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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2025-04-14  作者:玉翎燕  来源:玉翎燕作品集  点击:

  当于怀先抽出这柄长剑的时候,几乎是与他那声“啊呀”的同时,周围都起了一阵轻微的惊诧之声。
  原来于怀先从剑鞘里拔出来的,是一柄烂银色的长剑。
  银色长剑在武林中是罕见的,所以,最惹人触目,也最惹人容易记忆。当于怀先一见银色长剑脱手出鞘的时候,顿时想起一个人,那便是自己念念难忘,屡次蒙恩的长鞭银剑辛梓哥哥。
  可是,方才送剑来的醉老头口口声声说是他的“姑娘”命他千里迢迢赶来的,这位姑娘难道就是辛梓哥哥么?
  于怀先顿时时略有所悟,他一直觉得奇怪,天下竟有像辛梓哥哥那样俊美的男人,原来他是易钗为弁的女儿身,那对自己……
  于怀先手持着宝剑,一时站在那里思潮如涌,情感起伏不停,仿佛忘了当时还是一场拼斗。
  半晌,还是青城一剑张凤城说道:“于兄!方才送剑来的这位老头,于兄认识么?”
  于怀先闻声一敛心神,迷茫的望着青城一剑摇摇头,说道:“不认识!”
  青城一剑这才对于怀先说道:“既然于兄自然也不认识这柄银剑的主人了?”
  于怀先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情感,迫使自己脱口承认,说道:“认识!”
  青城一剑张凤城瞪着那柄银剑良久,缓缓地收起自己手中的宝剑,并上前招呼其他四位持剑环立的老者,也都收起手中的长剑,缓缓迈步,齐向青城一剑张凤城的身旁走去。
  青城一剑这才对于怀先说道:“既然于兄与这位银剑的主人认识,老朽相信是真。今日在邓都城外,夺取阳玦之事,就此告了。于兄日后如遇这位银剑主人,代我青城派问候!”
  说着话转身就走,刚走没到两步,青城一剑张凤城又转过身一对于怀先说道:“于兄!青城称为剑派,这五行剑阵自诩为武林仅有,而且五大剑手都是名绝一时的宝剑。若要以此与于名子相拼,于兄能否确保毫发无伤,尚难断言。老朽今日之走,完全看在银剑主人份上,未便再作阳玦之争。”
  说着又向玄光老和尚拱手说道:“老朽倾青城全力,来取阳玦,而且多承大师相助,如今人算不如天算,使老朽此次不得阳玦不返青城的决心,无以实现。老朽谨就此点,向大师致歉!”
  玄光老和尚没有说话,和站在旁边半晌没有说话的惠光老和尚双双拽衣而起,飘然起身,飘向树林,顿时踪迹不见。
  青城一剑张凤城也微微叹息一声,昂首清啸,拔身而起,也向树林中落去。本来是一场拼命的争斗,竟如此不动一刀一剑,走得烟消云散。
  于怀先站在那里说不上来心里有什么感觉,对于青城一剑的离去,他倒没有像青城一剑所说的那样,青城五行剑阵究竟如何厉害,于怀先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他在回想着辛梓哥哥当初在西峰吆的大道上,突施援手,使自己安然脱险。复又在祁连山折服双毒,赢得赌注,他仿佛是专对自己施惠而来。如果这次醉老头送来的银剑是辛梓哥哥之手,为何变成一位姑娘所赠?假如辛梓哥哥变成辛梓妹妹,这其间又平地增加更多令人难以理解的事。
  于怀先一直抱着这柄银剑站在那里,痴痴回想,辛梓哥哥那绝世的风范,和那数次救他于危难之时恩惠,都再再重现于怀先的心中。
  忽然,祁连双毒双双飘身落到于怀先身旁,笑道:“于老弟台!青城一剑处心积虑,志在必昨,甚至于不惜以生死相搏,不胜无归。结果被一柄银剑,震慑而退,这真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祁连二毒接着说道:“五行剑阵虽然未尽然能够取胜于老弟,但是,空手硬拼五柄长剑,而且都是当前的利物神兵,青城一剑败为必然,于老弟能否确保丝毫无伤,堪人挂虑。”
  于怀先回过神来,不觉捧剑拱手说道:“小弟说来惭愧,若不是这柄长剑突然出现,看来这青城派的五行剑阵,倒是今日邓都之行,一大劲敌。阳玦能否确保无恙,堪称可虑。”
  祁连大毒伸手递才晶莹润泽的阳玦,交到于怀先的手里,笑着说道:“鹰爪擒拿至今尚是少见敌手,青城派顶多占着五柄各剑,使你老弟台出手之时,增多顾忌。喻之为劲敌则可,若说张凤城凭着青城五行剑阵,便能攫走阳玦,也未免有些长他志气,减自己威风之嫌。倒是有一件事,说起来真是令人愧煞!”
