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24-07-18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二人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步履声，苗新韵方将他推开，燕高行尚未走至床后，房门已被敲响。“苗旗主，苗旗主。”
　　苗新韵装作刚睡醒之模样问：“谁？”
　　“大姐，是我，小飞。”原来是鸽旗的旗主唐小飞。
　　“大姐因为赶路太紧，还在睡觉哩，有甚么事？”
　　“总旗主有信来，着你立即飞赴宝鸡，信在小弟手上。”
　　苗新韵边整理衣衫，边道：“你把信从门缝间塞进来，大姐还未梳妆哩！”
　　唐小飞道：“小弟在西堂等您。”
　　苗新韵应了一声，刚才“风流”弄乱了鬓发，她忙梳洗一下，然后低声对燕高行道：“大哥，小妹怕您露了马脚，这是他们调虎离山计，你最好上去承尘躲一下，小妹会尽快赶回来。”她又在他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出门。
　　燕高行略为检视一下房里之东西，觉得床上被褥太过整齐，忙将之弄乱，然后潜上承尘匿着。
　　承尘不高，燕高行必须蹲着，时间一长，颇为辛苦，莫殿元要苗新韵去宝鸡，用意何在？仍然是为了劫善款？他忽然觉得应该先将个人恩怨搁在一旁，助常长胜一臂之力方是正理。可是回心一想，既然已来到此处，连高琴心之脸，也没见过，心里又有点不甘。
　　左右为难，天人交战之中，耳际听见房门声响，燕高行不敢造次，悄悄自板隙间望下去，进来的不是苗新韵，是位丫头，看来她并未看出破绽，祇是进来打扫房间，弄了顿饭工夫才出去。
　　又过了盏茶工夫，苗新韵才回房，手上多了一个食篮，看来又想跟燕高行在房内吃饭，她满险春风地道：“大哥快下来吧！”燕高行掀起承尘木格，突又见她向他猛打手势，他连忙缩回去。
　　房外传来唐小飞的声音。“大姐，大伙儿在饭厅等你吃饭，为何你跑回房来？”
　　苗新韵把门拉开，道：“你知大姐爱静，一向在房里自己吃饭，反正小妹又不喝酒，有我在场，反要败你们酒兴！”
　　唐小飞道：“小弟觉得大姐跟以前好像变了很多……”
　　“胡说，我每次回来，都是这样，哪有半点改变？”
　　“小弟刚来十三旗时，你人又活泼，又泼辣，干事俐落乾脆，如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是不是想替小弟找个姐夫了？”唐小飞边说边笑。
　　苗新韵满脸通红，骂道：“胡说八道，连你也来消遣大姐！大姐又老又丑，没有男人要，你再敢胡说，大姐以后便不理你。”
　　“好好，小弟不说了，刚才你跟谁在说话？”
　　“哪有这回事？瞎说！就算小妹发神经自言自语！”
　　“大姐，今天大伙儿要为你饯行，你不去可不行！”
　　苗新韵略又沉吟了一下，唐小飞道：“东西就放在桌上，快走！”他不由分说，拉着苗新韵的玉手便跑出去了，连门也没关上，外面是走廊，人来人往的，这可苦了燕高行，不敢下来。
　　过了一阵，丫头把食篮提出去，又再过一阵，方见苗新韵回来，把门窗都关上，燕高行这才敢从承尘跃下，苗新韵如乳燕投林般，投进燕高行之怀抱，她感情刚得到结果，热情澎湃，立即送上香吻。
　　“妹子，您何时要去宝鸡？”
　　“须立即出发，而且要小妹沿途集合凤旗之姐妹，大哥，你跟小妹一起走吧！”
