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为民除害
2025-06-13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岳秦岭有一位退休的同袍,老家就在山坡后面。三人到了那里,先由岳秦岭解了蒙面布去敲门。俄顷,门开了,岳秦岭一进随又出来,向皇甫一香招手,萧逸飞遂与皇甫一香上前。
  岳秦岭旧同僚之家,十足是农舍,院子里正在晒谷,房舍是砖、土、木结成,地方倒也颇大。那旧同僚头发已花白,有点驼背,甚是清瘦,不过精神还好,只听岳秦岭问道:“老杨,你身子如何?”
  “还硬板,只是比不上当年了。”
  “怎地家内只剩你一个?”
  “老伴前年已病殁,犬子又到外面谋生,家内只剩老夫一个,你们大概还没吃早饭吧?你们且先坐一下,待老夫去煮面。”
  老杨十分热情,尽管岳秦岭不让他操劳,他还是去了。三人在厅内低声商量。皇甫一香问道:“大哥,你在矢上有没有淬毒?”
  “没有,看来他死不去。”萧逸飞轻叹道:“将来要再杀他可就难了!”
  岳秦岭道:“下次岳某也未必能帮上忙。”
  皇甫一香问道:“人还未死,大哥你准备如何办?”
  萧逸飞道:“愚兄想再回去杀他,这次因时间太短,他必无防备,也许机会更大。”
  皇甫一香看了岳秦岭一眼,道:“如此太冒险了,万一他有准备,这不是自投罗网?”
  “要杀黎泽仁,本就危险,他老若是省油灯,又怎会有‘铁荆棘’之外号?”
  “那小妹陪你去,多一个人把握便多几分。”
  “不可,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行藏,何况我孑然一身,生死无所谓,你若有什么闪失,不但对不起令尊,且暴露身份之后,令尊甚难向朝廷交代。”
  “小妹自会小心!”皇甫一香态度十分坚决。“性命之价值人人相同,只有一次,故在佛家心目中,人与蚂蚁之命,无多大分别。”
  岳秦岭示意他俩不要争论,因为老杨已煮好了面,亲自捧上来。四人各有一大碗,因经恶斗,腹中早空,便只顾吃,不再争论。
  萧逸飞一吃毕,便长身道:“前辈,在下尚有要事待办,先此告辞,日后有机再来拜访。”
  老杨尚未挽留,皇甫一香也长身请辞,老杨干咳一声:“两位若有事待办,老夫也不便挽留,不过神捕可得留下来,老夫有话与你说。”岳秦岭无奈地目送他俩出门而去。
  萧逸飞及皇甫一香出了门之后,便奔向树林,两人心有灵犀,同入林易容,萧逸飞道:“咱们扮作夫妇进城,再去买几套衣服,投了店之后,然后再去驿馆,伺机行动。”
  萧逸飞经验远在皇甫一香之上,是以她没有理由反对,两人亲亲热热出林,一到树林边上,萧逸飞忽然将她拉住,皇甫一香只道他欲对自己无礼,吃了一惊,问道:“作甚?”
  萧逸飞闪到树后,道:“快躲起来,梅嘉瘦来了。”
  皇甫一香嘘了一口气,藏匿在另一棵大树后面,探头望去,果见一条汉子骑马而来,乃问道:“梅嘉瘦是什么人?”
  “是令尊叫我跟他接头的人,说他是埋伏在黎泽仁身边的志士,但这匹夫却引我进陷阱,差点死在黎泽仁手中!奇怪,他来此作甚?快退后!”
  梅嘉瘦也向树林走过来,两人连忙向内退,幸好他只是下马,将马拴在树上便走了。萧逸飞连忙跟上去,竟见他去拍老杨的门。
  俄顷,门开了,他便从容地走了进去。萧逸飞向皇甫一香打了个手势,便蹑手蹑脚走前,到窗下凝神静听。
  只听老杨在为他们介绍:“神捕,这便是犬子兴安,安儿,你怎地突然回家?”
  只听梅嘉瘦有神没气地道:“找不到事做,就回来看看你,咦,怎地桌上有四副碗筷?”
  又听岳秦岭道:“两位朋友在路上相遇,我邀他们同来,蒙令尊招呼,他们因尚有要事待办先走了,梅兄向在何处发展?”
