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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2025-10-26  作者:古桧  来源:古桧作品集  点击:

  南川枭鹰熊飞在挨了人家一石头之后,就已测出来对方功力不凡,又见对方是个小孩子,更是吃惊。
  须知常走江湖的人,都知道在江湖上有几种人难惹,就是小孩、女子、残废人等……。
  因为这几种人,如没有过人的能耐,是不敢出入江湖上的。
  枭鹰熊飞是个老江湖,哪会不知道,所以他心惊,就打主意开溜。
  无奈脏孩儿司徒平的身法太快了,脚下略一用力,就是一丈五六的距离,双肩、腰身,看不出一点的迹象,身形落处,截在了熊飞面前。
  枭鹰熊飞一见,心中大凛,但他是出了名的狡猾,算得上能软能硬,立刻收取方才那股狂傲的神态,陪着笑脸道:“小朋友,看你身手不错吗?是什么人的门下,说出来看,也许老夫和你师门,还有点渊源呢?”
  司徒平一撇嘴,道:“屁呀!我师父才不交你这样的朋友呢?我只问你,来人家这庵前,干什么来的?”
  熊飞笑道:“老夫一生最喜欢好山好水,无意间就逛到了此处。”
  司徒平一瞪眼道:“羞也不羞呀!活了这么大的年岁,还说瞎话,你说那些不三不四的屁话,也是游山玩水吗?”
  他这一句话,倒将枭鹰熊飞给问得怔住了,以他那样奸滑,在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孩儿面前,竟然结结巴巴答不上话来。
  在此时,苗玉茹也闻讯赶出庵来,一到门口,就看到司徒平截住了熊飞,心中大为诧异,暗忖:“这孩子怎么来了?他是牛儿的前站,说不定小东西也来啦!”
  熊飞支吾了一阵,才道:“既然小朋友你不相信老夫,那我只有告辞了。”
  司徒平笑道:“你就这样走吗?总得留下个姓名来呀!”
  苗玉茹站在庵门口插嘴道:“平儿!他就是金佛山三鸟中的老三,南川枭鹰熊飞。”
  司徒平一听苗玉茹的声音,转头朝着她一笑,又回头笑道:“你就是那夜猫子呀!可巧啦!我还真喜欢你……”
  熊飞哈哈笑道:“你是出道晚了几年,不清楚我熊老三,平生最喜欢交朋友……”
  司徒平笑道:“我才不和你交朋友呢?我是说喜欢夜猫子,抓住了用火烤熟了吃,味道鲜着呢!”
  熊飞气得一瞪眼,冷哼了一声道:“小朋友如此的逼人,莫非以为老夫怕了你吗?只是不愿有人说我以大压小罢了,再见了。”
  他说着纵身就要走,苗玉茹心中却有些不服气,方待截了上去,哪知,司徒平身法快得很,一晃身早已拦住了熊飞的去路,笑道:“夜猫子,你放了半天的臭屁,就这么甩手而走,我可没法交代……”
  熊飞强捺下一腔怒火,冷冷的道:“你要怎么样?”
  司徒平道:“我想出了一个办法,你照着做了,就放你走。”
  熊飞此际正恨不得一掌劈死了这娃儿,但当他一发现苗玉茹露了面,虽然记不起来是谁,可看出人家武功一定不凡,脑际同时闪出了苗玉秀的倩影,准知道今天戳上了马蜂窝,如不快走,就得吃亏。
  于是赶快接口道:“你有话快说,只要熊三大爷能办得到……”
  司徒平笑着一指拢翠庵的大门,道:“你看到大门外的石阶吗?你过去跪在那里,高声喊道:‘夜猫子熊老三得了寒症,发烧发糊涂了,对庵中弟子放了半天臭屁,本该死在小祖宗的七宝诛心鞭下,蒙他老人家慈悲,饶了一条狗命,愿意自打三十个嘴巴,然后学着狗叫,爬出东河桥……’”
  他话没说完,修缘两人,已然笑不可遏,苗玉茹虽然用手掩住了嘴,但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心想:“怎么这孩子也是那样的淘气,看来比牛儿那孩子还刁钻得多,出的这个法儿,算是阴损到家了。”
  而那熊飞听了,面色立变,厉喝一声,道:“小畜生,你欺人太甚……”
  司徒平笑容未敛,仍然轻松的说道:“我怎么欺你了,你方才怎么不说,你娘,你姊妹的床上,爬出几个和尚来呢?”
