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疑云重重

2025-03-14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这时，已有不少武林人物相继进入“色院”，白天基向老人施礼道了谢，也朝着大门内走了进去。
　　大厅内不仅宽大，而且华丽，迷人的灯光下，有着诱人、消魂的气氛。
　　白天基甫进入，一个黄衣女子迎了上来，道：“公子请坐，你是来找姑娘的？”
　　“是。”
　　“不知公子欲找那一类姑娘？”
　　“最后一类。”
　　黄衣女子略为一愕，随即问道：“要找位姑娘陪宿？”
　　“对。”
　　黄衣女子上下打量了白天基，好像在说：“看你年纪青青，就这么一身排骨相，八成是玩女人玩多了……”
　　白天基讶异问道：“怎么？不行吗？”
　　“行，当然行，但只怕不容易。”
　　“哦？”
　　“要本院姑娘陪宿，武功必须胜过我们总管，但看公子斯斯文文，弱不禁风，武功行吗？”
　　白天基哂然一笑，道：“我想试一试，虽弱不禁风，说不定贵总管会手下留情呀。”
　　“手下留情？你是痴人说梦，唉！你既然要姑娘陪宿，我也只能替你去通报了。”
　　“谢谢妳，请！”
　　黄衣女子说罢，朝着大厅后门掀帘走入，显然大所后院，才是莺莺燕燕接客居所，也是男人寻欢之地。
　　白天基在厅内踱步，他在思索应付之策……蓦地——
　　大门外，传来朗叫声：“朋友，色字头上一将刀，自古以来，女人常被称为祸水，有多少英雄豪杰死于女色，来来来，欲知是否花下死，或有疑难待解，请来卜个卦，看个相，不准免费。”
　　声音宏亮，震耳欲聋。
　　白天基一听，觉得声音好熟，倏然，他想起来了，这声音是出自那个神秘的“神算子”之口。
　　白天基一个箭步，急朝大门外奔出，这同时，又听到“神算子’说道：“朋友，说说你姓名八字，想问什么？”
　　“在下姓林，名春生，己亥年五月三日寅时生，问运势。”
　　“问运势？好好……”
　　白天基抬眼瞧去，果然看见杏树上悬挂一盏灯笼，树下摆着一张桌子，桌后坐着那位“神算子”，桌前挂起的布幔上写了五个大字“天下神算子”，两侧还写着：
　　“面相武林人
　　卦卜江湖客”
　　中间还写着：
　　“不准脑袋奉送”
　　——观文看字，令人有吹牛大王之感，就算这个“神算子”是神仙，也不可能对天下所有的人命运了如指掌呀。
　　但令人惊奇的是，他卦卜天下武林人物，还开出了条件，不准奉送脑袋，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这时，“神算子’对中年男子林春生说道：“以你运势卦相，名利平平，你早年丧父，母亲改嫁，以致忧郁寡欢，后来拜师习武，行道江湖，娶妻之后，不幸尊夫人却身患怪病，常年卧床不起，以致于你常寻花问柳，至于运势，尚属平顺……”
　　林春生汉子赞道：“准准准……太准了……你真是个神仙……”
　　“你过奖了。”
　　“相费多少？”
　　“不用了，我卜卦看相随心情而定。”
　　“谢谢，谢谢……”
　　林春生连声感谢之后，转身朝“色院’大门内走了进去，也随着林春生赞叹声从‘色院’走出了五六个人来，这些人当然是好奇出来看个究竟，有一个中年剑客问林春生：“朋友，他真的算得那么准？”
　　“准准准……太准了，简直就是个活神仙……”
　　那问话的中年人说道：“我倒要瞧瞧，这个人是不是活神仙。”
　　说着，走上前去，五个武林人物也跟上……
　　白天基讶异，这个“神算子”在此出现已事非寻常，何况又是三半夜在此摆摊看相，那就更令人感到疑惑与不解了。
　　白天基思忖中，人也朝“神算子”走了过去……
　　这当儿，“神算子’抬眼看了看中年人，问道：“各位都想看相卜卦？”
　　“对对对……”
　　“那就排队一个一个来。”
　　六个人排成一列，由那个中年人为首，“神算子’问道：“告诉我姓名生辰八字，有何疑难待解。”
　　“我姓杨，单字风，辛巳年八月八日生，问财运。”
　　“神算子”端详了对方脸上片刻，在桌上卜了卦，说道：“不对。”
　　“什么不对？”
　　“姓名与生辰八字配不符，朋友，你不能随便弄个假名。”
　　杨风的人脸色乍变，脱口道：“你说中了，我不叫杨风……但我不再问卦了。”
　　说完疾步离去。
　　蓦地——
　　一个宏亮声音传来：“三更半夜还摆摊算命？搞啥玩意儿？”
　　抬眼看去，但见场中来了一个面貎凶恶的黑衣老人，“神算子’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向面前一位武林人物道：“该你了，请说你的……”
　　话还没说完，那个黑衣老人吼声问道：“喂，你看相卜卦，准不准呀？”
