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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诚动观音
2025-10-26  作者:古桧  来源:古桧作品集  点击:

  且说冷面观音谷仙韵,误以为靳翔的内家真力,必难练到火候,如用全力,伤着了靳翔一些,岂不有违自己的本心来意,所以那推出的一掌,仅只用上了五成力道。
  就她这五成力道,一般武林中的高手,也甚少有接得下的,可是靳翔初出犊儿,正也打算试试自己的功力,一见对方掌力袭到,立即也推出了一掌。
  两掌相抵,二人全都弓腿坐腰,加重掌力。
  开头双方是不相上下,可是那冷面观音用的是左掌,靳翔用的是右掌,在势上说,靳翔的功力似要输去了一着,但他年轻气盛,那能这样甘心,于是立将左肩一沉,腰部微微向左前倾出,抬肘挺腕,全力朝前猛的一推。
  冷面观音料不到断翔有此一着,被他这全力一推,不防竟被推后了两步。
  这可是少有的事,冷面观音自入江湖以来,还没碰到有人能将她推移动过的,禁不住秀目怒瞪,眉宇间顿露杀机,喝叱一声,道:“好小子,倒真有两手,我要看你怎样的逞强法……”
  喝声中,掌势又是一变,双臂微曲而伸,两腿似并而挺,双掌合十蓦又张开,衣袖抖起,劲风回旋,齐朝靳翔的面、胸、腰、膝等处袭到。
  靳翔遇到这样的怪招,一时之间,真打不定主意从何处拆起,打算缩手避招,势又不成,心中暗惊,忖道:“这是怎么个招式?”
  他这么惊异的一想,倏的一个念头兴起,记起了师父常说,冷面观音的一身奇奥绝技,独步武林,自己何不拼着挨上几下,看看她这奇奥武功的玄秘所在。
  其实靳翔却也猜到了师父的用心,知道在下山途中,必定约请有不少武林高手,来考验自己的武功,就是不然,自己和他们无怨无仇,只要在礼貌上不差,对方也不会遽下毒手。
  另一个可能,就是他也猜到师父白象老人,必在附近隐身,那样,他绝不会眼看着自己吃大亏的。
  他心念这么一动,存心静观人家的绝技,任凭冷面观音如何的疾攻猛打,他却是抱元守一,以静观变,不但不躲闪对方袭来的一招,有时反而以身试招,送上去挨打。
  这么一来,靳翔可就受了大罪,转眼之间,就觉着浑身麻木,不能动弹,全身各处大穴,就这么眨眼之间,被冷面观音点尽无遗。
  靳翔虽然周身大穴被制,但他毕竟曾服过脱胎换骨灵药,神智却没有昏眯,对于对方这几手玄秘的招式,却是领悟了大半,默记在胸,端的是世间罕见的功夫。
  冷面观音谷仙韵,眼见靳翔的周身大穴,全被自己制住封闭了,他却仍然屹立不动,对这位少年侠士根基之深,可不由暗暗佩服,恻隐之心顿萌,深悔自己出手太重。
  心中暗忖道:“这样一个好资质的孩子,如被自己给毁了,实在可惜。”
  她一想到这里,不敢让靳翔的穴道封闭太久,立时招式又变,身形展开,又是一阵劲风回旋,解开了靳翔的穴道,叹了一口气,道:“算你这孩子有造化,我这一关算你过去了,但前途尚有两关,望你好自为之,去吧!”
  靳翔听她这么一说,明白自己所猜的不差,当真是师父暗中的安排,但却不知请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物,这一关总算过了,前途两关,还不知怎么样呢?
