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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乳虎添翼
2025-10-26  作者:古桧  来源:古桧作品集  点击:

  一晃眼,五十年过去了,丑姑婆江仙因追赶自己豢养的怪鸟犬鹜,竟然误打误撞,登上了岷山白象峰。
  不过这时的吉青田——白象老人——修为已高,将世事也看得淡了,过去的事也已经过去了,何必又多造杀孽,所以,才用话将丑姑婆江仙惊走。
  前事交代已过,再说那白象老人,眼看着丑姑婆江仙仓惶逃走,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道:“翔儿,你以后行走江湖,可要小心此人才是。”
  靳翔躬身答道:“弟子知道!”
  白象老人这时看着那只大怪鸟,忽生奇想,忖道:“当年先贤公输子,曾做木鸟升天,窥探敌人动静,如能利用这怪鸟翎毛,编成羽衣,再配以上乘轻身功夫,凌空飞翔,不是更胜过那木鸟吗?”
  他越想越觉着这办法太好了,立时就命靳翔将鸟尸拖到石洞中去,幷指点着他用利刀开剥,弃去鸟肉不用,用鹿筋将翎毛,就着鸟翼的形状穿连起来,编织成了一件羽衣。
  说着是简单,在他们做起来,可就费了不少的功夫,师徒二人,一直忙了半个多月的功夫,才将一件羽衣织成。
  羽衣既成,白象老人也引发了很大的兴趣,他自己先披挂起来,先是由孤峰上向下奋力疾纵,再后是平地展翼上传,飞行起来,倒真的是得心应手,如意翱翔。
  他飞行得熟了,就将这法儿,传给了靳翔,不几天的功夫,靳翔也飞行得随心所欲了,人在空中,任意他操纵,比起最上乘的轻功提纵术,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但白象老人这时又生了奇想,不知是发了什么迷,终日仰首看天,呆呆的沉思起来。
  且说那白象老人一见靳翔飞行术已练到得心应手,他忽然又生奇想,思量着能将搏击之术,运到凌空飞扑上去,于是就终日苦思。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白象老人运用他无上的智慧,不多几日,就被他创出了一套“飞虎十八掌”、“凌云十二剑式”,传授给了靳翔。
  须知武林三大剑法,万象剑法居其首,白象老人撷其中精奥的十二式,化为凌云十二剑,为空中搏击之术,其精妙奇奥之处,可想而知,就是那飞虎十八掌,也是从万象掌法中演化而来,威力当是更强劲凌人了。
  靳翔学得了这样的奇招妙式,心中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恨不得立时就练成,甚至废寝忘餐。
  一天,他振翅飞掠上峰顶,又从峰顶上飞翔,等人一飞高了,因受大气层的巨大浮力,却觉着省了不少的力气,任意的翩翩起舞,竟然毫不着劲,心中就更是高兴。
  他飞翔了一阵,看着时间不早,打算降落下去,那知却发生了困难。
  原来,大气层中的空气,浮力越大,阻力越大,两翼撑张开来,就更增强了阻力,怎能降落下去。
  这也是靳翔的飞行经验不够,他如能将双翼一束,阻力一失,那还不立时下降,怎奈他这时,飞翔得兴高彩烈,得意忘形,就忘了这一层道理了。
  他越着急,就越无法下降。
  恰在这时,高空中一道劲风冲过,靳翔那飘萍无定的身躯,经过这一股劲风,就更无法稳定住了,随着那股大气流,直向西北飞去。
  他这时既惊且怕,就更是慌急,赶忙用出了全身劲力,打算折飞回到长春谷去。
  就在他这猛一用劲,巧啦!羽衣蓦的收束起来,人也立即就像星丸下坠一般,直朝下降落。
  他因被那一股大气流的吹拂,已然远离长春谷很远了,这时急剧的朝下一落,心中一惊慌,却又忘了展翅回翔了,顺着那降势,缓缓的落下了地面。
  这个地方,对于靳翔并不十分陌生,乃是岷山的后山,再往北走,就是出名的白龙江上游。
  因为山深谷险,平常人烟断绝,除了每年的三四月间,有些胆大的药夫子,到这里采药之外,可说是人迹罕至,靳翔曾随白象老人,到这里采过药,所以依稀还认得道路。
  一落地之后,就收起了羽衣,沿着一条被野草遮掩得都看不清楚的小径,朝白象峰下长春谷走去。
  靳翔到这后山次数有限,虽然并不生疏,但却不十分的熟悉,又是存心急着回去,一时大意,就错了道儿。
  他越走越觉不对,等他方一打算折转回头走时,眼前立有一峰阻路。
  那峰,崖壁峭峻,不下百数十丈,和白象峰比起来,高低不相上下,满生着藤蔓,耳听涛声洪发,心中一动,暗忖:“这个地方倒有些像是青川峰,峰下是白龙江的源头,只须攀上此峰,觑准白象峰的方向,再展翅往回飞去,倒省去了不少路程。”
  他这么一想,先腾身上纵,跟着就手足并用,攀藤抓蔓,朝峰上爬行。
  就在他方一爬到半山峰,忽听吱吱声响,定神一看去,见是一只白兔儿被一团乱藤缠住,无法脱身,急得它悲鸣跳掷不已。
  靳翔从小本就喜欢小动物,见这小兔更是生得喜人,再者,他也不忍那小白兔,就此被乱藤缠死,于是,就恻隐心动。
  立即双足一用力,猛的一踹崖壁,借力使力,一式“黄鹊觅巢”纵落到那乱藤附近的一块危石上。
  再找那白兔,却已失去了踪迹。
  他低头朝着峰下一看,见下面乃是一道洪波巨流,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心想:“小兔必是挣脱了乱藤,坠落到峰下洪流中去了,自己本打算救它,那知反害了它!”
