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百剑洪流困百魔

2025-03-30  作者：摩云生  来源：摩云生作品集  点击：

　　事出突然，舒京林、杨青青霍地一惊，陡又闻“追风奇叟”龙骧身侧任得杰的忿怒吼声，舒京林心神一凛，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杨青青见“追风奇叟”龙骧突然仆倒，心知有异，忙一扬首，向前凝注，只见小庙宇左侧青衫一闪，杨青青芳心一颤，倏然一耸双肩，人如翻花蝴蝶般，翩然纵起，快愈电光似地往那庙宇处掠去！
　　舒京林尚懵然不觉，任得杰的话声传入他耳中，顿使他已经兴跃的心情，冷落下去，任得杰竟误会舒京林来拱手为礼时，暗下毒手。
　　任得杰这个华山下代掌门，修养功夫却不佳，忿怒的喝声一落，身形随着欺前，随手就是一掌向舒京林胸前推出！
　　舒京林心中一惊，在这一刹那间，脑中忽掠起奇异的念头：“我这一生，认为最大的憾事就是杀‘北俊’段永林……段永林之死，并非是个人的问题，而牵连到‘华山’这次灭失……我的罪孽已经够大了，纵然我身首分离，也无法弥补我对‘华山’的过失，我怎能再向‘华山’弟子下手……‘他们’要杀我，也是应该的，我怎能还手……”这意念在舒京林心底，脑海深处潜伏已久，故在这一霎那，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眼前之事，笔下言来缓慢异常。
　　当时的情况，只在霎眼之间，快愈电闪。
　　呼的一掌，凌厉绝伦的掌风已近舒京林，舒京林挺然而立，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有霎一下。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双眉一剔，左手倏然拂出，这一拂出之势，迅速无比，任得杰祇觉耳畔劲风飒然，右手腕的一麻！一股潜力自脉门冲上。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甩开任得杰后，双目一瞪，俊容含怒，厉声道：“放着敌人不打，亏你还是吾派未来之掌门。”
　　任得杰一怔，愕然道：“敌人！”
　　钟以明冷哼一声：“速往庙后助杨侠女！”说完话后，神态忽现痴呆，目光迟滞落在“追风奇叟”龙骧身上。
　　任得杰一闻此言，忙错步晃身，身挟狂飚往庙宇后纵去！
　　舒京林暗叹一声，怔道：“祇需有机会，我拼着生命危险，不论死活，为‘华山派’效力！”忖念甫起，倏然仰天长啸，啸声犹未歇，身已凌空飞起，竟自庙宇屋顶上飞越而过。
　　庙宇之后，忽传来娇叱声，怒吼声！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神色黯淡，缓缓俯下身，只见“追风奇叟”龙骧背后“脊梁”穴上，钉着一根细如牛毛，乌光闪闪的黑针，针缘上淤积着一圈血泡，血色呈黑，“追风奇叟”龙骧早已气绝身亡。
　　“好狠，好狠！见血封喉……唉，想不到‘华山’连受到这么多的挫折！龙老弟！龙老弟，你既能在‘白发魔女’魔曲下脱身，为何逃不过此劫……”
　　轻微的自语，随着如珠泪水……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早已满脸泪痕，一副悲伤欲绝之状！
