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名利薫心 害己害人
2024-07-14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三人穿林而出,到了大殿,只见地上倒着不少尸体,但殿内甚是平静,三人悄悄入内,只见抱月道长正登坛训话,料抱石抱雪等人已伏诛。
  侯百通道:“趁这些牛鼻子不觉,咱们走吧!”
  薛文鸿道:“不,且再等一等!”
  三人悄悄退后,立在柱后。不料抱月早已看到,解散门人之后,立即走了过来,稽首道:“无量寿佛,今日多得三位施主大力协助,否则敝派难免为邪魔所乘!
  贫道仅代表本派上下,向三位致谢!”楚峻道:“道长千万勿客气,说起来,咱师徒与贵派多少也有些渊源,晩辈亦不想贵派为邪魔小人所乘!”
  薛文鸿道:“不错,‘无量剑法’乃贵派之物,如今秘籍虽不在薛某身上,但他日必定送交道长!”
  抱月道:“适才令徒已把口诀录了一份与贫道!”
  “虽如此,薛某仍会把秘籍送上!”
  抱月谢道:“贤师徒高风亮节,志比松柏,着实令人钦佩!三位对敝派之情,贫道没齿难忘!”
  薛文鸿问道:“刚才那些五行盟的人呢?”。
  “大多已伏诛,只让他们逃去了三五个!”
  薛文鸿道:“薛某有个仇人在其中,我想查视一下尸体,不知方便否!”
  抱月道:“有何不可?只是贫道刚才已吩咐弟子安葬,未知进行得如何,请三位施主与贫道来!”
  四人到了后山,见一些武当弟子正在掘坑,尸体堆在一旁,薛文鸿逐一辨认,都没有诸葛锦晖的尸体,料已让他逃脱!当下三人立即向抱月先辞,到了解剑池附近,侯百通道:“如今咱们已成为五行盟的死敌,今后行动可得小心一点!”
  薛文鸿道:“这个自然。”
  侯百通道:“恕我倚老卖老,痴长你几岁,便叫你一声老弟吧!薛老弟,别的我不如你,易容之术却也颇有心得,待我替你改头换面一番如何?”
  薛文鸿大喜,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三人易过容才下山,沿途楚峻把别后的情况,一一告诉两个师父,薛文鸿大吃一惊,道:“你说窝在诸葛庄内那个汉子是祖十三?”
  楚峻道:“的而且确,他亦亲口承认!只是徒儿命不该绝才得知此秘!”
  薛文鸿道:“当真不可思议!”
  楚峻道:“不可思议的是祖十三原来是个如此邪恶的人,他在做帮主时,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沽名钓誉,当真可怕!”
  侯百通道:“我相信他是这样的人,也相信他真的是勾引了属下的老婆!”
  “侯兄听到什么消息?”侯百通道:“他自认强奸猎戸的妻子,又说到诸葛庄是为了庄内的美女如云,既然如此,勾引属下妻子有何奇怪?”
  薛文鸿点点头,道:“看来是真有其事,所以五行盟乘机唆使姜独臂出来争夺郡主之位,这次若非祖十三突然出现,使对方措手不及,丐帮也完了!”
  楚峻道:“师父,对祖十三这人,咱们该如何看待?”
  薛文普叹一声:“祖十三的确是个枭雄,属下虽知他勾引属下妻子犯了帮规,但在危险之际,仍然思念他,可见他确有过人之处!”
  侯百通接说道:“祖十三虽然卑鄙,但千真万确为白道做了不少好事,只要他此后仍能本此宗旨,让他沽名钓誉又有何妨?”
  薛文鸿颔首,道:“侯兄说得有理!不过峻儿你以后跟欧阳虹交往可得小心一点!”
  “大哥不是那种人!”
  “不防欧阳虹,须防祖十三!”
  楚峻默然一顿,才道:“现在咱们去哪里?”
  侯百通道:“照理该去少林报个信,若能在少林寺内把五行盟一网打尽,岂不更好?”
  薛文鸿道:“五行盟实力雄厚,加上少林有其内应,而且又是有备而战,不一定是五行盟的敌手!”
  楚峻道:“咱们大可以把这消息放出去,召集天下英雄齐集少林,与五行盟决一雌雄!”
