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盗世欺名
2020-04-10  作者:武陵樵子  来源:武陵樵子作品集  点击:

  他告辞走出督辕后,不禁惑慨万千,暗道: “风闻制台与十一皇子相接纳,题规相位,必非无因……”他登骑驰去,忽瞥见对街檐下立着两人,不禁面色微变。
  原来两人正是活丧门贾庆,煞手神判严凌霄,严凌霄胁下悬着一只赤红小葫芦。
  他们风闻沈烈三位侍卫由督辕去抚署访晤邹雷未遇,即径往武当,乔装骷骷髅剑主门下丧命在纯阳观,武当乱象或宦庭有关,骷髅剑主或订就藏身大内,决意查一个水落石出,树从根脚起,欲从邹雷身上查明。
  邹雷佯装未见贾严两人,缓缓望一座江南春酒楼驰去,江南春店彩躬身哈腰,笑道:“邹大人,你老请登楼吧!”
  接过马匹走去。
  邹雷昂然登楼,择一临窗座头坐下,招来酒保,低声嘱咐几句道:“快去!”
  须臾,只见活丧门贾庆煞手神判严凌霄登上酒楼,酒保引着在邻座坐下。
  贾庆笑道:“江南春酒菜烹治甚佳,味灸入口,你我今日是不醉不归。”一口气连叫了七八样菜。
  邹雷席上放了两付杯筷,酒菜亦送上,似等人不耐之色,独自浅饮低啜。
  贾庆严凌霄互望了一眼,决意守候邹雷朋友再作行动,两人在叙往事,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蓦地——
  酒保走了上来躬身道:“楼下有一老者命小的送封书信请两位过目。”
  贾庆不禁怔,目中神光注视在酒保手中那封书信,只见信封上写著:“贾、严二位大侠亲展。”
  并无下款,字迹龙蛇飞舞,笔力遥劲,墨潘淋漓,显然这封书信落笔不久,贾庆先不拆阅,问酒保道:“那老者是何形像?”
  酒保哈腰笑道:“貌如常人,年在五旬左右,身着葛衣长衫,眉心有颗豆大黑痣。”继又道:“小的每日迎来送往,不下干百人,如非熟客,决难注意记得住这么多嘉宾形像,但此老者神色不善, 目中神光似如利刃,令人心惊胆寒……”
  严凌霄皱眉挥手示意酒保离去,只见贾庆已抽出信笺,笺上只寥寥数字,约请严贾二人在鲍鱼峡上清风阁内相晤,下款墨绘两支骷髅小剑。
  贾庆冷哼一声道:“他居然找到你我两人头上来了。贾某岂能示弱不去。”
  严凌霄微微一笑道:“鲇鱼峡清风阁在何处?”
  贾庆道:“在黄鹤楼沿江上游甘徐里,江边地解人稀,险恶难行。”说着望了邹雷一眼。
  邹雷这时已与一位文案先生低声叙话,语声甚低,神色凝重,似谈官府中事。
  贾庆不禁摆然道:“原来尊驾是大内侍卫,敢情屋内必是皇子,怨老朽不愿与闻宫廷内事,告辞了。”说着与严凌霄欲待离去。
  忽闻矮屋内飘出一声冷笑道:“且慢,两位来得方便,去时未必就如此容易。”一条人影疾苦鸿般闪了出来。
  严凌霄贾庆定睛看去,只见那人头目似如套着一顶风帽,连脖子亦被罩住,仅露出两只眼孔及嘴,目中神光慑人心神。
  活丧门贾庆冷笑道:“老朽说不过问宫廷之事,并非惧怕示弱,倘尊驾有意寻衅,老朽无不接着。”
  那人冷笑道:“两位如是胸襟光明磊落,在下敬佩还来不及,焉敢出言喝阻,可惜两位惧是盗名欺世之辈,使我等对二位景仰之心一反。”
  严凌霄贾庆两人闻言,不禁怒火如沸,须发笔立。
  那人右手一摆,笑道:“两人休要动怒,在下说话确有根据,并非无因,试问多臂如来陈冠球恶行滔天与名侠实盗九宫环高鸿沆瀣一气,为骷骷髅剑主识破被撞,交由被害人遗孤手刃亲仇。为何两位强行动劫走,请问何故?”
  两人不禁骇然变色,贾庆更料不到自己为了一时意气,竟贻人话柄,干咳一声道:“陈冠球作恶多端,血腥双手,有甚多疑案必须陈冠球清结,如果一人为了快意恩仇影响全局,智者不为。”
  那人冷笑道:“贾老师说得倒也冠冕堂皇,怎奈无人相信,安知两位不是陈冠球一丘之貉?”
