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丹换胎骨　树洞匿僵尸

2024-11-08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既然藏身树后偷袭不大可能，掷出飞刀又不可能毫无声响，那么巩云阳是怎么中刀的呢？
　　欧阳善想不明白，他只有一种感觉，觉得林中危机四伏，似乎步步陷阱，处处暗箭，不能再呆下去了，当下便向赵公鸿说道：“赵老，这林中不宜久留，先把巩卫士的遗体移出去如何？”
　　赵公鸿点点头，示意仲孙逸将巩云阳的遗体抱起，三人随即退到林外草坡地。
　　而这时，追捕那个遁入西边林内的“年南瀛”的百忍上人一组，也已退到草坡地上来了。
　　百忍上人和无边子无事，而云里金刚满天星的手上抱着一个人——玉麒麟饶君平！
　　果然不错，遇害的是他！
　　当下，两组人迅速的聚在一起，当彼此看到了玉麒麟饶君平和金龙枪巩云阳死亡的情形时，大众都如置身噩梦中，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玉麒麟饶君平也是背心中刀而死的！而当双方说出事情的发生与经过情形时，两组人又为之目瞪口呆。
　　赵公鸿不胜骇异地道：“这怎么可能？怎么会出现了两个年南瀛？”
　　百忍上人沉痛的说道：“没错，老衲四人所见到的那个僵尸，的的确确是年南赢！”
　　无边子长叹一声道：“现在可以证明的一点是：对方不是鬼魂也不是僵尸，但却比鬼魂僵尸可怕百倍！”
　　欧阳善道：“是的，对方偷袭的手法十分可怕，无声无息的突然就是一刀！”
　　赵公鸿目涌泪光，悲痛地哀声说道：“一夜之间，本会又折了两位卫士，这叫老夫……”
　　云里金刚满天星突然以愤怒的语气道：“会主，属下有办法可歼灭那些人！”
　　赵公鸿凝目望他问道：“满卫士有何办法？”
　　云里金刚满天星沉声道：“咱们放火烧山！”
　　赵公鸿神色一动道：“放火烧山？”
　　但他很快又摇头表示反对，道：“这没用，仙霞岭周围有百里之广，除非你能在同一时间从四周放火，否则绝难焼死他们。”
　　满天星道：“烧不死他们，烧掉这些树林也干净！”
　　赵公鸿摇摇头，表示他的主意不切实际，说道：“咱们先回仙霞山庄，把饶，巩二卫士安葬后，再研究擒凶之策吧！”


　　由于饶，巩二卫士的不幸遇害，整个仙霞山庄笼罩在悲伤的气氛中……
　　赵公鸿下令厚葬了二卫士之后，并未立刻采取擒凶的行动，因为他和百忍上人，无边子，欧阳善等经过几次的研究，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可将凶手自浩瀚如海的树林中抓出来。
　　于是，众人就在这仙霞山庄，坐困愁城。
　　在未研究出一套有效的擒凶计策之前，三公一致决议不再入山搜索，以避免再给凶手可趁之机。
　　转眼间，五天过去了。
　　第六天上午，仙霞岭的天气突然变坏，下起倾盆大雨来，怪侠欧阳善不耐苦闷，便到地窖探望年书剑。
　　这时，年书剑正在闭目打坐，虽然地窖中灯火不亮，虽然怪侠欧阳善的视力不佳，但也一眼看出年书剑的气色与前大不相同了！
　　怪侠欧阳善知是“紫金丹”之功，心中十分欣喜，开口问道：“书剑，那‘紫金丹’很有效吧？”
　　年书剑起身行礼，含笑道：“正是，小侄觉得已变成了另一个人了！”
　　欧阳善道：“情形怎样？”
　　年书剑道：“夜睡已安宁无梦，盗汗也已没有，腰痩背痛等症亦吿消失，相反的胃口大开，精神极佳——善叔，这种‘紫金丹’简直是仙丹灵药嘛！”