　　站在“追风奇叟”龙骧尸身旁的三个“华山”派弟子，一个个呆若木鸡，宛如木雕泥塑般，痴站当地，既不上前安慰悲伤，忿怒欲绝的“华山左手剑”钟以明，又不去庙后觅凶，替“追风奇叟”复仇。这也难怪，近半月来，华山派所遭遇到的事，几乎使这些劫后余生的“华山”弟子变成白痴……这并非说，他们变成白痴，而是说，他们已经将仇恨之种子深埋心底，直等到萌发成熟时！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忽的站了起来，双目喷出毒焰，身形挺得毕直，宛如石尊铜像，安稳已极，大剌剌地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行走间，只见他蠕动！
　　“龙老弟……我要用暗器害你的凶手的心肺，在你遗体前祭你……哼！这不是我残忍……龙老弟，你可知道，华山派祇剩下了十二个人……”
　　语声悲切，话中意思，乍听起来，更是令人毛发皆悚，魂魄难安！
　　忽然——
　　庙宇后忽然窜出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任得杰，女的！不用说是杨青青。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一顿身形，疑惑地望了两人一眼！心中正是不解，忽见舒京林挟持着一青衣儒衫，满脸奸诈之色的中年人。
　　只见青衣中年儒生右手臂后弯，额上呈现着粒粒汗珠，脸色惨白已极，舒京林身躯若落后那中年儒生半步，右手扣着中年儒生弯在背后的左手脉门，一步步走上前来！
　　蓦地里——
　　舒京林额上青筋突现，双睛变红，一声怒喝，右手一抖一振，奋力向前一推！
　　中年儒生硕长的体躯，顿时一阵跄踉，冲前了好几步，直到“华山左手剑”钟以明身前三步，才定住身形！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已明白舒京林心意，遂目露精芒，往那中年儒生脸上一扫，待看清那中年儒生面目时，顿时怒火高炽，剑眉一剔，杀机倏现，重重地冷嘿了一声！
　　那中年儒生顿时吓得脸无人色，混身哆嗦不止！
　　原来这中年人竟是“华家堡”之总管——“千手书生”赵亚龙！
　　钟以明双掌倏然收紧，咬牙切齿，恨声道：“杀人偿命，你杀了‘华山’一派十二分之一的力量，我怎会容你安稳死去——”
　　这段话，传到舒京林、杨青青耳中，亦不禁心中一凛，魂魄悚然！
　　“千手书生”赵亚龙自是不用说，“千手书生”在江湖上之地位，可说不低，武林人讲究“头可断，血可流，志不可屈”，但他一开始就露出害惧之色，实不像个有名有声的武林人物！
　　这也难怪他，“千手书生”号之来源，他精于擒拏掌法以及暗器，他一展起，擒拏或掌法，宛如论千之手臂在展舞，故有此称！
　　而刚才他事败之后，先由杨青青栏住了他，随着任得杰出现，任得杰尚未出手，舒京林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眼前。
　　舒京林的事迹，他早有耳闻，心中已存一份惧畏之念，舒京林一出手就是一招“翻云数星”，指影点点滴滴，竟是奇奥而诡异，“千手书生”赵亚龙以擒拏法称着江湖，竟看不出舒京林如何出手，百忙中，他向左闪躱，竟然没有躱开！
　　舒京林一扣住“千手书生”赵亚龙之脉门，左手倏然伸前，一拍“千手书生”赵亚龙右肩，同时身形微转，右手向后一按！
　　“千手书生”赵亚龙顿时无法动弹！
　　“千手书生”面前对立着“华山”派五人，左侧杨青青，背后尚有舒京林，回想起和舒京林对拆一招的情景，余悸尚存，他怎能不露骇怯之态呢？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脚步一颤，沉巍巍的踏前一步！
　　“千手书生”赵亚龙脸皮肌肉一阵抽搐，双掌倏然抬起，一副凝神戒备状，说时迟，那时快！“华山左手剑”钟以明手臂一抬，势挟千钧的一掌，猛然推出！