  原来这白象老人吉青田,虽然名震武林,生平却从未收过徒弟,他说得对,如果门下充斥些不肖子弟,多惹麻烦倒没有什么?武林中人本就满身都是麻烦纠缠,塌台丢脸却犯不着,不收则已,如收徒就得收个出类拔萃的人,能替师门多争些光彩。
  当他救下靳翔之时,见这孩子天资甚厚,就动了收徒之意,先就传他以达摩易筋,那知,靳翔不是龙华会上之人,坐不到一年,就出了石室。
  在那时,白象老人倒是有些悔心,收徒之念也就冷了,没想到靳翔另有奇遇,命中注定,他应当是一代草莽龙蛇奇材,应劫运而生。
  白象老人这才收了他,且存心传予衣钵,但又怕他年轻气浮,难当挽回武林劫运的重任。
  于是,就暗中约来三位武林异人,分守在岷山要路,来考验靳翔的武功气度。
  这三位武林异入,乃是冷面观音谷仙韵,醉菩提元空和尚,丐豪赛韩康舒昆,这三位不但是武林异人,也可说是武林怪人,生性脾气古怪,连一身武功也古怪。
  冷面观音谷仙韵,说是冷面,其实并不是时时都扳起面孔,冷冰冰的令人不散接近,反之,却是个十分热肠的人。
  因她对于一切事,最是任性,身虽是个女性,却从不讲男女之分,她说的好,女人也是人,为什么不能同男人一样的自由自在,凭白受许多痛苦的束缚,太不公平了。
  在那个时代,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怎能不将她目为怪人,偏偏她人又生得美艳,行事更是随心所欲,放荡不羁。
  这么一来,就有不少江湖中的人,有垂涎她的美色的,也有误会她是个淫娃荡女的,思欲染指。
  可是,却全都遭了殃,那些对她生出邪念的人,只要行动上稍微一涉及放荡,莫不被她毁在剑下,她是邪正不分,无论谁,犯了她就得死。
  因为这样,江湖中人全对她忌惮几分,称之为辣手摩伽,后来她年龄大了,也深悔当年所造杀孽,就一心向佛,虽没有落发,却已是佛门中人了,所以已改称她为冷面观音。
  至于那醉菩提元空和尚,更是一个怪人,他虽然是个出家人,却是荤腥不戒,吃狗肉,还带着有些疯,他说得更妙,道:“佛祖留下诗一首,我人修心他修口,惟我修心不修口。”
  就因为这样,被少林寺老方丈,按清规戒律之例,赶下山来。
  这却好,倒遂了他的心愿,无拘无束的行侠江湖,不过他甚少杀人,就是大恶不赦之徒,碰到他的手上,最多废去对方武功,或者略予惩戒了事。
  再一位就是神乞舒昆了,他本是吴中的世家子弟,生得一表人材,自幼好武,练了一身出奇的能耐,就是文才,也有极深的造诣,尤其一手医道,无论什么艰难杂症,遇上他可说是药到病除。
  他父母本为他留有数万家私,全被他济贫交友,耗散净尽,他却毫不在意,无牵无挂的隐身丐帮,倒却是自由自在。
  这舒昆的为人,算上是疾恶如仇,最瞧不起富贵中人,手下又狠又黑,犯在他手上的,任从行踪是怎样隐秘,跑得是如何快法,他都有办法追得上,很少有漏网的。
  白象老人找来了这么三位武林异人,来考验靳翔的武功能耐,可知他对靳翔的企望,该是有多么的大了。
  靳翔也知道师父的用心,想起老人家对自己这样的看重,此番下山,如不能替师门争光,怎对得起师父深恩,想到了这里,忍不住鼻头一酸,掉下了两行清泪。
  他本来已走过去了好几步,蓦的又回转身来,朝着冷面观音谷仙韵跪下,磕了一个头,道:“多承老前辈教诲指点,晩辈这里谢过……”
  冷面观音伸手将他掺起,笑道:“憔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是这样的虚心,我老婆子好人作到底,但愿你能过得山下两关。”
  靳翔何等聪明,一听冷面观音的语气,准知道可以探出一些端倪来,打铁趁热,赶忙叩求应付之法。
  冷面观音笑道:“前面两关,一关是疯和尚醉菩提,倒没有什么,你只和他一耍赖就成,千万不能同他来正经的,那样你可难逃他那绝技须弥手,最后一关是赛韩康神乞舒昆,这臭要饭的一身能耐,要以他那追云赶月的轻功和三阳指的隔山点穴功夫,为方今武林中一绝,你只要能应付得了他这两手,就能过关,不然!恐怕很难。”
  靳翔闻言笑道:“对付醉菩提老前辈虽没有把握,要应付舒老前辈的三阳指,却是不难……”
  冷面观音一听,顿觉诧异,忙问道:“你有什么妙法去抵挡臭要饭的三阳指,说出来给我听听。”
  靳翔也不说话,从背上取下了包袱,打开来往起一抖,乃是一件用羽毛所织成的一件紧身,说道:“我这件羽衣穿在身上,不但能防宝刀宝剑,更能抵御内家真力的重手法,三阳指料也伤不了我,如松开胸前套索,即可变成两翼,凌空飞翔,‘追云赶月’更无法阻我,老前辈,你说这可行吗?”
