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2025-03-16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忽然，那墙壁出现了两个人影，他们正穿墙而入！
是两个女人。
我既然知道穿墙而入的事，再不会感到惊异，我故意低下头来，呷着那六千年的拔兰地。
岩士唐说：“你看！”
那是两个女人，已清楚地站在我们面前。
看看她的脸孔，我实在不相信。
我全身战抖地站了起来，手上的酒杯也倒在地上！
站在我眼前的竟是那个值十分的女人。
另外一个，正是岩士唐口中的睡美人！
我呆呆的站着！
岩士唐说：“我早已说过，你一定要保持镇定，否则你在这两位美女之前失仪了！”然后转身对那两位美人说：“请坐，这位是我的客人！”
两位美人咧口微笑，笑容有点生硬，可能是看见我这个陌生人。
岩士唐道：“我始终喜欢古典的东西，你刚从地球来，相信一定喜欢现代的东西！”
我苦笑着，一个是五十年代的美人，一个是现代典型的美女，为甚么他竟说是东西。
我忍不住问：“她们也来了这太空城！”
岩士唐笑说：“不，祗是个复制品，睡美人早已作古，怎会从泥土中再冒出来！”
“复制品？”我实在不明白他的意思。
士唐说：“很多事情，一定要自己亲身经历才会明白，我要好好娱乐一下自己，否则，我不知道明天我会不会有足够的精神应付一切！”
我想再追问下去，忽然，沙发的后面冒起一块屏风，我说冒起，是真的从地上冒出来。
转眼之间，我和岩士唐已完全隔开了，这间住所，竟然可以临时间开成为两间互不相扰的房间！
那值十分的女人望着我，笑说：“好好松弛一下吧！”
我不知道向她说些甚么，随口说：“你从地球来的？”我刚说出这句话，便觉得自己说错了。
那女人娇媚地笑说：“地球？那是甚么地方？”
我说：“你是——”
“我是编号一三九八的，第十号类型。”
我茫然的看着她，因为我实在料不到有这么一个答案！我想再问下去，可是，我应该怎样问。
“你先躺下吧！”
我依言躺在沙发上。
“你喜欢精神娱乐，还是肉体娱乐？”
“甚是精神娱乐？肉体娱乐又是甚？”
“你是客人——从那里来？”
“我刚从地球来的！”
“地球？你几次提起这个名词，究竟是甚么？”
我正想解释，她已坐了下来，轻轻地在我背上按摩，并且把鞋子脱下！动作是那么优美。
她在我背上按了一会，我觉得异常舒服，索性闭上了眼晴。
当然，那双手已离开了我的背部，我睁开眼睛，祗见她正要把上衣脱去。
“你——”我不知怎样说才好。
她妩媚地说：“我很少应付过你这么慢热的人！”
“你来的目的是——”
她大笑起来，说：“我来当然是完成我的工作！”
“甚么工作？”我故意问。
她并没有忸怩作态，严肃地说：“我提供最佳的肉体娱乐，没有了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便会丧失一切工作能力！”
“你认为这种工作怎样？”
“绝对严肃而且有効！”
“恕我说句冒昧的话——娼妓在这地方——”
“娼妓？那是甚么？”从她的表情看来，她是完全不明白这两字的意义。
“你喜欢做这种工作吗？”
“喜欢？我不知道甚么叫做喜欢！这是我一生出来便派定了的工作，我没有其他选择，也不知道怎样选择！”
“你这种工作使男人快乐——”
“不，我并不单为男人工作，我为所有人工作，包括女性，甚至中性的人！”
“女性也要你们的服务？”
“是的，凡人都需要娱乐，祗不过有些需要精神上的，有些需要肉体上的！”
“你们说的肉体娱乐，我是明白的，但精神上的，那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你真是怪人！这地方有谁不知道，肉体娱乐，包括了本能的运动，有些人本能方面退化，却希望作各种运动，例如哥尔夫，或是拳击！”
“精神方面呢？”
“那比我们的工作更为复杂，从事精神方面娱乐的工作人，比我们高一级，构造更为精密，她们可以提供最现代与最古典的音乐、书籍、绘画……”