  薛文鸿摇头道:“不行,一走漏风声,五行盟不去,或偃旗息鼓一段时日,咱们又去那里找他们?”
  侯百通道:“不如由我悄悄去通知祖十三,看他怎办?”
  薛文鸿大喜,赞道:“好极!祖十三重登丐帮主之位,必想立新功,以挽回昔日的声誉,利用他与五行盟主决一死战,倒是一石二鸟之计,不过这事可不能张扬出去!”
  侯百通道:“这个我自然知道!”说着已来至武当山下,侯百通道:“咱们就此分手吧?免得人多引人注意!”
  薛文鸿道:“小弟与峻儿先上少林寺,静候佳音!”

×      ×      ×

  薛文鸿与楚峻心系少林安危,下山买了坐骑之后,便兼程赶进,楚峻在日间尚可,每至更阑夜静之时,想起家事来,都难以成眠。
  他一直以为父亲已亡,却料不到父亲未死!更料不到杀死自己一家的,竟是父亲的阴谋!
  这件事,他极不愿意它是事实,可是?偏偏又是事实,他宁愿父亲在五行盟手中,也不愿他如此,可是老天爷却似故意要作弄人般,偏要叫人难受。
  他以前一直有个目的,为父母兄长及外祖父报仇,如今得悉那人竟是自己的父亲,而且父亲也已死亡,忽然。失去生存的意义,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本来在此之前,他都会想起郭蕙兰,但这件痛心刺骨之事发生后,郭蕙兰便从未在他脑海内出现过。
  薛文鸿自然知道爱徒的心情,在旁百般劝解,但效果始终不大,只有让时间慢慢?治心头之创伤。
  他俩是在容城过汉水的,两日后,已来至豫南境界,准备由过白河到新野,来至渡头,但见河水滔滔,一片白茫茫,却不见有渡船,心头虽然有点诧异。,却也不在意,打算沿江北上,一直找到渡船才过河。
  走了五六里路,猛听背后传来一阵如雷的马蹄声,薛文鸿不由自主向后望去,只见七八乘人马,也沿河驰来,那些骑客却是眼神充足,太阳穴高高鼓起,一望便知不是庸手!
  但令薛文鸿奇怪的是,这些人脸上神情都是甚是呆板奇特。楚峻跟侯百通学过易容术,轻声对薛文鸿道:“师父,这些人脸上都易了容!”
  薛文鸿心头一动,忖道:“莫非是五行盟的人?且看他们赶着去何处!”心念未了,只听背后传来一个粗豪的叫声:“操他奶奶的!那些舟子都去那里了!”。
  另一个道:“别嚎,早过河跟迟过河也就误不了时间!”
  薛文鸿又忖道:“看来他们的目的地是在东北方,所以这汉子才会这样说!”马蹄声越来越近,薛文鸿示意楚峻把马拉停在路旁,同时叫他低下头。那八乘人马“涮”地一声,在他俩身边驰过,其中两人转过头来,望了他俩几眼,但眨眼间便已去远,马蹄扬起的黄尘,把他们身形遮住。
  薛文鸿再度催骑,吊在他们后面,不即不离地跟着,沿河望去,宽广的河面,都不见有一艘船影,一直驰了十八九里,才见一艘小船自对面驶来。
  那八乘骑客欢呼一声,立即把马拉停,薛文鸿待得与楚峻驰至,那船也已将泊岸。
  一个汉子叫道;“喂,船家,快送咱们过河!”
  那舟子道:“客官对不起,今日咱们不做生意!”
  那汉子奇道:“为何不见一艘渡船,却是什么原因?”
  “今日是咱们祭水鬼的日子,咱是忘了拿香烛,所以回来一趟!”
  另一个磬道:“你不载也不行,咱们给你的银子。”
  舟子道:“对不起,五倍钱也不行,明日请早吧!”
  “放你娘的屁!”汉子道:“由现在到明日尚有半日一夜,杀人也可杀上千百个啦,那还等得!”
  舟子吃了一惊,忙把橹一荡,滑开三尺,一个汉子立即跳上船,抽出钢刀,道:“乖乖听话,否则把你卸成八块,然后抛落河内喂鱼!”