　　“好，不过我仍要先暗中见见高琴心，否则此行等于白走。”
　　苗新韵白了他一眼。“你得到小妹，还算白走？但我可不能等你，本来小妹应该随你流浪江湖，不过考虑到如今尚不是时机，祇好遵命。”
　　“你先走一步，我明早便上路，咱们在十里坡上那座小亭会合。”
　　“你可要小心。”苗新韵自怀内掏出几个肉包子来。“这是我向灶房要的，说是在路上充饥，你先吃吧。”
　　“愚兄吃了，你怎办？”苗新韵食指轻轻在他额上戳了一记，轻笑道：“傻子，我不会在路上再买？我得走了，你可要小心，千万不可露出马脚，咱们在十里坡上相会，不见不散！”苗新韵把匮里之衣裤取出来，当着他的脸更换。祇见她肌肤胜雪，细腰隆臂，年纪虽然略大，仍是有极大之蛙力，幸亏燕高行是正人君子，祇用眼睛欣赏。
　　苗新韵再打了个神色，燕高行又溜回承尘，她看看不露痕迹，这才开门出去，祇见唐小飞站在花树下，她暗吃一惊，生恐适才与燕高行谈话，让他听见。“大姐，小弟专诚来送你。”
　　苗新韵将门带上，轻骂道：“不要你假殷勤！”


　　燕高行在承尘了两个肉包子，静待日落，幸好总舵人不多，走廊上来往之人更少，他可以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一些问题，可是精神确是集中不了，脑海里不断飞上苗新韵之清影和诱人之红唇。
　　好不容易太阳方下山，黑幕慢慢吞噬了大地，燕高行将馀下之两个肉包子送进肚子里后，方跃落地上，先轻舒一下手脚，然后坐在床后运功调息。
　　外面终于传来二更之梆子声，燕高行一跃而起，推开后窗，向外观察了一阵，不见有人，便轻轻跃了出去，脚尖一点，已窜至一盆花树后蹲着，真是点尘不惊，他略为观望了几眼，便蛇行鼠伏向后堂前进。
　　十三旗人数本就不多，总旗的人更少，加上护卫人员来寥寥可数，根本没法阻挡燕高行之行动。他不费太大之气力便窜至后堂，跃上横梁，待巡夜的护卫走开之后，方再跃下。
　　来至高琴心之房外，燕高行一颗心没来由地怦怦乱跳起来，是何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窗纸上透出昏黄之灯光来，他用食指先醮了口水，再轻轻将窗纸刺穿一个小洞，凑眼望进去。但见桌上放着一盏油灯，一灯如豆，燕高行仍能清楚看到高琴心躺在床上，发出悠长之呼吸声。
　　她脸向外，正好对着燕高行，但觉她比两年前略为丰满，却又未减其清丽，脸靥如花，正如一朵盛开之牡丹花。
　　她仍如斯娇艳，颇出燕高行之意料，看来她日子过得很称心如意，如花之脸庞忽然变成狰狞吐信之毒蛇，燕高行头脑渐渐清晰起来，她的奸夫到底是谁？莫殿元不在，他为何不乘机与她同房共宿？
　　回心一想，又怀疑自己看错了人，冤枉了她。正在胡思乱想间，忽见她转了一个身，接着又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走下床去，燕高行心头一跳，眼睛一刻再不离开她。
　　祇见她下床轻揉双眼，走向床后，接着便听到一声水声，俄顷，她又出来，打了个呵欠，再度上床睡觉，这次她面向里面，不久便发出轻轻之鼻鼾声。
　　燕高行登时失望起来，看来她之奸夫今夜是不会出现了，否则还会睡得这般安稳？他自己再耽下去也没意思。等了两盏茶工夫，便决定离开，他穿过后花园，跃出围墙，几个起落，已投入黑暗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太阳刚从山坡后爬上来，燕高行人已在十里坡半山腰，抬头望去，坡顶亭子里正坐着一个人，看不到脸宠，但他一眼便已认出是苗新韵，当下展开轻功，急驰而去。