我开始明白她们指的两种娱乐。
“不过，看你是个健硕的男人，相信我是可以应付，而且绰绰有余！”
她说完之后，又把外衣脱下，露出了坚挺的乳房。
本能的冲动，我的心开始卜通卜通的跃动！
她看到我的神情，半闭眼睛，俯身把那充满了诱惑的红唇到我的脸前。
这是无可抗拒的一刻，我忍不住双手抱着她的腰肢，她的唇是充满了热力的，可是，腰肢却有点冰冷。
她慢慢的躺在我的怀里，我的感觉并没有错误，她的整个身体祗有微温，与我们的身体温度并不相同！
我轻轻推开了她。
“你不舒服吗？”我问。
她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为甚么你的身体那么冷？”
“你需要热些吗？”说完之后，她按按耳上的耳环，一会，她的身体果然热了很多。
“这温度适合吗？”
身体的温度居然可以调节，这实在难以相信，但是我的确看见她手按耳环之后，体温便慢慢上升。
“你觉得不舒适吗？”她反而问我。
“你可以调节体温？”
“有甚么奇怪，我还有很多地方也可以调节！”她说完之后，便伸手替我解下上衣。
我没有拒绝，把扶着她腰肢的手向上游移。
她的肌肉是滑不留手，没有一些瑕疵，简直像一片经过万二分小心雕琢的美玉，更奇怪的是，整个背部似乎并没有骨骼似的！
怪不得她是一个值十分的女人！
可是，这实在不对劲，就算是一个无瑕的美人，也是骨肉均匀的！没有可能没有骨骼，尤其是肩部，那双肩胛骨一定会突出来的！
她并没有肩胛骨，那地方仍是一片滑溜的肌肉，我再按按，肌肉是十分富弹性的。
我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脊骨部份，任何人都没有可能没脊骨的，否则她怎能站起来！
可是，我并不感到她背后有脊骨骨节，整个背部，都是丰满的肌肉，她并不是一个十分肥胖的女人，这实在没有可能！
她这时已脱去我的上衣，上身紧贴着我的胸前。
我祗在背后的手并没有停下来，一直移到她背后心脏的位置，轻轻的按下！
我竟然感觉不到心跳的跃动！
我再用力按下，仍没有心跳的感觉。
这是一个没有心脉跳动的女人！
除了死尸，那一个人会没有心脉的跃动。
忽然，我想到岩士唐说过她是个复制品，换句话说，我拥抱着的并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而是一个制造出来的人，一副机械！
想到了机械两字，我已完全失去了本能的冲动！
“怎么了？”她仍然是那么温柔。
“没有甚么——”
“你不用恐惧，很多男人也会遭遇同样的情形，祗要休息一下，你便能够复原！”
我对着这具有迷人丰姿的机械人苦笑着。
看着她，我可以肯定，她是一具机器，一具供这太空城里的男人泄欲的机器，但这实在造得太完美了！
我心里暗想：“这机械人有没有自尊心？”她既可以用媚眼引诱男人，也可以应对，但究竟有没有人类的心灵？有没有最基本的羞耻心？
我说：“我不要你了！”
如果我是在地球上，对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说出这句话，我可以肯定，我立刻便会吃一记耳光。
可是，她并没有甚么反应，仍是笑瞇瞇的看着我，柔声地说：“谢谢你！”
这时，屏风传来一阵声音。
“安先生——”那是岩士唐的声音，并不是从隔壁传来，而是沙发前面一个收音机模样的东西发出的。
“可以了！”我的声音有不自然。
那屏风慢慢地向着地板缩去，岩士唐精神焕发地看着我，满脸笑意地说：“安先生，满意吗？”
我不知怎样答他才好。
岩士唐对着那金发美人说：“你们可以回去了！”
那两个女人，不，两副机械，从容地向我们笑了一笑，便从墙中出去了。
岩士唐见她们消失了，才说：“这种电子美人，在地球上发梦也没有想过吧？”
我吃惊地说：“是电子人？”
“是的，你要甚么模样的女人也可以！”
“你认为她们比起真正的女人——”
“真正的女人？她们才是真正的女人！”
岩士唐走到那小酒吧，按了几个电键，两杯鸡尾酒模样的东西已送了上来。他把其中一杯递给我。
