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林三大笨功夫

2024-08-12  作者：鲁卫  来源：鲁卫作品集  点击：

　　瀚颐绸缎店内，形势一天比一天复杂。
　　本是天尊幕府的金腰带刀手“弯刀”小叶，在离开天尊门一年多之后，忽然投入哑大姐怀里。
　　但就在同一天，在同一张大床上，猫狗大夫的师父魏大小姐，也义无反顾地一头栽了进来。
　　真是天翻地覆，罗衾紊乱，六条腿缠在一起，不知人间何世。
　　魏冰宜并没有敌视哑大姐，她视哑大姐如亲大姐，出入人前，口口声声大姐前、大姐后，倒也执礼甚恭。
　　在她而言，已是难能可贵。
　　但哑大姐能容忍一个比自己年轻一半的少女在小叶身边吗？
　　这一点，却不是猫狗大夫、龟仙人之流所能明白的了。
　　又是一个看来又恬静又美丽的晩上。
　　小叶在瀚颐店的酒窖内，取出两酒，在后院中自斟自饮。
　　很快就有美相伴，巧笑嫣然，花能解语。
　　花能解语者，当非魏冰宜莫属。
　　她笑盈盈地说道：“这是甚么酒？酒液黑褐，浓度相当，竟可盈盅不溢。”
　　小叶淡淡地回答：“这些酒，古称之为‘醪酒’，醪者，乃汁滓混合之酒也。”
　　魏冰宜道：“酒能伤身。”
　　小叶道：“同样地，色字头上也有一把刀。”
　　魏冰宜道：“除了出家人和太监，又有谁的头上不插着这种刀？”
　　小叶喝了一大口酒，缓缓道：“‘醪酒’者，即墨老酒也。这是历史上著名的黄酒，产于鲁地之墨县，因以崂山北麓水源之一的墨水而得名。”
　　“乃至唐朝，人们发现‘醪酒’功能健脾补胃，更能适筋骨，入骨髓，故又称之为‘骷髅酒’。又有人称之为‘珍浆’。”
　　魏冰宜点了点头，娇憨地说道：“珍浆这个名字，比起甚么骷髅酒动听得多啦。但照我看，还是豆浆这个名字，更为亲切。”
　　小叶道：“怎会忽然想起豆浆这种东西？”
　　魏冰宜眨了眨眼，说道：“你的那个今生龟仙人，今天喝了一两碗豆浆，却喷出了四五碗鲜血。”
　　小叶眼色一变，“你在开甚么玩笑？”
　　魏冰宜叹一口气，说道：“此事无锡城内人尽皆知，我怎会用这种不愉快的事情跟你开玩笑？难道哑大姐没吿诉你吗？……”
　　说到这里，忽然住嘴，她发觉自己有点口没遮拦，犯了哑大姐的忌讳。
　　她歉仄地说：“叶大哥，我不是有意的，你要相信我！”
　　小叶点点头：“我相信你，但哑大姐不一定相信你。你这样子说她，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嚓’的一声把你脑袋砍了下来。”
　　他说得一本正经，煞介有事的模样。把魏冰宜吓得身子缩蜷起来，靠在他的胸膛”。
　　小叶笑了。
　　她也忽然笑了，她知道，小叶在作弄自己。
　　小叶真可恶，可恶的男人，当然非揍不可。
　　她在他臂弯上揍了两拳，力道居然不轻，小叶“雪雪”呼疼，她咬着他的唇，装出一个凶巴巴的表情：“你是个混蛋。”
　　小叶却在这时候叹了口气：“龟前辈又闯了一个怎样的祸？他躲在甚么地方？”
　　魏冰宜摇摇头：“他躲藏的地方，我不能说。”
　　小叶目光大亮，道：“连你都不能说出来的地方，除了碧春楼之外，又还会是甚么样的所在？”
　　魏冰宜立刻嚷叫起来：“你不能去！那个地方，乌烟瘴气，要是你去了，以后再也不要回来！”
　　小叶皱了皱眉，道：“龟前辈是今生的龟仙人，我却是前世的龟仙人，既然都是龟仙人，那么他老人家便是我，我也是他老人家，难道我连自己想看看自己都不可以吗？”
　　魏冰宜撇了撇嘴：“甚么今生前世的龟仙人，都只是你们两个大小乌龟胡调出来的，只有鬼才会相信这些鬼话！”
　　小叶道：“你本来就是鬼灵精怪般的东西！”
　　魏冰宜道：“你若一定要到碧春楼，除非……除非。……”
　　小叶奇怪地望住她：“除非怎样？”
　　魏冰宜在他的鼻子上了一下：“除非先把你的火气消一消，免得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把你拖入房子里乱舞三十六。”
　　小叶叹一口气，道：“斯斯文文的女儿家，怎么一开口便是‘乱舞三十六’？敢问此语出自何经何典？恐怕这又是猫狗大夫，又或者是龟仙人的口头禅吧！”