  正在注看峰下洪流,替那坠落下去的白兔可惜,倏的一阵清香扑鼻,转目看去,见在那一蓬乱藤中,生长着一株似莲似芋的植物,中心挺出三朵从未见过的花儿,颜色朱红夺目,有两朵的花心上,各结一颗龙眼大的碧绿色的果实,红绿相映,十分的鲜艳。
  靳翔见状,心忖:“这是什么花儿呀!真好看哪!如能将它移植到长春谷去,不是又多了一种奇花异卉吗?”
  他是想到就做,探手扒开了藤蔓,打算找到生根之处,以便移植。
  不料,他方一扯动乱藤,牵动了那株奇花,花上的果实竟自坠下,低头一看,业已破裂,一股清香扑鼻。
  这果实的形状,甚为奇特,就如一个小葫芦样的,那破口之处,渗出比玉还白的浆液,果肉和荔枝相似,中心包着一粒比火还红的果核,映得那果肉似如珊瑚蚌珠。
  靳翔越看越奇,那香气却也勾起了他的馋涎,顺手捡起来,试着用舌头一舐,味极甜香,再一嚼吃,立觉齿颊留芬,心胸开爽,接着又把第二颗也送到嘴内,一阵咀嚼,也吃了下去。
  他这时倏的想起那果核,心想留下一粒,好带回去播种,没等他张嘴吐出,就觉喉咙一滑,早已吞下腹中,不禁暗叫了一声可惜。
  再看那株奇花,已然慢慢的凋谢了,方想移步过去采下那朵花来,以便回去问一下师父,这是什么东西。
  那知,他方一移步,蓦的双腿一软,全身都失去了劲力,不由得就瘫卧在那块危石上。
  一时之间,腹中如滚,连五脏都要翻动出来的样子,四肢乏力,连抬动一下都无能为力。
  这一来,靳翔可是吃惊不小,准知道自己是误食了毒物,这还得了,立即振吭高声呼救,盼望师父能够找到来,要不,就将尸横绝岭了。
  还好,他手脚虽不能动弹,腹中绞动得厉害,但还能唤叫出声音来。
  须知靳翔在长春谷五年,有一年多的时间,全练的是达摩易筋的功夫,内力火候已纯,发急的喊出来一声,可说是响澈异常,再加上山谷回应,那声音经久不歇,竟传出去数十里外。
  在这个时候,那白象老人因见爱徒振翅飞入高空,担心他会碰到控制不灵,所以就在他飞越峰顶之际,也纵上了高峰,查看爱徒的飞行能耐。
  可是,当他上到峰顶,举目看去,但见白云飘飘,远山苍茫,那有靳翔的影子。
  正自着急,隐闻远远传来呼叫之声,就知爱徒准遭了不测,一纵身,循着那喊声来处,飞奔过去。
  两下的距离,虽算不上很近,但在白象老人这一代侠隐,飞驰起来,何消半个时辰,就到了那后山青川峰上,伏首向下察看,见靳翔倒卧在一块危石上,状甚萎顿,不由大惊,撩衣纵下。
  靳翔一见师父闻声赶来,准知自己是有救了,不由得喜极泪下。
  白象老人一跃上危石,先扶起靳翔一问,知道是误食了一种草果,再看那大半凋谢了的奇花,心中大惊,赶忙连根拔下,掖在衣襟之内,然后扶起靳翔,回转到白象峰长春谷来。
  那靳翔被白象老人负回,又见师父惊慌的样子,一时闹不清自己所误服的是什么毒药,胸腹之间,倒还没有什么不舒的感觉,四肢却完全失去了机能,连移转一下,都感到十分的困难,默念,自己这么一来,准得成了一个残废,禁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
  白象老人见靳翔这一哭,他却笑吟吟的道:“傻孩子,你已服下了脱胎换骨的灵药,应当高兴,怎么却哭起来了?”
