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魔长道消枭雄梦

2025-03-30  作者：摩云生  来源：摩云生作品集  点击：

　　武当掌门“赤阳子”死之消息。
　　“北魔”叶天恨冒充“青霜客”之消息。
　　这两件消息，任何一件都是使武林轰动，这消息由杨青青传来很快的散播出去。但在武当山两百里路外，这消息突然中断！
　　“北魔”叶天恨就在那时候在杨青青面前现身。
　　杨青青被掳，当夜，“北魔”在附近召集了昔日旧部，分布在武当山麓四周，竟然封锁武当山，不准任何人上山，也不准任何人下山。
　　上山者甚多，在“北魔”爪牙武力压制下，竟无人通过。
　　武当派竟无一人下山。
　　这原因得由半年前说起，金陵一役之后，掌门“赤阳子”下山助“峨嵋”侦察“峨嵋”弟子失踪之谜，曾谨告武当弟子，严禁下山，必须候“赤阳子”归来，开得此禁！
　　这无非是西湖四剑手遭暗杀之事影响！
　　这样一来？“北魔”封锁“武当派”的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
　　但北魔叶天恨并不躭搁，手下爪牙只封锁了一整夜武当山，第二天清晨，“北魔”叶天恨又变了‘青霜客’艾成平上武当山了。
　　这一天，就是舒京林赶到河南境内的前三天。
　　叶天恨穿得整整齐齐的，素青长衫，颀长的身躯，亦显得极为气派。
　　面上的面具，颜色青白，嘴上淡淡的小须，若非那对精芒外射的眸子，实教人看不出一丝生人的气息！
　　他仿佛悠闲地漫步向山上走来。
　　行至半山腰，巍峨雄伟的道观，已在眼前。
　　叶天恨心中起了一阵莫明的激动！
　　“他们会把我当作‘青霜客’艾成平，殷勤的招待我，哈哈……”他得意而疯狂地举起右手，屈起右手指，默默计算，他心目中伟大的成就。
　　“华山……已灭，峨嵋第二代高手恐怕已死。……”叶天恨尚不知舒京林救峨嵋四弟子出险，以及那清癯老者死于舒京林的剑下。
　　“哈哈！现在该武当派了，‘赤阳子’已死，哈！武当派群雄无首，还不是像一堆散沙一样，任我处置。”
　　远处传来一声厉叱：“何方豪杰，佩剑上山——”
　　搜，搜，搜，衣袂飘扬疾荡之风响起，叶天恨心中得意已极，在他面前多了四个浅灰色道装武当弟子。
　　一个约三十左右，神态极为威武！
　　另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眉清目秀，器宇不凡。
　　“呃——”那年纪较大的道士，一声惊呼，上前恭敬地一礼，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青霜客’艾老前辈。”
　　叶天恨心中得意极了。
　　“他们还一直以为我是‘青霜客’，哈哈……”他心中忍不住地笑了，但他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笑容！
　　“前辈莅临敝派，不知有何贵干？”
　　叶天恨带面具之关系，面上毫无变化，但听他微微一笑，道：“贵派现由那位长老负责——”
　　“前辈的意思是——”
　　“赤阳道友远在金陵，贵派掌门不在观中，自另有人负责——”
　　那年龄较大的道士，一闻此言，脸色遽然一变，心想：掌门未归观中这事，除观中有数几位长老及地位较高的门人，知道外，就连一些二、三代弟子都不知道，他……怎么的。
　　想着，脸上泛起疑惑之色。
　　叶天恨哈哈一笑：“请问这位道友名讳？”
　　那道士微微一怔，想及“青霜客”艾成平，现下之地位、声誉，不由强忍住心中的疑念，对叶天恨的问话，神态的无理，亦不以为忤！
　　“不敢——弟子上真下清。”
　　“哦——真清道友，这位呢？”
　　那少年道士双目含光，投注叶天恨一眼，道：“弟子尚是俗家弟子，姓苏名克明——”
　　“苏克明，名字不坏！”
　　“真清”见这“青霜容”艾成平神态既悠闲又生冷，脸上只见肌肉抽搐，说起话来，一点没有尊重对方之意思，而且一来就获知武当派中一件外人所不知之事——“赤阳子”尚未回观。
　　近半年来，武当派弟子仿佛成了惊弓之鸟，江湖上一连串发生的暗杀，以及“剑主”舒京林之死，使得这批掌门未回的弟子惶恐不安。