  于怀先瞠然说道:“小弟有何不当之事,足令长者蒙羞么?”
  祁连二毒摇摇头,含着一丝诡秘的笑容,说道:“于老弟!老大方才说的惭愧,与你无关。而是说我们祁连双毒闯荡江湖数十年,也薄有名气,想不到当诸对面,竟连男女都分不出,岂非说来惭愧万分么?”
  于怀先当时面上一红,刚说得一声:“老哥哥之意,是说这银剑的主人……”
  祁连大毒接着说道:“那是其一。祁连双毒居然折服在一位武林后进的少女手里,这惭愧也够深的了,此其二。当今武林,举手一招一式,祁连双毒少有不能立即看出端倪。可是,直到如今双毒之中,没有一人能说出对方师承路数。要是二十年前,祁连双毒就可以因此而匿迹销声,老死山林。”
  于怀先这才说道:“两位哥哥是说我辛梓哥哥么?”
  祁连二毒呵呵笑道:“于老弟台!你应该说是你辛梓姊姊!一根长鞭,一柄银剑,在万毒谷头折服祁连双毒的辛姑娘。”
  于怀先红着脸说道:“小弟说来惭愧,数度蒙恩于辛姊姊,连小弟对她也是莫知根底。没有想到今日竟又派遣一位老丈,持银剑解今日之围。”
  祁连大毒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这位辛梓姑娘的功力和机智,说句不怕你老弟见怪的话,较之你老弟,尚胜筹,双毒生平少见这等天生奇才的少年姑娘。只是令人心中难安的,是青城一剑张凤城一瞥银剑,便慨然而退,必然深知银剑主人的渊源。而祁连双毒竟是茫然无知,难堪之事,莫甚于此。”
  祁连二毒忽然呵呵笑了一声,说道:“于老弟如你还记得在祁连绝峰,采摘‘三叶芝兰’之时,那位老人问我弟兄之言否?”
  于怀先心还一震,连忙说道:“那位白发老前辈曾对两位老哥哥说道‘邓都之行以后,将又何往’,不知小弟记得错对与否?”
  祁连二毒点点头说道:“祁连绝峰突现这位老奇人,不无原因,老弟台当然应该记得清楚。现在我弟兄邓都之行,心愿总算已了。……”
  说到此处随手一指,正是悄悄准备溜去的黑白二判,接着说道:“邓都二判断腕伤肩,冒名之罪至此应了。我双毒老弟兄两人,也好趁此离开老弟!”
  于怀先一听,不觉一惊,脱口说道:“怎么!两位老哥哥要和小弟分手了么?”
  本来于怀先还要说出愿和双毒弟兄,结伴同行,正好请益。转而一念,祁连双毒此行,无论是输与辛梓的赌约,抑或是双毒弟兄自己的心愿,邓都事了之日,也必然是彼此分手之时,于怀先凭什么理由挽留于双毒弟兄呢
  但是,自从祁连双毒一念归真之后,于怀先逐渐发现双毒有许多常人不能及的地方。所以,一经说出要分手各自扬镳,黯然惜别之意,顿起心间。
  祁连大毒先是呵呵一阵大笑,但是,笑声一敛,却又是一声长叹,说道:“于老弟台!毋需伤别,我们此行是要寻访你那位辛姊姊,看看她究竟是何人门下,别无他愿。说不定一年半载,我们又会重逢。”
  于怀先一经祁连大毒如此一说,长嘘一口气,挺直腰杆,点头说道:“两位老哥哥云踪无定,但是,相信自是行善无涯。小弟等待他日机缘,再和两位老哥哥相见。”
  祁连双毒各自点头,正待双双腾身远去,忽然祁连二毒停住脚步,走到于怀先身旁,含着一丝微笑说道:“于老弟!设若我弟兄寻得你那位辛梓姊姊,你是否有何语言要交待么?”
  于怀先不由地脸上一红,呐呐不能成言。
  祁连二毒忽然一正颜色说道:“武林儿女爽朗明快是为本色,老弟不何意见,毋须如此吞吞吐吐。像辛梓姑娘这等才貌无双的天仙美人儿,难道于老弟果然丝毫无动于心么?若有倾慕之意,何妨言之当面?”