　　亭子里之苗新韵也发现了，急奔而下，半路上相遇，紧紧相拥，燕高行见她喜悦之中，透出几分疲恿之色，正想开腔，她已抢先道：“大哥，你平安来了就好了，小妹一夜担心都睡不着觉哩！”
　　燕高行在她颊上亲了一口，道：“十三旗总舵那几个人，能挡得了我么？没来由的担心。”
　　苗新韵在他身上轻擂了几记。“人家担心您，您还敢笑人，良心何在。”
　　“好好，是愚兄说错了，该向你道歉，咱们上路吧，迟则来不及。”
　　“小妹的马匹在坡后，咱们翻山过去。”
　　“但愚兄的马在城外寄放，还得回去取。我怕你等太久，故先来了。”
　　苗新韵幽幽地道：“大哥你真好。”两人手拉着手越过山坡，找到马匹，再共乘一骑，向东北驰去，到了附近，苗新韵先在树林里等，燕高行到农夫家取了马车，驾车而返，当下苗新韵将马系在车后，人却纵进车厢内，燕高行挥鞭催马急驰。
　　驰了一阵，苗新韵道：“大哥，此处已无十三旗的人，你进来休息，让小妹驾车吧。”
　　“不用，万一在路上让人认出你来，前功尽废！”燕高行回首问道：“莫殿元要你去集合分散之凤旗姐妹，你知她们现在何处么？”
　　“知道，你放心，她们散不了，一定是在某处等小妹。”
　　“他要你在何时赶到宝鸡？”
　　“信上只说尽快，务必在日内赶至！大哥，如果他这次仍是要抢劫常长胜之善款，你准备如何应付？”
　　“愚兄当然要助常长胜一臂之力，全力护善款了！”
　　“那小妹又该如何做？反戈一击？”
　　“不，你不能暴露，而且还得留在十三旗，以便探得更多消息及證据。”
　　苗新韵柔情万种地道：“小妹全凭大哥安排，就算为您而死，也心甘情愿。”
　　“胡说，万一有甚么危险，你必须立即离开，否则愚兄终生难安。”
　　苗新韵心底如通过一道暖流，道：“前面有座小镇，咱们进镇打尖，顺便要买一匹马，路上可以更换，否则恐赶不及。”
　　“好！”燕高行用力挥鞭，马车急驰而去。俄顷，果见不远之处有座小镇，顿为繁盛，大概是正当要衢之处，客商极多，燕高行挑了一家较大之饭馆停下来：“小二，给我卸鞍上料，稍待自会打赏你，嗯，镇上可有买马的么？”
　　“有有，今日正是每半月一次之马市，小的先替客官卸鞍，你往前走两条街，拐左首走便可见到了。”
　　燕高行及苗新韵依言寻去，果见有数十匹马泞放在那里，他俩细心挑了两匹长程箧马，一问价钱吓了一跳，足足比其他马匹贵一倍。苗新韵不由叫了起来：“老闆，你的马因何这般贵？”
　　那汉子亦苦笑道：“老汉也不懂，只是客官目光太好了，你挑的那两匹乃蒙古良种马，不但跑得快，而且耐劳，当然贵啦，若非找不到伯乐，咱们之价钱还得涨两成哩！”燕高行不欲与他计较，付了钱便拉回饭馆，让小二一并上料，两人然后匆匆上楼吃饭。
　　只道饭馆人杂，可以听到些江湖传闻，不料座中食客，全是各地之商旅，只说些生意上之闲话，两人好生失望，匆匆填饱吐子便结账下楼，小二已替他俩换了马匹，那两匹蒙古良种马，果然名不虚传，马车速度快了许多。
　　因恐去迟了，错失良机，两人也不投宿，日夕轮流赶路，虽然辛苦，却乐也融融，尤其是苗新韵，更是恨不得驰至天涯海角，可与爱郎日夕相处。
　　到了芮城，苗新韵道：“大哥，小妹要跟你分手了。”
　　“哦，已到地头了么？”
　　“呶，你看看！”苗新韵指一指一棵大树，但见树干被人以利器刻了一只展翅之凤凰。“一路驰来，这已是第四次见到的了，證明凤旗姐妹均在附近。”
