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混进崔府

2025-06-20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次日一早，唐郎把随身衣物，打了个包袱，换了一件新净的长袍，便去崔府，看来俊朗之中带着几分斯文。一进门，便有人对他道：“萧师爷请您去见他。”
　　唐郎已去过萧英之书房，对杀手来说认路也是一种本领，但他却故意道：“府内地方太大，在下恐认不得路，烦大叔带路！”
　　那老苍头似乎料到他会这样说，微微一笑，带他去见萧英。
　　萧英正伏在书桌上写东西，抬一抬头，道：“崔福，你先带他到各处走走，顺便介绍他认识府内的人，今晚吃过晚饭，萧某再跟唐兄详谈。”
　　老苍头应了一声，带唐郎在崔府内各地走了两匝，又介绍哪里是甚么人住的，再将府内较重要的人物介绍给唐郎认识。由于崔府人多，房舍又多，这么一来，已到吃午饭时候。
　　唐郎跟府内的护院坐在一起吃饭，那些护院对他都怀妒忌之心，言词间颇多冷嘲热讽，唐郎一笑置之，只当作耳边风。
　　一个姓蔡名佐、年纪五十左右的护院问道：“唐兄弟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家师是隐世高手，在下也不知他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蔡佐不悦地道：“唐兄弟连这个也隐瞒，以后彼此如何合作？”
　　另一个叫周信的冷冷地道：“九成是看咱们不起！”
　　唐郎沉吟一下，冷笑道：“随你们说去，岂与你们一般见识！”
　　周信拍案道：“果然是看不起咱们！你这般清高，又何必来抢咱们的饭碗！”
　　“这句话若告诉崔大人，你们连饭碗都不保！”
　　蔡佐哈哈笑道：“唐兄弟千万不可做这种失德的事，否则咱们老婆儿子都要挨饿，听人说唐兄弟武功十分了得，只是咱们未曾见过，未知今日有此眼福否？唐兄弟千万不可客气，一定要让咱们开开眼界！”
　　唐郎知道今日不下马威，日后必处处受掣肘，是以故意用激将法。“蔡老哥说的话，诸位都同意？只怕届时有人不同意！”众护院全表同意。
　　唐郎道：“如此也好办，诸位派两个人作代表，待会儿大家印证一下，不就清楚了？”
　　那几个护院面面相觑，无人作声。
　　唐郎又道：“若诸位认为两个人斗我一个，难以尽展在下之能者，特许多让一个，再客气便没有意思了。”
　　蔡佐冷声道：“诸兄弟，咱们再不济，也不能让人看不起，周信、赵志勇，咱们三人向他讨教一下！”言毕，将竹箸重重放下。
　　唐郎忙道：“且慢，咱们内哄到底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待会儿再找个清静的地方印证。”蔡佐想了一阵，终于同意。
　　饭后歇了一下，那些护院便来找唐郎。“来来，咱们到后院，那里没有人去！”
　　唐郎悠闲地跟着他们来到后院，蔡佐派了一个护院守住月洞门，道：“抽剑吧！”
　　唐郎道：“刀剑无眼，不如比拳脚吧。”
　　蔡佐冷笑道：“你是害怕，还是明知咱们一身武功都在兵刃上，故意要占便宜？”
　　唐郎沉住气道：“也罢，咱们点到即止。”
　　赵志勇道：“别废话，看刀！”他首先发动攻势，唐郎眼睛看也不看他一眼，身子一偏，软剑已在手，手腕一抖，“呼”地一声，已刺向周信。他出剑极快，使得周信吃了一惊，来不及挥刀，忙不迭后退。
　　蔡佐长鞭“毕啪”一声，自远抽至，唐郎一偏身，刚好赵志勇的刀又劈至，他大喝一声：“撒手！”软剑如蛇一般，向赵志勇手腕卷起，左腿却悄没声息地飞起。这一记出腿极快，且毫无先兆，赵志勇哪里闪避得及？被踢倒在地，一时之间爬不起来。
