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四爷的私生女
2025-04-07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开车的是钱皮六，他是个身材普通，相貌也很平凡的人。
他在两年前，正式成为画眉帮的一份子。
方律一跳上车子，忙问：“你在那里找到露丝？”
钱皮六说：“找到她的不是我，是赖卓。”
赖卓是画眉帮里的一个出色人材。
方律道：“是谁掳走了露丝？”
钱皮六说：“是方国亨的人。”
“頼卓呢？”
“他……他干翻了对方四个好手，把露丝小姐交了给我。”
“我是问，頼卓怎样了？”
钱皮六的脸在发青，没开口。
“他死了，”露丝忽然啜泣起来：“是我累了他，是我害死了赖卓。”
她伏在方律的膝上，哭得很伤心。
方律浑身在发抖，眼睛睁得比铜钤还要大。
露丝抹了抹眼睛，说：“我们不要再逗留在这个鬼地方好不好？”
方律咬着牙，说：“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但必须先让方四爷知道，他只手不能遮天。”
他已经下了决心，要跟自己的叔父火并！
若是在两三个月之前，有人告诉他会发生这种事，那么他一定会认为这人是个疯子。
这简直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但现在，这种事已真的来临了。
世事如谜，又有谁能知道明天的一切，将会变成怎样？四下午五点正，方公馆墙上的大钟准时敲响五下。
这座大钟看来像十年前一样，没有改变。
但在方公馆里而发生的变故，却是太多了。
谢帅山坐在沙发里，手中捧着一顶帽子。
帽子已很残旧，是十年前，他在天津送给关大猛的。
关大猛只戴了半年，就没有再用。
广东不冷，戴不戴帽子也没关系。
但这十年来，他一直都把它存放得很好可是，从今后起，他再也用不着这顶帽子了。
谢帅山的手很冷。
在他身边的人现在就只剩下了霹雳熊，霹雳熊的眼睛，红得就像是一团火。
但他甚么也没有说。
他不会流泪。
就算流泪，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
但他却已随时准备流血，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为尹铮和关大猛报仇。
还有雷滚！是谁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害死？
斧头党？狐狸精露丝？聂猟？画眉帮？方律？
统统都是凶手，统统都不能放过！谢帅山忽然把那顶帽子递给霹雳熊。
“这是老关的，你要不要？”
霹雳熊还是一字不说，但却毫不考虑的，就把帽子戴在自己的头顶上。
他的头太大，这顶帽子未免狭窄了一点，但他不在乎，就算是帽子里有条毒蛇，他也不会把它除了下来。
谢帅山凝视着这个巨人，忽然说：“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老实回答。”
霹雳熊点点头。
谢帅山道：“老关曾经在天津自杀，有没有这件事？”
霹雳熊听得一怔，但随即点头说：“有。”
谢帅山道：“是为了甚么事？”
霹雳熊道：“当时我不知道。”
谢帅山道：“现在呢？”
霹雳熊默然片刻，忽然从衣袋里取出一幅照片。
照片已很残旧，连纸都已变黄。
谢帅山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忽然长长的叹息一声，道：“那时候，老关还年轻，正是年少痴情，不知世途险恶，人心难测。”
霹雳熊道：“老关是个好人。”
