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放射性铀　安全取回

2025-03-16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陆建邦一直以为，找到了田幸的人，一定可以找到那批铀元素，那知这东西仍在香港。
　　马狮龙也紧张起来。
　　李姬却不明白，问道：“那东西当然在香港，香港是个自由的地方，田幸公司最明白这一点，因为交易一成功，交钱交货，在香港一切都方便。”
　　马狮龙道：“我不是担心这些。”
　　陆建邦道：“你有没有想过，假若那一瓶铀元素一旦曝露在空气之中，有什么后果？”
　　李姬道：“放射性物质是杀人于无形的。”
　　“是的，你也听过，年前苏联一个核电厂发生爆炸，几百里内的居民都受了祸害。”
　　马狮龙道：“一百里以内的人畜，都受到了影响，你看香港这小岛有多大？”
　　“你的意思是一旦曝露出来，无一人可幸免？”
　　马狮龙与陆建邦都神情肃穆的点头。
　　“不过，据詹宝雅说，他是收藏在一个既稳固，又不会被人偷的地方。”
　　“什么地方？”
　　“你们一定要亲自问詹宝雅。”
　　“其实他有买家吗？”
　　叶之秋道：“我想他可能有的。”
　　“你怎知？”
　　“因为有一些货办在我这里，而田幸老板曾经命令我送去给他。”
　　马狮龙道：“你认为他会卖给谁？”
　　“什么人也有可能……最大可能的是，那些还没有能力但却日夕希望拥有原子弹的国家。”
　　“包括那些恐怖份子？”
　　李姬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李姬似乎不想说。
　　但马狮龙已猜到其中三分，道：“你与詹宝雅已有协议，来个千上千。”
　　李姬道：“这东西根本是拜父亲遗留下来的。”
　　想不到李佐三郎无端得到这么一瓶东西，却引来一连串极为复杂的事件。
　　马狮龙与陆建邦所担心的是两件事：第一、那瓶东西无端暴露在空气中，整个香港都会有高度危险。
　　第二、那瓶东西落入了恐怖份子的手中，那么，不仅是香港有难，整个世界都也有难了。
　　他们都沉默了下来。
　　而那时潮水已退，下面是无数黑色忍者武士的尸体，他们都是被洪水浸死的。
　　李姬道：“我们一定要趁天亮之前离开这里，否则死了这么多人，警方一定来追查的。”
　　“没有交通工具，我们怎样离开这地方？”
　　马狮龙看着下面，那直升机还在。
　　“看看我们的运气。”
　　李姬率领众人，从石塔一直下去，沿路都是一些武士的尸体，实在使人不忍目睹。
　　他们来到了那直升机停放的广场。
　　广场上有田幸甫芝的尸体，他们似乎也想乘直升机离开，可惜洪水来得太快。
　　陆建邦上了直升机，机的内部并没有受到洪水破坏，这种运输机实在坚固。
　　他们上了机。
　　陆建邦与马狮龙一并坐着，他们弄了一会，引擎竟然被发动了。
　　再过一会，陆建邦向众人道：“坐稳了。”
　　直升机缓缓的向上升去。
　　“公主”李姬问道：“你把我们交给警方？”
　　陆建邦道：“只有国际刑警才有足够的力量协助你们找回那瓶东西。”
　　李姬道：“不，我们自己有办法。”
　　陆建邦并没有理会。
　　一时之间，马狮龙也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李姬道：“记得我怀中还有一些花炮？”
　　“花炮？”
　　“通知岫子开水闸的花炮。”
　　“那又如何？”陆建邦问。
　　“假如你不听我的指挥，我身上仅余的炸药，足够使我们一起粉身碎骨。”
　　陆建邦呆了。
　　马狮龙道：“慢着！公主，你有更好的主意？”
　　公主道：“有，直出东京湾，在公海处有我一艘游艇，那艘游艇可以载我们回香港。”
　　“回香港？”
　　“是的，难道你们不想找回那瓶铀元素？”
　　陆建邦望望马狮龙。
