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脾气发作了
2025-04-07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赌场里，总是烟雾弥漫，雪茄、洋烟、卷土纸烟和烟杆子喷出来的气味，简直可以把不吸烟的人薰死。
铜皮十一向都不吸烟，但却能抵受得住赌场里这种混浊的空气。
他今天手风很不错，在骰宝桌上赢了四百，又在牌九桌上赢了一千三百五十。
赌场里的大耳方三走了过来，笑咪咪的对他说：“十叔，这里比金山还容易发财罢？”
铜皮十瞧着他道：“怎么啦，又要赏钱？”
方三摇摇头：“不必了，你再给，我也不好意思再要。”
铜皮十裂嘴一笑，“说得漂亮，就看在这句话儿份上，再赏十块。”
说着，十块大洋塞到方三的袋里。
方三笑的阖不拢嘴：“十叔不愧是江湖前辈，手面阔纬不在话下，而且——”
“够了够了，还是那句老话，别再沾那种害人的鸦片，瞧你是越来越瘦，再弄下去，恐怕快要变成一堆骷髅骨。”
方三立刻不笑，讪讪道：“十叔说的是，老方明天就把它戒掉！戒掉！”
铜皮十带着胜利者愉快的心情，离开了赌场。
方三脸上换了一副表情，冷冷笑着，“戒他奶奶个屁！”
曾到异邦大发黄金梦的铜皮十，这时候才发觉人离乡贱这个道理。
他正在暗自庆幸，还能回来，而且一回来就赚到了一笔为数不少的外快！
他杀了沈东亭，获得的酬劳是三千块大洋。
这笔数目，已不算少。
而且，它还为他带来好运气，在赌场上又赢了千多块！
虽然，他一直都觉得小沈很不错，但和三千块大洋相比，显然是后者可爱得多了。
为了三千块，就算是砍翻十个小沈，一百个小沈，他都绝不会皱眉。
“钱”这种东西，实在可怕。
它可以杀人，也可以令善良的人变成丑恶！
沈东亭直到咽气的一刹那，还不肯相信，这个已“醉得一塌糊涂”的老人，竟然会出其不意向自己实施杀手。
小沈虽然是杀人的大行家，但毕竟还及不上铜皮十那么老辣。
然而，最重要的关键却是：沈东亭根本就没有想到，铜皮十竟然包藏祸心，要暗杀自己。
当然，主谋者一定就是秦决！
但他已再也没有法子为自己报复。
沈东亭虽然死了，但老牛没有死。
老牛已不甘寂寞。
只要把生死置诸度外，像他这种人活在世上，一定是多姿多采，充满傅奇色彩的。
他在赌场外，等候着铜皮十已整整两个小时。
他用尽了一切方法，终于查出了铜皮十的下落。
他知道铜皮十在赌场里。
他知道铜皮十无论是赢是输，都一定会从赌场里出来！
铜皮十已出来。
老牛拿着一瓶酒，浑身酒气，一摇一幌的走到铜皮十面前。
他在装醉。
“这位大爷，请问玉皇大帝在那里？老子要找他，借十万天兵天将，攻打……攻打四方城……”铜皮十皱着眉，避开。
老牛却又向他仆倒过去。
“老子知道你一定赢了不少钱……能否赏一毛钱？”
他堆着满脸笑容。
铜皮十叹了口气，从袋里掏出一块大洋：“拿去，别嗦噜！”
老牛伸手。
但他却不是接过那一块大洋，而是突然闪电般向铜皮十刺出一刀！
刀光如电。
老牛的目光也在刹那间变成黑夜中电光般明亮。
铜皮十在装醉中杀沈东亭。
老牛现在是以同一手法，装醉杀铜皮十。
这一刀，他刺向铜皮十的左胸上。
这是致命的一刀！
眼看这一刀立刻就可以在铜皮十的胸口上刺出一个血洞，突然有一件细小而沉重的东西，重重的击在老牛右腕上。
叮！
老牛的刀已跌下，他的人也跟退后开去。
他没有醉。
只可惜铜皮十也没有以为他醉了。
一个是装醉！
而另一个却是装蒜。
铜皮十根本就不是要给他一块大洋，而是一柄补鞋时必须要用的锤子！
他的声音也像是锤子打在钉子那么沉实：“我老人家没有敲碎你的脑袋，是因为我现在的心情很愉快，否则你现在已脳浆涂地！”
老牛的脸已发白。
他忽然咬牙道：“我承认自己的刀法是疏练了，所以才会失手，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老子的刀法，并不如你想像中那么窝囊！”
铜皮十忍不住大笑。“很好！有志气，我这个老人家一定会等你的！”
他在大笑中离去。
老牛还是站在那里，就像个在游戏中失败后，尚且心心不忿的小孩子。
但就在这时候，四个青衣汉子已围了上来。
“唤，这不是派报的家伙吗？”
