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师徒情仇

2025-03-14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白天基喝话声中，人影如幻，诡异的掌势连续攻出，逼得胡丽芬毫无还手之力，十数招过后，只听白天基一声暴喝，紧接着啪的一声，胡丽芬中了一掌，一口血溢出，人也踉跄坐地不起。
　　江涛见状，怒喝：“白天基，虎毒不食子，你连亲女儿也不放过，畜生，接招。”
　　江涛怒吼，杀机起，也在挟着栗人的怒喝声中，飞扑白天基，凌厉的掌势已狂攻而致，威力好不惊人。
　　人影疾闪，白天基不但闪过了江涛攻势，身影幻处，也迅速出手，只见人影幻动，连续出手攻出五招。
　　招诡，力猛，连环扣，也招招狠毒致命，江涛全力一搏，瞬时十招已过，也可以看出江涛败象已露。
　　朱华心焦，冷汗冒，也伺机出手。
　　人影疾闪中，江涛被逼退了五六步，白天基在江涛身子还没有站稳，以闪电之势，出手抓出——
　　看似简单一抓，但却暗藏三种诡异变化，如被抓中，江涛势必开膛破肚，当场毙命不可，当下他一咬牙，右手硬封而出——
　　砰然巨响，汪涛一口血喷出，人已飞身栽倒于地。
　　白天基人似闪电，朝江涛飞扑而上，欲出手将江涛一招毙命，倏然，朱华大喝一声：“白天基，接招——”
　　喝声中，挡人，出招，“三绝筒”凌厉扫出。
　　白天基人似幽灵一闪，不但避开了朱华攻击，还出手攻出一掌，朱华大骇，闪身避掌，但这间不容发的瞬间，白天基身形闪动，一探手将受伤倒地的江涛抓提起来，其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朱华骇然色变，喝道：“放了他。”
　　白天基阴恻恻一笑，道：“放了他？嘿嘿嘿……妳做梦！……啊！”当白天基目光触及朱华手上‘三绝筒’时，脱口惊叫，道：“妳？……妳那来的‘三绝筒’？”
　　“你不配知道。”
　　白天基镇定了一下情绪，道：“哦——我知道了，妳是‘血罗剑客’的徒弟。”
　　“你猜对了。”
　　“目前是财、酒、色三院主人。”
　　“也对。”
　　“‘血罗剑客’人呢？”
　　“你想找他对吗？”
　　“对，我已经找他很久了。”
　　“他但他不想见你这种人。”
　　“哼！他纵然是躲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他找出来。”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现在我要你放人。”
　　“妳做梦。”
　　白天基话甫落，朱华存心拼命，一声怒叱，人弹起，一扬三绝筒，攻向白天基。
　　就在朱华跃身攻招之际，一声叱喝声乍传：“住手！”
　　朱华将跃起攻招的身子收了回来，发话的人竟然是脸色苍白，口角血迹未干的胡丽芬。
　　胡丽芬脸色阴冷，目露杀机，道：“放了江涛。”
　　“我不放他呢？”
　　“我也会死在你面前。”
　　胡丽芬这句话说得白天基心头一颤，摆明了不放江涛，她会在他面前自尽，也就是为江涛殉情。
　　白天基一愣之后，冷然道：“我不放他妳要为他自杀？”
　　“对。”
　　“值得？”
　　“值得。”
　　“为什么？”
　　“爱，我爱他，他也值得我付出生命。”
　　白天基闻言，突然打从心里涌起一股寒噤与恐惧，但分不出这种寒噤与恐惧因何而起。
　　胡丽芬再度厉声问道：“你放不放他？”
　　白天基是个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人，沉吟后，说道：“也罢，看在妳的份上我不杀他。”
　　——所有的人顿感意外与错愕，因为这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但它却在白天基口里说了出来。
　　胡丽芬也在诧讶后，说道：“那么将他交给我。”
　　“可以，但我要废了他一身武功。”
　　话落，右指疾如闪电，点击江涛周身数处穴脉……
　　——白天基心里清楚，这不是废去江涛武功，而是以独特的手法，封住了江涛死穴，十二个时辰之内，江涛必死于全身剧痛。
　　白天基果然是阴险狠毒，这种手段比一掌毙了江涛还残忍。
　　点了穴脉后，白天基诡谲一笑，道：“我就将他交给妳吧。”
　　说完，将江涛交给了胡丽芬，然后转身朝着受伤初愈站起的董玲说道：“董堂主，带属下的人回去吧。”
　　董玲应是，率所有黑衣人迅速离去。
　　现场还留有一直在一侧静观变化而无从插手的“剑魔女”与七名属下，她正要上前开口，又听到白天基一笑，向胡丽芬道：，
　　“丽芬，人交给妳了，我走了。”
　　话落，人跃起，欲飞泻而去——
　　“站住！”
　　也在白天基身子刚跃起同时，喝声传起，一条人影闪出挡住了白天基的去路，白天基也收身停步。
　　举目一看，白天基骇然色变。
　　——来人，赫然是江雁。
　　江雁乍然出现，令朱华与胡丽芬感到意外与惊喜，而一场生死杀机也在江雁出现后再度涌现……
　　江雁从容淡定，他环视了场上的人以及不远处还昏迷在地的胡佩珊后，听见白天基讶然道：“是你？江雁？”
　　“对，白天基，我们又见面了。”
