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之教

2025-03-14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不知经过多久，忽听见杜小红的叫声：“江哥哥……江哥哥……”
　　江涛闻声惊醒，放眼一瞧，但见铁牢外站着含泪、脸色哀凄的杜小红。
　　——这一次如果不是杜小红，江涛自知决不可能逃过“血妃玉女”的毒手，也由此可知杜小红对他的爱是多么真挚。
　　爱挚情真，但造化弄人的是江涛与她母亲深仇大恨，江涛如果有一天杀了“香妃玉女”，又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
　　思潮起伏，爱恨纠结，江涛望着杜小红，凄伤，难语。
　　“江哥哥……”
　　叫声哽咽，涙眼婆娑，江涛为之动容，他急速坐起，也走到牢前，道：“小红……”莫名的感触涌上心头，喉梗塞，语止。”
　　“江哥哥……”
　　隔着牢杆，他们忍不住相拥而泣，真爱没有被仇恨淹没，人性善良也展露无遗，江涛说话了：“小红，感激妳救了我……”
　　“为什么你不告诉你跟我母亲的仇恨？”
　　“先前我还不能肯定妳母亲是我的仇人，后来不想告诉妳，认为知道了对妳是伤害。”
　　“我希望坦诚相待，不要你欺瞒我任何事。”
　　“我抱歉，为了妳好，没有据实相告。”
　　“江哥哥，我娘真的杀了你父母？”
　　“是的……”
　　“原先我在门外听到你跟我娘的谈话是仇人，我悲痛欲绝……江哥哥，将来有一天，你也会杀了我娘？”
　　“对，父母血仇，不能不报……”
　　“你想到后果吗？”
　　杀了“香妃玉女”报了血仇，他与杜小红之间的后果不难想像，但此刻他不敢去想，因为谁都知道后果是什么，结局是什么。
　　悲痛、泪眼相视，断肠无语……久久，江涛才说道：“小红，我想请妳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
　　“帮我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可能是一部武功秘笈。”
　　“在什么地方？”
　　江涛将九份藏珍图拿了出来，拼凑后说道：“妳看，箭头所指这里就是秘笈藏处，小红，妳一定要帮我。”
　　“好。”
　　杜小红接过“血屋”图，对于‘血教’总堂各个角落她是了若指掌的，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说道：“这是在大殿的……”
　　“妳去找找看。”
　　杜小红应着，转身离去。
　　杜小红去后，江涛拾起了掉在地上的剑，也用力推了推用精钢所铸的牢房栏杆，毫无所动，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
　　蓦然——
　　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突然闪入脑海，那是与胡小茵两个月之约，距今只剩数十日之久，所以他必须离开这里，否则一经失约，可能发生另一场悲剧。
　　心忖至此，他为之心颤，但担心着急无济于事，他只有等待。
　　…………
　　在这漆黑的铁牢内，分不出白天或黑夜，他焦灼、徘徊，终于，他听见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条人稍稍掩至。
　　“谁？”
　　“江哥哥，是我。”
　　不是送食物的牢卒，而是杜小红，江涛一阵心喜，道：“小红……找到了吗？”
　　“找到了。”
　　杜小红应话声中已到牢前，江涛举目一看，杜小红手中拿着一只漆黑的铁盒，递给江涛，道：“我在大殿的神炉底下找到的，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
　　杜小红将铁盒递了进去，江涛接物在手，心头剧烈震动，如果铁盒里装的真是“血魔花”所遗留的武功秘笈，对报仇就有希望了。
　　“江哥哥，你快看看呀。”
　　江涛的手因激动而发抖，他小心翼翼将铁盒揭开，一本已呈黄色小小册子，映入眼帘，书写着三个红字：“血魔经”
　　杜小红问道：“是不是武功秘笈？”
　　“对，就是它，‘血魔经’。”
　　“我住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大殿里藏了这部武功秘笈。”