谢帅山看着照片，喟然道：“但和他一起拍照的女人，却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女人。”
霹雳熊道：“她呌金香华，是上官碧华的姐妹。”
谢帅山道：“金香华也就是金菩萨，当时她在上海有了麻烦，到天津暂避风头，但老关却很倒霉，遇上了她。”
霹雳熊道：“金菩萨年轻时，是个很騒媚的美人儿。”
谢帅山道：“她是欢场中人，对男人从来都没有真情真义，但老关却太认真了，他给这婆娘迷得茶饭不思，最后却还是不欢而散。”
霹雳熊道：“那一次，他险些掉进枉死城里。”
谢帅山道：“是你救了他？”
霹雳熊承认：“老关对我恩重如山，就算我救他一百次，我还是一辈子欠他的情。”
谢帅山叹了口气：“金菩萨现在也已死了，但她的死，绝不简单。”
霹雳熊道：“这是不是一个阴谋？”
“当然是阴谋，”谢帅山缓缓道：“但真相如何，我们仍然不清楚。”
“帅爷有甚么主意？”
“有，”谢帅山忽然拉着霹雳态的手：“从现在开始，我命令你二十四小时保护着我，没有我的准许，不得擅离职守，否则，你以后再也不要见我！”
霹雳熊呆住。
谢帅山从来没有发出过这种命令。
二十四小时保护着谢帅山，霹雳熊并非不愿意，但老是跟着帅爷，又怎能去找仇敌报仇？
他很快就明白了谢帅山的真正用意。
帅爷并不是真的要他日夜保护，而是不想他去冒险！
霹雳熊没话说，只好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谢帅山看着他头上的帽子，忽然又叹道：“今日的方律，是否也很像当年的关大猛？”
八月六日，晚上十点二十五分，女神夜总会已高朋满座，席无虚设。
自从周经理死后，这裏的经理就不姓周，而是姓郭。
郭仁本是女神夜总会的侍役领班，周经理逝世，由他继任，那也是很适合的人，自他上任经理以来，生意比以前还好了一点。
郭仁当然很高兴，但方四爷近来情绪恶劣，夜总会的生意是好是壤，他根本就没有理会。
台上的女歌手，是有“小黄莺”之称的沈贝珠。
她人美、嗓子更美，一曲“四季情歌”，博得满堂热烈掌声。
郭仁从心底里笑了出来，他对沈贝珠很满意，对自己的手法更满意。
沈贝珠本是一家夜总会的女歌手，有她押阵，场子特别旺。
——那夜总会的老板，当然是不肯放人。于是，郭仁就把这老板的儿子，痛殴一顿，还把他的头发剃光。
——那夜总会的老板大为震怒，正要找郭仁算帐，家里的黄狗忽然狂吠不已，他一看，不由面色大变，那黄狗的左后腿竟然不见了，满地都是鲜血。
——那是郭仁的警告：“再不识相，砍掉你儿子的腿！”
结果，郭仁成功了，沈贝珠转了场子，在女神夜总会主唱。
有沈贝珠在，自然少不了阔客捧场。
就像大银行家姚万富，他对沈贝珠可说是一往情深，声言誓要追求到手，娶她为妻。
姚万富是很认真的，他还没有四十岁，仍然未婚，虽然不算怎样英俊，但却也绝不难看，一般人都认为，他很有希望可以赢得美人芳心。
他已嘱咐郭仁，当沈贝珠唱完这一曲“四季情歌”后，就邀请她过来，喝一两杯酒。
以往，沈贝珠都不会拒绝。
但这一次，她唱完之后，就回到化妆间里，再也没有出来。
姚万富初时还没有着急，很耐性的在等待。
但半小时过去了，沈贝珠还是没有出来，这位大富豪已等得有点不耐烦。
郭仁忙道：“姚先生，待我去催她一下。”
姚万富没有说甚么，只是拉长着脸，不断的喝酒。
郭仁匆匆进入化妆间，东张西望，最后才在一张高背沙发里找到沈贝珠。
“唉！姚董事长已等妳很久了，妳在这里干甚么嘛？”他皱着眉头说。
沈贝珠盯着他，冷冷的说：“今天我不想陪任何人喝酒。”
郭仁的脸一沉，“这是甚么话？人家可没有亏待妳，只要妳答应跟他在一起，我保证妳享尽富贵荣华，再也不必在这里唱。”
