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度逢高手　神功秘技挫强敌　玉女情独钟　鸾凤比冀共翔游

2024-08-16  作者：皇甫琼华  来源：皇甫琼华作品集  点击：

　　这时不过初更刚过，尚非夜行人出动之时，两人不便四处勘察，除客栈内偶尔传送出细微的谈话声外，四周安静如常，又佇立一阵，只有纵下屋面返回房中。
　　余梦熊干了面前一杯酒，皱眉说道：“小弟明明听的清楚，怎么又全无丝毫可疑之处……”话只说了一半，不由低头沉思起来。
　　逸枫心中更是惊异，来人近在咫尺，自己就全然不知，万一来人突起发难，一时间真还难以应付，恩师说的江湖风险重重，四处都是陷阱，应该随时小心谨慎，自己怎么就忘个干净，想着想着，不禁出起神来。
　　余梦熊忽的手轻轻一拍，道：“小弟想起来了……”
　　逸枫凛然一惊，暗忖：“我怎么又糊涂的想出了神”，一双大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余梦熊，急道：“是谁？”
　　余梦熊微微一笑道：“这人是谁，小弟实在不知，据小弟猜测，这人与留柬示警的书生可能同是一人，看样子，大概对我们没有歹意。”说此一顿，转脸扫了房内一眼，又道：“但又为何神龙般见首不见尾呢？”
　　逸枫笑道：“余兄说的极是，人家既不愿露面，我们就无法道谢人家，小弟心中甚感不安。”
　　余梦熊挽壶替他斟满了酒，笑道：“说不定以后会碰上面的，孙兄为小弟事跋涉劳碌，请饮过这一杯，我们就用些饭吧，也好早点安歇。”
　　逸枫笑道：“余兄总是这样客气。”说罢，捧杯一饮而尽。两人说说笑笑的吃过晚饭就分别上榻就寝。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商量，马匹丢在山谷，无法再去寻找，好在马上并无重要物件也就作罢，余梦熊常入川来往这条官道，提议由巫山乘船沿江东下，在宜昌上岸后，他去当阳，逸枫仍循旱道赶程。
　　逸枫没有意见，两人来至江边码头，正有船家招揽生意，一谈即妥，船上尽载药材，直放宜昌，二人付了船资，上船右不久，船就收锚启碇，这一段水程正在长江中著名的三峡之内，长江自上流经此，为两岸山势所逼，蜿蜓曲折，江水澎湃，有如万马奔腾，操舟之人，都是水上经验极为丰富的老船家，因为一个小错，就要造成覆舟惨祸。
　　舟如箭发顺江而下，两岸峭壁插天，浓荫障日，江面狭窄弯曲，水花激荡，形势实在险极，舟中几个搭客无不面露严肃神色，甚少言笑，逸枫久处深山，哪见过这样奇景，不由佇立船头，尽情浏览眼前的山光水色。
　　四日水程，船到宜昌，宜昌是长江入川的门户，货物堆积如山，商店林立，市街热闹异常，两人上得岸来，投了一家顺通客栈，这家客栈很大，兼营酒饭生意，入店后，店伙计看他们气度雍容，英姿飒爽，忙着抢过来把两人带到后院一所干净宽大的上房，两人甚觉满意，嘱店伙计送上酒菜。
　　两人浅斟低酌，饱餐一顿，伙计进来收拾了碗筷，又品茗闲聊一阵，逸枫急于返家，余梦熊原想与他盘桓几日再走，看出他归心似箭，也就打算明日自此北上当阳，逸枫与他一见投缘，也想多留几天，但又思念娘亲，不愿延
　　误行程，是以默默无言，两人心情都很沉重。
　　一宵渡过，次晨离栈后，余梦熊满脸离愁，对逸枫道：“小弟就此与孙兄别过，他日路过敝地，尚望移驾寒舍，俾使小弟能讨领教益。”
　　逸枫黯然道：“本想多与余兄亲近几日，无奈小弟急于返家省亲，余兄千万不要多心，日后有暇，定必来荣州拜访，”说完话，对他一个长揖道：“余兄保重了。”