  靳翔闻言,泪是止住了,但却抬头望着师父,满脸一付迷惘之色。
  白象老人笑道:“你觉着奇怪,是吗?告诉你,你所吃下的是一种稀世灵药,名叫‘菩提果’,又称为‘荼肭莲’,这种灵药千年一熟,修道人得到,可抵两甲子的苦练,练武之人得到它,足抵三十年的功力,没料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样造化,可惜,那花让它凋谢了,不然如能连花一齐吃下去,成就可要更大一些……”
  说着,惊取出一粒丸药,填在了靳翔嘴里,嘱咐着道:“好孩子!你把这粒丸药服下去,休养一时期,就会好的。”
  真的!靳翔一服下药去,就酣然入睡。
  他这一睡,竟睡了三日三夜,等他醒来之时,已是第四天的中午时刻,手脚一起动,又禁不住一阵狂喜,原来已完好如初,毫不费力的霍然而起。
  只觉着全身骨节“格格”作响,再试着用力跃纵了两下,较前却是灵活得多了。
  更令他吃惊的是,就那么随便的跳纵了几下,却感到自己一个身躯竟似轻若无物,微一用力,即腾高到三丈高下。
  这样一来,他一时喜不自禁,就在房中跳纵飞腾起来,越跳越高兴,就这份轻灵,简直可以说是迎风飘絮一般。
  他跳纵了一阵,蓦的一个念头荡起,心想:“自己一身这样的轻柔,轻功虽到巅峰,但怕内力功劲要差上一些。”
  心中一起疑念,忍不住就想试试,立即气纳丹田,力贯右掌,猛的朝一张石案上劈下。
  但听“刹”的一下,掌力过处,毫不着劲,那石案竟然应手被击成了个粉碎。
  像这样的功力,要没个三二十年的苦练,难能达到如此的境界,想不到他靳翔竟因一时的机缘凑巧,误食灵药,一蹴而成,获此意想不到的成功,那能不高兴。
  从此以后,白象老人又传给了他两手互搏之术,“飘叶追风”轻功身法,更替他打通了督任二脉,功行十二重楼。
  经这位武林奇人,盖世侠隐,数年来的尽力调教,靳翔的一身武功造诣,在方今武林中,可说是罕有其匹了。
  可是,白象老人还不放心,又约来了几位湖海奇人,暗中埋伏在岷山右近,他还要考验一番,使自己的爱徒,现身江湖,不致替自己丢脸。
  老人既有这样的打算,就处处的留上了心。
  一天,靳翔正在峰顶,观赏云海奇景,但见烟涛起伏,雾波汹涌,苍茫深秀,当真是景物佳妙无比,不禁兴起一阵“白云亲舍”之思。
  “秋风起兮白云飞。”他想起了父母,忍不住流下泪来。
  就在这时,蓦觉身后有人走动,回头一看,见是师父,连忙拭泪行礼。
  白象老人笑道:“孩子!你在思亲想家么?你来这里也有六七个年头了,应该归省以尽人子之礼,明天你就下山去吧!”
  靳翔闻言大惊,慌不迭跪在地下,哭求永侍左右。
  白象老人笑道:“我辈侠义道中人,讲的是尽忠全孝,我见你思亲,方自嘉许,怎么到舍本逐末起来?好孩子!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去吧!”
  靳翔见师父主意已定,知道无法挽回,只好受命。
  第二天一早,他行礼拜别了师父,依依难舍的出了长春谷,走下白象峰去。
  他边走边流览着沿途的景色,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对这白象峰左近的一草一木,寸土块石,都感触到十分的留恋。
  须知他在这里住了六七年,那一件东西没经过他抚摸,培植,这一别去,何日才能重来,那能不感到留恋!