  贾庆严凌霄面色一变,知此事越描越黑,互望了一眼,四掌同挥,攻向那人。
  名家出手,确是不凡,精深奇诡,似虚还实,攻向意想不到的部位。
  那人武功已臻化境,发出森冷笑声,不退还进,双臂如飞,迅快如电攻出了七招三腿,将贾庆严凌霄两人攻来的招式悉数封了开去。
  这时,水德星君郭洪粉面狼花刚两人身形疾飘了开去,其余之人由手捧天蜈钩老者率先发动,纷纷扑向贾庆严凌霄两人,配合严谨,此退彼进,显然训练有素。
  严、贾两人瞧出这些大内侍卫非但武功奇高,而且联手合攻之法与威震武林罗汉阵有异曲同功之妙,心中暗惊。以他们两人名列武林九大高手,武功旷绝,搪杀数冲出重围不难,却投鼠忌器,万一皇上大怒,江湖中将无他两人立足之地,是以不愿施展杀手。  蒙面人似瞧出严、贾两人心意,微微一笑道:“在下知道,我等与两位为敌,无异以卵击石,但两位必要出极大代价,一世英名亦将付之流水,奉劝二位,不如献出陈冠球,在下可保全两位英名。”右掌一挥,围攻之大内高手陡地飘后三尺,止手不攻。
  贾庆道:“陈冠球不在此处。”
  蒙面人道:“两位只须说出陈冠球现在何处?由两位取出信物,在下自会派遣手下来此地,我等决不阻拦任由两位离去。”
  严凌霄哈哈大笑道:“贾老儿,少一陈冠球亦无关宏旨,我等既无意与大内为敌,不妨作一作顺水人情。”
  活丧门贾庆略一沉吟,道:“这本无不可,不过……”
  蒙面人听出贾庆心意,笑道:“贾老师并非被迫订城下之盟,稍时二位便知了,事关宫廷争储,兹事重大,在下也有不得已之隐衷。”说着目注水德星君郭洪道:“令朗郭少卿失踪之谜,可在陈冠球处获得线索,金陵抚署罗护衙曾亲眼目击令郎进入陈冠球府内,如非陈冠球杀害,其中亦定有蹊跷。”
  郭洪面色苍白道:“犬子性命不保了么?”心内有如刀绞,年近古稀,仅此一子,不想垂暮之年,痛遭失子。
  蒙面人道:“郭老师亦无须朝坏处想,也许令郎尚在人世。”说着朝贾庆严凌霄望了一眼。
  贾庆面色凝肃,在怀中取出一只红玉镯道:“这是老朽信物,那位可愿去夏口东郊震照寺内面见白云大师讨出陈冠球。”
  手持天蜈钩老者身形跃出:接过红玉镯道:“属下愿往一行。”
  蒙面人道:“速去速回。”
  手持天蜈钩老者两臂一振,穿空飞起,去势如电,眨眼杳失林荫茂密中。
  蒙面人抱拳向严凌霄贾庆笑道:“皇子在内沉研一宗奇绝武功,在下尚须在旁护法,二位请在此屈驾稍候,候陈冠球取来交回信物,恕在下不奉陪了。”
  贾、严二人闻言暗惊,有心问那矮屋中是何王子,却碍难出口,奇绝武功四宇尤令人心惊,忖道:“莫非是轩辕经内武功,如果臆料属实,那独龙叟定落在此蒙面人手中,不禁互望一眼,候机探出那小屋隐秘。”
  只见蒙面人已飘然入室,屋外虽宁立多人,但彼此不交一语,沉寂如水,显得阴森沉闷。
  严、贾二人索然盘坐于地,贾庆从怀中取出一荷叶包,笑道:“方才在江南春并未尽饱,严兄携得有酒,你我续谋一醉如何?”荷叶纸包中展开一包香气四溢的粉蒸牛肉。
  严凌霄哈哈一笑,解下酒葫芦,引颈饮了一口,递与贾庆。
  两人豪爽谈笑,旁若无人,其实他们彼此以内家真力传声互通心意,解开胸中此项疑结。
  半响,,水德星君郭洪缓缓走向两人身前,低咳一声,苦笑道:“兄弟意欲请教两位大侠,不知可愿见告么?”
