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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伏魔当马骑
2025-04-12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驼背老人狞容一笑,欺身探掌,五指张如鹰爪,直向司空淳的右肩抓来。
  司空淳看出他五指力道极强,不敢轻敌,立时侧身移步,使出“百禽掌”一式“有凤来仪”,右掌平拍而出,反打对方的期门穴。
  锱铢侠商九的百禽掌虽有百招之多,但招招神妙诡异,威力无穷,一般武林高手很少有人能够化解,都是一招之下便栽觔斗的。
  可是,驼背老人身手当真不弱,似乎对司空淳打出的一式“有凤来仪”十分清楚,只见他身形一个飞转,发出的右掌化抓为切,掌势猛可下沉,正好对着司空淳的腕骨切落!
  司空淳心中一惊,已知对方非寻常人物,当下右掌急撤,左掌继出,以一招“玉燕投怀”骈指抢点对方心窝。
  驼背老人拧身一挺,用左肩迎向司空淳点到的左手,同时右脚一抬,飞踢司空淳的丹田大穴。
  乍看之下,老人这一手似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其实不然,他的左肩头原非要害,被点中至多只是肌肉受伤,而他踢向司空淳的一脚,却是人身最能致命的丹田大穴,所以老人这种打法,可说是破解“玉燕投怀”的无二妙法,阴险毒辣至极!
  司空淳见他毫不困难的一连破解了自己两招百禽掌,心中更惊,暗忖道:“这老贼以前一定曾与二师父较过手,所以才能轻易破解二师父的百禽掌,但他到底是谁呢?看他身手,就算不及二师父,也相差不多,当今武林,可没听说有个驻背的这么厉害啊!”
  思忖之间,退步避开驼背老人的一脚,随之掌法一变,将师门绝学“天神戟法”溶合于掌法中,奋勇抢攻上去。
  驼背老人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这是哪一门的掌法呀?”
  他虽然看不懂,可是见招破招,应付裕如,毫无窘迫之象。
  司空淳使出浑身解数仍不能胜得老人一招半式,不禁慌了起来,突然双掌齐扬,做出猛攻之势,双脚暗中运力一顿,人如飞鱼倒纵而起,一掠三丈余,打算溜了。
  驼背老人大笑道:“哈哈!别逃!别逃!你若是怕抓,老夫不抓你便啦!”
  司空淳听出对方忽然变出另一个人的嗓音,大感惊异,掉头一看,但见驼背老人的背部业已挺得笔直正笑瞇瞇的望着自己,不觉呆了,停步惊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老人笑道:“锱铢侠商九!”
  司空淳跳了起来,惊喜的大叫道:“原来真是二师父,您诳得弟子好苦啊!”
  九公笑道:“为师没有诳你,是你自己不相信的!”
  司空淳趋前施礼,笑道:“弟子没想到二师父也有这么高明的易容术,要是二师父不假扮驼背的话,弟子或许可以猜想出来。”
  九公道:“为师若是不改变相貌,只怕一入城门,花胜魁就会得到消息了。”
  司空淳问道:“二师父几时到的?”
  九公道:“刚刚到达,才走到夫子庙,正好看见你在惩治那两个金兵。”
  司空淳道:“那两个金兵公然劫夺妇女,弟子忍耐不住,故出手管了一下。”
  九公道:“管得好,不过这一来,在夫子庙讨生活的那些老百姓只怕要遭殃了。”
  司空淳道:“弟子今夜再去把那金国将军杀了,大概可收杀鸡儆猴之效。”
  九公点点头,就在雪地上坐下,道:“来,先把一切告诉为师——碧园酒馆去过了没有?”
  司空淳答道:“去过了,弟子把筷子摆成‘十’字后,酒馆里的小二便暗中递给弟子一张字条,那上面写着‘南城门、李家废宅’七个字……”
  当下便将巧遇“瘟神阴若虚”的经过又在李家废宅见到百步蛇魔的情形说了出来。
  九公皱眉道:“这是说,他们的大本营设在五台山的真容院里?”
