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刑警追踪　查出真相

2025-03-16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原来办公室的楼上，有很多客房，那是用来招待来自世界各地的刑警。
　　马狮龙与陆建邦同住一房。
　　里面布置也算得上华丽，与酒店的房间差不多。
　　晚餐便在房内吃完，这里的西餐供应也不错。
　　之后，他们又再谈今日所发生的事。
　　马狮龙把自己发现的事，说了一遍。
　　德永非常留心倾听。
　　“你觉得那醉汉是否疯言疯语？”
　　“不，一个大箱子可能是一个货柜。”
　　“对，一个货柜是可以载上两辆跑车。”陆建邦道。
　　马狮龙道：“有这个可能，我曾经看到石墩上有些碎裂，货柜车可能曾经在那里停过。”
　　德永道：“有外星人降下，那当然是那醉汉的醉眼昏花，可能是一辆直升机。”
　　“直升机？直升机没有理由是长形的，他说过两个长长的箱子，像两副棺材。”
　　马狮龙道：“有可能，那直升机并非普通的直升机，而是那些大力士型的直升机。”
　　德永道：“对，大力士型直升机是长形的，而且，只有这种直升运输机，才可以运送一个货柜。”
　　陆建邦道：“这些劫囚车的人，计划得十分周详，既知道囚车所经的路线与时间，又有催泪弹，又有防毒面具，两辆跑车各载两个囚犯，再准备货柜车，又准备大型直升机，行动绝对不简单。”
　　马狮龙道：“直升机会飞到那里？”
　　德永拿了一张地图出来。
　　地图十分精细，但对马狮龙与陆建邦来说，并没有甚么意义，因为他们根本不熟悉这地方。
　　德永道：“这周围的百里，也没有……”
　　他忽然停了下来。
　　马狮龙道：“你觉得……”
　　德永道：“向北一百五十公里，是一个古堡。”
　　“是个名胜地方？”
　　“不，是个人迹罕到的修道院。”
　　“为甚么你会想起这地方？”
　　“因为这修道院曾经要关闭，而且要拍卖，因此引起人们的兴趣。”
　　“后来呢？”
　　“没有公开拍卖，但似乎是有人买了。”
　　“甚么人？”
　　“没有注意，但我可以查一下的。”
　　“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德永一连提出几个地方，都没有甚么可能。
　　马狮龙道：“原来这古堡的修道院最可疑，有没有办法查一下？”
　　那时已是深夜，物业厅再没有人工作。
　　不过，德永是一个十分能干的人，他拨了几个电话，终于有了答案。
　　德永道：“我有一个做物业的朋友，他告诉我，那古堡由一个家族购买了。”
　　“甚么家族？”
　　“鲤跃家族！”
　　“鲤跃？与中国的鲤跃龙门有关系吗？”
　　德永道：“以我所知，鲤跃以前是一个大家族，不过，近一世纪以来，他们已没落。”
　　一提起鲤鱼，马狮龙忽然想起岫子，他记得她车上有一个护身符似的东西，正是一条鲤鱼。
　　日本人一向崇拜鲤鱼，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他们在大庆典中，总挂着一些鲤旗。
　　马狮龙道：“我们可以上那古堡？”
　　德永道：“看来我要想一些办法。”
　　翌日的下午，德永终于在千辛万苦之下，申请得到一架直升机，并决定立即起行。
　　当德永与他们开到机场之后，他突然接到一个紧急的电话，一定要他回总部。
　　一时之间，他不知如何是好。
　　马狮龙道：“由我们两个去好了，我们两人面生，而且是中国人，可能在侦查方面，更为方便。”
　　德永无法，只道：“一有发现，便要回来，千万不要太冒险。”
　　马狮龙没有答他，便与陆建邦上机。
　　机师是个高大的日本人，十分有礼。
