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疑云重重

2025-03-14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白天基与朱东华闻言，感到一阵错愕，目光落在董玲脸上，朱东华讶然问道：“不用搜了？”
　　“对。”
　　“为什么？”
　　董玲冷嗤一声，道：“还用问？我身上搜不到杀人旗子，这不就证明他是江涛？”
　　“对呀……”白天基脱口而出。
　　“什么对呀错呀，你们认定我是江涛？”
　　董玲不屑道：“你还有什么解释？”
　　“不搜就认定我是江涛？你胡扯，”转向白天基，说道：“你搜搜我身上有没有旗子。”
　　“何必呢。”
　　“不搜身，岂能诬指我是江涛？”
　　这话说得白天基与董玲一愣，不搜身就认定人家是江涛，空口无凭，就入人于罪，董玲哑口，半晌，道：“你是说你身上也没有杀人后留下的旗子？”
　　“废话，搜了不就知道了。”
　　“好，白兄，你搜搜看。”
　　白天基颔首，疑云、迷惑笼罩心头，难道朱东华也不是江涛？这似是不可能的，因为两人之中，必然有一个是江涛。
　　但从朱东华表情看来，似乎身上决没有旗子，否则他不会从容无惧愿意让白天基搜身，所以这就叫白天基疑惑不解了。
　　但真相必须搜过朱东华身上后，才能大白，于是，他走到朱东华面前，伸手朝他的衣怀内摸去。
　　蓦然——
　　就在白天基摸何朱东华怀内之际，传来一个声音：“白少侠，你在干什么？”
　　白天基讶然止手，回头一看，但见他的背后不远处，站立了那个在财院及怪屋所见的绿衣少女。
　　白天基一愣，这个绿衣少女在怪屋时曾经告诉他，欲知怪屋的事，到“雷云山庄”来，可是白天基到此久不见她人影，如今却突然出现，就让白天基感到有着意外与突兀。
　　绿衣少女见白天基出神发呆，问道：“白少侠，莫非你忘了我是谁？”
　　白天基惊醒，忙道：“啊啊……没忘没忘，我到r雷云山庄’一半是赴姑娘之约，不见姑娘，我以为妳爽约了。”
　　“我有事来晚了，你在干嘛呀？”
　　“我在处理一件重要的事。”
　　绿衣少女含笑点头，董玲问道：“请问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司马芬。”
　　“妳既然与白少侠有约，等我们办完重要的事你们再谈吧。”
　　绿衣少女——司马芬含笑应是，退立一侧。
　　白天基定下心来，伸手朝朱东华怀里摸去，董玲的目光紧盯着白天基的动作……
　　白天基在朱东华怀里摸索不觉有旗子，手只好往上摸搜。
　　陡然——
　　白天基“啊”的一声惊叫，身子也、骇退两三步。
　　就在白天基惊叫声未落，董玲一声怒叱，道：“你果然是那个淫恶之徒。”
　　挟着怒叱声中，身子已猝然弹起，疾如电光石火，扑向朱东华，一招凌厉攻出。
　　董玲当然认为白天基这一声惊叫，必是摸到了案发后所留下的旗帜，否则怎会惊声尖叫？
　　董玲猝然出手攻击，既速又猛，朱东华在猝不及防之下，几乎被击中，幸亏她武功高，反应快，滑身一闪，才勉强躲过一击，但董玲身手何等之快，一击未中，第二掌又已攻至。
　　这一来朱东华不得不硬接董玲一击，口中同时大喝：“住手——”
　　轰！然的一声，两股掌力撞击，朱东华被震退了十来步，才拿桩站稳。
　　董玲脸上罩着杀机，喝问：“江涛，你还有什么话说？”
　　“先问你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偷袭？”
