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势如破竹女英豪

2024-08-17  作者：鲁卫  来源：鲁卫作品集  点击：

　　斗室之中，老和尚亲自生了一个小小炭炉，为方小宝熬煎解药。
　　一面煎药，一面大谈天下局势。
　　“当今天下大势三分。
　　“天尊幕府雄霸江南，武赤飙一代枭雄，以十二天骄楼为主，虽则东楼寇少烈、西楼卓盖天两大楼主先后死于步浪飞手下，多情楼美梦仙子费相思也联同八美图背叛天尊幕府远飏而去，但天尊门尚有不少潜藏雄厚的主力高手，在江湖中星罗棋布，这股力量，谁也没法可以低估。
　　“据报：北楼‘北极幽冥客’白绝，也已遭遇敌人暗杀。
　　“白绝此人，外表看来深藏不露，似乎是武赤飙身边极重要的左右手，但这是武天尊欺瞒世人的一种骗局。
　　“白绝的武功？其实比不上卓盖天，甚至不如寇少烈。但在武赤飙刻意安排下人人都以为东、西、南、北四楼之中，以北楼这位‘北极幽冥客’最是厉害……嘿！好一个武天尊，果然不是个简单的枭雄人物！
　　“要是有人以为，白绝一死，天尊幕府的根基已大为摇动，从而生出轻敌之心，那是万劫不复的大错！
　　“在东海一带，看似龙蛇混杂，有人以为这是群龙无首之局。
　　“将帅盟三大元帅？大将军东方公武、小将军邱雪夫，早已冰释前嫌。当年，大小将军为了一个女子而反目，只是酒后一时之气，根本无损二人自幼相交的深厚情谊，但二人故意借题发挥，让外界以为大小将军的积怨，再也难以化解，因此之故，在这十年之内，无论是天尊门也好，权势堂也好，都没有立下最大决心，先行把这一对武林中的战将彻底歼灭，终于留下了极大的祸胎。
　　“十年了，这是一个悠长的岁月，在这十年之中，大小将军表面上分道扬镳，实则暗自互相紧密联系，一起把势力逐步充实、扩展，到了今天，二人的实力，已比十年之前增强何止数倍！
　　“再者，‘骷髅元帅’古人来，一直都是三大元帅中的主宰，当今既然是天下大势三分之局，三大元帅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强敌环伺之际自毁长城，发生内哄。相反地，将帅盟远比十年前更为团结，在将帅亭点将挥军大举侵入中原的日子，只怕是越来越近了。
　　“当然，谁也不能漠视雄据北方的权势堂！
　　“权势堂总舵主，是当今武林最可怕的大魔头。权势八老、‘黑白双鹰’固然绝不简单，刑部堂主‘地狱潘安’秦班更是危险人物，但除了这一批长老、年青一辈高手以外，更有无数隐藏不露的杀手，其实力之可怖，根本没有人能够清楚！
　　“至于狂徒师徒，一个是‘君子狂徒’张不悔，一个是‘黄河第一狂徒’步浪飞，这师徒二人，疯起来的时候比老衲还要疯，但却又似乎跟权势堂总舵主颇有点交情，至于内里情况怎样，老衲目前还不太清楚。
　　“在长江，最有名气的可不是你这一位‘长江第一赌徒’，而是长江纤力会总舵主‘大手一挥’石厚茧，石厚茧最要好的朋友是‘白眉神捕’谭四，但听说最近都遇上了很厉害的对手，齐齐都受了伤……
　　“三天后的徐州武林盟主擂台比武大会，原本只是整个武林中芝绿豆般的小事，就以上一届的徐州武林盟主‘无定金环’霍春秋来说，这个老小子的武功，只怕连老衲的徒孙也大大不如，只是……
　　“话得倒转来说，老衲根本没有徒孙，这种譬喩，未免是他妈的有点离谱。
　　“照今届的情况，霍春秋绝不可能再度成为徐州武林盟主，理由很简单，在这十年之内，在徐州先后成立了不少帮派、武馆，从表面看来，这些帮派、武馆的主脑人物，平时都不怎么生事，总是和和气气笑脸迎人，像是生意人远远多于像是在武林中厮混的豪士，但暗地里，早已暗涌翻腾，形势极是凶险。
　　“这一煲药，已差不多啦，每人半碗，要乘热喝下去，越是烫热，见效越快！”


