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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戏惩恶徒
2025-10-16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茶楼上的情势顿时紧张了起来,姓熊的大爷偏不给周武雄留脸,硬把歪帽小伙激得发作了起来。
  姓熊的大爷两一眼瞪,喝道:“办不到!你想怎样?”
  周武雄两只鼠眼一翻,瞧瞧熊大爷那份气势,不由又赖了下来,但仍强撑着道:“您熊大爷该算得上是秦大爷的朋友,在下不愿意给您一个没脸,如果你能平下心想想,最好是别伤了双方的和气。”
  殊料熊大爷冷哼一声道:“周武雄,你这话等于没说,就算秦三弄也在这里,我熊大爷照样的要打这个不平。”
  周武雄咬牙叫道:“好啊,秦大爷可没得罪你,原来你是想找秦大爷的麻烦,却拿我们当垫脚石!”
  熊大爷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是无胆之辈,你尽管回去告诉秦三弄,熊大爷一切都接着他的。”
  周武雄叫道:“既然你是诚心要找秦大爷的麻烦,我自然要去禀报秦大爷,请他老人家作主……”
  转向那斜衣小伙叫道:“刘勇,人家是诚心向秦大爷找碴的,咱们自然扳不倒他,走吧,回去禀报秦大爷!
  熊大爷冷哼道:“小人的嘴脸不论怎么装也装不成英雄……”
  声调一沉,大喝道:“滚吧!回去随便你怎么编排,尽管告诉秦三弄,如果他想找熊大爷算账,熊大爷就在这里等他,不过,大爷还有别的事,在这时等也不会等得太久,要来最好叫他快来!”
  一旁的另一位大爷也冷冷笑道:“告诉秦三弄,杨大爷也算上一份!”
  周武雄瞧了那斜衣小伙一眼,扬扬头道:“秦大爷如果在家,只要我们弟兄回去照实一说,他老人家包管立刻就来,万一不在家,也许会来得晚上一些!”
  熊大爷哈哈一笑道:“你先别替你主人找下台的台阶,大爷说过还有别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功夫等他!”
  斜衣小伙接口叫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秦大爷如果不在家,见不着两位,改天到两位府上去一一拜访!”
  熊大爷豪笑道:“也好,随便他的高兴,大爷们随时随地等候赐教……”
  周武雄故意仰头挺胸地向茶倌叫道:“算账,记上!”
  茶倌俯首躬身,呐呐地道:“是,是……两位走好!”
  周武雄与那斜衣小伙大刺刺地一步一摇,慢吞吞地下楼而去。
  那儒衫人物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唇角间含着微笑,并没有播口,也没有表示意见。
  熊大爷瞧着那两个歪帽斜衣的小伙下楼之后,冷冷哼了一声道:“这那里算人,简直是走狗!”
  姓杨的大爷一笑道:“随他去吧,别为这件事扫了雅兴!”
  说着一同向儒衫人物的桌前走了过来。
  儒衫人物虽然一直像是置身事外,但见两人向他走来,却也连忙站起身来,拱拱手道:“多承两位仗义执言,在下感激得很!”
  熊大爷笑笑道:“尊驾不要客气。”
  那姓杨的大爷也道:“生为江湖人,应管江湖事,这种仗势欺人的无耻小辈,应该给他一点教训。”
  儒衫人物又拱手道:“两位大名如何称呼?”
  姓熊的大爷忙道:“老夫熊明长,世居苏州。”
  姓杨的大爷接着道:“老夫杨宴,请问尊驾……”
  儒衫人物忙道:“在下姓古名月,是第二次来到贵宝地!”
  熊明长道:“敢问古少侠,此来苏州,是……”
  古月微吁一声道:“在下世居冀北,此来原是访友而来,不想来到之后,方才知道友已离此他去……”
  微微一顿,又道:“既承两位不弃,何不入座一叙!”
  熊明长爽朗一笑道:“好,四海之内皆朋友,杨兄,咱们跟这位古老弟交上一交!”
  不待杨宴答话,已经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杨宴也是个性爽朗之人,相继坐了下来。
  熊明长目光微转道:“在家千事好,出外事事难,古老弟访友不遇,落泊客途,老夫等深表同情!”
  古月赶紧欠身道:“多谢两位古道热肠!”