  司空淳点头道:“可能是的。”
  九公问道:“赫连飞没说花胜魁在那真容院么?”
  司空淳道:“没有,他只教弟子去向四贵人报到,不过这并非表示花胜魁不在那里。”
  九公点头道:“不错,如今你先赶去真容院报到,为师今夜替你去把城中那个狗将军宰了,再等见到秋燕那丫头时,再去真容院找花胜魁算账。”
  司空淳道:“好的,还有那个百步蛇魔赫连飞,二师父不妨也把他除了,那种人留在世上,总是有害无益。”
  九公笑道:“为师正有此意,怕的是他一见到为师就跪下求饶,那么一来为师就无法下手了。”
  师徒俩又聊了一阵,看看日已偏西,于是九公起身回城,司空淳则直奔五台。
  五天之后,他来到了五台山下。
  五台山,佛家称为清凉山,道家称为紫府山,五峰耸立,高出云表,绝顶无林木,有如垒土之台,故名五台,环台约四五百里,东南西北四台,皆自中台发脉,中以北台为最高,而丛林大刹多在中台之下。
  真容院,即在中台下,是五台山中最大的一座古刹。
  司空淳曾于三年前游过一次五台,故知前往真容院之路,他顺着山路前进,路上竟看不到一个僧侣,心中甚为诧异,因为他知道山中古刹极多,三年前他经过这条山路时,曾见僧侣络绎不绝,如今竟然一个不见,难道说战乱使得僧众星散了?或者花太监将他们赶出了五台山?
  如属后者,花太监可谓罪大恶极,他甚么地方不可去,为何偏要侵犯到佛门清净之地呢?
  自从拜九公为二师父,由九公嘴里明白了花太监的为人及其招考武士准备“兴风作浪”之后,他已渐渐把私仇放在次要的位置,他决定尽一己之力去阻止花太监的阴谋,虽然他还不知花太监的阴谋是甚么,但可以断定那绝不是一件好事,然而使他深为忧虑的是:直到现在,对花太监的招考武士予以密切注意的只有九公、陶秋燕及自己三人,而花太监却已罗致了许多黑道高手,一旦对方开始“行动”时,自己三人能够阻止得了么?
  崆峒、黄山、长白三派掌门人,他们为了“巴山三叟”之死,立刻挺身而出,约战抱龙老人及佟家兄弟,可是他们对近在咫尺的神女峰招考武士之事,竟然不闻不问,如说四贵人的招考武士与他们无干,但身为武林人,且又是自命正派的掌门人,当他们听到“应考者须进一颗人头”这种残酷的事,岂可无动于衷?
  但是,他们毕竟袖手不管而飘然回山去了!
  放眼天下,热中于除暴安良的恩师太白神翁、抱龙老人及巴山三叟,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只有一位九公足堪与花太监一较长短,但独木难支大厦,今后的武林,将不知会变成何种情景!
  司空淳为此颇为感伤,不过他觉得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尽快探出花太监的阴谋,如能及早明白他所要进行的阴谋是甚么,或可“对症下药”,使祸患消弭于无形。
  想到这里,他不觉加快脚步,朝山中疾进。
  一口气疾行数里,那座高耸云端的中台峰业已遥遥在望了!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一幕天下最滑稽的景象!
  那是在前面的山道上,有个红衣人四肢着地的在山道上爬行,而在红衣人的背上,跨坐着一个蓝衫老人。
  在他们后面,还有一个老苍头荷锄随行。
  蓝衫老人竟把一个人当作马匹来骑,那真是太会“享受”了!
  他是谁?
  那红衣人又是谁?
  由于那二人一“骑”也是朝山中前进的,司空淳无法看到他们的面貌,只见那个効“犬马之劳”的红衣人爬行的样子十分吃力,显然已驮着蓝衫老人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而蓝衫老人神态却是优哉游哉,只见他右手拿着一支竹杖,左手拿着一只酒壶,喝一口酒鞭打红衣人二下,口里还朗声吟道:“我本楚狂人,狂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五岳寻山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司空淳从未见过有如此恶作剧之人,心中大为惊奇,当下飞步赶上去,奔到蓝衫老人的身后近处,那肩荷铁锄的老苍头掉头向司空淳望了一眼,见司空淳“相貌”丑恶,便把铁锄拿下,转身笑瞇瞇道:“干甚么的?”
