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刑警追踪　查出真相

2025-03-16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他揭开了车头，把电池接通，引擎已发动。
　　马狮龙道：“我冲出去，你们随后才来。”
　　岫子道：“你一冲出去，一定会引起堡中的人出来，我不知有多少人，我与这位……”
　　“陆建邦。”
　　“我与这位陆先生沿着那边山坡爬上古堡的二楼，那里较为安全，才再想办法。”
　　马狮龙当然没有意见，只问：“陆建邦，你可以走动？”
　　“没有甚么事了。”
　　于是，马狮龙上了车，一踏油门，车子全速冲向木门，“喀喇”一声，车子穿过了木板而出。
　　那些木板十分坚固，但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几百匹马力的汽车。
　　车子速度相当快，几乎直撞那架被油布盖着的直升机，幸好马狮龙手急眼快，把车子刹住。
　　但那刹车的声音，却响遍全个古堡。
　　马狮龙立刻跳出车厢。
　　他已可以看到，堡中各处地方，都有人影跳出来，幸好岫子说过，直奔向近山坡处的二楼去。
　　人影自四方八面的奔出来。
　　他们全是裹上黑衣、黑帽，充满了神秘感。
　　马狮龙忽然想起：“这些岂不是日本的忍者武士？”想不到在现在这世纪，仍然有这种武士的存在。
　　有几个忍者武士来得快，看见马狮龙走往山坡那边，却纷纷追去。
　　他们奔跑迅速而无声，果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武士，他们快，然而马狮龙更快。
　　转眼之间，马狮龙已上了斜坡。
　　那些武士不敢追来。
　　不过，暗器却有如雪片般飞来。
　　马狮龙左右拂出，把一些暗器拨开，那些暗器，全是一些尖锐的飞镖。
　　幸好马狮龙所处的位置较高，否则这一连串的暗器，也是难于应付。
　　他提气往上冲。
　　上到二楼的斜坡处。
　　有人向他招手，他自然而然的飞身而去。
　　可是，一接近那地方，便见一个黑衣人，持着锋利的武士刀，破空而来。
　　马狮龙手中并无武器，他只能尽力避开，但那武士刀却是如影随形。
　　一时之间，闪开了七八刀。
　　那人并不因大刀劈空而有所改变，反而更是落力，一刀紧接一刀。
　　马狮龙飞身跃起。
　　那黑衣武士尖刀向上。
　　马狮龙在半空中无处借力，无法再腾高身体，只好向着那武士的刀落下。
　　他似乎无法避开这一刀。
　　可是，那武士忽然“唷”的叫了一声，本是极其硬朗的双臂，立时软了下来。
　　刀也跟着跌了下来。
　　马狮龙在他身前落下，只见那人满头大汗，脸孔有非常痛苦的表情。
　　“马狮龙，让我来。”
　　那是岫子的声音。
　　马狮龙回过头来，只见岫子已从暗处闪出，他斜身滚开，站在一旁。
　　岫子跃前，手中多了一柄利刃。
　　她舞着手中利刃，几下闪电般的刺削，便把那人衣衫全然削开，衣服片片破碎。
　　那人试图举起武士刀。
　　岫子道：“你一连中了我七片‘鲤麟’，看你还有甚么歹心。”
　　那人听了，脸如土色，口中嘀咕。
　　岫子道：“你这人面兽心的家伙，让你尝尝被人侮辱的滋味。”
　　她刀又挥起。
　　这一挥竟然把他头上大半边头发削去。
　　那人无法回避。
　　接着又是一刀，这一刀扫向他下盘。
　　那武士的黑色裤子已垂下，露出了那日本男人传统式的白裤裆。
　　岫子再一刀。
　　这一刀更为厉害，不只会削开他的白裤裆，而且还会割去他的……
　　那人虽然无力抗拒，但在这比性命犹为重要的关头，他再无别的选择。
　　他仰身避开，整个人的重心已失，滚落山下。
　　岫子看着那人滚下去。
　　“你的仇已报。”马狮龙道。
　　“我还要下去杀死他。”
　　“不，杀死他并非最佳的惩罚，让他失去尊严，再不能在他的同袍中站起来，已足够使他痛苦一世。”