　　“神算子”理也不理他，继续说道：“说你的姓名，生辰年月日，有何疑难待解？……”
　　黑衣老人见“神算子”不搭理他，脸色一变，怒容乍现，一个箭步上前，怒道：“老家伙，我问你话你听见没有？”
　　“我又不是聋子。”
　　“为啥不回答？”
　　“你既然长了眼睛，写在布幔上的字没看见吗？”
　　“好，好，我让你卜个卦看个相，不准我宰了你。”
　　话落，欲挤到前面来，“神算子’冷声道：“还没有轮到你，排到后面去。”
　　黒衣老人既气又怒，却也拿“神算子”没办法，只好站到后面排队，这时“神算子”已在为第二人看相了……
　　白天基观看木立之际，忽听有人叫道：“白少侠，你也到了这儿？”
　　白天基转脸一看，但是那个绿衣少女司马芬，姗姗而至，白天基一阵错愕后，说道：“原来是司马姑娘，在‘雷云山庄’时，妳怎么突然走了？”
　　“我有急事，所以不告而别。”
　　“那妳来得正好，我有事要问妳。”
　　“不急，”她看了‘神算子’一眼，接着道：“先让我看他算的准不准。”
　　说完，朝着“神算子’走了过来，‘神算子’下意识瞅了她一眼，道：“啊？姑娘，原来是妳，在‘雷云山庄’时，幸亏妳接我一把，否则我不摔死也重伤，妳姑娘也想卜个卦看个相？”
　　“对呀。”
　　“那你就排队吧。”
　　“不，女人优先嘛。”
　　“这……好吧，妳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破例一次，妳优先。”
　　“神算子”请前面男子让退，司马芬趋前，‘神算子’问道：“姑娘想问什么？”
　　“算我过去、卜我未来，不准，当心你脑袋搬家。”
　　“神算子”哈哈一笑，道：“这个妳放心，妳将姓名生辰八字告诉我。”
　　司马芬将姓名、生辰八字告诉了“神算子’，‘神算子’卜了卦之后，又仔细端详司马芬后，皱了皱眉头，又道：“右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司马芬将手伸给“神算子”，‘神算子’看过手相后说道：“姑娘，不对呀。”
　　“有何不对？”
　　“妳好像不叫司马芬吧？”
　　司马芬闻言，脸色微变，道：“胡说，难道我会造个假姓名给你？”
　　“妳确定这是妳真姓名？”
　　“当然。”
　　“这就奇了，看你掌上生命线，妳生性不温柔，而且心狠手辣，因为妳掌上‘杀’纹现，‘杀’气重……”
　　“神算子”解说，让司马芬脸色开始转变……‘神算子’又道：“妳虽‘杀’纹现，好在被良心线阻断，所以，截止目前妳伤过人，却不曾杀过人……至于妳的命运，从小父亲亡故，以后……”
　　“以后如何？”
　　“以后命运平顺，不再坎坷不幸，但在‘情’字上，可能会不太如意，因妳生来猜嫉心重，如不改正，必情海沧桑，空留遗恨……”
　　司马芬道：“准，断得准。”
　　“神算子”得意一笑，道：“不准我会拿自己脑袋开玩笑吗？”
　　“我在找一件东西，我看我能否找到？”
　　“那我再替妳占个卦。”
　　“神算子”再度拿出卦牌，口中念念有词，要司马芬取出一张牌，看后，脸色凝重，说道：“很难了。”
　　“啊？东西找不回来了？”
　　“对，找不回来了，但对方良心发现，说不定会送还给妳。”
　　司马芬似有所思，道：“你卦相真准，但不知武功如何？”
　　“老夫也学过将式，但总是不太灵光，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若是你的武功有卜卦看相这么厉害就好了。”
　　白天基闻言，似发觉司马芬话里有话，只是一时之间他猜测不出她所指的是什么。
　　“神算子”含笑以对，道：“人各有其专长，一个人只要有一个专长就行了。”
　　“也对，请问收费多少？”
　　“上次姑娘施恩于我，我不收妳费用。”
　　“不不，该付就付，这一锭银子全部给你吧。”
　　说着，手中已取出的一锭银子掷给了“神算子”。
　　“神算子”伸手一接，脸色一变，接银锭的手，在微微颤抖，显然司马芬是以上乘内家功力将银锭掷出，“神算子”接得吃力。
　　这情况看得白天基心头一颤，同时，司马芬转身离去，忽听“神算子’哈哈一笑，道：“姑娘，相费不必这么多，其余请收回。”
　　话未落，白光一闪，手中银锭朝司马芬掷了过去——
　　司马芬转身一接，放眼一瞧手中银锭，脸色骤变，因为手中银锭只剩一半，“神算子”能在投手之间，将银锭一分为二，其内力之雄厚，令人咋舌。
　　司马芬淡然一笑，道：“你的武功不比相法差。”
　　说完，走向白天基立身处，“神算子’一见白天基，说道：“瘦小子，是你呀，是不是也想看个相卜个卦？”
　　“想，可是我恐怕没有时间了……”
