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里应外合
2025-06-13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忽然围墙外翻进几个人来,为首那人正是大智,背后还跟着小猴子和两个汉子,看他们神态虽然狼狈,但身上并没有受伤。
  小猴子道:“帮主,弟兄们已至外面,很快便能打进来。”
  曹先擢纵声大笑:“岳枫,如今你想倚多为胜也无机会了。”
  墙上人影再一闪,又飞进一条人影,这次来的却是曹先梅,她气急败坏地问道:“大哥,他们说你是天道盟的主脑,可是真的?”
  曹先擢道:“你别听他们胡扯,我已是堂堂天下第一大帮之帮主,还去弄什么天道盟作甚?梅妹,你过来,帮帮为兄说服他们。”
  俞少英一把伸出,没抓到曹先梅,急道:“曹姑娘,你别中他奸计,快过来。”
  曹先梅才不会那么傻,她走近一个汉子之背后,倏地一剑戳进其后腰,道:“曹先擢,这便是我给你之答复。”
  曹先擢大怒,飞身向曹先梅扑去,冯弘仗剑横在她身前,道:“曹姑娘小心!”
  岳枫更是如影随形,缠住曹先擢。曹先擢怒不可遏,道:“都给我杀!”
  一道尖啸声自远而至,接着已至墙外,啸声震耳,风云变色,一个青袍客如天马行空般,落在院子中,冯弘脱口呼道:“陶莲居士!”
  曹先擢一颗心又定了下来,只有他对自己之搭档之能耐最清楚,可惜了了不在,否则就凭他们六个,便可杀出重围。
  陶莲居士一至,道:“今日废话已不必多说,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要上来?”
  岳枫道:“冯兄请你把曹先擢留给小弟。”
  冯弘立即舍了曹先擢,向陶莲居士奔去。
  曹先擢转身道:“你要找死,还不容易。”他无视岳枫之长剑,直向他迫去,双掌如爪,直击岳枫之胸膛。
  “卜”地一声,岳枫之剑尖已刺及曹先擢之胸膛,但竟未能插进一分,曹先擢去势不止,长剑已被抝屈成一道弧形,眼看曹先擢双掌将至,岳枫被迫弃剑后退。
  曹先擢长啸一声,猱身而上,“哪里逃!”他右脚一落,正想借力再度飞前,不料小腿一阵剧痛,使他一口真气登时散了,低头一看,只见李醒吾持刀向外滚开,他急怒攻心,向着他追去。
  乐满天脱手将单刀向曹先擢抛去,人随即一个鲤鱼打滚跳了起来,伸手向俞少英要了长剑,曹先擢双眼似欲喷火。“原来是你,林正果,老子早知你不是好东西了。”
  “那为何又看重我?”
  “一则老子爱才;二则想从你身上查出背后的人。”
  乐满天哈哈大笑:“查出来了没有?”
  “小子,你很狡猾,几次都给你溜掉,老子本来也没料到,你竟能起这么大的作用。”
  “一个小小的疏忽,便令你一败涂地。”乐满天道:“假如你不杀了空禅师,还未必会暴露,不在西安逗留太久,咱们也没有机会,是以其实你已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老子承认,最低限度一早便该杀死你,便没有后遗症了,但一败涂地又未必……”曹先擢踏前两步“因为今夜你跳不出我之手心。”
  乐满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我也不是林正果,我是乐满天。”
  俞少英高声道:“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了了那秃驴已被困在大雁塔寺了。”
  这句话更激起曹先擢之杀心,立即向乐满天展开攻势,他左脚虽然受伤不轻,那只影响其动作及速度,功力没有影响,不过对乐满天来说已好多了,起码他在闪避方面比较轻松。
  两人斗了三十多招,由于曹先擢上身不怕刀剑,乐满天更加落在下风,他的长剑只能攻对方四肢,曹先擢无所畏惧,攻势更猛。
  岳枫拎了一把剑,自后向曹先擢进攻。“别忘了还有我。”
  “岳枫,老子想杀你久矣,你自己送上门来,老子还要多谢你哩!”
  岳枫轻叹道:“乞丐就是乞丐,怎能扮‘佛祖’,你还是恢复本来面目,比较舒服,最低限度可以开口老子,闭口老子。”言毕一阵大笑,笑声充满了嘲弄。
  曹先擢吃了一记哑巴亏,只好闷声作战,多了一个岳枫,形势好多了,但曹先擢刀剑不入,使得岳枫和乐满天长剑威力根本发挥不了三成,因此仍只有捱打之份儿。
  雁荡双义与冯弘合战陶莲居士,韦勤和曹先梅则战大智等人,他俩形势最是危险,加入了一个俞少英,亦完全无济于事,幸好此时萧绝和阎三郎亦现身,拔刀相助。
  钟灵山带了十多个护院守住四周,不过陶莲居士及曹先擢则不将他们放在眼内,但随即跃进来的一个人,曹先擢便不能不心头一震了!