　　他的技术也十分好，平稳的向北飞去。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机师道：“前面便是古堡。”
　　他们往前望。
　　古堡？那里是古堡。
　　机师指着一片丛林之下，一列平房的建筑，房顶是黑色的，如果不是那机师指点出来，他们根本看不见。
　　他们都表示诧异。
　　机师道：“啊，你们以欧洲的古堡先入为主，以为世界上的古堡都是一个个城堡，像童话中的古堡，其实古堡有很多种形式，你看，下面那一座古堡，便是典型的日本古堡。”
　　马狮龙道：“飞低一点看看。”
　　机师依言，降下了一些。
　　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所谓日本式的古堡，其实是一间神庙似的建筑。
　　他们绕了一个圈。
　　下面并没有人，只见那个当中的大广场，有一张大的油布，盖着一些东西。
　　“那是甚么？”陆建邦问。
　　机师摇头，道：“只有下去才看得到。”
　　“会不会是那大士力型运输直升机？”
　　机师依然摇头。
　　马狮龙道：“可否在古堡附近降下，让我们去看看？”
　　“可以的。”
　　但那机师的话仍未说完，他已突然把直升机的升降杆，拼命拉上，并且把直升机远离古堡的上空。
　　两人因这突然的升高，几乎滚下了椅。
　　陆建邦问：“发生了甚么事？”
　　机师道：“那里似有一尊高射炮。”
　　“高射炮？”
　　“是的，不是我眼花，假如我们再在古堡的上空盘旋，一定会遇到袭击。”
　　马狮龙说：“那更要下去一看。”
　　机师有点不愿意。
　　马狮龙道：“一切由我们负责，你的责任只是放我们下去便可。”
　　“回去呢？”
　　“一个钟头之后，你再回来，假如不见了我们，也不用担心，告诉德永留芳便可。”
　　“你们一定要下去？”机师仍然不想下去。
　　“一定！”陆建邦也斩钉截铁的道。
　　机师只好盘旋了一下，看到古堡附近一个草坪，道：“这地方最接近古堡的了。”
　　两人同意。
　　直升机缓缓下降，到了草坪。
　　两人开了机门，跳了下去，直升机随即升起。
　　马狮龙与陆建邦站了起来。
　　这地方从上面望下来，是相当接近古堡的，但实际上也要翻过两个山坡，才到达古堡。
　　在他们的眼中，那根本不是甚么古堡。
　　一座古庙，在日本人眼中，应该是一座神社。
　　四野无人，古庙在暮色之中，有点荒凉的感觉，也有点没落的味道。
　　大门是紧闭的。
　　但围墙是十分矮的，他们不用绳索协助，也可以爬过围墙，进入里面。
　　里面是一个花园，一个没有花草树木的花园，只有一片石子路，上面有几枝枯枝。
　　这是日本人典型的一种园林布置，给人一种荒凉，悲哀，而又十分神秘的感觉。
　　日本民族的冷，已可以完全表现在这种园林布置之内，他们只觉得一种可怕的肃煞感觉。
　　他们穿过了几道狭窄的门。
　　仍然没有人。
　　再走，便是那个大广场。
　　广场上有一块大油布，盖着一件庞然大物。
　　马狮龙走近，掀起一看。
　　一架直升机，机身是墨绿的保护色。
　　是军用的大力士型运输直升机。
　　与他们所猜测的完全一模一样。
　　陆建邦走到另一边，也掀起其中一角，轻声道：“是个大货柜。”
　　那么，两辆车呢？
　　陆建邦忽然指向广场的另一面。
　　是一列房屋，古时代并没有车房，但有很多储物室，而今用来作车房，也并无不可。
　　他们借着油布所造成的黑影，沿着黑影直奔那边的储物室。
　　门是紧闭的。
　　马狮龙也研究过一些关于日本神社建筑物的结构与设计，他试把门向上掀。
　　一阵“勒勒”的声音，门是可以托起的。
　　为了避免发出声音，两人各自托着一边，力度较为平均，减少了木门的磨擦声。
　　里面是非常黑暗。
　　一会，他们已习惯了黑暗。
　　两辆车，两辆极具现代化的跑车。
　　他们正想说话，那门竟然自动滑下，发出“勒勒”的声音。