　　马狮龙道：“这件事最好不要扩大，否则会更趋复杂，而且会……倒不如依照公主的话。”
　　转眼直升机已飞离山区，直飞往海湾。
　　陆建邦问道：“你那艘游艇所泊的地方……”
　　公主道：“向南约一百公里。”
　　陆建邦眉头一皱。
　　马狮龙看着那燃料表。
　　“可以支持吗？”
　　陆建邦道：“希望上天庇佑。”
　　“你们说什么？”
　　陆建邦负气地说：“希望你鲤跃族的家神庇护，让我们可以安全到达你的游艇。”
　　公主没有再说话。
　　马狮龙心内粗略的计算，直升机只可勉强到达游艇的停泊处，但并没有把握。
　　在这个情形之下，向李姬解释，只会换来更多的怀疑，她是不想落在警方手中。
　　直升机全速飞行。
　　当燃料针指向“危险红线”的时候，他们仍没有看到海面上游艇的踪影。
　　而且浓雾开始聚拢。
　　公主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是急躁的。
　　马狮龙与叶之秋一起在机内预备吊人下游艇的钢缆，这直升机设备极好，一切应用的东西都有。
　　陆建邦突叫道：“见到了。”
　　他们齐齐下望，果然，在平静的海面上，有一只白色的游艇在飘浮着。
　　马狮龙道：“快打开机门。”
　　机门打开，一阵狂风卷入。
　　马狮龙道：“公主？”
　　公主李姬虽是个了得的女人，但看到下面浮游不定，而直升机也是飘摇着，禁不住也有怯意。
　　岫子道：“我先下。”
　　叶之秋已一马当先，把绳缆系在身上。
　　“好，放下去。”
　　马狮龙按着那动力掣，钢缆缓缓而下。
　　接着是岫子，公主看见并没有甚么危险，假装镇定地系上绳索。
　　马狮龙望一下那油表，似乎汽油已用尽，幸好引擎仍然动着，否则……
　　马狮龙心下一急，道：“快点！”
　　公主想跃下去，但仍有犹豫。
　　马狮龙道：“快，没有汽油了。”
　　公主听了，拼命向下一跳。
　　她也终于安全地降落了船面。
　　马狮龙道：“陆建邦，你先下去。”
　　“不，你先下去，我对这直升机性能较熟。”
　　马狮龙知道这不是礼让的时刻，他已系上钢缆，滑身下去。
　　当马狮龙到了船面，忽然，他觉得耳根突然清静了许多，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可是，公主却怪叫一声：“直升机停了。”
　　马狮龙抬头一看，果然，直升机的螺旋已停了，而那直升机向横飘去。
　　“陆建邦！”马新龙叫了一声。
　　只见那直升机越下越快。
　　一眨眼间，直升机已到了海面，并且溅起了一大阵浪花，并把游艇抛起了。
　　“陆建邦……”
　　看来陆建邦已和那直升机直沉海底。
　　众人扶着游艇上的栏杆，看着那波涛起伏的海面，不一会，海面又回复了正常。
　　海是一个巨无霸，不要说是一架直升机，就算是一艘航空母舰也可以吞噬下去。
　　大自然的力量实在可怕。
　　众人的心情极其难过，虽然，他们相处只是一夜，但陆建邦能驾机离开堡垒，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忽然，海面上有些漩涡。
　　岫子叫道：“他……他上来了……”
　　众人站了起来，只见海面上冒出了一个人头。
　　陆建邦！
　　真是陆建邦，他身上有一件救生衣，鼓胀的救生衣把他浮在海面上。
　　马狮龙立刻抛下了绳索，扯了陆建邦上船。
　　陆建邦上了船，脱下了救生衣，才吁一口气道：“公主，可能是你家神的庇佑，否则……”
　　公主道：“是你机警过人。”
　　马狮龙道：“怎么？我也以为你……”
　　“当引擎一停，我便穿上了救生衣，但下坠的速度实在太快，我根本没有机会跳出来，幸好一下水，我却被机内的压力迫了出来。”
　　马狮龙问：“其实，我计算过，汽油没有理由可以维持到这里的。”
　　陆建邦道：“多谢上天，我们顺风飞来，因此才可以减省了一些汽油。”