沈贝珠嘿嘿一笑：“他给你多少好处？你居然会做起媒人来了？”
郭仁道：“他是个明白人，妳若嫁了给他，对咱们夜总会自然是一项严重的损失，我相信，不必郭某开口，他也会给咱们补偿。”
沈贝珠冷笑着：“少打如意算盘，就算我肯，我的哥哥也不肯。”
“妳的哥哥？”郭仁一征：“妳有个哥哥？”
“他叫沈正伟，他常常对我说道，城市里的人靠不住，他要我嫁给乡下里的阿牛。”
“乡下里的阿牛！”郭仁陡地大笑起来，“这不是鲜花插在牛养上了？”
“这是我的事，你少管！”
“胡说！妳哥哥简直是个猪。是个蠢材！”
“你敢在他面前这样说吗？”
“为甚么不敢？”
郭仁冷冷一笑，“他在哪里？”
“你跟我走！”沈贝珠站了起来。
郭仁毫不考虑，紧跟着她，从夜会的后门走了出去。
女神夜总会的后门，很少人会从哪里出入。
门外是一条小巷，在晚上，更是显得深沉可怕。
郭仁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沈贝珠，妳在搅甚么鬼？”
忽然间，一道强烈的光线，向他射了过来。
他连眼都不开，不由怒叫：“是甚么人！”
但他得到的答复，却是迎面而来的铁拳“砰”然一声，他的脸已被打得一塌糊涂，鲜血四溢。
那一道强烈的光线，仍然照射在他的上。
他又惊又怒，正要呼叫，一把明幌幌的刀子已抵着他的咽喉？“我不想你死，但你若自己要找死，那可没办法！”一个人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耳朵边响起。
郭仁也不是没见过阵仗的人，但这时候还没弄清楚对方是何许人也，就已大大的吃亏。
虽然，他惊怒到了极点，但却不得不沉静下来。
照在他脸上的光线，是从一支电筒发射出来的。
对方有多少人，郭仁不知道，但最少也有两个以上，那是可以肯定的。
因为开着电筒的人，站的位置较远，而一拳把他打得面上一塌糊涂的人，就在眼前。
“你就是郭仁？”
那是一个黑衣人，身材不高，但拳头却很够劲。
郭仁点点头：“我就是郭仁。”
黑衣人道：“你怎会成为女神夜总会的经理？”
郭仁张大了嘴巴，却答不出来。
黑衣人冷冷一笑，说道：“是不是不敢说？”
郭仁抽了口冷气终于说：“是方老板提拔的。”
黑衣人冷冷道：“阁下何德何能，方国亨居然会重用你？”
黑衣人在他的脸上捏了一下：“你不知道，我可清楚不过，方国亨重用你，是为了要答谢郭大娘，而你也就是郭大娘唯一的弟弟。”
郭仁吃了一惊，“那又怎样？”
黑衣人道：“方国亨没有儿子，却有一个私生女，而且是个混血儿，她的母亲是法国人，早已死了。她留下一女，方国亨不敢公开承认，就把她交给郭大娘，把她抚育成人！”
郭仁楞住了，半晌才说：“你们要怎样？”
黑衣人说：“老实说，咱们也只是小脚色，当家的要咱们办一件事，能否成功，就要看郭兄是不是愿意合作了。”
“是甚么事？”郭仁颤声说。
黑衣人说：“咱们想知道你姐姐郭大娘的住址，！”
郭仁吃惊道：“你们要对付丽娃？”
说到这里，倐然住口，他不该把“丽娃”这两个字说出来的。
黑衣人手里的刀又在他咽喉上划来划去：“我们要怎样干，你最好不要胡乱猜测，你少担心别人，先顾着自己的性命好了。”
郭仁吸了口气：“我若说了，你们是不是饶我一命？”
黑衣人道：“这个自然。”
郭仁道：“好，我说。”
黑衣人道：“咱们有车子，你跟咱们一起去！”
郭仁面色一变，但到了这时候，他已再无选择的余地。
他只好穿过这条小巷，在黑衣人的胁持下，登上一辆黑色的汽车里。
他在两年前，正式成为画眉帮的一份子。
方律一跳上车子，忙问：“你在那里找到露丝？”
钱皮六说：“找到她的不是我，是赖卓。”
赖卓是画眉帮里的一个出色人材。
方律道：“是谁掳走了露丝？”
钱皮六说：“是方国亨的人。”
“頼卓呢？”