　　唐郎动作疾如闪电，趁蔡佐发出第二鞭时，身子突然一旋，软剑急刺周信双眼，将对方的刀引开，左手五指突然挥出，抓住周信的腰，用力一甩，周信登时离地斜退几步！
　　“啪！”蔡佐长鞭抽在他后肩上，痛得他怪叫一声，说时迟，那时快，唐郎身子又如离弦之矢般，向蔡佐射去！
　　蔡佐第二鞭挥出时，突见周信身子斜飞，眼看长鞭即将抽在他身上，大惊之余，连忙收鞭后退，可是已迟了一步！这刹那，唐郎已至，软剑急刺，蔡佐长鞭只利远攻，一被对方缠上，便左支右绌，“刷刷”几剑，剑刃过处，蔡佐的襟上已多了几个小洞！与此同时，周信和赵志勇刚想过去，谁知唐郎已退开，收剑扬长而去。
　　那守月洞门的护院，连吭也不敢吭一声，怔怔地望着他离开。
　　这些事写来虽慢，实则疾如白驹过隙，一闪即逝，使得蔡佐三人一败涂地，犹似在梦中！
　　良久，一阵风吹来，蔡佐忽觉胸膛微凉，低头一望，但见前襟多了几个小洞，刚才唐郎若要取其生命，莫说是一个蔡佐，就算是四个，也全得到阎罗殿报到！蔡佐禁不住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一个姓万的护院结结巴巴地道：“这小……唐盛的武功的确厉害……而且……而且他好像没有恶意……恐怕咱们三个人加起来也未必能胜他！”
　　周信问道：“老大，以后咱们该如何对待他？”
　　蔡佐似斗败公鸡，无奈地道：“回去吧，慢慢再商量，今日之事，不许泄漏一句出去！”
　　赵志勇道：“这个放心，咱们也不会把丢人的事宣扬出去！”当下众人垂头丧气地跟着蔡佐回房。
　　蔡佐刚喝了一杯酒，忽然房门被人敲响，他以为是自己的手下，没好气地道：“谁呀？”
　　外面传来唐郎的声音：“是我，蔡老大请开门。”
　　蔡佐吃了一惊，着万方开门，唐郎一进门便道：“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跟老大说！”不知为何，万方竟然如奉纶音，慢慢地走出去。
　　蔡佐厉声地道：“你已得了甜头，还想来侮辱咱们？士可杀不可辱，大不了跟你拚了！”
　　“你先息怒。”唐郎在桌前坐下，即道：“在下诚心问你一句话，你还想不想在崔府混下去？”
　　蔡佐反问：“想混下去又怎样？不想又如何？”
　　“在下很想你继续混下去，我留在京师，一是报答崔大人之知遇，二是要找寻舍妹未婚夫之下落，如果你不在崔府混下去，在下也只好离开。”
　　蔡佐脸色稍霁，又问：“若蔡某还想吃这碗饭，那又如何？”
　　“很简单，大家通诚合作也好，各家自扫门前雪也好，总之最好相安无事，有事时，大家互相合作，相信日子很易过。”
　　蔡佐想不到唐郎的要求这般低，呆了一呆，方大喜过望地道：“如此咱们一言为定！”
　　唐郎接着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蔡佐道：“好极了，待蔡某唤他们过来，大家喝杯酒！”言毕开门出去，俄顷又带了七位护院回来，大家饮了一杯酒，蔡佐又道：“从此之后，唐兄便是咱们的兄弟，只要他能替咱们着想，咱们都听他的！”
　　唐郎道：“在下当然会维护大家的利益，不过我向来独来独往，不喜合群，要我像你们那样，经常混在一起，甚难接受！”
　　众护院能够得此成绩，已经心满意足，是以齐声道：“唐兄弟不必介怀，谁都有脾性，不奇怪！”


　　晚饭过后，萧英果然依诺亲自来探唐郎。“唐兄还住得惯么？晚饭可合口味？”
　　“咱自小吃苦，岂不习惯？”唐郎“惶恐”地道：“官家怎降尊纡贵？有事叫人吩咐一声就得了。”