　　赵亚龙怎敢怠慢，身形急向左移，倏地一睁目，只见任得杰已拔剑在手，轩眉瞪目，眼中杀机倏现，站在那里！
　　这一掌非同小可，忙向后闪，身躯尚未动，脑中又泛起舒京林那诡异奇奥的那一招，刹时冷汗迸流，立时脚步大乱！
　　轰然声响，“华山左手剑”猛的一掌，已结实的拍在“千手书生”赵亚龙胸上，祇见他脸白如雪，一口鲜血，喷出三尺之外，身躯向后仆倒。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并不以“千手书生”赵亚龙已受伤而住手，非但如此，就左手伸至肩后，“玱瑯”一声，拔出了长剑。
　　脸色深沉，浅含怒笑，一步步向“千手书生”赵亚龙仆倒之处逼去！
　　这位名重一时，为人正直的“华山”前辈，此刻脸上竟露出凶狠之态，显然的，他已是怒极！
　　舒京林不由剑眉一剔，暗道：“难道真要挖心取肺？”
　　一念未了，只见钟以明双睛怒喷毒焰，左臂沉颤地举起，长剑毕直下垂，直指“千手书生”胸前。
　　这一瞬间，“千手书生”赵亚龙露出了人类“贪生怕死”的生性，口中叫饶不休！
　　杨青青自出生以来，首次遭遇到这种场面，立时花容失色，骤阖双目，紧紧地依偎在舒京林身边，舒京林不由眉头倏然一皱，缓伸左臂轻按在杨青青纤腰上，一阖双目，悲仰叹息道：“这也难怪‘华山门’……唉，光天化日下，确也不该如此！……”
　　“呀！”绝望的惨叫声传来！
　　舒京林脑中勾出血淋淋的一幕惨状！
　　……血！并没有冲淡“华山派”对“百魔帮”的仇恨……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此举是否泄忿，舒京林无法下评语。
　　这幕残酷的戮杀，轰动了这个小镇，居民们纷纷遁入自己的家，紧张的等待这事情过去。
　　虽是晌午之时，街道人一片冷静。
　　犬吠声，惨叫声……像平静的湖水，偶而掀起波浪，这似乎祇增重了些恐怖。
　　一切都静了下来，舒京林一直闭着眼睛，耳边祇能听到杨青青沉重的喘呼声！
　　忽然！耳畔响起一种深沉沉而沉痛的话声：“舒少侠……你可看到老夫手上的血腥否？”
　　舒京林惨然的摇了摇头，道：“晚辈年幼！往往做错事……更无法判断，‘事’之善恶……但晚辈感觉这事，做得太过份了！”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黯然一叹，道：“你可知老夫和‘追风奇叟’之友谊，嘿！‘百魔帮’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华山派已经到达这种地步，‘北魔’叶天恨尚不甘心，唉……半年前，老夫率着残缺余力，东奔西荡，处处遭至‘北魔’叶天恨之逼害，天下虽大，‘华山派’容身之地却无！‘华山派’实力一天一天减少，现在，祇剩下十一人，今日临晨！‘北魔’不知如何探出吾派之人，藏在这小镇，竟派‘白发魔女’前来！一曲“惊神断魂曲”，若非少侠仗义出手，恐怕……”
　　说到这里，苍老的脸容上，忍不住落下两行泪水。舒京林及杨青青不觉又是一阵黯然神伤。
　　“唉！”钟以明又道：“我们得走了，明天，后天……不知有多少个‘北魔’麾下高手来追击我们……唉！”
　　舒京林倏的双目一睁，眼中露出坚毅之色，朗声道：“前辈……容我加入与贵派队伍！”
　　钟以明苦笑道：“不可能——你的身世，老夫已明了！你有你的事，唉，同时‘百魔’所迫害的人，本该团结起来！”
　　舒京林陡闻“团结”二字，心中灵光一现，忙道：“晚辈一直计划，不知……”
　　“说吧！”
