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消除欲念 避免爆炸
2025-08-21  作者:傅红雪  来源:傅红雪作品集  点击:

  这时,忽见纪小翠叫了一声:“丑九怪,你过来这里。”
  话落,一条很奇怪的影子缓缓向这里移动……
  影子被灯光拖得长长的,看不出那人的高度,但从它一顚一簸的移动姿势看来,可以确定那个被称为“丑九怪”的人是个跛子。
  终于,那人走到了纪小翠跟前,南宫雪与柳花花看清楚了他的长相——天!世上居然有这么丑的男人!
  南宫雪差点被吓得惊叫出来,她的眼帘里正映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人——比灯光还亮的秃头,比武大郞还矮的身子,还驼的背;一只比牛眼还大的独眼几乎要突出眼眶,另一只瞎了的眼眶却凹陷得宛似神秘可怖的黑洞;一张黑如锅底的黑脸上居然摆放着一颗红得极不相称的大酒糟鼻,竟看不到鼻梁,分不清楚是扁鼻还是大鼻?鼻子下竟还配上一张露出两只比疗牙还可怖的又黑又焦大板牙,最糟糕的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遮掩住那对门牙,因为他那张大得极丑的咀巴竟还是兔唇!令你反胃的是,一条足足有八分长的刀疤,正好从他那浓黑如毛虫的眉毛一直斜披到他那短而粗黑的颈侧,乍眼望去,你还真以为他带着一条宠物毒蛇似的!令你辛酸的是,这个已经丑得不能再丑的人,不但是跛了一只腿,居然还齐肩断了一只手臂,一条空荡的袖子摇晃着,映在地板上的影子竟有几分幽秘可怖!
  世上居然有这么丑的人!
  上天何其不公平的啊,为甚么给了他这么丑陋,甚至是可怕的外表?
  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丑陋、还可怕的长相了!
  比丑八怪还要丑万倍的丑九怪!
  柳花花一见到他时,暗暗吸了一口气,立刻握住南宫雪的手。
  他怕她会吓破胆。
  因为那个人用丑九怪来形容他实嫌不够,大概只能说他是地狱中的魔鬼,不,甚至比魔鬼还吓人吧!
  任何人见到比魔鬼还丑陋可怕的人,肯定会惶然变色,甚至是惊声大叫,尤其是爱美而胆小的女人。
  南宫雪没有叫出来。
  并不因为她胆子大,她其实是努力的将那声在舌头打了几滚的尖叫声,拚命的压抑着不使它冲口而出,她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与眸孔里的神色,都竭力保持若无其事!
  她不想刺伤他。
  她知道只要她尖叫一声,或是脸上眼里露出任何一丝骇惧之色,对那人来说是极其不礼貌,而且也是极其冷酷无情的伤害!
  也许,不,肯定是,那个叫丑九怪的男人一生当中,无论是走到那里,或是无论见到任何人,都会碰到不礼貌与无情的伤害,他一定老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当他见到南宫雪那若无其事的神情反而深感惊讶,他忍不住将那只大而不当的可怖独眼牢牢望住她!
  他一脸疑惑之色,仿佛是看到了会飞的猫一样。
  他的眼神仿佛在问南宫雪:“妳不想刺伤我,是因为妳同情我、可怜我?”
  不是,南宫雪并没有露出任何同情或可怜的神色——同情与可怜,其实比厌恶、骇惧、讥嘲来得更刺伤人,因为丑九怪的外形是天生的,他父母一生下来他就是这副畸形,他无可选择,他为甚么要人家同情、要人家可怜?那岂非比厌恶他,嘲笑他更令他难过?
  南宫雪居然还朝他点了点头,美丽的唇角竟也挂起一丝浅浅甜笑:“你好,我叫南宫雪,请多多指教。”
  纪小翠眸中有诧异之色,她想不到南宫雪竟然如此友善而大方的对丑九怪打招呼,她本以为她会吓得花容失色,甚至还可能吓得哭出声来哩。
  柳花花心中一阵澎湃。
  他心中忍不住对自己说:“她其实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更是个可爱的女人!”
  丑九怪怔怔的望住她。
  看得连眼睛都忘记眨。
  他没有说话,只是喉中一阵咿咿唔唔——他竟然还是个哑巴!
  上天何其残忍啊!