　　余梦熊还了一揖道：“小弟在家翘首以待，但愿大驾能早日莅临寒舍，孙兄你要珍重了。”
　　逸枫与余梦熊分手后，默然良久，好一阵才打起精神，见街上蹄声得得，车声辑辑，行人熙攘，一片忙碌，不由停步暗忖：“自己马匹已失，怎样上道呢，遥遥数千里，水程实在太慢……”
　　他正在低头沉吟，突地身后“扑哧”一声轻笑，打断了他的忖思，急忙转脸一看，原来是个少年书生，只见他柳眉星目，玉面透红，那对圆圆的大眼睛，正不瞬地盯在自己脸上憨笑着，逸枫见他满脸稚气，觉的这人好面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不禁微微一愣，望着他出神。
　　那书生又是嗤的一笑，眨眨那双大眼睛，道：“你这人怎么啦？才隔几日就把人家忘啦！”说完话，那张小嘴立时高高的嘟噜起来。
　　逸枫心中一跳，忙不迭的对他一揖道：“你……你是洪姑娘？”
　　洪小鸾小嘴一撅道：“你这人真是贵人多忘事，要是过了几年，你根本就不理我啦。”
　　逸枫见她说话刁蛮，娇憨可掬，只得陪笑道：“洪姑娘乔装易服，在下一时不敢相识，尚请不要见怪。”说完话又是一揖。
　　洪小鸾见他打拱作揖，一脸急相，不由格格的娇笑道：“你这人真是，我可不会作揖嘛。”说此一住，又抿嘴笑道：你一个人干嘛在这儿发愣？”
　　逸枫笑道：“在下意欲离此他往，但马儿已失，正在打算如何上路。”
　　洪小鸾又是一阵娇笑道：“赶路也不要在街上发呆嘛，我们亦要动身启程，我五师叔现在客栈，你与我一起去见她，我们一同上路吧。”说完话，转身就走。
　　逸枫急抢两步，道：“洪姑娘，这……这不方便嘛！”
　　洪小鸾转脸瞥了他一眼，笑哼道：“你不要嚷好吗？有什么不方便？好啦，快走，我五师叔准是在等我呀！”话刚落口，放步向前走去。
　　逸枫摇摇头，苦笑一声，只好跟在她身后疾行，遇到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还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转过两条街，就到了她们落脚的客栈，梁蓉蓉住的是后进跨院，洪小鸾带着逸枫到了院中，对他说道：“你在此稍候，我去禀知五师叔。”说完话，向他嫣然一笑。
　　不大工夫，正中的客室内迎出来梁蓉蓉，她对孙逸枫一揖道：“能与孙公子客地相遇，梁蓉蓉荣幸已极。”
　　逸枫一愣，赶忙还了一个长揖道：“在下冒昧造访，有扰姑清兴了。”
　　梁蓉蓉盈盈一笑道：“公子不必客气，快请入内奉茶，说罢，侧身肃客入室。
　　逸枫落坐后，洪小鸾抿着小嘴献上香茗，逸枫起身相谢，手捧茶杯，借机打量梁蓉蓉，见她方巾长衫，粉底福履，面如冠玉，柳眉秀目，神采仍是那样莹莹照人，衬着一身青色儒服，更显得气度雍容，超尘绝俗，一个巾帼英雄，转眼变成翩翩书生，他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话才好，就是只有怔怔的看着人家。
　　原来梁蓉蓉在成都纯阳观无意中遇上了孙逸枫，当场就陷身情海不能自拔，孙逸枫走后，害的她梦魂萦绕，茶饭无心，带了洪小鸾沿途暗中追随着逸枫的行踪，她久走江湖，道路熟识，而且尽量隐蔽行藏，是以逸枫丝毫不觉，她看出逸枫初涉江湖，全无一点经验阅历，芳心不禁替他担起忧来，建始示警，就是她命洪小鸾所作，巫山县客栈中那一声轻笑，也是小姑娘洪小鸾，她见洪小鸾笑出了声，赶紧挟着她贴在屋檐阴暗处，她的轻功造诣已到了炉火纯青，而且动作也够快，逸枫纵出房后，就跃上屋面，是以没有发觉，昨夜探知逸枫与余梦熊今日在此分道扬繼，乃命洪小鸾赴逸枫客栈察探他的行踪。