“他……他干翻了对方四个好手，把露丝小姐交了给我。”
“我是问，頼卓怎样了？”
钱皮六的脸在发青，没开口。
“他死了，”露丝忽然啜泣起来：“是我累了他，是我害死了赖卓。”
她伏在方律的膝上，哭得很伤心。
方律浑身在发抖，眼睛睁得比铜钤还要大。
露丝抹了抹眼睛，说：“我们不要再逗留在这个鬼地方好不好？”
方律咬着牙，说：“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但必须先让方四爷知道，他只手不能遮天。”
他已经下了决心，要跟自己的叔父火并！
若是在两三个月之前，有人告诉他会发生这种事，那么他一定会认为这人是个疯子。
这简直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但现在，这种事已真的来临了。
世事如谜，又有谁能知道明天的一切，将会变成怎样？四下午五点正，方公馆墙上的大钟准时敲响五下。
这座大钟看来像十年前一样，没有改变。
但在方公馆里而发生的变故，却是太多了。
谢帅山坐在沙发里，手中捧着一顶帽子。
帽子已很残旧，是十年前，他在天津送给关大猛的。
关大猛只戴了半年，就没有再用。
广东不冷，戴不戴帽子也没关系。
但这十年来，他一直都把它存放得很好可是，从今后起，他再也用不着这顶帽子了。
谢帅山的手很冷。
在他身边的人现在就只剩下了霹雳熊，霹雳熊的眼睛，红得就像是一团火。
但他甚么也没有说。
他不会流泪。
就算流泪，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
但他却已随时准备流血，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为尹铮和关大猛报仇。
还有雷滚！是谁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害死？
斧头党？狐狸精露丝？聂猟？画眉帮？方律？
统统都是凶手，统统都不能放过！谢帅山忽然把那顶帽子递给霹雳熊。
“这是老关的，你要不要？”
霹雳熊还是一字不说，但却毫不考虑的，就把帽子戴在自己的头顶上。
他的头太大，这顶帽子未免狭窄了一点，但他不在乎，就算是帽子里有条毒蛇，他也不会把它除了下来。
谢帅山凝视着这个巨人，忽然说：“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老实回答。”
霹雳熊点点头。
谢帅山道：“老关曾经在天津自杀，有没有这件事？”
霹雳熊听得一怔，但随即点头说：“有。”
谢帅山道：“是为了甚么事？”
霹雳熊道：“当时我不知道。”
谢帅山道：“现在呢？”
霹雳熊默然片刻，忽然从衣袋里取出一幅照片。
照片已很残旧，连纸都已变黄。
谢帅山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忽然长长的叹息一声，道：“那时候，老关还年轻，正是年少痴情，不知世途险恶，人心难测。”
霹雳熊道：“老关是个好人。”
谢帅山看着照片，喟然道：“但和他一起拍照的女人，却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女人。”
霹雳熊道：“她呌金香华，是上官碧华的姐妹。”
谢帅山道：“金香华也就是金菩萨，当时她在上海有了麻烦，到天津暂避风头，但老关却很倒霉，遇上了她。”
霹雳熊道：“金菩萨年轻时，是个很騒媚的美人儿。”
谢帅山道：“她是欢场中人，对男人从来都没有真情真义，但老关却太认真了，他给这婆娘迷得茶饭不思，最后却还是不欢而散。”
霹雳熊道：“那一次，他险些掉进枉死城里。”
谢帅山道：“是你救了他？”