  少林武当乃武林之泰山北斗,了空已逝,还有白松!
  只见他道袍飘飘,走至大智身前,道:“师弟,往日之恩怨且不去计较,今日你助纣为虐,灭了崆峒派,罪无可恕,希望你良心未全泯,随我回山在祖师像前自刎!”
  大智叹息道:“师兄,人孰无错,不过小弟错了之后已走不回来,今日得师兄醍醐灌顶,小弟随师兄上山,在祖师像前自刎,以谢天下!”
  俞少英急道:“道长,此人十分狡猾,你千万别信他!”
  只听白松道:“师弟既然有悔意,请先自己捏断琵琶骨,否则如何取信天下英雄?”
  白竹(大智)见奸计不能得逞,立即翻脸:“牛鼻子,你霸了掌门之位已数十年,为何不早点死?”
  俞少英冷笑道:“你已多番加害令师兄,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令师兄今日仍活得好好的,你可就恶贯满盈了!”
  “闭嘴!”白竹转头瞪了俞少英一眼。“姓俞的,你是甚么东西?有何德何能敢教训道爷!”
  白松长叹一声:“师弟,你至今仍无一丝悔意,夫复何言!”他抓起道袍,以指为剑,运功一划,“嗤”地一声响,掉下一角道袍。“今夜你我师门情谊已断!”他一翻腕,已将长剑持于手上。
  白竹狞笑一声:“我早就想掂掂你的份量了!”他抽剑较迟,但出剑却比白松快!
  “孽畜!”白松骂了一声,横剑架开,左掌一挥,同时反攻,兄弟俩武功路子熟得不能再熟,白竹剑法稍胜,但功力始终是白松比较清纯深厚!
  两人一来一往,斗得难分难解,要分出胜负,必须在五百招之外。
  陶莲居士之武功,竟然不在曹先擢之下,他动作潇洒,但出手十分快捷,冯弘、董月敬和齐纪然以三敌一,竟然占不了半丝便宜!此时,韦勤、曹先梅等人因得到萧绝和阎三郎之助,又少了个大智,形势逆转,反而占了上风,但乐满天和岳枫那一组始终落于下风,总形势是平分秋色,但己方主力落于下风,怎教俞少英无不紧张,此刻只望大雁塔寺的玄明和慧能能及时赶到!
  不料他盼不到玄明及慧能,却盼到一对不速之客,华山派掌门巫剑瑞、萧小红夫妇。
  曹先擢哈哈大笑:“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巫兄难道还有脸来趟浑水?”
  巫剑瑞沉着脸道:“这是愚夫妇唯一戴罪立功之机会,咱们自然不会放弃!”
  乐满天笑道:“曹先擢你又犯了一次错,机关算尽,还是百密一疏,这便是邪不能胜正之原因!”
  他说话分神,曹先擢双掌猛一合,趁他收剑稍慢,以对铁掌挟住其长剑,手腕一翻,“啪!”长剑已断为两截!
  岳枫、巫剑瑞及萧小红三柄剑同时刺出!曹先擢大笑,手臂一抡,以掌中断剑架开岳枫之长剑,而全不顾巫剑瑞夫妇之一对长剑!
  “卜卜”两声,两柄长剑同时刺在曹先擢上身,岳枫急叫小心,曹先擢已一腿踢飞萧小红,双臂一抡,掌中断剑脱手直向岳枫飞去,同时使掌直迫巫剑瑞!
  他一口气连击四名高手,当真是威风凛凛,犹似天神下凡。
  巫剑瑞那一剑分明刺在曹先擢小腹上,但对方竟然毫无损伤,不由呆了一呆,说时迟,那时快,曹先擢双掌已至!
  乐满天叫道:“快退!”他双手夺了一柄长剑,移前一步,手腕一振,长剑就似一道电光般,直射曹先擢左眼。
  任你武功有多高,均练不到眼睛去!曹先擢不敢大意,连忙错步闪身!但他这一着,早已在乐满天意料中,但见他招式未了,长剑已改刺曹先擢左上臂。
  直至此时,他方把罗云峰所授之绝艺施展出来,去年他杀刘大易,用的也是这一招!
