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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栈道断魂
2025-04-12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离开剑镇,司空淳策骑得得的往大剑山驰来,过午不久,那座闻名天下的大剑山已然出现在他眼底下了。
  大剑山,亦即剑阁所在地,是川北的门户,也是兵家必争的西蜀咽喉,与秦岭下的西秦第一关遥遥相对,这座山不仅地势险要,更具备了成为名实的一切条件,磅礴、雄奇、庄严、峻秀!
  远远望去,只见一排山峰穿插在云端上,在变幻莫测的诡云中,若有若无,时隐时现,犹如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
  司空淳驰入山区时,天上忽然下起蒙蒙细雨来,这使他想起了陆放翁的一首名诗,口里不禁轻吟道:“身上征尘杂酒尘,远游无处不销魂,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
  去年,他来剑镇向抱龙老人拜寿后,曾顺便游了一趟大剑山,今天,重来大剑山,他对这座名山的奇景,仍然有着十分新奇的感受。
  极目四眺,但见岗峦起伏,群山四合,在千山万峦上覆盖着的,是海浪般的苍郁丛林,而在山峦丛林间弥漫着的,是浓云、密雾和细雨;山峦一座掩护着一座,丛林一片接连着一片,云雾一叠密合着一叠,山路在群山万壑峰回路转中,盘旋而上,山越高,路越曲折,弯弯曲曲,数不清有多少个盘旋,每转上一条山路,来时的山路便被云雾山林所掩没……
  行行复行行,薄暮时分,司空淳已来到了形势险恶的剑门关口。
  一面陡削的万丈绝壁,宛如一座大城墙,上面排列着无数山峰,当中分向两侧,亘连数十里,像城墙堞垛,又像负戟巍立的羽林军,排班峙立,虎视眈眈,关口就像一只巨张的虎口,由此而入,乃是进入剑门的唯一道路,别无他循之道,是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司空淳勒住坐骑,仰望剑门关好一阵,才一抖缰绳,驱骑疾驰而入。
  进入剑门关,天已黑下来,他找了一座可避风雨的山洞下马,取出干粮吃了起来。
  这是夏末的十五夜晚,细雨只下个时辰便停止了,明月破云而出,雨后的山林,显得格外清新美丽。
  司空淳吃过干粮后,走出山洞观赏夜景,然后很自然的,他想起了明天早上的决斗,他取出“玉箫秀士来无尘”的挑战书,一面看一面思索着:“司空淳:汝无故杀吾表弟,此仇不报不休,本月十六日晨,希来大剑山栈道上一决生死! 玉箫秀士来无尘笔”
  玉箫秀士来无尘,他是何等样人呢?
  从其名号上看,他似乎不是一个邪恶人物,可是他为何诬指自己杀了他的表弟?
  而既然他在华阳城中找到了自己,为何不在当地现身与自己做个了断,却要约自己来大剑山中决斗?
  莫非这中间真有阴谋不成?
  但是,出道一年,自己虽然管过不少闲事,得罪过不少黑道人物,毕竟尚未杀过一个人,有谁会对自己痛恨入骨,而欲施诡计杀害自己呢?
  唔,管他的,反正我这一生除了闯荡江湖之外,已别无他途可以消除上天带给我的痛苦,像明天这种莫名其妙的决斗,应该是一种“家常便饭”吧。
  司空淳思忖至此,便将挑战书纳入怀中,返身入洞,由行装里面取出一条毡子,铺在洞内地上,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天已破晓,他连忙一骨磔爬起来,走出山洞找泉水洗了一把脸,再取出干粮吃了一些,立即上马朝山中前进。
  在蜿蜓曲折的山径上走了一程,当晨曦出现时,他已抵达栈道口上。
  这条栈道,是南栈的起点,由于高在云端之上,是以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二十几丈远,又由于峭壁略呈孤形,因此横道看起来很像一把巨弓,也像一道横天跨海的长虹。
  栈道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此刻,在目力可及之内,并未见有人在栈道上行走。
  司空淳在栈道口勒停坐骑,目注栈道良久,忽然明白“独箫秀士来无尘”为何约自己来此决斗的原因了。
  是的,在这下临万丈深渊的栈道上决斗,是最够刺激的,哪一方不敌,哪一方就免不了要葬身于万丈深渊之下,当获胜者把对方打下万丈深渊之际,看着对方在惨叫声中,身形渐渐缩小成为一个小黑点,可真是一幕“赏心悦目”的景象。
  司空淳不禁暗暗抽了一口冷气,第一次感觉到对方必然不是”个简单人物,因为对方既敢约自己来此决斗,一定有着充分的把握,说不定今天将葬身于万丈深渊的,反是自己哩。
  淤是他不敢再掉以轻心,并且决定照抱龙老人的叮嘱行事:不见对方现身,自己绝不走上栈道一步。
  他在栈道口下马,将马拴上一株树,束紧腰带,摸摸背上双戟,然后拢合双掌,向栈道对面高声道:“玉箫秀士来无尘何在,在下司空淳应约来了。”
  声音,在山中迥响着,却听不到有人回答。
  司空淳再呼喊了一遍,不见对方现身回答,不禁冷哼一声,忖道:“好家优,难道还没有来么?”