  修缘两人,连同苗玉茹在内,几曾听过这样刻薄尖酸的话,终于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反了!反了!”熊飞暴跳如雷的嚷叫了两声,道:“熊老三在江湖上跑了数十年,从没受过这样的气,小奴才,你欺人太甚!”
  司徒平眨了眨眼,笑道:“谁!谁欺人了,你用狗屁的话,逼着人家两位女道士,是不是欺人哩,我实给你讲,你今天是碰上了我,要是碰上我小师兄牛郎,怕你早就进了鬼门关,识相点,赶快跪下叩头赔礼,要不然,我脏平儿也不好惹的哟!”
  熊飞忍不住怒火上升,老鼠眼一瞪,喝道:“小畜生,你以为我真怕了你不成?”
  司徒平仍是笑嘻嘻的道:“谁讲你怕了,要不服气,咱们不妨试一试看,总之,你今天要是不磕头,那是不行!”
  要论枭鹰熊飞的年纪,比着司徒平少说也大上六倍多,讲出道也比脏平儿早上五十多年,尽管他武功怎么高,也不该有这样狂妄!
  苗玉茹心中,先就认为这孩子也太眩露锋芒了,真的动起手来,不见得就能斗得过人家。
  但是熊飞,可是出了名的奸滑诡诈,换了别人,早就一气之下动手了,而他却哈哈大笑起来,道:“孩子,你也太猖狂了,动手也行,总得有个规矩!”
  司徒平笑道:“我不懂什么规矩不规矩,以往和人动手,就只以十招为限,谁能接得上十招,天大的事,都归我承当……”
  “十招!”先是苗玉茹发出了一声惊叫。
  跟着那熊飞也瞪了眼,这么大的口气,出在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口中,难怪他们惊异了。
  司徒平仍是笑嘻嘻的道:“这还是碰上了我,要是碰上了我那小师兄牛郎,只要三招就行。”
  熊飞哈哈大笑,道:“好!十招就十招,如果老夫我撑到十招以外呢?……”
  “平儿不可轻诺!”苗玉茹惶急的插上了一句。
  司徒平笑道:“茹姑姑!你放心吧,他能撑到八招,脏平儿就认栽了!”
  苗玉茹哪能信得过脏平儿的话,心中暗自替他着急。
  苗玉茹哪里知道,脏孩儿司徒平自经牛郎以“渡火过脉”之法,增加了其内力,又将和合八剑的招式,变化为鞭法、掌法,传授了他之后,其功力较之他师父丑哪吒,还要高上一筹呢!
  司徒平笑道:“夜猫子,我放大方一点,你只要能撑过九招,从今后我见你就磕头,如果你撑不过,对不起,可得留下点记号哟!”
  “好!”熊飞喊了一声,抡起手中的旱烟袋,尽出平生功力,向司徒平要害处,一口气连攻了五招之多,都被脏孩儿轻轻松松的闪开了。
  等他第六招方要递出时,司徒平突然退后一丈多远,笑道:“夜猫子,我是跟着我小师兄学来的规矩,因为今天是你完蛋的日子,官员出巡,碰到出丧的棺材,还要让路呢!所以我让你五招,现在就该我出手了,倘你能躲开我五招,就算你赢了。”
  苗玉茹听了,暗中真在为司徒平着急,心道:“这孩子也太狂了,已经让了五招,如果人家也能闪开了你五招,那可就糟了……”
  她一念未已,就见司徒平右手食指平伸,指着熊飞道:“夜猫子,你准备好了没有,我可要发招了!”