  司空淳见他目中精光焖焖,知是武林高手,连忙住足答道:“没甚么,在下是过路的。”
  那老苍头看出司空淳没有动手之意,便又把铁锄荷到肩上,说道:“那就过去吧!”
  语毕,掉头继续跟着一人一“骑”向前走去。
  司空淳快步越前一看,这才看出被蓝衫老人当作马骑的红衣人竟是白发童子奚羽华!
  在神女峰上第一个被四贵人点为“护法”的白发童子奚羽华!
  他,原是奉命前往九连山调查“去无终”及赴城隍岛调查陶秋燕的人。
  因此,司空淳登时明白蓝衫老人是谁了。
  他是酒怪陶时珍!
  奇僧异俗、酒怪色魔毒土司中的酒怪陶时珍!
  而那个荷锄跟随的老苍头,便是陶时珍的仆人,只因陶时珍嗜酒如命,自知总有一天会倒毙于路上,故命仆人荷锄而随,吩咐他“死便埋我”!
  司空淳一明白了蓝衫老人是酒怪陶时珍后,心中又惊又喜,不禁“啊!”的叫了一声。
  酒怪陶时珍对由身边越过的司空淳看也不看一下,仍是自得其乐的吟道:“闲窥石镜清我心,谢公行处苍苔没,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遥见仙人彩云里……”
  白发童子奚羽华本是垂头丧气的驮着酒怪陶时珍一步一步的向前爬着,眼角瞥见有人由身边走过,抬头一看,知司空淳必是前往真容院报到的武士,忙开声道:“喂,你站住!”
  司空淳闻声停步,转身问道:“尊驾喊的是在下么?”
  白发童子有气无力地道:“不错,你可是前往真容院报到的武士?”
  司空淳见酒怪陶时珍对自己似无兴趣,便点头答道:“在下正是欲往真容院报到,尊驾有何见教?”
  白发童子问道:“你叫甚么?是几品武士?”
  司空淳道:“在下鞭魂手沈兆祥,是二品武士。”
  白发童子道:“好,你快去真容院禀告花皇,就说陶岛主驾到了,请他快来迎接贵客!”
  司空淳听了心中暗笑,知道他要自己赶快去通知花太监来替他解“见不得人”的危难,当下故作不认识他,问道:“尊驾贵姓大名?”
  白发童子满面通红,喝道:“你别管我是谁,快去通知便了!”
  司空淳眨了眨眼,假作惊惑又问道:“尊驾何以让人骑在背上?这是为甚么呀?”
  白发童子为之羞怒交迸,大喝道:“废话少说,快去通报!”
  酒怪陶时珍一杖对准他的头打下,骂道:“你鬼叫甚么,莫非肚子又饿了?”
  白发童子面色大变,忙道:“不!不!我不饿!我一点都不饿!”
  酒怪陶时珍问道:“这里距真容院尚有多远?”
  白发童子道:“大约还有十来里路。”
  酒怪陶时珍道:“那么你还是再啃一些的好,否则无力走到真容院。”
  白发童子吓得浑身发抖,惶声道:“不!我真的不饿,我可以一直走到真容院的。”
  酒怪陶时珍道:“右边那蓬青草还不错,过去吃吧!”
  白发童子仰头愁眉苦脸道:“陶岛主,您行行好,饶了我吧?”
  酒怪陶时珍冷然道:“过去!”