　　再说梁蓉蓉被孙逸枫看的粉颊上泛起来一抹羞红，讪讪地道：“为了在江湖上走动方便，只得易钗而扮，好叫公子见笑了。”
　　逸枫急忙收敛心神，垂眉答道：“岂敢，岂敢……适才不是巧遇洪姑娘、在下也不知芳驾莅临宜昌。”
　　小鸾接口娇笑道：“还说呢，你这人就不识得人家？”
　　逸枫讷讷地答道：“在下不敢草率莽撞，万一错认了人，岂不让人见怪。”
　　梁蓉蓉斜瞪了洪小鸾一眼，笑道：“小鸾说话不知轻重，公子尚请见谅。”
　　逸枫急道：“姑娘你……太客气。”
　　梁蓉蓉笑的问道：“不知公子在此有何贵干？”
　　逸枫答道：“在下路经此地，打算即日起程。”
　　梁蓉蓉笑道：“不悉公子行踪何处？”逸枫沉吟一阵，笑道：“在下是返江南省亲。”
　　洪小鸾“哦”的一声，高兴得合不拢小嘴，娇笑道：“那太巧啦，我们也是要去江南嘛，正好同路。”
　　逸枫瞥了洪小鸾一眼，心想事情怎会这样巧，方欲答话，梁蓉蓉已对洪小鸾微嗔道：“孙公子有事在身，与我们同行，岂不耽误行程，再说，孙公子怕不愿意……”，
　　逸枫一听话锋不对，赶紧截住她的话，急道：“姑娘怎能这样说，只不知芳驾何时起程？”
　　梁蓉蓉霎霎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容可掬地道：“公子如愿携带同行，自是不甚感激，路上行止，全凭吩咐，只是给公子增添累赘，梁蓉蓉甚觉愧咎。”
　　逸枫只有硬着头皮，笑道：“姑娘不要客气，在下初走江湖，各方面全都不懂，沿途能得姑娘照顾，在下已是铭感不尽，哪里还说什么累赘呢。”说完话，才想起照顾二字有点不妥，俊脸上立时一片晕红。
　　梁蓉蓉听和玉靥一热，春风俏面的笑道：“说照顾我可不敢，公子既欲今日动身，不知是乘船还是起旱？”
　　逸枫正待答话，洪小鸾已格格娇笑道：“他的马儿已失，如何走呢？”
　　梁蓉蓉沉吟一阵，笑道：“公子归心似箭，走旱路较为迅捷，我这就出店购备马匹，用过中饭，再动身如何？”
　　逸枫心中好生佩服她想得周到，忙答道：“但凭姑娘吩咐。”
　　三人去马贩子处选购一匹健马，梁蓉蓉付了银子，返回客栈闲谈一阵，向店伙计要来菜饭，饱餐后准备起程。
　　洪小鸾眨眨那双圆圆的大眼睛，对逸枫道：“你这人总是姑娘在下的，适才路上嚷半天，要是人家听到了，多羞死人啦。”'
　　逸枫怔了怔神，笑道：“在下一时不察，说溜了嘴，姑娘不要生气。”
　　洪小鸾笑的弯腰打踢，花枝乱颤的娇哼道：“看你嘛，又是在下姑娘的。”
　　逸枫俊脸一红，一时不知如何才好，怔那儿出声不得。
　　梁蓉蓉睇了逸枫一眼，对洪小鸾微嗔道：“小鸾不要再胡闹。”说此倏住，转脸对逸枫笑道：“公子贵庚……”话刚说了一半，娇靥上陡地飞起一片红云，赶紧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逸枫心地纯诚，肝胆照人，他多少还带着几分孩子气，压根儿就没有留意这些事，忙答道：“在下十八岁。”
　　洪小鸾扑哧一下，忍不住又笑出了声，梁蓉蓉赶忙瞪了她一眼，对逸枫徐徐说道：“江湖上龙蛇混杂，我与小鸾易装而扮，就是为了走动方便，我们……我们三人同行，总要交谈，一时失口，原本不甚要紧，但似嫌惹人疑窦，不如我与公子弟兄相称，小鸾与我们叔侄相论，只是委屈公子，不知尊意如何？”
　　逸枫答道：“姑娘你又客气，这样称呼实在不错，只是洪姑娘太受委屈啦！”