　　岫子站住了，忽然道：“你怎知我与他有仇？”
　　“当然知道，看你手下绝不容情的手法，便知道你与他有深仇大恨。”
　　“其实……”
　　马狮龙道：“这武士刚才入那储物室，目的是……”
　　“是的，这人面兽心的……。”
　　“他怎知你在那里？”
　　“我想他在这里地位也相当高。”
　　马狮龙道：“岫子，你的刀法简直是神乎其技，还有，你说过的‘鲤鳞’，是甚么东西？”
　　“是我们鲤族的独门暗器，”她从怀里拿了一片东西出来。
　　那东西是一片薄鳞似的，拿在手上，相当重，好像是用金属制成，但却有些透明似的。
　　发这暗器极难。
　　岫子道：“这暗器的一边带有剧毒，用手拿着它，并没有甚么事，但被发放而击中穴道，便会散发出那种毒性，使人全身发软。”
　　“多谢你救了我一命。”马狮龙道。
　　“甚么？”
　　“假如不是你及时发出‘鲤鳞’，我想我是难以避开那一刀。”
　　这时，陆建邦已在上面招手。
　　马狮龙与岫子直奔上去。
　　陆建邦所站的地方，正是一个小露台。
　　他们跃入。
　　陆建邦道：“我在上面望下去，看你们刀来刀往，看得惊心动魄。”
　　岫子道：“不要说了，我们去救公主。”
　　“公主？李姬也来了？”
　　岫子没有多言，穿过露台进入了古堡之内。
　　他们随着岫子，从一个房间进入一个房间，又再由一个小房转入一个大房。
　　整个地方似乎都是由大小不同的房间所组成。
　　假若不是由岫子带着，他们根本没法走动。
　　“我们在走迷宫？”陆建邦问。
　　岫子道：“这的确是个迷宫，当年堡主知道，假若有敌人一旦来攻，只有这迷宫可以阻延一下他们，这样才有机会逃离这古堡。”
　　马狮龙道：“你为甚么会这么熟悉？”
　　岫子道：“我自小便与公主在这地方捉迷藏。”
　　“你与公主？”
　　“是的，这古堡是‘鲤跃’家族的古堡。”
　　“那么，李姬便是这鲤跃古堡的公主？”
　　“她的确是一位公主。”
　　马狮龙一直以为，那位李姬只不过是用“公主”这名称来摆排场，想不到她竟然是一位公主，虽然那是一个家族的公主，不过，在日本来说，一个大家族的公主，与整个国家的公主，地位是相若的。
　　“她现在那里？你们又怎会来的？”
　　“说来话长，我们救出了公主再说。”
　　“她被囚在那里？”
　　“我也不知道，不过，照我的估计是在塔上。”
　　“塔，甚么塔？”
　　“你们跟我来。”
　　他们终于走出了那些多房间的迷宫组合。
　　外面是一片空地。
　　马狮龙道：“为甚么那些黑衣武士不追来？”
　　“他们不敌。”
　　“为甚么？”陆建邦问。
　　“这地方满布机关，而且他们极重视阶级身份，他们不会让那些武士来。”
　　“他们？他们是谁？”
　　“他们便是囚禁公主的人。”
　　“究竟是甚么人？”
　　“田幸，田幸其实也是日本一个大家族，一个没落的大家族。”
　　“与你们比较，他们如何？”
　　“他们当然比不上我们过去的辉煌，不过，这一代中，他们似乎出现了复苏的迹象。”
　　“究竟你们鲤跃家族与田幸家族又有甚么恩怨？”
　　岫子叹了一口气，似乎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之感，她顿了一顿，道：“还是让公主跟你说。”
　　前面已出现了一座白塔。
　　一个非日本式，也非中国式的白塔。
　　这白塔反而像欧洲中世纪用来囚禁犯人的石塔。
　　这白塔所占的地方也不少，而且塔高七层。
　　岫子道：“塔顶。”
　　岫子从怀中抽出一条幼绳，绳尾还有一个三叉倒扣，这东西好像电影中出现过，用来爬墙用的。
　　不过，岫子手中的三叉倒扣与绳套，比电影中所见，更为精巧细致。
　　而且更为实用。
　　她一甩，倒扣已上了塔顶。
　　岫子道：“这绳索有足够的力量承着我们三人。”
　　这实在难以使人相信。
　　岫子已攀爬上去，并且招手叫他们上来。