  冷面观音听靳翔这么一说,又见羽衣抖开,铮光发亮,心中不禁暗叫了一声惭愧,心想:“真没想到这孩子有这样的宝物,方才他要是早些穿上,我那‘天女散花’拂袖点穴法,还是真制不住他,这孩子倒还老成,要不,自己栽了跟头,还不知道为了什么,那才冤呢?”
  她心中这么一想,就存心要将这手绝技,传给靳翔,微微一笑道:“你这娃儿果然乖巧,既有这件宝物,应付他们当然是不成问题,不过你方才拼着挨打,偷学我那几招,可记得全吗?”
  靳翔一听,不由得俊脸飞红,想不到自己偷学绝技,人家是早就知道,这一被点破,觉着怪难为情的,讪讪的道:“晚辈全都记得,只是不明其中秘奥。”
  冷面观音笑道:“如此甚好,可是我先告诉你,今后你如在江湖上以此绝技仗势欺人,或妄自传授,我可不会饶你,天涯海角,我都要取你性命。”
  靳翔恭身答道:“翔儿身受恩师多年教养,再蒙老前辈恩赐格外,我虽年轻无知,也略懂道义,怎敢有负长者。”
  冷面观音道:“好娃儿,就这样,咱们是一言为定,看你的造化吧!你先穿好羽衣,和我再走几招试试。”
  靳翔知道这位武林异人,是借故传技,心中大喜,连忙将羽衣穿好,又朝冷面观音磕了一个头,这是他的忠厚处。
  须知,在武林中一招之赐,便自为师,靳翔那能失礼,他这磕下的一个头,暗含着谢师之意。
  冷面观音见他这样,心中也自是高兴,笑道:“孩子,机会不再,你得仔细了。”
  说着身形一转,只见她双肩一张,两袖飞舞,朝着靳翔前后左右,一阵阵劲风齐拂。
  靳翔既然明白了冷面观音是存心授艺,落得个生受,机会难得,仍然一本初衷,拼着挨上几下重的,暗暗默记对方的身法手眼步,聚精会神,觑取其中奥妙。
  靳翔的人本聪明,见一知著,果然不到一阵功夫,就已完全领悟,知道时间不多,一等到周身大穴全被点过,急忙将身形一变,叫道一声:“多谢老前辈成全,晚辈献丑了。”
  话声中,双臂一张,和冷面观音的出式一模一样,长袖飘扬,荡起一阵劲风回旋,按照招式的变化,一式式的连续施展出来。
  冷面观音静心看着靳翔施展,等将这一套诡奇的掌法舞完,并没有破绽,高声喊道:“绝技已授,心愿也了,孩子,你快快下山去吧!”
  声落人起,却似一只大灰鹤样的,凌空纵起,直朝白象峰上驰去,身形好快,转眼间消失在山林深处。
  靳翔见冷面观音已去,暗道一声惭愧,要不是自己应付得宜,就这第一关,先就过不去。
  他望空作了一揖,算是答谢传技之情,转身这才朝山下赶路。
  走有两个多时辰,翻过了几道山峰,到了山脚下,看天色已然过午,迎面一道大江阻路,白浪滔滔,溅水腾飞,这是出了名的险滩,白龙江口,(白龙江又称岷江)。
  这个地方,因是源头所出,江中生满了嶙峋怪石,加以水流湍激,鹅毛沉底,轻易没有人敢在这里驻足,船更是没有的了,素常连个人迹都难到这里。
  只有那一群的野鸿白鹭,栖息其间,它们对于这一地方,像似并不以为险,却认作天外乐园。
  就在他方一走近江岸,丛草浅苇中呼的一声响,惊起了一群野鹜,刹那间飞上了半天云里。
  靳翔心中一阵怅然,想起师恩深厚,自己此番出师,前途未卜,不知是否能替师门争光,江湖险恶,如一时不慎失足,拿何面目见诸前辈师长。
  他想着想着,竟然对着激湍江流,发起呆来。
  就在这时,天空中飞过两只野鹜,从野鹜身上,像似撒下了一点东西来,不偏不倚,正坠落在他的头顶,伸手一摸,咳!原是一团鸟粪,粘了一头一手,好脏的东西。
  他打量了一下,附近并没有人影,就挨近水边,打算洗个干净。
  但当他探头朝水中一看,吓得他猛的跳了起来。
  原来,在那水中倒映出一个人影,光秃秃的一颗脑袋,颈项上全是油泥,看不见一点皮肤,穿一件千疮百孔的斜领僧袍,心想:就这个脏样儿,怎会是那得道高僧醉菩提元空长老。
  他心中这么一犯疑,同时人也早跳离了岸边,再仔细打量那和尚时,见他就如没有发现自己,手持着一根长钓竿,垂钓水中,半闭着眼,注定那钓竿,身边放着一个朱红的大酒葫芦,临江而坐。
  这事情来得蹊跷.,白龙江口,是出了名的险滩,鹅毛沉底,竟有人会来到这里钓鱼,当心这醉和尚说不定在闹什么鬼呢?