　　药汁又浓又黑，有如墨汁一般。方小宝一口气把半碗药喝掉，但觉又腥又苦，差点想吐回出来。
　　但他嘴里却道：“甘香可口，只是有点不够咸。”
　　张娴娴比他更早把药喝掉，味道如何，早已心中有数。
　　方小宝喝了药汁之后，才问老和尚：“我中了‘金蚕万蛊毒’必须吃药，这是蠢材都会明白的，但张女侠怎么也要陪我一起吃药？”
　　娘胎神僧道：“这种药，内含‘阴阳合璧散’，也只有用这法子，才能把药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否则，反而会把毒性逼入心肺，立时暴毙。”
　　方小宝一怔：“甚么‘阴阳合璧散’……听来似乎……似乎是……似乎是……”一面说，一面悄悄地盯着张娴娴的脸，却是不敢再说下去。
　　张娴娴的脸，在喝了药汁之后，渐渐变得一片火红。
　　方小宝不敢再说下去，张娴娴似在轻轻喘气：“这是……是不是……淫药？”
　　娘胎神僧干咳两声，道：“这种药，不错是有点那个……但说到底，真的只是为了要把小施主身上的剧毒逼出来，可不是故意做出这等下三滥之事……详细情况，容后再说，老衲吿退！”
　　匆匆退出房外，把房门牢牢地关上。
　　方小宝喝了药汁之后，倏地感到全身烫热，有如千虫万蚓，齐齐在体内不停地钻动，他伸手在自己的额角上一摸，不禁吓了一大跳，失声道：“发烧啦！而且烧得好厉害，有如一座火山正在头顶上爆发！”
　　再看看张娴娴的脸，更是火红得比先前厉害百倍。
　　方小宝但觉喉咙似被火烧，全身骨头勒勒作响，小腹以下，更是血气翻腾，大有“爆破而出”之势！
　　张娴娴似是神智模糊，但心中却是一片雪亮。
　　她完全明白这半碗药的作用……
　　她忽然抱住方小宝的身子，又捧住他的脸，用力地吻他。
　　方小宝如在梦中，这一次，他反而不住的在退缩，嘴里含糊地叫道：“使不得！使不得……”
　　嘴里这样说，但他早已感到再也难以忍受。
　　模糊之间，他看见张女侠身上的衣裳，已一件一件褪了下来。
　　方小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张娴娴把他抱得更紧，两人在纠缠间掉落在床上，彼此急喘的呼吸声都是清晰可闻……


　　鸡啼报晓，天色渐渐明亮。
　　方小宝似是做了一场梦。在这梦境中，他和自己的“小心上人”完全溶为一体，再也没有半点阻隔。
　　这是“长江第一赌徒”自出娘胎以来最甜蜜的美梦。
　　梦醒了，张娴娴已不在床上，也不在这斗室之中。
　　方小宝匆匆穿回衣服，要到外面把娴娴妹子找回来。
　　但他才打开房门，就已看见老和尚神情肃穆地站在门外。
　　方小宝伸手一推，叫道：“我要找她道歉、请你让开！”
　　但他这一推，彷佛推着的并不是一个年纪老迈的和尚，而是一座深沉的大山。娘胎神僧沉着脸，冷冷地说道：“道歉？你做错了甚么事要向她道歉？你以为她是一条笨母虫？真的甚么都不知？”
　　方小宝陡地呆住。
　　娘胎神僧冷冷一笑，接道：“老实说，你体内的‘金蚕万蛊毒’、就算是她的父亲也不一定可以为你完全拔除！”
　　方小宝吃了一惊：“甚么……她的父亲？”
　　娘胎神僧沉声道：“你是张鉴川的徒儿，张鉴川便是鉴叔，既是孙放君的丈夫，也便是张娴娴的父亲！”
　　方小宝听了，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这些关节，他自然早已知道，只是料不到娘胎神僧居然也是完全了如指掌。
　　娘胎神僧嘿嘿一笑，道：“天下间能有本领施放“金蚕万蛊毒”之人，本来就是寥寥无几。张娴娴既是‘浣花玉女’孙放君的女儿，她的父亲自然便是孙放君的丈夫‘千毒神医’张鉴川。
　　“天下间能人异士，多得不可胜数，你要拜师，甚么人不好拜，偏偏拜着这一个捞什子鉴叔，真是棋差一着！
　　“他曾教过你甚么武功？你且施展出来，让老衲开一开眼界！”
　　方小宝道：“师父曾经传授给我一套‘拈花指’，听说这是少林派的绝顶武功，一旦练成，就算不是天下无敌，最少也可以横扫大半边武林。”
　　随即摆起架式，把名震天下少林派七十二绝艺之一，名头响当当的“拈花指”，在娘胎神僧面前“尽情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