  话音方落,但见眼前人影一晃,那根指头已点向熊飞的肩井穴。
  熊飞可真没想到这孩子的身形,竟然快速无比,就这么说话之间,招已递到,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不敢怠慢,一面向后闪身,一面将旱烟袋由下上绷,砸司徒平的左肘。
  司徒平的左肘,火速的划了一个半圆,避开了熊飞的烟袋,反而向烟袋抓去。
  熊飞哪敢让他抓住,赶紧撤臂垂肘,打算闪开第二招……
  哪知司徒平刁钻得紧,左脚及时踢出,正踢在熊飞的右腕,烟袋握不住了,“当啷”一声,坠落在山石上,心中倏一惊栗,怔了一下。
  好个脏平儿,他就在熊飞惊愕失措的瞬间,左手撩起来,一个耳光打过去,正抽在熊飞的右脸上,打得他向左一歪,同时之间,司徒平右手中食二指,快逾闪电,宛如算准了尺寸部位,点在了老地方——熊飞左肩的肩井穴。
  南川枭鹰熊飞这一跟头可算是栽到家了,那么大一个人,被一个小孩儿玩于掌上。
  当他上身向左斜时,左肩又被点中,当然会站立不稳,身子摇摇欲倒,司徒平早探手抓住了他左肩的衣服,将他一拉一稳,熊飞方始站住了。可是,也成了木雕泥塑般竖在那里。
  司徒平笑道:“夜猫子,你算过了没有,这才只有八招呢!”
  熊飞此际,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站在那儿静听,心中此时可说是懊悔万分,但也怒极,一双老鼠眼,睁得圆圆的,似要突出眼眶。
  苗玉茹见状,却是大大感到惊异,心道:“看来这孩子的能耐,并不弱于牛郎,只是那南川枭鹰熊飞,怎么这样的不济……”
  她思之未竟,脏孩儿司徒平已跪在了她的身前,道:“脏平儿给姑姑叩头!”
  苗玉茹赶忙扶起了他,笑道:“起来!是你一个人来的吗?牛儿呢?”
  她这一提起牛郎,司徒平泪已涌出,悲声道:“小师兄……他……”
  苗玉茹一看他这个样儿,大吃一惊,忙问道:“他……他怎么啦!快说,是不是被你谷师叔下毒手……”
  以下的话说不下去了,眼泪也夺眶而出。
  司徒平道:“他只是受了伤,伤得很重,眼前已是奄奄一息,就等着断气了。”
  苗玉茹气得哼了一声,道:“我知道谷凤翔早晚会下毒手的,我不能和他算完。”
  她说着扭头看了司徒平一眼,又问道:“那么你来拢翠庵,就是给我送信来的吗?”
  司徒平道:“是小师兄叫我来的,他要在死前见你一面。”
  苗玉茹闻言,可就沉吟起来,心忖:“孩子可是慧根女尼托给了自己,不能不问,但是目前拢翠庵正有事,自己也不能不管……”
  南川枭鹰熊飞听了两人的话,心中是万分后悔,自己何苦在众人面前,硬充这份好汉?竟没想到在这拢翠庵中,竟然隐着当年的女煞星苗玉茹。
  巧不巧,自己这又碰上了脏孩儿,近日江湖上已有一个传说,出了个飞天牛郎,脏孩儿就是牛郎的影子……
  一个苗玉茹就够难惹的了,她那背后的靠山昊天剑客,更是武林中闻名丧胆的人物,没料到脏孩儿也难缠。
  金佛山三鸟在江湖上武功算不上很好,却应在高手之列,人家一个小孩子出手,空手先让五招,然后又在三招之内,击败了自己……
  凭着自己的年纪,在江湖中的声望,手中又挥动着得手的兵刃,眼睁睁的被人家一个耳光拍在脸上,以后如有人问起来,自己和脏孩儿动手,是怎样失利的,是怎么说出口呢!……
  他思前想后,心中别提有多难受了。
  司徒平并不理他,仍让他竖在那里,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庵门外的空气,刹时间变得有些沉闷,静寂若死。
  司徒平眨了眨大眼,似已看出来苗玉茹的心思,打破这沉寂的气氛,道:“姑姑!你不愿去看牛郎吗?”
  苗玉茹叹了一口气,道:“非是我不愿去看牛儿,只是目前这庵中正有事故,我能丢下不管吗?”
  司徒平想了想,眉头一皱,就有了主意,转身走向那枭鹰熊飞,扬手拍处,先替他解了穴道:“熊老前辈,对不起,我这人就喜欢开玩笑,不要见怪,不过你得知道,这庵中住的是我姑姑,提起来你一定也有个耳闻,她就是苗玉茹,你找上了拢翠庵的麻烦,也就等于找上我师叔昊天剑客的麻烦,他能会不管吗?还有我脏平儿,武功能耐说不上,但也不能袖手不管呀!”