　　“有道是灵物有缘者得之，我幸运能得到它。”
　　江涛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
　　“字示有缘人：
　　余邱香，毕生精研武学，幸得异人传授，所学虽是奇异的傍门左道，但从未枉杀无辜，危害武林。
　　余因苦练一种武功绝学以致不幸走火入魔，自知不久人世，故将一生所学录于此书，并留有三颗‘回命丹’。
　　‘回命丹’为余采五岳名贵药材，经三十年精炼而成，一颗足抵二十年功力，欲学血魔经，必须服下此药，每隔十日服用一颗，方能有成。
　　希望得武功秘录者，能造福武林，以慰我于九泉，切记。
　　血魔花邱香留”
　　江涛看完留字，一时又愣在当场，因为学成“血魔经”需三十天，他一算与胡小茵之约只剩一个月不到时间，万一来不及赴约……他不敢往下想。
　　江涛咬了咬牙，心想必须在三十日之内学得“血魔经”武功，而以他的天赋才智，大概不是难事。
　　杜小红问道：“江哥哥，你还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没有了……小红，谢谢妳帮我，此情永铭我心。”
　　“你何必说这种话？我们是夫妻，患难与共，生死相随呀。”
　　“我……唉！……我只能说会牢牢记住妳给我爱与付出，妳去歇着吧，我要钻研这秘笈武功。”
　　“好，晚点我再给你送吃的来。”
　　杜小红离去了。
　　江涛注视着杜小红离去的背影，既感动又神伤，感动的是杜小红对他的恩与爱，神伤的是他杀了“香妃玉女”后，两人的结局……
　　江涛再黯然一叹后，才将目光落在书录上，第一页写着：
　　“余所学武学共分三部份：
　　一：内功——‘血魔阴功’
　　二：掌法——‘血魔七式’
　　三：身法——‘血魔幻影’。”
　　看完后，江涛服下了一颗略大于姆指的“回命丹”后，开始按照书上图解所纪载打坐练功……
　　…………
　　…………
　　十日刹那即过。
　　——在这十日内，除了杜小红送来食物之外，没有其他的人来过，而这“血魔阴功”也整整十日才学成。
　　江涛服下了第二颗“回命丹”后，开始研练“血魔七式”……
　　“血魔七式”的掌法确实一套武功绝学，掌式变化诡谲莫测，招中有招，配合血魔阴功所发，威力骇人。
　　第二个十曰又过去了。
　　——不多不少，整整十日，江涛才练就了这套掌法。
　　练就了两种武功，已化去二十天，他与胡小茵之约，剩下不到十天时间，所以他必须尽速离开这里，赶往赴约，否则后果堪虑。
　　江涛心念中，走到牢杆前，双手抓住了牢杆，运足功力一推，这种以百炼精钢所铸的栏杆，竟然毫无所损。
　　江涛为之气馁与绝望，蓦然——
　　一阵步履声传来，紧接着杜小红叫道：“江哥哥！”
　　江涛看见杜小红，心想他与杜小红合力，一推一拉，大概可以拉开牢门栏杆，当下忙说道：“小红，妳快帮帮我。”
　　“什么事？”
　　“我必须赶快出去。”
　　“现在？”
　　“是的，现在，因为我与一位姑娘有约。”
　　杜小红一听，脸色乍变，道：“你说什么？”
　　江涛一听杜小红惊讶口吻，心头一颤，因为他从未告诉过杜小红他已另外有妻子与女友的事。
　　半晌，江涛才嚅嚅说道：“我说我与一位姑娘有约……”
　　“什么样的姑娘？”
　　江涛显得不安，说道：“小红，我瞒着妳一些事没告诉妳，我另外有一个妻子……”
　　“啊?!你说什么？”意外、惊叫、脸色泛白。
　　杜小红声音与脸色，令江涛为之颤栗，也惶恐不知所措。
　　“你？……你说你有了妻子？”
　　“是的……”江涛不安地应着。
　　“你……你为什么欺瞒我？”杜小红怒了。
　　“小红，我与这位胡姑娘从小由父母订了亲……”随即将前因后果详述一遍后，歉然道：“小红，我道歉，希望妳能谅解我。”
　　杜小红脸色冰冷，道：“除了她之外，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心爱女人？”
　　“有……”
　　“几个？”
　　“两个。”
　　“她们是谁？”
　　“说了妳也不认识她们，以后……”
　　“没有以后，”杜小红铁青着脸，道：“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爱你了，你也别想我会再帮你，我不再当傻子了。”
　　说完，愤然转身离去。
　　“小红……”
　　小红走了，没有回头，她伤心悲愤可想而知。