  舟子见那刀子明幌幌的,一张脸早已变白,喃喃地道:“可是这样要耽误很久时间,祭礼快开始啦……”
  汉子大笑:“就拿你做祭品如何?”
  另一个汉子道;“你不用怕,咱们仍给你的渡钱,一人一马算半两银子如何,咱们八人八骑,索性给你五两银子,你要银子还是要命,随你挑!”
  舟子在淫威下,寒着脸道:“我……自然要银子啦!”
  群汉大笑,那跳落船上的汉子把马牵上,舟子便要开船,年纪较大的汉子道:“老七,你跟着上船,等下等老赵人马上岸之后,你再押他回来,免得他回来时,在半路溜掉!”
  一个瘦如竹篙的汉子立即也跃了上去,那船只略晃一下,微微一沉便不动了,楚峻吃了一惊,暗道:“此人轻身功夫好生了得。”
  耳畔忽听薛文鸿如蚊蛾的话儿:“那个年纪最大的,听声音似是诸葛锦晖!”
  楚峻心头一跳,只见那六个汉子也转头过来,薛文鸿见对方人多,且武功高绝,便粗着声道:“贤侄,咱们到前面去找渡船吧!”
  两人越过那六个汉子,向前走去,走了三十余丈,河道忽然一拐,岸边生了一丛矮树,薛文鸿即把马按住,道:“峻儿,这次真是天赐良机!”
  楚峻道:“师父,你要在此杀他?”薛文鸿摇摇头,道:“不!一来,未能肯定他是否是诸葛锦晖,二来看他们行色匆匆,必定有什么重大的任务,好歹也得先探一探!”
  “如此师父准备如何办?此处又没渡船,要追也追不上!”
  薛文鸿道:“不怕,咱们立即快马驰前,前头不远之处便是湍河,湍河与白河相交,他们祭水鬼的日子,不一定相同,若如此,咱们便由湍河买渡过白河,再快马回新野等他们!”
  楚峻喜道:“希望湍河有渡船,事不宜迟,快去!”
  驰了三四里,果见前头有一道河流横在眼前,两人来到河边,放声叫道:“可有梢公?”
  叫了几遍,只见芦苇中“敛乃”一声,滑出一艘小船来,梢公道:“客官要去哪里?”
  楚峻正想开腔,薛文鸿已快口道:”要到对岸去!”
  梢公把船泊定,道:“老汉还以为你要过白河哩,请下船吧,不过一次只能载一人一马!”
  薛文鸿道:“人过河,马不过,他向楚峻打了一个眼色,双双飞身落船。”梢公立即划起桨来,来至河中,薛文鸿道:“请转渡过白河!”
  梢公惊异地道:“客官刚才可是说到对岸的,那白河去不得!”
  “你又非在白河接渡,为何不得?”
  “这是咱们间的协议!”
  楚峻道:“你不去也得去!”
  想起那些汉子的行径,说着把剑抽了出来。
  薛文鸿却道:“老丈,咱们的确有急事要过河,你若不敢过去,便请上岸,替咱们看住马匹,咱们给你银子,自个划船过河如何?”
  梢公想了一下,道:“这便使得!”薛文鸿接过桨来,划了几下,梢公说道:“原来客官也会。”
  薛文鸿笑道:“学过几天而已!”回到河边,梢公拿了银子上岸,薛文鸿先把楚峻送到白河彼岸,再回来载马,如此来回两趟,最后一次,梢公道:“你把船泊在对岸用绳拴住木桩或树干便可,明早老汉再去取船!”
  薛文鸿谢了一声,不久便到对岸,系了船,骑上马,先向右驰去,再向南驰。驰了一阵,便见那八个大汉也刚好全部过了河,薛又鸿忙把马藏在树林内,然后跃上树梢。
  不久,那八骑便逐渐接近,临至树林,拐向东去了。
  薛文鸿待他们驰出里多,才与楚峻上马,驰了几里,八乘又改向北行,日落之后,便歇在一座小集的客栈内。薛文鸿与楚峻先到斜对面的一家小饭馆晩饭,然后再投店,这家客栈不大,房子也不多,因此他们俩的房间就在那八个汉子的隔邻。
  天色全黑后,薛文鸿与楚峻自窗口跳出,窗外是道窄窄的甬道,一旁是围墙,另一旁则是住房,窗子全向着甬道。他俩越过两间住房,到第三间才听到里面有声音,一听之下,才知道那八个大汉都是在房内吃饭。
  薛文鸿与楚峻闭住呼吸,把耳贴近窗子,只听一个汉子道:“堂主,咱们这次有几分把握?”
