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租屋行

2025-03-14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来到“财院”，白天基请‘一品红’在外等候，他迳自走进‘财院’大门，守门锦衣人一见白天基略显惊讶，道：“白天基，是你？……”
　　“是我，我来找你们掌柜的。”
　　锦衣老人引领白天基见了掌柜，直接了当说道：“掌柜的，我今天是来取金子的。”
　　“全要？”
　　“对，五百两全部取走。”
　　“可以，但五百两黄金太重，㩗帯不方便，我给你开一张银票，对方随时可以来提取，行吗？”
　　白天基一想，确实五百两黄金既重又携带不方便，说道：“可以，开银票给我。”
　　掌柜随即开了一张五百两黄金的银票给白天基。
　　白天基出了“财院”，现在租屋的条件——黄金、美女、美酒都齐全了，他必须赶快去龙山桃林去租屋。
　　“一品红”还等在门口，见白天基出来，问道：“事情办好了？”
　　“办好了，我们走吧。”
　　离开了“财院”，奔向龙山桃林而去，途中，‘一品红’又不安问道：“白公子，可以告诉我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租屋……”
　　“租屋？……租给我住的？”
　　“嗯……”
　　白天基心虚不敢正面回答，租屋可能送她去死亡，说来残忍，“一品红”毕竟将童贞送给他，他却要将“一品红”送进死亡，白天基良心受到了谴责，他告诉自己，他爱她，不该做此丧尽天良的事。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爱、善良人性萌出了，白天基有了决定，见了屋主，交了人，但一定要将“一品红”救出来。
　　这同时，“一品红’感动眼眶泛红，道：“白公子，你让我脱身火坑，如今又要租屋给我住，你的恩情，我刻骨铭心，愿以生命为报……”哽咽，泪潸然。”
　　“别这么说，应该的，我们毕竟是一夜夫妻……”
　　白天基话还没有说完，全身突然一阵抖索，脸色一白，哀叫声中，身子砰然倒在地上——他的“心痛症”又发作了。
　　“一品红”骇然大叫：“白公子……”
　　白天基痛得在地上打滚，豆大汗水滚落，状极骇人，“一品红’叫道：“白公子……白公子……”
　　“一品红”惊叫着，充满了关切与心疼……
　　久久，心痛止歇，白天基无力瘫软在地上，“一品红’扑了上去，扑在白天基怀里，泣声道：“白公子，你怎么了？……”
　　心疼、哽咽、语止，潸潸珠泪滴在白天基的脸上，这一刻的感情是真挚的，也像一个妻子对夫婿的关怀与疼惜。
　　白天基感动她的关心与爱，无力吁了一口气，道：“我的‘心痛症’突然发作，唉……”
　　“吓死我了……”哭泣语止，倏然，她脱口而出：“心痛症’？”
　　白天基点了点头。
　　“一品红”突然从衣怀内取出一只玉盒，取出两粒姆指大小乌溜溜药丸，说道：“这是以前一位客人送我的药丸，说是以千年灵芝参予雪参及数种名贵药材练制而成，你吃着试试看。”
　　白天基闻惊讶而问：“妳说这药是千年灵芝提练？”
　　白天基几乎不敢相信，“千年灵芝”旷世难寻，被武林人视为仙品，它再揉合名贵药材提练成丸，“一品红”竟拥有此药？
　　“一品红”说道：“我也患有心的绞痛症，那位客人.一共给我二十粒，我服过十粒后，心痛已愈，你服两粒试试是否有効。”
　　话落，“一品红”将两粒灵芝药丸塞入白天基口中。
　　药丸入口，生津、气顺，入腑脏，经运功循环，白天基的精力，武功在顿饭间完全恢复过来。
　　白天基注视着“一品红”对他心疼泪下，感动得无法开口。
　　“一品红”情切问道：“你好点了吗？”