  熊飞何等狡猾,一听司徒平这番话,心道:“好娃儿,真不含糊,单凭这几句话,可说是恩威并施,我熊老三还得认栽。”
  心念动处,向着司徒平一抱拳,道:“小老弟,熊飞服了你啦!刚才对于拢翠庵冒犯之处,烦你转告苗姑娘,就说我熊飞改日再来请罪。”
  司徒平笑道:“如此说来,我司徒平得罪的地方,还得请你包涵点呢!”
  熊飞摆着手道:“过去的事,就不必提了。”
  他说着弯腰拾起烟袋,身形纵起,宛如脱了网的兔子,飞奔而去。
  苗玉茹眼看司徒平放走了枭鹰熊飞,打心底里就佩服这孩子,心道:“丑哪吒一辈子都是半疯半癫,却收了这么一个好徒弟,才十来岁的小娃儿,处理起事来,就是老江湖也自叹不如。”
  司徒平眼看着熊飞走得没影儿了,才笑嘻嘻的向苗玉茹道:“姑姑!平儿办事怎么样,担保他在半年内,不敢来这里生事。”
  苗玉茹笑道:“由你说得嘴响,但是我这庵中,已被他们搁下了好几条人命呢!”
  司徒平道:“血债血还当然不会饶了他们,但也不急在一时,等治好了小师兄的伤,咱要他们十倍算还,只是目前得忍一下。”
  苗玉茹笑道:“看不出你这孩子却是老练得很哩!这都是谁教给你这么多歪主意?”
  司徒平笑道:“除了我小师兄牛郎,还能有谁?”
  他这又再次的提到牛郎,苗玉茹神色立变黯然。
  这时在高家屯的牛郎,真个是奄奄一息,僵卧木榻,只等着咽气了。
  谷凤翔眼看着垂死的孩子,心情激动得难耐,司徒平都走了五六天啦!还没有个音讯,再迟个两天下去,只怕牛郎更难救了。
  又是一天过去,昼去夜来,他先到牛郎房中看了看,就见牛郎仍是半昏迷状态,而且气息越来越弱,脉速渐减,不由得泪珠簌簌滚下,心如剑穿。
  他忍住悲痛,又回到他自己房中,和衣倒在床上想睡,但是,他哪能睡得着呢?……
  他心神凄惶,往事齐涌心头,梁山水洼,且退杏前,大悲神尼,新落发的慧根,巫山东麓云起峰,孩子、大鸟……陕北道上,慧根之死……
  他心乱如麻,睁大着眼睛,仰卧在榻上出神。
  正当他意乱神迷的时候。
  “谷凤翔!你出来!”房外倏的传来一声娇叱……
  静夜里声虽不大,但却清晰可闻。
  谷凤翔心中一惊,慌忙里翻身抓起长剑,一长身形一式“穿云取月”,飘飘如巧燕翻飞,脚落地人已到了房外。
  一轮明月高悬,照耀得似水银泻地。
  但见面前人儿乃一黄冠女道士,他失声脱口喊道:“茹妹妹……”
  来人正是苗玉茹,她面对着自己当年的情人——穷书生谷凤翔,似有满腔的话要说,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拿眼瞪着谷凤翔,张着个樱桃嘴儿……
  两人对望了好半晌,苗玉茹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你好狠的心哪!孩子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别忘了,他是你的骨肉,我真不知你怎能下得了手?”
  她这两句话,问得个谷凤翔摸不着头脑,瞪大着眼,望着她怔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光,摇一摇头,没有说话。
  苗玉茹冷冷的道:“你敢是觉得很惭愧了?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惭愧又有什么用处?”
  谷凤翔仍是默默不语,面上一片迷惘的神情,他闹不清苗玉茹发这无名之火,是为了什么?
  苗玉茹就更是气恼,哼了一声道:“你是哑巴吗?怎么不说话呀!”
  谷凤翔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道:“你一上来就发那么大的气,我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做错了,要我说什么呢?”
  苗玉茹气呼呼的道:“你当然是没有话说了,这一来称了你的心啦!”
  谷凤翔实不能再忍了,怔怔的道:“茹妹!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吗?”
