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皆因自作孽　终于以血偿

2024-08-10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地面上的建筑，是一座占地甚广的官邸，位在长安闹市之中。
　　这是钟虹第一次进入这座官邸，他很轻易就打听出这座官邸的旧主人是已故的“昭武将军”战凤翔。
　　战兰是其女，中年妇人是其妻，唯一尚不明白的是这位自称“王代”的女人为何和龙虎会主扯上关系？
　　为何不惜一切化费要取龙虎会主首级？
　　不过，为了继承这“大笔惊人的财产，他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龙虎会主的首级呈给岳母大人。
　　他在官邸歇了几天，终于想得一计，便和战兰说道：“我明天就去。”
　　战兰问道：“去哪里？”
　　钟虹道：“龙虎会。”
　　战兰道：“你打算怎样？”
　　钟虹微笑道：“你暂时别问，一个月之内，我将龙虎会主的首级带来便是！”
　　战兰道：“不要我随行？”
　　钟虹道：“不要。”
　　战兰一笑道：“好吧，我等你胜利归来！”
　　钟虹道：“龙虎会的总坛确实在潼关没错么？”
　　战兰道：“没错，他们在该处遥控港口，据说每年获利非常可观。”
　　钟虹道：“令堂与龙虎会主的过节，是否因争夺地盘而起？”
　　战兰道：“不是。”
　　钟虹道：“不然，是怎么回事？”
　　战兰道：“你不必知道。”
　　钟虹道：“你已是我的妻子，我已是你的丈夫，咱们已是一家人，何必再瞒着我呢？”
　　战兰道：“你将龙虎会主的首级带来，我娘便会吿诉你一切。”
　　钟虹耸耸肩道：“好吧，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吿诉你，我愿意为你们母女去涉险，目的绝不是看中你们的财产，而是因为我喜欢你！”
　　战兰嫣然一笑道：“我明白……”
　　钟虹说道：“可是我很担心令堂，万一我不能完成使命，她可能会拆散咱们两人。”
　　“不会的。”
　　“万一会呢？”
　　“我会跟你走。”
　　“不论事情如何发展，你都不会变心吗？”
　　“海枯石烂，此心永不变！”
　　“好！”


　　三天之后，钟虹来到了潼关。
　　潼关这个地方，由于地当秦晋豫的交逋要冲，为入关正道，关城斜建于山坡上，下临滚滚黄河，故不论任何一个朝代，均视此为要地。
　　这样的一处地方，当然人文荟萃万商云集，也就成为江湖帮派赖以生存之处。
　　钟虹以本来面目出现于关上，刻意将自己打扮成“落魄”之装，在街头上游荡着。
　　到了第二天中午，他正在一家酒楼独自浅饮，忽然有个老人走到他座前站住，望着他微笑。
　　钟虹认得他是龙虎会的虎旗堂主文虎胡登科，却假装一时想不起来的样子。
　　文虎胡登科微笑道：“钟老弟，不记得老夫了么？”
　　钟虹起身拱拱手道：“抱歉，只觉有些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胡登科道：“咱们在峨嵋山下见过一面。”
　　钟虹“啊”了一声道：“对了！你是龙虎会的甚么堂主……”
　　胡登科道：“虎旗堂主胡登科。”钟虹笑道：“对！对！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你。请坐吧！”
　　自己先坐了一下去。
　　胡登科便在他对面坐下，含笑道：“几个月不见，钟老弟好像变了。”
　　钟虹道：“是么？”
　　胡登科道：“记得上次在峨嵋山下见到你老弟时，你老弟精神焕发，气宇轩昂……最近是不是碰到甚么不如意的事？”钟虹故意沉默着'。
　　胡登科笑问道：“你师妹不跟你在一起？”
　　钟虹一耸肩道：“她变心了。”
　　胡登科道：“原来如此，难怪老弟看来有些沮丧。嘿嘿，其实嘛，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老弟大可不必把一个姑娘放在心上。”