突然，岩士唐的满脸笑意消失了，沮丧地望着我。
“你不舒服吗？”我问。
“不，祗觉得有点空虚！”岩士唐说。
“空虚？这个金发美人不能给你满足？”
“不——这是每天例行的工作，有时，我也会有点厌倦！”
“有没有想过回去？”我问。
“回去？没有可能的！”
“为甚么？”我问。
“你也看过，我们做的工作是我毕生致力的，而那烟雾机器，那些电子美人，我怎能离去！”
“我觉得你是陷于一个罪恶的深渊！”
“罪恶？安先生，你实在太天真了！罪恶祗不过是道德伦理之下一个名词，在事物的本质来说，甚么事是罪恶，甚么事才不是罪恶？”
“那你生存的目标是甚么？”
“我的工作是我的一切——我们五个地球上最出色的太空工作者，已接近一项突破的成就，如果我回到地球，不要说适应的能力，就说工作，我也没有了兴趣，因为廿世纪的地球，科学成就祗是在推动的阶段！”
我实在无言以对，因为我刚到这太空城，浮光掠影的接触了几件事情，也可以想象得到，岩士唐并没有夸大，地球现阶段的科学，实在是在婴孩襁褓的阶段！
“那么，你对地球失望极了！”
他点了点头。
“有没有打算改变地球呢？”
“那是行政人员的事，我是太空城的科学人员，我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理会这些事情！”
“可是，据我所知，野心家正在利用你们，要倾覆地球，用的并不是暴力，而是毒品、金融、细菌、药物、石油——这些东西！”
“那些我不管！我也没有兴趣听下去，安先生，你也不要再管那些，好好在太空城生活下去，你一定会渐渐适应，而且生活得很快乐！”
我心里并没有怪他，如果我是他，相信一定会有同样的想法，可是，我是从地球来的，我不忍心地球毁灭或是被他们这些野心家控制着。
我说：“是的，我应该回去了！”
他送我到墙边，说：“你进那电厢，便可以回去。”
从墙壁穿出，上了电厢，不一会已到了我的住所，室内灯火通明，艾媚望着我微笑。
我问：“你等我回来？”
艾媚仍是满脸笑意，说：“不——岩士唐的招呼，一切都满意吗？”
我的脸根一红，因为她的话似乎另有所指，但内心一想，她是没有理由知道岩士唐会召一个电子美人来的。
我说：“很好，很好，这里一切都超乎我的想象！”
艾媚说：“安宇，你是一个适应能力特强的人，来了太空城半天，有了朋友，更有了好享受！”
我不想再说下去，转了话题，说：“杜刚船长有甚么吩咐？”
艾媚说：“是的，我几乎忘记了，杜刚船长说，他们已完全平安抵达，明天便正式投入工作。”
“那么我们的工作呢？”
“我们也要工作，明早起来，自然会有人带你去，安宇，这里的保安工作实在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是的，我不知有没有这个能力！”
艾媚说：“你实在太谦逊了，无论如何，我们会好好的合作！”
我听了这话，心中觉得有点诧异，艾媚的语气似乎有点改变，难道她还没有适应这太空城？
艾媚离开了之后，我躺在浴缸之内，脑海是一片空白，我过去所遇的事情，虽然有很多是十分怪异，但全部都是发生在地球上，而今，我却离开了地球不知有多远，在这太空城之内，看来我一切都是无能为力的！
微温的水，悄静的四周，我的脑筋开始冷静下来。
科学巨大的成就，无疑是人类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我们人类到底不同其他动物，地球充满很多不如意的事情，但仍有很多足以使我们自豪的地方，我不能眼看千万人类，受野心家盲目的操纵。
这里有物质，有一切享受，然而，这里没有了山川，没有河岳，没有人与人之间的温情。
而且这太空城里的幕后人，不知是抱着甚么目的来控制地球！如果他们要地球人类作奴隶，那么，任何高度的科学，也不足以弥补一切！
我不是救世主，也没有救世主的能力，但我仍有决心，拯救地球！
是的，而今似乎祗有我一人可以，虽然我不知前面会发生甚么事，但我有决心！