霹雳熊承认：“老关对我恩重如山，就算我救他一百次，我还是一辈子欠他的情。”
谢帅山叹了口气：“金菩萨现在也已死了，但她的死，绝不简单。”
霹雳熊道：“这是不是一个阴谋？”
“当然是阴谋，”谢帅山缓缓道：“但真相如何，我们仍然不清楚。”
“帅爷有甚么主意？”
“有，”谢帅山忽然拉着霹雳态的手：“从现在开始，我命令你二十四小时保护着我，没有我的准许，不得擅离职守，否则，你以后再也不要见我！”
霹雳熊呆住。
谢帅山从来没有发出过这种命令。
二十四小时保护着谢帅山，霹雳熊并非不愿意，但老是跟着帅爷，又怎能去找仇敌报仇？
他很快就明白了谢帅山的真正用意。
帅爷并不是真的要他日夜保护，而是不想他去冒险！
霹雳熊没话说，只好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谢帅山看着他头上的帽子，忽然又叹道：“今日的方律，是否也很像当年的关大猛？”
八月六日，晚上十点二十五分，女神夜总会已高朋满座，席无虚设。
自从周经理死后，这裏的经理就不姓周，而是姓郭。
郭仁本是女神夜总会的侍役领班，周经理逝世，由他继任，那也是很适合的人，自他上任经理以来，生意比以前还好了一点。
郭仁当然很高兴，但方四爷近来情绪恶劣，夜总会的生意是好是壤，他根本就没有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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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女歌手，是有“小黄莺”之称的沈贝珠。
她人美、嗓子更美，一曲“四季情歌”，博得满堂热烈掌声。
郭仁从心底里笑了出来，他对沈贝珠很满意，对自己的手法更满意。
沈贝珠本是一家夜总会的女歌手，有她押阵，场子特别旺。
——那夜总会的老板，当然是不肯放人。于是，郭仁就把这老板的儿子，痛殴一顿，还把他的头发剃光。
——那夜总会的老板大为震怒，正要找郭仁算帐，家里的黄狗忽然狂吠不已，他一看，不由面色大变，那黄狗的左后腿竟然不见了，满地都是鲜血。
——那是郭仁的警告：“再不识相，砍掉你儿子的腿！”
结果，郭仁成功了，沈贝珠转了场子，在女神夜总会主唱。
有沈贝珠在，自然少不了阔客捧场。
就像大银行家姚万富，他对沈贝珠可说是一往情深，声言誓要追求到手，娶她为妻。
姚万富是很认真的，他还没有四十岁，仍然未婚，虽然不算怎样英俊，但却也绝不难看，一般人都认为，他很有希望可以赢得美人芳心。
他已嘱咐郭仁，当沈贝珠唱完这一曲“四季情歌”后，就邀请她过来，喝一两杯酒。
以往，沈贝珠都不会拒绝。
但这一次，她唱完之后，就回到化妆间里，再也没有出来。
姚万富初时还没有着急，很耐性的在等待。
但半小时过去了，沈贝珠还是没有出来，这位大富豪已等得有点不耐烦。
郭仁忙道：“姚先生，待我去催她一下。”
姚万富没有说甚么，只是拉长着脸，不断的喝酒。
郭仁匆匆进入化妆间，东张西望，最后才在一张高背沙发里找到沈贝珠。
“唉！姚董事长已等妳很久了，妳在这里干甚么嘛？”他皱着眉头说。
沈贝珠盯着他，冷冷的说：“今天我不想陪任何人喝酒。”
郭仁的脸一沉，“这是甚么话？人家可没有亏待妳，只要妳答应跟他在一起，我保证妳享尽富贵荣华，再也不必在这里唱。”
沈贝珠嘿嘿一笑：“他给你多少好处？你居然会做起媒人来了？”
郭仁道：“他是个明白人，妳若嫁了给他，对咱们夜总会自然是一项严重的损失，我相信，不必郭某开口，他也会给咱们补偿。”
沈贝珠冷笑着：“少打如意算盘，就算我肯，我的哥哥也不肯。”
“妳的哥哥？”郭仁一征：“妳有个哥哥？”