　　梁蓉蓉笑道：“不要紧，我今年二十四岁啦，就暂作公子的兄长，时光不早，我们就动身吧。”
　　逸枫笑道：“好吧，我就称姑娘为大哥啦。”
　　趁秋高气爽，桂子飄香，三人离开了宜昌，洪小鸾童稚未脱，一骑当先，纵马开路，逸枫与梁蓉蓉并骑放辔疾追，三个人全都是丰神如玉，潇洒出众，俊的似卫介再世，潘安重生，不知道羡煞了好多过路行人。
　　这天到了八仙镇，天色已届黄昏，梁蓉蓉秀眉轻颦，对逸枫笑道：“天色已晚，今夜只有在这儿落店了。”
　　逸枫答道：“但凭大哥吩咐。”
　　三人来至镇上，在一家客栈前滚鞍下马，店伙计一看三人仪表不凡，这种小地方，哪曾见过这样人物，赶紧堆着满脸笑容，殷勤的接过马缰，让三人入店，帐房亲自带着他们到后面的正房中憩息。
　　八仙镇也不过只有百户人家，镇北有一所八仙观，供奉着张果老，曹国舅等八仙，香火很盛，由一个老道士主持，八仙镇东南行四十里就是汉口，是以在这儿住店的过路客商很少。
　　伙计送茶送水，忙的满头大汗，三人坐息一阵，向伙计要来酒菜，慢慢饮用。
　　，这一段行程，霓裳玉女梁蓉蓉对逸枫可说是照顾得异常周到，体贴入微，逸枫长处深山，除了师父外就只有他一个人，穿衣饭全是自理，下山后除了清月，常子超等人外，他都觉的人家待他很好，梁蓉蓉更是对他千依百顺，那种温柔娴慧，爱护深情，使他不自觉的对她生出极深的好感，两人间也没有以前那种腼觊，拘束。客中无聊，八仙镇又是个小地方，无甚赏玩去处，人在无聊之时，只有借酒消遣，他本不善饮，这时不由多吃了几杯，梁蓉蓉在旁陪他一杯后，秀目里满含情意的睇着他浅斟低酌，洪小鸾是滴酒不沾，一个人用过饭，就回到房中安歇。
　　逸枫见梁蓉蓉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限深情的凝注自己，心中顿感一跳，不由讪讪地道：“大哥，你陪我喝，两杯好么？”
　　集蓉蓉微微一笑道：“我不是陪你吃了一杯么？你一个人慢慢饮吧
　　逸枫苦笑道：“小弟是下山后才开始饮酒的。”说此一顿，星目中闪动着异样光辉，低声道：“一个人吃酒，实在乏味，我就用点饭吧。”
　　梁蓉蓉于心不忍，急道：“弟弟你干嘛生我的气？我就陪你吃一杯吧。”说过话，轻举玉腕，把逸枫与自己的酒杯斟满了酒。
　　逸枫陪笑道：“大哥，你怎么啦，我怎敢对你无礼呢！我……我说的是真话嘛。”
　　梁蓉蓉微微叹息一声，幽幽说道：“我知道啦，弟弟你可不要多心，姊姊……我……我……只要你高兴，什么事我都依你。”说完话，觉的姊姊叫的太亲热，粉颊上睦地泛起一片桃红，忙捧杯在手对逸枫含羞笑道：“弟弟请吃酒吧，菜要凉啦！”
　　孙逸枫觉的强人家喝酒，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愧咎，低下头捧杯讷讷地道：“我知道姊姊不会饮酒，你就不要喝吧，以后我再不再强要你吃啦！”说罢，他的腼觊一笑，呷了一口酒。
　　梁蓉蓉初次听他叫姊姊，不由芳心里一甜，抿嘴娇笑道：“弟弟你不要这样说好么？我说过，只要你高兴，什么事姊姊总让你称心如愿。”
　　逸枫心中一震，听得来垂下了头，几日相处，他慢慢发觉梁蓉蓉对他温婉看顾，体贴的无微不至，不过，他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困惑着他，林淑瑶虽与他在龙象峰短短共处十日，但先入为主的观念，使他时常想念着她，那贤淑温柔的倩影也不断萦绕着他，梁蓉蓉固然也是雪肤玉貌，清丽出尘的天人，但她是邛崃派掌门人的师妹，自己下山后，就与邛崃派结上梁子，让人家夹缠当中，实在是使她左右为难，他对邛崃派的阴险刁诈与自负作风又厌恶已极，是以初次与梁蓉蓉碰面时，仍是抱定这种概念，人间事就是这样玄妙莫测，他哪料到梁蓉蓉会待他这样温婉体贴呢，而且偏又会在宜昌不期而遇，与人家联辔道上，并骑千里……