  幸好,上天总算还有点良心,赐给了他一对完整而听得见的耳朵,纪小翠叫了他一声之后,他立刻转身对她垂首肃立,一动也不敢动。
  “当年,”纪小翠缓缓道:“五大门派、两大堡偕全江湖一百零八个帮派联手围歼‘蝶恋花教’时,老教主文鲜明被飞鹰堡堡主司马如虹一掌打落万丈深渊,大家都以为他尸骨无存,其实是被丑九怪救起的,他无疑是本教资历最久而最忠心的一个。只因为他天生样子生得丑,连亲生父母都嫌恶他,无论他走到那里,都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即连他想出家当和尚都没有一间寺庙肯收留,他不止一次曾被人当成妖怪般的吊起来打个半死,你说,天下之大,岂有他容身之地?”
  “所以,他只好加入蝶恋花教?”南宫雪侧过脸去,她不想任何人看到她眼眶里凝转的泪水。
  “当年的黄巢,也因为样子长得极丑,虽雄才武略,却偏不被重用,因而逼得他举兵造反,杀尽天下苍生!”纪小翠冷冷一笑:“余岂好‘反’哉,余不得已也,这是一桩十足的官逼民反!”
  南宫雪轻声叹息,望住柳花花喃喃道:“人的外貌丑陋难道有罪?”
  柳花花苦涩一笑。
  他无法回答那个问题——世上本就存在着很多无法回答的问题。
  “我之所以把他特别介绍让你们知道,是告诉你他是本教最忠心的教徒,也是最忠于我的亲信,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背叛我,”纪小翠忽然将裸露的豪乳偎向丑九怪,嗲声道:“因为这世界上只有我纪小翠肯让他享受我的胴体……”
  丑九怪喉间发出了一阵野兽似的声音,独目陡然赤红,呼吸也猛急促起来,一只粗糙的手掌迫不及待的摸向纪小翠那对雄伟娇嫩比雪还白的乳房!
  南宫雪立刻翻过身去!
  她气血汹涌。
  她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她不知道是该厌恶纪小翠的淫荡无耻,还是该同情丑九怪的处境?
  正如纪小翠所说的,像丑九怪这种半分不像人,九分半像鬼的男人,只怕连青楼妓女也不肯让他摸一下,而纪小翠竟如此大方的把胴体“施舍”给他,他难道不对她忠心?
  他肯定把她当成神只般的膜拜!
  他已经跪了下去,而且撩起了纪小翠的裙䙓,露出了一双修长而笔直的大腿!
  柳花花差点没吐出来,愤怒道:“纪小翠,无论妳想做甚么,我警告妳立刻离开远远的,否则我马上叫妳命丧黄泉!”
  他手中又紧握住一粒铁丸子。
  “可以,”纪小翠任由丑九怪那只手掌在她胴体上游动:“我其实现在并无心情销魂,只因为他虽然人长得丑,但需求却无异于常人,我现在如果不给他,你想,谁会成为我的代替品?”
  她有意无意的望了钱香儿一眼。
  柳花花浑身僵住。
  “这个密道机关,全教上下只有我和丑九怪知道,换句话说,丑九怪就是钱香儿的监管人,柳大少,你懂我的意思吗?”纪小翠已媚眼如丝。
  柳花花懂她的意田如果不让丑九怪发泄他心中的情欲,他也许会把目标转移在钱香儿身上!
  钱香儿中了“浮梦三日闲”迷香,无论是谁对她做出甚么举动,她都无法反抗,而且完全不知道。
  如果让钱香儿那么美的女人遭到那么丑陋的男人施暴,岂非是世上第一罪过?
  南宫雪不敢翻过脸去,她紧闭着长长的睫毛,用力咬着唇……
  柳花花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也从未碰过这种事。
  “如果,”纪小翠吃吃娇笑着:“你们想杀死我或是想挟持我,那么丑九怪因为得不到发泄而会对娇滴滴的钱香儿下手,而且事后也一定会杀死她,我已经这样命令他,你明白了吗?”
  柳花花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纪小翠何以如此有自信能控制自己了——他绝对不能让钱香儿受到任何汚辱,死也不能!否则他便太对不起钱来爷了!
  他这一生中有很多人不能对不起,钱来爷无疑是其中一个。
  他和钱来爷的关系世上只有极少人知道,那是比父子还亲的关系——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与地位,钱来爷是关键人物之一。
  纪小翠的声音又传来,慢慢已变得急促:“柳花花,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说谎,至少我不曾对你说过谎,钱香儿到现在为止仍是玉洁冰清,毫发未损,但是如果你敢反抗我的话,那么……”
  纪小翠没有说下去。
  她不必也无法说下去——她整个娇躯已赤裸,而且也已被丑九怪抱了起来,她雪白的手臂与修长的两腿已像八爪鱼般的缠住了丑九怪!