　　“好了……完全好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妳。”
　　“这是我应该做的呀，若说感激，你就不当我是你的人……”一阵心酸语止，因为她不敢说‘是你的妻子’而只说‘你的人’，略为抑制情绪后，又道：“白公子，我虽身在‘色院’，却卖笑不卖身，相信你知道我是清白之身。”
　　“我知道。”
　　“我将女人初夜交给你……你也知道吗？”“”
　　“知道……我知道。”
　　“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献出童贞清白，那是挚爱，我心里已经认定你是我的夫婿……”
　　哀语述情，爱挚情真，带雨梨花之容，令人怜爱不舍，白天基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倏然拥抱她……也疯狂亲吻着这个为他付出清白与爱的女人。
　　——真爱，此刻产生。
　　——真情，刻骨铭心。
　　白天基忘了对她的怀疑，她真的不是董玲？她的爱没有虚假？
　　炽热的吻，让她瘫软在白天基怀里，口中梦呓般说着：“白公子，你真的会爱我？”
　　“爱。”
　　“一生一世？”
　　“是。”
　　“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对。”
　　“我一生盼望的爱终于得到了……满足了……了无遗憾了……”
　　呢喃自语，哽咽泪落，也反手紧抱着白天基，似是怕失去她的挚爱。
　　爱恋缠绵，拥吻消魂……蓦地——
　　一声刺耳冷笑传来，道：“好消魂的场景啊……”
　　炽烈的拥吻中，像被一桶冷水浇醒，白天基一跃而起，放眼一看，但见五丈之外站立了一个黑衣人，白天怒叱道：“谁？……”
　　“我……”
　　“江涛？”
　　“可能，姓白的，你真要去租那间屋子？”
　　“没错。”
　　“你好残忍啊。”
　　“租屋谈不上残忍。”
　　“拿爱的人去送死，不残忍？”
　　白天基闻言心头一颤。
　　“你自己去送死吧，别叫如花似玉的姑娘陪葬。”
　　话犹未毕，黑影一闪，他已飘然而逝。
　　白天基自负笑了笑，道：“送死？我倒要看看我是否死在怪屋里……”
　　“一品红”惑然、不安问道：“刚才那个人是江公子？”
　　“可能是……”说着，似有所悟，说道：“我有件事想问妳。”
　　“请说。”
　　“妳见过江涛？”
　　“见过。”
　　“你们……为什么妳还清白之身？”
　　“他跟我只见过几次，只有谈谈心，并无肌肤之亲。”
　　“这不奇怪？”
　　“我也不解。”
　　白天基疑惑地颔首，江涛包下“一品红”，何以没有肌肤之亲？这有违常理，但原因何在？令人费解。
　　白天基沉吟俄顷，道：“我们走吧。”
　　他们赶往龙山桃林而去……
　　落日余晖，映照桃林，也岀现两个人影——白天基与“一品红”，他们进入了桃林，那座奇型恐怖的怪屋已遥遥在望了。
　　“一品红”问道：“白公子，出租的屋子在这里吗？”
　　“是这里。”
　　“这里我觉得有点怕人……”
　　白天基看着“一品红”略带怵然不安的神情，心生不安与愧疚，他真要将她交给怪屋主人？做一个眜着良心冷酷的人？
　　“一品红”看见了那座怪屋，骇然道：“白公子，你看，那座屋子形状好吓人呀。”
　　“我们要租的就是那间屋子。”
　　“啊?!……租那间屋子？”
　　“是的，妳怕吗？”
　　“一品红”突然展颜一笑，道：“有你跟我住在一起我就不怕，因为你会保护我。”
　　笑着——“一品红”笑得很甜美，话也率直感人，白天基一时陷入天人交战，他能为了租这屋子，将一个爱他的女孩交给屋主，让对方蹂躏、杀害？
　　不，不能，否则他还配称是人？那与畜生何异？
　　白天基有了决定，说道：“‘一品红’，妳走吧。”
　　“啊？走？”