　　萧英道：“这话说错了，怎么叫降尊纡贵？算起身份，我还不如你呢！嗯，跟你商量一件事！府内的情况，你大概都了解了吧？唐兄准备干甚么活？”
　　唐郎道：“在下想过了，准备做花农，管管府内的花草……”他话未说毕，萧英已大笑起来，唐郎讶然问道：“管家因何大笑？”
　　萧英道：“老兄，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凭你这种人材，跑去浇花种树？再说，府内已有专人负责了，不敢劳烦你！”
　　唐郎苦笑道：“叫在下烧饭炒菜，根本不行，传话跑腿，又人生路不熟，真的不知能胜任甚么工作！”
　　萧英道：“有一件轻松但又十分重要的活儿，未知唐兄肯屈就否？老实说，只要唐兄肯干，待遇十分可人！”
　　唐郎心里有点明白，却假装不知，故意“喜”道：“未知是甚么活？”
　　“保护崔大人的安全！”萧英一字一顿地道：“但这与一般护院完全不同！相信唐兄干了，也不会违背令师之遗令！”
　　“愿闻其详，两者之间，有何不同？”
　　“崔大人出入，唐兄在左右保护，晚上若有人示警，你才现身，平时甚么事也不用做。”萧英动之以义。“崔大人待你不错，唐兄回报一点也应该，如此也不辜负唐兄一身绝艺！唐兄请先莫反对，先想想崔大人平日待人如何方决定未迟。”
　　唐郎沉声道：“崔大人有仇家么？有人要暗杀他？”
　　“那是预防万一，崔大人待人以诚，又怎会有仇人？”萧英又压低声音道：“不过，他如今在女真朝廷当官，当然也有汉人要杀他。谁不想当官？且崔大人的父亲便已在宋当过官，只是咱汉人不争气……噢，这种事一天一夜也说不清，咱们升斗小民哪理得这许多？”
　　唐郎想了一想，道：“按说此举亦违背师门规矩，不过看在崔大人及您份上，在下先答应干三个月再说，希望萧兄能体谅我！”
　　萧英紧迫一句：“假如崔大人一直礼待你，唐兄是否可继续干下去？你要甚么条件，尽可提出来！”
　　唐郎还是那句话：“三个月后再说。”
　　萧英沉吟道：“萧某也不敢勉强，三个月后咱们再商量。唔，你三个月的酬金是一百两银子。嗯，唐兄只要干两年，回到家乡已是小富翁。”
　　“多谢萧兄提携。”
　　萧英吸了一口气。“明早崔大人上早朝，你送他去，明晚崔大人要去赴宴，你也跟着去。”
　　唐郎心头一跳，问道：“崔大人要去哪里赴宴？”
　　“梁府。吏部侍郎梁大人家。”
　　唐郎心头一跳，但表面上镇定如恒。“在下既已答应保护崔大人，自然会尽力做好本职。”一顿又道：“假如崔大人平常在家，在下可否回家探望妹子？”
　　萧英道：“这个当然，但最好在午饭后，斯时大人在午睡，而又在白天，料无人敢来捋虎须！”萧英再说了些闲话便回房了。
　　唐郎一个人躺在床上，心头怦怦乱跳，不断问自己：“明天要不要动手？”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忍耐，因为他对梁府的一切毫不了解！
　　次日一早，唐郎便送崔振中上早朝，除他之外，尚有几位护院。待他回崔府，已是巳时，一切平安，无风无浪。
　　崔振中回府后，唐郎便有空，乃在院子里到处逛，以熟悉地形。大概萧英已交代过，那些下人见到他都十分客气。
　　忽然灶房里一个女人捧着一盆水出来，几乎撞到唐郎身上，幸好两人都及时停住，唐郎才免得受淋。
　　那女人低声道：“对不起！”蹲在地上，把碗筷丢在盆中清洗。
　　唐郎刚走了两步，心头一动，觉得有点蹊跷，转头望去，那女人一直垂首洗碗，连面貌也不大看得清楚。他忖道：“我自己的事都未有头绪，何必多管闲事！”
　　吃过午饭，因为护院也有午睡习惯，唐郎乐得清静，一个人关在房内练功，好不容易才挨到黄昏，崔福来找他。
　　“唐壮士，大人快要出发啦，您请准备一下，到大门口等他。”