　　魏冰宜不理会小叶说甚么，已把他又推又拉，两人拉拉扯扯推推撞撞的回到房内。
　　小叶还没有站定身子，已给魏冰宜一掌推到床上。
　　小叶“叭”的一声仰面跌在床中，忽然又“霍”声弹跳而起，原来床上有人。
　　那是哑大姐，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的哑大姐。
　　魏冰宜也立刻跳了起来。
　　她在后院那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总算把小叶拉到这里，想不到哑大姐早已在床上脱得赤条条地恭候着。
　　哑大姐搂住了小叶的脖子，虽然她甚么话都说不出口，但一对柔情脉脉的眼睛，已胜却千言万语。
　　她搂住小叶，小叶也立刻紧紧地拥抱着她，倒是魏冰宜，站在床边呆楞楞地瞧着，似是戏台下看戏的人。
　　她忽然发觉，哑大姐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华丽风姿，在清丽绝俗的脸庞上，潜藏着一种妖魅般不可抗拒的媚态。
　　这种媚态，也不一定就是等于淫荡。
　　她是有一种难以言喩的气质，足以令男人甘愿在她脚下匍匐、膜拜。
　　这种特别的地方，魏冰宜自愧不如。
　　但她也同样知道自己的优点。
　　她远比哑大姐年轻，对一个女人来说，青春便是无价之宝，青春便是足以证明一切雌性动物的美丽。
　　她有结实的胸脯，柔嫩的皮肤，一张脸更带着女孩般可爱的纯稚。
　　此刻，她看到的是一种刺目的激动，她看见小叶的手，正从哑大姐凌乱披散在双乳间的黑发中游窜进去……
　　她的身子似是一阵颤抖，喘气声令人心神震荡，他的手在游移，她的美丽足使任何人为之欲焰中烧。
　　她似是焦灼、激动、又似是正在忍受着一种怪异莫名的惩罚。
　　魏冰宜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对男女，她忽然感觉得到，自己像是一块娇嫩的薄膜，而在这神秘的薄膜之下，又有着另一股粗壮的力量，不住的顶撞……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太可怕了，竟比千虫万蚓在噬咬的感觉还更难受。
　　忽然间，哑大姐用足趾夹着她的衣袖，她的戏神，竟似有勾魂摄魄的力量，彷佛正在对魏冰宜手：“你也来吧……”
　　魏冰宜在哑大姐面前，不知如何总是凶不起来，相反地，她老是有点怯怯的……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用足趾的牵扯力，把她拖拉到床上，
　　然后……
　　她也倒了下去，她在哑大姐的身边，梦呓似的呻吟起来。
　　她似是堕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但在不断堕入的过程中，又同时得到了强烈的刺激、无穷的快乐。
　　皮肤已像是火烫一般，一切都在纠缠中变得疯狂。
　　忽然间，魏冰宜感到自己的身体上，有很多只手正在抚摸着。
　　三只？四只？五只？
　　不！连同她自己的一双手，居然有六只手在她的胴体上游来游去，不断搓、抚摸。
　　小叶似乎一天比一天更强壮，他在蠢蠢欲动的时候，就像是一头蓄势已久的野豹，一旦全力冲刺，简直足以令女方为之惊惶失措，甚至是奄奄一息。
　　但哑大姐和魏冰宜都乐意承受。
　　“嘎……嘎……”哑大姐虽然不能说话，却可以发出这种销魂蚀骨的浪叫声。
　　魏冰宜并不只是旁观者，她似是半梦半醒地，以舌头吻着她可以吻得到的地方……
　　这是风暴，连场激烈的大风暴。
　　狂风席卷着二女。
　　最后，三张脸庞聚贴在一起，六只眼睛在极短极短的距离互相凝望着。
　　哑大姐的眼睛，难得地孕育着亲切的笑意。
　　而且，她是望住魏冰宜“笑”出来的。
　　这一“笑”，打破了这两个女子之间的任何隔膜，魏冰宜把樱唇贴在哑大姐雪白的颈项间，悠悠地说：“你是我值得尊敬的好大姐！”
　　哑大姐搂住她的纤腰，神情满足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