　　叶天恨之死的消息传来，使他们安心不少。
　　但“赤阳子”迟迟未归，令他们不解。
　　金陵城中发生的事，“北魔”叶天恨出现，叶天恨以“青霜客”艾成平！身份，杀“赤阳子”，这些重大的消息，比叶天恨的脚程来的晚，更何况，叶天恨在封锁消息呢！
　　所以他们丝毫不知自己掌门已死，以及“北魔”叶天恨是以“青霜客”艾成平之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
　　真清疑惑地望了叶天恨良久，道：“艾前辈碰到过吾派掌门？”
　　“嗯！”
　　“前辈来此，有何贵干？”
　　叶天恨脸上的面具起了浅浅的绉纹——这是由于他脸上起了得意的笑容，只听他发出轻笑，道：“老夫来此，有两事告知贵派！”
　　“呃——请前辈快言明！”
　　“请道友领老夫，见现下负责之人。”
　　“真清”心中充满疑念，望了叶天恨一眼，身形一侧，道：“前辈，请！”
　　叶天恨得意地一笑，昂首挺胸，不可一世的，由真清及苏克明接引，走入了观中大殿。
　　在大殿中，叶天恨大模大样地坐着。
　　“真清”及苏克明神态紧张地走入内殿。
　　一盏热茶时刻之后，由“真清”为首，步出了一大群道士！
　　叶天恨忍不住暗地阴笑一声，目光如刀，毕直地望了“真清”身后一个道貌岸然，面容慈严的道装长髯长老。
　　果然不出所料，那老者敢情是武当长老之一，现下负责人。
　　只见他苍老面容上，泛起严肃，凝重之色，越众踏前一步。
　　“艾前辈，长青听闻弟子所言，谓前辈有二事告之，不知是何重要消息？”
　　“是长青长老，这样老夫安心多了。”
　　“安心——”
　　“正是——老夫不远千里而来，一直担心贵派安危，现贵派由长老负责，以长老的精明果断，纵然有强敌前来，长老领导有方，当可从容抵御，哈哈……老夫放心极了……”
　　这一段话说得满殿群道骇然变色。
　　叶天恨话中的含意，竟是近日武当山，将有强敌侵扰。
　　长清长老脸色骇然一变，紧张地说：“难道有敌侵扰吾派。”
　　“正是——”
　　“请前辈详细告之——”
　　“长老请暂为定心，使老夫告之金陵城中发生两件重大事件。”
　　“呃——”长清长老心中大凛。
　　满殿武当弟子，一个个噤口若蝉，一时之间，大殿内阒然无声，落针可闻。
　　百十道凌厉如刀的目光，齐齐投注于冒充“青霜客”艾成平身份的“北魔”叶天恨身上。
　　叶天恨见状，心中窃喜不已，忖道：“看情形，时机成熟了！”
　　一时之间，他目光中闪起了一抹充满野心的得意之色！
　　然而，他很快地使这种眼神消敛，平和地说道：“请长老退避诸位弟子，以免——”
　　长清长老心中一凛，道：“难道前辈欲说之事，吾派弟子不能听——”
　　叶天恨双眸一转，心中一动，语声故作黯然，悲愤地说道：“老夫是生怕，此消息传出，扰乱贵派弟子……”
　　长清长老闻言，大惊失色，心中更是震惊不已，略一沉吟，骇然说道：“前辈请说吧！若关系吾派，迟早要让门下弟子得知……”
　　叶天恨心中得意已极，故意犹豫了片刻，悲声说道：“第一件事，‘北魔’未死！”
　　“呃——”群道发出惊呼之声。
　　长清长老双目倏然一皱，心中疑急大起，暗忖：“北魔”叶天恨虽为武林公敌，但尚未直接为犯过武当——现在由“青霜客”提起此事，定是“北魔”近日来，有侵犯武当派的可能……
　　他忍不住地持重问道：“叶天恨策谋侵扰吾派么？”
　　“这怎是老夫所能得知，只是——”
　　长清长老额上现出汗珠，紧张地问：“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叶天恨故意犹豫，为难地望了满殿群道数眼，说了半天：“只是……”往下之话，故作难以启口。
　　长清长老忍不住地叫道：“请说吧，就是极坏的消息，吾等亦愿承受。”
　　叶天恨长叹一声，缓缓一字一字道：“贵派掌门‘赤阳子’已死！”
　　“什么？”
　　满殿群道霍地站起，脸色遽然大变。
　　长清长老不愧为一派长老，惊骇之念方起，凝重地说道：“这消息当真——”
　　“贵派掌门死在‘北魔’叶天恨之手，老夫恰由此经过，‘北魔’行事后匆促离去，老夫虽紧追不舍，终于追丢了……”
　　“呃——”
　　“老夫无奈，回到贵派掌门‘赤阳子’尸畔，将贵派掌门遗体，埋在城内郊外，同时即刻赶来此间，欲将此重大消息，告之长老！”
