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租屋行

2025-03-14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朱东华目露杀机，喝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黑衣人栗声道：“知道了。”
　　白天基忽然问黑衣人，道：“她是谁？”
　　黑衣人还来不及答话，朱东华已怒喝：“知道我是谁者死。”
　　死字出口，人影跃起，朱东华疾如电光石火，飞扑黑衣人，三节筒已凌厉扫出。
　　朱东华不但身份如谜，截止目前，白天基还摸不透她的身份。而她的武功亦是高深莫测。
　　三节筒出手疾如星火，白光闪耀中已攻岀三招。
　　不知是蒙面黑衣人武功真非朱东华之敌，还是惊惧于她的三节筒，竟被朱东华逼得节节后退。
　　白天基看得惊讶不已。
　　怒叱声中，朱东华身影如幻，三节筒又是凌厉三招，招式诡异，招招杀手，蒙面黑衣人也全力拼命一搏，同样在瞬间反攻三掌。
　　一场生死之斗，惊心动魄，败者一方，势必当场亡命。
　　蓦地——
　　数十招过后，一声厉喝，白光一闪，随即传出一声闷哼，蒙面黑衣人一口血喷出，人踉跄倒地。
　　朱东华一个箭步上前，蒙面人抓起来，道：“你是谁？说！”
　　“没……没什么好说。”
　　“属何门派？”
　　“无可奉告。”
　　朱东华脸上杀机骤现，道：“你当真不说？”
　　“没什么好说的。”
　　“找死。”
　　怒喝声中，三节筒乍起乍落，蒙面黑衣人应声应声惨死。
　　白天基看得打了一个冷颤。
　　朱东华目光落在了白天基手上的“神算子”，说道：“将他交给我。”
　　白天基骇然醒来，道：“不……”
　　“你？”
　　“朱弟……不，我应该叫妳朱妹比较合适，妳真有神出鬼没之能，可以告诉我妳真正是谁了吧？”
　　“现在不是谈这个问题的时候，让我看看他的伤势。”
　　“妳不说妳究竟是谁，我就不将地交给妳。”
　　“也罢，既然你不要他的命，我何必多管闲事？”
　　说完转身欲去，白天基叫道：“慢着。”
　　“你？”
　　“前次匆匆一别，现在也又要匆匆离去？不叙叙离情？”
　　“唉……”叹息，欲言又止。
　　“我说过知道妳是女儿身后，多了一份牵挂，虽谈不上男女之爱，终有兄妹之谊，妳不肯告诉我妳的身份，我不勉强妳说，行吗？”
　　“好吧，你真想知道，改天到距此数百里的白云山‘无情谷’来。”
　　“现在不能说？”
　　“说了你会相信？”
　　白天基一愣，对呀，朱东华说出她真正身份，白天基会相信？因为：
　　第一，她是关东“化子帮”外堂堂主。
　　第二，她又是“百花帮”帮主。
　　算三，她自称是“财院”主人。
　　——现在如果她再多说一个身份，他能相信？想到这里，白天基叹口气，说道：“算了，我知道妳真正身份也没有用处，我只要知道妳是个女子，兄妹情谊永在就行了。”
　　话落，将“神算子”交给了朱东华。
　　朱东华不能不为白天基的话动容，道：“你我相识相知，既视我如妹，我有事不该瞒你，但有些事我不知道，也不能说。”
　　“说妳知道的、说妳能说的，行吗？”
　　朱东华点了点头，道：“第一，我不叫朱东华，不是‘化子帮’外堂堂主，也不是‘百花帮’帮主，我真正姓名叫朱华，至少真正身份我还不能说。”
　　“为什么？”
　　“我有不能说的原因，但有一件我想告诉你，‘酒色财’三院与那出租的怪屋毫无关系。”
　　“哦？……妳知道怪屋主人是谁？”
　　“不知道，至于租屋条件为何会扯到‘酒色财’三院，确实令我不解，或者是故意刁难，”语略顿，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神魔剑客’三月十三日前往租屋之前，确实到‘财院’托寄件东西。”
　　“重要之物？”
　　“我没有见过……现在我也可以断定你是他的徒弟。”
　　“理由何在？”
　　“第一，你是距上次租屋一年后出现的人，第二，你叫白天基，但白天基是‘神魔剑客’的真姓名，他似顾忌什么，而隐你姓名。”
　　“目的何在？”白天基大讶。
　　“疑云，令人不解，不过，你是江涛，几可确定，因为‘天下九剑’是‘三绝神君’的挚友，你师父要你找江涛就是找你自己……”