  祁连二毒如此正颜厉色坦陈于当面,于怀先越发的红涨了脸,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凭心而论,像辛梓姊姊这样的人品容貌,寻遍于下,能有几人?何况还是一位身具绝学的武林女儿。昔日是辛梓哥哥的时候,敬则多于爱,可是如今辛梓哥哥一变而为辛梓姊姊,于怀先心中突然有一个微妙的转变,那就是,爱则多于敬。
  这一个转变,本来蕴藏在心中,具体而微,渐趋明朗。
  但是,在这样渐趋有朗的时候,另一个人影,又隐现在于怀先的心中,那便是从水灵山岛追踪到祁连山境,又在祁连山境愤然而去的慕容婉婷姑娘。
  婷妹妹在于怀先的心目中,虽然表面仅及于兄妹之情,但是彼此的情感,自然也不稍逊于辛梓姊姊。而且,阴阳双玦,暗中似乎早定了微妙的关系。在祁连山寒风冷凛之夜,在石壑煮茗啖脯,情景历历在目,岂能轻易相忘?于怀先也不是一个轻薄的纨裤子弟,薄幸无情之辈。所以,当祁连二毒如此再三一说之时,于怀先呐呐不成言了。
  祁连二毒忽然说道:“于老弟是否怪我多事,而不肯说出心思?”
  于怀先连忙拱拱手说道:“两位老哥哥如果日后访语我辛梓姊姊就请两位老哥哥转告一言,说小弟于怀先感谢辛姊姊寄剑解围之恩,并长相忆!”
  于怀先不知自己怎地顺口最后说出“长相忆”三字,是无意说溜了嘴?抑或是直情之自然流露?
  祁连二毒点头说道:“愿长相忆,老哥哥一定带到这句话!”
  言犹未了,祁连双毒各自一展身形,飘然而起,闪身而逝。
  谁知道,就这一句“长相忆”三个字,后来引起多少波折,辛姊姊差一点一怒之下,鞭伤双毒,剑挑于怀先。此系后话,容于叙述。
  其实,岂止是日后引起麻烦与波折,眼前就是一场醋海风波,晴天霹雳。
  于怀先眼送祁连双毒远去,不由地暗自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两位放下屠刀武林魔头,了甚至有一些黯然惜别之意。转身邓都黑白二判也不知道何时走去,这个树林边缘只胜下于怀先一个人,右手捏着阳玦,左手捧着银剑,不仅有无限落莫的感觉,而且还有着一时无所适从的意念。
  于怀先正自仰天长叹一声,忽然听到身后仿佛有人轻轻地哭泣声,当时一敛心神,急转回身,喝道:“那位朋友身藏暗处……”
  话音未落,立即一条人影从身后数丈的一丛古树中,一掠而前。
  于怀先眼快,立即看清来人是谁,一时大喜过望,顿时惊叫道:“鄢叔!是你。”
  眼前人影一顿,果然是夺命九环刀鄢天飞。于怀先刚一抓住鄢叔的手,还没来得及问到鄢叔如何脱险,就听鄢天飞沉着声音说道:“怀先!你赶快到后面去迎接你慕容婉婷妹妹!”
  于怀行乍一听婷妹妹竟也和鄢叔同时来到邓都,不由得惊喜交并,忙不迭地问道:“鄢叔!婷妹妹她现在何处?为何不随鄢叔一同前来?”
  夺命九环刀急得一跺脚说道:“怀先!你快些前去,迎接你婷妹妹,方才我已劝了许久,她都不愿前来见你。”
  于怀先一听,只道是婷妹妹仍旧为着祁连绝峰三叶芝兰之事,赌气不愿出来相见。女孩儿家,尽管是武林侠女,也不能脱俗,依然在赌这一口闲气。于怀先当时略一迟凝,这才说道道:“鄢叔在此稍候,待小侄去接她前来!。
  说着话,当时挺身一跃,掠空数丈,直向那一丛古树后面落去,人刚一落定身形,便向声问道:“婷妹妹!小兄特来接你。”
  这一声叫罢,凝神四下一打量,那里还有慕容姑娘的倩影?只胜丛林寂寂,树影重重。于怀先一急,连忙又叫道:“婷妹妹!难道你还怒恼小兄么?”
  叫了好几声,那里有一点回音,于怀先不觉为之一愕,站在那里想不透婷妹妹为何避而不见。
  这时候夺命九环刀也随到于怀先身边,朗声叫道:“婷姑娘!婷姑娘!”
  依然是杳无音讯。鄢天飞不禁叹道:“怀先!你还记得当年在巢湖之滨,你我分手之时,我曾叮嘱的话否。我说江湖上风险重重,固要小心,但是,情关更是要小心谨慎。如今不幸,被我当初一言中的。”
  于怀先一听,脸上不由地一红,低声说道:“鄢叔!怀先素知洁知自爱,不敢稍在放纵之意,婷妹妹在祁连绝峰之事,我是出于无心……”
  鄢天飞叹道:“祁连绝峰之意,我已经知道始末曲直。婷姑娘已经平息了忿怒。可是,偏偏在赶到邓都之日,又遇见这样的事。女孩儿家心地较狭,原是难以容忍的啊!”