　　欧阳善笑道：“还剩下几颗？”
　　年书剑道：“还有八颗。”
　　欧阳善说道：“那八颗服完之后，你大概可以脱离以前的病魔，恢复强健之身了。”
　　年书剑笑道：“善叔，小侄自服药的第二天起，即开始练吐纳之术，现在感觉已有一股真气可在体内自由运行，而且您看——-”
　　说着，伸出手腕。
　　那本是白纤软弱的手腕，今天竟是肌肉坚实，硬如铁棒！
　　欧阳善捏捏他的手腕，点头笑道：“很好，照这情形看，你可在数日之内自行打通任督两脉，也就是说，你可在这个月内，一变而成身怀一甲子内功的人。”
　　年书剑高兴地道：“那时候，小侄决亲自入山擒敌，不将那些王八崽子一个个抓出来，决不罢休！”
　　欧阳善道：“这几天，我和三公无时无刻不在苦思擒凶之策，可是到现在还想不出一个办法来……”
　　年书剑道：“那些王八崽子既然是人，就一定有痕迹可寻——”
　　正说话间，忽听地窖外面有人喊道：“李兄，欧阳大侠可在里面？”
　　在外面发问的是云里金刚满天星。
　　在地窖中看守年书剑主仆的剑迷李飞答道：“欧阳大侠在此，有什么事么？”
　　满天星道：“三公有令，请欧阳大侠及年书剑主仆一起出来。”
　　剑迷李飞应了一声，便向欧阳善和年书剑等人道：“三公请四位去谅有要事相商，咱们这就出去吧！”
　　老少五人当即出了地窖，由满天星领入一间宽敞的后厅，只见三公及王公公均在座，而个个神情凝重，好像又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故。
　　欧阳善与三公叙礼落座，即问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公鸿道：“发现了一具尸体！”
　　欧阳善吃惊道：“谁遇害了？”
　　赵公鸿表情沉重地道：“其人身份尚未查出，事情是这样的：方才晁卫士冒雨巡视庄外四周，在庄后树林中发现有一块地被雨水冲开，自地下露出一只业已腐烂不堪的人臂，晁卫士即回报老夫三人，经掘出后，发现尸体尚极完整，死亡时间约仅一个月……”
　　年书剑听到这里，心中十分震惊，开口问道：“是被人杀害后掩埋的么？”
　　赵公鸿点头道：“是的！”
　　欧阳善道：“怎么看出他是被人杀害的？”
　　赵公鸿道：“第一：自僵尸在仙霞岭出没害人之后，凡遇害者均横尸荒野，未被掩埋，第二：死者如是本地人，又如是自然死亡的话，应不会选择埋葬于仙霞山庄的后面，而即使选择埋葬在那里有其道理，也应买棺盛殓才是，因此老夫断定那人是被人杀害的。”
　　欧阳善听了点点头，再问道：“那尸体还在那林中吧？”
　　赵公鸿道：“是的。”
　　年书剑接口问道：“看得出是男是女么？”
　　赵公鸿道：“是男的，从脱落的一头灰发上看，年纪约近七十。”
　　年书剑道：“可曾査询过本地居民，有无人死后埋葬该处？”
　　赵公鸿说道：“还没有，方才老夫请这位王公公前去指认，他也认不出死者是谁。”
　　年书剑道：“会主刚才说死者死亡的时间约仅一个月，是么？”
　　赵公鸿道：“不错。”
　　年书剑转对王公公道：“王公公，那天您老说，年安托您老到此看守山庄已有两个多月，是不是？”
　　王公公答道：“是啊！”
　　年书剑道：“那么，您老……”
　　王公公摇头道：“老汉没发现有人在庄后埋尸。”
　　年书剑“哦”了一声，满面疑惑地道：“这就怪了，您老从不去庄后林中走动么？”
　　王公公道：“刚来的第二天去过一次，后来就不再去了。”
