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情天长恨

2025-03-14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不知经过多久，江涛苏醒了……，他的脑中还有点晕眩，睁目一看，又使他惊愕不已，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脸孔……
　　——是谁？黑衣少妇？不是，是胡丽芬。
　　江涛慌忙坐起，道：“妳？……丽芬？”
　　“是呀，你终于醒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妳？那个身着黑衣的女人呢？”
　　“走了。”
　　江涛感到错愕不解，举目四顾，他还在原地，旁边又多了三个红衣人的尸体，“血教”四个红衣人及艳女“血茉莉”全部死在黑衣少妇之手。
　　江涛打了一个冷颤，他就想不出这黑衣少妇与“血教”有什么血海深仇，会下此毒手，来个赶尽杀绝。
　　胡丽芬说话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你，刚才路过听见杀伐之声，赶来一看，看见你们动手，你倒下，那个身着黑衣的女人杀了他们三个红衣人后，朝你走过来……”
　　“她要杀我？妳出手解救？”
　　“不是，我确实误以为她杀你，这时才冲出来欲阻止，但她说：“妳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杀他。”说完，她掉头就走了。”
　　江涛愤恨道：“总有一天我会找她结这笔账。”
　　“江哥哥，依我看来，你的武功可能真不是她的对手。”
　　“我是败在她可能用了迷魂药。”
　　“她不用迷魂药，你也赢不了她，难道你不知道她是谁？”
　　江涛一愕，问道：“不知道……她是谁？”
　　“你没有看见她发髻上插着一朵花吗？”
　　“我没注意，插什么花？”
　　“玫瑰花。”
　　江涛一听，黑衣加上玫瑰，他突然想起一个女人，忙说道：“她？……她会是‘钟楼’的‘黑玫瑰’？”
　　“对，可能就是她。”
　　江涛心里泛起一股寒意，“黑玫瑰”名号震慑江湖，武功未逢敌手，江涛不是对手实属必然，但江涛就是不服输，他认为只要五招“乾坤剑法”练熟，精进，必然可以与“黑玫瑰”一较高下。
　　心念及此，他有了决定——反正“血教”的人都被杀了，“血教”是去不成了，不如再有演练几天剑法后，再去找“黑玫瑰”一较高下，也弄明白对方所说要“证实什么重要的事”？而不现在杀他？同时也借机会见见那个神秘人物“钟楼魔女”。
　　“江哥哥……”
　　胡丽芬幽怨的叫声，让江涛从思潮回过神来，目睹胡丽芬忧伤之容，心头一凉，问道：“怎么了？妳说妳在找我？”
　　“嗯……”
　　“有事？”
　　“我娘跟你见过面？”
　　江涛点了点头。
　　“你也去见过我父亲白天基？”
　　“对，我见过他，我身上这些伤就是他的杰作。”
　　“你非杀他报仇不可？”
　　“他也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他现在人在何处？”
　　“妳是？……”
　　“我……我要再见他一次。”
　　“见他？妳想得到什么？”
　　“爱。”
　　江涛嗤之以鼻，道：“妳是痴人说梦，白天基心目中没有妳这个女儿，不可能给妳父爱，妳也不可能想以爱感动他，想想当初他都忍心对妳下手，何况现在‘蝶花仙子’恐怕也不会放过妳。”
　　“‘蝶花仙子’？”
　　“她也是我的仇人，现在是白天基情妇。”
　　“我不在乎会发生什么事，盼望再见父亲一面是我的心愿。”
　　江涛了解胡丽芬欲再见白天基，是因为她身陷父亲与爱人纠结的痛苦中，希望化解两人的仇恨，但江涛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两个人都必须置对方于死地，才能罢手，才能仇了恨逝。
　　江涛心念后，说道：“妳不要存有幻想，不让妳再受伤害是我的责任。”
　　“江哥哥，我求你你也不告诉我他住哪儿？”
　　“对，如果他杀了妳，我不能原谅自己，也会愧疚一辈子。”
　　胡丽芬突然眼眶泛红，呢喃道：“我明白了……我自己会找到他……这样你就不会有责任了。”