　　钟虹道：“她移情别恋，爱上了我最不喜欢的一个男人，叫我怎能释怀！”
　　胡登科问道：“令师妹爱上了谁？”
　　钟虹抿抿嘴唇道：“我师弟王实！”
　　胡登科一哦道：“这倒奇怪，你老弟一表人才，令师妹怎么反去爱上那个土头土脑……对不起，老夫这样说，你不会见怪吧？”
　　钟虹道：“不会，我现在恨不得食他肉，寝他皮！”
　　胡登科道：“令师弟前一阵子曾与我们龙虎会主在米仓山进行一次决斗，此事老弟知否？”
　　钟虹一惊道：“哦，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听说过？是了，前一阵子我独个在客栈里呆了数天……结果怎样？”
　　胡登科道：“互攻几招之后，令师弟便不愿再打下去，走了。”
　　钟虹忙问道：“他为甚么不愿再打下去？”
　　胡登科摇头道：“不知道。”
　　钟虹恨声道：“，那小子横刀夺爱，我跟他的师兄弟之情从此完了！”
　　胡登科笑了笑道：“这恐怕是一时的气话吧？”
　　钟虹坚决地说道：“不，他在我师妹面前造谣中伤我，这一辈子我跟他誓不两立！”
　　胡登科道：“有人说令师弟的武功比你老弟略胜一筹……”
　　钟虹一拍桌子，怒道：“胡说！他其实差我甚远，他的龙刀和流星珠都不正确，出手都偏差半寸，我若想杀他，那实在太简单了！”
　　胡登科道：“你想杀他？”
　　钟虹道：“不错！”
　　胡登科微笑道：“那何不到我们龙虎会来？”
　　钟虹道：“干甚么？”
　　胡登科道：“上次我在峨眉山下说的话，现在仍然有效，只要老弟愿意，本会竭诚欢迎。”
　　钟虹“唔”了一声，不作任何表示，端酒轻啜起来。：
　　胡登科又开始游说道：“老弟虽是武林高人之徒，但当今武林群雄并起，你如想闯出万儿，唯一的快捷方式便是加入我们龙虎会，因为我们龙虎会……”
　　钟虹听了一阵后，才道：“胡堂主盛意，在下只能心领，要我当个三品武士，那对我是个侮辱。”
　　胡登科笑道：“我们会主是一品武士，老夫身为虎旗堂主是二品武士，龙虎会的三品武士便是职位最高的人，这有何不好？”
　　钟虹说道：“要我入会，最少也要给我个二品武士当一当，才不辱了家师的名头。”
　　胡登科沉吟道：“这个……”
　　钟虹道：“除了给我二品武士的头衔之外，每个月的饷银不得少于一万两银子，这两个条件你们能够接受的话，我立刻加入。”
　　胡登科沉思了一会，笑道：“这样好了，老弟这就随老夫去看看我们会主，你亲自跟我们会主谈谈看，如何？”
　　钟虹摇头道：“不，胡堂主先去跟他谈谈，他答应了，在下便去见他。”
　　胡登科又想了想，点头道：“好，老弟请在此稍坐一会，半个时辰内，老夫再来。”
　　钟虹道：“超过半个时辰，在下就不等候了。”
　　“一言为定。”
　　胡登科起身一抱拳，随即下楼而去。
　　钟虹仍在酒楼上喝酒，大概胡登科临出门曾经吩咐过酒楼掌柜的，所以堂倌对他的态度不但殷勤客气，还替他加了三个菜，说是掌柜的请客。
　　快到半个时辰的时候，酒楼门口驶到一辆马车，随见文虎胡登科快步上楼，向钟虹笑嘻嘻道：“成了！老弟，你这就跟老夫去见我们会主吧！”
　　于是，钟虹跟他上了马车，在城中转了半天，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已在一座巨宅之内。
　　胡登科领着他进入一间富丽堂皇的前厅，便见厅上坐着那个戴着面具的龙虎会主。
　　经过介绍之后，龙虎会主微微颔首道：“钟虹，本会主愿意给你二品武士的头衔，每月饷银一万两，不过我先要确定一下你是不是三绝老人的徐弟。”钟虹曾经冒充王实和他动过手，虽然前两次见到的也是戴面具的龙虎会主，但这时一听到他的口音，立刻听出他不是真正的龙虎会主，当下也不揭穿他，笑了笑道：“胡堂主曾在峨眉山下见过在下，这还不能确定在下的身份么？”龙虎会主说道：“我要亲自来鉴定一下。”
　　钟虹道：“如何鉴定？”
　　龙虎会主道：“当年令师行走江湖时，本会主虽然年纪尚轻，却适逢其会的看到令师施展过他的龙刀、鹅拳、流星珠三门绝技，到现在我还有一些印象，你可将三门绝技各施展一遍给我看看，我便知道你是不是三绝老人的高足。”
　　钟虹笑道：“就在这厅上么？”