　　年书剑皱眉道：“那人究竟是谁？为何死后被移尸至该处掩埋，杀人者用意何在呢？”
　　王公公摇头叹息。
　　欧阳善道：“赵老，咱们再去看看那具尸体如何？”
　　赵公鸿颔首称好，众人于是冒雨出厅，一起来到庄后树林中。
　　入林数步，就看到了那具尸体！
　　那具尸体已被移出坑外，果已腐烂不堪，身上有多处已露出骨骸，腐烂的皮肉有肉蛆钻动，散发出令人恶心奇臭之味！
　　从骨格和衣服上看，是个男性老人不错，但却看不出他是属于何种身份之人。
　　年书剑趋前仔细察看了一番，神情略略一动，张口想说什么，但又临时住口，陷入沉思之中。
　　赵公鸿问道：“认不认识？”
　　年书剑摇头道：“不认识。”
　　赵公鸿道：“此人显系被人谋杀而死的，但却不是死于僵尸之手。”
　　年书剑仍在沉思。
　　欧阳善道：“但不可能与僵尸案毫无关连吧？”
　　赵公鸿说道：“欧阳大侠认为有关连么？”
　　欧阳善点头道：“是的，僵尸正不断在仙霞岭出现害人，而此处忽然出现了一具尸体，以欧阳某人的推测，此人纵非僵尸所杀，亦必与僵尸一案有关。”
　　赵公鸿点点头道：“此事或有可能，但从这具尸体的衣服上看，此人似非武林人物。”
　　欧阳善同意他的看法道：“不错，此人显非武林人物，或许他无意间发现了僵尸的秘密，因此而被僵尸杀害的……”
　　赵公鸿却不认为死者是死于僵尸之手，听了摇头道：“僵尸已杀害了不少人，何以独独要掩埋此人的尸体？”
　　欧阳善道：“也许此人认识僵尸的身份来历，僵尸为恐因他而被贵会査出，故杀而后埋。”
　　赵公鸿道：“但为何要埋在距离仙霞山庄这么近的地方呢？”
　　欧阳善道：“这一点最难猜测，如能猜出此点，说不定对破案很有常助。”
　　百忍上人道：“首先，咱们要研究出此人是在此处被杀的？抑或在别处被杀后移尸至此？”
　　欧阳善道：“对，以欧阳某人的看法，此人在此处被杀的成份较多，移尸此处的成份较少，因为凶手既要掩埋尸体，的表示不愿被人发现，自无反移尸此处的道理。”
　　百忍上人表示同意道：“那么，此人必是在此处被杀害的了，但凶手为何不把他带去别处掩埋呢？”
　　欧阳善沉思不语。
　　无边子道：“人都有惰性，凶手大概认为掩埋于此不致被发现，故未移往别处，事实上今天若无这场大雨，咱们也不会发现这具尸体。”
　　欧阳善点点头，说道：“对了，就这个解释。”
　　赵公鸿道：“那么，现在要进一步研究的是？此人为何到此？他来到此处，是否有进入仙霞山庄的打算？”
　　百忍上人道：“此事一时之间很难推测出来，大家且先回庄再慢研究如何？”
　　原来，大雨仍在倾盆而下，众人早已被淋得满身雨水，成了落汤鸡，故经百忍上人一说，众人即转身出林，自后门回到庄院中。
　　大家各回房中换下湿衣之后，又一起到厅上研究案情，个个发表他的见解，唯独年书剑静坐不语，似乎他正在专心于解开出现于脑中的一个死结。
　　赵公鸿见年书剑一直不开口，便向他问道：“年书剑，你没有一点见解么？”
　　年书剑浑然未觉！
　　赵公鸿不悦，声调一沉道：“年书剑，你没听到老夫的话？”
　　年书剑霍然醒觉，忙的欠身道：“会主有何教言？”
　　赵公鸿道：“老夫问你，你对那死者没有一点见解么？”
　　年书剑道：“没有，没有。”
　　赵公鸿冷笑道：“你是仙霞山庄的少主人，如果肯发表一些见解，必较我们说一大堆还有用！”
　　年书剑惶恐地道：“会主明鉴，小可对此事确实茫无所知。”
　　赵公鸿道：“早年你们父子定居此庄时，时常到访者有哪些人？”
　　年书剑道：“时常拜访先父之友人并不多，大约只有三四位……”