忽然之间，我彷佛接受了一项严肃而神圣的任务！可是，我又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
是两个女人。
我既然知道穿墙而入的事，再不会感到惊异，我故意低下头来，呷着那六千年的拔兰地。
岩士唐说：“你看！”
那是两个女人，已清楚地站在我们面前。
看看她的脸孔，我实在不相信。
我全身战抖地站了起来，手上的酒杯也倒在地上！
站在我眼前的竟是那个值十分的女人。
另外一个，正是岩士唐口中的睡美人！
我呆呆的站着！
岩士唐说：“我早已说过，你一定要保持镇定，否则你在这两位美女之前失仪了！”然后转身对那两位美人说：“请坐，这位是我的客人！”
两位美人咧口微笑，笑容有点生硬，可能是看见我这个陌生人。
岩士唐道：“我始终喜欢古典的东西，你刚从地球来，相信一定喜欢现代的东西！”
我苦笑着，一个是五十年代的美人，一个是现代典型的美女，为甚么他竟说是东西。
我忍不住问：“她们也来了这太空城！”
岩士唐笑说：“不，祗是个复制品，睡美人早已作古，怎会从泥土中再冒出来！”
“复制品？”我实在不明白他的意思。
士唐说：“很多事情，一定要自己亲身经历才会明白，我要好好娱乐一下自己，否则，我不知道明天我会不会有足够的精神应付一切！”
我想再追问下去，忽然，沙发的后面冒起一块屏风，我说冒起，是真的从地上冒出来。
转眼之间，我和岩士唐已完全隔开了，这间住所，竟然可以临时间开成为两间互不相扰的房间！
那值十分的女人望着我，笑说：“好好松弛一下吧！”
我不知道向她说些甚么，随口说：“你从地球来的？”我刚说出这句话，便觉得自己说错了。
那女人娇媚地笑说：“地球？那是甚么地方？”
我说：“你是——”
“我是编号一三九八的，第十号类型。”
我茫然的看着她，因为我实在料不到有这么一个答案！我想再问下去，可是，我应该怎样问。
“你先躺下吧！”
我依言躺在沙发上。
“你喜欢精神娱乐，还是肉体娱乐？”
“甚是精神娱乐？肉体娱乐又是甚？”
“你是客人——从那里来？”
“我刚从地球来的！”
“地球？你几次提起这个名词，究竟是甚么？”
我正想解释，她已坐了下来，轻轻地在我背上按摩，并且把鞋子脱下！动作是那么优美。
她在我背上按了一会，我觉得异常舒服，索性闭上了眼晴。
当然，那双手已离开了我的背部，我睁开眼睛，祗见她正要把上衣脱去。
“你——”我不知怎样说才好。
她妩媚地说：“我很少应付过你这么慢热的人！”
“你来的目的是——”
她大笑起来，说：“我来当然是完成我的工作！”
“甚么工作？”我故意问。
她并没有忸怩作态，严肃地说：“我提供最佳的肉体娱乐，没有了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便会丧失一切工作能力！”
“你认为这种工作怎样？”
“绝对严肃而且有効！”
“恕我说句冒昧的话——娼妓在这地方——”
“娼妓？那是甚么？”从她的表情看来，她是完全不明白这两字的意义。
“你喜欢做这种工作吗？”
“喜欢？我不知道甚么叫做喜欢！这是我一生出来便派定了的工作，我没有其他选择，也不知道怎样选择！”
“你这种工作使男人快乐——”
“不，我并不单为男人工作，我为所有人工作，包括女性，甚至中性的人！”
“女性也要你们的服务？”
“是的，凡人都需要娱乐，祗不过有些需要精神上的，有些需要肉体上的！”
“你们说的肉体娱乐，我是明白的，但精神上的，那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你真是怪人！这地方有谁不知道，肉体娱乐，包括了本能的运动，有些人本能方面退化，却希望作各种运动，例如哥尔夫，或是拳击！”
“精神方面呢？”
“那比我们的工作更为复杂，从事精神方面娱乐的工作人，比我们高一级，构造更为精密，她们可以提供最现代与最古典的音乐、书籍、绘画……”
我开始明白她们指的两种娱乐。
“不过，看你是个健硕的男人，相信我是可以应付，而且绰绰有余！”
她说完之后，又把外衣脱下，露出了坚挺的乳房。
本能的冲动，我的心开始卜通卜通的跃动！