  此际正是朝阳初上,旭光照得大地一片灿烂,好像在替他送行,又像在预祝他前途的光明。
  转眼间,他翻过了一重山脊,最先入眼的,是一株古松,这棵树对他更是难忘,五六年来,他每天都要在这棵松枝上,游走几遍,练那无上的轻功绝技,无形中,他对这棵树,就有了最深刻的印象。
  正因为他对这棵古松,有过份的感情,所以不由得就要多打量几眼,以示惜别。
  他不看!倒还没有什么,这一看,却把一个小侠忙怔住了。
  原来在那古松下,正倚立着一个身着灰衣的老年妇人,虽然相距甚远,看不清对方面目,但却见她满头白发,随风飘扬,分明是一位老年人无疑!
  要知这岷山白象峰,地势高寒,又是出了名的山势险峻,崎岖难行,向来是少有人迹,如无武功根底,任是年轻力壮之人,也到不了这里,怎么这位年老妇人,竟会在这里出现,此事委实令人奇怪。
  靳翔心中一觉着好奇,年轻人嘛!凡事都想要看个清楚,双脚一用力,施展开轻功身法,就朝那古松奔去。
  转过了一道山环,离着那棵松树,也就是尚差几丈远近,倏见树下那老婆婆掉转过头来,朝着靳翔微微一笑。
  这一来,靳翔可不由就停住了脚步,心中暗自一凛,忖道:“看来这老婆婆耳目有这等灵敏,准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高人……”
  他正寻思未完,耳边传来一响清脆的声音,道:“你来了吗?”
  这短短的一句话,出声不大,但却感到有些震耳,靳翔就更感到吃惊。
  因为两下相距仅只数丈,对于老婆婆的一举一动,以靳翔目下的眼力,可说看得十分清楚,他并没有看到人家嘴唇动,耳边却响起声音,这分明是人家,以一种上乘内功逼音之法,招呼自己,那得不惊,不由得就退后了一步。
  老婆婆又是微微的一笑,这是真的开了口,说道:“我以为吉老儿,收了什么样的一个宝贝徒弟,原来是个胆小鬼呀!就这样还能闯荡江湖。”
  靳翔听人家一开口,就讥笑自己是个胆小鬼,心中就有些不高兴。初生犊儿无不年轻好胜,立将双眉一扬,正要反唇相讥,蓦的一个念头,涌上心来。他想起了师父对自己的训诰,说:“翔儿,你此番身入江湖,处处要以恕道待人,行善为义,敬老尊贤,切忌锋芒毕露,挟技欺人。”
  自己这时虽然已下了白象峰,叩别了恩师,但言犹在耳,面色立即就和缓下来,紧走几步,到了那老婆婆跟前,恭身垂首道:“老前辈来此白象峰,不知有何贵干,敢请将尊称赐告……”
  那老婆婆闻言,忽的一个转身,身法之快,有如电光一闪,她这时已正面对着靳翔,神情与刚才那有气无力的样儿,判若两人,神光炯炯的两道目光,逼视着小侠。
  鼻孔中冷哼出了一声,喝道:“好小子,你居然敢骂我老,简直是目无尊长,来,来,咱们比划两招试试,看看我老是不老。”
  这分明是有意找磕,打主意和自己过不去吗?
  他这么一想,蓦的一抬头,向着对方狠瞪了一眼,就这一瞪眼,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是的,对方是并不老,除了那一头银发之外,面目生得十分娟好,清逸中透着艳丽,看去,也只不过三十多岁,那能算得了老呢?
  对方虽然算不得老,但却不能称呼人家为小辈呀!靳翔知道江湖上尽多这些游戏风尘的人物,自己甫离师门,可不愿意招惹麻烦。
  他略一沉吟,恭身笑道:“晚辈年轻识浅,所学有限,怎敢与前辈较量,仍请赐告姓名。”
  那白发美妇毫不为靳翔的谦词所动,冷冷的道:“吉老儿一辈子不会说句漂亮话,竟收了这么一个伶牙利齿的徒弟,不过,江湖中人谁都知道白象老人的武功盖世,你是他的徒弟,想也绝错不了……”
  靳翔插口道:“老前辈……”
  他一言未了,那白发美妇秀目一瞪,冷叱道:“少废话,我今天是非得领教几手不成,要不然,你给我磕上三个响头,放你过去。”
  那靳翔被人家一逼再逼,就是个泥捏的人儿,也有个土性,闻言仰天大笑道:“岷山长春谷出来的人,能耐虽不济,但还不致会那样的没出息,要想动手过招可以,你总得报出个万儿来才行。”
  白发美妇见靳翔豪气一现,心中也是暗自一凛,心忖:“看这孩子精气内敛,豪情外溢,想也真得到了吉老头的真传,是得要试试他。”
  她心念这么一动!冷冷的道:“好小子,算你会说话,我也不是什么大不得了的人物,江湖上入称我冷面观音,你师父可给你提过吗?”