　　欧阳善道：“欧阳某人，便是其中之一。”
　　赵公鸿日注年书剑追问道：“另二三位是谁？”
　　欧阳善见年书剑默然不答，跟着催促道：“书剑，你说话呀！”
　　年书剑很为难地道：“他们都是正人君子或武林中的著名侠客，小侄不欲将他们牵涉进来……”
　　欧阳善道：“三公会绝不会因你说出谁就怀疑谁，你但说无妨。”
　　年书剑这才说道：“时常到访者，除善叔之外，尚有一位弃官归乡的苏大人和一两位著名侠客，那位苏大人已先先父逝世，故可不谈，另两位侠客一为‘武林不速客’，一为‘神箫仙子柳叶儿’。”
　　赵公鸿面容一动道：“哦，已是他们二位，那自是毫无可疑了。”
　　原来，提起“武林不速客”和“神箫仙子柳叶儿”二人，在座之人可谓无一不识，因为二人均是名满江湖的男女侠客，前者虽然少有人知道他的姓名，但他自出现武林迄今，所行者均为仁义之事，素为武林人士所敬佩爱戴，如果说他与僵尸有牵连，那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至于后者“神箫仙子柳叶儿”，也是一位很能洁身自爱的女性怪杰，她也常行道武林，唯嗜好音律，故所交者均为正派雅士，从来没有人听过她干过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是以赵公鸿一听是这两人，心中就没有一丝存疑了。
　　但赵公鸿接着又问道：“除了这几位，再没有别人到过此庄？”
　　年书剑道：“有，但小可已记不得他们的名号了。”
　　无边子忽然问道：“那死者，会不会是你以前遣散的家仆之一？”
　　年书剑摇头道：“小可不敢说是或不是，因为那具尸体已腐烂不堪，无法辨认了。”
　　无边子又问道：“当初遣散的家仆，如今都住在什么地方？”
　　年书剑道：“经商的经商，返回故乡的也有几个，但都已失去连络。”
　　无边子道：“只留下年安一个看守此庄？”
　　年书剑道：“是的，他已于两个月前赴五指山寻找小可，可能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他说到这里，转对王公公道：“王公公，您说是不是呢？”
　　王公公道：“是的，是的。”
　　年书剑面露隐忧，轻叹一声道：“唉，他年纪那么大，但愿不要在路上出事才好……”
　　赵公鸿道：“年书剑！”
　　年书剑欠身道：“小可在。”
　　赵公鸿道：“你可有什么心事？”
　　年书剑道：“真凶未获，案情迷离，这便是小可的心事。”
　　赵公鸿道：“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莫非另有别的心事？”
　　年书剑道：“没有啊。”
　　赵公鸿轻哼一声道：“李卫士！”
　　剑迷李飞躬身静聆吩咐。
　　赵公鸿道：“把他们主仆三人带回地窖里去吧！”


　　年书剑被带回地窖之后，随在墙角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
　　表面上看，他似在勤练吐纳之术，但眉宇间却不时微皱着，就连年长寿和年长福也看出他满怀心事，年长寿忍不住问道：“老爷，您老想些什么？”
　　年书剑缓缓道：“想一件事……”
　　年长寿道：“什么事？”
　　年书剑道：“你们不要打搅我，让我好好的想一想吧！”
　　年长寿不敢再问，在一旁坐下，纳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