　　“不分青红皂白偷袭？笑话，白天基已摸搜到你身上旗子。”
　　“你胡说八道，你问问白天基。”
　　董玲为之错愕，回头一看发愣的白天基，，问道：“你是不是摸搜到旗子？”
　　白天基如梦初醒，“啊啊”两声，不知所答。
　　“啊什么啊？说呀。”
　　朱东华也怒喝道：“是不是，快说清楚。”
　　“明明是江涛，还装模作样逼人否认，可恶。”
　　话落，人起，掌出，又是凌厉出手攻向朱东华。
　　朱东华弹身跃开，避过了掌攻势，董玲掌力结结实实打在朱东华背后的一棵树干上，大树震动之际，突闻树上传出一声惊叫：“我的妈呀，发生什么事？”
　　叫声中，同时一个人影从摇晃的树上栽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向司马芬，司马芬下意识双手一伸，将那落下的人接在手上。
　　那个人一个翻身，落地站起，怒骂道：“是那个兔崽子，我好好在树上睡觉，竟想要我摔死呀？”
　　事发突然，将所有的人都给吓着了，白天基一看，这个摔下来的人，赫然就是在“财院”所见的那个“神算子”。
　　——白天基记得是对方第一次说他是江涛。
　　此时此地，这个神秘的“神算子’突然出现，令白天基感到意外，忙说道：“老前辈，原来是你？”
　　“神算子”目光一扫白天基，说道：“原来你也在这儿，小子，刚才我在树上睡觉，是谁震动大树，害我几乎摔死？”
　　董玲应道：“是我。”
　　“是你？”
　　“对。”
　　“有意还是无意？”
　　“当然是无意……”
　　“既然是无意，我也不计较。”
　　“请问老前辈尊姓大名？”
　　“神算子。”
　　说完，转身疾走而去，白天基急叫道：“老前辈，请留步。”
　　“神算子”将脚步停了下来，问道：“小子，有事？”
　　“晚辈有些事想请教你。”
　　“现在你没空，我也没时间，下次碰面再谈吧。”
　　说完，快步离去，白天基又是一阵愕然。
　　董玲的目光，迅速落在朱东华的脸上，道：“江涛，接招——”
　　人影一闪，身快如电，飞扑朱东华，出手连续攻出三掌。
　　“难道我怕你不成？”
　　朱东华怒喝声中，闪身，跃起，也攻出三招，也在二人动手的同一时间，司马芬突然“噫”了一声，掠身而起，朝来路飞奔而去。
　　司马芬来得突兀，去得也悄然，白天基似在沉思什么，并没有发觉她的离去。
　　董玲与朱东华搏斗甚为剧烈，一声怒喝声中，将沉思的白天基惊醒过来，目光投向动手的二人，喝声：“你们住手——”
　　搏斗的朱东华与董玲闻声收身后退，白天基问道：“你们干嘛又动手了？”
　　董玲道：“废话，他是是江涛呀。”
　　“胡诌。”朱东华怒斥。
　　“胡诌？哼！白天基，你说，你摸搜到什么？”
　　“我……”尴尬，难言。
　　“说呀，你那声惊叫，是不是摸搜到他藏在身上旗子？”
　　“不……不是。”
　　“啊?!不是？”董玲大感意外，愕然问道：“那你摸到什么？”
　　“我……我摸到了……摸到了……”他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你道白天基摸搜到什么？原来他摸到朱东华胸前两颗隆起东西——那是女子的双乳呀。
　　朱东华会是一个女子，白天基不仅仅是意外，而是震撼，难怪他会发出惊声脱口而叫。
　　董玲不耐烦，逼问道：“别吞吞吐吐，快说呀。”
　　“我……我摸到他的胸前跟我不一様……他是个姑娘。”
　　“啊?!……她是个姑娘？”董玲诧异惊叫。
　　“是啊，所以我才吓了一大跳，也脱口大叫。”