　　“他何必故弄玄虚？直接了当告诉我是江涛不就得了？”
　　“我也不解其故。”
　　“妳知道江浪其人其事？”
　　““三绝神君”一生充满传奇，他已死亡？或是尚留人世，到目前为止还不能肯定，因为没有人看见他的尸体。
　　“他的妻子是谁？”
　　朱东华思索了一下，道：“‘三绝神君’的妻子不止一个……”
　　“几个？”
　　“推测应该有六个。”
　　“啊?!……他有六个妻子？”
　　“对，第一个妻子是胡大干妺妹胡佩珊，第二跟第三是两位神秘女子叫‘香妃玉女’与‘蝶花仙子’，另外还有三位……”
　　“那三位？”
　　“当初‘财院’主人‘玉美人’，‘酒院’主人‘醉美人’，‘色院’主人‘花美人’……”
　　白天基忍不住接道：“风流啊，拥有一妻五妾……他最爱的是谁？”
　　“据说他一个也不爱。”
　　白天基一听，糊涂了，说道：“不爱却娶了六个女人？纨袴子弟？好色成性？”
　　“倒也不是，‘三绝神君’唯一真正所爱的是他初恋情人……”
　　“她是谁？”
　　“除了‘三绝神君’之外无人知晓，可是不知何故，她却离‘三绝神君’而去，以至他功成名就之后，全不将女人放在眼里。”
　　“他是邪恶之徒？”
　　“不，不是，只是情海失爱，冷傲孤僻而已，当时他武功震撼武林，江湖上除了称他‘三绝神君’之外，暗地也叫武林皇帝，也因为他初恋失意，创设了‘酒色财’三院，每日拥抱美女，喝美酒……”
　　“后来呢？”
　　“后来……惨案发生了。”
　　“啊？惨案？什么惨案？”
　　“她们所住的‘云山别府’失火，据说所有的人均未逃出，但没有人知道江浪是否葬身火窟。”
　　“火烧宅院，这事不是太过离奇。”
　　“是呀，疑云难解，我正在找答案。”
　　“那么，出现的江涛会是谁？”
　　“目前还不知道，但出现的江涛不止一人……”
　　“你说江涛有两个人？
　　“对。”
　　白天基突然想起两次碰见江涛，两次不同字迹的事，认定朱华所言不假，江涛有两个人，说道：“对，江涛有两个，会不会其中一个人就是出租怪屋的主人？”
　　“是有可能，这其中一位江涛与那出租怪屋的人或许有某种关系，两个人一人较正派，另一个较邪气，而这两个江涛都是为了真正的江涛而出现。”
　　白天基心头一颤，道：“假如我是真正的江涛，妳认为？……”
　　“我认为你师父隐埋你姓名原因，也许是你的武功还不是到知你身世真相的时候……”
　　“我不懂妳话的意思。”
　　“因为真正江涛一出现，必定引起仇家追杀——也就是说江涛身世充满了血腥杀戮，你懂了吗？”
　　“懂了，但我真的会是江浪的儿子江涛？”
　　“我几乎可以确定。”
　　“谁能证明？
　　“‘天下九剑’，他们可以证明你，不幸他们全死了。”
　　白天基沉重地颔首，指着死在地上的蒙面黑衣人问道：“他会是谁？”
　　“不知道。”
　　“为什么他看了妳的三节筒后，何以如此惊惧？”
　　“因为这是一个人的标记。”
　　“谁？”
　　“‘三绝神君’。”
　　“啊?!……妳说三节筒是‘三绝神君’之物？”
　　“对，也是他使用兵器。”
　　“那妳是他……”
　　朱华接道：“有些事我现在不便说，但你终有知晓之日，这三节筒真名叫‘三绝筒’，能变化三种兵器，第一能变剑，第二能当棍，第三能发射暗器，这个蒙面黑衣人就是先中了我射出的暗器。”
　　“他为什么要诛杀‘神算子’？”
　　“你错了，“神算子”是故意伤在对方手里
　　“啊？故意为对方所伤？这又为什么？”
　　“这令我不解，所以我要救他问个明白，”看了看手里的‘神算子’，又道：“他身负重伤，我带回去试着救他。”
　　“嗯，希望能问些事来。”
　　“那我……走了。”
　　说要再分别，感伤再度涌上心头，白天基说道：“朱妹……我可以这样叫妳？”
　　朱华神伤点了点头，欲语又止。
　　“感谢妳又告诉我这些事，妳处处帮我，我真无以为报啊。”
　　“不必报，如你所说，相知相惜就够了……”
　　“不，也要相爱，爱如亲人……”
　　“爱如亲人，也希望爱如恋人……”
　　朱华带着感性、感伤的语调说完，转身扛起“神算子”飞奔而去，她不希望白天基看到她的泪湿？还是？……
　　但她“爱如恋人”的话，荡起了白天基心头爱的涟漪……他知道他爱朱华，爱如亲人，也爱如恋人，但他不敢说。
　　人暂时又离别了，但思念在、爱也在……直到永远。
　　江涛木立良久，才移动脚步，走向“色院”大门⋯