　　众人听了两人的对话，才知道刚才是冒了一次极大的险，性命好像是从坟墓里捡回来的。


　　从东京湾直驶回来香港的海面都是出奇的风平浪静，虽然其间有些似是海盗船的要来骚扰，但经公主发生一些讯号，他们便立即掉头而去。
　　“公主”李姬实在是一个不平凡的女人。
　　船悄悄的驶入港口，迫近一个很少人到的海滩，那里早已有驳艇。
　　他们上了岸。
　　岸上不远处，已有了一辆豪华的美国汽车在等候，李姬实在神通广大。
　　汽车的司机并没有说过一句话，便把他们一行五人，载回公主的半山区住宅之内。
　　马狮龙来过这地方。
　　他们进入住宅之内，李姬道：“马先生、陆先生，你们也想找回那瓶东西？”
　　“当然！”
　　“那么，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千万不要离去。”
　　马狮龙与陆建邦都明白，她不会让两人自由，因为她不想惊动警方。
　　每个人都获分配一间房间，房内一切设备周全，甚至连内衣裤也准备妥当。
　　他们经过多日的海上旅程，颠簸不堪，可以睡在床上，实在是难得的舒服。
　　当马狮龙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从房间望出去，他可以看到那个有如蛋黄的落日，并缓缓的躲向山后，而天边的云霞，被夕阳的光线染得通红，好美丽的景致。
　　不过，假若那瓶铀元素会发生爆炸，这里再没有夕阳，再没云霞灿烂的黄昏。
　　他悚然而惊。
　　这时，有人敲门。
　　马狮龙去开门，是陆建邦。
　　陆建邦睡了一觉之后，也是神采飞扬。
　　他走进了马狮龙的房间，并没有说话，只作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受人监视。
　　马狮龙也会意，其实他一进入这大宅之内，已有被人监视的感觉，公主李姬是这宅的主人，她会控制一切。
　　这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是岫子的声音：“公主请两位用膳。”
　　马狮龙披上了外衣，与陆建邦一同来到饭厅。
　　公主李姬已完全回复了昔日的风采，并愉快地招呼两人，道：“看你们已完全恢复了身心。”
　　马狮龙道：“公主比我们更有信心。”
　　这是语意双关的话，但公主却扮作不知。
　　饭菜是美味而精致，甚至所有的餐具都是极昂贵而有品味。
　　马狮龙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他放下了一切心事，好好的享受这顿丰富的晚餐。
　　晚餐之后，他们转到一个偏厅。
　　每人手中都有一杯淳美的干邑名酿。
　　公主还为他们弹奏了一曲“当时光消逝”，气氛是极为浪漫的。
　　当一曲既罢，偏厅之内只余公主、马狮龙与陆建邦三人。
　　陆建邦在这浪漫的气氛内，脸孔仍是紧绷的。
　　公主举杯笑道：“陆先生，你觉得……”
　　陆建邦没有兴趣听她说下去，开门见山地道：“公主，我们不是你的囚犯……”
　　“陆先生，你用词岂不是太重了？你们是我的贵宾，也是我敬仰的朋友。”
　　“那好极了，让我们回去。”
　　“可以，当然可以。”
　　这答案是出乎陆建邦的意料。
　　公主道：“其实，我们都有共同的目的——找回那瓶子的东西。”
　　“你把那东西放在那里？”
　　“交托了一个人。”
　　“什么人？”
　　公主当然没有回答。
　　马狮龙又道：“既然你是交托了一个人，那么，你要找回那瓶东西是易如反掌，也不用我们了。”
　　公主没有答话。
　　马狮龙又道：“而今你已知那瓶东西的危险与祸害，以前，你要复兴你的家族，要对付田幸家族，而今一切已成过去，为了上天好生之德，我只求你一件事，假若找回那瓶东西，把它毁灭，不再遗祸人间。”
　　“国际刑警会不追究？”
　　“我看……”陆建邦一时之间，也不知用什么话来回答。