　　“对，赶快离开这儿。”
　　“为什么？”
　　“走，不要问为什么。”
　　心情难于平复，话说得有点激动与怒意，“一母红’被斥，委曲、眼眶泛红，嚅嚅说道：“你不说原因，我……我不会走……”
　　“唉！……”难言之苦。
　　“我是你的人，你说你不遗弃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情切、语哀，泪潸然……真是我见犹怜啊，白天基不忍，终于说道：“我要租这间屋子，是因为要查清楚几件跟我极为重要的事，屋主开出的条件之一就是要一位美女，现在我不能将妳交给他，让他蹂躏妳，甚至杀害妳，所以要妳走，明白了吗？”
　　“……⋯”
　　“一品红”欲言又止，似白天基突然的转变令她惑然、不安。
　　白天基略带咆哮：“走，快走，听见没有？”
　　“一品红”倏然伤心泪下，道：“你……真的要我走吗？”
　　“不要多废话。”
　　“没有我，你租不了这屋子……”
　　“我另外会再找一个女孩，妳不必操心，走——”
　　“白公子，不要赶我走，我愿意当你租屋条件，自古有道是：“红颜一死酬知己’，纵然为君丧命，我无悔……”
　　话真诚，语情深，白天基那能不感动？有此红颜挚爱，夫复何求？但他更不能这个深爱他的女人为他送命，狠下心，怒道：，
　　“不要再说废话，妳不走，我就动手打到妳走，听见没？”
　　“一品红”伤心泪下，说道：“你既然挚意要我离去，我就不再违逆你，但你对我的真情挚爱，我会牢牢记在心里。”
　　说完，洒泪姗姗行去……
　　白天基望着她的背影，虽眼眶泪湿，但他的心是坦荡的、安慰的，因为他做了一件是人应该做的事——以爱换取一个爱她女人生命。
　　“一品红”走了，离开了，出了桃林，转入林荫小道，蓦地——
　　一个人影闪身而出，截在“一品红”前面，“一品红”下意识退了一步，喝问
　　“谁？”
　　截在面前是一个黑衣女子，她向“一品红’施礼，恭声道：“禀告堂主，是属下。”
　　“嗯，有事？”
　　“帮主有令，不知妳查姓白的他是不是真的江涛？”
　　“一品红”略为迟疑了一下，道：“截止目前还无法断定白天基就是江涛，一旦确定，我会动手杀了他。”
　　“是。”
　　“你回去禀告总管，事办成了我就回去。”
　　黑衣女子应是，跃身奔去，瞬已消失。
　　“一品红”——不，她不是“一品红”，她是易容装扮，为了狙杀江涛，她装成“一品红”，甚至牺牲贞操清白，演了一场情爱大戏，想来令人不寒而栗。
　　——好奸险狠毒的女人？
　　——她是谁？董玲呼之欲出。
　　难怪白天基在“色院”见她时，会眼熟指她是董玲，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为了查明白天基是不是江涛，她无所不用其极。
　　江涛为何如此重要？
　　为了狙杀江涛，她付出了贞操，真的没有一丝丝爱与感情？
　　突然，她眼眶泛红，潸然泪下……她内心在撕痛，为什么？……为什么断肠哀泣？
　　这时——
　　白天基还伤心呆立在屋前，“一品红”的爱依旧刻骨铭心，情深义重的话还在脑海回荡不逝……
　　“一品红”走了，白天基心知除非再找一位美女，否则，他是无法租到屋子，查不出他师父的姓名，揭不开自己身世。
　　半晌，似有所悟，一个弹身，朝着“一品红’离去之路飞奔而去，陡然，一个人影泻落，截住去路，道：“白天基，站住。”
　　白天基止步一看，来人竟然是司马芬，意外，错愕，道：“是妳？”
　　司马芬冷嗤一声，道：“对，是我，白天基，你到这里所为何事？”
　　“租那屋子。”
　　“你还是快离开这里。”
　　“为什么？”
　　“告诉你，此非善地，你以为你带来的那位姑娘是真的‘一品红’？”
　　白天基闻言，心头一震，道：“难道是假的？”
　　“对了，其正的‘一品红’还在‘色院’……”