  熊明长忖思着道:“秀才不卖书,英雄不卖剑,古老弟还是把宝剑收起来吧!”
  古月微笑道:“但在下……”
  杨宴一旁接道:“古老弟的困境老夫十分明白,老夫等虽不富裕,对古老弟的盘缠用度却还可以相赠……”
  古月双拳连拱道:“两位如此慷慨,实使在下万分感激……”
  熊明长接口道:“区区小事,又何须挂齿,就请古老弟到舍下盘桓几日,然后老夫与杨兄给你饯行!”
  古月歉意的一笑道:“但在下不能接受。”
  熊明长首先一怔道:“为什么?”
  古月沉凝的道:“在下幼受父母教诲,不能轻受人恩,虽一茶一饭之德,虽到万不得已之时,也是不可领受。”
  熊明长有些失望的道:“这……未免太固执了一些!”
  古月微笑道:“在下所受家教如此,实在不敢领受大恩!”
  熊明长瞧了杨宴一眼,道:“既然如此,老夫等也不能有侮古老弟的节操,不过……”
  目光微转,又道:“这卖剑之事……”
  言下对古月因穷卖剑之事甚不赞同。
  古月忙道:“在下现在也变了主意,因为此剑不但是在下防身之物,而且也是在下传家之宝,故此要想收回不卖了,至于路费在下只有用其他方法筹措!”
  熊明长一怔道:“请恕老夫心直口快,不知古老弟是想如何筹措法?”
  古月微笑道:“譬如说看家护院,或是传授几招浅薄武技,教教顽童,一来可借以糊口,二来可积聚一些路费,三两月后,在下就可回转家乡了!”
  熊明长大姆指一翘道:“古老弟志节如此崇高,老夫实在敬佩!”
  正在谈说之间,只见那溜走了的周武雄与刘勇,又一窝风般地涌上了楼来。
  在两人身后跟随着一名锦衣中年汉子,但见他一双三角眼,鹰钩鼻,双颊无肉,是一个面目十分可憎,不讨人喜欢的人物。
  但他腰间却佩带了一柄与古月宝剑不相上下的名贵长剑。
  熊明长与杨宴动也没动。
  只见周武雄尖厉地冷笑道:“两位果然还在……”
  转向那中年汉子谄媚地道:“他们两人对大爷侮辱的话,小人已经都禀报过了,大爷可以亲自问问他们!”
  熊明长与杨宴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中年汉子踱了两步,道:“两位久违了。”
  熊明长冷笑道:“秦三弄,有话不妨明说,别绕弯子了!”
  那中年汉子正是西门秦大爷秦三弄,不但在西门一带是一霸,在苏州城也是一霸。只见他冷笑一声道:“很好,两位很够朋友也很瞧得起我……”
  声调一沉,道:“打狗还要看主人。秦某人是什么地方开罪了两位?”
  熊明长冷冷地道:“你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谈不上交往,也谈不上得罪!”
  秦三弄哼道:“那么在这茶楼之上不但欺侮了秦某的手下,还指名辱骂秦某,这是为了什么?”
  熊明长并不辩白地道:“既然那两个狗才说老夫骂了你,就算骂了你好了!”
  秦三弄忍了一忍道:“听尊驾话中之意,莫非他们两人话语不实?”
  熊明长冷冷地转开头去道:“老夫不愿多说,尤其不愿与你秦三弄多说,既然你那手下的狗才说老夫骂了你,那就算骂了你好了,老夫不想辩白什么。”
  秦三弄铁青着面孔道:“两位欺人未免太甚了!”
  熊明长不在意地道:“苏州城里谁都知道你秦三弄是只吃人的老虎,但我熊明长还没的把你放在眼里!”
  秦三弄冷笑道:“秦某并没把这里看成是我的禁地,反倒是你欺到我的头上来了……”
  唰的一声,拔出了长剑,叫道:“是可忍孰不可忍,秦某今天要掂掂你们两位究有多大斤量?”
  熊明长冷笑道:“很好,熊某接着你的。”
  迈动脚步,向前迎去。
  但杨晏比他快了一步,纵身拦在熊明长面前,朗然道:“慢……”
  熊明长着急地叫道:“杨兄,你这是做什么?”