　　董玲也惊呆了，她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虬髯老人，竟然是一个女子，好半晌，才说道：“我知道妳是易容的，但想不到是个姑娘，你易容化装之术，令人叹为观止，佩服，佩服。”
　　朱东华嗤之一笑，道：“白天基，你再仔细搜搜我身上有没有旗子。”
　　“我看不用了……”有点尴尬。
　　“不搜个清楚，你跟他怎么会相信我不是江涛？”
　　话得对，不搜个水落石出，怀疑永远存在，当下只好强自镇定，伸手在朱东华衣怀内“上’‘下’都仔细摸搜一遍后，说道：“没有旗子。”
　　这一来，又将个董玲愣在当场，白天基也惑然不解，原先他认定朱东华与董玲必有一人是犯案的江涛，现在竟然两个都不是，那江涛人呢？
　　白天基半晌叹口气，说道：“你们两个确定都不是江涛。”
　　董玲也怅然道：“我们两人都是为了追江涛在此相遇，才怀疑对方是江涛。”
　　朱东华道：“对，除此没有更好的解释。”
　　董玲略为感慨、羞然，道：“江涛没找到，却又吃了亏，白兄，你是占尽便宜。”
　　“我决无非非之念。”
　　“但……唉！”一叹，又道：“你我相知相惜，其他我就不多说了，愿我们后会有期，告辞了。”
　　“啊？你要走了？”
　　“我不能再留下了，珍重。”
　　话完，纵身飞奔而去，瞬时人影己杳。
　　白天基欲叫又止，望着董玲背影怅然若失，朱东华看在眼里，似有所感触，心酸涌上心头，黯然说道：“我也要告辞了。”
　　白天基从思潮中惊醒，讶然道：“你请留步。”
　　“还有事？”
　　“我……你我相见至今，友情相系，我想不到妳是女儿身，所以刚才对妳有所冒犯，我向妳道歉。”
　　话真、语诚，还深深一礼，朱东华惋然一笑，道：“不怪你，情势所迫，你不得不为，既知我是女儿身，以后⋯”
　　“以后？……”
　　“友情断了？”
　　“不，妳我友情常在，我履身江湖，第一个认识的是妳，安危与共的也是妳，也只有妳懂我，爱我……”
　　“爱你？唔……是爱吗？……”
　　“是爱，兄弟之爱，现在……应该会成为兄妹之爱，我不愿失去，也希望妳我珍惜……”
　　“会，我会珍惜……”呢喃着，但朱东华要的是兄妹之爱吗？
　　白天基又说道：“另外我还有事问妳……”
　　“第一，想问我真正身份？”
　　“对……”
　　“第二，‘神魔剑客’姓名是不是叫白天基？”
　　“也对……”
　　“这两件事我暂时还不能透露给你知道……”
　　“为什么？”
　　“对我了解太多对你未必有好处，你也不全然相信，至于‘神魔剑客’是不是叫白天基，大概八九不离十，好了，我言至于此，不能再久留了……”
　　白天基脱口道：“等一等……”
　　“还有事吗？”
　　“没有了……我只想说知道妳是女儿身之后，我多了一份牵挂，妳一定要保重。”
　　话，暖了朱东华的心，感伤涌上心头，泪湿、喉哽，说道：“谢谢你的关怀，我会记得……珍重，后会有期。”
　　话毕急转身奔去——她是怕白天基看见她流泪？还是？……
　　望着朱东华远去的背影，白天基惆怅满心头，他依旧不明白朱东华真正身份，却因她是女儿身而有了一种另外关怀与爱。
　　——他渴望男女情爱，因为他不曾得到过。
　　白天基清楚自己的缺陷，没有俊俏的容貎，更没魁伟的身材，所以他自卑，不敢奢望有女子喜欢他、爱他，于是他压抑、自卑。
　　他对董玲动情，但不敢相信董玲真的爱他。
　　至于他与朱东华……“唉！”他叹了一口气，是友情？是爱？他分辨不出，也只有留待以后证明了。