  他游目四顾,见附近有一颗巨石,于是上前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时间,慢慢消逝着,过了约摸两刻时,仍不见对方来临,司空淳开始感到不耐,不时举目张望,暗忖道:“哼,对方迟迟不现身,敢正是要诱我走上栈道,好的很,咱们就来比比看谁的忍耐力强。”
  于是,他又把眼睛闭上,静坐等侯。
  于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等人是最难耐的,司空淳觉得自己的忍耐功夫已到极限,几次忍不住想走上栈道一看究竟,又怕中了对方的诡计,故又努力忍耐下来。
  终于,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栈道上仍是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
  司空淳仰头看看已经升到头上的骄阳,心头的怒火就像骄阳那样炽热了起来,霍然挺身站起,飞步奔上横道,疾如流星般的奔去,转眼间,业已奔上栈道二十多丈远。
  这时,他突然发现对面数十丈的栈道上,站立著一个黑衣人。
  啊,对方终于来了!
  司空淳心中一喜,忍不住大叫道:“好朋友,你说十六日晨,为何到现在才来?”
  说到最后的“来”字,他已奔到对方身前五丈之处。
  也就在这时,他陡地停住脚步,呆住了。
  原来,站在对面横道上的黑衣人并不是真人,而是一具草扎的假人。
  司空淳一呆之后,已知上当,但正欲转身奔回,忽然瞥见草人的胸前贴着一张白纸,心头一动,乃举步再走上去。
  临近一瞧,只见白纸上写着这么几个黑字:‘司空淳:很感谢你的合作,要是你肯将双戟抛下深渊,再自断右腕,并发誓永不使用天神戟法,我便饶你不死,否则不出半年,你将沉沦地狱,备尝痛苦,愿你采纳我言,莫谓之不预也。
  玉箫秀士来无尘留’
  司空淳看完白纸上的字,顿感满头雾水,又气又好笑的暗忖道:“嘿,这个‘玉箫秀士来无尘’莫非是个疯子吧?不然,他怎说‘感谢’我的‘合作’?我跟他合作了甚么?而且既然‘感谢’我的‘合作’为何又要我抛弃双戟?自断右腕?永不使用天神戟法?哈哈,紧张了好几天,原来旱碰上了一个疯子。”
  一气之下,飞起一脚将草人踢出横道,掉头便走。
  这天黄昏,他回到了大剑溪畔的剑镇。
  他在镇外下马,步行走入剑镇的街上,只见街上一片死寂,不见一个人影,不禁深感诧异,暗忖道:“奇怪,抱龙老人的门下都到那里去了?”
  他一面思忖一面举目四望,忽然发现了一幕令人惊心动魄的情景,不禁“啊呀”一声,惊叫了起来。
  原来,镇上每一户人家的门庭上,此刻都悬着二三只以上的血淋淋的手掌。
  那些手掌,看情形都是被人用利剑斩断的,有许多还在滴着鲜血。
  司空淳震骇欲绝,失声嚷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哎哟……”
  忽然一声痛苦的呻吟,由一家屋里传了出来。
  司空淳心头一震,立即飞步奔入那户人家,只见屋中满地是血,地上躺着三个人,一个中年人,一个少妇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他们的右手均断去,虽然伤口已经包扎好,但因失血过多,少妇和小孩已陷入昏迷中,发出呻吟的,是中年人。
  那中年人听见有人进来,,立刻用左手抓起地上的一柄长剑,猛可跳起来,挥剑向司空淳劈来,厉声道:“好贼子,我跟你拼了。”
  司空淳慌忙低头避过,大叫道:“别动手,我是司空淳。”
  那中年人一剑落空,身形踉跄顚出两三步,撞上一堵墙壁,然后努力抬起头,瞪望司空淳半晌,忽然惨笑道:“不错,你是司空淳,你纳命来吧。”
  说着,仗剑直向司空淳冲过来。
  司空淳大是错愕,连忙往后倒退,叫道:“我是神戟侠,太白神翁的传人,你不认识我么?”
  那中年人听了仍然直冲过去,骂道:“我怎会不认识你这丧心病狂的小贼?今天我们剑镇遭此变故,还不是拜受你小贼之赐?”