  一人答道;“假如不走漏风声的话,应该有九成把握!”听口气,料是这干人的首领。
  先头那个道:“可惜武当失败,否则少林、武当、华山全归咱们统率,单只这份气势也真够瞧的啦!”
  另一个道:“武当那些牛鼻子们实力不够,待料理了贼秃颅之后,再回头来收拾他们,也不太费劲!”
  “若不是薛文鸿与楚峻在中作梗,武当早已是咱们的囊中物!”
  这人说得咬牙切齿,一听便是堂主的声音,薛文鸿听后更是心头狂跳,忖道:“果然是诸葛锦晖的声音,他必已晋级代替姜独臂之位!”
  先头那个道:“听说青木堂堂主已在武当一役中殉难,咱们倒少了个好手!”堂主道:“你们放心,盟主最近已召集了不少高手,加入本盟,本盟实力比前只强不弱!”
  众汉子齐是欢呼一声。堂主斥道:“轻声一点,这里并不是小地方,也须防隔墙有耳!”
  另一个汉子低声道:“盟主可有交代咱们如何混上少林寺配合内应?”堂主道:“详细日期尚未定,这得视各地的人手是否已经会齐,不过估计必是冒充香客上山!”
  一个汉子道:“依我看不会在这一两个月间进行!因为少林寺不同武当,卧龙藏虎之士极多,这一战关系到咱们五行盟的成败,盟主必不会鲁莽从事!”
  堂主道:“。这点不必咱们烦恼,如今是尽快筹集银子,以备将来发展之需!”
  最先说话的那个汉子道:“郞城那个周老头,家当真的有这般丰厚么?”
  堂主道:“难道本座还不清楚?”接着房内众人低声商量到周家洗劫的事容。薛文鸿向楚峻打了个手势,两人悄悄回房,楚峻道:“师父,咱们去不去郑城周家报讯!”
  薛文鸿摇头道:“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最大的目的是为了消灭五行盟,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咱们一直吊着他们?”
  薛文鸿沉吟了一下,道:“不,明早咱们立即回武当!”
  楚峻一怔,惊诧得张大了口。薛文鸿道:“咱师徒朋友极少,只能到武当,凭武当与少林的关系,到嵩山少室山直谒少林方丈慧光禅师,把五行盟的事陈述一番,若非如此,谁肯相信咱们的话?为师一早不会仔细计算好,却多走了不少的寃枉路。”
  楚峻道:“不请抱月道长同行,便无法见到慧光禅师么?”
  “不是无法,而是怕惊动到五行盟的内应,便大是不美了。”
  楚峻道:“这倒也是。”当下两人便上床歇息了。
  次日一早,师徒俩立即回马向南,兼程赶路,不一日,便到了武当山下,两人拾级登至解剑池,向武当弟子表明身份。那两个武当弟子知道他师徒是武当的恩人,立即派出一位年纪较大的引他俩上山。
  到了玉虚观外,值日弟子向内传报,抱月道长闻讯赶来,一面说着客气的门面话,一面暗暗忖思:“莫非他俩师徒欲取回剑谱,或是薛施主送秘籍上山?”当下到了炼丹房内,便忍不住问道:“贤师徒去而复返,莫非有什么指教?”薛文鸿抱拳说道:“指教不敢当,薛某有一件事来求掌门,希望掌门能玉成其事!”,
  抱月心头一动,暗道:“来了!”
  嘴上却道:“薛施主是敝派恩人,有话但说不妨,请勿用求字,否则折杀贫道也!”
  薛文鸿当下把探到五行盟欲不利于少林寺的事说了一遍。“薛某声誉不佳,生怕不为少林欢迎,而且也不够份量,惊动了旁人,走漏风声,使对方有所准备,则大为不美了,是以斗胆恳求掌门与愚师徒到嵩山一行!”