  贾庆耸了耸两道霜眉,仰面一笑道:“贾某知道郭当家心悬令郎生死未氏陈冠球未曾向贾某吐露令郎下落,但告之令郎与秦中九怪同行,此后即不知所踪……”
  说时,天际忽传来一声刺耳长啸。
  这啸声尖锐刺耳,宛如鬼哭,使人心寒战栗。
  活丧门贾庆倾耳凝听,脸色微变,道:“严兄,你知道是准宋啦?”
  煞手神判严凌霄道:“千手鬼王!”
  “对!”贾庆点点头道:“他久不露面江湖,却因其徒死因不明,一怒而出。”
  水德星君郭洪道:“莫非因摄魂手余独非死得可疑么?千手鬼王轻功身法在武林中首屈一指,想必他自白鹿洞中反回,察出一丝端倪。”说着略略一顿,接道:“死者四人,南天一鹰公孙炎,飞花旗白云谷,池镇峰,余独非均是江湖中甚具名望之人,却察觉不出致命的伤痕……”
  贾庆道:“郭当家所知甚多,犹若亲眼目击,实令人钦佩。”
  郭洪摇首苦笑道:“此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兄弟为了犬子失踪,五内如焚,只求犬子尚在人世,江湖中事兄弟实不愿插手其间。”
  严凌霄冷哼一声道:“以令郎这份德行,留在人世,徒贻祸害。”
  郭洪不由神色微变,但因严凌霄武功高出自己太多,强抑着一腔怒火,别面过去佯装无闻。
  那刺耳的啸声似愈去愈远。袅袅飘迥天际。
  须央,只见一条身影由林木森森中奔来,挟着多臂如来陈冠球疾掠而至,放在矮屋前倚身树干旁。
  陈冠球须发刺乱,苍白无神,显得软弱无比。
  水德星君郭洪腾身一跃,落在陈冠球身前,道:“陈当家!”
  陈冠球黯然一笑道:“郭当家也在此处?”
  郭洪点点头道:“兄弟风闻犬子前往金陵拜望陈当家,如今不知下落,可否见告?”
  陈冠球有气无力答道:“郭当家要问秦中九怪便知下落,令郎确去过舍下,与秦中九怪逗留一宵,便匆匆赶往吴中,或与九怪乔装骷骷髅剑主门下袭洞庭东山有关,恕陈某不知。”
  水德星君郭洪不禁大感失望,意欲再问,只见多臂如来陈冠球显得异常软弱无神闭上双目,遂怅然转身走了开去。
  那手持天蜈钩老叟走在活丧门贾庆之前,送还红玉镯,道:“幸而无损。原璧奉赵多谢贾大侠了!”
  贾庆接过收置怀中向严凌霄笑道:“咱们也该走了。”
  双双凌空腾起,穿林而入,势如流星飞矢,转眼消失不见。
  他们可是真心愿意离去么?没有!这矮屋中藏身之人不知是何皇子,看水德星君郭洪与黔边金池寨主粉面狼花刚均是黑道中极著名望人物被其网罗,可见其势力之广,或与近数十年来武林动乱有关,尤其在矮屋中研悟一项奇绝武功,是否与独龙叟有关,贾庆与严凌霄乃武林中向以多管闲事著名,决定暗查一个水落石出。
  两人奔离矮屋约莫四五里之遥方始停下,严凌霄道:“鲍鱼皖风阁之行中止了么?”
  贾庆略一沉吟道:“当然要去,但依我料到,骷髅剑主约我等去清风阁必有极大阴谋在内。”
  严凌霄不禁一怔道:“此话作何解释,可否赐告其详。”
  贾庆道:“骷髅剑主手眼通天,江湖中一动一静,均难逃过他眼目之下,我料他必然察知此林内矮屋中有何异动,但他却不曾料到我等无意路过经此处发现其中蹊跷,骷髅剑主约我等去清风阁之意,端在稳住你我在清风阁,以便使他从容行事,哼!我岂肯让他称心如意。”
  其实,贾庆之言只料出其片面,个中真情并非尽如他所言,一切由人暗中所策使。受愚而不自觉。
  严凌宵冷冷瞥了贾庆一眼,道:“听你语气,骷髅剑主与其门下似必然前来。”
  贾庆点点头道:“你我在此隔岸观火,可获渔翁之利、岂不……”
  说时,突闻一声破空微响传来,贾庆不禁脸色微变,右手迅如电光石火挥出,五指如着一支蓝色短箭,回手一甩,疾射飞出。
  一处惨嗥传来,重物坠地之声,林木层中纷纷综出五颜六色,装束怪异,形貌狞恶不似汉人模样十数苗装怪人。
  其中一个满头黄发,卷曲披拂双肩,凹目獠牙怪人,身着兽皮短裙,露臂裸腿,两臂套着六只金环,张唇阴阴一笑道:“我师弟余独非可是贾老师杀害的么?须知杀人偿命, 借债还钱,贾老师你要还我一个公道!”