　　梁蓉蓉见他低头沉吟，久久不语，急道：“弟弟你怎么啦？”
　　逸枫正想的出神，闻梁蓉蓉一喝，赶忙镇慑心神，抬头笑道：“小弟是在想姊姊这样待我，不知如何报答你才好。”
　　梁蓉蓉幽幽一叹道：“你怎么说报答呢！”说此倏住，凤目里隐含着万种情愁，低声道：“什么事都是缘分，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姊姊自小就没有了爹娘，五岁时被恩师带上邛崃山，晃眼就快二十年，师兄姊全都把我当小妹妹般看待，对我很好，可是我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成都时，我就看的出你是初入江湖，不禁替你担心，恰好我正打算远游江南，是以带了小鸾追蹑着你的行踪。”说至此，摇了摇头，凄婉一笑，住口不说。
　　逸枫听的甚是感动，满脸怜惜之色，嗫嚅道：“姊姊这是何苦呢？你这样对我，真使我惭愧死啦。”说此一顿，星目中闪动惊奇的光芒，问道：“那么建始示警，准是姊姊啦！”
　　梁蓉蓉淡淡一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提啦……姊姊可不是童堂主那样的人，弟弟你以后就明白啦。”她后面两句话，说的十分低沉，幽怨，好似受了一肚子委屈的样子。
　　逸枫一时不知怎样说才好，默默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蓉蓉看得柳眉一皱，话到口边连忙又咽了下去。
　　吃过饭，又谈了一阵，两人才分别回房就寝，逸枫刚登榻不久，蓦闻房外疾步之声，梁蓉蓉在门外颤声儿说道：“弟弟，小鸾不见啦！”
　　逸枫吃了惊，赶忙一跃而起，登履穿衣，开了房门，灯光下见她花容失色，满脸焦急，慌忙问道：“姊姊，你定定神。”
　　梁蓉蓉蛾眉紧蹙道：“我回房时，小鸾不在屋内，候了一阵，仍是没有人踪，各处寻了一遍，哪有她的影儿，知道事情有点蹊跷，立是在客栈附近巡视査看，可是一丝痕迹都没有发现。”
　　逸枫急道：“这事实在奇怪，她一个人决不会在夜里外出，我就去追她。”说完话，就欲跃出房门。
　　梁蓉蓉玉手一拦，皱着柳眉儿说道：“你这样盲目去追，怎么成，卧房就在客室隔邻，若是小鸾被人掳走，或是她发现警兆追敌，不能说我们会丝毫不觉，那么来人身手可想而知姊姊适才是急疯了头，真有点儿可笑，我们再回房査看一下，先寻出一丝线索，然后设法去找小鸾。”
　　孙逸枫被梁蓉蓉说的哑口无言，觉得她实在比自己高明，跟在梁蓉蓉身后到房内细心査看，除了后面窗户微微开启，露出一条两指宽的缝隙外，其他均未发现可疑痕迹。
　　梁蓉蓉摇摇头道：“怎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呢！”说完话，秀目神凝，沉思起来。
　　逸枫又仔细的查看一遍，见榻脚下有一方罗帕，忙伏身拾起，陡觉一股馥郁的幽香直扑入鼻，以为是小鸾之物，随手往榻上一放，梁蓉蓉正好瞥见，问道：“弟弟，那是什么？”逸枫笑道：“是小鸾遗失的帕儿。”梁蓉蓉立即移步榻前，轻伸玉指拿在手中一看，不禁“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