  丑九怪已褪下了裤子……
  柳花花紧握着铁丸子,他几乎忍不住想射出去!
  南宫雪突然掩耳奔向墙角,浑身不住剧烈颤抖着,她听到了从未听过的怪异声浪——丑九怪浑浊急促的呼吸声,纪小翠那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呻吟声!
  南宫雪脸红心跳,她努力想镇定自己,却觉得全身无力,几乎瘫痪过去……‘
  柳花花翻过了身子,他只觉得想呕吐,他想不到世间上居然有如此禽兽之人。
  一转过身子,他便看到了南宫雪局促一隅,而猛烈震颤的身影,尤其是她那紧捂双耳的样子,仿佛就是受惊纪无助的小兔子,柳花花有罪过的感觉,终于忍不住大声吼道:“纪小翠,马上放我们出去,我答应你,无论妳叫我做甚么,我都听妳的,但是妳如果还不放我们出去的话,我立刻打烂妳的一脑袋,我言出必行,妳千万别逼我,快!”
  他声音急如雷声,沈如狮吼,显然并非是虚言恫吓,装腔作势。
  纪小翠了解他,她曾经和他有过一段鱼水之欢,她本就在仇恨里学会了观察男人的弱点,她知道柳花花已动了真怒,千万不能忤逆他,于是咬着丑九怪的耳朵说:“送他们上去吧……”
  丑九怪果真很听从她的命令,即使在这种销魂极乐的时刻也不例外,他紧抱着她光滑精赤的胴体,一跛一跛的走向甬道的另一端……
  须臾,一阵轧轧声响,石壁缓缓下降,又回复了一片黑暗,听不到纪小翠与丑九怪的怪浪声,也看不到钱香儿的影子了。
  紧接着,石室上面缓缓打了开来,一撮柔美的灯光水银般流泻而下。
  “南宫雪,”柳花花轻拍了一下她的肩,柔声道:“咱们上去吧。”
  南宫雪没应声,她仍然畏缩着身子仿佛没听到柳花花的声音。
  柳花花又道:“咱们可以上去啦。”
  南宫雪紧捂耳朵的手缓缓放下,却显得无力的扶住墙角,细若蚊声道:“我,我……只怕上不去……”
  “甚么?”柳花花诧异道:“这个地牢虽有三四丈高,凭妳的轻功怎会跃不上去?”
  南宫雪没有回过身来,她的声音不但小,而且颤抖得非常厉害:“我,我……只觉得浑,浑身无力……”
  柳花花楞了一楞。
  他随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南宫雪无论如何已是个成熟而怀春的女人,方才纪小翠与丑九怪那销魂声浪,对她的冲击必然会产生生理上某种程度的反应,这是人之常情。
  柳花花定定神:“喏,我助妳一臂之力。”
  说着,揽着她柳枝般细的纤纤腰肢,脚尖急点,大鹏般急掠而上!

×      ×      ×

  跃出地牢,柳花花与南宫雪双脚甫沾地,便见地洞口倏然闭合,若不仔细查看还真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精密巧妙的机关陷阱。
  让柳花花更惊异的是,南宫雪的反应居然如此强烈——他把手从她水蛇般的腰肢挪开之后,南宫雪竟然像是生了重病似的,全身无力的靠住他,软绵绵得仿佛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
  他立刻把她扶到一张紫檀木,上面铺有一层柔软锦垫的卧榻上躺下:“南宫雪,妳现在用力咬一下舌尖,然后深呼吸三次……”
  他企图帮助她驱走心中被激起的欲念。
  人本就有七情六欲,其实柳花花也不是毫无反应,只不过他定力来得强些,他懂得如何克制自己。然而南宫雪可就不懂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心房急跳、血液澎湃、浑身滚烫、喉咙干涩……她想,她一定是“生病”了,她觉得好难过……
  她无力的躺在锦榻上,两眸微闭,一排长长的、弯弯的睫毛不住颤抖着,一张姣美的脸蛋儿红得像在火炉中被烤熟的番薯,令她热得想脱光身上所有衣服;她颇为艰辛而无意识的吞咽着口水,丁香小舌竟不住的卷舔着干燥如火的红唇小咀;甚至,她喉间竟然还发出令她都吓一跳的嗯哼呻吟声!
  她那副样子,任何男人见到——即使是七老八十、奄奄一息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只怕也会熬忍不住的一头撞死,然后赶紧投胎翻生,然后赶快长大成人,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南宫雪的怀里,然后……
  这么多“然后”,当然太慢了,至少眼前的柳花花就不需要那么多“手续”,他大可迳自冲上去——他看来已经有这个意思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强壮的男人,而且还是江湖上最出名的花花公子,他如何抗拒得了南宫雪的诱惑?