“他好像叫老牛。”
“老牛？哈哈，老牛有甚么用？连犁田翻地都没气力！”
“如此老牛，不如宰掉！”
“看他这个样子，好像还废了一只手呢。”
“真可怜，又老又残废，恐怕！”
最后说话的一个汉子还没说完，他的鼻子忽然四分五裂。
砰！
老牛闪电般发拳。
左拳！
老牛的右手虽然已经受伤，但左拳威力仍在。
这青衣汉子猝不防及，重重的吃了一拳，又惊又怒，还想扑前报复，但由于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是太猛了，他的身子刚想扑前，但眼前一黑，反而变成仆倒在地。
其余三个青衣汉子脸色一变，齐声呼喝：“上！”
老牛冷笑。
他现在只能以单拳应战，但却还是那么气势慑人！
砰！
又有一个青衣汉子胸口中拳，吐血退下。
老牛似是杀得性起，连环脚左飞右踢，又把最后两个青衣汉子踢得抬不起头。
这四个青衣汉子，都是秦决斗下身经百战的打手。
他们以为很轻易就可以把老牛收拾下来，但那却是一个极严重的错误。
老牛虽已受伤，但仍然不费吹灰之カ，就把他们一一击倒！
幸好老牛没有赶尽杀绝。
他们毕竟只是秦决手下的小角色，老牛要对付的目标，并不是他们。
他现在必须回自己的老窝，等待伤势痊愈，才能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老牛累了。
他回到自己的老窝，必须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但他回到老窝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少年，坐在自己的床上。
“阿世！”
这少年赫然竟是沈东亭从大农场里带出来的阿世。
沈东亭曾把阿世带到老牛面前，对他说：“他叫阿世，我若有甚么不测，你一定要照顾他。”
老牛答应下来，但却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在那时候，老牛根本不相信沈东亭会有甚么“不测”。
直到沈东亭死后，老牛又一直怒火如焚，居然又忘记了阿世。
“阿世！你知道我住在这里？”
阿世点点头：“要找你，并不困难，很多小贩都知道你住在哪里。”
老牛也点点头。
“不错，这裏的确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阿世道：“沈伯伯曾对我说，你是个很有本领的人，还叫我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
老牛苦笑，“你若真的拜我为师，倒不如去跟只猴子学些猴子戏还更实用。”
阿世摇摇头。
“不，我相信沈伯伯的说话，他说你是个很有本领的人，那么你就一定很有本领。”
老牛呆住。
他年轻时，的确很有本领。
但现在呢？
无论加何，他的“本领”必然大大的打了个折扣，因为他已很久没有动刀子，也很久没有跟任何人动手。
他能否重振昔年雄风。
这很难说。
但他现在又已受了伤，一时之间，势难复原。
将来的事会演变成怎样，实在难以逆料阿世仍然坚持着，一定要拜老牛为师傅，他甚至跪了下来。
老牛瞧着他，呆住。
他突然沉声喝道：“甚么人？”
阿世吃了一惊，只见门外忽然出现了三个人。
老牛却在这时候松了口气。
但他也实在想不到，来的居然会是林贞。
林贞在门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着老牛。
老牛吸了口气：“我有甚么好看？莫不是我的鼻子上长出了一株人参？”
林贞微微一笑：“你很够勇气，居然去动铜皮十。”
老牛道：“这老浑蛋害死了沈东亭，老子要他填命！”
林贞道：“可是，他没有死，而你却反而受了伤。”
老牛一怔。
“你都知道了？”
“我若甚么事情都不知道，也不配和贺锦山、秦决这些老江湖作对。”
老牛叹息着，“老牛老了，再也不是那些兔崽子的敌手。”
林贞道：“这并不是年纪的问题，而是你根本就已把功夫弄疏，那就像是一匹千里马，倘若许久没有锻炼，又怎能像以往般，奔驰千里？”
老牛点头，“林先生说的很对，但老牛毕竟已是一条年纪老迈的牛，再也不能和初生之牛犊相比。”