　　马狮龙道：“假若你能把那东西交出来，我看追究是可以免的。”
　　公主道：“其实我也不再想利用那瓶东西，我看过广岛与长崎的原子弹爆炸，那实在是可怕。”
　　“那好极了，你把那瓶东西交出来，我们负责向有关当局游说，保证你不用受罚。”
　　“问题是……”
　　陆建邦心急地道：“还有什么顾忌？”
　　公主道：“我找不到那人。”
　　“那人？”
　　“那人负责看管那瓶东西的人。”
　　“谁？”
　　公主叹了口气，道：“詹宝雅！”
　　“什么？是他？”
　　“他去了那里？”
　　“我不知道，我今日派人去找过他，没有他的踪影，因此……”
　　“你要利用我们？”马狮龙毫不客气地问。
　　“也不是什么利用，只不过是互惠互利。”
　　马狮龙道：“假若找到詹宝雅，你愿意把那瓶东西交给我们？”
　　公主道：“你们国际刑警要保证我的安全，以及完全不会提控我。”
　　陆建郛道：“假若詹宝雅不合作？”
　　公主笑道：“我知你们定有办法使他合作。”
　　马狮龙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公主道：“好极，多谢你们在堡垒中救我一命，为了世界安危，我们一齐合作，干杯！”
　　两人举杯。
　　“今夜，你们可以在这里渡过一宵，或者，你们想回家，任随尊意。”
　　当然，龙床不及狗窝，马狮龙与陆建邦放下酒杯，便离开了那大宅。
　　他们并不是立即赶快回自己的家里，而是直赴国际刑警的办事处。
　　一入门，便见到两个焦急的面孔。
　　一个是伍柏文署长，另一个却是日本的国际刑警德永留芳。
　　“天呀！你们究竟去了那里？”伍柏文道。
　　德永留芳也道：“我找遍了日本，找不到你们，以为你们返港了，却又不见。”
　　陆建邦道：“我们不是回来了？”
　　伍柏文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陆建邦与马狮龙接续的叙述了整件事情的演变与发展。
　　两人听完了，都沉默下来。
　　还是德永留芳道：“而今最重要的是先找到詹宝雅，至于公主方面，我们不理会她是否利用我们，我们仍是要找回那瓶可怕的放射性铀矿。”
　　马狮龙道：“公主找过詹宝雅，她也找不着，他们本是合作的对手，她找不着，我们找得到他的机会也不会很大。”
　　马狮龙说的是事实，三人都沉默下来。
　　马狮龙道：“我并不是说绝无希望……假如你是詹宝雅，你拿着这瓶宝物，又不见了公主的踪迹，你会怎样？”
　　“他本是个赃物大王，自然更加高兴，因为他可以独占赃款，他会努力去找买家。”
　　“什么人有兴趣？”
　　“特务、恐怖份子，游击队……”
　　马狮龙道：“他可能是去了外国接洽生意……詹宝雅向来是个独来独往的人，他没有朋友，只有顾客，而顾客每次不同，这很难查。”
　　陆建邦道：“搜查他的居所。”
　　伍柏文署长道：“请你不要向我提搜查令。”
　　他们都明白这种搜查令是很难签发的。
　　马狮龙道：“有搜查令我们也不要，因为这一来一回的手续，一定打草惊蛇。”
　　“那么……”
　　“我们有特许的通行证。”
　　陆建邦一时摸不着头脑。
　　署长却已道：“我根本没有听过你们要搜詹宝雅的居所。”
　　众人都笑了起来。
　　翌日的日间，马狮龙与陆建邦都重新装备起来，入夜之后，他们便开始行动。
　　马狮龙早已来过詹宝雅的大宅。
　　这屋子日间看来已是神秘之极，夜间来到更会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来到大宅的门前，马狮龙戴上一个夜间能看见东西的红外线眼镜。
　　马狮龙看了一会，道：“屋内四周布满了红外线防盗系统，只要稍为行错，便会惊动警方或者屋里的人。”
　　“屋内根本没有人。”
　　“那也不一定！”这话只是马狮龙随口而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