　　白天基镇定了一下情绪，道：“是呀，真是人生何时、何处不相逢呀。”
　　“对呀，很多年了吧？”
　　“二十年了，我以为你不在人世了。”
　　“不幸我还活着，怎么？你感到意外？”
　　“意外？是有一点。”
　　他们两人的谈话，似是故友重逢叙旧一般，其实内心另有算计，杀机也在酝酿……
　　江雁笑了笑，道：“白天基，如果我死了，一场血案就石沉大海了，侥幸的是我还活着，而又将真相告诉了江涛。”
　　“是我百密一疏。”
　　“对，百密一疏，也可以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当初的血债当然应该血还，你说是不是？”
　　“血债不一定讨得了血还。”
　　“哦？你知道‘阴阳掌’死了？”
　　“啊?!他？……你说他死了？”白天基骇然。
　　“对了，他还了血债，现在剩下你以及‘摧魂手’，也幸蒙‘摧魂手’厚爱，送我一掌，请问他现在人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江雁哂然一笑，道：“白天基，我还有一事请教。”
　　“请说。”
　　“你们杀害我哥哥，幕后必定还有凶手，他是谁？”
　　“我不知道。”
　　“你不敢说？”
　　“不是不敢，是幕后没有凶手。”
　　“白天基，江湖道上或许认为我哥哥江浪是你杀的，但我知道以你的武功不足以能杀他，你是不敢说还是没有胆量说？”
　　“好，就算我没胆量说，你又能如何？”
　　江雁嗤之一笑，道：“我会找到他还血债的。”目光一扫还昏迷在地的胡佩珊，问道：“她是你的情人胡佩珊对不对？”
　　“曾经是，如何？”
　　“为了取得‘血屋’图，你不择手段，将心爱的女人逼嫁给我哥哥？心好毒呀！”
　　“嘿嘿嘿……无毒不丈夫。”
　　“对，你的狠毒也用在江涛身上，想要他的命，一掌赏他毙命不就得了？现在何必以巧妙手法，封闭他的死穴？让他十二个时辰内全身剧痛死亡？”。
　　胡丽芬闻言，骇然脱口问道：“前辈，你这话当真？”
　　“错不了，我看见他下手手法，八九不离十。”
　　胡丽芬切齿道：“你不只狠毒，而且狡诈，说放人，实则是置江涛于死地，我饶不了你，我饶不了你——”
　　胡丽芬怒声嘶叫，状极可怖，江雁说道：“对，胡姑娘，他罪大恶极，不能饶他，先让我跟他算算我们之间的账吧。”
　　说完，趋步上前，白天基哈哈大笑，道：“江雁，看来今天我们是不死不休了？”
　　“对，不死不休。”
　　说完，移步上前，白天基也逼近，一场龙争虎斗即将展开。
　　两个人在距离七八尺之遥停下脚步，蓄势待发，场面静寂，杀机气氛笼罩，也令人窒息。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江雁突然又开口说道：“白天基有件事忘了问你。”
　　“请说。”
　　“天下八剑他们人呢？”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哼哼哼……那座房屋出租，是出自你的主意？”
　　“可能是。”
　　“那你与‘钟楼’脱不了关系？”
　　“‘钟楼’？我不作答。”
　　“行了，你可以出手了。”
　　“还是江大侠先赐招。”
　　“有僭了。”
　　江雁话落，人弹起，招式攻出。
　　出手好快，真是快如闪电，掌力攻出，威力更是惊人，白天基如幽灵一闪，在空中人影交错，旋即又双双分开。
　　一个照面两人已各出三掌。
　　这两个武林绝代高手，一出手就不同凡响，也摸出了对方底子，白天基内心暗骇，江雁的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还略胜一筹，而江雁也暗忖白天基武功内力比二十年前增进不少。
　　一阵对峙后，江雁一声厉喝，再度弹身而起，出掌攻招。
　　白天基身影幻起，避招，再旋身还手三掌，招式诡谲，威力惊人，于是，两个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当然，恐怕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分只胜负。
　　朱华从动手的江雁与白天基身上收回视线，掏出两颗丹药，交给胡丽芬，说道：“胡姑娘，妳伤重，快服下此药疗伤，另外一颗给妳母亲服用，将江涛交给我。”
　　胡丽芬颔首接过丹药，也将江涛交给朱华，朱华仔细摸过江穴脉后，黛眉一皱，愁容乍现，立即掏出丹药塞入江涛口中，并运起真元内力灌入江涛血脉内腑……
　　旋即，江涛终于悠悠醒来，他一见朱华，愕然、疑惑，问道：“华妹，我？……我还活着吗？”
　　朱华闻言，心头一酸，江涛虽然没有死，但逃不过十二个时辰，眼眶泪湿，说道：“暂时你还活着。”
　　“谁救了我？”
　　“胡姑娘。”
　　江涛感激地望了在一旁疗伤的胡丽芬，心中突然涌起了悲伤与绝望，因为他的武功确实非白天基对手，报仇恐怕很难了。
　　陡然，暴喝声传来，江涛回头一看，心头一震，脱口：“是我叔叔？”
　　“对，是你叔叔的。”
　　这确实出乎江涛意料之外，此时此地他叔叔竟然出现而又与白天基动手。
　　突然，江涛感到全身一阵抽痛，眉头一皱，道：“我全身突然一阵刺痛……”
　　“你……你中了白天基毒手……”
　　“啊?!”