  杨宴坦然一笑道:“一来,兄弟最近手痒,正要找个机会走上三招两式,二来,……”
  但听另一个声音道:“两位别争,这事该由我动手!”
  原来古月更快,已经挤到了杨宴之前,与秦三弄只有三尺距离。
  熊明长一怔,道:“这是什么话?你……”
  古月笑接道:“这是十分合理的事,事情是由在下卖剑而起,自然该由在下了断!”
  熊明长道:“但秦三弄来找的是老夫,与你根本无干!”
  古月笑道:“如没有在下卖剑引起来的事,根本不会有人来找两位,所这事在下必须占个先……”
  秦三弄陡然大喝道:“住口!要来尽管来,秦某可人以一个个领教,谁也别想离开!”
  古月大笑道:“只怕你无法领教得完!”
  秦三弄大怒道:“你是什么人?”
  古月笑道:“卖剑之人,难道你还没弄清楚?”
  秦三弄不屑的道:“瞧你小小的年纪,倒是很够张狂,路过此处,缺少银两,只要你果是江湖上的朋友,拜访秦某人,三五十两纹银是少不掉的,你不此之图,却跑到这茶楼卖剑招惹是非!”
  古月淡然道:“至于招惹是非,在下深感抱歉,但茶楼卖剑却是在下的自由,尊驾大约干涉不着!”
  秦三弄长剑一摇道:“废话少说,快去取下你的剑来,如果你能接得下秦某三招,拿去卖不迟,若三招接不下来,大约也就不必卖了!”
  古月爽然一笑道:“在下却只需一招足矣!”
  秦三弄一怔道:“你想一招之内立分胜负!”
  古月点头微笑道:“应该是差不多了!”
  一旁的熊明长杨宴俱皆大为愕然,他们不知道这少年的底细,但想来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不可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武功,是则他这话未免太过自负,一时不由俱皆替他担起心来。
  秦三弄勃然大怒道:“小子,如果你想在嘴皮子上捡便宜,那可是你打错了主意……”
  声调一沉,道:“还不快去取下你的剑来!”
  古月慢悠悠的道:“取剑何为?”
  秦三弄吼道:“原来你是个爱说大话的酸丁,取剑何为?取剑自然是拚命……”
  目光不屑的一转,又道:“如果你只是个不管用的绣花枕头,只要向秦某叩头道歉,秦某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你尽管收起你的剑来赶路!”
  古月道:“对付你这种人物,根本不需要在下动用宝剑,只要徒手一招,就可立判胜负!”
  秦三弄瞧着他哈哈大笑道:“小子,如果你不是神经出了毛病,就是想要在这一招中甘愿被杀……”
  微微一顿,又道:“果然如此,秦某可一定会替你处理后事,不使你曝尸荒郊。”
  古月大笑道:“口说无用,尊驾还是进招吧!”
  秦三弄得意地尖笑道:“小子!这是你自己甘愿找死,怪不得秦某剑下无情!”
  但见剑光闪动,疾掣而下。
  熊明长与杨宴心中一惨,俱皆把目光转向了另外的地方。
  剑光一闪而逝,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惨呼与尸体倒地之声。
  熊明长与杨宴俱皆有些意外,又缓缓的把目光转了回来。
  等看清了眼前的情形时,两人倒不由俱都呆呆的怔了起来,一时几乎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原来秦三弄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故已经到了古月的手中。
  秦三弄不但丢掉了长剑,而且肩头上还有鲜血汩汩在流。
  虽然伤势不重,但他毕竟是受了伤。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之事。
  不但熊明长与杨宴没有看出是怎么回事,连秦三弄也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当时--剑劈出,原以为对方必可应声而倒,没料到眼前一花,长剑脱手,肩头上也受了剑伤!
  一时之间,不由俱都怔了起来。
  古月淡然一笑,掷剑于地道:“尊驾现在还有大话说么”
  秦三弄面色羞红,拱拱手道:“幸会高人!”
  熊明长发出一声欢呼道:“古老弟,你真行,这……”
  但听秦三弄叹口气道:“尊驾请把姓名留下!”
  古月淡淡一笑道:“古月。”
  秦三弄喃喃了一下,皱皱眉头道:“古少侠目前住在何处?”
  古月笑笑道:“没有准确去处,不过,如果尊驾还想找回这场公道,可以在傍晚的时候到官道上等我!”