　　江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语道：“我是不该隐瞒她……唉……难道我们之间也结束了？……”
　　杜小红真的会为了江涛有了胡小茵这个妻子与另外女友而决裂？甚至由爱生恨？反目成仇？
　　这当然是江涛所不愿看到的，他珍惜与杜小红这份爱与感情，当初如果不是杜小红救了他，他早已死在白天基之手了。
　　打开牢门已经无望了，这对江涛来说是残酷的事实，因为这关系到胡小茵未来人生，万一……唉！他不敢往下想……
　　江涛也有了埋怨，自语道：“小红，妳也未免太过狠心了，我失约胡小茵，万一她想不开而发生不幸后果，我恐怕也难原谅妳……”
　　焦急、无奈与悲愤于事无补，他镇定了情绪，再将最后一颗“回命丹”纳入口中，开始研练“血魔经”第三部份“血魔幻影”。
　　第三个十日又过去了……
　　在这十天内，除了送食物的“血教”门人之外，杜小红没有再到牢里来看江涛。
　　江涛已练就了“血魔经”所记载的全部武学，江涛心想他服下第三颗“回命丹”，再增强了二十年真元内力，大概能推开牢门，尽快赴胡小茵之约了。
　　心念及此，江涛运足了真元内力朝牢门栏杆猛力一推，嘠嘠声响，牢门果然被推开了，江涛很快跃身而出。
　　江涛当初被带到铁牢来时，已大略看清路缐，脱身铁牢后，他很快找到“香妃玉女”所住的秘殿内。
　　江涛甫到门口，忽听一声冷喝：“是什么人？”
　　一个红衣人猝然截住去路，来人是那个先前所见与“香妃玉女’交谈的红衣老者，他一看是江涛，骇然色变，脱口惊呼：“啊?!是你？……江涛？”
　　红衣老者之惊恐犹如见到了鬼魅般，江涛一声哂笑，道：“没错，是我。”
　　“你……你怎么能出得来？”
　　“区区一个铁牢，难不了我江涛，让路。”
　　“你想干什么？”
　　“你不必多问，再不让路我要出手了。”
　　红衣老者定了定神，道：“你敢出手试试。”
　　“找死——”
　　江涛一声怒喝，人弹起，扑击、出掌。
　　江涛挟怒出手，其势何等孟厉？红衣老者不知厉害，右手一扬，封掌接招，但见人影闪动，江涛已攻出了“血魔七式”……
　　几招后，一声惨叫，红衣老者口血狂喷，应声惨死于地。
　　江涛掌毙红衣老者，只是刹那间的事，他再一跃身，来到大门口，右掌一挥，击向大门。
　　砰然巨响，秘殿之门应声而开。
　　人影乍闪，一条红衣人影已飘落在门口，来人赫然是“香妃玉女’，她一见是江涛，骇然色变，道：“啊?!……是你？”
　　江涛傲然一笑，道：“怎么？出妳意外？”
　　“香妃玉女”岂只意外，简直感到不可思议，铁牢为百炼精钢铸制，江涛能破牢而出，似是不敢置信，她镇定了一下情绪，问道：“是谁帮你开了牢门？”
　　“除了妳有钥匙，有可能其他人放我？”
　　“啊？那你……”
　　“区区一座铁牢，还困不死我。”
　　“香妃玉女”打从心里泛起一股寒意，江涛能摧毁铁牢，这份武功内力她根本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她那能不胆颤？
　　“香妃玉女”不愧是一个绝代高手，虽颤栗，但随即冷静、沉着下来，淡然一笑，道：“我佩服你，也低估了你。”
　　“天理昭彰，该是妳血债血还的时候了。”
　　“只怕你还没有这个能耐。”
　　“那妳就接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江涛那能再忍下为父母报仇的杀机？一声怒喝，跃身、攻掌，这出手一击，配合“血魔阴功”及“血魔七式”所发，威力犹如排山倒海，煞是惊人。
　　江涛出手攻招，“香妃玉女”一声冷叱，身影如幻，避掌、封招，同样快速如电。
　　但见人影交错，掌力狂飚，生死之斗，怵目惊心。
　　刹时，两人已经各攻十招，“香妃玉女”被迫得连连后退，难于招架，乍听砰砰两声，两条人影乍分——
　　“香妃玉女”脸色发白，显然她已中掌受伤，江涛却神态自若，名家出手虽快，但高低立判。
　　“香妃玉女”颤栗了。
　　江涛冷傲一笑，道：“教主，现在换我问妳，妳在死前还有什么遗言交代？”
　　“少猖狂，还不知死的是谁呢。”
　　话落，“香妃玉女”功运双掌，趋步逼近，准备生死一击。
　　江涛蓄势以待，场面乍现杀机，气氛令人窒息。
　　对峙，目光紧盯着对方。
　　举掌，蓄势给对方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