　　长清长老双目毒焰急迸，凌厉地盯在叶天恨的脸上！
　　这消息轰动了整个武当。
　　满殿武当弟子，一个个呆若木鸡，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长清长老冷静地问道：“前辈能证实这些话么？”
　　叶天恨阴笑一声，伸手入怀，取出一小布包，缓缓站起，交与“长清长老”手中，低声说道：“此为赤阳道友遗物，请长老过目……”
　　数百道凌厉如刀的目光，皆被这小包东西所吸引，坐在后面的道士，一个个站起来，伸长着脖子，望着“长清长老”。
　　长清长老双手颤抖地，慢慢将那小包打开。
　　他脸色遽然一变，站了起来。
　　忽然，朗声说道：“真清，领艾前辈至后院，略作休憩……”
　　叶天恨闻言后，慢慢站起，道：“老夫心恻事情发生，‘北魔’敢杀贵派掌门，短期内，定会率众前来侵犯，老夫为支持正义，前来示警，同时老夫愿助贵派一臂之力。”
　　长清长老霍地站起，感激地望了叶天恨一眼，忽然一声轻嗯——泪水如泉，缓缓泊下。
　　一时之间，大殿中充满悲恸之气。
　　叶天恨由真清带引，出入内殿，走过一条宽长的甬道，来到一静院。
　　真清匆匆地走了！
　　不到片刻，观院深处传出了急遽的钟声。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叶天恨站了起来，面具之后，黝黑的脸容上，嘴角上挂起一分狞笑，等他确实证明四周无人时，他为了使面部肌肉松懈一下，除下了面具。
　　“我要在两天之内，完成我的计划！”
　　这阴沉诡诈称著江湖的魔星，竟阖起双目，策谋自己必须在两天之内所展阴谋，吞并武当派的阴谋。
　　“今夜，我以‘北魔’身份出现，制造恐怖，顺便除去一些武当派中，武功较高的敌手，哈……明天，我又变成了‘青霜客’，助‘长清’长老计划抵御，昨夜神出鬼没的‘北魔’，哈！明晚，‘青霜客’变成了‘北魔’，这时，我潜伏在山下的手下，将大举侵犯，哈哈！这一来，武当派消失江湖之计划，可谓大功告成。”
　　他正得意地梦想时。
　　门外忽地传来衣袂飘风之声！
　　叶天恨脸色剧然一变，忙将手中面具，贴在脸上。
　　面具刚贴上，门口处出现了一个眉清目秀，青衣劲装，英姿飘逸的美少年。
　　叶天恨心中一惊，仔细一望，发觉此青衣俊美少年，竟是方才在观院外所遇的年青道士苏克明，这时他已换了青衣劲装。
　　“是你，可有事吗？”
　　苏克明恭恭敬敬地一揖为礼，凝重地说道：“艾前辈，在下有事相询？”
　　叶天恨心中一惊，暗想：“难道这小子怀疑了我不成，嘿！小子，你实在差得太远，若少有不对，我会杀你灭口……”
　　忖思之间，凝神澄气，运用内功，凝声静听四周是否无人。
　　叶天恨忽然笑了起来，心忖：“四下无人，纵然我杀了你，也无人知！”
　　笑了一会，说道：“有什么事？问吧！”
　　苏克明一凛，暗想：他为什么笑——叶天恨莫明其妙的一笑，使人疑心顿起，抬目望去，遽然全身一颤，现在他所见，“青霜客”艾成平面目，竟是自鼻以下，皱纹横纵，同时额上肤色不同。
　　“你……你不是‘青霜客’……”
　　叶天恨脸色大变，怒哼一声，左手疾扬而出，快如电光一闪，直扣苏克明右手腕脉门。苏克明立感毛发悚然，这秘密几乎震昏了他，同时叶天恨的右手已势挟千钧之力，向自己逼近。
　　大惊之下，身形一侧，右臂向旁一让，竟没有让开，被扣个正着。
　　“呃——”苏克明惊呼之声未出口，全身一麻。
　　叶天恨额上青筋暴现，右手一伸，点了苏克明“哑穴”！
　　“嘿，嘿……算你倒霉——”左手一甩，右掌疾拍而出！
　　“蓬！”的一声苏克明被摔在墙壁上。“哇！”地一声，他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叶天恨望了苏克明一眼，伸手将脸上不正的面具按好！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步履之声。叶天恨脸色剧然一变，转身一瞥静室四周，四周竟无隐藏昏迷重伤的苏克明位置！
　　步履之声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