  “到处奔波,不外是替人打短工而已!”
  萧逸飞忖道:“这厮瞒得滴水不漏,是个角色!咦,为何岳秦岭知道他化姓为梅?怎地称他梅兄?”
  又听老杨问道:“安儿,你准备在家住多久?”
  梅嘉瘦道:“短则十天八天,长则两三个月,还没有打算,孩儿累死了,去提水洗澡。”
  萧逸飞向皇甫一香打了个手势,因恐梅嘉瘦出来提水,便退回树林内远远窥望。
  皇甫一香低声问道:“为何老杨的儿子姓梅?”
  “我也不知道,如果岳秦岭能出来一下,待我将情况告知他,也许他能旁敲侧击,找到点线索。”
  正说着话,只见梅嘉瘦赤着上身,挑着水桶出门,却向另一方走去了。萧逸飞正想叫皇甫一香回去叫岳秦岭出来一下,已见老杨送岳秦岭出门了。
  岳秦岭一直往合肥方向走去,老杨站在门外望着他的背影,唏嘘一阵才回屋去。萧逸飞和皇甫一香立即奔出去。
  岳秦岭听见声音回过头来,萧逸飞道:“岳兄,是小弟,快到林里说话!”他话未说毕立即转身奔向树林。皇甫一香也向他打手势,岳秦岭这才巴巴地跟着他俩跑进树林。
  “你俩在玩什么把戏?为何还在这里?”
  萧逸飞扼要地把梅嘉瘦之身份及与自己联络之经过说了一遍,“这厮为何会突然回家?被黎泽仁辞退了?还是另有原因?小弟希望岳兄找个借口,再回杨家,借机会试试口气。”
  皇甫一香则问:“老杨的儿子为何姓梅,他小时候过继给姓梅的做儿子么?”
  岳秦岭失笑道:“小弟刚才忘记介绍,老杨其实姓梅,叫梅先杨,他不喜欢人家叫他老梅,因与倒霉音近,是以一干旧袍都称他老杨。”他沉吟了一下,道:“也好,我便再回去探探其口风,你们先进合肥城等我,你们打算住在哪里?”
  萧逸飞道:“住江城客栈,在东二街十分好找,小弟以胡琴音登记在名册,问问店小二便知。”
  岳秦岭正容道:“你俩最好等我到了之后才动手。”

×      ×      ×

  萧逸飞及皇甫一香扮作一对进城办货的小夫妻,果然不引人注意,两人先到成衣店,买了一大包粗劣的成衣,然后去投店。
  江城客栈名字虽好,但客栈很小,住客也都是跑江湖,做小生意的人。他俩开了一间上房,交了三天房租。进房之后,萧逸飞先到帐后换衣服,然后轮到皇甫一香。
  刚才他们在街上行走时,发现一切如常,今早那些官兵已不知去了何处,萧逸飞低声道:“最怕黎泽仁已离开合肥了。”
  皇甫一香是初生之犊,道:“咱们出去驿馆附近走走!”当下带上一包衣服,相携上街,信步而行,却慢慢转向驿馆。
  到了那里,但见只有几位官兵荷枪在馆外巡逻,情况十分正常,教人莫测高深。皇甫一香还想拐到后面去,却让萧逸飞阻止。
  他俩到了远处,踅入后街一家酒楼,找了座头坐下,萧逸飞低声道:“你来点菜,我去解个手!”萧逸飞哪是去解手?他溜到后巷,见没人留意,便飞身跃上屋顶,再弓身踏瓦前进,一连越过十多栋民房,然后伏了下来,遥望驿馆附近屋顶之情况。
  看了一阵便发现屋顶上有三处有埋伏,他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鲁莽,否则一转到驿馆后面,便立即被发现。
  屋顶有人,是不是证明黎泽仁尚在馆内?还是要引自己再次入陷阱。
  萧逸飞得不到答案,便小心翼翼跃落后巷,再走回酒楼。

×      ×      ×

  驿馆外面有埋伏,是说明黎泽仁还没有死,甚至还住在镇内,还是说明这是个陷阱,专等萧逸飞跌进去?
  萧逸飞跟皇甫一香商量了半天还没有结果。不过,萧逸飞还是决定去冒一次险!