  他心中正在犹豫,倏的见那和尚的钓竿,不停的颤动,彷佛力竭拿不稳的样子,就更为称奇,心想:钓鱼以静为先,像他这样的颤抖,鱼会上钓才怪……
  就在他思之未竟,蓦见水中一条大鲫鱼,竟然自动送上门来,似如受了一股力量的吸引,慢慢的靠近那钓丝,停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和尚望着那鱼儿,笑道:“你这个小东西,我放你过去,怎么你偏要和我较劲,说不得,只好要你尝尝味道了。”
  说着,钓竿一动,又轻轻一举,已钩住了那条鱼,鱼儿像是不甘受擒,拨刺的在钓丝下跳动着。
  靳翔见那鱼儿一出水,本就吃惊,暗暗的在纳罕,及至等他看清了那鱼钩却是直的,就如一枚绣花针,直扎在那鱼脊背上,任由那鱼儿一味的拨着鳍翅,总是挣扎不脱。
  这一来,靳翔就更吃惊了,他识得和尚这一手能耐,乃是一种“内劲吸摄”的功夫,和“一丝坠千钧”的内功本领,这手能耐,靳翔自知自己绝干不来,无怪他惊骇万分了。
  这时,和尚又喃喃的自语道:“小东西,这你可该走了吧!再不走,我可要罚你了,你偷学了人家那什么‘天女散花’又偷看了我这一手‘江中钓鱼’怎么还不知足。”
  靳翔听和尚这两句话,虽是对着鱼儿说的,那语气分明是在说着自己,心中不禁有气,蓦的想起了冷面观音的话:“对付疯和尚醉菩提,千万不能和他来正经的,最好是要赖,一耍赖就行。”
  他这念头一动,立时涌起了一个鬼主意,长衣一撩,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一颗石块,抖手就朝和尚钓竿上打去。
  这时,和尚钓丝正好又钓住了一条鱼,靳翔这一石头,还是真用了点手劲,一下打一个正着,和尚一个拿不稳,那钓竿随着石块,飞向了对岸。
  这一着出手,和尚还是真没防备,不由得急了,蓦的身形纵起,空中打了一个旋转,一式“飞鹰搏兔”,头下脚上,直朝靳翔攫来,口中却喊嚷道:“好哇!小东西,胆敢惹我和尚,可不能饶了你。”
  靳翔却是识货,知道和尚这招不比寻常,如果硬接硬架,无疑自寻苦吃,立即双足一顿,随着那击下来的一股潜力,全身也飘空而起。
  这时,两个人的身形,一个下落,一个上翔,靳翔竟借着和尚掌风回旋之力,纵起两三丈高,反而到了和尚的上方。
  醉菩提可不由吃了一惊,暗自忖道:“吉老儿当真调教出一个好徒弟,就凭这一手,足可傲视江湖。”
  就在醉菩提元空和尚错愕之间,靳翔是得理不让人,照方抓药,也是凌空击下。
  醉菩提已试出来靳翔的功力,对于这一招,他可不敢轻视,袍袖一拂,向左横跃开去,看着小侠发怔。
  靳翔就有这么调皮,这就是占了便宜还卖尽乖,就在身形一落地,朝着和尚深打一躬,笑道:“多谢老前辈让路,这一关晚辈算过来了吧!”