　　话还没说完，“色院’的黄衣女子已找来，向白天基道：“公子本院总管有请。”
　　“谢了。”
　　话落，跟着黄衣女子欲走，司马芬忙说道：“白少侠，请留步。”
　　白天基止步，道：“对对对，我们还有事未谈，这样吧，妳等等我，或者我们再约个时间再谈……”
　　白天基话还没有说完，司马芬已打断他的话，问道：“你跟她上哪儿？”
　　“去找姑娘玩乐呀。”
　　“啊？你……你原来是个寻花问柳的坏男人。”
　　骂完，愤然而去，白天基哑然失笑，突闻“神算子’叫道：“瘦小子，你真是个好色之徒，玩姑娘玩到剩下皮包骨，还要再玩下去，当心啊。”
　　白天基闻言，心头一震。
　　“神算子”又道：“色字头上一将刀，瘦小子，小心出事。”
　　“小心出事”四个字像电击一般，让白天基心头为之一颤，这话决非无意，何况他来找“一品红”，江涛岂会让轻易他得手？
　　“小心出事”是警告？还是？疑惑中，白天基走了回来，道：“好，我就占个卦，算个命。”
　　黄衣女子急着说道：“白少侠，我们总管在等你呢。”
　　“妳等等我或者请他稍后片刻。”
　　黄衣女子返身入大门，白天基走到“神算子”卦摊前排队。
　　“神算子”卜卦完前面五个人，轮到了那个面貎凶恶的黑衣老人，‘神算子’说道：“失礼，怠慢了，你想卜卦算命将姓名、生辰八字告诉我。”
　　“我叫闻东元，己亥年，一月三日生。”
　　“要问什么疑难？”
　　“我要找个人，是否能找到？”
　　“占个卦。”
　　说完又拿起卦牌，口中念念有词后，叫闻东元抽出一张牌，“神算子’看了看，缓慢说道：“朋友，在解你疑难前，我先声明，你恐怕付不起相费。”
　　“看相卜卦费用？多少？”
　　“多亦不多，少亦不少，黄金百两。”
　　“什么？黄金百两？你……你是敲竹杠嘛。”
　　“说敲竹杠言重了，朋友，付不起相费，一切免谈。”
　　“那有相个命，卜个卦费用这么贵？”
　　“你情况特殊呀。”
　　“神算子”这句话说得闻东元脸色一变，骇然说道：“什么特殊？”
　　“我不说你心里也清楚，怎么样，要不要我解啊？”
　　闻东元似被“神算子”的话给套住了，当下只好求道：“我身上只有十数两银子，全部结你，行吗？”
　　“不行。”
　　闻东元浓眉一扬，凶恶的脸上更现凶狠杀机，突然掏出一颗红色宝珠，“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放，怒道：“这一颗宝珠付你相费，行了吗？”
　　“神算子”拿起宝珠仔细看过后，道：“行行行……”
　　“如果不准，当心你的脑袋。”
　　“当然……那我就直说了，你是奉命找人，但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所以你怀疑他是不是不在人世了……”
　　“说下去。”
　　“我铁口直断，你今晚可以找到他。”
　　“这话当真？”
　　“朋友，你想我会拿自己脑袋开玩笑吗？”
　　闻东元嘿嘿一笑，道：“好，如果今晚没找到我要找的人，我找你要人头。”
　　说完转身疾步离去。
　　白天基大感讶异，这个闻东元貎凶恶，人怪异，肯花一颗价值不斐的宝珠作为看相卜卦费用，他要找的是何方神圣？
　　“神算子”看白天基沉思发楞，道：“瘦小子，你楞什么呀？”
　　“啊啊……请问他是谁？”
　　“我哪会知道。”
　　“唔……那请给我看个相，卜个卦。”
　　“神算子”脸色一沉，直接了当说道：“瘦小子，你最好别动‘一品红’念头，以免身遭不测。”
　　这话说得阴森冰冷，令人不寒而栗，但令白天基更为震惊的是为何知道他要找“一品红’，对方不可能未卜先知，讶然问道：“你？……你是谁？”
　　“我？‘神算子’……”
　　“为何知道我要找‘一品红’？”
　　“哈哈哈……我未卜先知呀。”
　　白天基知道他在胡扯，“神算子”在掩饰他神秘身份，他是诡异的，令人对他的来路莫测高深。
　　白天基傲然一笑，道：“谢谢你的指点，但‘一品红’我要定了。”
　　“难，难上加难。”
　　“那你就等着瞧瞧。”
　　说完转身疾走而去，冷不防“神算子’喝道：“瘦小子，留步。”
　　白天基讶然回头问道：“你还有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好言相劝，听不听在你，要你留步，有事托你。”
　　“什么事？请说。”
　　“神算子”从身上取得一封信，交给白天基，说道：“请你将这封信交给那位司马姑娘。”
　　白天基一愕，道：“你刚才为什么不亲自交给她？”
　　“就是因为不能亲自交给她，所以才请你帮这个忙，若你答应了，也不要说是我交给你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