  可是如何避过埋伏者之耳目潜进驿馆,基于种种原因,他却想不到一个妥善之办法。本来他可以在附近放一把火,再趁乱进去,但这样做损害了居民,甚至会对他们造成生命危险,以前他可以做,如今他不敢,他怕过不了皇甫雪那一关。
  当萧逸飞及皇甫一香离开那家小酒家,萧逸飞忽然低声道:“小心,有人跟踪!”
  皇甫一香暗中留意,发现跟踪的是位四五十岁,身材颀长的中年汉子,他喝了不少酒,脚步也有点歪斜,不即不离地跟着他们回客栈。
  那人之装束,住江城客栈倒十分合适。他就住在萧逸飞之邻室,皇甫一香则住在其对面。萧逸飞正想越窗出去,兜圈再钻进皇甫一香房内,不料房门已被敲响,更料不到敲门的竟是那中年汉。
  “对不起,在下并不认识阁下,大概你是认错人了。”
  那中年汉道:“没有错!我是皇甫大侠派来的,敝姓郭,双名嘉梅,阁下必是萧逸飞,对面那女子必是皇甫大侠之女儿。”
  萧逸飞暗吃一惊,但对其身份仍然半信半疑,道:“进来再说!”他却敲开皇甫一香之房门,再带她进房,关上门,低声问道:“在下如何相信你之身份?”
  中年汉道:“皇甫大侠本来叫一位叫梅嘉瘦的人跟你联骆,结果此人有问题,是故使你出了纰漏,在下可有说错?如果你还不相信,在下还有皇甫大侠之信物。”
  那厮掏出一块玉珮来,道:“如果你不认识,料皇甫姑娘对此绝对不陌生。”
  皇甫一香接来看了一眼,便道:“大哥,这是先慈给家父的定情物。”
  “有没有看错?”
  “绝对不会看错!”皇甫一香说得斩钉截铁。
  萧逸飞注视郭嘉梅,问道:“皇甫大侠派阁下来此作何事?”
  “要在下协助兄台刺杀黎泽仁!”郭嘉梅态度如常地道:“他怕你们人单势薄,没法完成任务。”
  “黎泽仁还未死?”
  “皇甫大侠未知他还没死,他给在下之指令是在必要时方现身助你。不过如今在下已查明,他的确还未死,正在驿馆内养伤。”
  萧逸飞步步进迫:“你如何知道?难道你是他手下?跟梅嘉瘦一样的身份?”
  郭嘉梅不悦地道:“不要提他!那厮唯利是图,在下早已觉得他不可靠,可惜在下知道皇甫大侠须要利用他时,已经太晚了,而当时我又找不到你俩,是故派舍弟赶去巢县找他老人家,最后他才急急将此玉珮交给在下。”
  “阁下至今尚未解答在下心中之疑。”
  “在下不是驿馆的人,但曾在六扇门干过一段日子,后来因酗酒误事被革了职,之后便做些小生意,驿馆的食物均由在下供应,是以不但经常出入其间,与里面的人也混得甚熟,里面有在下之好友,黎泽仁的情况便了如指掌。”
  “你在发生事变之后,可曾再进过驿馆?是否见过黎泽仁?”
  “出入过两次,其中有一次见到他,房门洞开,躺在床上养伤,一个女人在替他包扎伤口。”
  皇甫一香问道:“既然你说梅嘉瘦不可靠,说他跟黎泽仁有勾结,但后来他为何被赶回家?”
  郭嘉梅微诧地道:“此事两位也知道?”
  皇甫一香轻咳一声:“你莫忘记我之身份!”
  郭嘉梅对她极其尊敬,连声应是:“在下一时忘记你是皇甫大侠之掌珠,皇甫大侠是在下之救命恩人,当年若非他可怜在下,向大人说情,在下少不了要受几年牢狱之灾,是故只要他用得着在下,郭某赴汤蹈火也要报答他老人家。”
  萧逸飞却问:“阁下准备如何助我杀黎泽仁?”
  郭嘉梅反问:“目前阁下最感困难的是哪一方面?”他未等萧逸飞回答又续说下去:“最困难的是如何再混进驿馆,是否?”
  “你能助我?”