　　“你得小心……”燕高行沉吟道：“我在附近树林里等你，若有消息，请你想办法溜出来一次，好让愚兄定行止。”
　　“好，你先将马驶进林里。”燕高行依言将马车驶进树林，苗新韵一把将他拉进车厢，立即环臂搂住其脖子，送上红唇，两人热烈地亲吻了一阵，苗新韵方红着脸道：“大哥，不要记挂我！你行动时务必小心，须知如今又多一个人惦念你，如果……倘若你有甚么闪失，小妹也不会独活了。”
　　燕高行心头一荡，更加用力抱住她，双掌在她后背摩娑，火红之嘴唇又印在她红唇上，苗新韵在他怀中，不禁地轻轻扭动着，良久两人才分开：“大哥，我年纪已不小了，很想替你生个孩子。”
　　燕高行心弦一震，期期艾艾地道：“总有这个机会，但不是如今……不过，愚兄会小心，不会辜负你的一片深情……”
　　“小妹先走了！”苗新韵未待他说毕，便冲出车厢，几个起落，身形已消逝在树后。
　　燕高行怔怔地望着她之去处，半晌方收回目光，取回乾粮慢慢吃着，忽然紫筠筑之清影又升上脑海，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那一个好。无疑两人各具风韵及特色，苗新韵爽朗泼辣，紫筠筑温柔含蓄，但有一点相同的是两人均一往情深，只是表达之方式不同而已，如今要他自中挑选一个，真下不了决心。
　　夕阳西山，层林尽染，如血如火，燕高行觉得十分烦恼，索性跃下马车，在林内练了一阵武，出了一身汗，心情方较平复，接着又在车内运功调息，只觉真气澎湃充沛，似乎又有进展。
　　夜幕低垂，夜风习习，燕高行呆坐在车厢里，甚是无聊，抬头望着满天之星月，不禁又想起紫筠筑来，风声一响，燕高行倏然一惊，连忙飞上一棵大树，低头一望，却是苗新韵，他放眼四颧，不见有人跟踪，便跃了下来，问道：“妹子，找到人否？”
　　“找到她们了！”苗新韵像乳燕投林般，投进他怀里。“小妹恨不得早点来找你，奈何被她们拉住，问东问西的。”
　　“她们问些甚么？”
　　“尽是些废话，小妹又不能不打发她们，莫殿元他们已经去到咸阳了，是以明早便得起程。”
　　燕高行问道：“莫殿元他们是何时出发的？常长胜如今在何处？”
　　“莫殿元是在咸阳发出信鸽的，要咱们后天日落之前到咸阳，听说常长胜他们已快到宝鸡。”苗新韵道：“小妹怕莫殿元等不及会提早出发，先去拦截，照小妹推测，他们应该在宝鸡城外动手。”
　　燕高行惧然一惊，道：“如此愚兄先走一步，你把你的坐骑带去吧！”
　　苗新韵道：“不如你骑马去比较快。”燕高行轻轻推开苗新韵，跃上马车，道：“妹子，咱们在宝鸡再会。”那两匹蒙古良驹，休息了半天，体力恢复，乘着夜色前进，速度极快。
　　一路不歇，直至五更，燕高行方换马，让蒙古良驹在车后跑着，一直驰至辰牌时分，到了一座小集，燕高行方进集打尖，他着人卸辕上料，让马匹休息，自己则到集上铁匠铺买了好些长箭、短矢及弓箭暗器，最后在一家面店饱餐一番，然后买了几个馒头，再度上路。
　　他一路不停，除让马匹上料吃草之外，绝不轻易休息，第二天下午已越过咸阳城，往西而去，由咸阳至宝鸡大概只有四百里，倘若莫殿元提早出发，则常长胜形势将十分危险，是以他拚命挥鞭。
　　驰了五六十里，猛听“希聿聿”一声惊叫，接着车子一倒，燕高行连忙用力拉扯住，但见左首那匹马，口喷白泡，倒毙于地，燕高行只好跳下车，换上那两匹蒙古良驹，扶好车子，继续前进，他不忍另一匹马继续奔波之苦，特意放它自由。
　　入夜之后，燕高行驶进，一座树林，马休息，他刚吃了两个乾馒头，喝了口水，便听到后一阵衣袂声响，连忙跃上马车匿着，过了一阵，自方车窗缝隙见到几个黑衣蒙面汉，逐渐走近，他艺高胆大，以不变应万变，索性将弓箭取出放在车板上，自己则盘膝而坐。