她看到我的神情，半闭眼睛，俯身把那充满了诱惑的红唇到我的脸前。
这是无可抗拒的一刻，我忍不住双手抱着她的腰肢，她的唇是充满了热力的，可是，腰肢却有点冰冷。
她慢慢的躺在我的怀里，我的感觉并没有错误，她的整个身体祗有微温，与我们的身体温度并不相同！
我轻轻推开了她。
“你不舒服吗？”我问。
她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为甚么你的身体那么冷？”
“你需要热些吗？”说完之后，她按按耳上的耳环，一会，她的身体果然热了很多。
“这温度适合吗？”
身体的温度居然可以调节，这实在难以相信，但是我的确看见她手按耳环之后，体温便慢慢上升。
“你觉得不舒适吗？”她反而问我。
“你可以调节体温？”
“有甚么奇怪，我还有很多地方也可以调节！”她说完之后，便伸手替我解下上衣。
我没有拒绝，把扶着她腰肢的手向上游移。
她的肌肉是滑不留手，没有一些瑕疵，简直像一片经过万二分小心雕琢的美玉，更奇怪的是，整个背部似乎并没有骨骼似的！
怪不得她是一个值十分的女人！
可是，这实在不对劲，就算是一个无瑕的美人，也是骨肉均匀的！没有可能没有骨骼，尤其是肩部，那双肩胛骨一定会突出来的！
她并没有肩胛骨，那地方仍是一片滑溜的肌肉，我再按按，肌肉是十分富弹性的。
我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脊骨部份，任何人都没有可能没脊骨的，否则她怎能站起来！
可是，我并不感到她背后有脊骨骨节，整个背部，都是丰满的肌肉，她并不是一个十分肥胖的女人，这实在没有可能！
她这时已脱去我的上衣，上身紧贴着我的胸前。
我祗在背后的手并没有停下来，一直移到她背后心脏的位置，轻轻的按下！
我竟然感觉不到心跳的跃动！
我再用力按下，仍没有心跳的感觉。
这是一个没有心脉跳动的女人！
除了死尸，那一个人会没有心脉的跃动。
忽然，我想到岩士唐说过她是个复制品，换句话说，我拥抱着的并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而是一个制造出来的人，一副机械！
想到了机械两字，我已完全失去了本能的冲动！
“怎么了？”她仍然是那么温柔。
“没有甚么——”
“你不用恐惧，很多男人也会遭遇同样的情形，祗要休息一下，你便能够复原！”
我对着这具有迷人丰姿的机械人苦笑着。
看着她，我可以肯定，她是一具机器，一具供这太空城里的男人泄欲的机器，但这实在造得太完美了！
我心里暗想：“这机械人有没有自尊心？”她既可以用媚眼引诱男人，也可以应对，但究竟有没有人类的心灵？有没有最基本的羞耻心？
我说：“我不要你了！”
如果我是在地球上，对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说出这句话，我可以肯定，我立刻便会吃一记耳光。
可是，她并没有甚么反应，仍是笑瞇瞇的看着我，柔声地说：“谢谢你！”
这时，屏风传来一阵声音。
“安先生——”那是岩士唐的声音，并不是从隔壁传来，而是沙发前面一个收音机模样的东西发出的。
“可以了！”我的声音有不自然。
那屏风慢慢地向着地板缩去，岩士唐精神焕发地看着我，满脸笑意地说：“安先生，满意吗？”
我不知怎样答他才好。
岩士唐对着那金发美人说：“你们可以回去了！”
那两个女人，不，两副机械，从容地向我们笑了一笑，便从墙中出去了。
岩士唐见她们消失了，才说：“这种电子美人，在地球上发梦也没有想过吧？”
我吃惊地说：“是电子人？”
“是的，你要甚么模样的女人也可以！”
“你认为她们比起真正的女人——”
“真正的女人？她们才是真正的女人！”
岩士唐走到那小酒吧，按了几个电键，两杯鸡尾酒模样的东西已送了上来。他把其中一杯递给我。
突然，岩士唐的满脸笑意消失了，沮丧地望着我。
“你不舒服吗？”我问。
“不，祗觉得有点空虚！”岩士唐说。
“空虚？这个金发美人不能给你满足？”
“不——这是每天例行的工作，有时，我也会有点厌倦！”