  “明早在下要送一车食物进驿馆,这是个机会,你躲在马车下混进去,至于进了驿馆内,能否杀得了黎泽仁,便与在下无关了!”
  “你之马车由后门进?灶房离黎泽仁之住所有多远?路径如何走法?”
  郭嘉梅自怀内掏出一张地形图来,双手递给皇甫一香,她却传给他看,萧逸飞又问:“驿馆内兵力布置如何,你可知道?”
  “这点在下便不甚了了,不过馆内一名管事叫梁建邦的,却是在下表叔,为人十分正派义气,但办事谨慎小心,他应很清楚,但不一定会告诉你!”郭嘉梅指一指地形图某处道:“他住在此处,离后院不远,你若要动手,最好在午后。”
  皇甫一香问道:“原因何在?”
  萧逸飞道:“这个愚兄猜得出来,郭兄,在下再问一事,明早咱们如何接触?”
  “在下小店就在后面街,招牌是成昌,那时你去找我,最好小心一点,再直接进入后院就最好,明早我亲自装束驾辕,你躲在车下,可得小心一点,倘出师未捷身先死,便与在下无关,你不管得手与否,离开驿馆之后,便到成昌斜对面的车行,我在其后巷替你预备一辆马车,以供你出城。”郭嘉梅看了皇甫一香一眼,又道:“皇甫姑娘最好不要进驿馆。”
  皇甫一香急不及待地问:“为何我不能进去?”
  “一来是马车底下藏不了两个人,二来你的身份特殊,万一暴露了身份,令尊可难向朝廷交代。”郭嘉梅顿了一顿,续道:“你最好是留在成昌车行那里作接应。”他摆摆手续道:“在下也得告辞了,以免暴露了身份,若两位信得过在下,明早便请萧壮士到小店来。”言毕推开窗子跳了出去。
  皇甫一香边关窗子边问:“大哥,此人值得信任么?”不料窗子尚未关上,便被一股大力撞开,“飕”地一声,跳进一条汉子来,定睛一望,可不正是岳秦岭?
  “师兄,你这才来?”
  “不,那厮的话我都听见了,事实是我跟踪他来此的。”
  皇甫一香紧张地问:“可有什么发现?我怕他又是一位梅嘉瘦!”
  岳秦岭注视萧逸飞,道:“是否相信他,表面上看不出来,此事只能由萧逸飞决定。”
  萧逸飞沉吟道:“不管此人值不值得信任,我都得去,因为已没有别的路可选择,除非……”
  皇甫一香急问:“除非什么?”
  “除非能想到混进驿馆的其他办法。”
  “但万一此人又是梅嘉瘦,此行比上次会更危险,因为有了上次之经验,黎泽仁布置必会更加完善,那是……有死无生……”
  萧逸飞干笑一声:“我杀了不少人,被人杀死也是天公地道之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岳秦岭道;“不能丧气,咱们先商量一下,绝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皇甫一香道:“对,咱们要并肩作战!”

×      ×      ×

  萧逸飞对于杀黎泽仁,丝毫不敢轻敌,何况黎泽仁之本领他已领教过,是故,他很早便上床运功调息,必须以最佳状态赴战,否则成功机会更低。
  天才蒙蒙亮,他便悄悄自窗口溜出去,不敢惊动同居之岳秦岭,其实他又何尝不知萧逸飞离开?只是不愿多说,以免影响彼此之心情。
  街上行人欲断魂,望着那灰蒙蒙的苍穹,萧逸飞忽然想起过易水赴秦刺赢政之荆轲。
  成昌栈倒很容易找,萧逸飞依言由后墙跃进,落在后院,他刚落地,郭嘉梅已探首低声道:“你来了?先进来吃点东西,不吃饱哪有力气!”
  萧逸飞进入内厅,里面尚有一位二十六七岁之少妇正在张罗。桌上放着三四碟小菜,有饭有馒头。“请坐,为了让你放心,在下每样菜先尝一下!”郭嘉梅举箸每样吃了一口,再把一根银针交给萧逸飞。“也许你还怕我会先服下解药,故还是让你自己试一试。”
  萧逸飞道:“萧某一条命死不足惜,只怕杀不了黎泽仁,请恕无礼。”他接过银针,仔细验查一番,然后又谢了一番才举箸。
  郭嘉梅着他夫人相陪。“进了驿馆,你便没有机会吃饭,是以先让你饱餐一番!”