　　“晚辈是‘天山一老’遗徒——”舒京林倏感语塞，暗道：“我怎么还有脸提起恩师！唉，恩师在九泉下，若知道我的行为，恐怕再也无法瞑目！”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凝眸望着舒京林，已知舒京林倏然止口，脸溢痛苦状的原因，不由一叹，劝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祇是‘见过即改’——继续把你要说的话，说下去吧！”
　　舒京林收敛起悲痛，疚悔之情，道：“在七八个月前，无意中遇上‘剑圣刀祖’于剑林他老人家，承他老人家爱护，收弟子为‘剑圣’门下第三代弟子。”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倏然一挺身形，上前一步，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声音激动地说：“剑圣刃祖……你是剑圣刃祖的弟子——”
　　舒京林道：“他老人家和我祇相处了一天，但——”忽探手入怀，取出一柄尺余长，光采极异的匕首！
　　“啊！刃之祖。”
　　“是的——他老人家临死前，曾命弟子必须达成的任务……那是在江湖上觅找一些正派侠义，以剑成名者百人，组‘百剑会’，为武林主持‘正义’，同时对抗‘“百魔帮’。”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突一拱手，满面正容，说道：“令师一代奇人，辈份极尊，以他老人家信符‘刃之祖’组合‘百剑会’，正派侠义，大凡有血性的人，怎会不起而响应！”说着，钟以明一脸严肃，眉宇间，正气凛然！
　　舒京林一闻此言，立时脸露喜容！
　　“以晚辈之意，此‘百剑会’之组成，务必在明年中秋组成，以便对抗‘百魔之首’叶天恨在金陵柬约各大门派，十二名剑事争夺之事——”
　　“华山左手剑”忽一皱双眉，状似深思，约有半倾，脸泛喜色地抬起头，走近舒京林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杨青青不觉微怔，忽见舒京林满脸惶恐之色，连连摇头不迭，叫道：“使不得，使不得——”
　　钟以明道：“有何不可，须知‘剑圣刃祖’他老人家辈份较老夫不知高了几许，算起来少侠之辈份，高于老夫，武林各大门派，谁不敬仰他老人家，少侠现有信符在手，为何不能领导‘百剑会’——再说！少侠现下之武功，再假以时日勤练，和‘北魔’叶天恨相庭对抗，希望极大……唉，芸芸武林之中，门派耸立，各怀私念，若无一雄才大略的豪杰出而领导！……这后果不难想像，吾派之遭遇，不是一个极好之借镜吗……”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说完这一段话后，竟再也不理会舒京林，大步走至任得杰等华山派门人前，轻轻细语了良久，钟以明忽仰天一笑，道：“从今以后，咱们再也不东躱西藏了……嘿，这种逃亡的生活，我们过够了，我们要开始反抗了……”
　　华山派四人忽地！转身奔至庙字里，转眼，四人分别走出，迳往东、西两途，飞奔而去。
　　舒京林见状，暗道：“他们去那里——”
　　忽见“华山左手剑”一招手，低声道：“请跟我来！”
　　舒京林及杨青青心中虽不解，略起疑心，但大步跟着“华山左手剑”钟以明向那广场前的小庙宇内走去！
　　…………
　　杭州城——
　　这个临近西湖之畔的城镇一向显得平静！
　　夜色蒙眬——
　　这夜，月缺星稀，浓厚的云层使那仅有微弱的光芒，变得更为昏黯，一片浑浊，这不可算小的城镇，一更后灯光烛光尽敛，东边西湖倚畔，湖水依然是那么平静！
　　远处骤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衣袂飘声响，只见一条硕长的黑影，电也似地往城镇中心奔去。