林贞道：“铜皮十可也不年轻，他的年纪甚至可以做你的父亲。”
老牛道：“我是条老牛，又老又钝，但他却是块老姜，越老越辣。”
林贞道：“但你也可以成一块老姜的，甚至可以辣死铜皮十！”
老牛苦笑：“你别把我捧上半天好不好？”
林贞道，“我为甚么要捧你？要捧。何不捧捧自己？”
老牛道：“林先生的好意，老牛是知道的，只是……”
林贞截断了他的说话：“现在你甚么事都不必管，这里的一切，有我！”
“有你！但我这条老牛又怎样？是不是要离开这里？”
“不错，你说得很对！”
林贞脸上的神态很认真，“你现在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都市，而且走得越远越好。”
老牛已想开口，林贞又截然道：“对付秦决、对付铜皮十、对付贺锦山，这都由我来干，你现在唯一要干的事，就是小心保护着阿世，收他为徒！”
老牛呆住。
“你一定要我走？”
“这是形势所逼。”
老牛神色黯然：“我明白，老牛留在这里，对你们是一个负累。”
林贞摇摇头：“这不是负累不负累的问题，而是目前的情况，对你和阿世都极其不利，你可以拚掉老命，但是阿世又怎样？”
阿世忽然大声说：“我不怕，他们要干，我也愿意跟牛叔同生共死。”
铜皮十一向都不吸烟，但却能抵受得住赌场里这种混浊的空气。
他今天手风很不错，在骰宝桌上赢了四百，又在牌九桌上赢了一千三百五十。
赌场里的大耳方三走了过来，笑咪咪的对他说：“十叔，这里比金山还容易发财罢？”
铜皮十瞧着他道：“怎么啦，又要赏钱？”
方三摇摇头：“不必了，你再给，我也不好意思再要。”
铜皮十裂嘴一笑，“说得漂亮，就看在这句话儿份上，再赏十块。”
说着，十块大洋塞到方三的袋里。
方三笑的阖不拢嘴：“十叔不愧是江湖前辈，手面阔纬不在话下，而且——”
“够了够了，还是那句老话，别再沾那种害人的鸦片，瞧你是越来越瘦，再弄下去，恐怕快要变成一堆骷髅骨。”
方三立刻不笑，讪讪道：“十叔说的是，老方明天就把它戒掉！戒掉！”
铜皮十带着胜利者愉快的心情，离开了赌场。
方三脸上换了一副表情，冷冷笑着，“戒他奶奶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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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到异邦大发黄金梦的铜皮十，这时候才发觉人离乡贱这个道理。
他正在暗自庆幸，还能回来，而且一回来就赚到了一笔为数不少的外快！
他杀了沈东亭，获得的酬劳是三千块大洋。
这笔数目，已不算少。
而且，它还为他带来好运气，在赌场上又赢了千多块！
虽然，他一直都觉得小沈很不错，但和三千块大洋相比，显然是后者可爱得多了。
为了三千块，就算是砍翻十个小沈，一百个小沈，他都绝不会皱眉。
“钱”这种东西，实在可怕。
它可以杀人，也可以令善良的人变成丑恶！
沈东亭直到咽气的一刹那，还不肯相信，这个已“醉得一塌糊涂”的老人，竟然会出其不意向自己实施杀手。
小沈虽然是杀人的大行家，但毕竟还及不上铜皮十那么老辣。
然而，最重要的关键却是：沈东亭根本就没有想到，铜皮十竟然包藏祸心，要暗杀自己。
当然，主谋者一定就是秦决！
但他已再也没有法子为自己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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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东亭虽然死了，但老牛没有死。
老牛已不甘寂寞。
只要把生死置诸度外，像他这种人活在世上，一定是多姿多采，充满傅奇色彩的。
他在赌场外，等候着铜皮十已整整两个小时。
他用尽了一切方法，终于查出了铜皮十的下落。
他知道铜皮十在赌场里。
