拳,神色仓促地道:“烦请大哥通报一声,就说关东庐文秉求见,有要事面禀老庄主。”
  贾福一听来人自报姓名,顿觉一愕,遂拱手道:“原来是‘关东三杰’之一神鞭太岁庐文秉。”
  见这中年大汉一言道出自己名号,不觉诧异道:“大哥怎知在下贱号?”
  贾福从容笑道:“小的贾福,猥充庄内总管,庐大侠名震遐迩,小的慕名已久,怎会不知,请,请!”说时把手一摆,迎客入庄。
  神鞭太岁庐文秉受人恭维,顿时眉飞色舞,呵呵一笑,遂将缰索交与上前牵马的庄丁,胸脯一挺,迈步进入庄内。
  贾福陪同来人步入庄内大厅,让客坐定,即道:“老庄主近日身体欠爽,恐难亲见庐大侠,若有何事可否容小的转禀老庄主?”
  神鞭太岁庐文秉正色道:“此事关系重大,在下不远千里赶来,必须面见蔡老庄主,始能……”
  贾福闻言,脸色剧地一沉,不悦道:“难道庐大侠信不过贾某?”
  神鞭太岁庐文秉朗声大笑道:“总管何出此言,在下此次由关东马不停蹄赶来,只为仰慕蔡老庄主德高望重,除了实有机密面禀以外,并想借此一睹老庄主风采,了却生平宿愿,故烦总管行个方便如何?”
  贾福面若寒霜,冷冷地道:“若是老庄主身体不适,不能亲见庐大侠,庐大侠是否就不将来意赐告?”
  神鞭太岁庐文秉拂袖而起道:“既是蔡老庄主不能亲自接见,在下只得暂且告辞,好在后日即是老庄主寿辰,届时在下总可一见,只是那时恐怕业已……”
  贾福闻言一愕,急问道:“那时如何?”
  神鞭太岁庐文秉道:“这个恕难奉告,届时老庄主自会知道……唉,想不到我千里迢迢赶来,蔡老庄主……”说着,已然迈步向厅外走去。
  贾福表面上恭然送客,心里却在暗自发笑。
  庐文秉此番由关东赶来,委实满腔热忱,想不到竟未能亲见蔡老庄主,心中自然大为不满,气冲冲地,走出庄外,庄丁业已把他坐骑牵来。
  他失望地轻喟一声,腾身上马,向送出庄外的贾福说道:“烦请总管代向老庄主致意,就说庐某业已来过。”
  言毕,双脚一挟马腹,疾驰而去,但方驰出里许,贾福突然骑马追至,叫道:“庐大侠留步!”
  神鞭太岁庐文秉见贾福追来,以为必是奉蔡老庄主之命,心中大喜过望,当即喜形于色地问道:“可是老庄主说见在下?”
  贾福将马一勒,沉声道:“有人要见庐大侠,只是并非蔡老庄主!”
  神鞭太岁庐文秉一愕,诧然问道:“不知何人要见在下?”
  贾福冷森森一笑,陡然厉声道:“就是森罗殿的阎王爷!”
  神鞭太岁庐文秉脸色一变,大怒道:“贾总管此话是什么意思?”
  贾福阴恻恻地道:“庐大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还不明白吗?今日你的死期已到!”
  神鞭太岁庐文秉名列“关东三杰”,岂是等闲之辈,闻言勃然大怒道:“贾总管,你不要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就是蔡老庄主见了庐某,也得以礼相待,你竟敢出言无状,莫非……”
  贾福嘿嘿连声冷笑,陡地伸手揭下脸上人皮面具,狞声道:“姓庐的,你此番可是为我而来!”
  神鞭太岁庐文秉乍见贾福揭下人皮面具,现出本来面目,不由惊得一个大震,险些从马背上摔落下来,吓得他张目结舌道:“你……”
  话犹未出,已见贾福掌发如电,一股狂飙怒卷而出。
  神鞭太岁庐文秉哪敢怠慢,单手一按马鞍,人已腾空而起。
  掌力到外,只听得轰然一声,那匹关东名驹竟连嘶叫都未发出,已是倒毙在地。
  贾福一掌落空,跟着双掌齐发,照准对方头顶劈下。
  这两掌来势犹如泰山压顶,神鞭太岁庐文秉大惊失色,赶紧一个急闪,避开数丈之外,乘机急解腰间钢鞭。
  那知贾福身手奇快无比,不俟对方钢鞭解下,一股推山倒海的火灼掌力,已然迎面又至。
  神鞭太岁庐文秉生平仗一根钢鞭成名,关东一带,也是叫得极响的人物,但不知怎的,他一见那贾福庐山真面目,竟然就吓得魂不附体,手足无措,否则他那会未及将钢鞭解下。
  情急之下,奋起全力,“呼”地一掌轰出!