  白发童子显然已吃足了许多苦头,知道抗拒只有更惨,当下只得爬到山道旁,张口啃起青草来了。
  司空淳早知白发童子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头,把他打下十八层地狱都不算过分,但是看见酒怪陶时珍如此整他,却也颇觉不忍,暗忖道:“酒怪陶时珍果然名不虚传,竟想出如此刁钻古怪的方法把白发童子整得如此之惨……”
  他知道酒怪陶时珍骑着白发童子来到此地,必然是为了孙女陶秋燕之事,有心想把陶秋燕已离开的事告诉他,但因有白发童子在场,说出来后,自己就不能再以“鞭魂手沈兆祥”前往真容院报到了,故决定暂时不说。
  只见那白发童子吃了几口青草后,也许是吞得太痛苦,忽然眼泪扑簌扑簌而下,抬头惨声道:“陶岛主,我……我吃饱了。”
  酒怪陶时珍冷冷道:“胃口这样小么?”
  白发童子害怕他再强迫自己吃草,胆战心惊的答道:“是的,是的,我的胃口本来不大……”
  酒怪陶时珍道:“那好,现在你可以跑快一些了吧?”
  白发童子哭丧着脸道:“是……是……”
  话到此,抬目望向司空淳,呻吟一声道:“你……你还站着发甚么呆?”
  司空淳道:“尊惊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要我如何去通报?”
  白发童子道:“你只把这情形禀告花皇,他自然就知道老夫是谁了。”
  司空淳“哦”了一声,转身便走,他不想太使对方难堪,因为对方是护法,自己只是个二品武士,要是太使他难堪了,往后自己在花皇麾下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那知他才走于几步,酒怪陶时珍忽然沉声道:“小毛贼,你回来!”
  司空淳心头一紧,转身拱手道:“陶岛主有何吩咐?”
  酒怪陶时珍道:“你刚才说叫‘鞭’甚么着?”
  司空淳暗叫不妙,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在下叫‘鞭魂手沈兆祥’。”
  酒怪陶时珍又问道:“何方人氏?”
  这下司空淳给难住了!
  他化名“沈兆祥”,在神女峰所报的祖籍是镇江,住在南城门外,与法光寺紧邻,而在那地方,他有一个“哥哥”是沈兆和,那人是陶秋燕的舅舅,如今自己若据实回答,酒怪陶时珍因不知自己是司空淳,听了岂肯放过自己,但若随便扯个谎,将来被白发童子查出,自己岂非无法再在花皇麾下混下去?
  不过,权横利害,他觉得以不吃眼前亏为宜,当下答道:“在下家住开封府,陶岛主问这干么?”
  酒怪陶时珍摇摇头,忽然回头向那老苍头笑道:“老笪,你跟着我走了这许多天的路,大概也累了,我送你一匹马离骑如何?”
  那老苍头笑道:“好啊!”
  司空淳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掉头拔步便跑,那知才奔出三四步,只听一片衣袂带风之声由头上响过,接着眼前人影倏现,酒怪陶时珍赫然已挡立在自己前面!
  如果对手是白发童子或百步蛇魔等人,司空淳目前的成就是绝对应付得了的,但是眼前的酒怪陶时珍却是一位与二师父及花太监齐名的盖世高人,所以他知道酒怪陶时珍不动手则已,一动手自己准难逃脱,故一见陶时珍挡住了去路,只惊得心胆俱颤!
  他怕的是一旦被擒住后,就得当马被老苍头骑坐,这在他如何忍受得了?
  但是,不容他多想,酒怪陶时珍已然右掌暴探,向他抓了过去!
  司空淳脚下疾移,后退了一步。
  酒怪陶时珍一掌抓空,似是甚感意外,神色一怔,接着怪笑一声道:“嘿!你能逃过老夫这一抓,够资格当一品武士了,再接一掌试试!”
  话声中,闪步疾进,又一掌猛抓而出!
  司空淳不待他出手,业已纵身暴退寻丈,大声道:“陶岛主且慢动手,先听在下一言!”
  酒怪陶时珍两次落空,不觉对司空淳刮目相看起来,略现惊奇的问道:“好家伙,你当真是花胜魁的二品武士么?”
  司空淳点头道:“是的,在下只接了赫连老前辈六十多招,故只得了个二品武士。”
  酒怪陶时珍轻“哼”一声道:“这么看来,赫连飞那家伙这些年来敢情精进了不少,你有甚么话要说么?”