他知道铜皮十无论是赢是输，都一定会从赌场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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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皮十已出来。
老牛拿着一瓶酒，浑身酒气，一摇一幌的走到铜皮十面前。
他在装醉。
“这位大爷，请问玉皇大帝在那里？老子要找他，借十万天兵天将，攻打……攻打四方城……”铜皮十皱着眉，避开。
老牛却又向他仆倒过去。
“老子知道你一定赢了不少钱……能否赏一毛钱？”
他堆着满脸笑容。
铜皮十叹了口气，从袋里掏出一块大洋：“拿去，别嗦噜！”
老牛伸手。
但他却不是接过那一块大洋，而是突然闪电般向铜皮十刺出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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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如电。
老牛的目光也在刹那间变成黑夜中电光般明亮。
铜皮十在装醉中杀沈东亭。
老牛现在是以同一手法，装醉杀铜皮十。
这一刀，他刺向铜皮十的左胸上。
这是致命的一刀！
眼看这一刀立刻就可以在铜皮十的胸口上刺出一个血洞，突然有一件细小而沉重的东西，重重的击在老牛右腕上。
叮！
老牛的刀已跌下，他的人也跟退后开去。
他没有醉。
只可惜铜皮十也没有以为他醉了。
一个是装醉！
而另一个却是装蒜。
铜皮十根本就不是要给他一块大洋，而是一柄补鞋时必须要用的锤子！
他的声音也像是锤子打在钉子那么沉实：“我老人家没有敲碎你的脑袋，是因为我现在的心情很愉快，否则你现在已脳浆涂地！”
老牛的脸已发白。
他忽然咬牙道：“我承认自己的刀法是疏练了，所以才会失手，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老子的刀法，并不如你想像中那么窝囊！”
铜皮十忍不住大笑。“很好！有志气，我这个老人家一定会等你的！”
他在大笑中离去。
老牛还是站在那里，就像个在游戏中失败后，尚且心心不忿的小孩子。
但就在这时候，四个青衣汉子已围了上来。
“唤，这不是派报的家伙吗？”
“他好像叫老牛。”
“老牛？哈哈，老牛有甚么用？连犁田翻地都没气力！”
“如此老牛，不如宰掉！”
“看他这个样子，好像还废了一只手呢。”
“真可怜，又老又残废，恐怕！”
最后说话的一个汉子还没说完，他的鼻子忽然四分五裂。
砰！
老牛闪电般发拳。
左拳！
老牛的右手虽然已经受伤，但左拳威力仍在。
这青衣汉子猝不防及，重重的吃了一拳，又惊又怒，还想扑前报复，但由于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是太猛了，他的身子刚想扑前，但眼前一黑，反而变成仆倒在地。
其余三个青衣汉子脸色一变，齐声呼喝：“上！”
老牛冷笑。
他现在只能以单拳应战，但却还是那么气势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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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似是杀得性起，连环脚左飞右踢，又把最后两个青衣汉子踢得抬不起头。
这四个青衣汉子，都是秦决斗下身经百战的打手。
他们以为很轻易就可以把老牛收拾下来，但那却是一个极严重的错误。
老牛虽已受伤，但仍然不费吹灰之カ，就把他们一一击倒！
幸好老牛没有赶尽杀绝。
他们毕竟只是秦决手下的小角色，老牛要对付的目标，并不是他们。
他现在必须回自己的老窝，等待伤势痊愈，才能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老牛累了。