　　现在他先要做的是去租那间屋子，查明白自己的身世以及是不是“神魔剑客”的徒弟，因为这谜团存在他脑中太久了，他必须解开。
　　白天基返回“色院”，守门黄衣老人见他去而复返，讶然问：“白公子，你？……”
　　“我回来找你们总管。”
　　“是是……”
　　黄衣老人领着白天基，来到后厅见了总管“玉魔花’，‘玉魔花’似已料到白天基来意，问道：“白公子，你找我是为了‘一品红’？”
　　“对，我说过要将她带走。”
　　“现在？”
　　“对，现在。”
　　“恕难从命，本院主人谓从未开过此例。”
　　白天基愤然色变，道：“先前承诺，现在竟然食言背信，妳找死？”
　　“想杀我，尽管出手。”
　　白天基怒吼声，人已弹起，飞扑而上，“玉魔花”就在白天基弹身扑击前，她反扑攻招。
　　“玉魔花”抢先出手，迅猛、出招凌厉，白天基硬是接了她一掌，随即旋身出招，连攻三掌。
　　“玉魔花”亦非弱者，加上拼命，刹时十招已过，蓦地——
　　人影疾闪，一声闷哼之声传起，但见“玉魔花’的手臂已被白天基扣住，他杀机已起，怒道：“妳交不交‘一品红’？”
　　“不交你能如何。”
　　“先杀了妳，然放一将火烧了‘色院’。”
　　“玉魔花”闻言打了一个冷颤，杀她白天基未必做得到，但放火烧了‘色院’他一定做得出来，心念疾转，向骇立一旁的侍女春美道：“春美，妳去将‘一品红’带来。”
　　春美应是离去，白天基松手放开了“玉魔花’，说道：“我还以为妳真不怕死呢。”
　　“玉魔花”忍怒、不语。
　　不久，一阵步履声传来，，春美领着昨夜与他一夜夫妻的“一品红’姗姗而至，白天基为之一愣，心想：“她真的是‘一品红’？不是董玲？”
　　“一品红”朝着发愣的白天基施礼道：“白公子，‘一品红’有礼了。”
　　“啊？妳？……”惊醒、语塞。
　　“白公子，怎么？不认得我了？”
　　“啊啊……认得认得……”
　　“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玉魔花”说道：“白公子要将妳带走。”
　　“啊?!……将我带走？去哪儿？”
　　“这个妳不需要知道。”
　　“白公子，你……”怵然，不安，道：“你不会是要杀我吧？”
　　白天基闻言心头一悸，心想要带她去租那间怪屋，说不定会丧命在屋主之手，这与杀她有何差别？心里想着但口里还是说道：“当然不会，妳我既无冤仇，又有一夜之情，怎么会杀妳？”
　　“那你带我去哪儿？”
　　“到时妳就会知道。”
　　“一品红”不安地看了看白天基，道：“我去收拾一下衣物细软行吗？”
　　“不用了。”
　　“很快就回来？”
　　“也许。”
　　“一品红”轻点螓首，随即跟着白天基走出了‘色院’出了杏花林，‘一品红’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嫚妙动人，白天基真有点怀疑她会是武功慑人的董玲？心念中，问道：“‘一品红’姑娘，妳是否学过武功？”
　　“只跟我们总管学过几招强身……哦，对了，早上你走后，我发现一件好可怕的事……”
　　“哦？妳说，什么可怕的事？”
　　“我床底下死了一个姑娘。”
　　“啊——什么？”白天基脱口惊叫，也骇然停下脚步，“一品红”这话太令他感到意外。
　　“一品红”紧接悚然道：“我说我床下死了一位很漂亮的姑娘，我差点被吓死……”
　　“妳不是‘一品红’？”
　　“白公子，你话说哪儿去了？那位姑娘怎么会是我？”
　　白天基发傻了，假如眼前的“一品红’是假冒的，就不会说她床下死了一位姑娘，这也说明她是真的‘一品红’而不是董玲，但她们长相酷似呀，讶异中，问道：“妳真的是‘一品红’？”
　　“怎么？你怀疑我不是？昨晚一夜爱恋……”感伤、语止。
　　眼前所见，不容白天基再怀疑她不是“一品红”，当下也不再剌伤她，却听“一品红”幽声说道：“虽只一夜爱恋，但我身已失，愿将来能百年携手……”语哽、泪湿。”
　　“但愿……但愿能……”白天基也呢喃自语。
　　有着难言的感伤，也有着对未来美好憧憬，但对他们来说，也许太遥远，甚至是春梦一场。
　　带着感伤与思愁，白天基带着“一品红”取道朝向“财院”而去，因为必须取得五百两黄金，白天基才能去租那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