　　呢喃自语完，她站了起来，江涛讶然，问道：“妳？……去哪儿？”
　　“找他，找我父亲白天基。”
　　“不要找，妳也找不到他……”
　　江涛话还没有说完，胡丽芬猝然弹身而起，飞泻而去，江涛欲阻又止，只望着胡丽芬背影消失在夕阳下。
　　胡丽芬走了，留给江涛的是不安、牵挂与一份痛楚。
　　夕阳西下，夜临了……，
　　江涛踯躅林间……突然，他想到了“黑玫瑰”，他要还她几剑，方消心头之恨，更想一探“钟楼”之秘。
　　于是他停下了脚步，抜出剑，再开始演练“乾坤剑法”……
　　一天……两天……直到第四天，江涛自认为满意了，才停止修练剑法，然后运功调息，体力元气恢复后，才朝着当初那个假冒的“黑玫瑰”告诉他“钟楼”地址：伏牛山牛角峰飞奔而去。


　　山的形状像一只趴伏在地的水牛，山的东面有一座高峰，恰似牛角，真是名符其实的牛角峰。
　　江涛抬头望了牛角峰一眼，随即弹身飞奔而上。
　　峰，很高、很陡峭，一条蜿蜒小路通往绝峰上，峰上筑立着一座楼宇，状似一只大钟，“钟楼”之名，大概就此由来。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江涛已上了峰顶，放目一瞧，但见这是一片方圆百丈平地，神秘的“钟楼”就靠在山岩前。
　　“钟楼”内外一片沉寂。
　　江涛来到“钟楼”大门前，蓦然——
　　当！的一声轻脆钟声响起，其声虽轻，但回声震人心弦，江涛为之一颤，随即从“钟楼’内传来喝问声：“来者何人？”
　　“我姓江。”
　　“何事？”
　　“找人。”
　　“找谁？”
　　“‘黑玫瑰’。”
　　对方一听，似愣了一下，才又问道：“何事找她？”
　　“这是我跟她的事，你不必过问。”
　　“不巧，你要找的‘黑玫瑰’外出未归。”
　　“那妳是‘钟楼魔女’了？”
　　“不是。”
　　“那么我找‘钟楼魔女’。”
　　江涛话犹末落，倏然，一条黑衣人影，像幽灵般飘落在他的面前，江涛举目一看，来者是一位年约十五、六岁身着黑衣的小姑娘，她长相甜美，稚气未脱，让人喜爱。
　　黑衣少女打量了一下江涛，问道：“就是你要找我玫瑰姊姊？”
　　“对，是我。”
　　“我告诉过你她不在。”
　　“那么我找妳们‘钟楼’主人。”
　　“目的呢？”
　　“我对贵主人仰慕已久，如能一见，才不愧是武林中人。”
　　“你想找就找？想见就见？你想得太天真了。”
　　“不然又如何？”
　　“简单，只要你有本事。”
　　“本事？容易。”
　　江涛愤然说完，“呛”的一声，拔出“降龙剑”握在手中，脸上也骤现肃杀之气。
　　黑衣少女一笑，道：“怎么？你真要动手？”
　　“不动手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见妳们主人的能耐？”
　　“你是自讨苦吃。”
　　“那就试试自讨苦吃是谁。”
　　江涛一语甫落，长剑一挥，迅速攻出了一招。
　　江涛这一招只是试探对方的武功与反应，他的剑锋到了黑衣少女面前三寸之际，对方竟然动也未动。
　　江涛为之一愕，忙收剑，说道：“姑娘，假如我不收手，妳已经成了我剑下亡魂了。”
　　黑衣少女嗤之一笑，道：“你话别说得那么轻狂，我假如不是看出你出手这一招是试探性的话，我早就会出手的。”
　　这一句话说来轻松，但把江涛吓了一跳，她竟然看出这出手一招是试探性的，由此可以看出她的武功不比“黑玫瑰”差多少。
　　江涛镇定了一下情绪，强颜一笑，道：“妳又怎么知道我这一招是试探？”
　　“是你脸上没有施出全力的表情告诉我。”
　　江涛一听心头又是一颤，这少女能查颜观色就知道他出手真假，凭这份能耐，就能判断对方绝非泛泛之辈。
　　对方又说道：“好好出手，我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敢到这儿来撒野。”
　　江涛再也不答腔，一声怒喝，身子弹起，飞扑而上，“剑海腾龙”的第一招已出手攻出。
　　出招凌厉，剑光闪烁，一招五式，分击黑衣少女。
　　黑衣少女低喝一声“好剑招”人影一闪，不但江涛剑招落空，对方还反攻两掌，逼得江涛不得不施出第三招“电光剑影”。
　　“乾坤剑法”经江涛数日勤于演练更加精进了，只见剑光人影疾闪，快速的搏斗后，喝声中人影乍分。
　　站稳，注视，黑衣少女大腿上被江涛划破一道三寸来长的伤口，鲜血渗出……