  轰然一声爆响,掌力接处,贾福被震得连退两步,那神鞭太岁庐文秉却已震得摔出丈许,跌得七荤八素。
  说时迟,那时快,冷笑声中,贾福欺身逼近,手一扬,一把牛毛细针电射而去。
  神鞭太岁庐文秉才跃起,牛毛细针已到,惊得他魂飞天外,赶紧全身卧倒,就地一滚,滚出数丈之外,饶是他快,身上早已中了十来根细针,入体立化,随血而走。
  惨嗥声中,贾福已是一掌当头罩下!
  正值此时,不远处尘土大起,似有数骑飞驰而来。
  贾福一掌劈得神鞭太岁庐文秉又滚出数尺,惊觉人马已近,来不及去察看对方是否毙命,赶紧跃身上马,飞骑驰回蔡家庄去。
  数骑风骋电驰而至,为首一位岸然道貌的老道,身穿八卦道袍,身背长剑,虽是风尘仆仆,却是神情逸然,不露丝毫旅途劳累疲乏之态。
  这老道不是别人,正是昆仑第二高手清真子!
  老道身后尚紧紧跟着四骑,一个是跟清真子差不多打扮的中年道士,一个是身穿儒服的中年文士,最后面两个则是劲装带剑的绝色少女。
  这一行五人来至适才贾福下手之处,惊见地上倒卧一人一马,清真子立即一勒奔马,招手阻止后面四骑前进。
  他翻身下马,趋身来到神鞭太岁庐文秉身前,见他天灵盖碎裂,已是气息奄奄,急问道:“朋友,你莫非遭人暗算?”
  神鞭太岁庐文秉自知活命无望,但他心有未甘,眼见有人来到,虽不知是友是敌,仍以最后一口气撑着,恨声道:“杀我的,是……是……”但因伤势太重,已然气绝身死。
  清真子忿忿道:“青天大道,何人胆敢在此杀人!”
  这时那儒服中年也已下马来到,向那死者面目端详一阵,惊诧道:“此人不是关东三杰中的神鞭太岁庐文秉吗?”
  清真子闻言一愕,茫然道:“关东三杰在关东称雄,几时到了四川?”
  儒服中年沉思一下,始道:“此来也许是为蔡老庄主贺寿,但关东三杰向来行动一致,如今却只见这神鞭太岁横尸在此,且此距蔡家庄不过咫尺之遥,何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他,岂不太胆大!”
  那中年道士接口道:“依贫道看来,下手的人武功只怕犹在我等之上哩!”
  清真子把头一点,表示同意那中年道士的话,盖因关东三杰非比等闲,神鞭太岁毙命掌下,则下手之人的武功厉害,也就可以想见。
  正值此际,忽听那劲装少女娇声道:“师叔,你何不察看一下死者致死原因,或能知道下手的是哪一派人物哩。”
  儒服中年被那少女一语提醒,立即微笑道:“玉兰,还是你聪明……”
  说时已蹲下身去,仔细察看庐文秉何以致命。
  那叫玉兰的少女,粉脸一红,低声不知跟身旁另一少女说了句什么?那另一少女只是微笑不语。
  倏而,儒服中年仔察看完,站起身来,神情凝重地道:“依在下愚见,此人致命主因虽为天灵盖被人掌力震碎,但身上还中了十多根牛毛细针,看情形,必是先中暗器,针上有毒使人失去抗拒能力,否则以庐文秉的武功,应不致束手待毙的。”
  清真子道:“阁下可曾识出,暗器属于何派之物?”
  儒服中年叹道:“若能知道暗器是哪一路人物的,就不难知道下手之人了,只是这暗器已深入死者体内,且染有剧毒,见血立化,实难判明来历。”
  清真子点了点头,神色一正道:“即是如此,此事容后设法追查,终可水落石出,现在我们不如将其掩埋,使死者入土为安,免得暴尸在外,阁下觉得贫道此意如何?”