  醉菩提元空和尚,在江湖上却是个成名的人物,没想到八十岁老娘倒绷了孩儿,最后还让人家年轻人调侃了两句,那得不气,从地上拿起大酒葫芦,一言不发,先咕嘟嘟喝了几大口,哈哈笑道:“没见真章就放你过去,可没那么容易……”
  人随声起,张臂探掌,又向靳翔攫去。
  靳翔知道自己方才那一式,完全是取的巧,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可没把握就能打得赢,眼见和尚又已扑来,没别的,三十六着走为上着,跑得开就得算数。
  他心念一动,也不说话,等和尚身形将已扑到,抹头就跑。
  此际天色已然渐渐黑了下来,微云堆里,露出了一轮明月,他一个劲的前跑,初时尚听到和尚在后面喊叫,越离越远,最后却听不见声音了,以为自己跑得快,已将醉菩提和尚丢下了,或许他不愿追赶自己,也说不定。
  靳翔这么一想,心境顿时开朗起来,暗忖:“没料到这醉和尚的一关,竟是这么容易的闯过来………”
  他心中一高兴,脚下也就加快,恨不得一步就出了这岷山地界。
  正跑之间,面前忽然出现了一种东西,拦住去路,人往左,它也往左,人朝右走,却又挡在右边,任他靳翔如何的冲突,无奈总是过不去。
  这一来,可把靳翔吓得热汗变成了冷汗,闹不清对方是人是鬼怪,心头不停的忐忑乱跳,不由得向后退了好几步,打算停住身形,看清了对方是个什么东西,再想法应付。
  那知他不退还好,这一退,竟撞在一人的怀中。
  靳翔估不到背后竟会有人,这可是惊上加惊,本能的一式“倒打金钟”,右掌疾朝身后摔打过去。
  以他的武功造诣,这一掌倒打出去,照理他身后那人,绝对难以应付,应该是一击必中的。可是,没料到在他右掌刚一挥出,蓦觉手腕上一紧,已被人家扣住了,立时左掌紧跟着一招“回头是岸”曲肘后捣。
  但是,又慢了一着,倏觉“尺泽穴”上一麻,劲力全失,连带着左掌,也入了人家的掌握,急得用力挣了两挣,白用劲,双腕一麻,连力道都用不上了。
  跟着,就听身后那人哈哈笑道:“小鬼头,就凭你这份能耐,我就不信你会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靳翔听出正是醉和尚的声音,却没好气的道:“武林前辈一代宗主的醉菩提元空大师,原来只会以大欺小,这要传扬到江湖上去,不把人笑死才怪。”
  醉菩提双手一松,放开了靳翔,就势抬手抓了两下秃头上的短发,笑道:“好厉害的罪名呀!这也是你师父传给你的绝招吗?”
  新翔道:“我师父才不传我这个呢!只要我闯下山去就行。”
  醉和尚道:“这不就成了,你闯你的关,怎么会扯上我以大欺小的罪名呢?”靳翔道:“谁叫你说了不算数呢!我都闯过来了,你怎么又追上来,这不是以大欺小吗?”
  醉和尚还真没想到,靳翔这孩子会耍赖,他那知道靳翔早得有高人指点过了呢?一时倒被问住了,瞪了一阵子的眼,才道:“好!就算我以大欺小,不过你总得接我三掌,才能放你过去,不然我可没法向你那老鬼师父交代,这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懂吗?”
  其实靳翔并不是个刁钻的人儿,闻言也知道醉和尚说的是实话,忙向醉和尚深打一躬,道:“如此说来,晚能先拜谢老前辈的厚赐了。”
  醉和尚手掌一扬道:“那你就接好了!”掌随声出,“呼”的一声,便朝靳翔推出了一掌。
  靳翔虽然明知道醉和尚不会打伤自己,但是,若被他真的打中,不但自己面上无光,没下山就先给师门丢脸,太犯不着。于是,展开奇妙的身形,身形滴溜溜一转,就向一旁闪了开去。
  醉和尚喊道一声:“好灵巧的身法!”
  跟着踏前一步,第二掌又打了过去,靳翔又闪了开去,紧接着第三掌又到。这是最后的一掌,靳翔可不再躲了,那样就是全躲开了,也是不光彩的事,于是沉肩躬腿,右手当胸,迎着醉和尚的掌风,迎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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