　　黑衣少女脸色猝变，江涛的武功剑法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江涛出了一口气，哂然道：“姑娘，如果我再加点力道，妳这一条腿恐怕不在妳身上了。”
　　“别得意，是我轻敌才伤在你的剑下，接招。”
　　黑衣少女话落，人似幽灵一飘，已扑向江涛，玉掌一挥，连攻两掌，出手如电，身法诡异，招式奥妙，江涛不由被迫得连连后退。
　　蓦地——
　　从“钟楼”内传来一声冷喝：“百合，住手。”
　　冷喝声慑人，黑衣少女闻声收手，江涛也收剑后退。
　　那声音又传来道：“百合，妳为什么跟来人动手？”
　　“他来找碴。”
　　“哦？为什么？”
　　“他来找‘玫瑰’姊姊。”
　　江涛已忍不住问道：“发话的人可是江湖人称的‘钟楼魔女’？”
　　“对，是我。”
　　“在下对妳敬仰已久，望能有幸一见。”
　　“须知见我者从未有人再走出‘钟楼’？”
　　江涛闻言，心头一颤，对方决非夸大之词或危言耸听，确实有人进入“钟楼”，但却没有一个人走出那布有奇门阵法的大门。
　　“钟楼魔女”冷声说道：“本楼与江湖人物并无过节……”
　　“跟我却有。”
　　“什么过节？说！”
　　“这个妳可以问问‘黑玫瑰’。”
　　“这么说来你不是来找碴，是来寻仇了？”
　　“也可以这么说。”
　　“你有把握胜得了我？”
　　“未曾动手，妳怎么能断定我胜不了妳？”
　　“假如我不想见你呢？”
　　“很简单，我一把火烧了妳这一座‘钟楼’。”
　　“好狂的口气，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百合，领他进来。”
　　黑衣少女——百合应了声是，目光落在江涛脸上，问道：“在我带你进楼之前，我再问你一次，你非要见我主人？”
　　“没错。”
　　“死亦在所不惜？”
　　“必须见，死未必。”
　　“精神可佩，你随我来吧。”
　　百合话落，当先朝着“钟楼”大门走去，随即推开大门，引领江涛进入，江涛举目一看大厅，一时之间疑惑不解。
　　厅宽大，空无一物，但“ㄇ”型的大厅三面壁间有十二道小门，江涛疑惑之际，百合的姑娘按动左侧一间小门开关，领江涛走入。
　　门内走道是互通的，曲曲折折，转了好几道门，才走上一道回廊，江涛迷惑了，脑昏了，他分辨不出他处在什么地方了。
　　不久，百合停下了脚步，江涛定了定神，举目一看，发现已站在一座房门之前，他心里不由暗赞一声：“好神奇骇人的阵法。”
　　百合朗声道：“禀告夫人，婢女已将来人带到。”
　　“知道了，妳下去吧。”
　　百合应是声是，看了江涛一眼，转身离去。
　　江涛愣了一愣，百合的眼神像在告诉他：“你死定了。”于是一股寒意乍涌在心头，似是一件不幸的事即将发生……”
　　房内传来“钟楼魔女”的声音：“你不是要见我吗？进来呀。”
　　江涛壮了壮胆，他用左手推门走入，右手紧握着降龙剑蓄势以待，以防万一。
　　走入房内一瞧，房室很大，但略显阴暗，却未见“钟栖魔女’，也没有任何动静，江涛虽心生恐惧，但依旧朗声道：“我已经入房来，妳何以龟缩不敢出来一见？”
　　“我不是早就在这里吗？”
　　江涛闻声吓了一跳，循声看向左侧，但见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是一盆树栽，挡住了江涛视线，使他没有看清树后还有一个人。
　　江涛镇定情绪，问道：“妳就是‘钟楼魔女’了。”
　　“你这不是多此一问？”
　　江涛哂笑，朝着“钟楼魔女’走去，冷不防对方一声厉喝：“站住。”
　　江涛闻声止步，略显错愕，对方冷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既然来了，当然想看看妳的卢山真面目。”
　　“在你见到我面目前，我再警告你，我不会让你平平安安离开这里，如果你真有此能耐，当然不在此限……”
　　“我也要瞧瞧妳没有能耐阻止我离开。”
　　“钟楼魔女”一声长笑后，说道，
　　“那么你过来吧。”
　　江涛以报以傲然一笑，举步朝着“钟楼魔女”的方向走了过去，及至树栽之后，见到“钟楼魔女”，也几乎脱口惊叫。
　　——她年约四旬，容貎姣美，但髪灰白，面忧郁，似历尽沧桑与磨难，而令江涛意外吃惊的是她的双腿似被切断，因衣裙下没看到脚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