　　这声音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因为那紧扣的门是无法自动滑下的，换句话说，这储物室内，或者外面是有人的。
　　他们屏息着。
　　一阵劲风突然从头劈下。
　　武士刀。
　　刀是异常锋利，而那把刀劈下的手法也极其凌厉。
　　两人机灵的闪开。
　　马狮龙在这闪开的一刹，已可以清楚的看到两个人，两人都是全身、包括头部都是用黑布所裹着。
　　那刀在黑暗中仍有反光，不是反光，而是刀本身发出的光芒。
　　刀又至。
　　马狮龙再滚开。
　　他跃起，想反客为主。
　　可是，那刀却并不让他有反攻的机会，反而是步步进迫，令马狮龙透不过气来。
　　忽然，他听到了“呀”的一声。
　　看来是陆建邦受了伤，陆建邦的武术根底不错，可能是不习惯这种武士刀的劈法。
　　马狮龙想抽身过去，但那刀又凌空而下，马狮龙闪开，在匆忙中施展“空手入白刃”。
　　持刀的人早知他意向。
　　他退开，用极其小巧的刀法，绕着马狮龙的手，不断的割、削、绕、刺。
　　使马狮龙的“空手入白刃”功夫，无所施其技。
　　马狮龙知道无法夺那人的刀。
　　他一个翻身，落在两部车之间，一时之间，那人无法赶到。
　　不过，他已隐约看到那身影。
　　马狮龙窜向车底，从车底又到了另一边。
　　那人转过车头，大刀劈下两车之间的地方，假若不是马狮龙身手极快，而且心思缜密的话，早已给他劈得体无完肤，那人也觉得诧异。
　　他以为在两车之间，根本是无路可逃。
　　在这犹豫诧异的一刹，马狮龙双腿扫出，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
　　那人只感到双腿极痛，竟无法反抗的倒下。
　　马狮龙已一窜而出，一脚踏着那武士刀，一脚踢向着那人的头部。
　　那人不敢再动。
　　他刚领教过马狮龙一脚，他知道这一脚是非同小可，假如踢向自己的太阳穴，他便永远不能再见太阳。
　　他乖乖的躺着。
　　马狮龙已拾起那武士刀。
　　陆建邦又“哎唷”的叫了一声。
　　马狮龙叫道：“停手。”
　　他用的是日本话，另外那人应该是可以听到的。
　　不过，话未说完，他已看到头上白光一闪。
　　马狮龙举起武士刀一格。
　　“卡喳”一声，竟然迸出了一阵火花。
　　马狮龙的虎口感到一阵震裂，这人好大力。
　　刀又再下，马狮龙已跃出较为宽大的地方，那人武士刀连出多招。
　　每一刀都是破空而出，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使耳朵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怪不得陆建邦会败在此人手下，因为这人的刀法，比起刚才与马狮龙周旋的人更为厉害。
　　马狮龙一连接了他几招。
　　一时之间，两人是势均力敌。
　　但刀又至，是大开大合的刀法，一连五刀，都是由上而下，似乎要一刀把马狮龙劈成两半。
　　马狮龙闪开了四刀。
　　第五刀，躲无可躲，他反手向上，硬接这一招。
　　又一阵火花迸起。
　　这阵火花极为光亮。
　　马狮龙身材较为高大，那人凭着火光，竟可以清楚的看到马狮龙的脸。
　　“咦？是你？”说的竟是本地话。
　　马狮龙并没有看见那人的脸孔，只听到这话，一时之间，怎样也分辨不出那人是谁。
　　马狮龙道：“你是谁？”
　　那人并没有回答。
　　不过，那人的刀法又改。
　　这次不再是大开大合的刀法，而是极为细腻的，马狮龙巧妙的闪身。
　　刀法好熟。
　　他记起了，那是被困在田幸株式会社的那一次。
　　那个杀手。
　　“是你？”马狮龙叫道。
　　那人仍然没有回答，只是以刀迫他一连退后几步。
　　马狮龙退开了。
　　那人突然轻声道：“你救过我一次，这次我也放你一马，扯平。”
　　马狮龙道：“你怎会……”