  苗玉茹秀目一挑,冷嗤了一声道:“你倒做作得很像,牛儿不是伤在你的手上吗?我真没想到,你怎么忽然变得心黑手辣了,连自己的儿子,也下得去手……”
  谷凤翔不等她把话说完,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更令苗玉茹气冲上心头,恨声道:“亏你还笑得出来,我看将来为祸武林的不是牛郎……”
  “那又是谁呢?”谷凤翔以调侃的口吻,笑问了一句。
  苗玉茹秀眉一竖,道:“是你!就是你谷凤翔!”
  谷凤翔见苗玉茹气得急了,不忍心再气她,笑道:“茹妹!别生气了,你是听谁说我打伤了牛儿?你上了当啦!”
  “上当!”苗玉茹迷惘的眨了眨眼,道:“莫非牛儿他没有受伤?”
  谷凤翔道:“伤是伤得很重,只是并非我打伤的。”
  “那是谁打伤的?”
  “他是被居延海阴阳老邪打伤的,其实也并不是不能救,只是这孩子……唉……”
  谷凤翔说到此处,长叹了一口气……
  “只是这孩子起了自绝之心,所以才千里迢迢请你这女华陀来了。”
  随着话声,房角处转出来妙算高智。
  苗玉茹一看到高智,就知自己是真的上了当,笑叱道:“有你这狗头军师在,会没得主意,千里迢迢找我来,有什么用,我这女华陀却不会治伤哪!”
  高智笑道:“你虽不能,但却能使小牛恢复生的意志,那样不就等于妙手回春了吗?”
  他们说着话,就一同进了谷凤翔的房中坐下,苗玉茹忙不迭问道:“高大哥!牛郎到底受了什么样的伤?”
  高智道:“他以无上玄功,对抗阴阳叟的移魂慑心大法,伤是有些,并不是不治之伤,无奈这孩子不知因为了什么事伤心,他要放任伤势恶化而死!”
  苗玉茹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他是需要爱,和一般孩子一样,他要人爱他,也要人家看得起他……可怜的孩子……”
  她说着,忍不住泪又盈眶。
  高智接口道:“这就是要找你来的理由,设法引起他生的意念,然后才能救得,否则就是起华陀扁鹊于地下,也无法挽回他垂死的性命。”
  谷凤翔插口道:“大哥说的不错,可是要得早点想出办法才行,我看他恐怕再难支持了!”
  苗玉茹闻言白了他一眼,叱道:“这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要是早不对孩子歧视,也不会有今天了,现在又假慈悲了。”
  谷凤翔张了张口,似是有苦难言,终于没有说出话来,幽幽长叹了一声。
  高智笑道:“现在谁也用不着怪谁,救孩子要紧,当前第一件事,咻先去看看牛儿再说吧!”
  于是,苗玉茹就在高智引导下,进了牛郎的卧房,跟着高智就退了出来,他和谷凤翔两人,伫立窗下,往房中看着,静观其变。
  苗玉茹一见僵卧中的牛郎,心如剑扎,忍不住泪如雨下,抱着牛郎就哭了起来。
  受了震动的牛郎,慢慢睁开眼来,呆呆的注视着苗玉茹发愣。
  苗玉茹一见牛郎醒了,强抑住悲伤,提着他的一只手,低声道:“牛儿!我的乖孩子,你不认识我了吗?”
  牛郎眨了眨眼,迷惘的道:“你……你是……茹姑姑……娘……娘……”
  他突然抱着苗玉茹喊起娘来,同时宛如大河决了堤,放声大哭。
  苗玉茹方止住了的泪,被他这一哭,又勾引起伤心往事来,不由得也陪着哭了起来。
  娘儿两个这一哭,足足哭了有大半个时辰。
  哭是一种发泄,心如有解不开的郁闷,最好是痛痛快快的哭一场,那样是有益身心的。
  一场痛哭过后,两人全都感到一阵轻松。
  苗玉茹抹了一下眼泪,道:“牛儿!你是不是觉得好些啦?”
  牛郎将一颗头揉在苗玉茹怀中,道:“觉得没有先前那样闷了,你不知道,我怎么老是想着死!”
  苗玉茹道:“我看得出来,你好像很想死,是吗?”
  牛郎叹了一口气,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我,更没有人看得起我,娘死了,爹不要我,活着有什么味道,还不如死了好呢!”