  白发美妇这一报出万儿来,倒把靳翔给惊得怔住了。
  他想不到对方竟会是冷面观音,“冷面观音”?这个称呼!他可是听师父说过,那是威震江湖四豪之一的巫山十二峰,冷面观音谷仙韵,这个人剑术独步武林,另一手“天女散花”的点穴绝技,更为天下一绝,施展开来,仅凭着弹指拂袖,转眼间,能点中敌人周身大穴,任是再高功夫的武林好手,也不易趦避。
  他既闻其名,那敢怠慢,立即垂手恭身道:“晩辈实不知是谷老前辈,冒犯不恭之处,望乞恕罪,如说动手过招,死也不敢。”
  冷面观音谷仙韵,本是有所为而来,要不逼着靳翔动手,怎能试得出小侠的功力,闻言把眼一瞪,喝道:“好小子,你骗我说出了来历,却不找我动手了,那可由不得你?小子!你接招吧!”
  说话间,右手闪电般朝靳翔抓去。
  靳翔骤不及防,倒是吃了一惊,慌不迭,闪身避开来势,紧跟着对方又连环攻到。
  但是那冷面观音谷仙韵身形展开,灰衣飘风,双手齐发,上取双目,中打前心,掌风飒飒,迅快已极。
  靳翔那敢大意,知道无论被对方那一掌打实,自己都无法支撑得了,立将身形一缩,顿成一团,斜着朝右滚纵而走,等到一躲开了对方的掌风,身形一长,又站了起来,剑眉一扬,朗声道:“老前辈既然非动手不可,请恕晚辈无礼了。”
  话声中,向左跨进一步,一招三式,“金龙戏水”、“苍龙扬须”、“潜龙升天”,急攻谷仙韵面胸腹三部。
  他这一抡急攻疾打,用的乃是万象掌法中,最精奇奥妙的招式,武林绝学,端非凡比,任她冷面观音武功冠江湖,一时之间竟应变不及,被迫朝后退了三步,冷哼了一声,道:“想不到吉老儿连压箱底的功夫,都传给了你,小子,你的造化可不小哇!来再接这一招试试。”
  随着话音,冷面观音谷仙韵,身形展开,美如仙鹤,滑似游鱼,倏的一转,已闪到了靳翔左侧。
  紧跟着怪招出现,右手向靳翔的太阳穴,左手则横削他的肋骨,同时左足飞起,又踢上了他的小腹。
  谷仙韵也是同一时间内,连环攻出了三招。
  靳翔所用的一式连环三式,乃是侠隐白象老人的成名绝技,名叫“万斛泉涌”,这一式要是施诸在一个普通的武林人物,确实是难以招架,无奈,他当面乃是一位武林奇人,一招三式连着走空,靳翔可就惊得怔了。
  他正自惊异,敌招又如疾风骤雨般,袭了过来,招式怪异已极,似右忽左,令人难以捉摸。
  他那一怔,也只是瞬息间事,跟着进招拆招,为时已晚,先机已失,慌不迭向右斜纵,横退出去一丈多远,方始堪堪躲过,汗珠却从他额上淌了下来,显见得避开对方这两掌一脚,甚为吃力。
  这一来,却激起了靳翔好强的天性,不由得心头火发,心中再无什么顾忌,长啸一声,纵身反扑,手脚齐施,全力抢攻。
  靳翔这一奋力急攻,不但掌法精妙,出手之快,实在无与伦比,打、切、点、劈、拿、手眼身法步,均是恰到好处,而且是越打越快。
  冷面观音谷仙韵睹状,也是暗自一凛,心忖:“这娃儿倒真是得天独厚,小小年纪,竟练成此等身手,无怪吉老头将他许为衣钵传人了,我再考验一下他的真力内劲怎样?”
  心念一动,招式立变,不似刚才那样的急攻快打,出手吐招却是缓慢异常,在每一掌打出,全都带着一股强大的潜力。
  像这种以内家真力,出掌发招,势非小可,劲风飒飒,震得满地沙石乱飞。
  以谷仙韵的想法,以为任他靳翔的掌法如何的玄妙,那并不算是他的能耐,如没有震慑寰宇的“万象掌法”,他也无法能够和自己周旋到三招……
  她可不知靳翔不但曾习达摩易筋,且还曾服脱胎换骨灵药,内家真力非等闲可比,如要真的动起真章,她可不见得就能胜得了靳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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