  他能吗?
  他绝想不到平时冷漠得像冰、凶恶得像女阎王、蛮横得像牛的南宫雪,居然发起情来如此之娇、如此之美、如此之艳、如此之劲——甚至,如此之骚!他,能无动于衷吗?
  不能!除非他不是男人。
  他当然是男人而且还是“经验老到”的男人,所以他抗拒不了南宫雪的诱惑——他已经移动他的脚步。
  但,他只不过跨出一步,突然大喊一声:“南宫雪,有蛇!”
  南宫雪跳了起来!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软溜溜、长淋淋,看上去有说不出恐怖的蛇——有人说:不怕蛇的女人不算女人。
  南宫雪虽然凶了点,无论如何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相当美的女人,更重要的是,她显然是这世上最怕蛇的女人——柳花花要她“咬舌头、深呼吸”,非但宛若未闻,反而加速坠入“迷离境界”,看来已无任何办法压抑她心中的欲火——在这种关头,她居然一吓而醒,难道不是世上最怕蛇的女人?
  “蛇?蛇在那里?”南宫雪被吓得连奔带跳的揪住柳花花的手臂,惊得花容失色,嘎声道:“房间里怎会有蛇?”
  “蛇在你心中。”这句话柳花花没说,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若无其事的用了几分暗力拍了一下她的肩,拍得南宫雪一阵发疼——也拍醒了她。
  “我看花了眼,榻上那条锦带我以为是蛇。”柳花花撒了一个谎。
  “要死了,吓了我一大跳;”南宫雪白了他一眼,捂着肩:“干嘛这么用力打我?你几时变得如此粗手粗脚?”
  柳花花见她粉颊红潮已退,涌上一层被惊吓的苍白,忍不住长长透了一口气:“妳知不知道妳方才那副样子像甚么?”
  “甚么像甚么?”南宫雪惊魂未定,仍溜眼四处张望,仿佛生怕房里真有蛇似的。
  柳花花没有回答,他忽然走向角落一扇半掩的门
  “喂,你要干甚么?”南宫雪叫住他。
  柳花花头也不回:“我想找一大盆冷水,然后从头淋到脚……”
  “你要洗冷水澡?”南宫雪很纳闷:“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洗澡?”
  “如果不这样,”柳花花嘟嚷着说:“我只怕我会爆炸……”
  “爆炸?你为甚么会爆炸?”南宫雪一脸迷惘,根本不知道他在说甚么。
  她忽然满脸通红!
  她终于想起了她方才的德行——因为她还能感觉出身体上某个部份仍怪怪的。
  羞死人了!
  南宫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有一种犯罪的感觉。

×      ×      ×

  柳花花也有犯罪的感觉。
  他差点侵犯了南宫雪——在那种情况下,他如果真侵犯了她,以现在的江湖道德观点来说,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甚至可说是极其自然而平常之事。
  他却及时制止了自己。
  并非他有意响应“道德重整会”,也并非他不喜欢南宫雪——她或许不算很美,但无论如何是个美女,这一点是无可否认之事实。柳花花其实相当喜欢南宫雪,他认为她是个相当出色而奇特的女人,他知道跟她这种女人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但是他更知道她是南宫长恨的女儿——这一点非常重要。
  即使已十分开放的今天,“朋友妻不可欺”的观念仍然被保存、被接受;然而,朋友的女儿呢?是否可以“欺”?
  不能,绝对不能!
  至少柳花花的观念是如此,而且非常坚持与执着——南宫雪是南宫长恨的女儿,南宫长恨是他的朋友,好朋友。
  就凭这一点,柳花花即使明知会被“炸”得粉身碎骨,他也绝不可能去侵犯南宫雪,否则便是对不起朋友——到今天为止,江湖上还未有人指责他曾经做出对不起朋友之事。
  因此,他对南宫雪的喜欢只是停留在一定程度礼教道德阶段上。
  因此,无论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去冒犯南宫雪。
  因此,他现在想到澡堂里去狠狠洗他一个又冰又冻的冷水澡——这是消除心中欲念,避免“爆炸”的最佳方法之一,他屡试不爽。
  可是,当他推开浴室之门时,却见不到一滴冷水,反而见到了一大池冒着暖喷喷的水雾的热水——而且,他那被勉强压抑住的欲火倏然往上急冲!
  因为澡池里正裸浴着一名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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