  司空淳道:“首先,在下要请问,陶岛主此番到此,是否想会见我们花皇?”
  酒怪陶时珍颔首冷冷道:“不错,老夫有个孙女儿在他这里,我要带她回去。”
  司空淳道:“要是花皇不肯放人呢?”
  酒怪陶时珍冷笑道:“我猜花胜魁没有这个胆子!”
  司空淳道:“陶岛主有把握胜得我们花皇?”
  酒怪陶时珍仰头哈哈大笑道:“数十年来,花胜魁曾三番五次找老夫较技,可是老夫还没有输给他一招半式!”
  司空淳道:“话虽如此,但陶岛主对我们花皇一定也很顾忌!”
  酒怪陶时珍本是生性高傲目空一切之人,闻言不禁大怒,喝道:“放屁!老夫一生从未怕过谁!”
  司空淳道:“陶岛主若对我们花皇无所顾忌,何以打算前往偷袭真容院?”
  酒怪陶时珍双目一瞪,怒道:“谁告诉你老夫要偷袭真容院的?”
  司空淳冷冷一笑道:“陶岛主既无偷袭之意,为何怕在下赶去真容院通报?
  酒怪陶时珍呆了呆,随即挥手道:“好,你去通知花胜魁,就说老夫来了,叫他快作准备!”
  司空淳点点头道:“这才是陶岛主应有的气派!”
  说毕,昂首濶步的由酒怪身旁走过,朝山中疾奔而去。
  他怕酒怪陶时珍发觉上当,所以奔得很快,不消顿饭工夫,已赶到中台峰下。
  刚看到那座巍峨壮观的真容院,蓦然由树林里窜出两个动衣大汉,挡住去路道:“朋友可是报到来的么?”
  司空淳住足答道:“正是,在下二品武士,鞭魂手沈兆祥。”
  劲衣大汉道:“请出示身符!”
  司空淳掏出竹牌交出,那动衣大汉检视无讹,便把竹牌交还给他,说道:“连总管正在大殿上,沈朋友请去向他报到!”
  真容院是一座很大的古刹,原是黄衣僧人修行的寺院,但是今天,当司空淳走近真容院时已看不见一个黄衣僧人,因此司空淳确定这座天下闻名的佛寺果然已被花太监占据了!
  那许多黄衣僧人,是被花太监杀害了?抑是被驱逐到别处去了?
  司空淳此刻自然无由获悉,他举步登上大殿,只见殿上坐着许多人,有的在赌钱,有的在谈天,竟都是在神女峰上中考的武士!
  那连永亮一眼看见“鞭魂手沈兆祥”到来,随即迎上问道:“你是二品武士沈兆祥吧?”
  司空淳拱手答道:“是的,连总管好记性!”
  连永亮一笑道:“沈兄请随我来。”
  他领着司空淳进入一间禅房,取出一本名册,记下“鞭魂手沈兆祥”报到日期,再检视竹牌之后,才说道:“沈兄这几天就请在此候命,过几天等所有武士都到达之后,花皇会向大家宣布一件事。”
  司空淳问道:“花皇眼下在不在此?”
  连永亮道:“不在。”
  司空淳道:“四贵人呢?”
  连永亮注目反问道:“沈兄问这干么?”
  司空淳道:“在下刚才路上见到酒怪陶时珍,他把一个白发红衣老人当马骑,正向真容院而来,说要会见花皇带回他的孙女儿。”
  连永亮吃了一惊,急问道:“真的?沈兄没有看错?”
  司空淳道:“在下不知他是酒怪陶时珍,是那白发老人看见在下由他身旁经过,就叫住了在下,嘱在下快来通知花皇,说酒怪陶时珍到了的。”
  连永亮面色变了又变,急急走出禅房而去。
  司空淳随后转出,来到大殿上,举目四望,发现那个瘟神阴若虚正蹲在一簇人中赌钱,当下挤身而入在他身边蹲下,含笑道:“阴兄,小弟可以凑一个么?”