　　马狮龙有点犹豫，直到岫子到了塔顶，缩身站在一处塔檐处，他才动手爬上去。
　　那幼绳果然是非常坚韧。
　　马狮龙上了塔顶，而陆建邦也同时爬了上来，原来这绳索果然有异常的韧力。
　　岫子道：“那边。”
　　她所指的是那边一个窗口。
　　马狮龙贴着墙边跳了过去。
　　陆建邦也随着，不过，他似乎有点畏高，几乎滑了下去，幸好马狮龙一手抽着他的手臂，与他一起到了那窗口，闪身进去。
　　出乎意料之外，这白塔并没有任何设施，也没有人防守。也许，这古堡的主人，认为根本没有人有本领来此，因此，不用任何预防囚犯逃脱的措施。
　　岫子已奔向当中一条巨大的石柱。
　　马狮龙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
　　这时岫子与那石柱上的人谈了一会，她便去点着墙上几盏油灯。
　　一时之间，塔内光明一片。
　　马狮龙看得真切，那石柱上竟绑着个女人。
　　而且是熟悉的女人。
　　“公主，是你？”
　　“公主”李姬苦笑。
　　她并没有回答马狮龙，只向岫子道：“你立即去吧。”
　　岫子领命而去。
　　“公主”李姬才笑道：“马狮龙，我们总算有缘。”
　　马狮龙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姬并没有回答，她看着陆建邦。
　　“你应该也认识他，他是陆建邦。”
　　“啊，是国际刑警陆先生。”
　　陆建邦道：“你怎知？”
　　“我当然知道。”
　　陆建邦的身份，知道的人实在是不多，然而这一个陌生人却知，可见她是何等的神通广大。
　　李姬是被铁链锁在石柱之上，不，那不是一条普通的石柱，而是一条用石雕成的鲤鱼，一条从水中跃起的鲤鱼，而手脚是被极短的铁链锁着。
　　铁链极短，被锁的人，就算力大无穷也难于把铁链弄断，因为铁链短，没有足够的空间让你发力。
　　马狮龙走近，看着这些铁链，道：“假如有人想收集一些古代日本刑具，这是不可多得的。”
　　李姬道：“你眼光倒也不错。”
　　马狮龙道：“这种精钢与而今的精钢，不遑多让，只有削铁如泥的宝刀，才可削断！不过……”
　　“不过甚么？”
　　“这机簧锁却是极其简单。”
　　马狮龙从领尖的后面，抽出了一条钢丝，然后把钢丝插入锁口，弄了几弄，锁扣弹开。
　　“谢谢你！”
　　另外一只亦已松开。
　　马狮龙道：“你们怎会被掳到此？”
　　李姬道：“说来话长……我知道田幸株式会社四人被拘捕……其实这是不可思议的，他们被捕的表面原因，是与贿赂有关，实际上是贩卖‘铀’元素有关……我知道我也是被通缉的名单之内。
　　“我知道，他们不会这样便被人拘捕的，到了日本，自然有人会拯救他们，想不到却是用最古老的方法，拦途劫囚车……他们很成功的劫走了田幸的人……本来，我是打算出手救他们的。”
　　“你救他们？”
　　“是的，我让他们落在警方的手，太便宜了他们。”
　　马狮龙与陆建邦听了，俱不明白。
　　“因为他们都是毁我家族的人，而且要夺我最大的财产。”
　　“他们毁你家族，我也听过多少，但夺你甚么财产？”
　　“那些铀元素。”
　　“铀元素是你的？”
　　“是我家族遗下来的。”
　　“你们的鲤跃族，是个古老的家族，怎会拥有这么现代化的东西？”
　　“我也不清楚，但事实上是先父给我的，并且说过这是复兴鲤跃族的唯一本钱。”
　　这说法实在非常玄妙。
　　马狮龙想再追问下去。
　　可是，塔内的四边，却发出了机器的声音。
　　四道门滑开，门是隐没在墙内。
　　四个人，四个田幸株式会社的人。
　　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班忍者武土。
　　为首的是田幸株式会社的大老板田幸甫芝，他的出现，马狮龙并不感到诧异。
　　田幸甫芝并不是穿着西装，而是传统的日本和服，看来是极有气派。
　　田幸甫芝道：“马先生，你也来了。”
　　马狮龙正在奇怪。