  “你要运进驿馆之货物在何处?”
  “放在前院,吃饱之后要装驮。”
  萧逸飞也不客气,飞快地吃了一碗,他婆娘做的菜,虽只是家常小菜,但居然弄得十分可口,她接过饭碗替他再盛饭。
  就在此刻,外面忽然有人叫道:“当家的,有人找你。”
  郭嘉梅吃了一惊,一面叫萧逸飞躲起来,一面问道:“是谁?”
  “他不肯表露身份,只说是你亲戚。”
  郭嘉梅道:“我出去看看!”他夫人让萧逸飞到房内匿藏,她把碗筷收了起来。萧逸飞心中暗暗冷笑,手掌握住剑柄。俄顷,便听到一阵步履声,又闻郭嘉梅道:“想不到表叔你这么早光临,小侄正在吃早饭,准备把食物送进驿馆哩!”
  萧逸飞一颗心立即提起,暗道:“梁建邦怎会来此?莫非走漏了风声?”
  心念未了,已闻梁建邦问道:“贤侄,愚叔有一句话问你,希望你从实答复,皇甫龙卫是不是跟你接触过?不,是你跑去找过他。”
  郭嘉梅声音透着几分惊诧:“表叔如何知道?这……这有问题么?”
  梁建邦叹了一口气,道:“这等大事,你为何不先跟我商量一下?哼!依你所作所为,无异是送羊入虎口。”
  萧逸飞在房内听见,屏息沉思,觉得此人来意难明,便忍隐不发,静观其变。
  只听郭嘉梅恭声道:“小侄无知,几乎坏了大事,请表叔指点一条明路。”
  “愚叔之为人,你能否信任?”郭嘉梅毫不犹疑地道:“表叔之为人,小侄怎会不信任?”
  梁建邦轻叹一声:“也许你会觉得奇怪,其实道理十分简单,当今朝廷豺狼当道,黎泽仁助纣为虐,死有余辜,杀死他等于救了不少忠臣义士,愚叔已一把年纪,死了也不算夭折,你大好青春,都肯仗义,何况老夫乎?”
  萧逸飞和郭嘉梅一个在房内,一个在房外,都不敢作声,只等梁建邦说下去,“有一条下水道直通驿馆灶房小院,来人应由此出入,因为黎泽仁不知有此道!”
  郭嘉梅的声音透着兴奋:“这敢情好,但那下水道能容人出入么?”
  “下水道十分宽阔,人在里面走动,绝对没有问题。不过上了地面必须换衣,否则臭味熏人,甚难匿藏!”
  “下水道之出口在何处?”
  “在你这里附近便可进去。”
  “小侄在此三年,为何完全不知道?”
  “愚叔是说,水道通过你这下面,只要拨开石头,再往下挖几尺便可下去,因为出口在江底,不好走!”
  “依表叔之言,小侄根本不用以马车运货,就挑担进去,这还不会引起黎泽仁之疑心。”
  “不,你还是要驾马车,因为另有妙用,不过时间要改一下,反正馆里还有食物,你下午才送,届时老夫会再来与你一起进去,如今是先找下水道之位置,以及动手挖掘入口。”
  郭嘉梅喃喃地道:“这下水道若入地太深,可不好找。”
  梁建邦道:“一定在水沟下面,找到水沟,挖地三尺,应该就能找到,愚叔不能待太久,这就回去,希望下午我来时,你已准备就绪。”
  他走后,萧逸飞自房内走出来,郭嘉梅道:“对不起,饭菜已凉了……夫人,请你拿去温一下。”
  萧逸飞忙道:“不吃了,先找到下水道再说。”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你相信他的话?”
  萧逸飞道:“当然相信,他若要害你,何须叫你走下水道?待你进驿馆时,着人仔细搜索,图穷匕现,信我插翅也难飞!”
  郭嘉梅叹了一口气,立即找来挖掘之应用工具来,萧逸飞又道:“挖掘不是问题,难题是沙土如何处理?摆放在这里,消息会否外泄?”
  郭嘉梅道:“房内伙记都十分可靠,我不让他们进来就是,沙土先堆在厅房内,事后再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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