  秦三弄俯身拾起长剑,回望了面如土色的周武雄与刘勇一眼,喝道:“走!”
  熊明长大叫道:“秦三弄,你怎么走了!”
  秦三弄转过头道:“尊驾还想怎样?”
  熊明长冷冷的道:“咱们似乎还有一场架打!”
  秦三弄双手一拱道:“秦某已经认输了!”头也不回,急步而去。
  熊明长瞧了杨宴一眼道:“这小子倒也很识时务!……”
  又急忙转头叫道:“古老弟……”
  但他不由又呆了起来,原来古月早已踪影不见,就在他与杨宴一转头之间,已经失去了踪影。
  与他同时失踪的是挂在楼梯入口处的那柄宝剑,桌子上则留了一锭银子,大约有二两左右,足够开发茶点而有余。
  熊明长呆了一阵,呐呐的道:“杨兄,依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杨宴也神不守舍的道:“兄弟白活了五十几岁,还只来没遇上过这种奇事,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熊明长道:“古月二字只怕也不是他的真名字。”
  杨宴道:“那是自然,当他一说出古月两字时,兄弟就觉得那不像是他的真名。”
  熊明长怅然若失的道:“这种高人,咱们是交不上的,走吧!”
  杨宴道:“去那里!”
  熊明长目光一转道:“你忘了,今天是你嫂子五旬寿辰,陪我回家去喝几杯酒去吧!”
  杨宴猛的一拍脑门,道:“我倒忘了,本来是要去买寿礼的,快走吧!”
  傍晚,在离开苏州的官道上,古月正闲散地踱着方步。
  自然,他就是由金陵来到苏州的胡承奇。表面上他是在欣赏路边的风景,实际上他却是有所等待。
  忽然——一条人影像老鼠般的由林中钻了出来,拦到了大路之中。
  胡承奇一笑道:“你怎么又来了,莫非你那主人又要来找我比剑了么?”
  原来那人正是歪帽小伙周武雄。
  只见他打躬做揖地道:“大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老人家,您老人家就恕个罪吧!”
  胡承奇冷笑道:“说出你的来意。”
  周武雄忙道:“秦大爷本来要亲自来接古大爷,因为怕遇上熟人不便,才派小人前来!”
  “请我……”
  胡承奇微微一笑道:“请我到那里去?”
  周武雄道:“自然是请您到秦大爷府里,秦大爷已经准备了上等酒席,在等您赏光呢!”
  胡承奇冷冷一笑道:“古某并不嘴馋,上等酒席吸引不了我,告诉秦大爷,我不去!”
  周武雄忽然身子一矮,卟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古大爷,到那里不是行好,您就算可怜小人吧!”
  胡承奇道:“这又怪了,你叫我可怜你什么?”
  周武雄呐呐地道:“小人如果请不到古大爷,秦大爷一定不会放过小人!……”
  胡承奇道:“这就更怪了,请不到我,秦三弄能够把你怎么样?”
  周武雄红着脸道:“至少,秦大爷以后不会再派小人差使,在秦大爷跟前,我是抬不起头来的。”
  胡承奇笑道:“对你来说,是如此重要么!”
  周武雄忙道:“怎么不重要,小人家中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妻子儿女,都靠了小人养活……”
  “好了,好了……”
  胡承奇打断他的话道:“你且说说看,秦三弄找我做什么?”
  周武雄呐呐的道:“这个……小的不敢明说。”
  胡承奇道:“不明说我是更不会去了!”
  周武雄仍是呐呐的道:“小的也不是不敢明说,而是怕古大爷生气,以小的看来,古大爷是装穷,大约不会当真要穷得去茶楼卖剑吧?”
  胡承奇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穷?”
  周武雄道:“您大爷有那样高强的武功,还愁没有银子化用么?”
  胡承奇冷冷的道:“我既不会去偷,也不会去抢,武功高又有什么用处?”
  周武雄心头一喜道:“这样说来,您是真的卖剑了!”
  胡承奇道:“如果不是真的,难道我发昏了,故意找谁的开心不成?”
  周武雄忙道:“这样说就好办了,秦大爷找古大爷就是想替古大爷找一个嫌钱的差使。”
  胡承奇道:“什么差使?”