  抱月道长暗中叫了一声惭愧,正色道:“贤师徒急公好义,使贫道异常感动,这件事若是贫道知道,也义不容辞要启程到少林一行,何况现在有两位为伴,两位稍坐一忽,待贫道去交代一下,明早便与
  贤师徒下山!”

×      ×      ×

  翌日,抱月道长带了抱风与薛文鸿师徒下山,为恐道俗同道引人注目,楚峻又替师父及自己易容,扮成两个道童身份。四人四马,一日后便过汉水,沿着白河前进,这次过河却方便得很。四人一直向北,薛文鸿心头忽然一动,道:“掌门,贵派的那本秘籍犹在诸葛庄,既然顺便何不先去一取?”
  抱月自无异议,于是向南阳的方向前进。到了诸葛庄附近,楚峻又替抱月师兄弟易过容,抱风问道:“薛施主可需咱们入庄相助?”薛文鸿略一沉吟,道:“料诸葛锦晖并不庄内,余者武功虽不错,已不足为惧,就让咱师徒自个进去吧!而且在下在此庄耽过不少年头,路径熟悉料无大碍!”
  抱月道:“贫道师兄弟便在外面守候,若有危险,请发啸为号!”薛文鸿谢了一声,四人把马栓在树林内,待到天色全黑,薛文鸿才带着楚峻向诸葛庄飞去。
  薛文鸿先飞入围墙,立足之处,便在听竹轩修,此处他闭目可行,闪在一块假山之后,向后探望一番,见周围没人,便“咪呜”一叫,楚峻听见师父的暗号,也翻了进去。
  两人蛇行鼠伏,向内宅走去,一路上见到护院人数比前大少,薛文鸿更加肯定诸葛锦晖不在家。
  到了内宅的小花园,才见有几个护院在附近巡逻,薛文鸿附耳对楚峻交代了几句,
  楚峻点点头,悄悄向一栋小楼潜去。眼看离小楼已不远,他突然自柱后窜出,飞身跃向小楼,他故意让衣袂发出一阵猎猎声音,引得那几个护院转头望去。楚峻脚尖在雨檐上一点,再向二楼飞去!
  这剎那,那几个护院经已发现,大声叫道:“有刺客!”
  楚峻目的只在引开他们,听得叫声,凌空折腰,改向屋檐飞去,那几个护院吆喝一声,振衣追去!
  薛文鸿立即自另一条柱子后闪出,飞向另一座小楼,几个起落,已跃上二楼的回廊上,伸手在窗上轻轻一敲,道:“玉兰,我回来啦!”
  房内黑灯瞎火,薛文鸿再敲了一阵,仍不见有回音,又恐那些护院返身回来,顾不得什么礼仪,用掌震开一扇窗子,翻身跃入。
  一入房内便闻到一阵霉气,他心头一跳,回身开好窗子,轻声呼道:“玉兰,玉兰!”
  假如房内有人,自没听不到之理,偏生又没人应他,薛文鸿心头一跳,忖道:“莫非诸葛锦晖把玉兰搬到别处居住?”想到此,他顾不得危险,摸出火折子来把其燃亮,高举一照,只见房内椅桌面上一全都镨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已久没人住。他心头暗觉不妙,需知那本“无量剑法”的羊皮秘籍,他是交与玉兰收藏的。他呆了一阵,走前挑起床帐,里面没人,薛文鸿把床板揭起,只见床板背后让人用利器刻了一个箭头,他立即举头向上一望,床顶恰好有一根横梁经过,心头一动,轻轻放下床板,飞身跃上横梁。火折子一幌又亮,目光一落,但见横梁布满灰尘,一眼望去并无异状。“那个箭头是不是玉兰划下的?若是的话,她必有深意!”薛文鸿一想至此,立即抽出长剑,用剑柄轻轻敲动起来。果然找到一处发岀空洞的声音,他用衣袖拭去灰尘,便见梁上有道痕迹,用掌在旁一拍,一块木块跳了上来,原来梁子的一截,被人挖空。
  薛文鸿把火折子移近,便见里面放着一本羊皮册子,一看正是要找之物,立即把其取出揣入怀内,吹熄了火跃回地上。就在此刻,他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轻微的脚步声,立即斜窜一步,伏在窗台下。听呼吸声,那人亦正伏在窗外,薛文鸿身子倏地站立起来,一掌震开窗子。猛听一声暴喝,一柄鬼头刀,自外劈了进来!薛文鸿早有准备,身子一歪,让过刀刃,长剑挥前,迅速沉下,再向横一拉,一道惊叫声,随即响起,接着便是兵刃落地之声!