　　白天基全身一阵颤栗，接道：“妳……妳信口雌黄。”
　　“哼！这事我暗中查得清清楚楚，昨晚陪你一宿的决不是‘一品红’，真正的‘一品红’被制穴道，藏在床下……”
　　白天基一想没错，他看到置于床下那位绝色美女。
　　司马芬继续说道：“一早在你去找‘神算子’时，那个假冒‘一品红’的女子逼‘玉魔花’由她代替‘一品红’，让你带走，‘玉魔花’欣然同意，至于假冒‘一品红’这位女子，我还不知道她身份，但一定会查出来。”
　　“不……不可能……”白天基颤抖她说着。
　　“你还执迷不悟？认为我撒谎骗你？”
　　不是白天基执迷不悟，是他与“一品红”一夜夫妻，“一品红”付了童贞清白，所表现的是爱挚情深，根本不像虚情假意，如果司马芬所言是事实，他如何能承受啊？
　　司马芬又道：“不要将虚情假意当真爱，她是要你的命。”
　　白天基全身又是一阵颤栗，道：“要我的命？”
　　“难道不是？她假冒‘一品红’对你虚情假意，我推测她要查明你如果是江涛，绝不会手下留情而杀了你。”
　　白天基听得背脊发凉，如果是事实，太可怕了，栗声道：“会吗？她……她真的会是？不会……不会……”
　　“你是聪明人？难道没有看出破绽？还要欺骗自己她是真的‘一品红’？哼！不信你不妨暗中到‘色院’去看看真的‘一品红’。”
　　司马芬语诚话真，也没有欺骗他的必要，白天基当然想到唯一破绽——那个藏在床下的女子，以及这个“一品红”酷似董玲。
　　他相信了，相信这个“一品红”是行踪神秘诡异的董玲所冒充，司马芬说得没错，她是等白天基查明身份后，狙杀他于措手不及。
　　白天基心念及此，被欺骗的愤怒与杀机由然而生，切齿道：“我饶不了她……我饶不了她——”
　　“饶不了她？因她骗了你的感情？算了，人家陪你一宿，不也付了代价？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处理眼前的事比较要紧。”
　　“对，处理完眼前的事，再找她……”一咬牙，又道：“眼前紧要的事是再找一位美女……”
　　“你真非要租下那屋子不可？”
　　“对。”
　　“丧命也在所不惜？”
　　“对。”
　　“白天基，原先你想问我的事，你大部份都知道了，唯一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
　　司马芬突然这么一说，白天基意外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如果你认为我还称得上是美女，我充当你的租屋条件之一的美女……”
　　“啊?!”白天基极度的意外。
　　“若是能生还，我告诉我是谁，可以吗？”
　　“妳？……妳不是一直讨厌我？”
　　“曾经是，但现在我也想看看这屋主是谁，答应吗？”
　　“这……”白天基诚惶诚恐。
　　“我够不上美女条件？”
　　“不，妳花容绝代，姿色倾城……”
　　“嘴真甜，比得上刚才那位‘一品红’？”
　　“各人审美眼光不同，我认为不差上下。”
　　“我美不美你心里有数，如果够条件，就这么决定如何？”
　　“妳这样帮我，我……我无以为报。”
　　“谁要你报，就算是我们各取所需吧。”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去租屋。”
　　白天基说完，走向怪屋，司马芬紧随其后。
　　司马芬突然出现，又愿意帮白天基去租屋，白天基除了意外，也有了感激，但司马芬此举是真的帮白天基？还是另有目的？
　　白天基对司马芬真正身份依旧是个谜，让人莫测高深，但此刻他也不再顾虑动机善恶，唯一要做的的是租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