  周武雄忙道:“做护院。”
  胡承奇颇感兴趣地道:“这差使似乎不错,不知一个月多少酬银。”
  周武雄夸耀的道:“每月五百两。”
  胡承奇摇摇头道:“五百两请不动我,请别人吧!”
  周武雄呐呐的道:“我的天,五百两一月还不够多,小人在秦府一个月才拿三十两呢!”
  胡承奇冷哼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怎能跟我相比!”
  周武雄怔了一怔,连忙自己打了一个耳光,道:“古大爷说的是,我周武雄算什么东西,怎么能跟古大爷比……”
  眼珠滴溜一转,又道:“不过古大爷,您究竟想要多少呢?”
  胡承奇道:“每月一千两,月初支五百两,月尾支五百两,一分一厘也不能少!”
  “这……”
  周武雄呐呐的道:“这未免太多了一些,难道不能商议商议!”
  胡承奇道:“一点也不能商议,要请我就是一千两,否则另请高明。”
  周武雄急道:“好,就是一千两一月,古大爷请……”
  胡承奇笑笑道:“别忙,一千两酬银是你答应的,你能替秦三弄做得了主?”
  周武雄昂然一拍胸脯道:“小人既然答应了下来,自然作得了这主……”
  接着脸上泛起一层狡滑的笑容,又道:“不瞒古大爷说,小人临来时,秦大爷曾经吩咐过,只要古大爷肯去,就算每月银出到五千两,也要把古大爷请去!”
  胡承奇淡淡一笑道:“我不会后悔,既要一千两,多给我也不要,少给我也是不行……”
  声调一沉道:“去牵出马来,走!”
  周武雄暗暗伸伸舌头,心中对胡承奇不由更加佩服,他从太阳老高的时候,就牵了两匹马来,在林中等着。两匹马虽在二十丈之内,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不知道胡承奇如何发觉了有马。
  心中虽然嘀咕,表面上却诺诺连声地道:“是,是……”屁滚尿流地跑入林中,果然牵出了两匹高头大马,拉到了胡承奇的面前。
  别看他在茶楼上时狂傲无礼,此刻却是恭顺万分,缰绳往胡承奇面前一递,俯首叫道:“古大爷,您请上马!”
  胡承奇冷冷一笑,接过缰绳,扳鞍上马双脚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周武雄一见大惊,一面催马疾奔,一面拉开喉咙放声大叫道:“古爷,古爷,您稍微慢着点,您一准还不知道秦大爷的住处,小的给你带路……”
  但胡承奇睬也不睬,顾自策飞飞奔。
  说也奇怪,两匹马都是上乘好马,但一到了胡承奇手上,另一匹马却似乎变成了废物,一任周武雄如何挥鞭狂追,距离却愈拉愈远,到后来连影子都不见了。
  胡承奇一面冷笑,一面放辔疾驰,不多时就又回到了苏州城内,在一条大街的一座朱红大门前收缰停了下来。
  那是一座建筑宏伟的巨宅,正是秦三弄的家。
  大门前有两座石狮子,兽头门环,上马石,一溜青石的十几道台阶,看势派简直是王侯之家。
  胡承奇扳鞍下马,只见掩着的朱红大门立刻打了开来,秦三弄降阶而下,两只三角眼一翻,笑嘻嘻地深深一揖,道:“古少侠光降寒舍,真是秦某的荣幸,在下早已恭候多时了!”
  原来秦三弄自从打发周武雄去后,一直就在大门内悄悄张望,盼望着胡承奇能够到来。
  胡承奇淡淡地道:“不敢当!”
  秦三弄连连拱手道:“古少侠太谦了。请!请至内厅宽坐。”
  胡承奇微微一笑,也不谦让,迈步就向大门之内走去。
  等胡承奇走入了大门,方见周武雄汗流浃痛,气喘吁吁地策马赶来。
  他已看到了胡承奇的坐骑,当下满面羞愧地滚鞍下马,急向仍在门外的秦三弄施了一礼。
  不待他开口,秦三弄沉声喝道:“没用的东西,古少侠大驾已到多时,你这蠢材才赶了回来……”
  但接着却放低了声音道:“快先去碧云山庄报个信去!”
  周武雄连连点头,低声应是,又复扳鞍上马,悄悄拨马奔去,秦三弄则急走两步,向走入了门内的胡承奇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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