　　唐郎虽然经历大小数十战，但此是最后一宗生意，到底心情有点紧张，连忙结扎一番，扣上软剑，到大门口等候。只见那里停放着一乘小轿，俄顷便见崔振中出来。
　　崔振中先跟唐郎打了招呼，然后上轿，四名轿夫立即起程，轿前有蔡佐、赵志勇和万方开道，后面则是唐郎及周信护驾。
　　崔府离梁府不远，不久便已到达。守门的人跟蔡佐等人似乎甚熟，开腔问道：“老蔡，可是崔振中大人驾到？”
　　蔡佐道：“老杨，你这话有点奇怪，咱除了侍候崔大人之外，难道还有别人？”
　　“您别见怪，依规矩不得不问。”那姓杨的含笑着人进内通报，崔振中走下轿来，唐郎立即上前，跟在其后。
　　那姓杨的忙问：“崔大人，这位是谁？怎地如此陌生？”
　　崔振中笑道：“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崔某新结交的朋友，唐盛。来，唐盛，这位是杨起，是梁府的老仆人，甚得梁大人器重。”
　　唐郎连声久仰，杨起一笑，这才让他们进去，却悄悄拉住蔡佐问道：“老蔡，这人是甚么来路，可不大象是崔大人的朋友。”
　　蔡佐笑道：“他们的关系，咱一时也说不清，总之大人十分器重他，武功比咱们高得多了！”他得了唐郎的吩咐，口风甚紧。
　　杨起心中会意，连忙走前几步，道：“唐兄弟，咱们走这边。”他领着唐盛和蔡佐等人到侧厅，那里也置了一席酒，由杨起招呼。
　　看来唐郎根本没法见到梁乙匡，心中不由有点失望。
　　那杨起话很多，席间滔滔不绝，问道：“唐兄弟，咱问你一句话，您别见怪，未知您系出何门？”
　　“家师是隐世逸士，在下是孤儿，自小即为他抚养成人，连我也不知道他是哪个门派的人，但他武功甚杂，说不定跟过许多位师父。”
　　杨起讶然问道：“难道他从不在你面前提及以前的事？”
　　唐郎摇摇头，杨起见话不投机，甚感没趣，幸好蔡佐把话题扯开，谈些风花雪月的艳事，杨起才恢复原态，口沫横飞，滔滔不绝。
　　吃得杯碟狼藉，杨起酒足饭饱，着丫头收拾，又送了壶热茶来，道：“此乃武夷岩茶，十分名贵，大家尝尝！”
　　又再坐了一炷香工夫，才有人来招呼。
　　“老蔡，崔大人要回府了！”蔡佐等人立即准备，结扎停当，再由杨起领至前院。
　　只见梁乙匡正在送客，他走上石阶，崔振中方醒起，忙道：“梁兄，适才小弟向您提及的新交朋友唐盛，便是他了。”说着又转首对唐郎道：“唐兄弟，这位便是当今炙手可热的吏部侍郎梁大人！”
　　唐郎忙弯腰打拱行礼，“小民唐盛拜见梁大人！”
　　梁乙匡在阶上挥挥手，道：“免礼，以后有机会，多随崔大人到寒舍玩玩！”
　　崔振中道：“夜已深，下官不敢再打扰大人！”当下打道回府。
　　唐郎只隔远看了梁乙匡一面，阶前还站了四位侍卫，唐郎边走边在心中琢磨，看来要杀梁乙匡，实在不容易，除了计划周详之外，尚要点运气。
　　回府之后，便没有侍卫的亊，众人均回房更衣上床，唐郎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暗自寻思：“看来日后还得要从蔡佐口中打探点有关梁府的情况！”
　　计算一下日子，所余不多，唐郎更加睡不着觉，索性披衣下床，到花园里散步。
　　忽然，他听到一个夜行人之衣袂声，恰好旁边便有一缸花树，忙伏了下去，紧接着，即见一条纤细的身形，身着黑衣，自墙外翻了进来。
　　只见那人脸上蒙着一方纱巾，似是位女子。那女蒙面人在周围走了一匝，却无发觉唐郎，便跳进一座小亭坐下。
　　看来她对崔府的地形并不陌生。唐郎心头诧异，暗道：“这女子到底是谁？为何来此？”
　　好奇心一起，又忖道：“我且看她干甚，再现身未迟。”