　　“他骗胡姑娘说放了你，其实他用了独特手法封住你周身死穴，你叔叔判断你在十二个时辰就会死于全身剧痛，我刚刚摸过你的穴脉，确实如此。”
　　江涛脸色惨变，道：“真的？”
　　朱华含泪点点头。
　　“无人可解？无药可救？”
　　“恐怕除了白天基，无人可救。”
　　悲哀、绝望情绪涌上心头，十二个时辰他就会死亡，报仇、人生一切希望都将随他的生命结束。
　　绝望也使他忘了伤痛，他吃力站了起来，一个踉跄几乎倒下，朱华出手扶住了他，江涛看见朱华潸然泪下，了解她心中伤痛，不由黯然神伤道：“华妹，我……我恐怕要辜负妳的情爱了……”
　　话似利刃刺入朱华的心，她痛，痛在即将死别，豆大的泪珠滚下脸颊，哽咽难语……
　　江涛怜惜将她拥在怀里，倏然——
　　一声断喝之声传来，抬眼瞧去，但见江涛与白天基两条人乍分，也双双后退一丈来远。
　　两个人脸色略显苍白，额角也冒着汗水，显然一阵在激烈动手后，不但力疲而且受了伤。
　　两人正待伺机再出手，江涛突喝道：“叔叔，等等，”喝着，跨步上前，道：“叔叔，谢谢你到来施于援手，我有话跟白天基说……”
　　白天基轻蔑一笑，道：“你活不了，有什么遗言快交代。”
　　“你时时欲置我于死地，这笔账我会找你算……”
　　“你别作梦，十二个时辰过后你还能活着，我脑袋给你。”
　　“白天基你是奸险小人，你的话是狗屁，不值一信。”
　　“哈哈哈……，绝无戏言，你能活着见我，我脑袋给你。”
　　“好，你记得。”
　　白天基绝对相信不会有这一天，否则不会拿脑袋作赌，江雁心知江涛不可能活过十二个时辰，他与白天基拼搏胜负难料，万一白天基属下又到来，江涛就恐怕立即难逃毒手，当下说道：“贤侄，你走吧，这里交由我来收拾他。”
　　江涛了解叔叔江雁心意，走离也许还有奇迹发生，当下点了点头，看了看闭目疗伤的胡丽芬，不想道别徒增伤感，转身急步行去。
　　江涛一离开，江雁一声暴喝，再度扑击白天基，两个人又迅速交上手。
　　“涛哥——”
　　叫声，使江涛停下脚步，泪下如雨的朱华情切追上来。
　　江涛为之动容，叫了一声“华妹”喉哽语止。
　　朱华泣声问道：“你要上那儿？”
　　“我……不知道。”
　　“我陪你。”
　　“不……”
　　“为什么？”
　　“十二个时辰后我就要离开人世了……”
　　“就因为这样我才要陪你，也希望你将最后的十二个时辰属于我……”她哽咽了，也语止了。
　　江涛哭泣了，哭泣在内心，说道：“不要……我不要让妳看到我的死亡，这对妳我都是一件残酷的事，不是吗？”
　　“……⋯”朱华泣不成声。
　　“若上天有眼，让我获救不死，我一定会找妳，现在让我安心走，不要牵卦，好吗？”
　　朱华终于点了点头，也突然投在江涛怀里放声痛哭，江涛也忍不住紧拥她，唉！这真是一场生离死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