　　而田幸却也向陆建邦招呼，道：“陆先生，我想这事是日本本身的事，而且是家族与家族间的事，你们国际刑警，应该不理别人国家的私事。”
　　陆建邦道：“假如是那么简单的事，我当然不会理会，不过，这事似乎是关连到世界和平。”
　　田幸甫芝笑道：“假若是，那么也是以后的事，不用你们那么快插手。”
　　李姬缓缓的站了起来。
　　那四个男人似乎有些惊惧，纷纷退后。
　　田幸道：“啊，你果然是鲤跃族的公主，身手敏捷过人，头脑也不差。”
　　李姬道：“田幸，你不要用这些话来掩饰你的恐惧，我们鲤跃族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会让你们的邪恶梦实现。”
　　田幸道：“你想独力复兴鲤跃族，何尝又不是个邪恶的梦。”
　　李姬似乎语塞，不过，她为人机灵，眼波一转，已改了话题：“你们快退出鲤跃堡，还有一条生路。”
　　田幸甫芝大笑起来。
　　笑声响彻整个塔内。
　　半晌他才道：“李姬，你为甚么如此说？”
　　“这根本是我们鲤跃族的地方。”
　　“凭你一句话，我们便退？”
　　李姬道：“当然，我手上有的是皇牌。”
　　“对了，这样才是，放下你手中的皇牌，我们让你及你的朋友安全离去。”
　　马狮龙与陆建邦却不明白李姬口中所谓皇牌是甚么。
　　“也凭你们一句话？”
　　“不，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去支持这话。”
　　他们后面的忍者武士，手握剑柄，似乎是跃跃欲动。
　　“以四个大男人对付我一个弱质女流，已是十分不公平之事，何况……”
　　田幸道：”不要在我面前说公平二字，世上根本并没有公平之事……”
　　“好了，我在这里只有一个人，加上我这两位朋友，也只不过是三人，你们来吧！”
　　陆建邦听了，插口道：“假若是你们家族的事……”
　　马狮龙道：“我也不想沾手你们家族的事。”
　　“公主”李姬走近马狮龙，低声说了几句话，陆建邦听不到她说了些甚么。
　　田幸的人更不知道。
　　马狮龙不断的点头。
　　李姬又向田幸的人道：“我们这里三个人，你想怎样，由你说吧！”
　　田幸道：“你当这是家族间的事？”
　　“你怎样说也好。”
　　田幸转向马狮龙，道：“你也插手我们家族的事？”
　　马狮龙道：“事关重大，而今公主只得一人，无论如何，作为一个友人，或者是一个江湖客，我没有理由袖手旁观。”
　　这说话是明显的表示，他会站在李姬这一边。
　　陆建邦望了马狮龙一眼。
　　马新龙给了他一个眼色。
　　陆建邦当然会意，不过，他心里嘀咕：“公主究竟说了些甚么话，令马狮龙也要插手这事？”
　　不过，他也随即道：“我与马狮龙永远站在同一阵线之上。”
　　田幸道：“我便派三个人与你们决一死战，让你们死在鲤跃堡。”
　　三个黑衣的忍者武士已一跃而由。
　　李姬、马狮龙、陆建邦三人一列并排的站着。
　　那三个忍者武士已把武士刀拔出。
　　田幸明显是欺人，口说是公平、让三人持着钢刀的人对付三个手无寸铁的人，那算是公平？
　　当中的武士狂吼。
　　李姬道：“我不杀无名武士。”
　　那人道：“贺之助。”
　　贺之助人随声上，武士刀劈下。
　　另外两个武士，没有报上姓名，便分别攻向马狮龙与陆建邦。
　　陆建邦学过日本的剑道，但遇到了一个真正的日本武士，真正的日本剑道，而且自己手无寸铁，倒也是惊险百出，幸好他跳跃极为灵活。
　　马狮龙对着的一个武士，身形极其高大，比马狮龙高了一截，在他武土刀横挥之下，实在是难以应付，不过，马狮龙自有对付之道。
　　他看准那武士大开大合的剑道，在招式与招式之间，常常有一处停息，马狮龙便利用这一刹的停息，以快攻的手法，攻向他的手腕，希望可以打中他手腕脉门，使他无力再挥刀。
　　不过，那并不是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