　　心念未了，又闻一个衣袂声传来，唐郎回头一望，月洞门那方，又飞进一个用黑布蒙面的女夜行人，同样黑衣黑裤，身手矫捷。
　　亭内的纱巾蒙面女子见到另一位蒙面人走进花园，便站了起来，冷冷地道：“我还怕你不敢来呢！”
　　黑布蒙面女子道：“咱们到外面去解决如何？吵醒了人，对谁都没好处！”
　　纱巾蒙面女子想了一下，终于点头。
　　黑布蒙面女子道：“由你带路！”
　　纱巾蒙面女子沉吟道：“你的底，姑娘早已摸清楚，不怕你会使诈，此地你比我熟，还是由你带路。”
　　黑布蒙面女子一声不吭，转身跃过围墙而逝。
　　纱巾蒙面女子不敢怠慢，紧随其后而去。
　　唐郎略一犹豫，也跃过围墙，远远跟在她俩背后。但见前面那个穿进一条小胡同，纱巾蒙面女子稍为停一序步，回头四顾一下才进去。
　　唐郎幸好没有跟得太紧，方不至于露馅，但他还是等了盏茶工夫才敢进去，不料胡同内寂静如死，家家户户均紧闭着门，却不见那两位蒙面人的踪影！
　　唐郎心头一沉，连忙急奔过去，谁知那竟是一条死胡同。
　　唐郎急忙振衣跃上屋顶，举目望去，四周一片漆黑，甚么也没有，他甚是颓丧，正想跃下地，寻路回崔府，忽然听到不远之处，传来了不太响亮的金铁交击声，他心头一跳，循声寻去。
　　原来那金铁交击声是由那条胡同传来，唐郎寻将过去，那声音传自一座小院，他伏身屋瓦，但见天井中，两个黑衣人各自展开刀法，作殊死搏斗，可不正是那两名蒙面人？
　　唐郎静静看了一阵，见那两位女子的刀法均甚凌厉狠辣，似有十仇九冤般，难得的是旗鼓相当，杀得难分难解。
　　唐郎忖道：“哪里钻出来的女子，有此武功？咦，那黑布蒙面女人在崔府内出现，她是否也住在崔府？”想到此，他心头又是一跳，暗道：“为何有此等武功的人隐在府内，崔振中也不重用，反要外求？”回心一想，又觉可能性不大。
　　“当当！”下面传来两道震耳的金器交击声，唐郎连忙集中精神观战，斗至此处，黑布蒙面女子已占了上风，把纱布蒙面女人迫得连连后退。忽闻她喝道：“李客丝住手！”
　　黑布蒙面女人冷笑道：“要我住手也行，你得先发个誓，以后绝不再来瞎缠！”
　　纱布蒙面女子咬牙极力反攻，但气势已减，要扳回均势，谈何容易？
　　“李客丝，刚才只是我不小心，被你虚招误导，才让你占了上风，你道我真的不如你不成！”
　　李客丝笑道：“你我已斗过三次，三次都是我胜，若我是你，就算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也不敢厚颜再来瞎缠，何况我次次都让你离开，不损你一根毫毛，你还好意思再来？”她边说边加紧进攻，把纱巾蒙面人迫到墙边。
　　纱巾蒙面人急道：“李客丝，你够胆损我一根毫毛，便别想进我耶律门！”
　　李客丝娇躯一抖，倏地收刀而退，长叹道：“耶律明，你走吧！我……谁叫我……”说到后来声已哽咽，双肩不断耸动，忽然跑到一旁，蹲在地上饮泣。
　　耶律明呆了一呆，半晌方道：“你……你哭甚么？这么大的人还哭，不怕笑掉人家大牙！”
　　李客丝泣道：“你我到底有甚么深仇大恨，你这般恨我？我已处处让你，你尚不肯放过我！”
　　耶律明沉声道：“但萧大哥却是伤在你刀下的！我能不恨你？”
　　李客丝哭得更伤心。“像萧千里那种登徒子，根本不是东西，你至今对他尚未死心？告诉你，他不会为你而改变其性格的！你走吧，你不走，我走！”言毕振衣跃出门檐。
　　唐郎决定放弃耶律明，追随李客丝，到达崔府，她到围墙边先回身四顾一下，不见有人方跃了进去，唐郎心头更是诧异，心想崔府怎会有这等高人，当下也翻进墙内，却哪里还有李客丝的踪影？他呆了一呆，只好回房歇息，心中认定李客丝是住在崔府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