  瘟神阴若虚抬头一看是他,神色微怔,两眼迅速扫视殿上一遍,见连永亮不在,于是伸手一拍司空淳的肩头,笑问道:“几时到的?”
  司空淳道:“刚到。”
  瘟神阴若虚起身拉着他离开人群,说道:“来,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去!”
  两人走出大殿,在殿外一株老苍松下坐下,瘟神阴若虚低声笑道;“我可没有把你的底子泄漏出去!”
  司空淳笑道:“我也没有!”
  瘟神阴若虚道:“那好,咱们可在互不追究之下做个朋友!”
  司空淳点点头,问道:“阴兄比小弟先到,可知花皇到底要干甚么!”
  瘟神阴若虚摇头道:“不知道,我到此已两天,那姓连的就叫我们在大殿上玩,说过几天等大家到齐后,花皇才会宣布今后我们所要做的事。”
  “有没有见到花皇?”
  “没有,据说花皇不在此处,不过这真容院甚大,那姓连的又严禁大家不准到后殿去,谁敢保证花皇此刻不是在后殿中?”
  “四贵人呢?”
  “只见过一次,她们就在后殿那边。”
  “不管花皇在不在,等下有一场好戏瞧了!”
  “哦,甚么事?”
  “酒怪陶时珍来了!”
  “啊!他来干甚么?”
  “带回他的孙女,掳说他的孙女在神女峰上考中了一品武士。”
  “这事情我不大清楚,不过眼下到达真容院的人,只有一个‘醉娘子颜彩凤’是女的,此外并无第二个女人啊?”
  “据说陶时珍的孙女叫‘女煞星陶秋燕’,她在第一天上峰应考,结果得了一品武士,可是后来花皇知道她是酒怪陶时珍的孙女,就把她擒下,打算利用她为人质,逼迫她爷爷答应他甚么的。”
  “竟有此事,后来呢?”
  “后来陶秋燕被一个名叫‘去无终’的书生救走了。”
  “那‘去无终’又是谁?”
  “小弟也不大清楚——啊!阴兄你看!那酒怪陶时珍来了!”
  真的,一眼望去,只见那酒怪陶时珍骑着白发童子奚羽华远远而来了!
  瘟神阴若虚见酒怪陶时珍的“坐骑”竟是一个人,不由大为错愕,失声道:“咦,那人是谁?”
  司空淳低声道:“是在神女峰上中考的第一位护法——白发童子奚羽华!”
  瘟神阴若虚骇然道:“我的天!白发童子也是一等的人物,怎么竟被酒怪陶时珍骑着?”
  司空淳微笑道:“这有甚么奇怪的?别说是他,就是百步蛇魔赫连飞碰上酒怪陶时珍或锱铢侠商九,也一样会乖得像一只狗!”
  两人说话间,那酒怪陶时珍已然骑着白发童子“驰”到近处。
  白发童子的双手双脚一片血肉模糊,那显然是又经过一阵“快马加鞭”的结果!
  这时,在殿上玩乐的一百多个武士都已发现了这幕“奇景”,纷纷涌出大殿引颈而观,叫嚷道:“那是白发童子!那是白发童子!我的乖乖!这是怎么搞的呀?”
  “大家肃静,花皇出来了!”
  众人一听之下,登时静寂下来!
  对于许多武士来说,花皇的突然出现,确使他们大感意外,只因连永亮曾说花皇不在真容院,大家对此均无怀疑,而现在,花皇却突然由大殿中走来了!
  那环肥燕瘦的四贵人,也跟随在花皇身后姗姗而出。
  司空淳暗中仔细打量那个路贵人,由于心中已有“成见”,故越看越觉得她很像那次自己在朝天岭栈道上所看到的那个玉箫秀士来无尘!
  但是,如果玉箫秀士来无尘确是她化身的,何以抱龙老人说“他”是一个和尚的徒弟呢?
  不过,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一场令人心弦紧张的好戏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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