  薛文鸿身子如麻鹰穿窗而出,依稀见到一个汉子正欲逃走,几个起落追前,长剑暴现,又在其后背扎了一剑!那汉子身形一慢,已让薛文鸿抓住,喝道:“快说,楼内之人去了哪里?”那汉子惊恐道:“可是大夫人么?”
  “便是大夫人!”
  薛文鸿双眼圆睁,长剑格在他喉前,道:“敢有一句不实,便教你命归阴曹!”
  那汉子道:“大夫人已经死了几个月了!”
  薛文鸿大吃一惊,喝道:“胡说!”
  汉子道:“真的!这事全庄的人都知道,不是胡说……”
  薛文鸿厉声道:“她是怎样死的?”
  汉子颤声道:“我。我不知道……。”
  薛文鸿心头如遭巨木所撞,疯狂似的大叫一声:“再不说便杀了你!”
  “好像是被人杀死的……”
  “谁杀的?”
  “我……我不知道!”,
  薛文鸿又大叫一声:“是不是诸葛锦晖杀的?”
  那汉子不敢应声,薛文鸿大怒,飞起一脚,把那汉子踢飞!
  就在此刻,其他护院已闻声赶了过来,举起火把高声叫道:“捉拿刺客!”
  薛文鸿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大干一场再走,便飞身下楼挥剑冲入人丛中。那些护院见他神态疯狂,如饿虎下山,心胆一寒,眨眼间便被其撂倒两个。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汉子赶了过来,叫道:“只他一人,不必害怕,慢慢困死他!”
  薛文鸿飞身向其扑去,可是半途已被人截住,一时之间杀声震天,四野皆闻。楚峻听见喊杀声,去而复返,见师父陷在重围,不由大吃一惊。
  正想不顾一切跃下,助师父脱困,忽听“呀”的一响,左首那座小楼一扇宪子打开,露出一张年青的面庞来,正是他昔日的主人诸葛锦晖的独子诸葛浩!楚峻心头一动,暗道:“我即使拼了命,也未必能使师父脱困,何不拿这脓包开路?”
  心念刚一动,只见围墙上多了两道黑影,来的正是抱月与抱风两师兄弟。抱月道长见薛文鸿陷在重围,忙与师弟跃下冲前,两柄长剑如两条入云蛟龙翻翻腾腾,杀开一条路来,向薛文鸿靠去。
  “施主快退!”
  薛文鸿双眼尽赤,“噗”的一声,刺伤一人,喝道:“老子跟你们拼了!”抱月如何知道他的心情,不过见他神情狂乱,心中远道是楚峻落在对方手中,忙安慰道:“施主,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大事要紧!”
  这几句话如醍醐灌顶,薛文鸿心头一跳,暗道:“我跟这些狗爪子拼命干甚?要拼命该找诸葛锦晖!”
  心神一定,双眼向四周打量起来,可是那些护院越来越多,此刻要想脱困,谈何容易?当下忙叫道:“道长快退,在下为你们殿后!”那身形高大的汉子,冷笑一声,道:“要退也行,留下首级来吧!”
  薛文鸿骂道:“操你祖奶奶的,老子即使战死,也要先杀了你!”
  他此刻因大受打击,早已失却平时文质彬彬的神态,出口全不择言!
  那身形高大的汉子叫道:“你们抬头看看!”
  抱月抬头一望,只见假山上不知何时已站立了不少手持弓箭的护院,弓如满月,箭上弦,不由暗吃一惊,料不到自己一出江湖,便要栽在此处!
  “都给我放下剑来,否则一声令下,便要万箭穿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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