“有没有想过回去？”我问。
“回去？没有可能的！”
“为甚么？”我问。
“你也看过，我们做的工作是我毕生致力的，而那烟雾机器，那些电子美人，我怎能离去！”
“我觉得你是陷于一个罪恶的深渊！”
“罪恶？安先生，你实在太天真了！罪恶祗不过是道德伦理之下一个名词，在事物的本质来说，甚么事是罪恶，甚么事才不是罪恶？”
“那你生存的目标是甚么？”
“我的工作是我的一切——我们五个地球上最出色的太空工作者，已接近一项突破的成就，如果我回到地球，不要说适应的能力，就说工作，我也没有了兴趣，因为廿世纪的地球，科学成就祗是在推动的阶段！”
我实在无言以对，因为我刚到这太空城，浮光掠影的接触了几件事情，也可以想象得到，岩士唐并没有夸大，地球现阶段的科学，实在是在婴孩襁褓的阶段！
“那么，你对地球失望极了！”
他点了点头。
“有没有打算改变地球呢？”
“那是行政人员的事，我是太空城的科学人员，我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理会这些事情！”
“可是，据我所知，野心家正在利用你们，要倾覆地球，用的并不是暴力，而是毒品、金融、细菌、药物、石油——这些东西！”
“那些我不管！我也没有兴趣听下去，安先生，你也不要再管那些，好好在太空城生活下去，你一定会渐渐适应，而且生活得很快乐！”
我心里并没有怪他，如果我是他，相信一定会有同样的想法，可是，我是从地球来的，我不忍心地球毁灭或是被他们这些野心家控制着。
我说：“是的，我应该回去了！”
他送我到墙边，说：“你进那电厢，便可以回去。”
从墙壁穿出，上了电厢，不一会已到了我的住所，室内灯火通明，艾媚望着我微笑。
我问：“你等我回来？”
艾媚仍是满脸笑意，说：“不——岩士唐的招呼，一切都满意吗？”
我的脸根一红，因为她的话似乎另有所指，但内心一想，她是没有理由知道岩士唐会召一个电子美人来的。
我说：“很好，很好，这里一切都超乎我的想象！”
艾媚说：“安宇，你是一个适应能力特强的人，来了太空城半天，有了朋友，更有了好享受！”
我不想再说下去，转了话题，说：“杜刚船长有甚么吩咐？”
艾媚说：“是的，我几乎忘记了，杜刚船长说，他们已完全平安抵达，明天便正式投入工作。”
“那么我们的工作呢？”
“我们也要工作，明早起来，自然会有人带你去，安宇，这里的保安工作实在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是的，我不知有没有这个能力！”
艾媚说：“你实在太谦逊了，无论如何，我们会好好的合作！”
我听了这话，心中觉得有点诧异，艾媚的语气似乎有点改变，难道她还没有适应这太空城？
艾媚离开了之后，我躺在浴缸之内，脑海是一片空白，我过去所遇的事情，虽然有很多是十分怪异，但全部都是发生在地球上，而今，我却离开了地球不知有多远，在这太空城之内，看来我一切都是无能为力的！
微温的水，悄静的四周，我的脑筋开始冷静下来。
科学巨大的成就，无疑是人类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我们人类到底不同其他动物，地球充满很多不如意的事情，但仍有很多足以使我们自豪的地方，我不能眼看千万人类，受野心家盲目的操纵。
这里有物质，有一切享受，然而，这里没有了山川，没有河岳，没有人与人之间的温情。
而且这太空城里的幕后人，不知是抱着甚么目的来控制地球！如果他们要地球人类作奴隶，那么，任何高度的科学，也不足以弥补一切！
我不是救世主，也没有救世主的能力，但我仍有决心，拯救地球！
是的，而今似乎祗有我一人可以，虽然我不知前面会发生甚么事，但我有决心！
忽然之间，我彷佛接受了一项严肃而神圣的任务！可是，我又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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