  ,司空淳大吃一惊,身形一闪,挥掌打掉对方的长剑,急问道:“喂,你说甚么?”
  那中年人长剑被打落后,左手一扬,向司空淳脸上抓来,喝道:“别装了,接招吧。”
  司空淳头一偏,扬起左掌一把扣住对方手腕,沉声道:“快告诉我,贵镇来了甚么敌人?”
  那中年人奋力挣扎着吼叫道:“敌人就是你小子!还有‘回春圣手’彭沧源,你们有胆量就把我们剑镇的人都杀了,否则此仇必报。”
  司空淳陡地一震,不胜骇异地道:“是我和‘回春圣手’彭沧源干的?你亲眼看见我动手杀人么?”
  那中年人一面挣扎一面厉声道:“你何必动手,有那只白蟾蜍就够了。”
  司空淳浑身一震,刹那间已猜知大概,当下放开中年人,转身冲入,抱龙老人的宅第,一路奔入内院大叫道:“佟老前辈!佟老前辈!”
  将近抱龙老人的书房,一条人影突由一堵墙后闪出,运剑疾攻而至,怒喝道:“小子,你还想赶尽杀绝?”
  这人,正是抱龙老人的嫡传弟子,鬼见愁钮景山。
  司空淳一见他右腕也已失去,心中更惊,忙的斜身横飘数尺,急声道:“钮兄勿动手,小弟非攻击贵镇之人。”
  鬼见愁钮景山那里肯信,又运剑直扑,似乎恨不得一剑将司空淳劈死。
  但因他刚受重创,尚不习惯用左手攻敌,因此一连攻出三剑,均被司空淳轻易避过。
  司空淳一边躱避一边叫道:“钮兄住手,请听小弟解释如何?”
  鬼见愁正要继续发剑攻击,忽听书房“呀!”的一声开了,连忙倒纵书房门口道:“师父别出来,这小子由弟子来收拾即可。”
  敢情他怕司空淳出手伤害恩师,故一听书房门开,便即退到门口把守着。
  只见抱龙老人缓步由书房走出,他的右腕也一样短了一截,面色苍白如纸,神情极为惨澹,他走出书房,倚靠门侧,惨笑道:“景山,别再动手,此事与司空贤姪无关……”
  鬼见愁满面悲念地道:“不,这小子野心勃勃,意欲独覇天下,所以和彭沧源合谋毒害我们,打算消灭我们剑镇。”
  抱龙老人摇摇头,长叹一声道:“不是的,为师已明白一切,你好好听为师说吧。”
  司空淳忙向抱龙老人拜倒,惶声问道:“佟老前辈,今天贵镇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抱龙老人举起断腕,惨笑道:“你看,老夫的右手,还有全村三百多人的右手,都被人斩断了。”
  司空淳一颗心扑扑狂跳,又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小姪带来的那只白蟾蜍出了毛病?”
  抱龙老人点头笑道:“正是,那是一只浸过剧毒的白蟾蜍,而不是一只可以解毒的白蟾蜍。”
  司空淳骇然道:“您老人家是说:那神行判官李俊托小姪带白蟾蜍来,是一项阴谋?”
  抱龙老人默然半晌,沉声道:“是的,这是敌人布下的连环计,我们都上了敌人的当了。”
  司空淳急道:“可是那‘神行判官李俊’受伤致死分明不假,小姪还亲手埋了他呢。”
  抱龙老人道:“那是假装的,贤姪若不信,可回掩埋他的地方看看,老夫敢说那坟墓中已没有人了。”
  司空淳仍有些不敢相信,问道:“那么,那位‘回春圣手’彭沧源也是敌人冒充的了?”
  抱龙老人摇摇头道:“他是不是敌人冒充的,老夫还不敢断定……”
  司空淳又问道:“您老人家和全韵门下的右手,都是被‘回春圣手’斩断的?”
  抱龙老人走上几步,在庭阶上坐下,摇头道:“不,还有三个人,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昨天老夫把白蟾蜍交给‘回春圣手’时,他原说要后天才能动手医治小青,可是昨天晚上,他就当着老夫面前将白蟾蜍的毒素抽取,并加入几味药物,动手硏磨成粉……”
  语至此,停顿半晌,才又说道:“老夫一直在他房中看着他配制药粉,他见老夫不眠不休的陪伴他,就说决定一夜不睡要将药粉制成,老夫为使小青早日痊愈,自然很赞成,于是我们昨晚都没歇息,终于今天早上,他把解药制成了,恰在那时,景山入房参观,他把制成的解药倒入腕中,端到老夫面前说:‘佟兄请用手指抓一下看看,这种解药很妙呢。’老夫不疑有他就真的用手指抓了一下,当时只觉手指有些温热,还未感觉出‘妙’之所在时,他又把解药端到景山面前说道:‘你也抓一下看看。’景山也依言抓了一下,之后不久,老夫突然觉右手的五指渐渐麻木,不能灵活伸张,就在那时,突然有三个不速之客走入房中,其中之一向老夫说了几句话,就拔剑攻击老夫和景山——”
  司空淳忍不住打岔道:“那人向您老人家说了几句甚么话?”