  苗玉茹叱道:“胡说!哪一个不都是很喜欢你,你爹如不要你,会传你武功?你娘虽说死了,但她已将你托给了我,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牛郎闻言,就在苗玉茹怀里撒起娇来,道:“谁说我不喜欢你来着?人家刚才不是喊你娘了吗?”
  苗玉茹道:“既然这样,那你死了,就不管别人心里怎么难过吗?”
  牛郎听了,呆了一呆,叹口气道:“娘!我知道错了,但是病已经入了膏盲,只怕难救了。”
  苗玉茹道:“只要你心中不想死,没有不治之症。”
  牛郎道:“那你就快帮我试试,看看还能不能救。”
  说罢,欠身坐起,闭目垂帘,两掌平伸,运气行功。
  苗玉茹看牛郎求生心念已动,转头对着窗外笑了一笑,赶忙就在他对面坐下,两只玉掌伸出,抵住了牛郎双掌,气聚丹田,功行双臂,立时就觉从小腹中升起一股热流,奔行而上,循臂自出,直贯两掌,又慢慢的浸入牛郎掌上。
  谷凤翔见状,心知自己的爱子生死,在此一举,望着高智微一点头,两人纵身上房,竟为牛郎护起法来。
  苗玉茹和牛郎四掌相抵,大约有一顿饭的工夫,苗玉茹已然感到周身力尽,渐渐的有些不支。
  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一个失神,就要功亏一篑,只有拼尽余力,咬牙苦撑。
  又是一刻工夫,天色也都大亮了,牛郎突然松开了相抵的手掌,望着苗玉茹道:“娘!我已没有妨碍了,只需七日静养,就可复元,只是你为我损耗太大了。”
  说着,掀枕取出了一个兜囊,拿出来一个古瓷小瓶,道:“这是我得到的一种灵药,‘玉液金髓丹’,服下三个月后,功力可以增高十倍,是孩儿一点孝心。”
  苗玉茹喘着气,道:“有这样的灵药,还是你留着吧!只要你听娘的话,我就很高兴了。”
  牛郎笑道:“我已吃过一瓶了,这一瓶是女人用的,我怎么能吃?不信你看看后面的说明。”
  苗玉茹闻言,接过那瓷瓶细看。
  见这个瓶子,做得特别精巧,瓶身烧有暗纹——彩凤翱翔。
  瓶背后写着几行金字是:“道君皇帝赐下世间七种宝物,命制‘玉液金髓丹’,丹将炼成,而二圣为金邦所掳,天下大乱,不克进呈,留待有缘之人……”
  “——此丹分男女服用,不论习文练武,三月而增强十倍功力……奇妙无穷……”
  苗玉茹看罢,心道:“难怪这孩子小小年纪,能有这么高的功力,谁知他竟有这样的仙遇……”
  在这时,院中已有了人声,忙道:“好孩子,你赶紧运气行功吧!不要伤穴再遭气血阻塞,我也该去休息一下啦!”
  牛郎笑着点了点头,苗玉茹站起身来,闭上门窗,悄然退出。
  方一出门,迎头碰上了谷凤翔,怆惶的道:“茹妹!牛儿怎样了,有救吗?”
  苗玉茹嫣然一笑道:“没有大碍了,只是他得闭关七日,在这七天之中,无论如何,不要去惊扰他,一个不好,再害他走火入魔,大罗神仙也得束手。”
  高智接口道:“那就好了,眼下得分配人手替他护法。”
  于是,一帮小弟兄全都有了差事,整个高家屯,气氛立变,尤其笑弥勒他本就是个笑和尚,憋了这么多天,才又重听他的笑声。
  七天转眼就已过去,牛郎功德完满,论说更是该大家欢笑了。
  但是,妙算高智,连同丑哪吒、笑弥勒等,却都忧形于色,也特别忙了起来,呈现出一种焦灼不安的样子。
  苗玉茹不由得满腹狐疑,笑向谷凤翔道:“闻说妙算高大哥,为人爽直慷慨,怎么咱们只住了这几天,他就有些儿不耐烦了。”
  谷凤翔道:“你可不要那样想,高大哥心中此际都快急疯了。”
  苗玉茹道:“为了什么事呢?”
  谷凤翔叹了一口第,道:“为了救我们的孩子,但却害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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