  于怀先一听,惊诧地问道:“鄢叔言下之意,婷妹妹和鄢叔赶到邓都之日,又遇上了易宛宜姑娘么?”
  鄢天飞摇摇头说道:“血影红裳易宛宜她如何会从千里迢迢之外,无端赶到邓都?而是因为方才这柄银剑所引起的风波。”
  于怀先不禁轻轻“啊”了一声,敢情方才一切情形,慕容婉婷都已经看在眼里,难怪他要一怒而去了。对于婷妹妹,于怀先虽然也有敬爱之意,但是,从未露之于口。想不到婷妹妹竟一再醋意遽生,难怪鄢叔当初要叮嘱“情关难过”了。
  于怀先是一个忠厚而又是性情中人,对于婷妹妹如此一再伤心而走,倒是歉疚难抑。一时站在那里,呆呆地说不上话来。
  鄢天飞叹了一口气说道:“按说,这事怪不得你,怀先也不必歉疚难安,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于怀先这才收敛心神,转身向鄢叔行礼说道:“鄢叔!大珠山巅,我们同时受毒中计之后,鄢叔如何脱险?又如何会知道小侄前来邓都?”
  说到此处,于怀先忽又落出欢颜说道:“不侄终日相信鄢叔吉人自有天相,必会有相见重逢之日,如今果然。鄢叔!请你将别后情形为小侄叙述一遍好么?”
  鄢天飞点头说道:“自从这次事故,我益发相信,善恶有别。我这次死里逃生,因祸得福,正是说来话长。怀先!至于我这一段过,且莫慌叙述,我们先再寻找一下婷姑娘的下落。”
  于怀先这才又想到婷妹妹还没有找到,不知怎的,一涉及情感的纠纷,于怀先就感觉自己好象失去平日的机智。当时立即挺身一拔而起,凌空数丈,趁着未落身形的瞬间,留神展目四下一望,在夕阳昏黄,暮色苍茫的郊野,那里看见有任何一点人踪?
  真气一泄,废然而落,摇摇头叹道:“远近数十丈,杳无人踪。去向不明,一时欲追也无从追起。”
  鄢天飞跺脚说道:“是我一时疏忽,劝她前去不听,我不应该撇她出来叫你。如此一怒而去,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于怀先沉吟一会,说道:“鄢叔!做事未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怀先居心无愧,我们慢慢寻长,日久自有明白是非曲直之日。”
  鄢天飞叹道:“怀先!女孩儿家的心境,不能纯以是非曲相责难。婷姑娘设若对你毫不关情,又何至如此一怒而走?此事如何能民一般情理衡量,我们应该即刻追寻?不过,我要问你,差人送剑解围的人,就是昔日在安徽边境古道,怒斥明清道长的那位年轻相公么?”于怀先红着脸应是。
  鄢天飞又问道:“在祁连山折服双毒的也是他?”
  于怀先点点头说道:“鄢叔!无论他是男是女,如此三番两次仗义伸手,怀先不能对他毫无感情,鄢叔你说是么?何况……”
  鄢天飞点头说道:“毋须再说了,怀先!有女如此,岂能无情?这也难怪你…………”
  于怀先急忙分辨道:“鄢叔!小侄并未轻立情爱二字……”
  鄢天飞笑道:“即使你有情爱二字在心,又有何过错之有?我不懂文字,但是,我也深知君子好逑之说,何况这位辛梓姑娘确也对你有垂青之意。不过,婷姑娘此去毕竟是为你而走,我们不能就此不追。怀先!容我说一句过于势利的话,你与婷姑娘同一命运,阴阳双玦若不能合璧,祖上血仇如何报复?恩师冤名如何洗寻?”
  于怀先感声说道:“鄢叔!怀先不才不至撇一婷妹妹此去不闻不问,即使婷妹妹从此不再理我,我也应该说明过失所在。”
  鄢天飞点点头,沉吟了半晌,忽然说道:“怀先!我们毋须在此多手无关紧要之谈论,我猜测婷姑娘有几成是去安徽境内。”
  于怀先当时也一顿而惊觉,说道:“鄢叔之意,婷妹妹是往西峰前去全他爷爷南拳慕容榛老前辈,去取阴玦么?”
  鄢天飞霍然微笑朗声说道:“除此以外,婷姑娘别无他途。即使她回水灵山岛,她也要前往西峰啕。我们刻不容缓,即刻起程前往西峰吆,说不定因此而使阴阳合璧,先了一大心愿。”
  于怀先也深以为是,两人说走就走。忽然,于怀先又问道:“鄢叔!你别后的经过还没有说呐!”
  鄢天飞笑道:“此去西峰吆水陆兼程,何止数千里,还愁着有话说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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