　　转眼间，那黑影窜过了无数的屋脊，在一座三栋连横的屋宇前停下，只见那黑影，身形微微一弓，宛如狸猫般，掠上了屋顶，身法美妙而轻灵，脚点到屋顶时，竟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忽然，那黑影消失了，敢情已落入房宇的院中！
　　大地一片岑寂！
　　时刻一分一秒的过去，约有一盏热茶功夫后，那黑影又出现了，身法之姿态，依然是那么从容，极快的往东西驰去！
　　突然——那黑影又消失了，又闪落到另一庄院——这样，那黑影在短短的二个更次，连续奔驰了好几处！
　　天渐亮了，那黑衣人在杭州城附近的西湖畔，再次现身，这时可看清楚他的脸容了，只见他剑眉入鬓，目如朗星，鼻梁挺直，是个极为俊美的少年人。
　　他脸上充满了喜色，只见他笑容溢面，两道剑眉之间，竟长着一颗小小的红痣——他竟是“华山派”弟子任得杰，也是“华山派”已死掌门无法大师尽为最得意的弟子，在“无法大师”死前，已封任得杰为下任掌门！
　　一派掌门地位当然尊贵无比，但这位掌门置身于这一时代，实在有点可悲！
　　他挺然立在湖边，似在等人。
　　西面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小黑点，渐渐地大起来，竟是个和任得杰衣衫相同之黑衣人。
　　任得杰脸上顿时泛起了喜色，双肩微微一耸，掠身飞纵而起，往那黑衣人处飞迎。
　　“任师兄，事情很顺利——”
　　“哦！辛苦了——”
　　两人并肩往东面大道上电驰而去，转眼间，两条修直的人影消失了。
　　…………
　　这天，杭州城内，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些镖局武馆，纷纷传着一件重大的消息：“百剑会——”
　　“什么时候，江湖上冒出一个‘百剑会’。”
　　原来昨夜杭州城内隐居着的江湖侠隐‘江南一老’‘南天双雄’‘金戈铁旗’昆仲，以及每一武馆，镖局大厅上，地面中央，被夜行人揷着一柄匕首，匕首上附着一丝白绸。白绸上写着：“汝执‘刃之祖’令，创‘百剑会’，凡不堪‘百魔帮’荼毒，佩剑之武林人，请予六月中旬，往‘金陵’城郊‘梅花寺’前，共誓歼魔……
　　剑圣刃祖三代弟子具！”
　　“剑圣刃祖”“刃之祖”这七个字轰动了整个杭州，于是江湖上传说纷起，“剑圣刃祖”有了传人，已够惊人的了，更甚的，有人执“刃之祖”创“百剑会”……这消息满天飞扬！
　　一些侠义之士，重新勃起了雄心。
　　中原各大门派对这消息，抱着半信半疑之态，但半个月后，他们都显出了兴奋的心情，原来！“华山左手剑”钟以明曾出现在各派掌门人之前，同时告诉了众掌门人一个秘密！
　　那是“杭州”城中，正派侠义所接到的白绸，言明六月中旬“金陵”郊外“梅花寺”之约……这其中另有隐密——
　　这消息对江湖起了极大的漩涡！
　　酒楼、客栈、驿道、荒郊，到处可见佩剑之武林人，甚至于有些平日惯使别种兵器的江湖豪杰，都改用宝剑！他们的心意，无非是想入这江湖上数月来万人传诵最“荣誉”的百剑会，幷一睹“剑圣刃祖”的传人——
　　…………
　　造桥这一小镇自有“白发魔女”华颖馨魔曲残逼华山门人之后，这小镇变得热闹起来，“华家堡”方面，派出了不少高手驻守在这小镇每一角落。
　　舒京林、杨青青、“华山左手剑”突然失踪了。
　　“华山左手剑”钟以明在这一段日子，完全展出了他们的绝世轻功，以及精纯的骑术，奔驰天下。
　　他马不停蹄的飞驰——所获得的成就是：正派侠义道对“百剑会”的信心。
　　而舒京林及杨青青又回到了西湖之畔！
　　原因是：舒京林和落霞夫人之约已近。
　　…………
　　古刹、密林，后面是雄伟山峰，峰与峰之间，有一整排连云的建筑物。
　　“百魔总舵”耸立其间！