  儒服中年极表同意道:“道长所言极是,举手之劳,何乐不为。”
  于是,三人便在距道旁十余丈处,掘土为穴,将庐文秉加以掩埋。
  在他们急着掩盖土穴时,那名叫玉兰的少女,却在道旁发现了许多散落在地的牛毛细针,正待告知她师叔,另一少女急忙阻止,向她施了个眼色。
  玉兰姑娘立即会意,于是不再声张。
  急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用树枝将地上细针,拨入手绢内包妥,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
  掩埋完毕,诸人一齐上马,驰向蔡家庄去。
  清真子每年均亲来贺寿,庄丁们无不认得,一见老道驾到,立即飞奔入庄禀报。
  以往清真子等到此,必是蔡老庄主亲自出迎,但这回迎出庄来的,却是少庄主蔡家仁,他身后跟着总管贾福。
  蔡家仁一出庄外,未待老道等下马,已恭然施礼道:“家父近日突感身体不适,卧病在床不便亲自出迎,尚祈道长勿怪。”
  清真子连忙下马,笑道:“少庄主不必多礼,令尊贵体欠恙,理应多多休息,怎敢劳动远迎。”
  蔡家仁施礼毕,便恭立一旁,清真子遂道:“少庄主,贫道来为你引见一位贵客,这位便是以一把‘夺魂扇’名震武林的‘怪手书生’童君仆童大侠!”
  蔡家仁急忙上前施礼,恭然道:“原来是童大侠,请受晚辈一礼。”
  童君仆笑道:“少庄主免礼,久闻蔡家庄中将门虎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少庄主端的少年英俊,一表非凡!”
  蔡家仁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愧然道:“童大侠过奖了……”
  清真子道:“童大侠此次在途中与贫道相遇,闻知近日为老庄主寿辰,特此赶来贺寿,并将有件旷世难觅的礼物,要送予令尊,哈哈……”
  这老道说时,向童君仆身后的两个少女一瞥,见二女脸上不胜娇羞之态,不由纵声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可更把两个少女笑得羞不自胜,双双垂下头去。
  蔡家仁尚不知就里,连声谦道:“童大侠大驾光临,已使蓬壁生辉,岂敢受礼,晚辈谨代家父谢过,隆情厚谊,心领就是。”
  清真子又是一阵大笑,向童君仆道:“童大侠,怎不替他们引见一下,难道要贫道这局外人……”
  童君仆微笑道:“玉兰、玉梅,你们来见见少庄主吧。”
  复向蔡家仁道:“这两个姑娘是我师兄‘南山老樵’易君寒的两位义女,你们互相见过。”
  易玉兰与易玉梅上前欠身行礼,羞答答叫了一声:“少庄主……”
  蔡家仁慌忙答礼道:“易姑娘……”
  清真子又想发笑,但这回他却忍住了,没笑出声来。
  贾福忽上前向蔡家仁道:“少庄主,何不请诸位入庄休息,客人从远途而来,必已劳累。”
  清真子从未见过贾福,不禁向他瞥了一眼,随口问道:“这位是……”
  蔡家仁代答道:“他叫贾福,现为敝庄总管。诸位前辈请入庄内休息,晚辈好为诸位洗尘。”
  这时早有庄丁们过来,将来人的坐骑牵去照料,蔡家仁便迎客入庄,步入大厅。
  贾福亦步亦趋,跟着蔡家仁左右,吩咐庄丁献茶之后,寸步不离,如同监枧一般。
  清真子并不以为意,他那同来的师弟清风真人更是毫无察觉,但看在“怪手书生”童君仆眼里,却是很不顺眼,心中不由暗忖道:“此人好刻板的一张脸儿!”
  当然他还不曾想到,贾福的脸上是张制作极佳的人皮面具!
  宾主坐定之后,清真子即表示关切问道:“适才听少庄主说,老庄主贵体欠安,不知所患何症,有无大碍,贫道等可否……”
  未等他说完,也未等蔡家仁答话,贾福竟贸然接口道:“老庄主仅受了风寒,只需静静休息,并无大碍。”
  这话虽未明言,但分明已是婉拒诸人前往探病之意。
  童君仆朝这总管冷冷一瞥,又复冷冷说道:“那倒是真不凄巧——后日就是老庄主寿辰之期,届时不知老庄主能否痊愈?”
  他说这话儿时,故意面向贾福,似乎在问这总管。
  贾福顿时一愕,呐呐地道:“这个……”
  清真子不禁双眉一皱,喟道:“届时武林各派前来驾寿,老庄主若未痊愈,岂不太扫兴了,同时,贫道特地提前赶来,实为……”
  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蔡家仁闻言,一时也不知回答,茫然道:“这——”
  正在此时,忽见蔡家麟兴冲冲地奔入大厅,大概他是不知厅上有客,及见老道等人在座,连忙收住奔势,上前向清真子恭身见礼道:“家麟拜见道长。”
  “少庄主不必多礼。”
  随即替他引介了怪手书生童君仆等人,一一见礼已毕,蔡家麟便向其兄道:“三哥,这两日怎的不见爹爹和娘?”