　　那人并没有领会马狮龙的话，只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快想办法离开这里，以后再有见面，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那人说完，破空一刀，全身而退。
　　那人退至大门，喝道：“走！”是日本话。
　　另一人也窜身向大门。
　　门向上托起，两人走出，旋即放下，结结实实的放下，马狮龙走向大门，试图托起。
　　大门已紧闭。
　　马狮龙回身，叫道：“陆建邦，你在那里？”
　　陆建邦发出了一声呻吟。
　　马狮龙循声而去，只见他躺在地上，并涌起一阵血腥的味道。
　　“你受伤了？”
　　“只是皮外伤。”
　　马狮龙因为看不见，只用手摸一下，已感觉到陆建邦的衣袖全湿了。
　　“仍然流血？”
　　陆建邦道：“有些。”
　　马狮龙扯下他的衣袖，并且慢慢的摸索着，发现那伤口并不大，但相当深。
　　马狮龙为他包扎了伤口，并且用布条扎着肩膊，免他流血不止。
　　看来陆建邦相当痛楚，但他在马狮龙面前，并没有哼半句。
　　当快要扎妥的时候，他们反而听到一声呻吟声。
　　马狮龙道：“你出声？”
　　陆建邦道：“没有。”
　　这储物室内竟还另有人？
　　两人心中一惊，立即按捺不动。
　　这些古堡都有几百年以上的历史，并且经过战火的洗礼，难道有冤魂不息？
　　马狮龙屏息着。
　　那是呼吸声，沉重的呼吸声。
　　既有呼吸，当然不是鬼怪。
　　马狮龙道：“是谁？”他先用本地话，再用日本话。
　　“唔……”
　　似乎是从一堆厚布后面发出的声音。
　　马狮龙循声望去。
　　在这储物室的一角，竟有一大堆布，布后面有东西在移动。
　　马狮龙走近，道：“谁？”
　　仍是：“唔……”的声音。
　　马狮龙小心戒备，上前拔开一些破布。
　　一个黑影蠕动着。
　　马狮龙一手拉开那人，那人竟然是被反绑着，并且发觉那人面部也是被蒙着，他用手拉开那蒙着口脸的布。
　　“马先生。”
　　马狮龙实在吓了一跳。
　　“谁？”马狮龙稍退。
　　“我……岫子。”
　　“岫子？”马狮龙实在不能相信，他来了日本，无意来到这古堡，竟又遇着岫子。
　　“快亮灯。”
　　岫子指向门口处，竟有一个电开关。
　　陆建邦走近，开了开关，一盏微弱的电灯光亮起来。
　　马狮龙看着岫子，只见她双手仍是被反缚着。
　　“你怎会……”
　　岫子立时哭起来，不过，她很快又回复正常，她并没有解释，其间当然是有些问题。
　　她没有解释，马狮龙也没有追问。
　　“快逃。”岫子道。
　　陆建邦也走近，问道：“你们竟会相识？”
　　“是的，她是‘公主’的手下，对了，岫子，公主呢？她也来了？”
　　岫子点了点头。
　　“她在那里？”
　　岫子茫然地摇头，然后道：“当然是在古堡之内……快开门。”
　　她走近大门处，摸索了一会，脸上的表情有些颓丧的感觉。
　　“开不了？”
　　“开不了！”岫子道，半晌，又道：“假如他们心狠一些，放一把火，我们一定没命。”
　　“他们会？”
　　“他们甚么事不会做？”她的眼又有泪光，其实岫子是个坚强的人，不过，她的泪光是表示她的屈辱。
　　马狮龙已想到那两个人来这储物室的用意。
　　幸好他们及时闯入。
　　马狮龙道：“为甚么你会来这古堡？”
　　“这地方根本是我们的。”
　　“你们的？是‘公主’的？”
　　岫子点了点头。
　　马狮龙想再问下去，但岫子却是十分焦急。
　　“真的没有办法出去？”
　　“由外面锁着，真的没有办法出去，在多年前，这一列屋子都用来储谷物，十分坚固。”
　　马狮龙道：“天无绝人之路。”
　　他跳上了其中一辆汽车。
　　岫子会意，道：“冲出去？”
　　马狮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