他回到自己的老窝，必须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但他回到老窝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少年，坐在自己的床上。
“阿世！”
这少年赫然竟是沈东亭从大农场里带出来的阿世。
沈东亭曾把阿世带到老牛面前，对他说：“他叫阿世，我若有甚么不测，你一定要照顾他。”
老牛答应下来，但却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在那时候，老牛根本不相信沈东亭会有甚么“不测”。
直到沈东亭死后，老牛又一直怒火如焚，居然又忘记了阿世。
“阿世！你知道我住在这里？”
阿世点点头：“要找你，并不困难，很多小贩都知道你住在哪里。”
老牛也点点头。
“不错，这裏的确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阿世道：“沈伯伯曾对我说，你是个很有本领的人，还叫我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
老牛苦笑，“你若真的拜我为师，倒不如去跟只猴子学些猴子戏还更实用。”
阿世摇摇头。
“不，我相信沈伯伯的说话，他说你是个很有本领的人，那么你就一定很有本领。”
老牛呆住。
他年轻时，的确很有本领。
但现在呢？
无论加何，他的“本领”必然大大的打了个折扣，因为他已很久没有动刀子，也很久没有跟任何人动手。
他能否重振昔年雄风。
这很难说。
但他现在又已受了伤，一时之间，势难复原。
将来的事会演变成怎样，实在难以逆料阿世仍然坚持着，一定要拜老牛为师傅，他甚至跪了下来。
老牛瞧着他，呆住。
他突然沉声喝道：“甚么人？”
阿世吃了一惊，只见门外忽然出现了三个人。
老牛却在这时候松了口气。
但他也实在想不到，来的居然会是林贞。
林贞在门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着老牛。
老牛吸了口气：“我有甚么好看？莫不是我的鼻子上长出了一株人参？”
林贞微微一笑：“你很够勇气，居然去动铜皮十。”
老牛道：“这老浑蛋害死了沈东亭，老子要他填命！”
林贞道：“可是，他没有死，而你却反而受了伤。”
老牛一怔。
“你都知道了？”
“我若甚么事情都不知道，也不配和贺锦山、秦决这些老江湖作对。”
老牛叹息着，“老牛老了，再也不是那些兔崽子的敌手。”
林贞道：“这并不是年纪的问题，而是你根本就已把功夫弄疏，那就像是一匹千里马，倘若许久没有锻炼，又怎能像以往般，奔驰千里？”
老牛点头，“林先生说的很对，但老牛毕竟已是一条年纪老迈的牛，再也不能和初生之牛犊相比。”
林贞道：“铜皮十可也不年轻，他的年纪甚至可以做你的父亲。”
老牛道：“我是条老牛，又老又钝，但他却是块老姜，越老越辣。”
林贞道：“但你也可以成一块老姜的，甚至可以辣死铜皮十！”
老牛苦笑：“你别把我捧上半天好不好？”
林贞道，“我为甚么要捧你？要捧。何不捧捧自己？”
老牛道：“林先生的好意，老牛是知道的，只是……”
林贞截断了他的说话：“现在你甚么事都不必管，这里的一切，有我！”
“有你！但我这条老牛又怎样？是不是要离开这里？”
“不错，你说得很对！”
林贞脸上的神态很认真，“你现在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都市，而且走得越远越好。”
老牛已想开口，林贞又截然道：“对付秦决、对付铜皮十、对付贺锦山，这都由我来干，你现在唯一要干的事，就是小心保护着阿世，收他为徒！”
老牛呆住。
“你一定要我走？”
“这是形势所逼。”
老牛神色黯然：“我明白，老牛留在这里，对你们是一个负累。”
林贞摇摇头：“这不是负累不负累的问题，而是目前的情况，对你和阿世都极其不利，你可以拚掉老命，但是阿世又怎样？”
阿世忽然大声说：“我不怕，他们要干，我也愿意跟牛叔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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