  蔡家仁尚未启口,那贾福又抢着道:“老庄主身体欠爽,主母在上房候汤药……”
  蔡家麟至孝,一听父亲有病,急道:“哦!爹有病,我怎的不知道?”说着已转身要去。
  蔡家仁连忙阻止道:“弟弟,爹爹适才吩咐过,不许任何人去吵闹他老人家。”
  蔡家麟闻言只得止步,心想:这几日我成天在山上习武,连爹有病,都居然不知,真是太不应该了!
  蔡家仁这两句话,分明也是语涉双关,说给客人们听,清真子等自然不便再提去探老庄主病的事,因此厅上倾时沉静下业,尤其是“怪手书生”童君仆,心里更感到异常纳罕。
  贾福终于打沉闷气氛,把手一拱,皮笑肉不笑地道:“道长与童爷远道而来,想必旅途辛劳,小的早已安排好歇处,就请暂去休息,少时酒菜准备齐当,小的即往恭请入席,由两位少庄主敬陪,替诸位先洗尘如何?”
  清真子已是熟客,并不谦让,即道:“有劳总管费神,就请带路吧。”
  贾福恭身一揖,便在前面带路,引领老道等人出了大厅。
  蔡家仁这才如释重负,陪出大厅外,歉然道:“诸位前辈与二姑娘暂请休息,晚辈尚有些事儿,要去张罗,少时当来奉陪。”
  清真子笑道:“少庄主如此多礼,实是见外,有事但说自便无妨,贫道年年叨扰,已不是初来贵庄的了,哈哈。”
  蔡家仁暗向贾福一瞥,躬身退入大厅,贾福便领了诸人,前往早已准备齐当的宾馆中去。
  庄内建筑雄伟,虽非琼楼玉宇,雕梁画栋,但瓦屋毗邻,鳞次栉比,一排排的房舍,盖极整齐壮观,普通庄院绝难具此规模。
  这一排排的房舍,便是专为接待过往武林同道而建,设备齐全,布置堂皇,务求尽善尽美,使人有宾至如归之感。
  贾福将诸人领至第一栋房舍,让入屋内,拱手道:“诸位请在此休息,若有传唤,只需吩咐庄丁,小的随时侍候。”
  清真子道:“有劳总管如此遇到,但请自便,贫道若有所需,自会来麻烦总管的。”
  贾福说了声:“小的随时听候吩咐。”然后便躬身而退。
  贾福才一离去,“怪手书生”童君仆便向清真子问道:“道长可知此人来历?”
  清真子道:“贫道去岁来此贺寿,尚未见此人,既是蔡庄总管,想来必是老庄主亲信,童兄何以见问?”
  童君仆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在下不过随便问问。”
  随即将话分开:“蔡老庄主只此两位公子?”
  清真子喟道:“蔡老庄主原有五子,幡冢一役痛失其三,如今仅此二子相依膝下聊慰晚年,只是那幼子不喜刀剑,从少习文,将来继承蔡老衣钵者,仅蔡家仁一人而已。”
  童君仆闻言,似有所感,表示惋惜道:“以在下看来,蔡老庄主的幼子,倒是个可造之材,资质根骨均较他兄长超出甚多,若能诱使其弃文习武,将来继承蔡门衣钵者,当非此子莫属也!”
  清真子颔首道:“童兄高见,于少林掌门天一大师可谓不谋而合,去岁,大师来此,也曾向蔡老庄主提及,有意将少林武学相授,只因老庄主不欲勉强其子志向,终告作罢,童兄倘有此意,见到老庄主时,何妨再提一提,或能使其改变初衷,岂非一件快事。”
  童君仆笑道:“此事想来该无多大困难,倒是在下这两位侄女之事,尚赖道长鼎力玉成哩。”
  清真子闻言,向那两个羞不自胜的少女一瞥,不禁大笑道:“童兄所托,贫道敢不尽力,看来这杯喜酒是吃定了……”言完大笑不已。
  两少女羞得面红耳赤。
  童君仆也禁不住笑道:“玉兰、玉梅,你们不快谢过道长?”
  这话一出,两个少女羞怯得无地自容,叫了声:“师叔……”
  娇躯溜溜一转,便双双掩面,奔了出去。
  二女奔得太快,猛一出门,几乎与门外的大汉撞个满怀,定神看时,门外听得他们谈的不是别人,正是蔡家总管贾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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