　　这日，有一个身形悍壮的汉子，气急败坏的奔到古刹前，窜过树林，往山上电驰，转眼间，奔入了那整排的屋宇之前。
　　屋前是一高达丈余，宽濶无比的铜门，门前站着两个黑衣彪形大汉，一见来人，立时露出惶恐之态。
　　悍壮汉子一声厉叱：“快开门。”
　　两个彪形大汉极快地转身，双掌奋力按在铜门上，祇闻辘辘之声，铜门缓缓启开。
　　那悍壮大汉不等铜门完全开启，已侧身闪入门内！
　　约过了盏茶功夫之久。
　　屋内顶处突传出怪啸之声，一连三下。
　　屋室之内，大殿上巨烛高悬，这约有二丈余宽长的大殿上，两侧坐满了人，一个个精神清癯，双目含光，太阳穴高鼓，俱是些“百魔帮”一流高手。
　　大殿右侧，突然轧轧轻声响起，启开了一小门，只见门中缓缓走出一黑长衫，脸上黝黑的老者。
　　刹时，大殿上悄然无声！
　　这个绿林枭雄之现身，竟具如此威严，两侧所坐之人，有不少是江湖上叱赫一时，威震黑白双道的高手。
　　“北魔”叶天恨缓步步出！
　　这些绿林魔星，竟一个个挺身站起，脸现恭敬之色！直到“北魔”叶天恨走到大厅中央，坐在一只檀木所制之太师椅上，他们才缓缓落座！
　　“北魔”叶天恨目光如电地，向四周一扫，脸上掠起一丝狰狞的笑容，忽自怀中取出两面黄绸锦旗，分握两手，脸上笑容突敛，喝道：“李舵主——”
　　喊声中，左侧末座站起一面容清瘦，但身材庞大的黑衣大汉，脸上闪动着惶恐之色，闪出座位，站在大殿中央！
　　叶天恨倏的双眉一缩，碧玉似的双目，光芒更加生冷，祇闻他生冷无比地喝道：“速将发现此两旗之始末复述一遍。”
　　那被称之为“李舵主”的大汉，双目不敢直视，凝注脚前，语声略带颤抖地说：“小人今晨恰是轮值前山总巡，约一个时辰前，小人正巡至密林，忽闻古刹处传来本帮巡守的惊呼之声，小的霍然大惊，忙飞奔前去，奔至古刹前，只见本帮弟子昏绝于地，在他身侧揷着这两面小旗——”
　　叶天恨冷哼道：“速将小旗上所见，转告各香主——”
　　那大汉心中微凛，微侧身形，朗声叫道：“第一面上面书着：‘百剑会百魔’，另一面竟是‘南丑压北魔’。”
　　叶天恨忽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高亢，憾梁震殿，座下众人为之脸色一变。
　　良久，叶天恨始敛笑声，倏地离座，缓缓一步步向殿中央走去。
　　“哈——这不是笑话吗——”忽地，手臂一抬，中、食指两招一骈，毕直地指着右侧第一位“黑天狐”路维英，又道：“你出来——”随着，手指又向后移动，每顿一次，俱冷冷地喝一声：“出来！”
　　转眼间，“北魔”叶天恨身畔已站着六人！
　　六人一字形并肩站立，神情对“北魔”叶天恨极为恭敬——
　　叶天恨忽道：“汝等六人，从今日起，居住在金陵城，严守“毒剑翁”之庄院，绝不容任何武林人物入侵，此是一令！每日分三人易装，轮值立于城门，若有可疑之人，用小册记之，以备日后所需，这是第二令——第三令，控制全金陵各客栈、酒楼，每一公共场合必须有吾帮弟子一人，在内担任厨司工作——”
　　六人齐声应了一声：“是！”
　　“现在就去吧——”这魔头当真是“令出如岳”，六人一闻此言，慢慢转过身来，鱼贯走出大殿。
　　叶天恨直等到六人背影消失，又向四周一扫，右臂再次抬起，所过之处，又有三人应令而出！
　　“北魔”叶天恨恨声道：“‘百剑会百魔’，‘南丑压北魔’，这两面小旗是我这一生，所受最大的耻辱，汝等三人，各率弟子十人，分布各大城镇，一发现这种锦旗，毁去后，查询揷旗之人，格杀勿论……”
　　话一说完，转过身子，往檀木太师椅上走去！
　　对那三个静立一旁的手下，看都不看一眼，忽闻“喀嚓”一声，殿上众魔移目注去，只见“北魔”叶天恨脸色铁青地，拆断手中那两面小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