  抱龙老人突然垂下头去,黯然道:“唉,此事不提也罢……”
  司空淳暗暗诧异,又问道:“那三个不速之客,您老人家认识么?”
  抱龙老人低着头道:“不认识,但老夫知道他们是谁……”
  司空淳急问道:“他们是谁?”
  抱龙老人摇摇头,沉默了一会,突然抬头向鬼见愁道:“景山,为师不准你们报仇。”
  鬼见愁呆了呆,继而激动地道:“为甚么?我们为甚么不能报仇?”
  抱龙老人面呈严峻道:“不必问理由,假如你们承认我是你们的师父,就得听为师的话,永远不得找他们报仇。”
  鬼见愁面肉抽搐着,悲愤的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若然如此,咱们剑镇岂非等于完了?”
  抱龙老人点头道:“是的,从今以后,武林中再没有我们‘剑镇’这些人。”
  鬼见愁热泪夺眶而出,垂头不语,司空淳见领袖武林数十年的一代奇侠抱龙老人竟然甘于蒙受敌人的伤害而严嘱门下不得报仇,心中自是惊惑不置,忍不住说道:“佟老前辈,小姪能不能再问几个问题?”
  抱龙老人似是想起自己尚未将惨变的经过说完,当下轻“哦”一声道:“对了,那三个不速之客拔剑向老夫和景山攻击时,由于老夫和景山的右手业已麻木不灵,无法拔剑迎战,而且那三个不速之客的剑术造诣极为高强,故尔没几下功夫,老夫和景山的右手就被他们斩断了。”
  这是抱龙老人亲口讲的话,而且他们师徙的右腕确已失去,故司空淳不能不信,但是他心中却充满了惊疑,因为抱龙老人是当今武林中的武学大宗师,他不仅剑术天下无敌,其他武功也非一般武林高手所能望其项背,以他这样的一个人物,虽然右手中毒麻木,左手应该仍可发挥制敌的威力,可是他却在“没几下功夫”的情况下就被敌人斩去右手,这除非是他本人故意让敌人斩去右手,否则便是那三个不速之客的剑术高强到凌驾他抱龙老人之上。
  普天之下,竟有剑术越过抱龙老人的人么?如果有,这真是骇人听闻的一件事了。
  抱龙老人神情黯然的轻叹了一声,接着又道:“那三个不速之客斩下我们师徒的右手后,便与回春圣手冲了出去,他们见人就动手,老夫的门下起初不知他们的厉害,按照江湖规矩一个一个上前应战,结果,没有一人能在对方的剑下走过十招,都在第六招或第七招下被斩去右手,后来一看情势不妙,才发动全镇高手围攻他们四人,可是仍然抵挡不住他们凌厉的攻势,他们四人,任何一个均可同时迎战老夫的十个门下,所以一扬混战之后,老夫的门下无一幸免,凡是练过‘天神剑法’的人,包括小孩在内,都被他们斩下右手……”
  司空淳听得面色苍白,颤声道:“他们四人的剑术那么高强么?”
  抱龙老人双目一闭,掉下了几滴老泪,答道:“是的,他们四人的剑术,均在老夫之上。”
  司空淳又问道:“他们有多大年纪了?”
  抱龙老人道:“不大,都是三十岁左右的青年。”
  司空淳惊愕的瞪大两颗星目,失声叫道:“甚么?他们是三十岁左右的青年?”
  抱龙老人点头道:“是的,此乃是老夫决定解散剑镇的原因,武林中崛起了他们这些人,再没有我们这些古董的立足之地了。”
  司空淳努力定住惊骇和紊乱的心神,再问道:“他们攻击贵镇的目的是甚么?”
  抱龙老人摇头叹道:“算了,除非令师愿意告诉你,老夫懒得开口了。”
  司空淳心头一震,惊问道:“家师也知道他们的来历?”
  抱龙老人道:“是的,贤姪最好火速赶返太白山,如老夫猜测不错,令师只怕亦遭毒手了。”
  司空淳闻言又是一惊,不觉又失声道:“啊!他们也会找家师——”
  抱龙老人不待他说完,即迸出一声冷笑道:“这应该是必然的,否则便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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