  贾庆哈哈大笑道:“苗人凤,你为问捕风捉影道你师弟余独非是老朽杀害,莫非有人指使?”
  苗人风流声道:“余独非及公孙炎白云谷池镇峰均有一身高绝武功,别人杀他不了,除了你还有谁?苗某并非捕风捉影,而有人亲眼目击。”
  此乃莫须有之罪,贾庆委实想不出有什么人敢陷害于他,骷骷髅剑主决想不屑做如此卑劣无耻之行,不禁厉声道:“是何人亲眼目击?”
  “麻家堡主麻仲尧!”
  贾庆哈哈大笑道:“你那老鬼师父居然相信,苗人凤,你还不配与老朽说话,唤你那老鬼师,父来与老朽执理。”
  苗人风冷笑道:“家师现有要事待办,贾老师你怎不俯首认罪!”
  贾庆大怒道:“连你那老鬼师父在老朽之前尚不敢如此无礼,你不要命了么?”
  苗人凤身后突窜出一个矮小耳带金环怪人喝道:“大师兄枉费唇舌,还不动手做甚。”说时身形似箭,掌吐阴寒之气向贾庆左肋拍去。
  千手鬼王独门武功与巾原武学大相径庭,蹊径别走,诡奇辣毒兼而有之。
  这招掌法实中套虚,含蕴着极神奇的变化。
  突然严凌霄大喝一声,身似飞燕射出,右掌一弧,封开拍向贾尖右肋掌势。
  严凌霄虚空使出“懒龙仲腰”,极巧妙的变化,斜斜移出两尺,突曲臂回肘猛向那矮小怪人撞去。
  此乃极神奇的武功,那矮小怪人被严凌霄封开掌势,心中震怒已极,欲待施展毒招,却未曾料到严凌霄奇招猝袭,猛感右胸如中千斤重掌,“嘭”的一声,护身劲气震散,厉降一声,身形倒飞而出,张嘴喷出一口血箭。
  苗人凤面色突变,厉声喝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何伸手架梁,手辣心黑?”
  贾庆笑道:“他比老朽活丧门更难惹难缠,苗人凤,依老朽奉劝,若想活命,最好别恃强逞凶!”
  苗人凤眉泛杀机,目中逼射慑人寒芒,注视了严凌霄一眼,葛然脑际臆出一人,不禁面色一变,道:“尊驾莫非就是人称煞手神判严凌霄。”
  严凌霄寒着一张脸不答。
  贾庆冷笑道:“眼力果然不差,居然被你认出这位武林杀星。”
  苗人凤冷冷一笑道:“今日相遇中原武林高手,苗某三生有幸。”右掌一摆,率领来人疾隐入林层中。
  严凌霄大喝道:“你走得了么?”
  贾庆忙伸手一拦,道:“苗人凤此来必有所为,决不会轻易退去,千手鬼王此刻已在那矮屋附近潜身……”
  严凌霄目露骇异之色,诧道:“你我纵横武林数十年,几曾畏首畏尾……”
  贾庆摇首道:“贾某只觉暗中大有能人策划,安排慎密,使我等不知不觉走入歧途而不悟,绝非与你我为敌,但一涉身其中,如白染皂,退身恨晚,你我不如静观其变。”
  突然,远处飘传过来一缕低微颤人心神笛声,贾庆神色微变,道:“贾某所说如何,蛇神滕风原来也投入千手门下,此笛音乃召集毒蛇之术,你我只一出此十丈方圆,必为绝毒万蛇所困,你我两人虽然不惧,却也要耗费相当手脚……”
  忽闻林际送来数声惨嗥,降声凄厉不忍率闻。贾庆双肩一耸,目吐威棱喝道:“快走,如今也惧不了这两许多。”
  两人身形电飞而出,望那矮屋中扑去,沿途发现三四具尸体,他们无暇察视,迅如流星扑向矮屋。
  只听得一声阴侧侧冷笑送来道:“可惜两位来迟了一步。”
  定睛望去,不是千手鬼王是谁! 只见千手鬼王一身短装,裸臂跌足,秃额光额,双目开合之时精芒逼射。
  活丧门贾庆冷笑道:“你呢?”
  千手鬼王道:“半步之差,一场扑空。”继而面有怒容接道:“如非兄弟途中连受阻扰,否则,岂能容他逃之夭夭。”
  贾庆严凌霄闻言怔得一怔,互望了一眼,贾庆道:“蒯老儿,你似乎已知矮屋中是何人?”