　　突然，白天基“噫”了一声，他想起了绿衣少女——司马芬，她约他到“雷云山庄”来，刚刚才出现在此地，怎么又悄无声息走了？
　　又是一个神秘的女子，她究竟是谁？又是一个疑云待解。
　　白天基又深沉地叹了一口气，又想到他师父生死之谜以及“神魔剑客”是否真的叫白天基？自己才是真正的江涛？事件错综复杂，唯一能解答问题的是赶快去租下那间怪屋。
　　心念打定，他必须快去取得租屋三条件，他已经有了黄金、玉花露，唯一还欠一个美女。
　　美女出在“色院”，想到‘色院’，他又忆起‘降龙剑客’徒弟唐勇所说的话：“‘色院’美女百位，个个都是绝色佳人，但在这百位美女中，以‘一品红’艳冠群芳……”
　　提到“一品红”，又记起唐勇之言：“一品红’已被江涛所包下，谁也不敢再一亲芳泽。”
　　心忆及此，白天基自负笑了，忖道：“我就要‘一品红’，看你江涛能奈我何。”
　　心念甫落，他弹起身子，取道向月牙山杏花林飞奔而去……


　　夜幕低垂，白天基又来到了“色院”。
　　“色院”与他日前来时所见情景不同，排排灯笼亮起，杏花林间，有窃窃私语的男女，院内也传来了琴声、歌声、嘻闹声……
　　白天基步上了台阶，来到大门前，那位守门的黄衣老人向着白天基拱手一礼，含笑道：“公子，你是来……噫？你有点面熟，好像日前来过？”
　　“是来过。”
　　“你是第一次到本院来？”
　　“对，初次。”
　　“到本院找姑娘是有规矩的，你清楚吗？”
　　“不清楚，请老伯指点。”
　　“本院有百位姑娘，个个如花似玉……”
　　“这个我已有所听闻，所以才慕名而来。”
　　“嗯，在这百位美女中，却分成四类：“谈、玩、搂、宿’，谈者只是陪你谈话诉情……”
　　“玩呢？”
　　“陪你玩‘琴、棋、诗、画’。”
　　“搂又如何？”
　　“顾名思义当然是可以搂抱、亲吻，至于宿呢，姑娘可以陪你一宿，这一夜他就是你的女人、妻子。”
　　白天基笑了笑，道：“如何计费？”
　　“公子，你错了，本院营业对象只有武林朋友，不以赚钱为目的，不过要找这四类姑娘却依武功而定。”
　　“怎么个定法？”
　　“第一，到本院寻欢的武林朋友，本院会派人与他比试武功。”
　　“每位姑娘都可以陪宿？”
　　“都可以。”
　　“百位佳丽，那位最美？”
　　“这就很难说了，每个人审美眼光不同，有人中意高头大马，有人喜欢小巧玲珑，有人偏爱脸孔面貎，有人要身材曲线美妙……”
　　白天基笑着接问：“有没有大家公认最美的姑娘？”
　　“有，当然有。”
　　“谁？”
　　“有四个美赛天人的姑娘，称之为‘玉宫四娇’，第一个是‘一品红’，第二个是‘丁香’，第三个是‘玉莲花’，第四个叫‘小桃红’……”
　　“这么说来，‘一品红’在贵院算是艳冠群芳？”
　　“对……但是她已不在陪宿之列。”
　　“为什么？”白天基心知故问。
　　“她被江涛包了。”
　　“老伯，这就不对了，贵院既不对外营业，江涛又用什么将‘一品红’包了？”
　　“武功。”
　　“我明白了，是贵院主人惧怕江涛武功，所以将‘一品红’献给他？”
　　“错了，是这样的，想包下一位姑娘必须留下一招武功绝学，如果本院总管无法破解招式，对方就可以包一位姑娘。”
　　“江涛留下了一招武功，贵院总管无法破解？”
　　“是。”
　　“有没有江湖朋友找过‘一品红’？”白天基再次明知故问。
　　“当然有，这些武林朋友几乎都死于江涛之手，本院总管事先曾给予警告，但他们执意不听，以至造成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