“他叫沈正伟，他常常对我说道，城市里的人靠不住，他要我嫁给乡下里的阿牛。”
“乡下里的阿牛！”郭仁陡地大笑起来，“这不是鲜花插在牛养上了？”
“这是我的事，你少管！”
“胡说！妳哥哥简直是个猪。是个蠢材！”
“你敢在他面前这样说吗？”
“为甚么不敢？”
郭仁冷冷一笑，“他在哪里？”
“你跟我走！”沈贝珠站了起来。
郭仁毫不考虑，紧跟着她，从夜会的后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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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夜总会的后门，很少人会从哪里出入。
门外是一条小巷，在晚上，更是显得深沉可怕。
郭仁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沈贝珠，妳在搅甚么鬼？”
忽然间，一道强烈的光线，向他射了过来。
他连眼都不开，不由怒叫：“是甚么人！”
但他得到的答复，却是迎面而来的铁拳“砰”然一声，他的脸已被打得一塌糊涂，鲜血四溢。
那一道强烈的光线，仍然照射在他的上。
他又惊又怒，正要呼叫，一把明幌幌的刀子已抵着他的咽喉？“我不想你死，但你若自己要找死，那可没办法！”一个人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耳朵边响起。
郭仁也不是没见过阵仗的人，但这时候还没弄清楚对方是何许人也，就已大大的吃亏。
虽然，他惊怒到了极点，但却不得不沉静下来。
照在他脸上的光线，是从一支电筒发射出来的。
对方有多少人，郭仁不知道，但最少也有两个以上，那是可以肯定的。
因为开着电筒的人，站的位置较远，而一拳把他打得面上一塌糊涂的人，就在眼前。
“你就是郭仁？”
那是一个黑衣人，身材不高，但拳头却很够劲。
郭仁点点头：“我就是郭仁。”
黑衣人道：“你怎会成为女神夜总会的经理？”
郭仁张大了嘴巴，却答不出来。
黑衣人冷冷一笑，说道：“是不是不敢说？”
郭仁抽了口冷气终于说：“是方老板提拔的。”
黑衣人冷冷道：“阁下何德何能，方国亨居然会重用你？”
黑衣人在他的脸上捏了一下：“你不知道，我可清楚不过，方国亨重用你，是为了要答谢郭大娘，而你也就是郭大娘唯一的弟弟。”
郭仁吃了一惊，“那又怎样？”
黑衣人道：“方国亨没有儿子，却有一个私生女，而且是个混血儿，她的母亲是法国人，早已死了。她留下一女，方国亨不敢公开承认，就把她交给郭大娘，把她抚育成人！”
郭仁楞住了，半晌才说：“你们要怎样？”
黑衣人说：“老实说，咱们也只是小脚色，当家的要咱们办一件事，能否成功，就要看郭兄是不是愿意合作了。”
“是甚么事？”郭仁颤声说。
黑衣人说：“咱们想知道你姐姐郭大娘的住址，！”
郭仁吃惊道：“你们要对付丽娃？”
说到这里，倐然住口，他不该把“丽娃”这两个字说出来的。
黑衣人手里的刀又在他咽喉上划来划去：“我们要怎样干，你最好不要胡乱猜测，你少担心别人，先顾着自己的性命好了。”
郭仁吸了口气：“我若说了，你们是不是饶我一命？”
黑衣人道：“这个自然。”
郭仁道：“好，我说。”
黑衣人道：“咱们有车子，你跟咱们一起去！”
郭仁面色一变，但到了这时候，他已再无选择的余地。
他只好穿过这条小巷，在黑衣人的胁持下，登上一辆黑色的汽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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