　　俄顷，来人已至车厢前，只因布帘遮挡，看不到情况。“在下乃过路之商旅，并无甚么值钱的东西，诸位半夜行劫，可要失望了。”
　　“放屁！谁说咱们是剪径毛贼，请阁下报上名来！”
　　燕高行笑道：“真是好笑，此林是阁下的么？你懂不懂礼貌，要请教别人之姓名，便得先报上自己之姓名。”
　　那厮道：“某姓井名泉。”
　　“在下姓杨名春生。”
　　“春生，未曾听过江湖上有这号人马。”
　　又道：“亦未听过井泉这名号。”
　　忽然传来另一个声音：“少说废话，阁下来此意欲何为？”
　　燕高行心头一动，道：“阁下凭甚么管在下之行动？我路过可否，我想在此结庐隐居可否？阁下何不索性将目的相告。”
　　“老三，这厮刁钻，不教训教训他，他不会说真话，”井泉话未说毕，便一手掀起布帘，只见一把弓一枝长箭对着自己心窝，心头登时一沉。
　　燕高行冷冷地道：“阁下敢动一动，在下保證将箭送进你胸膛！快说，你们是甚么来路？”话音未落，背后已传来响声，燕高行半转身，长箭向后窗射去。
　　井泉见机不可失，左手在车板上一按，跃了上去，燕高行单脚站起，右腿却踹其胸膛，井泉料不到对方反应这般快，急忙举臂一撑，吃不住他腿上传来之力道，飞出车外，燕高行动作极快，再度回身，第三枝长箭已搭上长弓，后窗那厮忙不迭缩了回去。
　　燕高行双脚微顿，身子倒射出车厢，人在半空，后脑听到一个凌厉之破空之声，他来不及回头，急切之间，挥动长弓硬格，但闻“卜”地一声过后，手上一轻，但对方兵器亦被弹高尺馀，燕高行乘机使千斤坠落地。
　　他双脚刚沾地，已被人左右合击，不由勃然大怒，右手断弓向其中一个抛射出去，身子半旋，闪过一枝长枪，左手一落，奇快无比地抓住枪杆，同时向前一拉，左脚乘势踹出。
　　这几个动作，兔起鹊落，一气呵成，迫得那使长枪的蒙面汉弃枪仓惶微退，与此同时，燕高行手中长枪趁势向前一送，枪尖亦指向另一个持刀汉子之心窝，那厮边退边挥刀挡格。
　　就在此刻又有三个蒙面汉先后赶至，燕高行又惊又怒地道：“你们还有多少人，全部出来吧！”
　　正中那汉子道：“你先过得了咱们‘长安五子’再吹牛皮吧！”
　　长安五子允文允武，为人亦正派，燕高行虽不识荆，却久闻大名，是以急问道：“你们真的是‘长安五子’？”
　　那人淡淡地道：“在下杨春生，忝为长安五子之老大，正所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何况江湖上至今尚未闻有人假冒长安五子之名头，此因吾等乃一介草民，又非显赫之辈，岂有人做此无聊之事。”
　　另一位身材矮小的道：“在下文如玉，乃长安五子之老二，咱们以真姓名相告，阁下为何仍讳莫如深？”
　　燕高行沉吟了一阵方道：“在下燕高行。”
　　“燕高行？”长安五子老四井泉问道：“是云燕十三旗之总旗主？”
　　“燕某离开十三旗已近三年，望诸位今后莫将燕某与十三旗扯在一起。”
　　老三宋逊接问：“未知燕大侠来此是何原因？”
　　燕高行双眼落在他脸上，道：“在下欲往宝鸡。”
　　宋逊脸色一变。“阁下尚未说去宝鸡之目的！”
　　“为何诸位斤斤计较燕某去宝鸡之目的？莫非宝鸡有甚么重要之聚会？”
　　杨春生沉声道：“由于事非寻常，请燕兄莫问原因，但倘若燕兄不肯坦诚相告，便请恕贱兄弟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