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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铁卫 心腹手下
2025-04-07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五月廿五日,广州有雨,倾盆大雨。
  谢帅山带着霹雳熊、关大猛、雷滚,尹铮四人,乘坐火车,北往天津。
  火车将于上午八点三十分开出。
  谢帅山站在月台上,脸色灰暗,就像是今天早上的天气。
  他五十二岁,浓眉大目,威严十足,在他眸子里射出来的寒芒,往往比左手无名指上的巨型的钻戒还更光亮。
  虽然他在南方已居住了十年,但仍然不会说粤话。
  他来自天津,三十五岁的时候,曾被人称为“天津雄狮”,无论黑白两道,谁都不敢招惹这位“谢帅爷”。
  他在天津称雄七年,正是如日方中之际,忽然无缘无故,在天津销声匿迹。
  当然,那并非真的是“无缘无故”,只是一般人不知道,那究竟是甚么缘故而其时,谢帅山的手下,少说也有数百人,但一起陪他“神秘失踪”的人,却只有四个,就是霹雳熊、关大猛、雷滚和尹铮。
  霹雳熊是个孤儿,在天津最贫穷的地区长大,他粗壮、勤力,但却经常给人欺负。
  欺负他最“落力”的,是一个叫“芝苏饼”的流氓。
  芝苏饼常骗他的钱,后来驱不成了,就恐吓、强抢,还纠众痛殴霹雳熊。
  霹雳熊一直都处于下风,他毕竟势孤力弱,只有一个人。
  但有一次,他忍无可忍,终于在一条穷巷里,把芝麻饼推到墙边,用膝盖大力撞他。
  霹雳熊并不想杀人,只是要吐一口乌气。
  但他这一撞,力道猛得出奇,而且正好撞在芝麻饼小腹下的要害。
  第一下,已撞得芝麻饼连眼泪水都迸了出来。
  再撞几下,芝麻饼的头已垂了下去,而且以后永远也再抬不起来。
  霹雳熊杀了人,大是惊惶。
  他到处躲藏,但最后还是给芝麻饼的伙伴找到,在街头展开一场恶战。
  霹雳熊又伤了数人,但他背上也挨了一刀。
  他拚命闯出重围,但跑不了多远,就已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他没有死,也不是晕迷过去。
  他仍然睁大着眼睛,看见几个亡命之徒,手持利器,凶神恶煞地向自己冲了过来。
  他暗叫一声:“完了。”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双擦得很光亮的皮鞋,一条熨得笔直的裤子。
  那几个亡命之徒才冲过来,穿着这双皮鞋的人突然连环闪电般踢出了十几脚。
  霹雳熊看得连眼都花了。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厉害、那么凶狠的脚法。
  那些流氓,不消三几个回合,就已一个一个痛苦呻吟。
  霹雳熊听见一连串骨头断折的声音。
  他们伤得实在不轻。
  接着,他给人拖上一辆汽车里。
  他被延医诊治,经过了半个月的休养,终于检回了一条性命。

×      ×      ×

  关大猛的名字看来很粗鲁,和他的外型一点也不相衬。
  他面色白中透红,虽然体重不轻,但由于身材颇高,看来还是给人一种略嫌瘦削的印象,他喜欢穿干净而整齐的西装,皮鞋经常保持乌黑光亮。
  就像他的头发一样他看来是个文明人,斯文有礼的文明人,但文明人也往往有粗暴的时候。
  他很少打架,但一动起手,就绝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
  当年在街头痛击流氓,救回霹雳熊一命的人,就是这位关先生。
  但霹雳熊并不欠他一条命。
  因为他也在亮年前,把关大猛従死亡边沿抢救回来。
  那一次,是在一个暴风雪的晚上,天气很冷,冷得连街上的行人都少得可怜。
  霹雳熊买了两瓶陈年的白兰地,两只烤鸭,去找关大猛。
  关大猛未婚,独居,寓所内外却经常打扫得干干净净,看来一点也不像是个独身汉。
  可是,那一天从窗子里望进去,霹雳熊发现屋子里竟然乱七八糟,就像是曾经有一支军队冲进过去似的。
  霹雳熊大感奇怪,再瞧一瞧,不由脸色大变。
  他目睹了一件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情,他看见两条穿着笔挺西裤的腿,脚上的皮鞋乌黑明亮,而这一双脚,已踏在一张圆椅子之上。
  霹雳熊没有看见甚么,只是忽然看见这双腿一踢,椅子立刻倒下。
  而这双腿,却在半空中虚悬着,不断的荡来荡去。
  那是甚么事?霹雳熊脸色大变,匆匆敲门。
  他敲了三下门,又暗骂自己笨蛋,里面的人分明是在上吊了,再敲门又有甚么用?
  他用力扭门,但门却已紧紧的锁着。
  他大急,向后倒退逾丈,深深吸一口气,然后整个人有如炮弹般向大门撞了过去,这一撞之力,实不寻常,坚固的大门立刻被撞开。
  关大猛果然自寻短见,上吊了。
  “你娘怎么养得你这么蠢!”霹雳熊大骂,手忙脚乱的,总算把关大猛救活过来。
  “你为甚么要寻死?”这句话,霹雳熊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关大猛一定受到很沉痛的打击,否则绝不会自杀。
  在关大猛的身上,霹雳熊嗅到了一股酒气。
  “你喝了多少?”
  “三瓶!”关大猛苦涩地一笑:“但你别问我为甚么要死!”
  霹雳熊道:“好,我答应你永远不问你这一点,但你却要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傻事。”
  关大猛摸了摸脖子:“上吊原来并不有趣,他妈的很辛苦,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了。”
  第二天,关大猛复原了。
  他的脖子没事,他的人也好像以前一样,该说话的时候就说话,该笑的时候就笑,但他为甚么曾经一度要死?
  霹雳熊不知道,他也没有问,更加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      ×      ×

  雷滚是武夫,原是跑江湖卖艺为生的江湖人。
  他养了一只很会演戏的猴子。
  有人说,要训练一只畜牲演戏,往往要用残酷的方法来使它服从主人的命令。
  但雷滚从来没有虐待过猴子。
  他用的不是暴力,而是耐心和友情。
  他视猴子如挚友,与其猴子挨饿,倒不如自己把裤带收紧一些。
  有一次,猴子病了,他把自己最心爱的一把刀贱价卖掉,聘请大夫治好它。
  他是武夫,但却比书生还更多情。
  他生平只钟爱过一个女人,那是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叮叮。
  但叮叮已嫁作商人妇。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没有勇气反抗,只好默默接受长辈安排下来的命运,但她的命运却未免被安排得太灰暗一些。她所嫁非人,丈夫酗酒、好嫖、嗜赌如命。
  叮叮终于投井,隔了两天才被发现尸体。
  雷滚闻讯,气病了。
  他病了八天,这八天简直连粥水也不想喝,若不是给一对农村夫妇悉心照料,早已“去也”。
  他没死,叮叮的丈夫就倒楣了。
  雷滚在一间妓院里找到了他,不由分说,一爪就插入他的胸膛。
  雷滚练的是神鹰爪,就算是一块硬的砖头,也会给抓穿五个深洞。
  叮叮的丈夫,他的胸膛当然不会比砖头更结实。
  但自此之后,雷滚就不再跑江湖卖艺了,他把猴子托付给一个老朋友照顾,独个儿来到了天津。
  在天津,他认识了谢帅山。
  谢帅山很欣赏他,不到一年,就成为手下“四大铁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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