　　龙虎会主点头道：“是的。”
　　钟虹道：“好，在下先使龙刀。”他拔出刀鞘，就在厅上使起来。
　　他知道真正的龙虎会主必躲在暗处窥视，他更知道真正的龙虎会主精谙龙刀和鹅拳，所以他不敢藏私，老老实实将一路龙刀使出。
　　刀光如龙飞转，刺耳的刀啸响澈全厅，他还故意露了一手“隔空飞斩”的绝技，将厅上一幅山水画一劈为二！
　　龙虎会主鼓掌喝彩道：“好！好！果然是威震武林的龙刀手法。”
　　钟虹演完之后，将龙刀搁在一边，道：“在下再使鹅拳献献丑，不过这鹅拳须在水上施展才好看，这里没有水塘……”
　　龙虎会主道：“不妨，你就在这厅上施展一遍，我自然看得出来。”钟虹便开始施展鹅拳。
　　这路鹅拳乃是天下至奇的拳术，打到极致时，人便在拳风中腾腾欲起，如是在水上施展，便可浮于水面上，端的神奇异常。
　　不久，一路鹅拳也使完了。
　　接着，钟虹再施展“流星珠”的绝技，他从镖囊里抓出一把流星珠，随手一撒，只听“叭……”的一片响，流星珠嵌上一枝木柱，竟成一个“龙”字！龙虎会主又鼓掌喝彩道：“很好！很好！当年令师表演这项绝技，也不过如此而已。”
　　钟虹要去收回那些流星珠，却为龙虎会主所阻，他说道：“不，就让它留在柱上作个纪念。”
　　他在正中的一张椅子坐下，接着道：“钟虹，从现在开始，你是龙虎会的二品武士，地位与龙虎会的堂主相同。”
　　钟虹拱手一礼道：“谢会主提拔。”龙虎会主道：“听胡堂主说，你和令弟王实闹得不愉快？”
　　钟虹道：“是的。”
　　龙虎会主道：“你与他誓不两立？”
　　钟虹道：“不错。”
　　龙虎堂主问道：“不是一时的气结话么？”
　　钟虹道：“不是。”
　　龙虎会主道：“那么，要是我命令你去把他的首级提来见我，你肯不肯？”
　　钟虹道：“只要知道他在那里，属下立刻应命。”
　　龙虎会主道：“米仓山一役之后，他就不知去向了，不过你是他的师兄，要找他应该不难吧？”
　　钟虹道：“他必是跟我师妹躲藏起来了，只怕一时不易找到。”
　　龙虎会主道：“他身边跟着一个姑娘，她就是你师妹徐佩英么？”
　　钟虹道：“应该是吧。”
　　龙虎会主道：“如果你能取到他的首级，本会主立刻提升你为虎旗堂副堂主，月饷再加五千。”
　　钟虹躬身道：“会主不奖赏，属下见到他时，也要取他性命的。”
　　龙虎会主欣然道：“很好，我会下令会下兄弟寻觅他的行踪，一旦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在此期间，你就在这里住着，没有我的准许，不要离宅一步，这你同意吧？”
　　钟虹点头道：“同意。”
　　龙虎会主便吩咐厅上的胡登科替钟虹
　　安排住宿饮食，随即挥挥手道：“好，你们退去。”
　　钟虹和胡登科退出前厅之后，厅上的一扇门缓缓启开，另一个戴面具的人走了出来！钟虹猜对了，现在出现的才是真正的龙虎会主！
　　原先的假龙虎会主这时便除下面具，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他是龙旗堂主龙爪王余千山！
　　余千山向他拱手一礼道：“会主都看见了？”。龙虎会主点头道：“都看见了，龙刀和鹅拳的招式略有改变而已。”余千山笑道：“钟虹这小子名利心甚重，会主可以好好利用，调度得当，便成最有力的一条手臂。”
　　龙虎会主道：“我知道，不过我发现了一个颇为奇怪的现象……”
　　“甚么现象？”
　　“那天我与空实在米仓山玉女梳妆台比划，你也在场，你有喾发现这钟虹的口音和王实十分相似？”
　　“这……”
　　“我觉得他们两人的口音十分相似，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
　　“哦？”
　　“不但口音相同，身材也甚一样！”
　　“可能是巧合吧？”
　　“也许，不过最好小心一些，从现在起，你日夜密切注意他的行动，如发现他有不轨行为，不要打草惊蛇，来吿诉我就行了。”
　　“是。”
　　“去吩咐准备酒席，今晩咱们替他接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