  千手鬼王道:“屋中隐身一位皇子……”
  贾庆冷笑道:“这个贾某知道!”
  千手鬼王两目一瞪,道:“容兄弟说完,风闻这位皇子在内悟研一宗奇绝武功,环伺身侧守护均是武林顶尖高手,其中一人在白鹿洞施展辣毒武学,一举将拙徒余独非等四人毙命……”
  “此人是何来历?”
  “风闻是少林叛徒。”千手鬼王道:“显然独龙叟已落在他们手中,那奇绝武功亦无疑是三星镖局被劫去玉匣内所藏之武功秘笈。”
  严凌霄微微一笑道:“此话听来确也头头是道,其实矛盾百出,若三星镖局所被劫玉匣内确是武功秘笺,何必擒掳独龙叟,此举未免书蛇添足,欲盖弥彰。”
  干手鬼王冷冷一笑道:“严老师知其一,不知其二,三星镖局被窍玉匣立被察觉为庸品,是以黑白两道高手无不在追觅独龙叟里下落,可惜众兄弟为骷髅剑手下延阻,棋差一着,更满盘皆输。”
  贾庆道:“这样说来,骷髅剑主果与大内有所勾结了。”
  千手鬼王略一沉吟道:“谅与骷髅剑主无关,此乃嫁祸江东之计,骷髅剑主门下比兄弟早来一步至此,此刻已纷纷追踪而来。”
  活丧门贾庆冷哼一声道:“为何令徒苗人凤方才向贸某无事生非。”
  千手鬼王面色一寒,道:“此乃麻家堡少堡主麻仲尧有意诬陷,危言耸听所致,如非兄弟沉稳持重,岂非掀起一场血腥杀劫,但麻仲尧言之凿凿,焉能使人不信为真。”
  严凌霄咳了一声道:“蒯兄门下现往何处?”
  千手鬼王道:“追踪去了。”说着抱拳道:“兄弟要先走一步,留此即为当面能释此段误会,珍重再见!”说时身形凌空腾起,几个起落,也在十数丈外。
  严凌霄望了贾庆一眼道:“贾老儿,你我还是追踪而去,抑或依约前往清风阁!”
  贾庆略一沉吟道:“清风阁之约虽未作承诺,却不可示怯,你我或可拜做骷髅剑主庐山真面目。”
  “未必!”
  严凌霄冷笑喝道:“走!”
  他们两人名列武林九大高手,从未有今日如此落得灰头上脸,怎不令煞手神判严凌霄咬牙暗恨。
  鲍鱼峡地当江流变道处,两峰岭壁如刃,挟束滔滔奔流,激湍汹涌,尤其在鲍鱼峡更形挟厌,逼起逆流狂旋,冲激峡壁,只见浪潮扑壁,滔天掀腾,至为壮观。
  清风阁在鲍鱼峡壁之上,占巨石而建,天风狂疾,穷极千里,虽盛署炎夏。酷热尽消。活丧门贾庆,煞手神判严凌霄身法疾快登上清风阁,只见闻无一人,天风振荡衣挟,瑟瑟飞舞。
  严凌霄道:“你我受愚了。”
  贾庆手指着石壁,道:“严兄,你瞧!”
  严凌霄循指望去,只见青石壁上望有石粉字迹!
  “鱼素尺笺,谅邀尊览,两位誉满武林,德高望重,神交已久,方期定不我弃一见为快,抵掌倾谈,弹消劫运,奈久候不至,闻得独龙叟下落,更迫不及待留书于壁,不尽所怀,他日有缘,另谋一晤,匆此不一,只候旅缓。”
  下款绘一骷髅小剑。
  蓦地,一股汹涌天风卷入阎内,撞壁回旋,将石上字迹逐渐刷落。
  严凌霄长叹一声道:“骷髅剑主有过人之能,再过两个时辰,字迹涤刷殆尽,无踪可循了。”
  活丧门贾庆惩栏凝望云天,若有所失,良久,徐徐长叹一声道:“姑无论此入是否骷髅剑主?但你我未依约速速赶来,已铸成大错,独龙叟沦入魔掌,乃贾某之过……”
  严凌霄恍然醒悟,喝道:“贾兄休要自怨自艾,亡羊补牢犹未为晚,体我去找秦中九怪。”一牵贾庆左臂,跟出清风阁泻下崖去。
  须臾,距清风阁五丈外壁凹缝内一条飞快人影闪出,迅如流星向夏口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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