  “噗!”剑尖刺进曹先擢左上臂,入肉寸余,鲜血立冒,曹先擢凶性全被这一剑激发出来,但听他猛地一声暴喝,震得正邪双方耳朵嗡嗡作响,他舍弃了其他人,全力攻击乐满天。
  乐满天仗着小巧之功夫与之周旋,加上岳枫和巫剑瑞在旁牵制,曹先擢一口气攻了五六十招,连乐满天衣角也沾不上。
  “老曹,你左臂和左脚均已受了伤,要不要先止止血?少爷可以等你!”
  曹先擢表面上一声不吭,心中却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肚去!
  乐满天见他气力渐衰,心头更定,再耗下去对己方越是有利,任曹先擢是铁打的人,血流这么多,体力终会下降!
  可是曹先擢能统率正邪豪杰,自有过人之处,猛见他双掌拨风连番猛击,猛烈之罡风把旁人都迫开,连萧小红也干脆退在一边。
  就在此刻,只见他双脚一顿,倏地拔身而起,再一折腰,双臂一划,横空而掠!
  岳枫呼道:“小心,他要逃跑了!”
  话音未落,韦勤已脱手向他射出三柄飞刀,取其小腹,曹先擢连看也不看一眼!猛见一柄飞刀突然一顿,落在最后面,“卜卜”两声,两柄飞刀射在其小腹上,反弹落地,曹先擢刚叫声不妙,那柄落后的飞刀已射进其大腿!
  与此同时,乐满天亦同时斜飞而起,长剑猛劈其双腿!好个曹先擢,不愧是强手中之好手,在真气尚未变浊前,猛地凌空翻腾,又斜飞落地!乐满天那一剑登时落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乐满天抱剑折腰,头下脚上,急退而去,而他左手却悄没声息地射出一枚铜钱,同时发出尖啸声,以掩盖铜钱破空之声!
  曹先擢双脚刚落地,那枚铜钱亦同时射进其天灵盖!乐满天左脚与右脚互击一下,硬生生横掠五尺才落地,人未落地,长剑同时向其喉头刺去!
  曹先擢双掌翻起,去抓长剑,但他双手却抓不住剑背,长剑直刺进其喉头!只见他一对眼睛瞪得如同鸽蛋般大小,死死地盯着乐满天。
  这些事写来虽慢,但其实疾如白驹过隙,众人尚未定下神来,已见乐满天收回长剑,接着曹先擢之身子亦仰天摔倒!

×      ×      ×

  曹先擢一死,白竹亦死在其师兄剑下,那陶莲仍无败象,但大势已去,对方高手又在旁虎视眈眈,自知躲不过,忽然呼道:“住手,我有话说!”
  冯弘看了雁荡双义一眼,首先住下手来,雁荡双义虽未受伤,但已累得气喘吁吁,恨不得休息一下,是以亦跳开几尺停手。
  陶莲居士对乐满天道:“林正果,你过来一下!”
  乐满天略一犹疑,慢慢走上前,“你要跟我一战?”
  陶莲仰头发出悲惨之笑声:“我加入天道盟未曾乱杀过一人,适才若要下杀手,雁荡双义不死也得重伤,你可想知道原因?”
  “若你所说是事实,当然想知道原因!”
  “老夫入天道盟有两个目的,一是跟你一样,准备适当时候,杀掉曹先擢,二是利用那里的人多,武功杂之特点,准备编写一本练武秘籍……”
  俞少英截口道:“满嘴鬼话,贤侄千万莫信!”
  陶莲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老夫亦知道难取信于天下英雄,但大志未伸,实在死不瞑目!”
  “你找我出来,便是要跟我说这几句话?”
  “不,老夫找遍天下,唯你资质天份最高,因此将平生所学传授于你,只盼你给我三年的时间,三年一过老夫立即自尽!”陶莲言毕,立即自己捏碎琵琶骨!
  乐满天道:“在下不在乎学不学其武功,但此人胸罗万有,满腹才华,的确不同凡响,是故晚辈斗胆向诸位前辈讨个人情……”
  乐满天再转头对白松道:“晚辈幸不辱命,亲手杀了曹先擢,总算有个交代,至于我个人以及拙荆之酬金,分文不要,韦勤那一份,请道长交给他!”
  俞少英急问:“贤侄,你几时成了亲?新娘子是谁?”
  乐满天一把将曹先梅拉过去。“这便是拙荆,三年之后,再补请诸位喝几杯水酒!四叔,家父那里请你代小侄向他说明一下!”
  乐满天也不理大战过后要处理的事,雇了一辆双套马车,带上陶莲居士,绝尘而去。

  (全文完,Q群7649715中华武侠小说,怅望祁连一校于2025.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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